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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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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提到了這是燕王的指令,讓白梨到軍隊底層去鍛煉鍛煉。

劉達卻以為這是燕王要進一步提拔鐵白梨而埋下的伏筆,不由得連聲恭喜。

鐵白梨只得無奈的笑了笑,叫上懵懵懂懂的二狗,背上了她的行裝,往趙總兵的後軍方向而去。

二狗緊跟在鐵白梨身後,問道:“梨,你這是要去哪兒,還回不回來了。”

鐵白梨回頭看了看這個從便朝夕相處的夥伴,不知為何,竟有些於心不忍。

他的娘親好了年底之前要給他一個漂漂亮亮的媳婦,他信了。當他興致沖沖地回到家鄉,以為頂了一個鷹揚衛的名頭,就可以讓他父母揚眉吐氣的時候,他的雙親卻也消失在那場慘烈的大火之中。

二狗撲倒在火焰中痛哭流涕,而從他站起的那一刻,誰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絕望。他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他從此再也不提女人、媳婦這兩個字了,因為只要他一想到,整個心就痛得要命。

他剩下唯一的牽掛便是鐵白梨了。

鐵白梨忽然停住腳步,對秦景同道:“秦兄,你看我這次去趙總兵那裏報道,能不能再帶上一個人。”

秦景同看了看一臉憨厚的二狗,點頭會意道:“按照官職,守備可配親兵一人。鷹揚衛因為人員一直過少,故而不曾相配,如今去了趙總兵那裏,帶上親兵一人,也是可以的。”

鐵白梨忙拱手道:“多虧有秦兄相幫,白梨先行謝過。”

二狗卻是聽明白了鐵白梨要帶他一塊走,不由得喜笑顏開道:“梨,這感情好。咱們倆在一個地方,俺才心安吶。”

鐵白梨應了一聲,勉強笑道:“二狗,不管到哪裏,你得聽我的話才行,不要自己擅作主張好嗎?”

二狗忙點頭應道:“梨打就比俺聰明,俺自然是要聽你的。”

秦景同笑道:“二位的兄弟感情,還真是讓秦某羨慕。不過白梨你也別過於擔心,趙總兵此人生性豁達,爽朗大方,乃是一個很好相處之人。白梨你在趙總兵手下當差,只要不出什麽大的差錯,也不會埋沒了你。”

鐵白梨點點頭。

前方,已是到了後軍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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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疏遠(二)

後軍之中,秦景同帶著鐵白梨、李二狗二人拜見了趙和堂,簡略了了一下她調任於此的緣由,趙總兵卻真是個豪爽之人,並沒有多問細節,當即就將鐵白梨二人安排到親兵隊之中,不過由於事發倉促,並沒有給她安排實職,平日裏隨同他一道行動即可。

大軍依舊在不急不緩地行進之中,鐵白梨默然無語地騎著馬匹,看著眼前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心情有些低落。

而和她一道而來的李二狗面相一向憨厚實誠,話或是交往給人的感覺總是比較可靠,只是短短的一會兒工夫,他便和身邊的幾個老兵打成一片,嘻嘻哈哈地聊起了家常。

但是鐵白梨卻暫時沒有這樣的心情。

因為,之前她和燕王之間的對話只是剛剛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這次遠征真的會像燕王所計劃的那樣順利嗎,看著周圍由於長時間行軍而強打精神、步履略有些散亂的士兵們,鐵白梨真是不願意這些活生生的生命在一場大戰之後便雕零殆盡,而這一切的起因只因為主帥的一廂情願。

只可惜,現在她已經沒有機會也並不願再與那可惡的燕王發生交集了。

這種無力的感覺,真是讓人悲哀。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許,她只是多慮了,有些事情並不像她所想的都是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當在漫無邊際渺無人煙的草原中行走了一整天之後,鐵白梨剛剛進入草原時的那種興奮和驚艷也已經被漫長的路途給消磨殆盡。

茂密的草甸中蟄伏著大量的蚊蟲,當人馬經過的時候,忽的一下從草叢裏炸出,撲頭蓋臉地湧向人們,不一會兒,士兵們在外面的皮膚便被叮得一個大包接著一個大包,紅腫奇癢,不少人都中了招。

鐵白梨雖從當男孩養大,但天性就對細的昆蟲感到厭惡和反感,她甚至有一次差點嚇得叫出聲來。如此一來,當想到這支龐大的隊伍在草原中不知還要走多少天的時候,一種沮喪的感覺竟油然而生。

在草原中宿營的第一個夜晚,她沒了鷹揚衛頭領的職銜,便沒有了單獨帳篷的待遇,在趙和堂的親兵隊中,她只能和一大幫各種腳臭、磨牙、打呼嚕的漢們躺在一起,直到半夜,和衣而臥的她才昏昏睡去,早上醒來之時,頭腦脹痛兩眼酸澀,走起路來昏昏沈沈,很明顯是沒有休息好。

但她也只能強忍著爬起身,在這幫大老爺們沒有醒來之前,將自己的私人問題解決好。

用過幹糧、收拾完帳篷後,大軍繼續向草原深處開拔,誰也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多遠。

當鐵白梨跨上馬匹,渾渾噩噩地拿起馬韁,準備稍微閉目養神一會兒之時,一名親兵來報,是趙和堂找她。

鐵白梨只得強打起精神來,揮起馬鞭,縱馬趕到了後軍的前方。

此時,趙和堂正在和兩三名副將指著前方議論著什麽。

見鐵白梨趕了過來,趙和堂微笑道:“鐵守備新來我軍,不知還住得慣不?”

鐵白梨連忙拱手道:“謝大人關心,卑職很是習慣,兄弟們都很和善,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就沒了拘束。”

趙和堂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他指了指前方,遠處竟有連綿不斷的白色山巒若隱若現。

“雪山?”鐵白梨驚道。

“應該是。”趙和堂道,“不過望山跑死馬,這山雖然看起來已經有了輪廓,真要想走到山腳下,我估摸著至少也得五六天時間。”

鐵白梨道:“大人的沒錯。只是這麽一來,我軍當真是進入了草原的腹地之中了。”

“是啊,前途之路漫漫,走得越遠,士兵們的士氣就會越低迷,如果到那時,蠻族突然現身以逸待勞,我軍便要危險了。”趙和堂嘆道。

副將們也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

鐵白梨卻道:“大人,在卑職看來,我軍雖長途跋涉,但將士們求戰之心甚濃,就像那陳年的老酒,放的時間越長,酒味就越濃。一旦碰到蠻族現身,我軍將士自當奮勇向前,以一敵百,將憋了這麽多天的戰意一下發洩出去。所以,我軍首戰必定取勝。”

一名副將道:“鐵守備之語倒是新奇,但不管怎樣,也給了咱們一點信心不是。”其餘的副將一道笑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活絡起來,人們聊著天,還有人不斷在詢問鐵白梨大校場演武那日擺出陣型的詳細情況。

鐵白梨倒是知無不言,簡單地將九軍五花之陣介紹了一下。人們驚嘆之餘,也對這陣型的缺點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那就是各軍陣的人數多了以後,如何遠程指揮的問題。

聊了一會,見趙和堂再無吩咐,副將們便一一告辭回到本陣之中。

鐵白梨剛想走,卻被趙和堂給叫住了。

趙和堂的身材很是魁梧,又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雖外表看起來沒有吳永面部那麽猙獰可怕,但多年戰場廝殺積攢下來的威勢卻還是讓人感覺不怒自威。

“鐵守備。”他頓了頓卻沒有繼續。

鐵白梨不知他有何意,便恭敬地站在一邊。

“鐵守備的話語中似乎別有深意啊。”趙和堂意味深長地看著鐵白梨,“你如果我軍此番出征必勝,給他們提升提升士氣,倒也正常。可你偏偏了一句首戰必勝。那些年輕人聽不出來,可趙某人總覺的你的話只了一半。”

鐵白梨眼皮一跳,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外表很是粗獷的家夥,心思卻這麽細膩,果真能幹到這麽高位的人,沒有一個不聰明的。

她忙道:“大人您多慮了,卑職並無他意,可能只是詞句表達上有問題罷了。”

趙和堂收斂了笑容,道:“鐵守備,你就不必把趙某人當傻了。有話直便好,趙某自有那個肚量。”

鐵白梨暗地卻是一個冷笑,肚量?萬一你又和那道貌岸然的燕王一般,聽完真話之後翻臉不認人,那自己豈不是又一次陰溝裏翻船了?

她只是搖搖頭道:“大人,卑職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士氣也就像那酒味一樣,跑了就再也收不回來了。謹防首戰之後的第二次戰鬥,那時才是將士們最為松懈的時候。”

完,鐵白梨彎腰施禮後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趙和堂看著她遠去的修長身影,卻是若有所思。

他忽然覺得,燕王殿下將她放到自己這裏,並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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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首戰(一)

大軍又向茫茫草原深處行進了三日,原本遠處若隱若現的雪峰竟變得漸漸清晰起來。

朝日之下,湛藍的天幕中銀峰雪色瑩藍,白絨布一樣的冰川仿佛玻璃般透明。那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似隱似現。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著,在巍峨之中顯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見超逸。那一個個凸起的山峰仿佛一個個銀質的巨人,威嚴地俯瞰著草原上的一舉一動。

“景同,你看到遠處皚皚的雪山冰峰了嗎?”

“是的,殿下。想不到茫茫草原之上,竟還會有如此雄壯的雪山。”

燕王輕哼了一聲,“這山的名字,就叫大雪山。”

見燕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秦景同疑惑道:“難不成殿下您去過那裏。”

燕王輕輕瞇著眼睛,仿佛沈浸在許久未曾提起的回憶之中,“不僅去過,還在那裏待了十年。”

“無論山腳之下多麽炎熱,可是只要一上了山,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飛舞,像天女撒下的玉葉、銀花,那樣晶瑩,那樣美麗。孤當時就問師父,為什麽會這樣。師父,這就是大雪山的旨意,因為這裏是大雪山。”

秦景同嘆道:“果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燕王道:“沒想到過去了好幾年,孤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秦景同道:“或許殿下可以找個時間探訪一下故人。”

燕王搖搖頭道:“沒有故人了。大雪山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大雪山。”

見燕王不再話,滿腹疑問的秦景同也只好將話憋在了肚裏。

燕王輕輕靠在馬車的座椅上,眼睛緊閉,仿佛睡著了很久一樣。秦景同只得牽著馬,陪著馬車一起緩緩前行。

安逸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斥候忽的飛馬來報,在遠處就發出了喜悅的呼叫聲。

被燕王親兵攔下之後,斥候跳下馬便快步朝著燕王馬車而來。

“報殿下,前方發現蠻族宿營留下的痕跡,馬糞中還帶著熱氣,想來並沒有走太遠。”斥候滿面興奮,話時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燕王此時已經睜開雙眼,聽了斥候的回報後,點頭道:“好,你做的很好。景同,讓鷹揚衛通知各軍領軍來大帳軍議。各軍停止前進,就地修整。”

“是,明白。”秦景同內心也沸騰了起來,草原行軍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發現敵人的蹤跡,如何讓他不高興呢,畢竟整支大軍恐怕都想速戰速決,早日回軍歷州,成天在外面行軍,哪裏有在家裏待著舒服。

這兩夜,漸漸習慣了群居生活的白梨倒也能勉強入睡了,精神雖有些不濟,卻比前兩日要強了許多。

大軍出發沒多久,就看到趙和堂和幾位副將匆匆向中軍位置趕去,她估摸著燕王可能開始布置之後的行動了,她特地將二狗叫到身邊來,吩咐他從現在開始,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時時刻刻緊跟在她身邊。

二狗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痛快的答應了。

當日頭越發炙熱之時,趙和堂一臉嚴肅地回來了。

他將後軍中參將以上的軍將都集合在一塊,卻也沒忘記品階並沒達到要求的鐵白梨。

他看了看身前均振奮不已恨不得馬上就行動的部將們,不知為何卻想起了鐵白梨前日裏的那番話,不由得面色凝重道:“各位弟兄,軍議之中,燕王已經部署了征戰計劃。午時之後,全軍全速前進,夜間不脫衣甲,聽號令只休息一個時辰。騎兵隊在前,步兵隊在後,務必在明天天黑之前趕至花海。那是這一帶方圓百裏唯一的一片海,如果估計沒錯的話,定有大批蠻族聚集在此處。”

隨後他又詳細布置了一下行軍具體規程,部將們這才領命而去。

鐵白梨怔怔地站在原處,看來,燕王的計劃正在順利地實施之中。可越到這時候,她越覺得心裏不安,總覺得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趙和堂見鐵白梨面色似有不妥,不由得問道:“鐵守備,這般布置如何?”

鐵白梨道:“大人實在是高看卑職了,卑職並無異議,只是,您不覺得有點太順利了嗎?”

趙和堂之所以看中她,就是因為這個面相俊俏的年輕人,總能居安思危,出和旁人不一樣的話語,而且能讓人深受啟發。

故此,當鐵白梨這麽一,他沈思了一會才道,“我軍自從出征以來,確實並未遇到敵襲,不似往常,如今蠻族卻是輕易露出破綻,十分有利於我軍進行追剿。按照你的法,難道這還是蠻族誘騙的伎倆不成。”

鐵白梨搖搖頭道:“現在還不好,只是有這方面的擔心罷了。或許現在正值蠻族內亂,他們也無暇分心對付我們也不定。”

趙和堂嘆道:“只能希望如此了。畢竟在軍議時,殿下已布置方略,如今也不好抗令。到時行軍圍剿時,周圍多派斥候警戒,並提醒將士們多加註意,也就是了。”

鐵白梨拱手道:“大人戰場經驗豐富,自當如此。”

在燕王嚴格號令的之下,全軍的行進速度立時加快了很多。大隊騎兵踏著馬蹄聲,已經先行而去。鐵白梨思來想去,並沒有跟著趙和堂麾下的騎兵前往,而是緊跟在中軍之後。畢竟二狗並沒有坐騎,如今拋下他一個人留在步兵陣中,也是不太放心。趙和堂也就由她去了。

將士們得知敵軍就在前方之後,果然爆發出了驚人的耐力和持久力。他們一路行軍,夜裏僅僅只休息了一個時辰,草草吃了點幹糧之後,便又大步朝前邁去。

當鐵白梨再度看到燕王之時,他已經佩戴上了不知名字的兇獸面具,騎在一匹矯健的白色駿馬之上。看來這些日,燕王的身體已逐漸恢覆且精神還算不錯。

見燕王遠遠地瞥向自己,鐵白梨連忙下意識地低頭避過。

當她擡起頭時,燕王卻已經不見了身影。

分明是燕王對她有愧,為何她要躲,這個就知道裝腔作勢擺弄人心的家夥,還喜歡戴什麽兇獸面具,嚇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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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首戰(二)

雖然此時是騎兵先行,步兵殿後,但整支軍隊首尾相連、緊密銜接,倒也不懼有敵軍突然襲擊。

夕陽還未全部落下,疾行的軍隊在登上一個丘陵之後,忽然發現在遠處有一片藍粼粼的海,仿佛眼睛一般鑲嵌在茫茫草原之中。更有無數的圓頂帳篷就像一個個白點星羅密布在海的邊緣,渺渺的炊煙隨風飄蕩,散發出一種安靜祥和的生活氣息。

領頭的騎兵們勒緊馬韁,人們由於長時間奔襲而顯現出的疲倦頓時一掃而空,他們看向蠻族營地的目光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恨不得現在就呼嘯著沖殺下去,將他們一掃而光。

秦景同全身鋪著厚重結實的明光鎧,頭盔狹長的縫隙上只露出了五官,他策馬前驅,冷靜地對傳令兵道:“速告知步兵陣,燕王殿下有令,騎兵隊立即向敵軍兩翼進發對敵側翼進行騷擾及驅趕,步兵結陣正面推進掩殺,務必讓敵逃竄無門,將戰果擴至最大。”

“是,明白。”

當大軍越接近那片帳篷,就會看到星星點點的蠻族人在帳篷間活動,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即將大禍臨頭。

而當那轟隆隆的馬蹄聲越發靠近之時,蠻族人這才大驚失色,呼喊著四處逃竄。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彪悍勇武的騎兵們揮舞著雪亮的馬刀,驅趕著這些年齡各異有男有女的蠻族人往中央靠攏,也有悍不畏死的蠻族人跳上馬和騎兵們對抗了起來,但終究是勢單力薄,均被一一斬殺於馬下。

步兵陣同時也在呼號著往前推進,將騎兵驅趕過來的蠻族人毫不留情地斬首。

常年深受蠻族其害的將士們自然不會手軟。畢竟游牧民族可沒有平民這一,他們生來即為戰士,個個野蠻彪悍,即使是現在殺死一個孩,也可使將來的邊境少面對一個成年的蠻族戰士。

只是短短的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這片偌大的營地便被歷州軍屠戮一空。

燕王騎在高頭大馬上,冷冷地看著遍布屍體的營地,不知為何,他竟有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可是又不上是為什麽。

此時全軍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行軍和這一番暢快淋漓的沖殺之後,將憋了好些天的殺氣一洩而空,疲乏漸漸地湧上來,顯得有些後繼無力。

當清點蠻族死亡人數的士兵回來匯總報告之後,秦景同卻是臉色一變,忙聲向燕王報告道:“殿下,剛才卑職讓人去把蠻族的人頭大致數了一數,本想基本了解一下戰果。可沒想到,卑職將幾十個士兵點的人數匯總了一下,總數竟然還不到一千五,而且死去的大多是老人,附帶有少量的婦女和兒童。”

獸臉面具下的語氣是如此驚訝,“當真如此?”

“卑職不敢欺瞞殿下。”秦景同嚴肅道。

燕王當即道:“立即下令,全軍在敵人的營地外集結,準備回撤。”

“是,殿下。”

可就在秦景同話音剛落之際,在人眼可及範圍內,周邊起伏的丘陵上竟然出現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影,陣型森然的面對著他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眼前的這些帳篷營地以及這麽多條人命難道都是誘餌不成。將士們頓時一陣嘩然,驚惶地互相看向身邊的袍澤戰友,可是在對方的眼裏他們看到的也同樣是驚慌和恐懼。

畢竟,對這遼闊無邊渺無人跡的草原他們並不熟悉,憑借的也只是出征時積攢至今的勇武和士氣。可如今,真正的敵人此刻就在他們面前,他們的心態卻已經回覆不到正常的狀態了。

處在步兵陣中的鐵白梨輕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她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剛才一邊倒的屠戮她並沒有參加,這些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在她眼裏雖並不算是罄竹難書,但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劍沾上他們的鮮血。

實際上,她早就意識到歷州城出征前一天糧倉的大火,主要目標其實是剛剛成立的鷹揚衛,再和其後的一些線索聯系起來,她忽然察覺到,敵人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燕王殿下本人。鷹揚衛擺出的九軍五花之陣讓敵人感到恐慌,畢竟這個陣型威力巨大,如果擺陣之人越加嫻熟,那麽沒有三四倍於陣型的人馬沖陣,根本就不可能攻破燕王身前的防守。

故而,敵人便要將鷹揚衛扼殺於萌芽階段,以防止額外變數的發生。

至於燕王與蠻族某部落接洽之事,亦真亦假,目前沒有消息來源,她也不好再做深層次的分析,只是大概的猜想,燕王之所以中了圈套,恐怕還是低估了敵人的狡詐與兇殘,亦或許,燕王原本的算無遺策,卻是突然遭遇了某人的背叛吧。

但如今再琢磨這些也無所用,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後軍之中,趙和堂已經率騎兵先行,留下一位副將統管步兵。鐵白梨思來想去,此等關鍵時候,還是與自己的兄弟們匯合較好。她也沒和副將打招呼,帶著二狗便悄悄回到了中軍大帳鷹揚衛那裏。

雖並沒有接到燕王的指示,但劉達見到鐵白梨後,卻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大松一口氣。畢竟九軍五花之陣他只學了個皮毛,真正操作起來沒有鐵白梨在的話,估計威力要下降一半不止。

而燕王遠遠地看到鐵白梨的身影,也沒有什麽,仿佛默認了一般。

此刻,全軍的陣型按照燕王的命令開始重新調整起來,在敵人匯聚沖鋒之前,盡力將損失減少到最。

三四排刀盾手立於最前,長槍兵的鋒利長矛穿過盾牌的縫隙,將矛尖對準騎兵沖鋒而來的方向。長槍兵的身後是弩箭手,其後則是刀斧手。騎兵分布在兩側,以防止敵軍從側翼包抄。

還沒等歷州軍調整完畢,敵人沖鋒的號角便吹響了,一時間萬馬奔騰,煙塵四起,滾滾向前,無比壯觀,仿佛人類的生命就應當有這樣雄壯的一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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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混戰(一)

面對如同黑色浪潮一般前湧無堅不摧的沖陣騎兵,守陣的步兵們不少人膽戰心驚,腿腳發抖,常年守城不善的他們,如今碰上這麽大的騎兵沖鋒陣勢,就好像自己已經陷入了死神的懷抱,正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刀槍來收割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還有積威頗深的燕王在身後壓陣,恐怕他們早就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懼而崩潰了吧。

“全軍註意。”秦景同大聲吶喊著。

這嗓音撕裂一般的吼聲,多少讓陷入恐慌的步兵們回了點神。

做為資深將領,秦景同冷眼看著那一片如海浪般湧上前來的蠻族騎兵,一聲令下,靜待多時的弩箭手便同時射出了密集的弩箭,使得沖在最前面的蠻族騎兵霎時間紛紛墜下馬來。

但是弩箭手頂多只三輪,悍不畏死的騎兵們便和第一排的盾牌手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發出震天一般的悶響。

長矛手乘此機會猛地進行突刺,將沖撞在前的騎兵們的身上留下了許多流血的窟窿。但蠻族後續的騎兵仿佛絲毫沒有見到前排撞擊的慘狀,依舊揮舞著彎刀嚎叫著向前沖去。或許,這樣的流血場面他們見得太多太多,根本無法在他們心中掀起什麽波瀾,因為,他們本就是為生存和戰鬥而生的民族。

終於,盾牌手組成的前排被無窮無盡的騎兵給沖垮了,當有一個騎兵跳進陣中之時,原本就強撐著抵抗的步兵們霎時間便覺得心中一驚,而當越來越多的騎兵沖進來,彎刀之上沾滿了袍澤的鮮血後,他們的精神已然是崩到了最緊,但還在拼死抵抗著,畢竟,求生欲望還在強烈地支撐著他們。

可萬萬沒料到的是,陣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怪叫聲,“燕王殿下死了!燕王殿下死了!歷州軍敗了!歷州軍敗了!”

燕王隨即震驚地轉頭看去,發現叫嚷之人,竟是在大校場演武後被他狠狠責罵過的程副將,此人倆月前剛到歷州軍中,平日裏疏於訓練,故而演武時軍陣表現不佳,自己對他很不滿,可沒料到,此人隱藏如此之深,竟在這種關鍵時候狠狠捅了歷州軍一刀。

燕王根本來不及為自己辯白,原本就是在勉勵支撐的將士們聽到此言,心一下就慌了,根本不會去分辨此言的真假,哄得一聲潰散了開來。他們四處逃散,一下就將原本脆弱的陣型沖的七零八落。

如此一來,緊跟其後的蠻族騎兵就仿佛深入無人之境一般,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

秦景同見勢不妙,立刻護著燕王就要離開險地,可沒料到,有一隊人馬仿佛專門沖著燕王而來似的,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直到被一個擺出了奇怪陣型的百餘人軍陣給阻擋在了眼前。

對於擦肩而過的燕王,面沈如水的鐵白梨只了三個字,“請保重!”

面對著數倍於己嚎叫著沖來的敵軍,鷹揚衛必定要阻擋住他們的鋒芒,才能給燕王爭取到逃走的時間,而他們自己的性命此時已並不重要了。

林老六用力地手持鋼刀,滿身是汗地註視著蜂擁而來的敵軍,咳咳地笑道:“想不到俺老六有一天也會戰死沙場,只可惜,老林家就此絕後了。”

二狗雖然心中並無畏懼,但眼光卻時不時地看向鐵白梨挺拔修長的背影,也許在他的心裏,她的性命卻是更重要的吧。

但此時已經無暇想的更多,敵軍的鋒芒狠狠地撞上了九軍五花之陣,和陣型中的鷹揚衛士卒們開始了激烈的對陣。他們的戰鬥力當真不一般,面對不同方向刺來的利刃,他們卻能游刃有餘,堅持好一會兒才被長槍刺倒。

敵人這支騎兵隊的首領眼見隊伍被這軍陣阻擋,而周圍皆是戰成一團的亂軍,燕王越跑越遠,不由得心焦不已,竟然嘯叫一聲,從馬身上高高躍起,踩著軍陣中敵我人等的頭顱,朝著燕王奔走的方向一路疾馳而去,速度飛快無比。

秦景同大驚之下,只得回頭與此人交戰在一起。

可沒料到這人分明不想與秦景同糾纏,當面就灑出漫天星點的梅花針。

秦景同一向只慣於軍旅戰陣,又何曾與武湖的武者交過手,所以一下就著了道,躲閃不及,渾身上下被刺中了七八枚,一下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讓燕王萬萬沒有料到,蠻族大軍之中竟然混入了不知名頭的武林人士。見到秦景同倒地,燕王立刻火冒三丈,抽出劍來迅速從馬上跳起,匯聚全身的氣力使出一招“怒火燒盡九重天”,全身仿若螺旋一般旋轉,劍刃璀璨,盡放光華。

來人身形修長、一身蠻族袍的打扮,卻從鼻梁下蒙著面巾,只露出兩只精光四射的眼睛。

見燕王使出如此傾力一招,那人頓時叫了一聲好,“果然是雪山劍派的嫡系傳人,劍招精妙、光彩四射,只可惜你碰上了我。”

那人赤手空拳便迎了上來,整個身體竟像綢緞一般靈活,在劍影中穿梭游蕩,快接近燕王之時,他的雙手忽的灑出一團霧狀粉,將燕王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了其中。

燕王猝不及防之下,雖緊急屏住呼吸,但還是吸入了少量的粉末,片刻不到便覺心神不寧,頭腦發暈,一下竟要栽倒在地,虧得右手握住劍柄狠狠地將劍身插在地上,才沒有最終倒下。

那人冷笑了一聲,道:“燕王,這裏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他從腰間解出一把軟劍,“可惜,就算你貴為藩王,也不配成為這把劍的對手。”

手中勁力一抖,軟劍見風就長,竟有三尺來長,眼看劍鋒就要掠過燕王的脖頸,而這時,一道綠光忽的從他的眼角邊閃過。

嚇得此人急忙往旁邊跳去,以他武功之高,竟沒有發現那把劍的主人是何時而來。

“落泉劍?”此人頓時眼睛一跳,目光隨即看向正持劍冷目相向的鐵白梨。

當看到落泉劍劍身之上有一塊缺口時,那人卻是搖搖頭,嘆道:“落泉劍遇人不淑,怎會遭此劫難,不如給我,讓我來善待於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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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混戰(二)

原本一望無垠、蒼茫碧綠的大草原之上,如今卻是兩軍膠著混戰的戰場。

歷州軍步兵陣已然潰敗,散落的步兵們仿佛是被放牧的牛羊,四下逃竄著被長滿獠牙的狼群捕獵。

位於側翼的三千騎兵是歷州軍最後的精銳和希望。眼見步兵防禦陣型被敵軍突破,趙和堂與吳永當機立斷,率隊就往回撤去。他們深知,此刻步兵已然喪失了銳氣和抵抗的勇氣,如果留在原地耽擱,只會使得損失更大,還不如丟車保帥,果斷棄了他們,而將最為珍貴的騎兵留存下來,日後還有資本與蠻族進行對抗。

一時間,那碧藍的海周圍,盡皆是晃動的人影。

不少歷州軍的步兵走投無路被逼的跳下了水,只得奮力地朝對岸游去,蠻族騎兵們哈哈大笑著往水裏射著弓箭,不時有人中箭,水中頓時染紅了一大片,三三兩兩的屍體漂浮在水面上,場面淒慘無比。

歷州軍騎兵一左一右分別向不同的方向突圍。雖然燕王此刻還在中軍步兵陣之中,但他們卻已無暇去管顧,畢竟燕王有大批親兵和鷹揚衛貼身護衛,逃出生天應該不成問題。

可他們並沒有料到,燕王卻處於險境之中。

此時,鐵白梨正在和蒙面之人緊張對峙著。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鷹揚衛艱難阻攔著幾倍於己的敵人,浴血奮戰。

燕王的親兵馬隊正欲從另一側趕來,卻遭遇到大批的敵人,一時間,四周皆是混戰不休的人馬。

鐵白梨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秦景同,他的胸膛還在緩慢地起伏,應該還活著。

可是,眼前之人不僅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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