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成孩兒，還是自己的孩兒？沈玉兮卻再次笑了笑：“姨娘怕是對五妹都沒有這麽關心吧？”

扶著五姨娘的沈玉涵下意識的看了沈玉兮一眼，瞪眼道：“你又想耍什麽心思？”

五姨娘卻有些驚懼的看了她一眼，沈玉兮卻不看她一眼，淡淡一笑，又轉了話題：“或者說，姨娘剛剛為什麽要殺我？”

五姨娘面色漸漸猙獰：“因為我恨你母親，便連你也不喜歡！”

“不，因為你怕我將二哥不是嫡出而是庶出，是你所出的說出來。”

沈玉兮一席話，如同驚天炸雷，炸的院子裏所有人全隊楞住了。

老夫人震驚，沈慶峰就更是瞪著眼猛然轉過身看向她。

就連原本喘息不止心口發賭的二夫人，都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過來。

“不可能，你血口噴人！二公子就算 二夫人所出，你如此誣蔑，簡直是居心不良！”五姨娘不愧是個心思深沈的人，在一開始的驚慌過後，很快便反擊道。

“是嗎，為什麽不可能呢？因為你害怕他生下來活不久，私下買通產婆，來一出偷天換日！”沈玉兮冷笑一聲：“母親那時剛剛生產，房中忙亂，你買通產婆，暗中將孩子調換。”

“你胡說，二夫人當時房裏那麽多人，就算我買通產婆，我有如何能做到不被人識破？！”五姨娘似驚慌害怕，嚶嚶哭泣，看著沈玉兮道：“四小姐，妾婢自知出身低賤，不敢與四小姐親近，四小姐懷恨在心，如此陷害於妾婢也就罷了，為何要置二公子於不堪？”

“是啊，姨娘是怎麽做到的呢，不如請許媽媽來說說？”沈玉兮冷聲道。

許媽媽？

五姨娘頓時有些心驚肉跳，卻強自鎮定道：“什麽許媽媽，妾婢不知四小姐在說什麽。”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沈玉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姨娘想不到吧，死了的人也能突然活過來？”

五姨娘驚悚的看著她，幾乎說不出話。

沈玉兮卻是淡淡一笑：“姨娘，很多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什麽己莫為，沈玉兮，你又想弄什麽玄虛？”沈玉涵氣憤道。

“這不是故弄玄虛，我原也是不信的，可這是事實。”沈玉兮淡淡看了她一眼：“五妹不如問問姨娘？”

老夫人看向沈玉兮，面色沈冷的道：“人呢？”

這就是說老夫人信了她的話，讓她將許媽媽帶來。

沈玉兮朝著紫蘇看去，紫蘇會意，退出了院子。

二夫人心中開始驚慌，然而她卻是不信的，只當這是沈玉兮為了打擊她所做謀算的計謀，瞪著她：“沈玉兮，你想幹什麽？”

“母親，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原本我也是不想說出來的，不管二哥是母親所生還是姨娘所生，終究都是我的二哥，可是啊……”她說著看向五姨娘，眸光沈沈：“姨娘逼著我一定說出來。”

五姨娘悚然的看著她：“妾婢沒有——”

“沒有嗎？”沈玉兮截斷她的話，冷冷道：“姨娘剛才其實不是想要刺殺高嬤嬤，而是想殺死我吧？”

五姨娘吃驚的看著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為何會被她猜到。

“因為殺了我，二哥的身份就永遠也不會被人識破。”沈玉兮冷然的說道。

五姨娘震驚的看著她，她沒想到沈玉兮什麽都清楚明白。

既然她清楚明白，那是不是說明這一切其實都在她的算計之內？

包括二夫人會如何做，包括八姨娘會出事，包括自己會刺殺她——五姨娘在這一刻，玩玩全全被自己的想法鎮住了。

就在這時，兩個身影隨著紫蘇進了院子，遠遠的，五姨娘便清楚明白的看到其中一個是許媽媽。

她身子一抖，不可思議的瞪向沈玉兮——她明明讓人將許媽媽毒死了！

她脖子僵硬的看向沈玉兮，不明白她是用了什麽手段，難道她事先知道她會毒死許媽媽，事先備下的解藥？

這怎麽可能！

這件事，這個世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那毒是她自己親自下的！

“是啊，是不可能，可是姨娘忘了，這個世界上，除非己莫為，否則紙終究包不住火。”沈玉兮淡淡嘆道。

毒是自己親手下的，也是自己親眼見到她喝下的，人也是自己看著處理掉的。

府中死個把下人，並沒什麽稀奇的，就像前些時候二夫人身邊的何嬤嬤不也悄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更何況她甚至還好好的打賞了她的兒子，安排了更好的差事以做補償。

整件事情，她安排的滴水不漏，也只有自己知道。可如今許媽媽卻好端端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五姨娘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她極力想要掩飾喉間的腥甜，可卻還是順著唇角流了出來：“我知道你惱恨我從小不曾管過你，也不曾親近你，可不過一個妾室，身邊又有五小姐，我即便是有心卻也沒力，想不到你就如此懷恨在心，這般誣陷謀算，竟是想出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是不是莫須有，等許媽媽與湯婆子說完就能知曉。”沈玉兮淡淡說道。

五姨娘看向許媽媽，厲聲道：“媽媽，我從小吃你的奶長大，如今連你也要陷我於不義了嗎？”

她心中暗恨，當時就不該為了打發掉她的兒子而放出府，就應該還抓在手裏，這樣也不至於如今這樣被動。

許媽媽看著五姨娘，心中不是沒有感情的。

她自五姨娘一出生便在旁伺候，就好像五姨娘說的，她是吃著她的奶水長大的。

後來又跟著到了這沈府，一直為她盡心盡力，任勞任怨，甚至還暗中幫著她坐下許多錯事，可沒想到到了最後，她竟然為了掩蓋當年的事情，第一個想到要殺的就是自己！

“是啊，許媽媽，姨娘是吃著媽媽的奶水長大的，就算不是親生孩子可也勝似親生。可結果，姨娘卻是想要媽媽死，都說人心是肉長的，看來姨娘的心，還是捂不熱啊。”

沈玉兮慢慢的嘆了一口氣，似在惋惜許媽媽這麽多年的心血白費了。

這看似幽幽的一口氣，卻突然如同壓在許媽媽心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對著老夫人磕頭：“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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