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無果，反而是招惹了不少麻煩事，幾乎每天都有人堵在陳路家門口，他母親因此又犯了病，不久以後就去世了。

陳路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他時常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一呆就是一整天，他變得恐懼人群，和人說話都有些艱難了起來，他時常想起那些堵在家門口的人，想起嘈雜中母親倒下的身影。

“小時候家裏窮，我媽媽送我去學雜技，想著至少能有口飯吃，我學了好幾年，一些簡單的雜耍都練的不錯。都打算退學專心學了，但老師來家裏勸，說我學習好不該浪費，我媽媽被說動了就支持我繼續讀書了，為此和雜技團鬧的有些不開心。

我整天吧，自己關在屋子裏的那段時間剛好看到了有招聘小醜，原本像我這樣沒經驗的他們是不要的，但我獨輪車騎的好，基礎也還行就留下了。

披著小醜的皮囊我發現我不怎麽害怕那些人了，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掌聲和嘲笑都是給小醜的，我只需要扮演好小醜就夠了。”

陳路說到這裏苦笑了一聲，又下意識的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

“我當初要是沒離開雜技團，或許生活會大不一樣的，是我貪心，我幻想著展翅高飛，最終卻發現這世界的天空並不是給我這種人飛翔的。”

“怎麽會，你的小說可受歡迎了，要是你這麽有才的都這麽覺得，那我這種考試都不及格的難道要去自殺嗎？”

“有才華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悲慘的過了一生，也許下輩子還要做豬，我寧願做個文盲傻傻的過一生，我就是學的太多，奢求的太多，想的太多又過的太蠢，要不然我也不會活成這樣。”陳路伸手用力的在地面上錘了一下，他是不甘心的，否則也不會寫下《小醜》，可那又能怎麽樣呢，他的一生已經完了。

“過的比你慘的多的是，你也不用太傷心，下輩子你也不會做豬的，你有沒有下輩子還說不定呢，手給我看看，讓我瞧瞧你這把自己賣了的蠢貨還有沒有得救了。”

東渚冷哼一聲，伸出一只手來對著陳路，陳路略有些猶豫的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他伸過去之後就被東渚一把握住了，隨即他只覺得有一股火從他手掌心中鉆入，然後迅速的蔓延全身，他有種被人架在火堆上炙烤的感覺，痛的大聲嘶吼了起來。

東渚的樣子看起來也不怎麽好，皺著眉頭同樣的面帶痛苦，不一會兒東渚松開了陳路的手，陳路一下子蜷縮在了地上，魂魄都仿佛透明了些。

“還好，不是死契，還有解開的法子，我給你做個替身，把你身上的契約轉移掉就沒事了。”

“真的嗎？那我下輩子還要做豬嗎？”

陳路先是有些激動，隨後又有些頹然，沒有下輩子和下輩子做豬似乎都不是什麽好的結果。

沒想到陳路居然對做豬這麽耿耿於懷東渚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伸手在陳路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到：“她逗你的，你的罪責頂多做幾年苦力也就消了，別想著做豬的事了，你還有點時間，想寫書就快點寫。既然都逃出來了，就別給自己留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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