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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來永平侯府作客。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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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先去扶著周凝。

琇瑩盯著還在哭嚎的鄭二,恨聲道:“娘親,您可知道那日我怎麽會在昭華寺遇到了李慶昭!”

馮氏心裏頭一緊,看向鄭二。

琇瑩說:“家裏這些所謂的親人,就是這麽向著外人,向著外人,就那麽把女兒給賣了!若是那日真出了什麽事,女兒這會屍骨都怕已經涼了!”

小姑娘用詞之痛心,可見她有多生氣。

馮氏聽著張張了嘴,心裏沒來由升起一股酸楚。不過她沒有說話,而是讓小姑娘把話先說完。

“那日周凝在鏡花月時不見了人,就是去見了鄭二!而鄭二不知得了李慶昭什麽好處,居然連合著周凝,把女兒的行蹤告訴李慶昭,這就有了周凝在寺裏要上官房一出!”

“今兒這姓鄭的再來府裏,兩人偷偷摸摸相見,又是受了李慶昭所托,準備把女兒在家中的一切都記下再傳給他!”

“他就算了!”琇瑩說到恨處,擡手一指周凝,“可我哪處對不住你周凝了?在寺裏還要煞費心思,知道大姐姐不認路,引著我幫忙帶著你官房!你說,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了!要這樣和外人來陷害我!”

周凝被她厲聲嚇得直縮,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是不敢落下。而且她不知道什麽李慶昭啊,她只知道是鄭二說要見周瑩,她想著之前兩人有過節,她就是想看看周瑩被嚇得哭鼻子的樣子。

哪裏知道居然是有外男。

要是知道有外男,打死她也不敢的!

周凝眼淚打滾著,再也頂不住琇瑩的厲色,連滾帶爬來到馮氏腳下大哭得著澄清。

鄭二那裏聽到琇瑩居然什麽都知道,嚇得更是瑟瑟發抖,這個時候,周老夫人也算是聽明白了。

她一直沒有作聲,就是想到上回冤枉這個孫女寒了長子的心,這會才死死壓著怒,看看明白究竟是誰錯在先。

結果,事情還是這樣。

她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娘家人才會一直為難她的夫家人,這可是她的嫡親孫女。

若真是出了事,她都不敢想要如何對還在戰場的長子交待!

周老夫人閉了閉眼,驟然松開了鄭二。

鄭二身前一涼,怔了一會,旋即驚恐地喊:“姑奶奶!您要救救侄孫啊!”#####今天第三更,親們晚安

345生氣

【344章系統抽成重覆,已提交在等待修正,給親們不便實在抱歉。】

鄭二少爺臉上沒什麽明傷,侍衛下手都打到肉上,芷兒說的吐血是他不小心躲閃時自己磕到門牙。

他這個時候抱住周老夫人的腿,臉上一把鼻子一把淚,流到下巴和著血,樣子說要多狼狽有狼狽。

周老夫人都有些不能直視,偏了頭閉著眼說:“你究竟是怎麽受了人的收買,那個李慶昭為何又要你匯報窈窈的行蹤,你把這些一五一十說了,老身這才能看看你該不該救!”

鄭二少爺聽了不敢置信的搖頭,心中惶恐不已。

他沒招就叫周家這個彪悍丫頭打得只剩半條命了,說了還能有活路嗎?

他瑟縮著連連哭喊,周老夫人又一甩腿,將他甩一邊。鄭二這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害怕地側頭去看不遠處的小姑娘。

琇瑩要把他生吃了一樣狠狠盯著他,嚇得他都想躲到周老夫人裙底下去。

站在小姑娘身邊的馮氏亦冷眼相視,對著也嚇傻了的周凝說:“你就當著他面,將事情原由說來,我看他認不認。”

周凝也是個有心機的,心裏明白自己和鄭二比,到底是比鄭二要跟大房親,馮氏擺明了會放她一馬。她有什麽不好說的!

她當即摸了身上的錢袋子,遞給馮氏:“這裏有他著人傳的字條,那是他的字跡,原本還給了我十兩銀子,但已經被我在鏡花月花了。大伯母,您可以對一對。是我豬油家了心,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說罷,又跑到琇瑩跟前要跪下,想要求她看在姐妹份上原諒一次。她是真不知道鄭二居然是合著外男來欺負周瑩的,她以為是鄭二自己想接近周瑩。

琇瑩卻是一避,絲毫不理會她,仍厲色盯著鄭二看。

鄭二此時真的是絕望了,周凝居然還留有之前的字條!

那他哪裏還有什麽能狡辯的。

鄭二頭耷拉了下去,坐在地上半天才動了動嘴。冰冷的地面讓他冷得發抖,最可怕的是馮氏和琇瑩的眼神,連著周老夫人也不相護了。

“——我就不該為了那一百兩銀子做這樣的事,是我鬼迷心竅。”鄭二終於實話說來,邊說邊扇自己的耳光。

一百兩!

她就值個一百兩?!

一百兩僦能將她給賣了!

琇瑩雙眼裏都是恨意,也氣鄭二眼皮子能淺成這樣!

她氣得直接就沖了上前,讓所有人都不措,居然一擡腳就踹在鄭二肩頭,直踹得他往後仰倒打了個滾。

“窈窈!”馮氏也被氣紅眼的女兒嚇一大跳。

女兒滿身戾氣的樣子是她沒見過的。

馮氏上前,去抓著女兒的手時,才發現小姑娘全身都在顫抖。

她心疼得直揪心,忙喊來丫鬟幫忙:“先扶姑娘回去。”

琇瑩那一腳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被芷兒屏兒扶著的時候亦沒有反抗,就那麽被半拉半扯離開。馮氏又讓芯梅把周凝先送回二房,讓她告訴劉氏發生了什麽,然後才來處理鄭二的事。

周老夫人心中忐忑,也發恨。

恨娘家人眼皮子就那麽淺,那日鄭大老爺來的時候,她才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啊,怎麽這個侄孫就為了一百兩要把孫女賣了。

周老夫人氣得胸口一陣絞痛,臉色有些發白,揪住衣襟。

馮氏正要說話,發現了老人面色不對,詢問還沒出口,老人已經雙眼翻白倒了下去。

好在丫鬟扶得快,才沒讓周老夫人摔著,花園上空都是丫鬟尖叫老夫人的回響。

周老夫人被活活氣暈過去,馮氏驚了驚,很快就又恢覆冷靜,讓丫鬟快些將人扶到最近的屋子裏,讓侍衛去請郎中。

鄭二則被馮氏吩咐暫押下,又叫人去把鄭大老爺一家叫到侯府來,吩咐完這些,她一直守在周老夫人身邊。

老人在郎中前來施針不一會就醒來了,馮氏見她還閉著眼不想說話,只輕聲說:“您要保重身子,侯爺今兒來信了,我正要給您也送來呢。侯爺說可能也就一兩個月能家來,您這樣,侯爺回來看著得多擔心。”

聽到長子有信,周老夫人眼皮動了動,終於再張開眼,馮氏看到她眼角有淚劃落。心中不由得嘆氣一聲,然後把讓人取來的信拿出來問:“是要媳婦念您聽,還是您坐起來看?”

“你念吧。”

周老夫人身上沒有什麽力氣,也實在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馮氏,再度閉上眼。

馮氏也就念信,老人聽著聽著眼角又蓄滿了淚水,等她一封信念完開口道:“他們來了就讓來見我,我不會再護著這些不成氣的了,我們好好家的,不能叫我心軟糊塗給毀了。”

老人的話讓馮氏有些詫異,再看到枕上的淚痕,嘆息著應了好。

琇瑩那頭回到屋裏後忍不住落下淚來。

是真的被傷了心,芷兒瞧著都心疼,上回琇瑩在傷心後大病一場的事還記在心裏。她咬了咬牙,交待屏兒一聲,居然是出了府直奔沈君笑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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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見面

芷兒是琇瑩身邊的人,又常給琇瑩跟腿,要用車也是便宜的。她上車後也沒有進車廂裏,而是頂著寒風坐在車轅,一勁催著車夫快些。

在寒風中呆了兩刻鐘,芷兒凍得嘴唇都發紫,到了沈家後卻是撲了個空。

四寶告訴她,沈君笑今兒去了刑部。

“你過來也不先說一聲,這凍得臉都青了,你先進屋來烤烤火,我讓人去打聽三爺現在在哪兒。”

四寶邊說著邊把她往裏拉,芷兒是不願意的,是他又說:“三爺的行蹤你哪裏能知道,還不如我們熟悉一些,到了刑部是熟面孔,起碼能叫人去報信。”

“不了。”芷兒堅決搖頭,“我回去,你記得把話傳到,讓三爺快些到侯府來一趟,說姑娘那兒有急事。”

四寶見著只能點頭,芷兒再度匆匆離開,等回到府裏的時候,凍得腳下都飄虛。屏兒也被她難看的臉色嚇著了,又不敢驚動琇瑩,忙差了兩個小丫頭去打熱水,讓芷兒回房泡澡。再讓人去小廚房煮姜湯。

琇瑩是傷心,卻沒有芷兒想得那麽嚴重,不過是淚落下來就抹掉了。

她只怪自己太過相信人罷了。

四寶那兒到了刑部正好遇到外出的沈君笑歸來,倒是趕巧,激動得心裏一個勁的謝菩薩,然後告訴了芷兒焦急前來的事。

沈君笑一聽是琇瑩有事,眸光當即就沈了下去,和身邊的傅淩說:“我這邊先離開會,有什麽事你先記下,回再我再處理。”

傅淩應好,目送難得露出焦急神色的少年,心想是什麽事情能叫這清冷的人也熱乎起來。

沈君笑沒有坐馬車,而是直接騎了馬就往侯府趕。

少年披著玄色鬥篷,風吹得他衣擺簌簌發響,一路策馬揚鞭的英姿叫不少路人側目。

沈君笑到侯府的時候,馮氏還在周老夫人院裏處理鄭家人的事,聽到稟報他突然來了,微微吃驚。

馮氏回頭看了眼老人還緊閉著的房門,鄭家人已經在屋裏呆了小半時辰了,不時有哭聲傳出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什麽。但有了老人先前的表態,她倒不擔心鄭家再出什麽妖蛾子,索性先去見沈君笑。

沈君笑被人請到了正院花廳,坐著喝了半碗茶馮氏才姍姍來遲。

正院的人早被警戒過,沒有她的準許,不能亂往琇瑩身邊跑,就是避免沈君笑常來,兩人見面。

沈君笑坐了好半會不見小姑娘,略思索就明白這內中有馮氏的阻攔,他倒也不著急了,只安安靜靜地等著。

馮氏來到,他站起身向她行了個晚輩禮,馮氏看著沒有吱聲。

往前沈君笑向她行禮,她都回半禮,畢竟兩人是名面上是同輩,今兒她卻是生受了這一禮。

沈君笑留意到這細節,心中喜多於憂。

馮氏已經知道小姑娘對他也有心思,這受禮了,應該是默認,他一顆高懸的心穩了些。

“你怎麽這會來了。”

馮氏坐下,擡著下巴看向他。

沈君笑道:“今兒給窈窈去了信,心裏總是不那麽安寧,所以來這一趟求個安心。”

他說著話,有侍衛卻前來求見,在馮氏耳邊說了幾句。

馮氏聽到芷兒二字,眉頭擰在了一起,知道沈君笑究竟是為什麽來的。

擔心是真的,但卻是早有人通風報信,告訴他事情了。

馮氏對芷兒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丫鬟真是忠心極了,她也是擔心女兒的。她扶著女兒手時,那種不能壓制的顫抖叫她心疼。

罷了,人都來了,她手頭上還有事,且讓他們見一面。

“既然這樣,芯梅,你去請姑娘來花廳。你在花廳伺候著,我要再到老夫人那去。”

馮氏松了口,沈君笑站起身朝她揖一禮。

雖是讓他見人,但留著心腹丫鬟在當場,擺明還是防著他,怕他太過親近小姑娘。

他被丈母娘猜忌得不輕。

沈君笑心中嘆著氣送馮氏出屋,隨後繼續坐著等小姑娘。

不過小半會,他就聽到廊下有快速的腳步聲,有丫鬟不斷喊著姑娘慢些,天冷地上容易結凍打滑。

丫鬟話音還沒落,簾子就被撩了開來,小姑娘纖細的身影映入沈君笑眼中,寒風跟在她身後灌進屋裏。

沈君笑卻不覺得冷,看到她那顆,整顆心都暖融融的。

“三叔父!”琇瑩歡快地跑上前。

沈君笑亦迎上前,見她眼眶微紅,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芯梅卻是在這時候進了來,看到他擡手,忙咳嗽兩聲。

這兩聲叫沈君笑心頭一個激靈,忙改了動作,轉而輕輕去摸小姑娘的腦袋,低聲道:“芷兒說你哭了。”

琇瑩沒對芯梅出聲的事上心,也沒發現少年的異樣,先是癟了癟嘴,然後下巴一揚眼神變得極淩厲地道:“已經沒事了。我讓侍衛打得鄭二一頓,我還狠狠踹了他一腳,沒有便宜他!”

沈君笑聞言一怔。

怎麽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以為小姑娘是委屈得難過而哭,居然還打人了?還自己動了腳!

他看琇瑩的眼神就閃了閃,小姑娘兇起來,跟小狼崽似的。

347心甜

“你上去踢人,若是他要反抗呢?”沈君笑為小姑娘動腳的事沈默了會,“要是因此受傷了呢?往後不要自己動手了。”

琇瑩聽著雙眼滴溜轉了圈,旋即聲音都小了:“三叔父是覺得我打人不好吧,不像大家閨秀。”

她說著眼巴巴瞅著他,那樣子像是控訴似的。沈君笑莞爾,擡手再去輕輕拍她的頭:“說什麽傻話,是怕你傷著了。”

琇瑩‘哦’一聲,心裏卻不是那樣想的。認為是自己太兇了,讓沈君笑有他想,他好像就是喜歡溫溫柔柔的姑娘。

想著,她雙手就攥在一塊,有些不自在。

沈君笑心思敏感著呢,何況是全部註意力都在她在身上的,她有一點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裏。

他想去拉小姑娘的手,讓她別攥了,皮膚都攥出了紅印,就不知道疼嗎?但偏芯梅在後頭虎視眈眈,他只能彎了腰來,與她平視,說:“不要多想,你什麽樣我都喜歡。”

他聲音很低,只有她才能聽得見。

琇瑩為他直白又大膽的話心中怦然,臉也霎時紅了,一雙桃花眼卻是閃著亮光,宛如夜空辰星。

沈君笑喜歡極了她害羞卻又帶著大膽直視自己的目光,他能在她眸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那麽專註,仿佛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人。

這種感覺真好。

他笑了,薄薄的唇彎著,五官似在紙上暈染開的山水畫一樣柔和。

琇瑩只覺得自己心跳得更厲害了,看著他的目光亦開始躲閃。到底是女兒家,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面對他的溫柔,還是會有些不知所措。

“三叔父快坐,不要站著了。”她慌亂間拉了他袖子讓坐下,又轉頭吩咐丫鬟,“快去沏了新茶來,怎麽也沒有上糕點。”

小姑娘裝作很忙的樣子,沈君笑一顆心都要柔成水,微笑著看他為自己張羅。

等到瓜果上來的時候,琇瑩的心總算不跳得那麽快了。她坐在沈君笑下手,兩人中間隔著小幾。

“三叔父,這棗是新到的,很甜。”

她用針簽子挑了一個送過去,沈君笑接過:“是甜。”

她給的,不管是什麽,都心甜。

琇瑩抿唇笑,又給他挑著桌上的糕點吃。

芯梅在邊上看著,見沈君笑一直十分克制,心中一松,就把自己當木頭站在門口了。

周老夫人那頭,在屋裏傳出最響的哭聲時候有人開了門。

出來的是林媽媽,眼眶通紅。

林媽媽給馮氏福了一禮道:“夫人,老夫人讓鄭家人這就回家去,本來京城也沒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麻煩夫人安排下馬車。老夫人交待,一切從簡。”

馮氏沒想到周老夫人居然說送人走就送走。

不過眼下送他們走也算是放一馬了,而老人把這個相送的事交給自己,是想讓自己安心。

也罷,這禍害離京了,以鄭家現在的情況來看,再要京來也難了。

馮氏頷首,轉身去吩咐,還是安排了侍衛,起碼是要將人安全送到家中去的。

一切都安排好,馮氏親自去給老人稟一聲。周老夫人是讓侍衛直接把鄭家人押走的,鄭大老爺給她磕頭的時候,她臉都是別向裏頭,根本沒再看他們一眼。

馮氏目送他們遠去,隨後就回正院。

才撩了簾子,就見到沈君笑在正襟危坐,可她的女兒整個身子都快要歪過小幾。若不是屋裏有人,這丫頭是不是就得倚上去了。

馮氏看得哭笑不得,輕輕咳了兩聲。

琇瑩聽到動靜還是保持著那個樣子,手裏還捏著要給沈君笑的栗子,只是回頭看馮氏:“娘親您回來了,要吃栗子嗎?”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家娘親已摸了她的底,一如既往對沈君笑的親昵。

這下倒是輪到沈君笑不自在了,用眼神示意琇瑩坐好,小姑娘這才坐直身子。

馮氏將兩人間的小互動看在眼裏,拿眼又睨了沈君笑,他當即站起身來:“窈窈,三叔父這兒還有要事,得先回衙門。”

少年還穿著一身的官袍,琇瑩心裏都為他的到來高興,這會子才後知後覺。

她有些失落,卻還是笑著說:“那我送三叔父。”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沈君笑看到馮氏又瞥了自己一眼,忙道:“不要送了,外頭冷,吹著風了不好。好好呆著。”

琇瑩抿了抿唇,到底不敢在馮氏跟前顯出太過來,點點頭,送他出了屋,被再三催促才回屋。

馮氏見她心裏想的都寫在臉上了,暗嘆果然女大不中留啊,這全心全意的對沈君笑,她也不知該說什麽。

“你爹爹來信了。”她索性轉移女兒的註意力。

果然,琇瑩就來了精神,接過自己的那份信,坐下來慢慢地看。

沈君笑那頭直接回了刑部,連慶卻早早在衙門口等著,見到他來,上前附耳說:“三爺,您吩咐的已經傳令下去了。沿途都做了準備。”

沈君笑點頭,連慶又說:“屬下是從侯府那兒到這的。看到送了兩輛馬車出去,隨行侍衛都騎了馬,跟了半路發現是出城去。先前侯府喊了鄭家人過去,可能是他們。”

鄭家人?

這個時候出城?

“跟好看看究竟是到哪裏去。”

沈君笑吩咐一聲,背了手進衙門。

小姑娘的氣,他還沒給出呢。

348朝事

未過上元節,朝廷還未正式上朝。豐帝因為濟南的事召了三回內閣議事,今日又再召了陳值還有兵部侍郎前來。

議的是韃子有探子在軍營及京城中一事。

豐帝想了幾日,這事不能再掩蓋著,京中混入了探子,勢必是要清肅一翻。

陳值聽聞後亦深以為然:“皇上英明。先前馮都督就有說過,韃國此時出兵有異常,交戰幾回後,打掃戰場發現有蒙古刀。”

“這事兒馮都督有跟皇上進言,可能韃國和瓦剌有所協議,臣以為,這事已經是顯出端倪。絕非只是猜測。”

“愛卿所言甚是。”豐帝目露戾色,“早些年瓦剌就一直挑釁,老四在瓦剌手中吃過虧的。”

兵部尚書聞稟道:“若是瓦剌與韃國有了商議,那此戰怕是一種試探。”

豐帝冷笑:“試探?邊關有周振在,有馮譽在,壓了他們十餘年,他們現在來試探?就不怕朕鐵騎踏過去!”

“就是因為怕徹底觸怒我朝,他們才會選在冬季這種時候。”陳值摸了把胡子,雙眼盯著金磚,若有所思,“所以此戰對方若是要來求和,必然會到京城一趟,怕是更好讓他們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朕和愛卿想到一塊去了。”

豐帝也是想到這點,才著急召了兩人前來。

後面三人都認為要先加強京城的戒守,準備讓五城兵馬司在京城中開始先尋暗探,特別是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還有商人中下手。

事情商量到最後,也只能是再等馮譽或周譽的消息,看敵國是不是如他們所想,要到京來談和。

豐帝這邊散去,早侯在外頭的黃朝奇忙讓通傳。

豐帝當即讓他進來,看到他一臉的沈凝,問:“怎麽了這是?”

“皇上,臣在追查有人在酒中下臟物一事上,另有發現!”

“什麽發現?”

黃朝奇回道:“發現疑似韃國的人就在京城活動,還是在長安街上,那些人也曾經去過三皇子尋酒的鋪子,而且他們還和皇商有接觸!”

豐帝聞言驚訝得險些要站了起來,失了帝王的威儀。

他心頭驚疑不定,快速思索著,沈聲說:“那些人呢?”

“臣不敢打草驚蛇,已經讓錦衣衛的人暗中跟蹤,不確定他們還有多少人,又有無再接觸別人。”

黃朝奇這個別人二字讓豐帝深思。

他兒子尋酒的去處出現過韃子,還跟皇商有接觸。

這事讓他細思極恐。

“跟好!若是跟丟了,朕拿你是問!”

豐帝驟然厲色,黃朝奇被他驚得心頭猛跳,連聲應是。

吼完後,豐帝又緩了會情緒,說:“這事不得走漏消息,即便是陳值還有兵部或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不允告訴。朕讓他們那頭也在找人,朕倒看看,究竟有多少妖魔鬼怪在朝裏!”

這是把除了錦衣衛的人,都劃到可疑中人去了。

自古帝王多疑,但豐帝眼下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了,若是被陳值等人知道,怕是要心寒。黃朝奇神色鄭重的再應,這才從大殿退出來。

豐帝在他走後頗為不安,心煩意亂,喊來溫恒問:“瑞王在府裏怎麽樣,瑞王妃身子怎麽樣了。”

各王府裏有著司禮監出去的人,基本事情溫恒還是知道的,他輕聲回道:“瑞王妃如今近六個月了,行動自不便了許多,但一切都好。太醫把了脈相,皇孫亦十分健康。王爺還是常坐著發呆,在書房一呆就是一整日,開著窗子,看著書房外那榆錢樹發呆。”

榆錢樹。

豐帝想到了自己剛給瑞王建了府的時候,他還特意去過,那時榆錢樹已結了果,瑞王讓人拿了竹竿自己動手打了不少下來。

都給他帶回宮了。

瑞王那次後,每年榆錢成熟的時候,都會讓人送進宮來的。

豐帝就又回想起自己要軟禁他在府裏的時候,這個排行第四的兒子滿臉的不敢置信,那眼神仿佛還在他眼前,直刺著他的心。

豐帝靠近了椅子裏,許久未再說話。

溫恒悄聲站到他身後。

***

今日已經正月十二,離上元節也沒幾天了,馮氏又開始忙碌起來,沈家人也再度回到京城。

這回沈老太太倒是沒有再跟來,只讓沈琇憐一人跟著沈二老爺進了京。

沈琇憐為此哭了不知多少回,她知道沈老太太是煩了她,以後她的事就只有尤氏這個嬸娘作主了。而她肯定是要被沈君笑關在院子裏的。

但她再哭也不敢明面上露出異樣來,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平時連話都不再敢多說一句。

沈琇莞見她那樣就來氣,好幾回和尤氏說丟她在永平府就好,帶來京城怕又要找麻煩。只是尤氏也不好說話,畢竟沈老太太是婆母,她如何交待,自己做兒媳婦的只能照辦。

沈琇莞回京後,第一件事就是給琇瑩去了貼子,要給琇瑩倒苦水。

349打擊

琇瑩約沈琇莞正月十四這日到家來作客。

當日天有些陰,雲層低低壓下來,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錯覺。

今兒連帶著尤氏、沈青瑞都一塊兒去侯府做客,馮氏見著尤氏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看著沈琇莞姐弟更是高興。

“瑞哥兒都成小大人了。”馮氏拉著沈青瑞的手,給了他大大的紅封。

沈琇莞上前湊趣兒:“我也長高了,裙子年前做的,昨兒放長了些。”

沈琇莞今日穿了交領琵琶袖的藍地短衫,下邊是綠地繡碎花百褶裙,胸前掛著赤金赤蓮花紋瓔珞圈,嬌俏可愛。

馮氏被她逗得直樂,還伸手比了比,“是高了,快要和你姐姐一樣兒高了。”

琇瑩正捧著茶,聽到這話擡頭,癟嘴:“我也有長的。”

屋裏的人都笑了,琇瑩聽著笑聲心中發悶,果然再活一世,她也長不高!又要被沈琇莞超過去了。

因為周老夫人這兩不適,馮氏也沒讓尤氏去請安,只叫她安心在這正院玩兒。馮氏還讓人去請了劉氏和廖氏,四人打起了葉子牌。

前幾日周凝的事叫劉氏正尷尬,又恨鐵不成鋼,養了個白眼狼。

馮氏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二房,被女兒鬧這一出,差點要氣出病來。

好在馮氏向來是對事不對人,雖氣周凝心思存了下作,對劉氏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長輩們自己找了娛樂,琇莞就領著沈琇莞姐弟去到園子轉一圈,然後就窩到花園邊上建的暖閣裏,三人一點吃零嘴一邊說話。跟回到小時候了一樣。

沈琇莞果然就跟她說起在永平府的事兒,說沈琇憐近來越發能作了,雖然是顯得小心翼翼的樣子,但她娘親給她已經尋了三門親,都瞧不上眼。

沈琇莞越說越氣:“你說她究竟是要怎麽樣兒的?知縣的兒子不願意,秀才不願意,難不成還要嫁像我三叔父那樣打著燈籠只能找到這一個的?但我三叔父就只一個,她想找也再找不著!”

琇瑩聽著小姑娘扒拉扒拉,一邊說著,嘴裏還在磕著瓜子,都怕嗆著。她說道:“左右她還一年及笄,隨便她吧。”

“大姐姐呢?”

“我?”琇瑩一怔,“我什麽。”

沈琇莞眨著眼說:“想要什麽樣的夫婿啊!”

琇瑩腦海裏自然就出現沈君笑的樣子,然後臉一紅,呸道:“你羞不羞啊,嘴裏就總掛著夫婿!”

沈青瑞給姐姐們剝福橘,聽著擡頭說:“她說要當女神探,不嫁人了,所以她才不害臊。”

“沈青瑞,我是你姐!你姐!!她什麽她!喊姐!而且我嫁不嫁人於你何幹。”

沈琇莞炸毛了,惡狠狠瞪越來越壓制不了的弟弟。

小少年挑眉,吟道:“自古唯小人與琇莞難養也。”

這可不得了,沈琇莞直接跳起來就要上去撕他嘴,兩人在暖閣裏追躲了起來,惹得琇瑩哈哈笑。

明兒就是上元節,琇瑩早請示好馮氏要去看花燈的,直接就和沈琇莞約好,臨近傍晚才將尤氏三人送走。

“明兒去花燈可不能亂跑,你二哥三哥都會一並去。”在從游廊穿過時,馮氏想起來交待了一聲。

琇瑩點頭應好,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三叔父年前還說要帶她去看花燈的,結果他近來很忙,說是要失約了。

她還記著在永平府那年看的燈,不過那是中秋,沈君笑給她嬴了燈王。

琇瑩用過飯後就回了自己院子,喊芷兒屏兒把那盞琉璃花燈取了出來,掛在床頭看著發呆。

沈君笑這時正在宣威侯府。他推了和琇瑩約好的看燈,一是忙,二是忌憚著馮氏。現在是敏感時期,知道會叫小姑娘失望,但他還是忍了。

他和老人有一搭沒一搭喝茶說話,出城兩天的江浩一身風塵歸來,看到閑閑的沈君笑當即恨得牙癢癢。

“你小子可在這兒悠閑,把我指派得跑斷了腿!”

沈君笑頭也沒擡,江浩氣得更甚,把鬥笠摘了直接丟桌上,咬牙道:“李慶昭那廝死不了,但一只腿定然是保不住的!”

“要弄死他就不要你走這趟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少年這回終於擡頭了,還給他倒了杯茶。

江浩看著那茶,心裏在想,是不是這回他沒成事,就連口茶都喝不上了!

江浩說:“真是弄死他容易,這樣不留痕跡,他身邊還有宮裏人,整他是真麻煩。”

竇老侯爺聽著兩人在那說怎麽弄殘人,面上卻是淡淡的,仿佛啥也沒聽見。

沈君笑點頭,是讚同的:“辛苦你了。瑞王那兒,你不用擔心,這些皇子中,確實只有他登基比較適合。他已經有所行動了。”

江浩這才哼哼唧唧地冷笑。用李慶昭一條腿,保這臭小子助瑞王,他覺得劃算!論心計,也只有沈君笑能把人往死裏整。

350浪湧

時間回到三天前。

遠離京城上百裏遠的一處客棧,一個尖細地哀呼聲音在廂房響起:“我的老天爺啊,怎麽就能遇上那麽倒黴的事啊!”

這人正是豐帝派著跟李慶昭一道的太監,郞公公。

今兒下午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他們走的是一道泥濘的路,雨下得急,眾人都只好著急趕到鎮上去。

不想這一趕就趕出事兒,他和李慶昭坐的馬車突然陷了輪子,陷了輪子不說,車軸還裂了。

郎公公跟李慶昭都因急停的慣性滾落車,掉到了泥地裏,這時又驚馬人也慌亂,李慶昭在躲馬的時候直接滾下了斜坡。

還好泥地上的斜坡下邊是農田,人摔暈過去了,卻起碼撿回了一條命,但李慶昭的推在卻是摔斷了。

兩人離濟南還很遠,李慶昭摔斷了腿,就得耽擱時間。郎公公這時正是在焦急。

床上的李慶昭還沒有醒過來,是馬清遠在邊上看著郎中給他接骨。

郎中神色不太好,給他夾了木板子,讓馬清遠一塊兒用力將骨頭移正。

李慶昭在疼痛中醒來,忍不住疼呼出聲,郎中立馬又叫人按住他:“不能讓他動。左小腿骨頭中間斷裂,就算是夾了板子也一定是能長好的。再亂動就肯定就廢了!”

衙役們忙上前七手八腳按住他,李慶昭疼得一身冷汗,最後再又暈死過去。

郎公公聽著叫喊,手都是抖的。

真是老天保佑,他沒滾下斜坡去,不然他得斷手或斷了腿。

好不容易,郎中給李慶昭算是正了骨,留下藥方拿了銀子要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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