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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的,畢竟自她進入牢房之後,他就感覺到她似乎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怪在哪裏他也是不出來,只得一直仔細觀察著。慢慢地,他開始發現,鐵白梨總是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從容淡定;繼而就是在稱呼上,她是開口一個“殿下”閉口一個“殿下”的,似乎是想要提醒他些什麽,又或者是提醒她自己什麽,完全沒有了他們在無雙堡裏為了掩人耳目,扮情侶時的那份玩心。

“這兩天發生了什麽事?”對於燕王態度的突然轉變,鐵白梨開始的時候有些被他問懵了,旋即才又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除了城主被抓,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弄得人盡皆知,以及大夥商討營救城主的事外,城主府裏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無雙城裏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對了,總是未蔔先知的城主大人,你從一開始就預感到行刺行動會失敗,會被抓,也預感到身邊親近的人中有潛伏的暗探,那城主是否也預知到無雙城裏會因為大人被抓的事而鬧得沸沸揚揚的?”

事情提到此,鐵白梨禁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因為自那天在與蒼歌的對話中,鐵白梨覺得蒼歌是知道無雙城裏會因為城主的被捕而鬧得沸沸揚揚的,只是當時蒼歌沒有明,所以她在回到城主時聽到侍女的稟報才會驚詫。

也就是在那時,她竟不由自主地拿蒼歌和燕王比較了起來,心中存下了這個疑問。

“頗有顧左右而言他的嫌疑。”燕王臉上再次現出那種狡黠中帶著邪魅的笑容,“吧,不是無雙城裏發生什麽事情,那就是你自己本身發生什麽事了吧?”

“哪能有什麽事,”鐵白梨下意識地避開了燕王探究的眼,躊躇了片刻之後才又:“只是因為無雙王在我們行動後第二天就出現了,我有些懷疑是不是在我們行動的時候,他也在場?還有就是鬼伯跟我們所的,難道就真如他所,無雙王並不知道他找我們談的事嗎?所以我想提醒殿下的是,無雙王會否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們是否應該抓緊步伐找到解毒的解藥,然後速速離開?”

“嗯,這也是有可能的。”燕王撫著自己的下巴,思忖著,“你不我倒是差點忘了問你了,你這兩天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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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中途倒戈的人

鐵白梨正想要什麽,就見燕王神色一凜,時遲那時快,人已經快速地坐回到了石床之上,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鐵白梨楞了一下,屏息靜氣地聽了一會,果然聽到牢房的過道上再次傳來了聲響。只是這次的聲響和緩而單調,是車輪石板路上發出的那種“咯吱咯吱”的響聲,應該是有人推著什麽東西進來了。

鐵白梨也知趣,不等燕王吩咐就靜靜地退到牢房靠門的角落裏,想著如果待會進來的是要謀害燕王的禁衛軍或者其他什麽人,她就從後面襲擊,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以最快的速度將敵人結果了。

沒一會兒,車就在牢房門外停下了,緊接著聽到看守的一聲喝令:“停下!什麽人?”

“回稟兩位官爺,的是專門負責送飯的。”接著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話的聲音。

鐵白梨一直躲在門後側耳細聽,眼角的餘光卻瞟到燕王的手在石有節奏地敲了兩下,清咳了一聲。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剛剛那兩位禁衛軍闖進來搜查時,他似乎也是這樣坐在石與外面互通有無的。那是表示他已經做好準備的意思嗎?

果然,牢門應聲而開,門板正好把鐵白梨擋在了後面,一個佝僂著後背、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捧著一個木制托盤走了進來。老婦人見到燕王,立刻就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把手上的托盤高舉至頭頂,施了一禮,道:“老奴參見燕王殿下,願燕王殿下萬福金安!”

“起來吧。”燕王一臉的漠然,淡淡開口。

“這是殿下讓老奴準備的東西。”老婦人艱難地起身,遲疑了一下才把手中的托盤放到了牢房中唯一的桌上,然後又從破舊的衣襟內袋裏摸出了一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放至身前,混濁的眼珠眼巴巴地望著燕王,似是想要他起身親自來接她手上的東西。

“把東西放到桌上,你就出去吧。”燕王星眸微垂,並不去看老婦,淡淡地完這句話後,就再次閉上了眼,不再理會她。

“老奴……”老婦人的聲音裏有著明顯的顫抖,拿著東西的手也是在不停地抖呀抖的,像是在抖著篩糠似的。

這個老婦人讓鐵白梨想到了在天雄關裏那個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薛婆婆,想到自己窩在薛婆婆的家中,聽老人家教自己的那些女孩兒家該懂的事情,想到薛婆婆的和藹慈祥,鐵白梨就不由得在心裏罵起燕王的冷漠無情。

可也是在鐵白梨心裏咒罵著燕王,以為老婦人就要這樣放下手上的東西,躬身退出牢房之際,卻見那老婦人突然目露兇光,也不知是何時從哪冒出來的一把匕首,身形矯健地沖著閉目養神的燕王直直刺了過去……

這一切似乎發生得太快,完全的出乎意料,鐵白梨甚至是無法去看清老婦身形是如何移動的,也就是眨眼之間的工夫,她就已經欺身到燕王的身前。鐵白梨只能是呆滯如木頭般站在了門板之後,怔怔地什麽反應也來不及。

“哢嚓”的一聲清響,是骨頭斷裂時發出的聲音,隨即是“哐啷”一聲匕首丟落在石板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兩人糾纏在一起廝打的畫面,也不過是七八招的光景,兩人就分開了,老婦站在離石床約莫兩步之遙的地方喘著粗氣,原本布滿皺紋的臉上此時已是冷汗涔涔,就聽得“撲”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沫。

燕王也已經從石站起來,皺著眉看了眼自己的腰側,那裏是被匕首刺傷的地方,同樣也是血流如註。

“你從一開始就已經防著老奴了?”老婦人的聲音裏有著氣急敗壞。

“我過了,我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燕王眉眼清冷,出來的話也如寒風刺骨。只是,他這話時目光是盯著門板後的鐵白梨,那眼神中有著警告,不許她出來輕舉妄動。

很明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搏擊之中,雖然兩人都已經掛彩,但是很顯然仍是燕王占了上風,老婦人明顯是比他傷得嚴重多了。

鐵白梨在他目光的警告下,不敢擅自現身,但是一雙眼卻是死死地盯在了他腰側怵目驚心的那一片殷紅,眉頭都快攏成了“川”字。

註意到鐵白梨目光的所在,燕王二話不從自己身上的長袍撕下了一塊布料,隨意地一紮,來了個“眼不見為凈”之後,才又轉而對老婦人:“你可以退下了,告訴你家主,他的命我是要定了。”

老婦愕然擡眸,一雙混濁的眼裏明顯寫著不可置信。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中途倒戈的棄君叛主的叛徒來,向來的下場都是不得好死的,而他,竟然就這麽輕易放了她?

但是很快的,她掩去了眼裏的那份不敢置信,也沒有再多一句話,低垂下目光,一直躬著身退出了牢房。

牢房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闔上,鐵白梨這才從門後走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這只是一個中途變節的暗探而已。”燕王倒是得輕描淡寫,旋即人已若無其事地坐回了石床之上。

“皇宮裏刺殺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鐵白梨不敢相信,他們花了兩天縝密周詳的部署,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麽她才剛踏進這個牢房,都還沒有真正開始實行,就已經是胎死腹中了呢?

這十來個人中,究竟哪個是潛他們身邊的暗探?

一股無名的邪火不受控制地在胸口處翻騰奔湧,讓她如翦水般的瞳眸裏染上了如火般的耀眼光芒。

“不要因為這種突發的狀況就亂了陣腳。”感受到她異常波動的情緒,原本閉目調息療傷的燕王睜開了眼,再一次淡然地開口,“如果以後我們都註定了要過著和現在一樣的生活,那你也就要習慣今日所見到的,一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只要有利益,就隨時都可能會有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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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絕境

燕王這麽一句清冷寡淡的話語,讓原本狹隘昏暗的牢房在瞬間變得空曠寂靜起來。

燕王的話同時也將原本因為想到被信任的人背叛而滿腔怒火在胸膛翻騰奔湧的鐵白梨一下拋進了一個無人的孤寂廢墟,深不見的深淵。

他是想要告訴她,人心的險惡叵測嗎?明確地告訴她,自李二狗的死亡,過往天雄關裏的一切都已經隨之一起被埋葬,那些日已經是一去不覆返,再也回不到簡單的從前了嗎?

心潮再一次被攪動,禁不住再次想起的,是她的蒙面師父,想著她教授自己武功時、教她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時的諄諄教誨、孜孜不倦,意猶在側;以及與她少有幾句的閑話家常時,氣氛祥和肚嗎”

原本還擔心地想去看他的傷勢如何,卻見他嘴角又勾起了戲謔她時的那種似笑非笑的弧度,鐵白梨搖頭,回以淡然的口吻,:“還是請燕王殿下明示,我們該如何進行任務,出去營救我們的兄弟吧。”

“夫人,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實在是燕王臉上似笑非笑的弧度在不斷加深,越來越毫不掩藏地表露出他對於自己的戲謔與逗弄,鐵白梨警覺地看他,一臉的戒慎:“什麽問題?”

“那就是,現在的你很怕我,為什麽?”笑得童叟無欺,問得也很無辜天真,只有眼裏閃爍的笑洩露了他的不懷好意。

鐵白梨無由來的一窘,繼而臉色一正,雙眸炯炯有神,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看著燕王,朗聲道:“殿下,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請你審時度勢,以大局為重,不要再拿在下逗弄取樂,以免誤了大事!”

“消息走漏,皇宮裏的人肯定早已有所防範,想要直接去刺殺國王恐怕不可能了。”對上她認真的眼眸,燕王嘆了一口氣。

談到正事上,鐵白梨也迅速讓自己恢覆平時的冷靜理智,她一手托著下巴在牢房裏踱著步,一邊思索著各種可行性,心裏總是覺得有那麽一些些的不甘心:“那就是,我們這次要無功而返了?”

“不甘心嗎?現在的情況就是敵暗我明,雖然他們兩次進入牢房,都沒有發現你的存在,可肯定也是絕不會死心的,相信只要一出牢門口,立刻會會被人盯上,然後一直潛伏在這裏的暗探就會暴露,不用走出監牢,我們和外面的兩位看守立刻就能成為靶心,萬箭穿心、萬劫不覆。”燕王頓了頓,表情雖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從容淡定,但出來的話,言下之意卻是重如鉛,沈如鐵,有如一記香錘,一錘一錘直叩心門。

頓了一頓,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鐵白梨後,他才又不緊不慢地開口:“情況就是這樣的情況,不知夫人有何高見?”

“有進無出?我就是這樣被困死在這裏?”鐵白梨有些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燕王,原本以為,他們計劃得天衣無縫,結果是被人設了套?

只是看著燕王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是不是他還有什麽高招沒有使出來?鐵白梨又是疑惑地看他。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燕王仍是詭異地笑,然後點頭,“來吧,夫人,先吃點東西,不餓著自己比什麽都強。”罷更是坐回到石床上,用手撕下了一塊看上香噴噴的雞肉,放到嘴裏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燕王殿下——”鐵白梨被他弄得真的快要發飆了,可那一聲河東獅的低吼才剛吼到了一半,她又收了回來,噤了聲,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有著探究。

“喏,吃吧,味道還不錯,比我們在軍中時的夥食還要好一些。”燕王又撕了一塊雞肉,遞到了鐵白梨的面前,一副主人招呼來訪客人的熱情勁。

鐵白梨沒有接,也不話,只是雙手環胸,繼續冷冷地看他。

她可不是傻,若果眼前情勢既已如他所的那麽危急,想他堂堂的燕王殿下,身上系著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他還能如此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他後面肯定會有什麽後招。

就是再狐疑,再怎麽想探究,他不提,她就不問;他不急,她也犯不著挑著一頭熱,就看誰到最後先扛不住了。

“放心吧,他們既然一直都想著以武力來結果我,就不會浪費工夫在食物上做手腳。”像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燕王很好心的解釋,手中的雞肉又往她手上推了推,直到鐵白梨無可奈何地接過,他才又收回手,直接撕下半邊雞肉,又把桌上的其他兩個菜一分成二,就再也不管鐵白梨,兀自埋首大快朵頤。

鐵白梨只是楞楞地看著燕王,一時之間覺得眼前這個燕王竟然有些陌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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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等

“現在我們的唯今之計只能是等。”吃飽喝足之後,看著郁悶的鐵白梨一副心焦難耐的模樣,燕王殿下在石盤腿坐好之後,才終於好心地開了金口,為她解疑答惑了起來。

“等?”

“對,就一個字:等,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要等到什麽時候?”鐵白梨一點都不滿意燕王給自己的這個答案。

曾經身為他的部下,知道他也是一個有勇有謀、獎罰嚴明的長官,視那些與之出生入死的下屬如兄弟手足,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她也明白,項宸、刑勇這幫人中,不管哪個是暗探叛徒,除了項宸,他們個個實力相當,互相制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自保的能力也是有的,所以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是看著燕王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一臉恣意悠然的笑,似乎是在嘲諷著自己的急躁,鐵白梨竟然有種想上前把他的笑臉撕碎的沖動。

“當然是等到有人進來的時候呀,比如禁衛軍。”燕王笑。

“然後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牢房裏帶著陰寒的濕氣,又抑或是光線過於昏暗的關系,鐵白梨看到燕王臉上的笑時竟然覺得陰森森的,背後一陣陰風吹在脖頸處,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心裏“咯噔”了一下,戒備地問。

“沒什麽,到時就要看夫人一劍封喉的功夫如何了,畢竟我們不能引起騷動,要不然驚動了他們,不但我們現在的等待就前功盡棄,還會如他們所,一打盡。”

“他們還會來嗎?之前不是已經進來搜查過了嗎?”鐵白梨有些懷疑。

“有暗探給他們傳遞消息,他們肯定你已經進來,一天沒有你的消息,他們就不會死心,也就肯定會再進來的。”燕王得胸有成竹。

鐵白梨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得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言。

“一般他們都是兩人一起進來的,我們一前一後,一人一個。”

“你的武器呢?”鐵白梨是自帶落水劍的,但是上次燕王被逮捕時,他的斷泉劍怕落到他人手中,是故意被她拿走的,如今她可沒有把他的斷泉劍帶進來。“殿下是要空手套白刃?”

“如果夫人願意以一敵二,護為夫周全,為夫自然也是不會介意的。”燕王笑得邪魅妖孽。近段時間以來,他真的是只要逮著個機會,就想要好好地和她逗弄一番,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惡趣味,還是真有了斷袖之癖?

“依婦人之見,白梨可以考慮一下把夫君給結果了。”鐵白梨瞪他,假以辭色,並決定他若敢再來一句,就是冒著被禁衛軍發現的風險,也要先好好教訓他一下。

燕王倒是沒有再笑,就見他把剛剛老婦人送進來的那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打開,就見一個薄如蟬翼、閃著寒光的鐵片“鋥”的一聲舒展開,赫然就是一把打造精良、寒氣逼人的軟劍。

燕王練了練手,在空中舞動了兩下,就聽得“呼呼”的破空聲。

只是鐵白梨還來不及欣賞,燕王卻已經收了手,重新回到石盤腿而坐,調息靜氣,閉目養神。

鐵白梨見狀,那就等吧,聳聳肩,也學著燕王的模樣,靠坐在石床的另一角,閉目養神了起來。

“對了,待會順利逃出監牢之後,我們仍不能松懈,爭取時間,盡可能在沒有被他們發現之前完成刺殺和營救的任務,所以我們需要兵分兩路,你營救刑勇他們,我皇宮內院進行刺殺任務。”片刻之後,燕王再一次開口。

他似乎是知道了鐵白梨會想要反駁他的理由,在她張嘴想要些什麽時,一擡手,頓了頓才又繼續往下:“你是和刑勇他們一起過來的,你自然知道他們的大概位置,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些人也還沒有拿刑勇他們怎麽樣,只是通過暗探監視著他們而已;而我,再怎麽也是堂堂大慶朝的王爺,皇宮內院的情況我再怎麽也比你熟悉,而且有我的暗探在這裏,我要是出現什麽情況時,也會有人在暗中幫助我。你與他們匯合後,就到上次我們拴馬的地方等我。”

就這樣,兩人再也沒有其他言語。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鐵白梨倏地從石跳了起來,一臉警覺地看向燕王,見他向自己點頭,便以著最快的速度退到了牢門側。這次是直接與敵對戰,只要他們進門,就一劍封喉,速戰速決,自然沒有必要使用四腳蛇內功吸附到墻壁之上掩人耳目了。

“讓開,把門打開!”靠在牢門後的鐵白梨清晰地聽到一聲怒喝,然後看到燕王的手又在石有節奏地敲動著,只是,這一次的節奏次數好像皆與前兩次完全不一樣了。

“嘎吱”一聲沈重而拖曳的一聲,牢門緩緩被打開。

燕王仍是閉目,一動也不動;鐵白梨屏息,提劍至身前,蓄勢待發。借著詭異的幽綠劍光,昏暗的牢房裏霎時漫延出了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受控制地血脈僨張了起來。

在一聲聲如戰鼓擂動般的心跳聲的催促之下,當那兩個禁衛軍仍是毫無所覺地越過了門板時,燕王倏地睜開布滿殺機的眼,提氣淩空而起,借著石床的助力,如離弦之箭射出,軟劍寒光一閃,劃破長空。

與此同時,鐵白梨也是提氣向前一躍,詭異的綠光一閃,劍起劍落,在兩名禁衛軍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麽事時,被鐵白梨相中的那位已經在劍起劍落之際,身首分家,鮮血四濺,如一根木樁般直挺挺地倒下了。

但,也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燕王的軟劍似乎並沒能如願地刺中目標,另一名禁衛軍受傷後身本能地往後一縮的同時也拔出了佩帶在腰側的利劍,擡手就往燕王來不及收回的心臟刺去——

躲,真的已經躲無可躲了,畢竟,任何一種武功,它都絕不能抵消恒久不變的定律,那就是慣性,剎車不及的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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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河東獅吼

“燕王殿下——”

來不及驚呼出聲,就已是血流如註,燕王側身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鐵白梨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只是出於一種天性中的本能,隨即綠光如蛇在空中揮舞兩下,另一名禁衛軍人頭應聲落地。

“殿下、殿下,你還好嗎?”鐵白梨連忙放下寶劍,蹲到地上將燕王從地上抱起。

燕王星眸微張,鼻翼扇動,嘴巴微張,在不斷地喘著粗氣。也是直到這時,鐵白梨才發現燕王臉頰有著不同尋常的紅暈,伸手一探,竟是燙手得緊。

原來他是發燒了,怪不得剛剛一直在運氣調息,就連揮劍也只是那麽意思意思兩下就收了回去,應該是怕被她發現異常吧?

“沒事,剛剛身一側,沒有擊中要害,你替我包紮一下傷口,止了血就可以了。”燕王聲音虛弱無力,但語調卻仍是漫不經心,並且強撐著想要從鐵白梨的懷裏起來。

“你都發燒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就不言語一聲?”鐵白梨簡直就是要被他氣死,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要強撐?

“沒事,又不是沒有發過燒,一會就會好的。”燕王沖著鐵白梨笑了笑,“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待會那幫禁衛軍發現情況不對,沖進來,那我們就是插翅都難飛了。”

“什麽叫沒事?你知不知道你這種高燒是會燒壞腦的!”鐵白梨嘴裏嗔怪著,手下也沒停,用劍在長袍上撕下一塊長布,死死地捂在了他胸口那被劍剔得近能看到森森白骨的傷口,長布條繞過他壯碩的身體,狠命地一紮。

“啊,疼!”燕王對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有些招架不住,禁不住地痛呼了出聲,皺著眉頭看向她,眼神中有些可憐巴巴的,“看在我發燒難受的份上,輕點。”

“現在知道自己發燒了,剛剛怎麽不知道?”看著他吃痛、可憐兮兮的神色,鐵白梨不悅的神色有了些緩和,表情之中甚至還帶了些自責,手上的動作也變得輕柔了起來。

仔仔細細地替燕王包紮完傷口,她擡起了眼,目光深邃地,“光會要我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呢?”

“呵呵……”帶著輕咳的兩聲幹笑,燕王訥訥地開口:“下次不會了。”

鐵白梨又給他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還好除了腰側匕首的刺傷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大礙,才又開口確認:“真的沒有其他的不舒服嗎?不用攙扶能走出牢房嗎?”

不用燕王提醒,她也明白此刻情況危急,此時不走,待會被其他禁衛軍發現,以燕王現在的情況,他們是絕沒有機會可以安全離開這座大牢了。

“沒問題,就是一點傷。”燕王看著她仍是氣嘟嘟,同時又溢滿關懷之情的臉,不禁覺得有一股自心窩開始,流經周身四肢百骸,笑了笑,硬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這樣的起身,似乎已經耗盡了他周身的所有力氣,想要再動一下,走到石坐下,短短的幾步卻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距離了。

“我扶你過去坐會。”鐵白梨沒好氣地看他,因為他的死撐,原本已經緩和了的臉色馬上又拉成了驢臉,可又不敢太過用力,最後還是忍氣把他扶到了石坐下。

“你快把兩套禁衛軍的盔甲來,給我一套,你穿上一套。”才坐定,還沒勻過氣來,他又捂著胸前的傷口。

“不用你我也知道,所以,閉嘴!”也不知道是為何,心中騰騰湧起的無名火就是壓制不住,狠狠地瞪了燕王一眼之後,河東獅才快步來到兩個同樣身首異處的禁衛軍身邊,利落地剝下了他們身上的盔甲,一起抱到了石。

“我自己來,你也快點套上,然後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燕王伸手要接過鐵白梨手上的盔甲,但是回以他的,卻仍是一記瞪眼。

“你安分點給我坐好了,我來。”鐵白梨也不管他同意與否,拿起一件盔甲的上衣,打開了排扣,就往他的身上套。為了避免扯到他的傷口,讓他受到二次傷害,她甚至是心翼翼地把袖往他身上一寸一寸的往上套。

燕王怔怔地看著,一時之間也忘了剛剛心中的那份忸怩,竟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她擺布了。

整個牢房裏,此時也因為兩人的動作而顯得詭異了起來,寂靜無聲,就是此時唯一最美的旋侓,一種莫名的隨隨著呼吸的一起一兩人之間波瀾起伏著。到最後,兩人也不知是因為沈默而起的尷尬,又抑或是因為尷尬而起的沈默,兩個不話的人,無由來的口幹舌躁了起來……

“咳咳……”直到鐵白梨為燕王套好了整身的盔甲,燕王才恍若隔世地回過神來,清咳了兩聲,找回到自己的聲音,搔著頭,訥訥地:“有婦如此,夫覆何求呀!”

“閉嘴!”鐵白梨決定把河東獅的本色發揮到極點,狠狠地瞪了燕王一眼,掩飾內心的羞赧之後,繃著臉快速地為自己也套上了盔甲。

燕王見狀,也只能乖乖閉了嘴,見她也套好盔甲,才想要從石站起,卻又聽鐵白梨冷著聲音道:

“待會出了監牢大門後,你去找一個藏身之地,我先去刺殺國王,然後再去營救刑勇他們。”

鐵白梨的語氣中竟然是少有的霸道蠻橫,不容置疑,差點就讓燕王驚得不出話來了。怔楞了一下之後,他才把手探向了鐵白梨的額前。

“你幹嘛?”鐵白梨下意識地身往後一退,又是一個怒瞪。

“夫人,現在是為夫的在發燒,你沒發燒,怎麽反倒是你起糊話來了?”燕王一臉的疑惑,但在面對著她欲噴火的怒容下,仍是很不怕死地開口。

“什麽意思?”果然,鐵白梨雙眼危險地瞇起,一副“你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絕對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狠辣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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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逃出牢房

“夫人,因為為夫受傷,你想要保護為夫周全的心意為夫心領了,也銘記於心,此生難忘。但是請夫人細想一下,當夫人在行刺這座皇宮的主人時,他手下養的群禁衛軍呢?難道都是一個個木頭樁,任由擺布嗎?”燕王收回了之前的漫不經心,正色道。

鐵白梨怔了一下。誠如燕王所言,她確實是急糊塗了,只因剛剛見到他那種虛弱無力的模樣,連走兩步路都那麽困難,她的心就是無由來的一緊,覺得心疼,剛剛那些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事實上,話一出口,鐵白梨就先被自己話語中濃烈的關切驚到了。

什麽時候燕王殿下在她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了?可,在她還沒有理清心頭的這份悸動時,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還不領情,才又讓她心中的那把無名火有如烈火烹油,燒得更旺了。

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動物,即使彪悍如鐵白梨,自以男裝示人混跡在男人堆裏,經常以男性的角度去思考行事,在碰到感情上的事時,也是輕易就被感情駕馭在理智之上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從長計議。”燕王見鐵白梨一臉深思,不再話,知道她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便率先邁開了步,往牢門外走去。

鐵白梨尾隨其後。

兩人走出大門之時,燕王和門外的兩尊如門神般的看守只是簡簡單單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心領神會之後,燕王便和鐵白梨並肩而行,走出了牢房大門。

監牢的過道非常昏暗、陰森,只有每隔一段距離從房頂約莫巴掌大的天窗處透進的一縷陽光,依稀可以辨別路上的情況,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光源,禁衛軍進出,手裏都要拿一個火把照明。

如果火把突然被人吹滅,那是會完全陷進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的。黑暗總是潛藏一切,隱沒一切,吞噬一切;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也是潛藏危險的所在,也之所以,它能讓人產生恐懼和敬畏之心。而空氣不流通、經年不見陽光的濕氣、黴味撲鼻而來,更讓人嗅出了死亡的味道。

燕王對於這個監牢應該非常熟悉,就如同他真的就是這裏的禁衛軍呆過一般,目標明確,在遇到分叉路時也毫不猶豫。

一路上,燕王這才跟鐵白梨明他在這裏了解的情況:

經過燕王多年經營,埋在皇宮裏的暗探一共有十五人,目前已經搞清楚了整個皇宮的所有分布,並知道了國王的所在地,就是連原本的出逃路也是準備好了的。只是在這條線路上,駐守的士兵不全是燕王的人,雖然不能保證絕對的成功,但是至少這條路線相對於其他路線來,要安全了許多。

如果這一次的任務不是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數,又或者只要沒有鐵白梨非要帶走李二狗的屍體這件事,無雙堡交待下來的任務,燕王絕對可以不損一兵一卒,輕易而又順利地完成任務的。只是事到如今……

聽著燕王的講述,鐵白梨除了再次驚嘆他的才幹、心思縝密外,禁不住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這次就算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逃出去,只要事後稍作調查,這些暗探就會輕易地挖了出來。

“不用顧慮得太多,這世上沒有哪件事情做起來可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們能做的,只有增加成功的概率,還有就是靠運氣了。與其現在就開始擔心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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