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看看，還有什麽遺漏沒有。”沈玉兮吩咐道：“母親既然能派了麝月過來，保不齊這院裏的人不會被她收買，看一看總是穩妥些。”

“是，奴婢再去尋尋看。”她說著又道：“等會再一起處理了。”

她指的是瓔珞之前當著麝月的面埋下的那些小人。

沈玉兮卻搖搖頭：“不用，我另有他用，你只管先去看看。”

紫蘇應了一聲轉身出去，瓔珞這才看向沈玉兮：“小姐，剛剛真是嚇死奴婢了。”

她甚至都要以為自己演不下去，差點就要露出馬腳，幸虧麝月的心沒那麽的壞。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真的將麝月的心思猜的很對。”瓔珞道。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她與紫蘇在演戲，為的就是取信麝月，讓她以為自己機會來了，接著煽風點火的時機讓她陪著一起去埋小人，本是想借機讓她露出原形，再借機敲打的。

沒想到她在關鍵時刻卻停了手，還主動對沈玉兮坦白了一切，也不枉費她私底下對她的照顧了。

她說著又想起了一件事：“剛剛小姐是不是派出了別人？”

要不是那黑影，她甚至還不能讓麝月動搖決心。

沈玉兮蹙了蹙眉，沒有說話，瓔珞卻已經她這是默認了。

“真是嚇死奴婢了。”她扶著胸口，松了口氣：“那小姐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

接下來就要看紫蘇能不能找出多的小人了，沈玉兮抿了抿唇，剛想開口說話，紫蘇便走了進來。

“小姐，奴婢出去的時候見到燕子正在外面鬼鬼祟祟，便將她喊住，你猜奴婢看到了什麽？”紫蘇一把將身後的人扯出來，一只手又攤開在沈玉兮的面前，露出裏面的東西。

是一個木頭做得小人。

燕子見此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四小姐饒命，奴婢……奴婢這是……”

她是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口。

她之前就知道瓔珞今晚會在院裏埋小人，以為機會來了，卻不想被紫蘇當場捉住。

“跟著我，你是不是覺得委屈了？”沈玉兮看了紫蘇手裏的小木人，面上含笑，淡淡的問了一聲。

燕子面色一變，俯身道：“奴婢蠢笨，四小姐寬宏，能跟著四小姐是奴婢的福分。”

沈玉兮從容笑了笑，道：“我原以為你只是被大姐的財帛動了心，如今看來，似乎不止啊。”

燕子一聽，頓時嚇得趴在地上，聲音也抖了：“奴婢……奴婢不知道四小姐在說什麽……”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敢知道？”沈玉兮輕聲漫語，然而說出的話卻讓燕子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那你那時怎麽敢用五姨娘的名義將我約了出去？”

那時——的確是五姨娘約了她出去啊，只不過那時大小姐也從中插了一手而已。

燕子的身子忍不住也跟著抖了起來，沈玉兮的聲音也陡然變得陰寒：“不如我將大姐叫來對對質？”

燕子見沈玉兮神色清冷，聲音冷厲，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也不敢動，心思急轉，半響也不敢開口。

“怎麽，你不會連自己做過什麽事也都忘記了吧？”沈玉兮聲音森冷：“那不如我幫你一件件的回憶？”

李婆子已經被處置，相關的人也都不見了，燕子心思轉動：“奴婢……奴婢不知道四小姐說的什麽……奴婢對四小姐素來忠心耿耿，實在不敢坐下違逆的事情。”

不過是覺得沒有人證，想來個死不認賬罷了。

沈玉兮微笑：“那你不如說說，你今晚又得了誰的好處？”

燕子雖然害怕，可到底這些私下藏有巫蠱的事也並非是她一人獨有。

上面也沒寫了誰的生辰八字，就算沈玉兮再抓住不妨，也奈何不了她。

“奴婢，奴婢沒有，四小姐誤會了，奴婢只是……只是害怕染病，想為自己埋個小人擋災……”

“是嗎？”沈玉兮微笑：“希望你等會還能這麽說。”

燕子見她似乎拿自己沒辦法，壯著膽子道：“奴婢實在不知這樣有何不對。”

沈玉兮冷冷看著她：“這樣啊……”

她說著看向紫蘇，道：“將銀針拿出來。”

燕子一楞，猛然擡頭看著她——難道是？

“聽說這銀針紮手，不會留下傷痕，奴婢一直想試試，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小姐一會可得讓奴婢來。”紫蘇笑嘻嘻的說道，絲毫沒有看燕子一眼。

她原先還覺得這樣丫頭做事勤快，是個可心的，卻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當初要不是沈玉兮機靈，早就被她陷害得不知成了什麽模樣。今晚要是沒被她發覺，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只要一想到這裏，她的脊背就忍不住的滲出冷汗。

這樣背主的一個奴婢，死不足惜！

沈玉兮淡淡道：“將她的鞋子也脫了吧。”

瓔珞會意，上前抓著她的腳就把她的鞋子脫了下來。

燕子害怕極了，想要掙紮，無奈紫蘇與瓔珞死死的按住她，紫蘇手裏的銀針更是晃得她心驚肉跳，眼睜睜的看著那銀針輕輕的刺入自己的腳趾。

一開始刺入的時候尚且還不怎麽感覺到疼，可隨著針紮的深入與攪動的幅度大，那密密麻麻的疼痛一下子便鋪天蓋地而來，絲絲繞繞的纏住全身，讓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都說十指連心，這腳趾也是一樣，這才第一針就這麽疼，那後面的簡直難以想象。

然而直到十個腳趾全都被紮了一遍，整個身子劇烈抽搐，疼得她大汗淋漓，她還是咬緊牙根，硬是挺過來了。

“疼嗎？”沈玉兮淡聲問道。

“不，不疼……”燕子喘著氣，卻依舊嘴硬道。

“那好，不疼那就換了手指。”沈玉兮道。

瓔珞放開她的腿腳，改為抓著她的手，紫蘇再次拿起銀針，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緊緊的閉了眼，咬著牙，想要忽略那鋪天蓋地的疼痛。

然而沈玉兮卻突然喊停：“我想到了更好玩的。”

她說著朝著紫蘇道：“你去尋個鉗子過來。”

鉗子？燕子喘著氣，不知道她這是想幹什麽。

紫蘇卻是笑嘻嘻道：“哎呀，奴婢怎麽沒想到這個？”

她說著看了燕子一眼：“可是小姐，那鉗子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指甲拔出來，這要萬一……”

鉗子？指甲？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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