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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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我說出來了，可你不愛聽，這就與我無關了。
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後，瞇起眼睛：“繼續！”
沈玉兮低下頭，認真道：“陛下賑災，原意是好的。可惜落實到實處，這中間幾多環節，哪一環出了問題，後面自然就都上行下效。”
“分發冬衣，設立粥廠自然也是好的。只是這千好萬好的事情，一旦落入貪瀆的眼裏，就成了一塊肥肉。冬衣表面上看起來很不錯，可是裏面的夾層不過是些碎屑，根本不足以保暖，穿著這樣的冬衣，不凍死算是命大的。”
“至於設立粥廠……”她說著看了皇帝一眼：“陛下一定也很奇怪，明明都已經廣設粥廠了，為何還會有那麽多餓死凍死的人？”
皇帝抿了抿唇，冷冷看著沈玉兮，卻並沒有說話。
這是讓說下去的意思，沈玉兮溫溫一笑。
“陛下肯定也想不到，那些粥裏面是被加了沙石樹皮的，更甚至加了觀音土，這樣的粥吃下去，那些災民如何能不暴動？”
“荒謬！朕派去的人明明都有人看著，那粥清白香甜，是用白米熬出來的米粥，如何就成了你口裏所說的那樣不堪？”皇帝大為震怒：“難道你也親眼所見？”
老夫人心中已經不能用心慌來形容了，渾身冷汗直流，面色發白，大有暈厥的跡象。
“臣女自然沒有親見，可臣女身邊的婢女瓔珞卻是經歷過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將她叫來詢問。”沈玉兮恭順道：“陛下也說有人盯的情況下，那些沒有人看著的地方呢？”
口口聲聲都是貪墨瀆職，皇帝再大的度量都忍不住了，冷喝一聲：“滿口胡言！”
沈玉兮跪在地上挺直身子，面色如常，絲毫沒有一絲恐懼，平靜的讓人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大禍臨頭。
實則，沈玉兮還是怕的，即便是有了上一世的經歷，知道如何說話才能令皇帝相信，卻依舊會害怕。
可是害怕又能怎麽樣呢？
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橫豎她都活過一次了，這一次就當是撿來的，若是因此送命，也沒什麽遺憾了。
再說，依她對皇帝的了解，就算他表面上如何沈冷，性子如何暴躁，可卻是個英明君主，即便是不愛聽的話，可只要說到點子上，他就算是發怒也會聽勸。
在她上一世中，整個大周朝便是在他的帶領下，出現了盛世繁榮的景象，引得四周的附屬國紛紛進貢。
她就那麽的跪著，面帶堅定，絲毫沒有大禍臨頭的恐懼，也沒有說錯話的戰戰兢兢，只是挺直脊背，神色寧靜，堅韌而又傲然。
禦書房裏一瞬間沈寂的讓人害怕，所有人全都屏息靜氣，生怕一個呼吸重了會遭了池魚之殃。
老夫人渾身已經濕透，卻渾然不知，只是緊張的註意著皇帝的動靜。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太監尖利的唱喏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
太後來了。
沈玉兮一點不驚奇，只是將身子膝行了個方向，看向太後身邊的楊清歡與——趙景麟？
她低垂了眼簾，餘光裏見到他的目光掃過來，越發謙卑恭順。
“太後萬福金安。”她恭順見禮，謙卑，卻不怯弱。
皇帝也忙起身迎接：“母後怎麽也來了？”
太後經過沈玉兮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很快便越了過去，在一旁坐下，這才看向皇帝道：“哀家過來看看，皇帝處理的怎麽樣了。”
太後一定不會無故過來，皇帝心中清楚，不由下意識的看了楊清歡一眼。
這丫頭聽說最近與沈家這個女兒走得近，這怕是她撒嬌哀求太後過來的。
“皇上萬福。”楊清歡乖巧的見了禮，又見他看了自己一眼，吐了吐舌頭，俏皮道：“陛下別看臣女，這回可不關臣女的事。”
的確，她可沒膽想要來禦書房。
皇帝點點頭，嗔了她一眼：“朕知道你還沒那個膽。”
楊清歡眨巴了下眼睛，道：“陛下，您就不能給我留個顏面？”
皇帝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上許多，不再看著她，轉向趙景麟，忍不住的皺了眉：“你又湊的什麽熱鬧？”
他說著餘光掃了沈玉兮一眼，面色緊跟著也沈了下去：“腿疾看得怎麽樣了？”
說著又再次掃了沈玉兮一眼，深邃的眼中看不出神色。
這是在提醒他，好好在府裏養病，別四處亂跑呢。
趙景麟淡然看向楊清歡，道：“臣倒是想養病來著，可清歡非要臣進宮，說不進宮就要與臣不相認，臣不敢，便只好來了。”
楊清歡嘟嘴：“太後，您看，我就說吧，全都怪到我身上來了。”
“是是，都是哀家的錯。”
太後笑嗔了她一眼，這才看向皇帝道：“皇帝別怪他，是哀家讓他進來的。幾日不見，哀家想念得緊，就讓清歡捎信，讓他來了，恰巧碰上哀家要來禦書房，便一起過來。”
皇帝雖然英明，然卻疑心重，但凡事情總要想多那麽幾道。
之前便有傳聞出來，後面又傳出沈玉兮幫他看病的消息，讓他也不免多想了那麽一點。
如今聽太後的話，這才淡淡點頭，轉了目光。
這是示意自己繼續說的意思，沈玉兮低下頭。
“這募捐說起來是好，雖然對商人許下厚利，可並非是人人都喜歡在官場浮沈。況且用大筆銀錢換來的位子，只怕也不好坐，商人重利是沒錯，可就因為重利，才凡事都會先考慮得失。”
“至於那些經手的官員……”沈玉兮說著微微笑了：“辦好了重賞晉升，辦砸了重罰這原本是行之有效的一套方法。可人心貪婪，這麽多的銀子擺在眼前，只怕是神佛都要過一過手。”
更何況大多數凡人，是凡人就總會以有貪念。
再加上都官官相護，很多時候只看得見眼前的利益，或者說害怕自己的利益被人搶奪，看不見或者說忽視黑暗裏隱藏著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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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後，瞇起眼睛：“繼續！”
沈玉兮低下頭，認真道：“陛下賑災，原意是好的。可惜落實到實處，這中間幾多環節，哪一環出了問題，後面自然就都上行下效。”
“分發冬衣，設立粥廠自然也是好的。只是這千好萬好的事情，一旦落入貪瀆的眼裏，就成了一塊肥肉。冬衣表面上看起來很不錯，可是裏面的夾層不過是些碎屑，根本不足以保暖，穿著這樣的冬衣，不凍死算是命大的。”
“至於設立粥廠……”她說著看了皇帝一眼：“陛下一定也很奇怪，明明都已經廣設粥廠了，為何還會有那麽多餓死凍死的人？”
皇帝抿了抿唇，冷冷看著沈玉兮，卻並沒有說話。
這是讓說下去的意思，沈玉兮溫溫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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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朕派去的人明明都有人看著，那粥清白香甜，是用白米熬出來的米粥，如何就成了你口裏所說的那樣不堪？”皇帝大為震怒：“難道你也親眼所見？”
老夫人心中已經不能用心慌來形容了，渾身冷汗直流，面色發白，大有暈厥的跡象。
“臣女自然沒有親見，可臣女身邊的婢女瓔珞卻是經歷過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將她叫來詢問。”沈玉兮恭順道：“陛下也說有人盯的情況下，那些沒有人看著的地方呢？”
口口聲聲都是貪墨瀆職，皇帝再大的度量都忍不住了，冷喝一聲：“滿口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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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沈玉兮還是怕的，即便是有了上一世的經歷，知道如何說話才能令皇帝相信，卻依舊會害怕。
可是害怕又能怎麽樣呢？
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橫豎她都活過一次了，這一次就當是撿來的，若是因此送命，也沒什麽遺憾了。
再說，依她對皇帝的了解，就算他表面上如何沈冷，性子如何暴躁，可卻是個英明君主，即便是不愛聽的話，可只要說到點子上，他就算是發怒也會聽勸。
在她上一世中，整個大周朝便是在他的帶領下，出現了盛世繁榮的景象，引得四周的附屬國紛紛進貢。
她就那麽的跪著，面帶堅定，絲毫沒有大禍臨頭的恐懼，也沒有說錯話的戰戰兢兢，只是挺直脊背，神色寧靜，堅韌而又傲然。
禦書房裏一瞬間沈寂的讓人害怕，所有人全都屏息靜氣，生怕一個呼吸重了會遭了池魚之殃。
老夫人渾身已經濕透，卻渾然不知，只是緊張的註意著皇帝的動靜。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太監尖利的唱喏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
太後來了。
沈玉兮一點不驚奇，只是將身子膝行了個方向，看向太後身邊的楊清歡與——趙景麟？
她低垂了眼簾，餘光裏見到他的目光掃過來，越發謙卑恭順。
“太後萬福金安。”她恭順見禮，謙卑，卻不怯弱。
皇帝也忙起身迎接：“母後怎麽也來了？”
太後經過沈玉兮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很快便越了過去，在一旁坐下，這才看向皇帝道：“哀家過來看看，皇帝處理的怎麽樣了。”
太後一定不會無故過來，皇帝心中清楚，不由下意識的看了楊清歡一眼。
這丫頭聽說最近與沈家這個女兒走得近，這怕是她撒嬌哀求太後過來的。
“皇上萬福。”楊清歡乖巧的見了禮，又見他看了自己一眼，吐了吐舌頭，俏皮道：“陛下別看臣女，這回可不關臣女的事。”
的確，她可沒膽想要來禦書房。
皇帝點點頭，嗔了她一眼：“朕知道你還沒那個膽。”
楊清歡眨巴了下眼睛，道：“陛下，您就不能給我留個顏面？”
皇帝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上許多，不再看著她，轉向趙景麟，忍不住的皺了眉：“你又湊的什麽熱鬧？”
他說著餘光掃了沈玉兮一眼，面色緊跟著也沈了下去：“腿疾看得怎麽樣了？”
說著又再次掃了沈玉兮一眼，深邃的眼中看不出神色。
這是在提醒他，好好在府裏養病，別四處亂跑呢。
趙景麟淡然看向楊清歡，道：“臣倒是想養病來著，可清歡非要臣進宮，說不進宮就要與臣不相認，臣不敢，便只好來了。”
楊清歡嘟嘴：“太後，您看，我就說吧，全都怪到我身上來了。”
“是是，都是哀家的錯。”
太後笑嗔了她一眼，這才看向皇帝道：“皇帝別怪他，是哀家讓他進來的。幾日不見，哀家想念得緊，就讓清歡捎信，讓他來了，恰巧碰上哀家要來禦書房，便一起過來。”
皇帝雖然英明，然卻疑心重，但凡事情總要想多那麽幾道。
之前便有傳聞出來，後面又傳出沈玉兮幫他看病的消息，讓他也不免多想了那麽一點。
如今聽太後的話，這才淡淡點頭，轉了目光。
這是示意自己繼續說的意思，沈玉兮低下頭。
“這募捐說起來是好，雖然對商人許下厚利，可並非是人人都喜歡在官場浮沈。況且用大筆銀錢換來的位子，只怕也不好坐，商人重利是沒錯，可就因為重利，才凡事都會先考慮得失。”
“至於那些經手的官員……”沈玉兮說著微微笑了：“辦好了重賞晉升，辦砸了重罰這原本是行之有效的一套方法。可人心貪婪，這麽多的銀子擺在眼前，只怕是神佛都要過一過手。”
更何況大多數凡人，是凡人就總會以有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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