☆、第一次都這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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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靜蒼白的大地，雪松尖的點點冰屑，萬籟俱寂，仿佛可以聽見空氣中的呼吸聲。腳底有些微涼，穆遠齊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從樓下走出來，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背影依然是我熟悉的樣子。無論過多少年，只要他出現在人群裏，我應該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存在。
穆遠齊，姐姐她會不會也在每次離別時站在窗前望著你？
爸媽知道我醒來的消息，和穆爸穆媽一起沖進了病房。我正吃著燒麥，擡頭看著他們。
我媽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我爸一把摟住她，“哭什麽哭，看看女兒多好。”老媽擦擦眼淚連連點頭。
“爸，你不是讓我和媽媽去夏威夷玩嘛，那我多久可以出院？”
“哎，你媽她要留下來陪我打麻將，就讓遠齊和你一起去吧，正好你們兩個年輕人也會玩一些，我們就不湊熱鬧了。”穆媽滿面春風的說。
“對對對，夏威夷那種地方就你們年輕人去，我們老年人去海南看看就行了。”穆爸也附和到。
我轉過頭看著穆遠齊，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淺笑著點點頭，“到時我們自由行，早點去，好趕在過年前回來。”
這時醫生也走了進來，笑瞇瞇的問我“夏澄，感覺怎麽樣啊？”
“王伯伯，我感覺非常好呢。”
“那就收拾收拾準備出院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摟著穆遠齊的脖子不停的笑，爸媽見狀知趣的離開說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關門後，穆遠齊順勢吻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親密接觸了，彼此都有些害羞，沒吻一會臉都紅了起來，然後鼻尖碰著鼻尖，耳鬢廝磨著。
“看樣子夏澄並沒有回憶起當年的事，所以你們也不要再提了，感情是他們兩個孩子的事，我們做大人的不可勉強，也不要幹涉。看得出來遠齊是真心喜歡澄兒的，至於瀾兒，逝者如斯，切不可傷害活著的人。”王伯伯對爸媽他們說到。
老媽眼圈泛淚連連答應，“好的，王叔，我們都明白了，這幾天辛苦你了。”
王伯伯擺了擺手，“我也要退休了，以後就讓懷亦回來工作吧，想去美國陪陪我的寶貝女兒了。”
“嗯嗯，我會通知懷亦的，決定好了時間記得告訴我們。”穆叔叔恭恭敬敬的說著。
王伯伯點點頭，“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我坐在床上看著穆遠齊收拾東西，即使是女生的私密衣物也毫不在意，一一收好。眼眶驀地有些溫熱，場景美好的如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妻，我慢慢爬過去捧起穆遠齊的臉，輕輕的吻了上去，頓時淚流滿面。
☆、每場夢都有來時的路
也許每一場無暇的夢都有來時的路，以及此後歲月匆忙的蘇醒。本以為隨著時間洪流的沖刷，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終會消逝，可刻意的遺忘卻讓它們在黑暗中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眼的是愈發清晰的愧疚和每個深夜的輾轉反側，懲罰步步逼近。
在離開醫院後，我漸漸感受到身體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記憶的恢覆不但沒有減弱大腦時而出現的緊張感，反而導致我心悸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日常吃飯都會偷偷躲進洗手間裏掉眼淚，而夏瀾的臉每夜都會出現，驚醒後只能睜眼看著天花板，徹夜不眠。
去夏威夷的計劃提上了日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與，穆遠齊負責弄好一切。而在臨近出發時，我卻提出去聖托裏尼想法，本以為穆遠齊會生氣，或者拒絕我這個堂皇的決定。可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建議說以後結婚度蜜月再去也可以。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他也默默的退掉了機票，重新做起了聖托裏尼的攻略。
在沒有提前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我獨自踏上了回X市的路，不是為了故地重游，更不是矯情去尋找和穆遠齊相愛的痕跡，而是想去找宋懷亦。
當我敲開宋懷亦辦公室的門時，逆著光影坐著的他，臉上微微有些驚訝。沒有任何開場的寒暄，單刀直入的問他，穆遠齊和夏瀾以前是不是很相愛。神情異常平靜的我，讓他有些壓力，沈默了幾分鐘便開口講起了我唯一沒有記起來的他們之間的故事。
穆遠齊和夏瀾，是當年C高人盡皆知的情侶，因為父母的支持，以及兩人優異的成績，每個人都放任他們在一起，甚至投來艷羨的目光。他們都很喜歡油畫，學校的美術室經常能看到兩人的身影，而天賦也眷顧著幸福的人。穆遠齊和夏瀾曾因為創作彼此的人物油畫而獲得了省美術大賽油畫組的一二名，那個第一名是穆遠齊，大概是他愛得多一點吧，現在這兩幅畫都完整的保存在C高的校圖書館裏。可就在所以人都以為他倆一定會共度餘生的時候，夏瀾卻意外的從二樓墜落死亡了，而她的離開也帶走了穆遠齊所有的熱情。從那時起穆遠齊不再畫畫，不再說話，不在微笑，每天都獨來獨往，當年約定畢業以後一起去英國的兩人，只剩穆遠齊以優異的成績去了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X大，而夏家也在那場事故後從C市消失了。
聽完整個故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宋懷亦辦公室走出去了，只是覺得雙腳沈重，目光呆滯，隱約可以看見兩個身影坐在畫室，含情脈脈的看著彼此，手執畫筆在紙上反覆塗抹。終於忍不住的自已沖進了洗手間，鏡子裏那個滿臉淚痕的夏澄啊，是你親手毀了兩個人的一生，現在擁有的一切幸福都是從姐姐身邊搶過來的。
漸漸清醒後，宋懷亦的話依然在耳邊盤旋，夏澄，你想起一切了是吧，但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希望你不要再去回憶以前的種種了，配合藥物的治療，控制大腦陰影的繼續擴散，是目前的唯一選擇。我也拜托了宋懷亦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不然自己就失去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
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坐上了去C市的車，因為我想去看看那個時候的穆遠齊和夏瀾。
☆、中場休息之周末隨筆
這篇文章我寫於2016年10月12日，迄今為止已經整整過去一年十六天。其實對於我的人生這不是一件好事，在內心勸告自己的信任，在一瞬間轟然倒塌，笑過哭過的曾經，恍惚看起來特別嘲諷。雖然難以接受，但在此後的很長時間裏，我都不再相信那些吹噓會永遠走下去的感情。還好現在都過去了，我依然會熱淚盈眶的吶喊。也許有人會覺得為一個遙遠的人用盡心思很可笑，可他們每一個人我都認真愛過。
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文中的名字和地點我都馬賽克，請原諒。
我從來都覺得自己很幸運，以前喜歡的愛豆，雖不會大紅大紫，但都忠其所愛，無悲歡離合。
唯獨你顯得那麽特別，像一只貓一樣，滿滿的高冷，仿佛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激不起你的情緒，隱忍又感性。但這些都不是好的詞語，它們往往表示著感情找不到出口，郁郁寡歡。
當生活被曝光，幸福的就會更幸福，而不幸的就會更不幸，連同悲傷一起被無限的放大。
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就是普通人，普通的上下班，普通的養養貓，普通的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家庭普通，人生普通，然後普通一輩子。但樣子千萬不要改變，因為我還想在人群裏認出你。
你大概早就知道要離開我們一段時間了吧，所以才會在SoundCloud上發那麽多自作曲。我可以聽好久了，每天都聽。想你的時候聽，睡覺的時候聽，難過的時候聽，一直聽到你回來。
我不會原諒那些發詆毀言論的黑粉，絕對不會，我要詛咒他們，詛咒他們一生不幸。
有人說，如果你想念一個人就會變成微風，輕輕掠過他的身邊。就算他感覺不到，可這就是你全部的努力。人生就是這樣子，每個人都變成各自想念的風。
XXX呀，今天Se的風是不是特別大？
我今天特別想吃酒心巧克力，找了好多超市都沒有找到。後來我買了費列羅的榛果巧克力，可發現我還是想吃酒心巧克力。
希望你在休息的日子裏，可以吃好睡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勉為其難的接受不喜歡的東西，也不要擔心，我們不會離開。
☆、粒粒分明的場景找到了歸屬
在五年前沈睡的記憶終於在這個季節蘇醒，是澄清如鏡的湖面打開了決堤的洪口，流出沾染時間的砂石，粒粒分明的場景找到了歸屬。
我站在C中的門口，只要走進去，便可以找尋找到穆遠齊和夏瀾曾經的痕跡，也許因為現在是寒假時期，整個校園顯得有些寂寞蕭索，空無一人的操場上偶有野貓跑過。風來得有些刺骨，我不由得縮緊了脖子。和門衛大叔糾纏許久，直至說出穆遠齊的名字，他面色變得沈重，默許了我的進入。他可是一個好孩子呢，還有夏瀾，只是天不眷愛，變成了這般樣子。說完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每字每句就像落葉輕輕的墜入我的心間，看似無力卻雙眼濕潤。
仔仔細細的走遍學校的每個角落，想著他們是不是也曾經經過這裏。即使過去這麽多年，我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們存在過的氣息，那種令人暈眩的感覺，仿佛天地混沌。也許他們在那棵樹下依偎笑著，亦或許在教室的走廊裏相顧無言。想到這些我便有些難以承受，走進了洗手間，趴在盥手池邊，不停的用冷水沖洗著臉頰，欲使自己清醒起來。看著鏡子裏自己如此像夏瀾的容顏，不由得難過起來，穆遠齊終究還是因為這張臉吧，大概最後我只能像螻蟻一般退出這場生命巨輪了。
整理好心情，我便來到了美術室，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看看夏瀾。為了讓我和爸媽餘生漫漫得以安穩，家裏沒有任何關於夏瀾的痕跡，她可憐到仿佛沒在世間停留過，可一直在穆遠齊的心裏沈睡。
美術室鐵門緊鎖，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琳瑯滿目的顏料水粉和雜亂擺放著的畫筆，滿布一直在使用的跡象。目光移上墻面，明亮的依靠著兩幅油畫。穆遠齊和夏澄，鑲著的邊框有些幹凈，不難看出有人在經常擦拭。
畫中的夏瀾半隱藏在畫板後，偶然的擡頭的一刻便被穆遠齊捕捉下來，雙眸溫柔，有一束微光閃現，嘴角淺笑，耳邊長發垂落，臉頰有些許顏料沾染，十分可愛俏皮。
再看穆遠齊，一手拿著畫筆，仰著頭大笑，額前的碎發散開，露出好看的額頭，清晰可見的頸部脈絡和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我從未見過如此開心的穆遠齊。在一起時即使笑也是克制的微笑，只覺得這個男人是個怪胎，不會發自肺腑的笑，原來他最真實的笑早就已經完整的給了另一個女人。
最後我落荒而逃了，明明是自己要來的，可接受不了的也是自己。滑落嘴角的淚有些苦，在風中有些冷，那些過往像一幅巨大的帷幕籠罩著我，有些喘不過氣。
電話在這時響起，是穆遠齊打來的。電話那頭的他焦急的問我去了哪裏，我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蹲下身，一遍又一遍的問他愛不愛我，有多愛，每問一次分貝就提高一分，直至最後變成了咆哮。他也不生氣，一次次回答著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澄兒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他聲音有些哽咽，我也故作冷靜的回答到，不用了，馬上回來。
離開C市後，看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像時間鐘擺要靜止時的倒數，也像電影結尾時的落幕。五年終如不可抑制生長的荊棘，這樣失去也算完美。
☆、告慰逝去愛人的靈魂
輕啟記憶的閥門，洶湧而來青蔥的容顏。春末的泥土路，夏天的香樟味，初秋的梧桐色，深冬的雪白夢，是最開始的向往，可暴雨後的晴朗有些微弱，無法原諒滿布錯誤的雙手。不想不辭而別這個季節，因為我愛的人還在等待。
穆遠齊在汽車的出站口等著，不過短短幾日未見，頭發亂糟糟的散落在額頭，嘴角冒出密密的胡渣，雙眼充斥著疲憊的神態。我走過摸摸他的雙臉，嘲笑他，他也不生氣，直接握住了我的雙手。一上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許他想問些什麽，可我沒法回答，躲避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已是他家門口。路燈的餘光就那樣毫無阻隔的照進車廂裏，灑在了他的肩上。側臉在逆光中愈發落寞，眸子裏有無法抹平的憂傷。不忍心驚擾的畫面，令我淚眼婆娑。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吻了上來，嘴唇有些涼，我便緊緊的摟住他。
看夠了沒有？
沒有，還想看一輩子。
那就不要悄悄的離開。
彼此抵著額頭，淚流滿面的我拼命點頭。
爸媽和叔叔阿姨一起去海南玩了，絲毫沒有打算提前通知我一下的意思。諾大的房間就剩下我和穆遠齊兩個人，雖然我們的關系是很親密了，可這種感覺太微妙了，有點像老夫妻的味道。
我打量著在廚房做飯的他，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那個吃完飯你送我回去吧，不是明天要走了嘛，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呢。
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放在二樓我的房間裏。
嗯？你怎麽知道我需要什麽？
我和阿姨一起弄的，應該不會錯。
聽後，我連忙沖到二樓，打開行李箱，果然我需要的都有呢，連姨媽巾都有，不由得老臉一紅。
關上行李箱準備下樓的我，被穆遠齊書桌前的一只木箱所吸引。木箱雖然看起來有些破損，但幹凈異常，可見主人的愛護之心。我輕輕打開，不想發出一點聲音。面上是穆遠齊和夏瀾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孩，滿眼柔情，旁邊的男生摟著她的肩，雖然眉目青澀，可愛意明顯。更加吸引我的是照片後的無數信件，每一封上都些著夏瀾收。最後一封寫至2015年9月1日，遇到我之前。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一封封的拆開看。
2013年8月10日
摯愛的瀾: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吧，明明是重本成績，可卻選擇了一所沒有名氣的二本學校，想你應該知道原因。夏澄一點都不如你呢，雖然也學油畫，但實在沒有天賦，以後只能勉為其難的讀個二本吧。
2015年9月1日
摯愛的瀾:
我幫夏澄填了志願，她終於來到X大了。今天見到了她，一上來就問我美學院怎麽去，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可眼神完全不同。可以感受到她這幾年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忘記了自己當年做過的事，她怎麽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一生，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曾經都屬於你。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應該在大洋彼岸看著春暖花開吧。我一定會讓她記起一切的。
我再也無法承受了，抓住信封崩潰的哭出了聲。原來我如此深愛的人，一心只想讓我痛苦，來告慰逝去愛人的靈魂。
就在這時穆遠齊滿臉驚恐的站在門外，我隨即擡頭，他便直徑走了過來。
☆、有人踏著心底走過
窗外有鵝毛大雪紛飛，我仿佛聽見有人踏心底走來。無法掩蓋空氣中肆無忌憚沖撞的回憶，一面故作鎮定，一面看誰先伸出手來。這個夜太靜了，靜得彼此的心跳聲都合著墻上擺鐘的轉動。來不及擦幹的淚水，□□裸的掛在臉頰兩側，眸子裏映著穆遠齊倉皇的臉。繼續隱藏下去吧，畢竟錯的已經夠多了。
“夏澄，你怎麽能隨意翻我的東西？”
他的怒吼愈發的激起了我的委屈，剛緩解了一點的情緒再次從眼眶滑落，我擦拭著眼淚，慌張的收拾散落一地的書信，口中還不停的重覆著“對不起，對不起。”
穆遠齊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起我的手，摟入懷中，摸著我的頭，在耳邊輕輕的一聲又一聲的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早已分不清是生氣，還是難過，哭了好一會，才緩緩松開手，仰著頭，對穆遠齊說，“我餓了去吃飯的吧。”
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痛苦，深深的明白我其實沒有資格在飯桌上發脾氣，質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因為夏澄，你要知道，錯的人是你，害穆遠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也是你，讓父母承受一生悲傷的還是你。你才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有什麽資格渴求更多。
“我們明天幾點的飛機？”
“9點半。”
“那看來得早點出門了。”
“嗯嗯。”
“穆遠齊，你會好好給我拍照吧。”
他停下筷子，擡頭看著我，“如果想拍照，我們可以去找專業的攝影師拍一組情侶寫真。我技術不是特別好。”
“沒關系，我喜歡自然一點的。”
沈默了幾分鐘，穆遠齊問我。
“夏澄，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嗯？要問什麽？”
“比如那張照片裏的女人是誰？”
我笑了笑，問，“穆遠齊，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你。”
“那她是誰對我而言就不重要了。”
聽到我的回答，穆遠齊不受控制的笑出了聲，起身吻住了我還在吃飯的嘴。
“夏澄，今天晚上你跑不掉了。”
吃完飯後，我連忙把碗一推，“穆遠齊，我去洗漱睡覺了，明天見。”
說完便落荒而逃，沖上了二樓。
收拾，玩手機，看電影，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有人輕輕的爬上了床，猛然驚醒，看到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眸，低頭噙住我的下嘴唇。不再是平常柔情的親吻，而是稍顯粗魯的啃咬。雙唇緩緩下移，我抓著穆遠齊的頭發，讓他輕點，別留下痕跡，不然明天沒法見人了。他一邊點頭，一邊握著我的雙手。不一會我倆便赤誠相待了，有些害羞，用被子蒙住了頭，穆遠齊邪魅一笑，輕輕拿開被子，低頭在我耳邊說，開燈好嗎？
我驚慌的搖了搖頭，不行，我害羞。
怕什麽，該看的不是都看過了嘛，說完就打開了一面墻燈。
燈光有些暧昧的黃色，晃得我雙眼迷離，穆遠齊繼續在我身上點著火。這男人身材真是不錯呢，有腹肌有胸肌，撫摸起來很有質感。
穆遠齊俯身準備進入那個神秘地帶，我突然有些驚恐，猛地抓住他的手。
“餵，你沒有帶安全物品。”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說“我不想帶。”
“會懷孕的。”
“沒關系，懷了就生下來。”
“我不想當未婚媽媽。”
“你一滿20歲我們就結婚。”
“我不要！！！”
“夏澄，你這一輩子只能嫁給我。”
僵持了一會，穆遠齊敗下陣來，“那你幫我帶。”
“什麽？我要給那麽醜的東西穿衣服？”
穆遠齊臉一黑，“夏澄，這個關系著你的終生‘幸福’，你別亂說話。”
我頓時啞口無言，只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只能委屈自己幫他帶了，大概是因為沒有經驗，也怕把他給弄疼了，好一會都沒帶上。
穆遠齊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臉頰泛紅，無法忍受了，拿過來自己弄上，直接進入。一霎那間，彼此都低哼了一聲。
不知道運動了多久，我早已體力不支，一結束就昏睡過去了，而穆遠齊還細細的吻著我的雙唇。
半夜，我被一點猩紅的火光擾醒，還伴隨著燒焦的味道。躡手躡腳的走下樓，見穆遠齊跪在院子裏，燒著今天被我發現那些信。
我站在門後，看著這一切，今夜沒有月色，比平時來的寒冷。在冬風陣陣中，我隱約聽見他的抽泣聲。其實是想走過去，抱抱他的，可在這個場景裏我就如一個多餘的人偶，沒有合適的身份去安慰他，於是轉身上樓回到房間裏。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悄悄的從背後摟住我，臉貼了上來，雙手冰冷，我緊緊的握住了他，忽然有些淚目。
☆、多久來英國
飛機平穩的穿過雲端，萬物祥和，十個多小時的航程，我一直徘徊在睡覺和吃零食之間，下好的電影無心看，無聊到抓狂。而穆遠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儼然一副斯文敗類。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行為，我不由得嗤之以鼻。
“怎麽？無聊嗎？”
我點點頭，順勢靠在他的肩上，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穆遠齊，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爹媽生得好吧。”
臉上露出絲絲竊喜。
“你別看報紙了，給我拍照吧。”
“哎”他十分不耐煩的拿起了相機。
說實話，穆遠齊照相技術真的挺好的，大概是學過美術，對此很有天賦，構圖、取景、色彩、燈光把握的都很準確。
透過玻璃的光從發梢灑落在書間，有張年輕的臉低著頭似笑非笑。亦或者笑得張牙舞爪看著他，雙眼彎成月牙。很多年後，我在穆遠齊的手機殼背後發現了這張照片，那時他說，“是我不曾發現，從何時起你就不愛笑了，而我總是在懷念從前的你。”
我纏著穆遠齊要拍合照，他一面拒絕，一面對著鏡頭微笑。就這樣直至飛機平穩著陸。
“媽，我們到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報平安。
忘記是什麽時候讀到過一篇報道，寫到坐飛機是一場生與死的交換，因為你不知道這次航班會不會安全抵達，所以有人會在上飛機前給家人發條短信，說“我上飛機了。”著陸後就發“我下飛機了。”這樣做只是為了告訴那些重要的人，我們也同樣惦記著他們。
在打開手機的同時，我也收到了一條來自歐洲群島的短信，“夏澄，打算多久來英國。”我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直徑關掉了手機。
又經過了幾十分鐘的機場大巴，我們終於來到了提前預定好的酒店，被長途航程折磨得精疲力盡的彼此，只想放下行李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時差也是個大問題。
房間背靠著大海，透過落地窗就可以看到湧動著的碧綠波紋，蔚藍的天空澄清一片，宛如油畫中和諧的色系。
穆遠齊快速的洗了個澡，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見我呆坐在窗前，蹲下身來輕輕的抱住我。發尖濕漉漉的還未擦幹，顆顆水珠滴落，一會兒就浸染了肩上的衣服。我拍了拍他□□的皮膚，說“快去把水擦幹，把衣服穿好。”
埋在我頸窩的腦袋微微一動，問我“喜歡我選的房間嗎？”
“嗯，還不錯，給你獎勵一個吻吧。”說完，轉頭吻了他的嘴角。可這個舉動仿佛激起了他掠奪的興趣，捏住我的下頜加深了這個吻。
當我發現情勢有些危險時，便伸手推開了他，眉頭微微一皺，像只沒有被餵飽的小狼。
“不好意思啊，我累了要去洗澡。”怕他野性大發，我只有諂媚的微笑。
打開行李箱準備拿東西，穆遠齊也豁然的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嗯，衣物都整整齊齊的疊放著，連私密的東西都用內衣袋裝好。不過等一下，那一盒東西是什麽？“XX”兩個字直接映入了眼簾，我頭上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那是日本安全用品的一個牌子，聽說特別好用，所以打算試一下。”
我驚愕的轉過頭看著穆遠齊，可他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得意，驀然我紅了臉，沖進了浴室。
溫水從頭頂灑落，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滿腦子都是楊納發來的短信，之前去C市時給他打了電話，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印證了他離開時留下的話。聽後，他只簡單了問了我一句“多久來英國？”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我，只能回覆“快了。”
☆、貪戀歲月慷慨的贈與
在冬季，家裏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暗沈每日，偶有陽光從角落散落，夾雜著泥土的清新，有水光瀲灩晴方好的姿色，每一次都眷戀著這種融於大地的感覺。而夏威夷是熱情的，還帶有一絲絲的寧靜，淩晨坐在窗前，和穆遠齊共飲紅酒，看著外面墨藍的大海，有點點燈光閃爍。渺小的自己置身於此，不免有些傷感。
“如果你喜歡這裏，以後就移民過來吧。”穆遠齊明亮的雙眸似天邊的彎月，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惹得我掉眼淚。慌張的抹了抹臉頰，露出一個帶淚的笑。
見我情緒的起伏，他也有些慌亂，連忙給我遞紙巾。
“好啊，夏威夷多好看啊，可惜沒有重要的人在這裏日日等我。”
“夏澄，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我是說如果，那我就會在這裏日日等你。”
穆遠齊說這句話時沒有擡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有些心疼，伸手摸摸了他的腦袋。
“說什麽呢，我可不想離開家。”
可在多年以後，我也經常坐在倫敦的一家咖啡店裏，喝著紅酒，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和灰色的天空，這座城市比我的家鄉還要陰郁，心裏想著會不會有個人在太平洋中部的群島上日日等待著我。
為期十天的旅程終於要走進尾聲了，最後的時間，我們牽手在沙灘上走著，拍著回憶的照片。
“我以後結婚要在海邊舉行婚禮。”
“好。”
“不不不，我不舉行婚禮，我要旅行結婚。”
“好。”
“我要做最美的新娘。”
“好。”
“穆遠齊我愛你，很愛很愛。”我突然對著大海喊到。
他轉過頭，露出薩摩耶般的笑，我恍惚有點失神，那個笑容如夏瀾畫中的一般。歲月仿佛穿過時間的長廊，停在了少年身穿白襯衣站在樹下等待少女時低頭淺笑的樣子，除了微風和陽光，還有記憶裏鮮活的愛戀。
穆遠齊摟住我，將頭埋在耳邊，低聲說“夏澄，我愛你，比想象的還要更愛。”
我環抱住手臂，這是如此珍貴的人啊，很想好好體會此刻光影的流逝。
穆遠齊，對不起，不知道人生中是否還有合適的機會向你說出這三個字，也從未奢求過你能在多年後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愧疚，安穩走完歲月所有的恩賜。我愛的人，就像是窗邊清冷的月，光是存在就足夠溫暖此後所有長夜了。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有了一種回歸本體的實感。目不轉睛的盯著周遭的事物看，縈繞著想念又熟悉的感覺，是回家了。
看到爸媽在出口的身影，沖過去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媽就這樣濕了眼眶。
“哎，你看看我，女兒不過是出去玩了幾天，我怎麽有一種過了好幾年的感覺呢。”
“老媽，我也覺得過了很久呢。”
“遠齊，累了吧，我們先去吃飯，你爸媽早就等著我們了。”老爸拍著穆遠齊的肩膀，滿臉慈愛的笑。
飯桌上，我們分享著在夏威夷的種種見聞，爸媽講著海南的各色風情，在頭頂花燈的襯托下，每張臉都閃著喜悅的光，這也許就是其樂融融的感覺吧。一瞬間真希望墻上的鐘擺就此停住邁動的腳步，因為現在已經足夠美好了。
如果和穆遠齊結婚，大概就會這樣吧，平淡幸福的攜手到老。父母發絲漸白，精神矍鑠，孫兒孫女繞膝打鬧，我們困於工作，偶有時間，扔下孩子，兩人出游。
眼眶忽然有些幹澀，眨了眨眼，彎起嘴角，加入了大家的熱烈討論中。
我想的每一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即使如此也不能不貪戀歲月慷慨的贈與。
☆、愛我 或者愛過我
在杯盞游走間緩慢結束的晚餐，盡興而歸。飯桌上的大人熱情的談論著我和穆遠齊畢業後的婚禮，老爸們想風風光光的大擺宴席，老媽們則想走大海藍天的文藝清醒風。除了微笑，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穆遠齊喝點酒，面色泛紅，雙眸透亮，嘴角定格在了最佳的弧度。
“我也不想再去熟悉其他的兒媳婦了，澄兒是我們家最好的選擇。這倆孩子又這麽相愛，沒有更完美的事了。”
穆媽媽說著便有些動容。
“等以後老了，我們四個人帶著孫子一起打麻將吧。”老媽激動了說到，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兩位中年男士一致肯定。
後來坐在車上他們四個人還樂此不疲的談論著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穆遠齊，下車送送澄兒。”
我擁抱了他一下，說著“別下車了，阿姨喝醉了，好好照顧她。”
埋在我耳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低低的嗯了一聲，“那明天見。”
爸媽將飯桌的遺韻帶到了家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以後要準備的嫁妝。
“爸媽，你們都先別回房間休息，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怎麽？什麽事情需要這麽晚談論。”
“爸，是很重要的事。”
“既然女兒說很重要，那我們就必須得好好說說，哈哈哈。”
我接下說的一番話徹底改變了此後的人生。
“你們之前提的去英國讀書，我同意了。”
老媽滿臉詫異，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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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遠齊，姐姐她會不會也在每次離別時站在窗前望著你？
爸媽知道我醒來的消息，和穆爸穆媽一起沖進了病房。我正吃著燒麥，擡頭看著他們。
我媽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我爸一把摟住她，“哭什麽哭，看看女兒多好。”老媽擦擦眼淚連連點頭。
“爸，你不是讓我和媽媽去夏威夷玩嘛，那我多久可以出院？”
“哎，你媽她要留下來陪我打麻將，就讓遠齊和你一起去吧，正好你們兩個年輕人也會玩一些，我們就不湊熱鬧了。”穆媽滿面春風的說。
“對對對，夏威夷那種地方就你們年輕人去，我們老年人去海南看看就行了。”穆爸也附和到。
我轉過頭看著穆遠齊，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淺笑著點點頭，“到時我們自由行，早點去，好趕在過年前回來。”
這時醫生也走了進來，笑瞇瞇的問我“夏澄，感覺怎麽樣啊？”
“王伯伯，我感覺非常好呢。”
“那就收拾收拾準備出院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摟著穆遠齊的脖子不停的笑，爸媽見狀知趣的離開說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關門後，穆遠齊順勢吻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親密接觸了，彼此都有些害羞，沒吻一會臉都紅了起來，然後鼻尖碰著鼻尖，耳鬢廝磨著。
“看樣子夏澄並沒有回憶起當年的事，所以你們也不要再提了，感情是他們兩個孩子的事，我們做大人的不可勉強，也不要幹涉。看得出來遠齊是真心喜歡澄兒的，至於瀾兒，逝者如斯，切不可傷害活著的人。”王伯伯對爸媽他們說到。
老媽眼圈泛淚連連答應，“好的，王叔，我們都明白了，這幾天辛苦你了。”
王伯伯擺了擺手，“我也要退休了，以後就讓懷亦回來工作吧，想去美國陪陪我的寶貝女兒了。”
“嗯嗯，我會通知懷亦的，決定好了時間記得告訴我們。”穆叔叔恭恭敬敬的說著。
王伯伯點點頭，“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我坐在床上看著穆遠齊收拾東西，即使是女生的私密衣物也毫不在意，一一收好。眼眶驀地有些溫熱，場景美好的如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妻，我慢慢爬過去捧起穆遠齊的臉，輕輕的吻了上去，頓時淚流滿面。
☆、每場夢都有來時的路
也許每一場無暇的夢都有來時的路，以及此後歲月匆忙的蘇醒。本以為隨著時間洪流的沖刷，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終會消逝，可刻意的遺忘卻讓它們在黑暗中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眼的是愈發清晰的愧疚和每個深夜的輾轉反側，懲罰步步逼近。
在離開醫院後，我漸漸感受到身體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記憶的恢覆不但沒有減弱大腦時而出現的緊張感，反而導致我心悸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日常吃飯都會偷偷躲進洗手間裏掉眼淚，而夏瀾的臉每夜都會出現，驚醒後只能睜眼看著天花板，徹夜不眠。
去夏威夷的計劃提上了日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與，穆遠齊負責弄好一切。而在臨近出發時，我卻提出去聖托裏尼想法，本以為穆遠齊會生氣，或者拒絕我這個堂皇的決定。可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建議說以後結婚度蜜月再去也可以。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他也默默的退掉了機票，重新做起了聖托裏尼的攻略。
在沒有提前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我獨自踏上了回X市的路，不是為了故地重游，更不是矯情去尋找和穆遠齊相愛的痕跡，而是想去找宋懷亦。
當我敲開宋懷亦辦公室的門時，逆著光影坐著的他，臉上微微有些驚訝。沒有任何開場的寒暄，單刀直入的問他，穆遠齊和夏瀾以前是不是很相愛。神情異常平靜的我，讓他有些壓力，沈默了幾分鐘便開口講起了我唯一沒有記起來的他們之間的故事。
穆遠齊和夏瀾，是當年C高人盡皆知的情侶，因為父母的支持，以及兩人優異的成績，每個人都放任他們在一起，甚至投來艷羨的目光。他們都很喜歡油畫，學校的美術室經常能看到兩人的身影，而天賦也眷顧著幸福的人。穆遠齊和夏瀾曾因為創作彼此的人物油畫而獲得了省美術大賽油畫組的一二名，那個第一名是穆遠齊，大概是他愛得多一點吧，現在這兩幅畫都完整的保存在C高的校圖書館裏。可就在所以人都以為他倆一定會共度餘生的時候，夏瀾卻意外的從二樓墜落死亡了，而她的離開也帶走了穆遠齊所有的熱情。從那時起穆遠齊不再畫畫，不再說話，不在微笑，每天都獨來獨往，當年約定畢業以後一起去英國的兩人，只剩穆遠齊以優異的成績去了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X大，而夏家也在那場事故後從C市消失了。
聽完整個故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宋懷亦辦公室走出去了，只是覺得雙腳沈重，目光呆滯，隱約可以看見兩個身影坐在畫室，含情脈脈的看著彼此，手執畫筆在紙上反覆塗抹。終於忍不住的自已沖進了洗手間，鏡子裏那個滿臉淚痕的夏澄啊，是你親手毀了兩個人的一生，現在擁有的一切幸福都是從姐姐身邊搶過來的。
漸漸清醒後，宋懷亦的話依然在耳邊盤旋，夏澄，你想起一切了是吧，但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希望你不要再去回憶以前的種種了，配合藥物的治療，控制大腦陰影的繼續擴散，是目前的唯一選擇。我也拜托了宋懷亦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不然自己就失去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
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坐上了去C市的車，因為我想去看看那個時候的穆遠齊和夏瀾。
☆、中場休息之周末隨筆
這篇文章我寫於2016年10月12日，迄今為止已經整整過去一年十六天。其實對於我的人生這不是一件好事，在內心勸告自己的信任，在一瞬間轟然倒塌，笑過哭過的曾經，恍惚看起來特別嘲諷。雖然難以接受，但在此後的很長時間裏，我都不再相信那些吹噓會永遠走下去的感情。還好現在都過去了，我依然會熱淚盈眶的吶喊。也許有人會覺得為一個遙遠的人用盡心思很可笑，可他們每一個人我都認真愛過。
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文中的名字和地點我都馬賽克，請原諒。
我從來都覺得自己很幸運，以前喜歡的愛豆，雖不會大紅大紫，但都忠其所愛，無悲歡離合。
唯獨你顯得那麽特別，像一只貓一樣，滿滿的高冷，仿佛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激不起你的情緒，隱忍又感性。但這些都不是好的詞語，它們往往表示著感情找不到出口，郁郁寡歡。
當生活被曝光，幸福的就會更幸福，而不幸的就會更不幸，連同悲傷一起被無限的放大。
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就是普通人，普通的上下班，普通的養養貓，普通的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家庭普通，人生普通，然後普通一輩子。但樣子千萬不要改變，因為我還想在人群裏認出你。
你大概早就知道要離開我們一段時間了吧，所以才會在SoundCloud上發那麽多自作曲。我可以聽好久了，每天都聽。想你的時候聽，睡覺的時候聽，難過的時候聽，一直聽到你回來。
我不會原諒那些發詆毀言論的黑粉，絕對不會，我要詛咒他們，詛咒他們一生不幸。
有人說，如果你想念一個人就會變成微風，輕輕掠過他的身邊。就算他感覺不到，可這就是你全部的努力。人生就是這樣子，每個人都變成各自想念的風。
XXX呀，今天Se的風是不是特別大？
我今天特別想吃酒心巧克力，找了好多超市都沒有找到。後來我買了費列羅的榛果巧克力，可發現我還是想吃酒心巧克力。
希望你在休息的日子裏，可以吃好睡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勉為其難的接受不喜歡的東西，也不要擔心，我們不會離開。
☆、粒粒分明的場景找到了歸屬
在五年前沈睡的記憶終於在這個季節蘇醒，是澄清如鏡的湖面打開了決堤的洪口，流出沾染時間的砂石，粒粒分明的場景找到了歸屬。
我站在C中的門口，只要走進去，便可以找尋找到穆遠齊和夏瀾曾經的痕跡，也許因為現在是寒假時期，整個校園顯得有些寂寞蕭索，空無一人的操場上偶有野貓跑過。風來得有些刺骨，我不由得縮緊了脖子。和門衛大叔糾纏許久，直至說出穆遠齊的名字，他面色變得沈重，默許了我的進入。他可是一個好孩子呢，還有夏瀾，只是天不眷愛，變成了這般樣子。說完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每字每句就像落葉輕輕的墜入我的心間，看似無力卻雙眼濕潤。
仔仔細細的走遍學校的每個角落，想著他們是不是也曾經經過這裏。即使過去這麽多年，我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們存在過的氣息，那種令人暈眩的感覺，仿佛天地混沌。也許他們在那棵樹下依偎笑著，亦或許在教室的走廊裏相顧無言。想到這些我便有些難以承受，走進了洗手間，趴在盥手池邊，不停的用冷水沖洗著臉頰，欲使自己清醒起來。看著鏡子裏自己如此像夏瀾的容顏，不由得難過起來，穆遠齊終究還是因為這張臉吧，大概最後我只能像螻蟻一般退出這場生命巨輪了。
整理好心情，我便來到了美術室，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看看夏瀾。為了讓我和爸媽餘生漫漫得以安穩，家裏沒有任何關於夏瀾的痕跡，她可憐到仿佛沒在世間停留過，可一直在穆遠齊的心裏沈睡。
美術室鐵門緊鎖，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琳瑯滿目的顏料水粉和雜亂擺放著的畫筆，滿布一直在使用的跡象。目光移上墻面，明亮的依靠著兩幅油畫。穆遠齊和夏澄，鑲著的邊框有些幹凈，不難看出有人在經常擦拭。
畫中的夏瀾半隱藏在畫板後，偶然的擡頭的一刻便被穆遠齊捕捉下來，雙眸溫柔，有一束微光閃現，嘴角淺笑，耳邊長發垂落，臉頰有些許顏料沾染，十分可愛俏皮。
再看穆遠齊，一手拿著畫筆，仰著頭大笑，額前的碎發散開，露出好看的額頭，清晰可見的頸部脈絡和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我從未見過如此開心的穆遠齊。在一起時即使笑也是克制的微笑，只覺得這個男人是個怪胎，不會發自肺腑的笑，原來他最真實的笑早就已經完整的給了另一個女人。
最後我落荒而逃了，明明是自己要來的，可接受不了的也是自己。滑落嘴角的淚有些苦，在風中有些冷，那些過往像一幅巨大的帷幕籠罩著我，有些喘不過氣。
電話在這時響起，是穆遠齊打來的。電話那頭的他焦急的問我去了哪裏，我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蹲下身，一遍又一遍的問他愛不愛我，有多愛，每問一次分貝就提高一分，直至最後變成了咆哮。他也不生氣，一次次回答著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澄兒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他聲音有些哽咽，我也故作冷靜的回答到，不用了，馬上回來。
離開C市後，看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像時間鐘擺要靜止時的倒數，也像電影結尾時的落幕。五年終如不可抑制生長的荊棘，這樣失去也算完美。
☆、告慰逝去愛人的靈魂
輕啟記憶的閥門，洶湧而來青蔥的容顏。春末的泥土路，夏天的香樟味，初秋的梧桐色，深冬的雪白夢，是最開始的向往，可暴雨後的晴朗有些微弱，無法原諒滿布錯誤的雙手。不想不辭而別這個季節，因為我愛的人還在等待。
穆遠齊在汽車的出站口等著，不過短短幾日未見，頭發亂糟糟的散落在額頭，嘴角冒出密密的胡渣，雙眼充斥著疲憊的神態。我走過摸摸他的雙臉，嘲笑他，他也不生氣，直接握住了我的雙手。一上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許他想問些什麽，可我沒法回答，躲避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已是他家門口。路燈的餘光就那樣毫無阻隔的照進車廂裏，灑在了他的肩上。側臉在逆光中愈發落寞，眸子裏有無法抹平的憂傷。不忍心驚擾的畫面，令我淚眼婆娑。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吻了上來，嘴唇有些涼，我便緊緊的摟住他。
看夠了沒有？
沒有，還想看一輩子。
那就不要悄悄的離開。
彼此抵著額頭，淚流滿面的我拼命點頭。
爸媽和叔叔阿姨一起去海南玩了，絲毫沒有打算提前通知我一下的意思。諾大的房間就剩下我和穆遠齊兩個人，雖然我們的關系是很親密了，可這種感覺太微妙了，有點像老夫妻的味道。
我打量著在廚房做飯的他，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那個吃完飯你送我回去吧，不是明天要走了嘛，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呢。
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放在二樓我的房間裏。
嗯？你怎麽知道我需要什麽？
我和阿姨一起弄的，應該不會錯。
聽後，我連忙沖到二樓，打開行李箱，果然我需要的都有呢，連姨媽巾都有，不由得老臉一紅。
關上行李箱準備下樓的我，被穆遠齊書桌前的一只木箱所吸引。木箱雖然看起來有些破損，但幹凈異常，可見主人的愛護之心。我輕輕打開，不想發出一點聲音。面上是穆遠齊和夏瀾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孩，滿眼柔情，旁邊的男生摟著她的肩，雖然眉目青澀，可愛意明顯。更加吸引我的是照片後的無數信件，每一封上都些著夏瀾收。最後一封寫至2015年9月1日，遇到我之前。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一封封的拆開看。
2013年8月10日
摯愛的瀾: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吧，明明是重本成績，可卻選擇了一所沒有名氣的二本學校，想你應該知道原因。夏澄一點都不如你呢，雖然也學油畫，但實在沒有天賦，以後只能勉為其難的讀個二本吧。
2015年9月1日
摯愛的瀾:
我幫夏澄填了志願，她終於來到X大了。今天見到了她，一上來就問我美學院怎麽去，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可眼神完全不同。可以感受到她這幾年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忘記了自己當年做過的事，她怎麽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一生，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曾經都屬於你。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應該在大洋彼岸看著春暖花開吧。我一定會讓她記起一切的。
我再也無法承受了，抓住信封崩潰的哭出了聲。原來我如此深愛的人，一心只想讓我痛苦，來告慰逝去愛人的靈魂。
就在這時穆遠齊滿臉驚恐的站在門外，我隨即擡頭，他便直徑走了過來。
☆、有人踏著心底走過
窗外有鵝毛大雪紛飛，我仿佛聽見有人踏心底走來。無法掩蓋空氣中肆無忌憚沖撞的回憶，一面故作鎮定，一面看誰先伸出手來。這個夜太靜了，靜得彼此的心跳聲都合著墻上擺鐘的轉動。來不及擦幹的淚水，□□裸的掛在臉頰兩側，眸子裏映著穆遠齊倉皇的臉。繼續隱藏下去吧，畢竟錯的已經夠多了。
“夏澄，你怎麽能隨意翻我的東西？”
他的怒吼愈發的激起了我的委屈，剛緩解了一點的情緒再次從眼眶滑落，我擦拭著眼淚，慌張的收拾散落一地的書信，口中還不停的重覆著“對不起，對不起。”
穆遠齊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起我的手，摟入懷中，摸著我的頭，在耳邊輕輕的一聲又一聲的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早已分不清是生氣，還是難過，哭了好一會，才緩緩松開手，仰著頭，對穆遠齊說，“我餓了去吃飯的吧。”
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痛苦，深深的明白我其實沒有資格在飯桌上發脾氣，質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因為夏澄，你要知道，錯的人是你，害穆遠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也是你，讓父母承受一生悲傷的還是你。你才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有什麽資格渴求更多。
“我們明天幾點的飛機？”
“9點半。”
“那看來得早點出門了。”
“嗯嗯。”
“穆遠齊，你會好好給我拍照吧。”
他停下筷子，擡頭看著我，“如果想拍照，我們可以去找專業的攝影師拍一組情侶寫真。我技術不是特別好。”
“沒關系，我喜歡自然一點的。”
沈默了幾分鐘，穆遠齊問我。
“夏澄，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嗯？要問什麽？”
“比如那張照片裏的女人是誰？”
我笑了笑，問，“穆遠齊，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你。”
“那她是誰對我而言就不重要了。”
聽到我的回答，穆遠齊不受控制的笑出了聲，起身吻住了我還在吃飯的嘴。
“夏澄，今天晚上你跑不掉了。”
吃完飯後，我連忙把碗一推，“穆遠齊，我去洗漱睡覺了，明天見。”
說完便落荒而逃，沖上了二樓。
收拾，玩手機，看電影，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有人輕輕的爬上了床，猛然驚醒，看到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眸，低頭噙住我的下嘴唇。不再是平常柔情的親吻，而是稍顯粗魯的啃咬。雙唇緩緩下移，我抓著穆遠齊的頭發，讓他輕點，別留下痕跡，不然明天沒法見人了。他一邊點頭，一邊握著我的雙手。不一會我倆便赤誠相待了，有些害羞，用被子蒙住了頭，穆遠齊邪魅一笑，輕輕拿開被子，低頭在我耳邊說，開燈好嗎？
我驚慌的搖了搖頭，不行，我害羞。
怕什麽，該看的不是都看過了嘛，說完就打開了一面墻燈。
燈光有些暧昧的黃色，晃得我雙眼迷離，穆遠齊繼續在我身上點著火。這男人身材真是不錯呢，有腹肌有胸肌，撫摸起來很有質感。
穆遠齊俯身準備進入那個神秘地帶，我突然有些驚恐，猛地抓住他的手。
“餵，你沒有帶安全物品。”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說“我不想帶。”
“會懷孕的。”
“沒關系，懷了就生下來。”
“我不想當未婚媽媽。”
“你一滿20歲我們就結婚。”
“我不要！！！”
“夏澄，你這一輩子只能嫁給我。”
僵持了一會，穆遠齊敗下陣來，“那你幫我帶。”
“什麽？我要給那麽醜的東西穿衣服？”
穆遠齊臉一黑，“夏澄，這個關系著你的終生‘幸福’，你別亂說話。”
我頓時啞口無言，只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只能委屈自己幫他帶了，大概是因為沒有經驗，也怕把他給弄疼了，好一會都沒帶上。
穆遠齊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臉頰泛紅，無法忍受了，拿過來自己弄上，直接進入。一霎那間，彼此都低哼了一聲。
不知道運動了多久，我早已體力不支，一結束就昏睡過去了，而穆遠齊還細細的吻著我的雙唇。
半夜，我被一點猩紅的火光擾醒，還伴隨著燒焦的味道。躡手躡腳的走下樓，見穆遠齊跪在院子裏，燒著今天被我發現那些信。
我站在門後，看著這一切，今夜沒有月色，比平時來的寒冷。在冬風陣陣中，我隱約聽見他的抽泣聲。其實是想走過去，抱抱他的，可在這個場景裏我就如一個多餘的人偶，沒有合適的身份去安慰他，於是轉身上樓回到房間裏。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悄悄的從背後摟住我，臉貼了上來，雙手冰冷，我緊緊的握住了他，忽然有些淚目。
☆、多久來英國
飛機平穩的穿過雲端，萬物祥和，十個多小時的航程，我一直徘徊在睡覺和吃零食之間，下好的電影無心看，無聊到抓狂。而穆遠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儼然一副斯文敗類。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行為，我不由得嗤之以鼻。
“怎麽？無聊嗎？”
我點點頭，順勢靠在他的肩上，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穆遠齊，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爹媽生得好吧。”
臉上露出絲絲竊喜。
“你別看報紙了，給我拍照吧。”
“哎”他十分不耐煩的拿起了相機。
說實話，穆遠齊照相技術真的挺好的，大概是學過美術，對此很有天賦，構圖、取景、色彩、燈光把握的都很準確。
透過玻璃的光從發梢灑落在書間，有張年輕的臉低著頭似笑非笑。亦或者笑得張牙舞爪看著他，雙眼彎成月牙。很多年後，我在穆遠齊的手機殼背後發現了這張照片，那時他說，“是我不曾發現，從何時起你就不愛笑了，而我總是在懷念從前的你。”
我纏著穆遠齊要拍合照，他一面拒絕，一面對著鏡頭微笑。就這樣直至飛機平穩著陸。
“媽，我們到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報平安。
忘記是什麽時候讀到過一篇報道，寫到坐飛機是一場生與死的交換，因為你不知道這次航班會不會安全抵達，所以有人會在上飛機前給家人發條短信，說“我上飛機了。”著陸後就發“我下飛機了。”這樣做只是為了告訴那些重要的人，我們也同樣惦記著他們。
在打開手機的同時，我也收到了一條來自歐洲群島的短信，“夏澄，打算多久來英國。”我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直徑關掉了手機。
又經過了幾十分鐘的機場大巴，我們終於來到了提前預定好的酒店，被長途航程折磨得精疲力盡的彼此，只想放下行李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時差也是個大問題。
房間背靠著大海，透過落地窗就可以看到湧動著的碧綠波紋，蔚藍的天空澄清一片，宛如油畫中和諧的色系。
穆遠齊快速的洗了個澡，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見我呆坐在窗前，蹲下身來輕輕的抱住我。發尖濕漉漉的還未擦幹，顆顆水珠滴落，一會兒就浸染了肩上的衣服。我拍了拍他□□的皮膚，說“快去把水擦幹，把衣服穿好。”
埋在我頸窩的腦袋微微一動，問我“喜歡我選的房間嗎？”
“嗯，還不錯，給你獎勵一個吻吧。”說完，轉頭吻了他的嘴角。可這個舉動仿佛激起了他掠奪的興趣，捏住我的下頜加深了這個吻。
當我發現情勢有些危險時，便伸手推開了他，眉頭微微一皺，像只沒有被餵飽的小狼。
“不好意思啊，我累了要去洗澡。”怕他野性大發，我只有諂媚的微笑。
打開行李箱準備拿東西，穆遠齊也豁然的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嗯，衣物都整整齊齊的疊放著，連私密的東西都用內衣袋裝好。不過等一下，那一盒東西是什麽？“XX”兩個字直接映入了眼簾，我頭上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那是日本安全用品的一個牌子，聽說特別好用，所以打算試一下。”
我驚愕的轉過頭看著穆遠齊，可他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得意，驀然我紅了臉，沖進了浴室。
溫水從頭頂灑落，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滿腦子都是楊納發來的短信，之前去C市時給他打了電話，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印證了他離開時留下的話。聽後，他只簡單了問了我一句“多久來英國？”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我，只能回覆“快了。”
☆、貪戀歲月慷慨的贈與
在冬季，家裏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暗沈每日，偶有陽光從角落散落，夾雜著泥土的清新，有水光瀲灩晴方好的姿色，每一次都眷戀著這種融於大地的感覺。而夏威夷是熱情的，還帶有一絲絲的寧靜，淩晨坐在窗前，和穆遠齊共飲紅酒，看著外面墨藍的大海，有點點燈光閃爍。渺小的自己置身於此，不免有些傷感。
“如果你喜歡這裏，以後就移民過來吧。”穆遠齊明亮的雙眸似天邊的彎月，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惹得我掉眼淚。慌張的抹了抹臉頰，露出一個帶淚的笑。
見我情緒的起伏，他也有些慌亂，連忙給我遞紙巾。
“好啊，夏威夷多好看啊，可惜沒有重要的人在這裏日日等我。”
“夏澄，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我是說如果，那我就會在這裏日日等你。”
穆遠齊說這句話時沒有擡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有些心疼，伸手摸摸了他的腦袋。
“說什麽呢，我可不想離開家。”
可在多年以後，我也經常坐在倫敦的一家咖啡店裏，喝著紅酒，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和灰色的天空，這座城市比我的家鄉還要陰郁，心裏想著會不會有個人在太平洋中部的群島上日日等待著我。
為期十天的旅程終於要走進尾聲了，最後的時間，我們牽手在沙灘上走著，拍著回憶的照片。
“我以後結婚要在海邊舉行婚禮。”
“好。”
“不不不，我不舉行婚禮，我要旅行結婚。”
“好。”
“我要做最美的新娘。”
“好。”
“穆遠齊我愛你，很愛很愛。”我突然對著大海喊到。
他轉過頭，露出薩摩耶般的笑，我恍惚有點失神，那個笑容如夏瀾畫中的一般。歲月仿佛穿過時間的長廊，停在了少年身穿白襯衣站在樹下等待少女時低頭淺笑的樣子，除了微風和陽光，還有記憶裏鮮活的愛戀。
穆遠齊摟住我，將頭埋在耳邊，低聲說“夏澄，我愛你，比想象的還要更愛。”
我環抱住手臂，這是如此珍貴的人啊，很想好好體會此刻光影的流逝。
穆遠齊，對不起，不知道人生中是否還有合適的機會向你說出這三個字，也從未奢求過你能在多年後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愧疚，安穩走完歲月所有的恩賜。我愛的人，就像是窗邊清冷的月，光是存在就足夠溫暖此後所有長夜了。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有了一種回歸本體的實感。目不轉睛的盯著周遭的事物看，縈繞著想念又熟悉的感覺，是回家了。
看到爸媽在出口的身影，沖過去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媽就這樣濕了眼眶。
“哎，你看看我，女兒不過是出去玩了幾天，我怎麽有一種過了好幾年的感覺呢。”
“老媽，我也覺得過了很久呢。”
“遠齊，累了吧，我們先去吃飯，你爸媽早就等著我們了。”老爸拍著穆遠齊的肩膀，滿臉慈愛的笑。
飯桌上，我們分享著在夏威夷的種種見聞，爸媽講著海南的各色風情，在頭頂花燈的襯托下，每張臉都閃著喜悅的光，這也許就是其樂融融的感覺吧。一瞬間真希望墻上的鐘擺就此停住邁動的腳步，因為現在已經足夠美好了。
如果和穆遠齊結婚，大概就會這樣吧，平淡幸福的攜手到老。父母發絲漸白，精神矍鑠，孫兒孫女繞膝打鬧，我們困於工作，偶有時間，扔下孩子，兩人出游。
眼眶忽然有些幹澀，眨了眨眼，彎起嘴角，加入了大家的熱烈討論中。
我想的每一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即使如此也不能不貪戀歲月慷慨的贈與。
☆、愛我 或者愛過我
在杯盞游走間緩慢結束的晚餐，盡興而歸。飯桌上的大人熱情的談論著我和穆遠齊畢業後的婚禮，老爸們想風風光光的大擺宴席，老媽們則想走大海藍天的文藝清醒風。除了微笑，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穆遠齊喝點酒，面色泛紅，雙眸透亮，嘴角定格在了最佳的弧度。
“我也不想再去熟悉其他的兒媳婦了，澄兒是我們家最好的選擇。這倆孩子又這麽相愛，沒有更完美的事了。”
穆媽媽說著便有些動容。
“等以後老了，我們四個人帶著孫子一起打麻將吧。”老媽激動了說到，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兩位中年男士一致肯定。
後來坐在車上他們四個人還樂此不疲的談論著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穆遠齊，下車送送澄兒。”
我擁抱了他一下，說著“別下車了，阿姨喝醉了，好好照顧她。”
埋在我耳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低低的嗯了一聲，“那明天見。”
爸媽將飯桌的遺韻帶到了家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以後要準備的嫁妝。
“爸媽，你們都先別回房間休息，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怎麽？什麽事情需要這麽晚談論。”
“爸，是很重要的事。”
“既然女兒說很重要，那我們就必須得好好說說，哈哈哈。”
我接下說的一番話徹底改變了此後的人生。
“你們之前提的去英國讀書，我同意了。”
老媽滿臉詫異，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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