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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無雙堡,羅綺巧直接就把兩人領到了議事廳。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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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屬下什麽也沒有聽到。”紅衣仆役不敢有所隱瞞,照實把剛剛的情況都了。

沒錯,雖然蒼歌跟鐵白梨保證過,他會給她清靜的時間,不去打擾,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放棄了對她的監視。特別是在他知道李清與鐵白梨的關系已經超出了一般兄弟之情之後,他對於他們更是提防。

如果那次他們在玉簪花田前親吻的一幕給蒼歌知道了,他早就親手結束李清的性命了。

而在蒼歌嚴絲合縫的監視下,他都沒有發現兩人在花田裏親吻的一暮上,這完全就要歸功於南霜了。

原來那天南霜領著鐵白梨往後院走時,她就發現有蒼歌派來的人在遠遠地跟著她們,她趁著鐵白梨在涼亭裏與李清相會之時,朝著跟蹤之人所在的方向投去了含有天鳳宮獨門秘方的藥粉。此粉無色無味,見風擴散極快,而且那是一種專讓人拉肚的藥,不消,沒一會的工夫,那人就不見了。

因為有過李二狗那次,鐵白梨甘願冒生命危險也要喬裝成歷如霜到無雙堡來求解藥的事,南霜就開始思索一個問題:以鐵白梨的心志,她身上的解藥既已在一次無意中被鬼伯所解,那她為何又還要留在無雙堡裏呢?就算是深知逃走也是白費,極有可能很快就會被無雙堡各地的殺手抓回來,但是也不應該一點都不掙紮吧?

那她是因為某個人而留在了無雙堡嗎?

這是第一個跳入南霜腦海中的問題。而當她隱藏在花田裏看到李清與鐵白梨發生的一幕時,就更加堅信了這一點,決定插手進他們的事中,幫他們一把,這才有了她往後的這一切舉動。

“南霜把人帶過去的?”蒼歌捕捉到了話中最重要的信息,原來英挺的眉此時已經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

對於這個為了保她安全而不能承認的女兒,一時之間竟真是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是的。”

“鐵白梨怎麽?”

‘夫人往後也是在無雙堡裏能常常見到的,沒有必要講究這些規矩,然後就又把仆人叫回去了。’

“是嗎?

事實上,南霜和蒼歌不愧是父女,他也是完全不相信鐵白梨能如此輕易地妥協。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思,她是想要跟他耍什麽心思嗎?

“夫人發現你們在暗中監視著她了嗎?”

“應該是沒有的。”仆役繼續恭謹地回道:“這些天來,夫人一直都會在夜裏改動喜袍,一直到昨晚為止都沒有停止過。”

“那今天呢?她發現了嗎?”蒼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但也就是轉瞬之間,就像是變臉般陰冷了下來,鷹隼的眼眸更是危險地瞇了起來,有如蓄勢待發的猛獸,準備向他的獵物發起總攻。

“回殿下,這個屬下不清楚。”那仆役伸手撓了撓頭,“婆把全新的喜袍拿來時,夫人有過只穿之前試穿的那件,但是後來很快就答應了,而且現在身上所穿的喜袍就是殿下特意為夫人所準備的全新喜袍。”

“行了,孤知道了,你下去吧。”蒼歌的聲音陡然驟冷。

那紅衣仆役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忙恭身離開。

與此同時,院裏的人也早已聽到了外面的鑼鼓聲聲,丫環婆忙簇擁著鳳冠霞披加身的鐵白梨就往院門外走,把鐵白梨往那喜驕上送。

“起轎!!”

隨著這樣的一聲喊,喜驕被四個壯實的大漢擡起,按原路返回,準備往無雙堡的正門而入。一路上仍是鞭炮不斷,鑼鼓聲聲,路兩旁站滿了那些得知無雙王大婚而特意趕來的人們,聲聲的祝福從他們的口中出來,這半時辰的工夫就沒有停過。

青桃那個丫頭大概是首次這麽零距離地感受到這樣的喜氣,跟在轎外,道:“白梨姑娘,可還真是熱鬧呀,那些人手上可都是提著賀禮而來的呢。”

鐵白梨坐在轎裏晃呀晃的,只覺得心裏是莫名的煩躁,也壓根沒有聽清青桃的話,只是盼著轎趕緊到地方,她好下來透過氣。

“落轎!”也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鐵白梨都要以為自己快要睡著時,這才聽到外面有人扯著嗓喊道,隨即感覺到轎被人輕輕放下,穩穩當當的,再也不見一絲晃動。

鐵白梨對於與蒼歌成親這件事是完全沒有費腦去想過,更加不可能有所幻想,自然也是不可能主動去了解過程中需要她做的事情。

所以當轎一落地,原本在狹的空間裏晃悠得有點憋屈的她就想到外面透口氣,於是也不等婆來給她掀轎簾,自己就把簾掀開,起身要從裏面下來。

可她都還沒有邁開步往外走,就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箭就朝她過來——

這樣的突發狀況是鐵白梨從來就沒有想過的,想要去躲,卻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箭快要射中她了。

原來,在這無雙堡的習俗裏,新郎在把新娘迎娶進門時,給她一個下馬威的。就是坐在馬上,往轎方向射出一箭。

當然了,這箭也是不能真的把新娘給射傷了,一般都是會用紅布把箭頭裹起來,新郎也會把箭射到轎前面的地面上,有那個意思就可以了。

可是,這次也不知是蒼歌失手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箭就這麽直接沖著鐵白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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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命硬克夫

“姑娘,快躲開!”這是青桃最先的驚呼聲。

身為鐵白梨貼身的侍女,雖然是臨時才認了主的,此時她和青梅正是一左一右走在喜轎的兩側,青梅自然也是看到了直沖著鐵白梨飛來的箭,此時她提著一口丹田之氣,屏息靜氣,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淩身躍起,想要徒手擒住那箭。

畢竟就算是箭頭用紅綢布裹著,想要傷人,也不是不可以。幸得蒼歌今天似乎也不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因而給了她作出反應的時間。

但是那箭矢來速極快,青梅沒有辦法只能以身相迎。

“姑娘,心——”時遲那時快,她已經歪著身往鐵白梨身上撞了過去。

就在這瞬間,箭矢擦肩而過,撞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鐵白梨的註意力本就因為這突發的狀況有些發懵,壓根就沒有想到青梅會飛身撞過來,一個猝不及防,隨著“砰”的一聲,人們就看到鐵白梨被撞歪在喜轎的框沿上,頭上頂著的水晶鳳冠飛脫了出去,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璀璨奪目的拋物線後,以一種壯士一去不覆還的氣勢優美地朝著無雙堡的正門飛了過去,狠狠地撞上了黃銅門,“啪”的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結束了它短暫又輝煌絢麗的使命,“嘩啦啦”碎落了一地。

這樣出人意料的事情毫無征兆地發生,眾人皆是怔楞當場,原本鑼鼓喧天、熱鬧非凡的場面,瞬間就被消了音,定了格,甚至是有點著鞭炮的人忘了手上正點著的引,最後被一雙手被炸了個皮開肉綻。

“白梨姑娘,你還好嗎?”

青梅從地上爬起來,見到鐵白梨仍維持著被撞時的模樣癱坐在喜轎內,忙又沖了上去,想要將她從喜轎裏扶出來。

喜轎空間有限,鐵白梨一點緩沖都沒有,就生生地被撞了回去,整個人幾乎就是肉餅般貼到了轎框上,撞得她七暈八素,眼冒金星,要不是她本身有武功底,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震出了內傷,骨頭散架,非得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起來了。

青梅去扶她時,她才算是稍稍緩過氣來,借著青梅身作支撐,這才從喜轎裏出來。

“白梨,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李清第一個就沖了上去,眼巴巴地問著,話語裏是想要掩飾也掩飾不住的關切與著急。

一雙幽深的黑眸更是一刻不離地鎖在鐵白梨的身上,仔細地打量著,直到確認她除了鳳冠丟了,霞帔亂了,發髻散了,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外,倒也沒發現什麽箭傷之類的,這才把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

“那箭應該是沒有箭頭的,就落在腳下。冷靜點,別待會讓蒼歌看出了破綻。”

雲銳鋒緊隨著李清追了過去,趁著人多口雜在他耳邊低聲完,又寬慰地拍拍他的肩頭,這才又看向鐵白梨:“還好嗎?沒嚇著吧?”

“嗯,”鐵白梨朝著二人點頭,表示無恙,好讓他們放心。

“姑娘,趕緊把喜帕蓋上吧,新郎沒有掀起蓋頭來時,這喜帕是斷不能自己拿了下來的。”跟在一旁的婆連忙把一方紅色的喜帕雙手奉上,聲音還是那麽的洪亮,中氣十足,似乎完全沒有被剛剛的突發事件驚到。

“可是那個……”青梅指了指那摔在地上、散落了一地水晶的鳳冠,有些為難道。

“不管那鳳冠有無,都是不能在新郎沒掀蓋頭前把喜帕拿下來的,這不合規矩。”

而與此同時,人們也開始回過神來,紛紛感嘆價值不菲的水晶鳳冠命運不舛、為其惋惜不已。

“這可是不祥之兆呢,新娘都還沒進門就發生了這種事。”一個身寬體胖、穿金戴銀的中年婆娘如是開口道。

“可不是可不是,”中年婆娘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響應:“你們看看去,這都成何體統了?我們可親可敬的無雙王陛下都還沒有把蓋頭掀開呢,那喜帕就自動掉落了下來,那能是好兆頭嗎?”

“要按著我們當地的習俗來,這婚都是不能成了,必須取消,這麽命硬的姑娘可是會給夫家帶來晦氣的。”

“就是就是,你們看她那面相,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在家克父母、出嫁克夫的災星……”

這樣的議論聲是此起彼落,音量也是從開始的克制、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到後來的到激動處,竟是不自覺地就把音量都提了起來,聲的言論幾乎就要變成了公眾的研討會了。

真就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呀!

也幸得,鐵白梨並不是真心要嫁給蒼歌的,也幸得,她征戰沙場多年,殺伐果斷,完全不屑於女人家的這種東家長西家短的,否則早被氣得兩眼一翻,直接栽倒過去算了。

不過,若鐵白梨對於這樣的話沒有反應那也是假的,特別在那些人到她是災星,在家克父母時,她的一雙手是不自覺地就攥成了拳,雖然是一身喜氣的大紅喜袍,卻是散發出了一股讓人渾身直打哆嗦的寒氣來。

畢竟又能有哪幾個女能接受得了別人自己命硬克夫,是個掃把星轉世吧?

更何況,鐵白梨時慘遭滅門之恨,唯她一人獨活。

而就在年前,老鐵、李二狗皆是直接間接為她而死,她就是從來沒有時間往災星這方面去想,沒想到在這兒卻與其聯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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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白衣飄飄

“這些人真的是太過分了,這麽胡八道,就不怕風閃了舌頭嗎?”

青梅一直就在鐵白梨的身邊,她本就是察言觀色,收集情報的精英,再加上女人特有的敏感,她又怎麽可能看不出鐵白梨此時的情緒變化?

看著那些口不擇言的人,要不是場合不允許,她真是恨不得一個箭步上前,往那些嘴賤之人臉上揮耳光,非要把他們打得連親生爹娘都無法把他們認出來才行。

只是……好吧,眼下場合確實不對。

然而也實在不想讓鐵白梨受人這般屈辱,青梅馬上就接過了婆雙手奉上的喜帕,就要往上前為她把喜帕重新蓋上,再為她整理一下衣衫,好快快讓蒼歌過來用大紅緞把鐵白梨牽進去拜堂行禮,草草結束眼前的這一幕。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伸手要為鐵白梨重新蓋上喜帕時,卻被鐵白梨伸手攔下了。

“姑娘……”青梅不解。“姑娘,你還是快快戴上吧,要不然待會那些人的唾沫都能把你給淹死。”

青桃在一旁也急了,上前想一起幫忙。

奈何,鐵白梨同樣用手一攔,並且給他二人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上前一步,神色一凜,就聽她微仰著下巴,手往纖細的腰枝上一叉,對著仍在高頭大馬上端坐的蒼歌冷笑道:

“陛下的這個下馬威還真是實實在在呀,”鐵白梨到這裏,伸手往摔落一地水晶殘骸的地方一指,又道:“那鳳冠的下場,就是陛下想要告訴白梨的,也是陛下在昭告天下,你的權威不可侵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鐵白梨聲音凜然,聽得眾人心肝發顫。

這是多麽大逆不道的話!

雖然蒼歌一直都沒有停止擴張自己的勢力,周邊不少的荒蠻國也都已經叛離了大慶朝,歸順到無雙堡的控制之下。而蒼歌的野心,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知道是一回事,若真的出來,而且還是在公眾面前出來,怕是狂傲如蒼歌都沒有如此過吧?

果然,當人們偷偷地把目光落到蒼歌的身上時,果然見到他劍眉挑起,雙眼微瞇,如鷹隼般的眼眸裏閃過了意味不明的光。

偏偏鐵白梨竟然像是還沒有過癮,就聽得她又開口道:

“只是,”鐵白梨著,閃著寒芒的眼一一掃過那些前來賀喜朝拜的人們,特別是剛剛那幾個她是災星之類特別起勁的那幾位,更是刻意地多停留了幾秒,看得她們都禁不住心裏發毛,這才緩緩地又:“只是這些人們似乎理解錯了陛下的一番心意了。在他們看來,這不是陛下給白梨的警示,而是一種預示著白梨是不祥人,是災星的不祥之兆!以此看來,陛下的好意是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呢。”

那聲音裏是滿滿的嘲諷與不屑的挑釁,相信只要不是沒有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的。

這女人是瘋了不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如此無禮地對無雙王話?

況且話又回來了,她自己活得不耐煩就算了,為何還要把一眾人等都要拖下水?當眾議論無雙王的夫人是災星,他們又有幾個腦袋夠蒼歌去砍的?

果然,當人們再次膽怯地把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蒼歌身上時,就見到他一張俊臉黑如鍋底,劍眉微蹙,薄唇緊抿,明顯就是一副風雨欲來前的陰沈。

只是,令眾人意外的是,蒼歌除了比之前更加地擰緊眉頭外,似乎並不打算有更多的動作,他在一瞬間有如被人下了定身咒,只定定地僵坐在了。

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不會是在腦中盤算著該如何對他們下手吧?蒼歌雖然表面上俊逸斯文,但是其陰晴難測的個性,喜怒無常的行事方式,也是舉世聞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就在人們把一顆心都提到了嗓眼時,鐵白梨卻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蒼歌不遠處的南霜身上。

與此同時,南霜似乎正好也朝她這方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的剎那,南霜顯然是非常滿意她剛剛的表現,先是朝她激賞地豎起了大拇指,隨後才又意味不明的一笑,擡著尖削高傲的下巴往她的左側一點,便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鐵白梨先是不解,但是當她感受到蒼鈴向她投來的那記毫不掩藏的探詢目光時,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鐵白梨連忙收回心神,若無其事地沖著蒼鈴莞爾一笑,這才裝作不經意地往南霜剛剛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可,可……

當她看到那遠遠地矗立在無雙堡最高點的那抹白衣身影時,整個身形禁不住地一楞!

雖然因為距離的關系,又因為那抹白衣飄飄的身影背光而立,根本就不能看清那人的面貌,但是鐵白梨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更是忘了此時所在的環境,身處的場合,提腿下意識地就要往那抹身影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白梨姑娘,你這要做什麽去?今天可是你和無雙王拜堂成親的好日。”

仍是站在身側的青梅及時拉住了她。而正當鐵白梨回頭想要反駁她些什麽時,卻又感覺到青梅抓住她手的手加重的力道,並向她遞著眼色,示意她先看看蒼歌那邊。

鐵白梨這才稍稍鎮定了些,回頭,求證似地往蒼歌那邊看了過去,在確定他的目光確確實實也是落在那抹黑色的身影上時,已是若有所悟,卻也是那麽的不敢置信!

難道,難道師父……她的師父就是蒼歌曾經口口聲聲過的那位歷如霜嗎?她的師父就是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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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洞房花燭

蒼歌坐在高頭大馬上如石雕一般,似乎看不出他的情緒有多大起落,但是緊繃的身體,攏起的眉峰,深邃又深沈的目光,卻無時不刻地顯示著他胸膛內滾滾流動著的巖漿,隨時都可能會噴礴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而他這樣的情緒,若不是鐵白梨之前曾聽他過他與歷如霜之間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怕是也體會不到的。

不過,對於蒼歌這樣一個深沈如海的男人來,這樣的感情流露僅僅就是轉眼即逝的剎那,快得都要讓鐵白梨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白梨姑娘……”見到鐵白梨發楞,青梅輕扯了下她的袖袍,低聲提醒著。

鐵白梨回神,回過頭想要再往那抹白衣飄飄的身影看去時,卻發現那裏早已什麽都沒有了,連同著蒼歌淡然的表情,仿佛那一幕根本就是不存在,真真就是虛幻一般。

“你知道那是怎麽回事嗎?”

鐵白梨低頭聲問了青梅一句。

“不大清楚。”青梅搖了搖頭。

“夫人,無雙王殿下要來踢轎門,把夫人迎娶進門了,趕快披上喜帕吧。”

就在鐵白梨還想要再跟青梅問一些情況時,蒼歌已經策馬來到了轎跟前,婆見狀,忙忙的上前,也不等青梅反應過來,就一手撥開了她,親手為鐵白梨披好了喜帕,並塞了紅綢帶的一頭到她的手裏。

事實上,成親這一日會是怎樣的一個光景,新娘要做些什麽,在成親前婆都是有告訴過鐵白梨的,只是她一心盤算著逃走的事,所以婆的這些規矩,她完全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如今看到蒼歌從高頭大馬上跳下來,她也是隱約明白,該是被牽進去拜堂成親,然後就是送入洞房。等這一套流程走完下來,她就只算乖乖地在新房裏。接下來就是實行他們四人逃出無雙堡魔掌的計劃了。

只是令鐵白梨沒有想到的,她人才剛被送入洞房,蒼歌被一幫人簇擁著走出新房,到宴席上招呼客人時,南霜那丫頭卻悄悄走了進來。看到鐵白梨又一次沒有蓋上喜帕而輕笑了出聲:

“真是的,要有點新嫁娘的矜持才好,我們堡主都還沒用稱桿挑開你頭上的喜帕呢,就這麽急不可待地要冒出頭來。”語氣中有著戲謔。

鐵白梨正坐在桌前倒水喝,也不理會她的調侃,先是牛飲似的給自己灌了兩杯茶水,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淡淡地應著:

“南霜宮主真是愛開玩笑,這上吊不也得先喘口氣嘛,我這就是氣來的嘛。”

“雖然你表現得這般漫不經心,但是我們的堡主因為能娶到你這樣的如花美眷而心潮澎湃,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呢。”

“是嗎?”鐵白梨仍是漫聲應著,只是最後的尾音拖得過於冗長,倒是讓南霜明白自己隱晦的暗示她是聽明白了。

“你一大早忙活到現在,想必你是餓了,我這裏有兩個蘋果,你要吃嗎?”

南霜把兩個紅通通、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大蘋果放到了鐵白梨的跟前,非常滿意地看到鐵白梨眼中露出的垂涎三尺的光,便又把蘋果往她的跟前推了推。

“謝謝!”鐵白梨也不客氣,捧起其中一個啃了起來。

真是餓死她了,自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是連餵貓都不夠的,她剛剛在與蒼歌拜堂的時候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冒金星了,奈何透到喜帕底下僅能看到的那些菜肴對於她來卻是只能看著流口水,卻是絲毫動不得的。好不容易忍到了現在,以為房間裏能找到一些吃的,可這房間裏就被搜刮過的一般,除了大紅床被下鋪的一床花生、棗、桂圓之類的,其他的,她是想找什麽就沒什麽,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喝水充饑。

“你知道這個院之前是由誰來住的嗎?”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新房的布置,南霜這才開口。

“明人面前不暗話。”鐵白梨狼吞虎咽地解決了一個蘋果,感覺自己的肚終於沒有在鬧空城記了,這才看向南霜,露出了坦然地一笑。

剛剛她已經從青梅那裏得知,這次的事情天鳳宮會在暗地裏幫我們一把,並趁著青桃沒有註意的時候,偷偷地遞了一張南霜所書的紙條給她。

鐵白梨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裏面的大概內容就是一切行動要等到天黑才能進行。

鐵白梨也沒有再多什麽,剛剛便趁著找東西的當兒,在沒有人註意的情況下把那張紙條咽到了肚裏。

事實上,通過今天,以及之前幾天發生的種種,就是青梅不冒險把紙條給她,她大概也明白南霜是她的。否則以她堂堂天鳳宮一宮之主的地位,又如何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到她面前給她送添妝禮呢。

只是,她為何她呢?難道真的就能仗著鬼伯對她的寵愛,有他當靠山,事發之後就能保得了她,蒼歌就不會動她了?

可惜呀,這個無雙堡裏全都是蒼歌的眼目,而且那些人的耳力都非常人所能及,就是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都只能爛在肚裏不能問出來,否則以蒼歌那只老狐貍的狡猾程度,真不知道他能變出什麽幺蛾來。

看看剛剛在用箭時的那一幕就知道他有多奸詐,那一箭,怕也是有所警覺,真心是想要給她提個醒,要她安守本分的吧。

“不知道,”鐵白梨也順著南霜的目光打量了一遍這間布置得非常喜氣雅致的新房,老實地搖了搖頭。

“這是歷如霜之前住過的院落,自從她消失以後,我哥就不許任何人進入一步,如今能用來做你和他的新房,可以看得出,我哥有多看重你,這是你的福氣。”

回答鐵白梨的並不是南霜,而是徑自邁步進來的蒼鈴,實在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南霜的真實身份了,所以在這話時,眼中全是戒備與提防。

只是出於一種女性的直覺,她就覺得南霜這次能如此痛快地答應蒼歌娶鐵白梨為第三任妻而沒有反對,裏面肯定有著她所不知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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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入洞房

可以,此時的蒼鈴對於南霜簡直就是采取了緊迫盯人法,不論她走到哪,蒼玲都會跟到哪。

蒼玲盯著南霜,笑了一下道,“不知霜兒是否有此同感?”

“同感?”南霜冷哼了一聲,“怕就是個替代品吧,算得上什麽福氣?還是公主殿下也願意去做類似某人的替身,沒有了自我地活著?”

“你!”蒼鈴絕對沒想到南霜會如此直接嗆白,一時氣結。

不過,她們從來就處得不怎麽樣,皆是相看兩厭,所以被南霜這麽一嗆,她是氣,也沒有真的氣到哪裏去,只是雙目一立,怒瞪了她一眼後,便又回身看向鐵白梨,扯著唇角笑道:

“你可別聽南霜宮主胡,我哥對你的感情,你作為當事人,相信沒有人會比你感受得更為真切了。”

“呵呵,”鐵白梨只是幹笑兩聲,並不接話。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有這礙眼的人在這,我也不願意多呆,你們要聊就聊會吧,本宮主先走一步。”南霜真是一點都沒有打算給蒼鈴面,也不等鐵白梨起身相送,人就已經往門外走了去。

“這是怎麽回事?”蒼鈴從來沒有受過南霜這般冷待,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我,看來二位的關系已經是到了水火難容的地步了。”鐵白梨只是搖頭,抿唇淡淡地笑了笑。

“未來的嫂,你現在話也這麽不客氣了?是跟著那個丫頭片學的?”蒼玲立刻陰沈下一張俏臉。

“我這不就是實話實嘛,”鐵白梨掩嘴輕笑了聲,真的,自從經歷過無雙城的諸事之後,鐵白梨還真的就不怕她,平日裏只是因為看出她對李清存有了那麽一份心思,以免尷尬,也怕她非要將這層窗戶紙捅開了,讓她幫忙撮合,那豈不是自找麻煩自找尷尬嗎?所以這才慢慢地疏離開了兩人的關系。

當然了,如今這麽,也是存心激她,希望她盡快離開新房,好讓她有機會研究一下這個房。

畢竟,你總不能南霜這麽大老遠的跑來,總不至於就真的只為兩個蘋果吧?只怪話不方便,只好靠見面時所留的信息再慢慢琢磨裏面隱含的其他深意了。

“你們之間肯定是有什麽貓膩的,是不是?”蒼鈴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就來了個開門見山。

“我們之間能有什麽貓膩?她來這裏跟我過什麽,這不都是你也看得到的嗎?”鐵白梨被問得一楞,但旋即就反應過來。

很顯然她一直跟在南霜身後,卻始終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眼看著這喜宴都已經快到尾聲,很快蒼歌就要進來了,她卻一點發現都沒有,這回是真的急了。

“真的沒有?”蒼鈴仍是不死心地追問,那雙墨黑的眸鎖住鐵白梨,深怕錯過她一絲情緒的變化。

“真的沒有,”鐵白梨按捺著性笑道,“喏,這是剛剛她進來時,我想要托她交給李清和雲銳鋒的解藥,既然現在她先走了,那我就勞煩你幫我送這一趟藥吧,好讓你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懷疑,怎樣?”

罷,她也不等蒼鈴應允與否,摸出了之前南霜給她的瓷瓶,塞進了蒼玲的手裏,“麻煩公主殿下走這一趟了。所謂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就是這了。”

鐵白梨笑著越是明媚,蒼鈴就越是懷疑,但是任她想破了腦也不能從中察覺出什麽端倪來,只能拿著瓷瓶狐疑地看了她好半晌,最後聽到外面有什麽動靜,似是蒼歌被人攙扶著在外面大聲著酒話,這才悻悻然地拿著藥瓶出了新房。

青桃和青梅也是聽到院裏傳來了動靜,急忙走進來,恰好看到蒼玲從身邊經過,手裏還拿著一個藥瓶,二人不敢置信地問:

“姑娘這是真的把天鳳宮那麽好的藥都交給她了?”

“可不,這就是真的給了,”鐵白梨攤了攤手,“好了,青桃啊,替我去看看是不是無雙王來了,順道到廚房看一下還有沒有吃的,給我帶些回來,我是真的餓得夠嗆呢。”

“是,”兩個丫環連忙應聲。

“怎麽樣?”看著青桃走遠,鐵白梨呶了呶嘴,低不可聞地問了一句。

“就在那床榻之上有機關。”青梅湊到了鐵白梨耳旁,低聲道。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蒼歌靠近床榻了?”

“床榻之上是什麽機關?宮主了嗎?”

青梅搖頭。

與此同時,稍顯踉蹌的腳步已經一步步走走近,聲音也越來越響。

“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不用在這裏管我了。”

青梅應聲退出。

已經能從門廊處看到一步三搖往這邊走近的人影,鐵白梨利落地往大紅喜床上一坐,蓋好大紅喜帕,靜靜等待著蒼歌。

只是,鐵白梨雖然是聽到了有人進來的聲音,卻是等了好一會,卻是一直沒有媒婆話的聲音。

不是要媒婆幫著新郎把喜帕挑開的嗎?難不成剛剛進來的人中沒有媒婆,現在是又去請媒婆了?

鐵白梨心下思忖著,又等了一會。

只是這一等就更是奇了怪了,就聽得房門被人輕輕將門關上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一絲動靜了。

這是唱的哪一出?

鐵白梨心裏犯著嘀咕,偷偷地掀起了一角的喜帕往屋裏看,卻是除了燭光搖曳,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剛剛又是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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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下藥

正在鐵白梨納悶不已的時候,房門又被人突然叩響了。

鐵白梨一個激靈,連忙把稍稍掀起的蓋頭放下,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了起來。

只是那叩門聲卻是一直都沒有停,只固執地一個勁地輕叩著。

鐵白梨靜下心來細聽,這才發現叩門聲是兩快一慢,極其的規律,不停往覆。

也是直到這一刻,鐵白梨才猛然想起,這是她與青梅約好的敲門暗號,表示外面的情況已經準備就緒,馬上撤離的意思。

這樣的意識讓鐵白梨激動地從床榻上跳了起來,粗魯地一手就抓下那礙頭礙腳的喜帕隨地一扔,邁步就要往門外去。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哪裏不對,身形馬上就又頓住了。整個人下意識地就往屋裏掃了一圈。

剛才明明就是有人進來過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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