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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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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強,手段卻又無所不用,與他對陣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則,分分鐘可能就會著了他的道。

時間分外緊迫,眼見鷹揚衛有些支撐不住了,鐵白梨輕吼一聲,主動向前邁步,綠色的熒光一閃,落泉劍以一種極其樸實毫無花俏的方式,向那人刺去。

那人倒是面不改色,直到劍尖快要刺入他的胸膛之際,才猛地折下腰來,躲過這致命一擊。同時間,他的右手食指與拇指之間竟多了一把閃亮的金針,當鐵白梨招式用老之際,忽的便向她劈頭蓋臉地灑去。

這招乃是後發制人。他很有自信,畢竟鐵白梨看起來年紀並不大,雖仗著有神兵利器在手,但江湖行走經驗甚少,面對如此巧妙的突襲,躲過去的可能性非常。

他手指一動,鐵白梨呼號著倒下的場景就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

可令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那鐵白梨仿佛知道他的行動似的,竟然一個飛速漂亮的轉身,利用背後的披風將那把天女散花般飛來的金針一下全部卷走。

那人頓時一驚道:“傍花拂柳?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會如此高深的武學。”

鐵白梨這一招使出,卻是耗了她將近一半的體力,這招乃是她師父悉心傳授,專門破解近距離暗器偷襲之用,想不到這一次真的是派上用場了。

師父不僅教她武藝,輔導她的文字和讀寫,還時不時和她談起當今朝堂局勢和武湖,尤其是百年前差點影響到天下大勢的魔門,師父更是娓娓道來,加之她又勤奮好學,故而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你是無雙堡的人?”鐵白梨忽然問道。

那人到沒有表現出十分驚訝的樣,反而微笑道:“是,又如何,夥,你既然知道無雙堡的名頭,那麽你就可以去死了。”

話音剛落,那人宛如即將捕食的豹,毫無征兆的突然前沖,原本挺直的軟劍在空中仿佛銀蛇一般左沖右突,讓人根本無從防禦。

就好像即使你用力抓住了不斷扭動的毒蛇,可它的蛇頭還是會咬到你一般。

鐵白梨此時是真的慌了,她頭一次感覺到死亡籠罩在她身上的氣息。

這個時候,她只能倉促地將劍舉起,凝神聚氣,嘗試著抵擋住那人的攻勢。可從她的角度看到,那人的眼神裏看她的目光就像在一個死人一樣,毫無憐憫之情。

恰恰就在此時,一個人的突然出現,卻讓他和鐵白梨都大吃一驚。

只見二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人身後,就在他撲向鐵白梨的那一瞬間,二狗忽的也是一個前撲,雙手竟然狠狠地抱住了他的雙腳。

導致那人立馬空中失衡,一個狗吃屎往地面跌去。

那蒙面人也是好生了得,上半身即將接觸地面之時,他左手單手撐地,右手的軟劍隨即回頭猛刺,想要將這礙事之人一劈兩半。

二狗也不傻,當即抱著雙腳用力往旁邊一甩,蒙面人身體失衡之下,劍也失去了準頭,恰恰從二狗的肩頭上劃過一道血口。

鐵白梨竟一時看呆了。

“快走啊,還楞著幹啥!”二狗紅著眼睛大聲喊道。

鐵白梨一咬牙,心知此時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那蒙面人如今根本不是她能對抗的角色,辛虧二狗在這裏幫忙拖延,否則的話,他們一個人都走不了。

“記得明年祭日的時候,給俺爹娘燒點紙就行。”二狗這句話完,竟一頭又撲向了蒙面人。

鐵白梨眼睛一酸,也顧不上倒在一邊的秦景同了,將仍半跪在那裏神志不清的燕王拉扯上他的坐騎,自己也上了一匹馬,自己拉著他的馬韁,立刻就朝著周圍人數最少的地方奔跑了過去。

這時再回頭看去,只見二狗已被那人狠狠地踩在了地面上,軟劍不停地刺向他的後背。可是二狗依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雙腳,無論嘴裏滲出多少鮮血,都死活沒有松手。

鐵白梨頓時淚水直流,模糊了視線,“二狗……”

這時她是多麽想回頭去救他,可理智又告訴她,她不能。否則的話,死的不僅僅就是二狗一人,就連她和燕王都逃不過這次劫難。

她握緊的拳頭都快被指甲刺破了,可依然無法忍受心中的悲痛。

為什麽她要救這個道貌岸然只知道裝腔作勢的家夥,為什麽她要拋棄和她在一起十幾年的夥伴,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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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逃亡(一)

兩匹駿馬一紅一白,馳騁在茫茫無邊的草原之上。

鐵白梨此時的眼淚早已流幹,手臂上滿是傷痕。這一路沖殺出來,幾乎已經耗費了她的全部體力,她多麽想找一個地方就這麽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始終神志不清只知道死命抓著馬鞍的燕王。

即使在這種狀態下,他也知道他們是在逃命之中。

此刻周圍空無一人,仿佛整個天地都被他們所擁有一樣。可是誰又知道,在他們目不能及的地方是否還有無數的敵人在追趕。

因此,他們並不能停下已經疲乏的腳步。

他們身在何方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活下來。

遠處的雪山已逐漸變得縹緲起來,就仿佛晨間屋前的那團淡淡的薄霧,輕輕一吹就會煙消雲散。

當不斷跳動的視野前出現了一片水草豐富、波光粼粼的海之時,鐵白梨眼前頓時一亮,繃緊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平緩,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松懈,她便要支撐不住差點摔下馬來。

馬匹此時也是喘著粗氣,噴著白沫,再這樣跑下去,肯定會力竭而死。

罷了罷了,要是一刻不停的跑到這兒都能被找到,或許真的就是命該如此吧。

鐵白梨橫下心來將馬匹拴在海旁邊的灌木叢上,然後費勁全力將燕王拽下馬,隨即她便像個死人一樣渾身無力的和燕王一道並排癱倒在地面上。

陽光此時已經沒有什麽熱度了,顏色也變得漸漸火紅起來,過不了多久,就要落入地平線之下。

恐怕只是片刻工夫,鐵白梨閉上眼就已經完全陷入了熟睡之中,

黑暗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鐵白梨忽的渾身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隨即緊張地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然全黑,深邃的夜空之上漫天星點,月光皎潔,星月如畫。她急忙看向身旁,那裏是燕王躺下的地方,此時竟是空無一人。

她大驚失色,忙倉皇四顧,想要尋到他的蹤跡。

可清晰的月光之下卻四處無人。

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若是敵軍來了,又怎麽可能只將燕王擄走,而不給熟睡中的她補上一刀呢。

再加上那兩匹馬仍然被拴在灌木叢邊上,似乎也沒有離開過的痕跡,

看到此,她心中倒是一寬,或許燕王只是醒了之後到周圍查看地形去了吧。

此刻的草原夜很靜,靜得可以聆聽到曠野的呼吸,靜得那麽廣闊無邊深邃到天際,完全是一種別樣的空曠和靜謐。

不遠處忽的傳來輕微的“劈裏啪啦”的聲音,讓鐵白梨眉頭一皺,心頭一跳。可正當她的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圍之時,橘黃色的火焰已然在一個半人高的灌木叢後升騰而起。

一個黑色的身影盤坐在微卻又溫暖的火焰後面,靜靜地看著鐵白梨,他的眼眸仿佛森林中幽靜空靈的溪一般,潺潺流淌,安靜悠閑。

“坐吧。”他一邊道,手中的匕首卻也沒有停歇,火光下,那只肥美的兔很快就被剝了皮去掉了內臟,被他用長劍從中穿插而過,架在火焰上熏烤了起來。

“餓了吧,很快就好了。”燕王道。

鐵白梨在肉味的撩撥下,忽然一下就覺得饑腸轆轆,口齒生津了。

她盤腿坐在燕王身邊,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熟練地做著這一切。此時,他的獸臉面具已經在奔逃中不知被丟到了什麽地方。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還會做這個?”離開了軍營,加之燕王之前無端難為於她,故此,她的語氣中絲毫沒有尊敬,反而帶著一種揶揄調戲之意。

燕王倒是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很長時間已經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話。

“怎麽,還想讓我規規矩矩地喊著殿下,用熱臉貼著你的冷屁股呢。”鐵白梨絲毫沒有犯上的覺悟,依然不緊不慢的道。

燕王用一根木棍撥了撥牛糞燃燒起的火焰,讓其燒的更旺一些,緩緩道,“無妨,此役之後,恐再無燕王,只有罪臣元永清。”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死不死真的不要緊,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就可以了。所以,我估計追兵頂多會追上兩三日,便不會再追。因為那時候歷州軍的主人已經不再是燕王了。”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鐵白梨道。

“沒有,其實我是剛剛想明白的。”燕王苦笑了一聲。

兩人均不再話。

兔上的肉變得焦黃,並不停地往下滴著油脂,濃香撲鼻,誘人胃口。

已經餓了一整天的鐵白梨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

“我的時候在大雪山腳下,最興奮的事情就是能抓到一只野兔,然後打打牙祭。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我這手藝還沒有退步。”燕王用匕首切下一塊肉來,遞給了鐵白梨。

“只可惜沒有香辛作料,聞得香,吃起來不一定能入口。”

鐵白梨接過這發燙油膩的肉片,心翼翼地送到了嘴裏,果然如同燕王所一般,肉塊雖松軟勁道,但口味上還是貧乏了些。但此時她畢竟已經饑腸轆轆,倒也不挑,幾口就吞了下去。

即便在此時,燕王也是手不沾肉,只是用匕首挑著肉塊往嘴裏送去,倒是鐵白梨最後拿起兔骨架,不顧形象的啃了起來,最後搞得滿嘴是油,無奈之下,只好起身來到碧波蕩漾的海旁,抄起冰涼的水洗了洗臉,才感覺好一些。

或許他們逃跑選擇的路線真的是很偏,偏到寂靜無聲,即便是將耳朵緊貼在地面上,也聽不到任何類似於馬蹄聲的混響。

鐵白梨仿佛渾身卸下了一副重擔,雙手枕在腦後,重新躺在了柔滑的草地上。

此刻的草原夜很美,浩瀚蒼穹漫天星河伴著明月無盡的銀輝,彈撥著夜幕下如緞如錦的輕霧,凝聚於野花、草葉之上,滾轉成一顆顆圓潤晶瑩如珍珠般的草原夜露,分外剔透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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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逃亡(二)

“好了,我們該走了。”燕王看著已經最剩下最後一丁點的火苗,將匕首用外衣擦了擦揣進了懷裏。

鐵白梨點點頭,雖此地幽靜,可這時並不是安穩歇息的時候,追兵可能隨時就會出現在眼前。

“只是你的落泉劍實在是太顯眼了。無論你在何方使出此劍,必定會引人註目,繼而暴露身份。所以據我所知,凡是歷史上此劍的擁有者幾乎都得不到善終。”燕王道。

鐵白梨摸了摸一直緊緊背在身後的落泉劍的劍身,神情糾結道:“可是,這是師父親手傳給我的。”

“你也不想這把寶劍落在敵人手上吧。不如,咱們就在這海邊上將其埋入,做好標記,等咱們脫險了,回來拿便是。”

鐵白梨雖心有不甘,卻又明白燕王之言為實,躊躇了半天才動手將寶劍用皮革包裹好,埋入了一片灌木叢的下面。

兩人經過一番歇息和飽餐之後,精神勁自然要比之前好上很多。

但馬匹經過長時間的奔跑,加之沒有糧草的補充,它們的速度卻是慢了許多。看來想要徹夜奔跑是不可能了,搞不好,半道裏他們就要棄馬步行。

這一夜雖然夜朗星稀,但他們二人卻是走得無比艱辛,當晨光再一次降臨在大地之上的時候,已經步行了兩個時辰的他們,卻愕然發現前面不遠處竟出現了一個不大的集鎮。

而此刻,他們的腳下也不再是松軟的草地,反而是更接近砂礫石的堅硬地面。

看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已經走出了大草原,深入到了離歷州城更加遙遠的地方。

燕王和鐵白梨互相對視了一眼,此刻他們的身上還套著本國的盔甲,外表特征相當明顯,如果此時就貿然闖入集鎮,那麽必定會暴露身份,留下痕跡。

思來想去,兩人只得將曾經保護過他們性命的盔甲脫掉,藏在附近松軟的土洞之中,或許有一天他們還能回到此處將其帶走,也或許,便再也沒有可能重新來過了。兩人四目相對,面色都帶著點尷尬。幸好,他們離那座集鎮夠遠,沒人註意到他們。於是他們只能背對著對方,迅速將盔甲卸掉,露出深色的外衣。

雖鐵白梨的身量在女人之中算是較高的,可是在燕王身前,卻足足比他矮了將近一個頭。當她褪掉盔甲,露出一身暗青色的勁裝,沒有了硬朗堅硬的盔甲掩飾,她的身材和正常男人相比自是纖細修長許多,且面色白皙、月眉星眼,端的是別有一番風情藏在眉梢。

燕王呆看了半晌,忽的咦了一聲道:“白梨,我有好主意了,不如你男扮女裝,咱們倆扮作夫妻,不定可以掩人耳目,逃過蠻們的追查。”

而燕王雖然平日裏冰霜滿目,但確實生得一副好皮囊。

由於長時間的奔逃,他烏黑的長發早就一瀉而下。不過奇怪的是,尋常青年男披頭散發,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直讓人覺得天底下的英俊男都應似他這般披散頭發,才稱得上是美男。

心跳不由加快的鐵白梨被他如此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本就面皮發燙、渾身不自在,見他想了半天竟然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哼了一聲隨即背過身去,不想理他。

可沒料到燕王卻一本正經道:“白梨你放心,若是我們能順利逃回慶國,這事我一定不會對外人的,到時,我再幫你找一個合適人家的姐,賢淑有德,秀外慧中,絕不會辱沒了你的名頭。”

鐵白梨氣的秀眼一瞇,回身就怒道,“你長得那麽俊俏,你怎麽不去裝女人?為什麽偏偏是我?”

燕王手一攤無奈道,“因為你比我矮啊。”

若不是他還頂了個燕王的頭銜,鐵白梨恨不得沖上前狠狠地踢上他一腳才算解氣。

直到不遠處傳來不知敵我的陣陣馬蹄聲之後,兩人才迅速結束了這短暫的爭吵,趕緊朝著集鎮走去。

進入那集鎮之後,頓覺此地破落不堪、疏於打理,仿佛此地已經孤零零地存在了百年似的,地面坑坑窪窪,到處是砂石顆粒,街邊偶爾開張的店鋪均蒙了一層灰,內裏黑洞洞的壓根就看不清楚裏面賣什麽,讓人不敢貿然進入。街頭上不時有一些穿著異族服裝之人經過,對著燕王和鐵白梨二人指指點點,仿佛見到什麽新奇事物一樣。

為了不過於暴露痕跡,他們只得立馬潛入街邊的一個巷中,幸而這裏道路狹窄,兩旁都是些低矮的破房,幾乎沒有行人從這裏經過。

身後卻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一只野狗來,對著他們狂叫不止,無論怎麽驅趕,卻依然緊緊跟隨。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翻入路旁的一個院中,不過見其房門緊鎖,應是主人出門去了。

見到院裏有一排晾曬的衣物,燕王卻是眼前一亮,立刻走上前去,翻撿了起來。

鐵白梨一下就明白燕王在找什麽,可不知為何心裏既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可還沒等她將心思理清楚,卻見燕王手裏拿著幾件紅色的女性衣物,嘴角微微翹起,朝她看了過來。

鐵白梨當即臉上一陣發燙,卻又沒好氣的走到他身前一把將衣服奪過來。

她看了看院裏並沒有可以遮擋的地方,只好將這家人的屋門推開。進去的時候她還不忘記回頭叮囑一番,“我換衣服的時候不許進來。”

燕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是自然。”

只聽屋中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好一陣,房門才緩緩打開,讓燕王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個眉目如畫的異國女,若不是面相上還帶著熟悉的神色,他幾乎都要落荒而逃了。

只見那姐生的纖巧削細,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不出的柔媚細膩,穿著一身雖衣料粗糙但顏色鮮艷具有異族風情的連衣裙,在這荒涼的塞外之地顯得格外奪目鮮亮。

燕王睜大眼睛,不確定道:“你,你不會是鐵白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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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沙匪(一)

見到燕王目瞪口呆的眼神,那容貌絕美的女似笑非笑,雙腿微彎施了禮道:“女鐵白梨見過燕王殿下。”

燕王楞了好半天,才使勁咳嗽了一聲道:“免禮。”

原先在天雄關之時,鐵白梨只有在鄰居薛婆婆家才能偶爾穿上幾回女裝,好好地放松一下被憋悶了的心情,即便是在自己家,因為老鐵的緣故,她也不能隨心所欲。

故而當她穿上這身衣物,借助著屋內的銅鏡,禁不住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原來,鏡中的她才是真的自己啊。

當走出門外,看到燕王震驚不已的表情之時,她卻是沒來由的心中一喜。

“咋樣,當你的王妃沒辱沒你吧。”鐵白梨緩緩轉了個圈,裙角隨著她的步履輕快的飛旋了起來。

燕王微笑道:“如果我有幸能娶你回家,當真是我高攀了。畢竟這王妃可有著守備百戶之職銜,放眼整個王朝,哪家嫡女姐能有你的品級高呢。”

鐵白梨哼了一聲道:“照你這麽,嫁給你還真是虧大了。”

自從出逃開始,燕王已經習慣了鐵白梨如此仿佛朋友般的話方式,倒也不以為意,拿起一套男裝,當著鐵白梨的面就脫起了衣衫。

“餵餵,我還在這裏呢,你就換衣服了?”鐵白梨眉毛微蹙道。

“這有什麽,你可是我娘,有什麽害羞的,而且,身為娘,還不趕緊過來服侍為夫換衣衫。”燕王不以為意的反駁道。

鐵白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連忙進門,將那個恬不知恥的家夥關在了院裏,可是內心之中仿佛有什麽在萌動,讓她覺得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只是過了一會兒,便聽到燕王的聲音傳來,“換好了,你出來吧。”

她深吸一口氣,平覆了心情後才推開門,卻見到一個精神十足的夥站在眼前,沒有了中原王朝繁瑣的衣裝束縛,反而讓他有一種脫俗出塵之感,像極了剛剛牧馬歸來高歌一曲的異族青年。

“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叫李清,而你就是白梨了。”燕王鄭重道。

鐵白梨點點頭,道,“好吧,不過,這名字聽起來還真是沒什麽特點。”

她改口自是沒什麽壓力,畢竟燕王在她眼裏並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家夥。

裝扮之後,兩人重新回到了街道上,此時他們雖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卻是因為這對男女相貌過於出眾的原因。

這裏的語言已經和中原大不相同,但好歹燕王在這附近生活過多年,勉強能聽懂會一些。

在街邊和一個賣貨的老頭聊上了幾句之後,燕王才悄悄對白梨道,“想不到這裏已是西夜國境內。此地離西夜國都城不過五十餘裏,快馬一天可到。”

鐵白梨這才反應過來,驚道,“難怪蠻族並沒有追來,我們完全是與歷州方向背道而馳啊。”

燕王苦笑道:“就是如此。他們估計在往歷州城的那裏布置了大批追兵,卻反而忽略了相反的方向。他們哪裏知道我們慌不擇路,壓根就跑錯了路線呢。”

“那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西夜國與我國素有邦交往來,等到了西夜都城,或許能找到慶國駐紮在那裏的使節,到時有轉機也不定。”

“也好。”

幸好兩人還從那人家裏順了點碎銀出來,剛好足夠混進即將準備前往都城的商隊之中。

商隊除了帶貨之外,馬車上還有少許空餘的位置,如果附上足夠的銀,他們也願意將帶上一些旅人。雖燕王二人那點碎銀根本不夠看的,但這男女二人,男的帥氣英俊,女的秀美多姿,幾番軟語求下來,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倒也點頭同意了,只是看向鐵白梨的眼光裏竟是裸的欲望,頓讓鐵白梨感到一陣惡寒。

只可惜此時不是發火的時候,二人也只能耐著性,坐在盛滿貨物的馬車後面,隨著搖搖晃晃的節奏,顛地屁股生疼。

看著路邊大片大片黃綠色的沙柳,燕王嘆道:“早知如此,你還不如身穿男裝為好,省的行走在外面被人惦記。”

鐵白梨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這下好了,人家都知道你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到時先把你腦袋剁了,再把我搶走。哼,你就準備先倒黴吧。”

燕王苦笑一聲,“也對,看來有一個漂亮媳婦,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堆滿貨物的馬車進行速度自然要比全力奔跑的駿馬慢上許多,顛簸中,兩人竟有些昏昏欲睡。

當日頭偏西的時候,商隊在一個地形偏凹的地方停了下來,是要準備休息。

可是還沒等他們站穩,只聽遠處傳來一陣唿哨聲,西南方向頓時揚起一大片風沙。

領頭的商人見此情況卻是大驚失色,連忙叫道:“護衛隊做好準備,沙匪來了。”

跟隨著商隊的幾十名護衛騎士,見狀立刻彎弓搭箭,擋在了商隊前,還有三十多名步兵護衛督促著商隊將馬車圍擋在了前面,形成一個圓形的陣型,所有手無寸鐵之人均躲在圍擋之後,以防冷箭。燕王和鐵白梨也是如此,埋著頭躲在一個角落裏。

二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竟在途中會遇到窮兇極惡的沙匪。

燕王寒著臉聲道,“西域諸國,大林立,連年混戰,盜匪無數,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碰到這樣的事。”

鐵白梨瞥了他一眼,道:“你沒想到的事多著呢,比如,某人前兩天剛剛撤了我的職,結果我還犯賤,緊巴巴的去救你,你你想到過沒有。”

燕王沒料到這時候她還會把此事翻出來,只得解釋道:“那日裏我正情緒煩躁,本想找你們倆話,可沒想到你竟將我內心的隱秘事抖摟的一幹二凈,如何讓我不起疑。”

鐵白梨冷笑道:“就因為我比你聰明些,你就嫉妒?現在果然報應來了,還害得我跟你一起倒黴。”現在的燕王就仿佛沒了毛的鳳凰,痛打落水狗就得趁現在,萬一以後他逃了出去還當他的燕王,恐怕就再也沒有現在這種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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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沙匪(二)

當無數奔騰的馬匹越過彌漫的煙塵出現在眾人眼前之時,他們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此次來襲的沙匪規模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多達三四百人馬,恐怕大半個西域的沙匪都聚集在此處了一樣。

他們個個張牙舞爪,面目猙獰,一邊策馬,一邊高高地揮舞著狼牙棒,甚至還有人興奮地表演起在奔跑的馬背上左右翻騰點地的把戲,儼然已經將這支商隊視為囊中之物了。

護衛們的臉色極其難看,若不是商隊平日裏給予他們的賞銀足夠,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落荒而逃了。可是他們總共加起來只有不到百人,對付股盜賊沒啥問題,可是面對如此大規模的沙匪,完全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眼見沙匪們越來越迫近,護衛頭領終於支撐不住,滿頭大汗地對商隊頭頭勸道:“不如現在就投降,幸許還能保住一條命。若是激怒了這幫無法無天的家夥,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他們殺得一幹二凈啊。”

商人漲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可,可是我的這些貨物該怎麽辦。”

“漢人有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能保住命的話,錢還能賺回來,這要是連命都沒了,你哪裏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護衛們畢竟並不是簽了身份契約的家丁,故而遇到此等必死的情況,他們也不願為了那點錢而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見聘用的護衛們都沒了抵抗的心思,手無寸鐵的商人們除了心疼無比又能如何,只得在呼嘯而至的沙匪們快要接近他們之時,紛紛跪在地上,雙手伏地,以示臣服。

躲在大車後面的旅客們皆是一片慌亂,他們付給商隊一定的費用,本想搭乘便車前往都城,可沒料到偏偏途中會遇到窮兇極惡的沙匪。據傳聞,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盜匪們整日裏流竄在西域各國的邊界地帶,以搶劫甚至是販賣人口為生,尤其是女人落在他們手裏,下場都很悲催,大都是被玩弄後賣身為奴。故而旅客中有一些年輕女頓時驚慌失措,甚至禁不住掩面嚶嚶哭了起來。

燕王面沈如水地看著沙匪們趾高氣揚地在商隊前面嘻嘻哈哈地怪叫著,低聲對鐵白梨道:“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他們人數實在是太多,憑我們倆的身手,不一定就能沖出重圍,看情況伺機而動吧。”

鐵白梨現在後悔穿著這麽一身裙了,根本行動就不方便,她當時怎麽腦一糊塗就聽了燕王那該死家夥的主意呢,現如今倒好,只能傻楞楞的在這裏等候著敵人的處置,要是放以前,不定她就能找準機會逃將出去。

她憋了一肚氣,卻又眼波流轉道,“那萬一妾身被那沙匪強搶了去,夫君該如何是好呢。”

燕王楞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這位千嬌百媚,吐氣如蘭的女。他潛意識裏一直把鐵白梨當成男兒來看待,可如今他經過一番打扮之後竟比那出色的女還要美上幾分,哪裏還有男的一點影呢。

如果他暴露在沙匪的視線裏,那些色中餓鬼的家夥們怎麽可能放過他。萬一發現他竟是男兒身,匪徒們氣急敗壞之下,豈不是鐵白梨連命都會丟了。

這般精致秀美的人兒,無論男女都絕不能讓他落在沙匪手中。燕王瞬間就下定了決心,他瞅了瞅正睜大眼睛看著他的鐵白梨,斬釘截鐵道,“我們必須得趁亂逃出去才行。”

鐵白梨順勢摸了摸他的手,微笑道,“果然夫君還是疼愛妾身的。”

燕王立馬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將她的手打開,“餵餵,話就話,別摸摸碰碰的。”

鐵白梨怒道,“你以為我稀罕吶。”

話間,沙匪們已然將商隊圍了個結結實實。護衛們的武器都已經丟在了地下,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低著頭,生怕惹惱了這幫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匪徒。

此時,囂張不已的沙匪們卻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一陣騷動過後竟讓出一條道來。只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渾身肌肉外露的光頭大漢,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只見此人虎背熊腰,起話來聲若洪鐘,“的們,將躲在裏面的人統統給我趕出來,男人女人孩各分做一堆。凡有抵抗者,殺無赦。”

沙匪們得令後,前排的匪徒紛紛跳下馬來,揚起彎刀,大聲的呵斥道,“都tm老老實實走出來,誰再磨磨唧唧的,休怪老的刀快。”

躲藏在車陣裏面的旅客們頓時心中一片絕望,眼見沙匪的刀刃在他們頭頂上亂舞,獲救無望的他們只得三三兩兩地站起身,朝著他們指定的地點一步步挪去。

此時燕王和鐵白梨二人卻悄悄地蹲著身爬到了一輛大車的車廂底下。

燕王掏出懷帶的匕首,悄悄地割斷了馬匹與大車間的繩索。同時間鐵白梨也如法炮制,弄斷了另一輛大車綁著馬匹的繩索。

眼見隨行的旅客們一個個的被逼著走了出去,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事不宜遲,立刻動手。

兩人一起將匕首狠狠地馬匹的屁股上,兩匹馬吃痛之下,頓時狂躁地撲騰了起來。由於拴著它們的繩已被割斷,那兩匹馬竟直接沖到了猝不及防的匪徒之中,當即撞到了三四人,剩餘的沙匪大呼叫著閃躲,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鐵白梨二人如法炮制,又傷了幾匹馬的馬屁股,由於馬夫早早就嚇得趴在地上,故而其餘馬匹也被帶動了起來,一掃原本溫順聽話的模樣,不停地打著響鼻,互相沖撞了起來。

商隊頭領一見這般情形,差點嚇得尿都快出來了,連忙沖著馬夫們叫道,“快快,快將馬匹拽住,別讓它們亂動。”

可時下這般情形,馬匹都陷入了受驚狀態,這哪裏是幾個人就能上前控制的住的。

沙匪頭領頓時一臉的陰沈,當即一個快步上前,一刀就將商隊領頭的腦袋砍了下來。鮮血仿佛噴泉一般,汩汩地從斷了的脖那裏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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