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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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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之越瞧著沈辭礙眼,沈辭越幹那礙眼的事。

像個得了多動癥的孩童似的,瞧著什麽都充滿了好奇。

實則就是剛剛惹了鳳鸞之濕了眼眶,渾身說不出的不舒服,一顆心脹脹的,有些澀!

他雖從小便在女人堆裏摸爬滾打,但因著富甲一方的身份,又師從沈由子,一身的傲氣,還未曾哄過誰,辦起來難免不會本末倒置。

又礙著倆人在宮內,行動上頗有限制,所以想要哄她笑一笑只得惹人嫌的與她多說幾句。

誰料鳳鸞之火氣未消,根本不願搭訕!

比如:沈辭掀起茶壺蓋聞了聞茶香,笑嘻嘻的問:“安兒,可是蒙頂雲霧?”

明知是君山銀針,非要故意說錯,只等著鳳鸞之糾正他後,他再訕訕的來句‘安兒真厲害!’完全當她小孩子一樣哄著。

可鳳鸞之偏偏一句“不知!”堵了他後半截的話。

沈辭:“......”

女人當真是這世上最難搞的‘東西’,也不知他爹弄那麽多個回家是為何?

他也不覺尷尬,伸手將鳳鸞之剛剛用過的茶盅拿過放於自己手邊,頗為細心的道:“女人還是喝些麥冬百合甘草茶或者玫瑰當歸茶好些,特別是來了葵水的時候,有溫暖中宮、活血化瘀的功效,還可以清肺養陰、潤燥安神。趕明兒我讓人給安兒送來些!”

鳳鸞之:葵...葵水?一個大男人跟哀家討論葵水,有...有病!

沈辭瞧她似剝了殼的蛋白般白嫩的臉頰上微微染著一層紅暈,薄唇緊抿,明眸善睞的瞳仁黑白分明,就連狠狠的刮他一眼都好看到不行。

原來女人也可以這樣可愛!

他不由的彎起了嘴角,如三月春風那般,通體舒暢。

他雙臂撐在石桌上,略微擡起臀部,身子向前傾,歡脫的看著鳳鸞之笑問道:“安兒不會是害羞了吧?”

鳳鸞之咬牙,沈著臉色冷言道:“沈大人雖與哀家師出同門,以師兄妹相稱,但這裏不是宮外。沈大人還是恪守本分,稱呼哀家一聲太後吧。”

沈辭正經臉,問:“那安兒何時出宮?”

鳳鸞之:“......”哀家在說稱呼的事,何時說過要出宮了?

沈辭像是沒瞧見鳳鸞之黑的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臉色一樣,自顧自的說起了出宮後的事宜。

“我家在江南沿海一帶經營船只,常年有多艘漁船出海前往各地,每每都會搜羅好些奇珍異寶,到時你喜歡什麽我都送你。若是你想跟著漁船出去看看也可以,但是我得陪著,免你不安全或是無聊,我還能護你周全為你解悶!

家裏還有十五名廚子,都是我從各地聘請的,會的樣式多,味道也極好,絲毫不比禦廚差。若你不喜,回頭我再把你中意的廚子弄去。不過家裏有一點最是煩,我爹納了不少妾,家裏不僅孩子多,女人也多,這都不打緊。我是嫡長子,沒人能奈何你,若是誰欺負了你,你就往死裏揍,我給你擔著,怕啥?若是嫌煩,咱們出去單住便是......”

鳳鸞之的臉色更黑。

哀家堂堂一國太後,還會被幾個村野婦人欺負了不成?真敢小瞧人。

不對,‘咱們出去單住’是什麽鬼?誰要跟你出去單住了?

美死你!

不對,哀家何時說過要出宮了?

鳳鸞之以衣袖掩了掩尷尬的有些燒紅的臉頰,清了清嗓子,扯開了話題,問道:“師傅可有告知沈大人此番前來為何?”

沈辭:“接你回家啊。”

“什麽?”

“咳。”沈辭佯裝咳嗽了一聲,端正了坐姿後才正經道:“並未,只道你有些麻煩。”他話一頓,擡眸觀察著鳳鸞之的神色,見她貌似沒有生氣,大概沒聽清他剛剛小聲的那一句嘀咕,接著又道:“我猜是小皇帝的病。”

鳳鸞之眼內似有驚喜。

“你看出來了?”

沈辭點頭。

他正經起來時,跟著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相反,就連背脊都挺的筆直。

“眼下有淤青,耳後有毒素沈澱,掌心紋路都有人為斷痕,貌似日積月累的針紮結果,其餘還要診過之後才能斷定。”

鳳鸞之微微擰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她還真沒註意到紋路的問題,不過日積月累的結果,想必定是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所為,會是誰呢?

看來建章宮內的宮人宮女們適時排查換上一番了。

沈辭側眸見著她頷首凝眉,安靜沈吟的模樣格外的乖巧,不禁想起師傅曾經說過的話。

沈由子曾道:安兒心性從容,處之泰然,有詠絮之才百龍之智,日後無論嫁予誰,都是福氣之至。還嘆息他沒能成家生個兒子,怕是要白白便宜了別人。

每每說到此都滿眼遺憾!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沈辭心想,自己不就是沈由子的兒子。安兒這麽好的女孩子,當然不會肥水流到外人田。

他正經不過半刻鐘又身子一歪,笑嘻嘻的撚了顆葡萄,伸手遞到鳳鸞之的嘴邊,道:“安兒你吃!”

鳳鸞之:“......”

她撇開臉,斜睨著他,聲音裏頗有幾分不耐煩的道:“沈大人若是無事便退下吧,待哀家打點好一切再請沈大人入宮,屆時還要沈大人多多費心。”

沈辭像是沒聽見一樣,撚著葡萄的手指又換了個方向,再一次遞到她唇邊,只笑不語,頗有些‘你不吃我就一直舉著直到海枯石爛為止’的執拗模樣。

鳳鸞之:“......”

無奈至極!

鳳鸞之為了趕緊打發他走,只好伸手接過,只是並未放進嘴裏。但是瞧見沈辭得意洋洋的樣子,腦中忽而閃了個念頭。

她嘴角微微上揚到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只一瞬又消失不見。雙頰上淺淡的梨花窩如曇花一現。

叫你浪,看哀家如何收拾你。

鳳鸞之一邊隨口問了問沈由子的近況,一邊不著痕跡的將手伸進了袖口中,那裏面有個一指長的小盒子,裏面裝了不少的藥。

這還是曾經隨著母親慕白茯在外游歷時養成的習慣。

沈辭只一臉眷戀的盯著鳳鸞之那一張小巧精致的面容看,還猶自回味她那個一閃而逝的小梨渦,暗搓搓的想要伸出手來去戳一下她的臉,想知道他剛剛見到的是不是真的。

鳳鸞之神色柔和的替他斟了一盞茶,狀似無意的推到他的手邊,道:“哀家曾命人暗中調查過皇上發病時的情形,聽聞跟一般體差的孩童無異,頭暈腦熱、胸悶氣虛,偶有癲癇之象。太醫們問過脈,並沒查出什麽異樣。畢竟,轉豆脈弱,一般醫者未見得查得出,所以哀家猜測,這下毒之人也定是個醫學高手,知如何騙得了太醫們。”

只是未能料到鳳鸞之是醫聖沈由子的愛徒,雖說只學過半年,但是問脈一學已與沈由子不相上下。

沈辭聞言斂了笑,他隨意的端著茶盅呷了一口。

暖茶入口,忽而一頓,茶香持久,味鮮爽口感,只是這味道......皺了下眉頭,垂著眼簾看了眼湯色明亮的茶水,嘴角似勾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鳳鸞之:“......”不燙麽?

沈辭大咧咧的操著袖子蹭了蹭嘴角的水漬後,又揚起臉來看著鳳鸞之笑,道:“安兒莫怕,有我在,再厲害的醫崽子也得跪在地上叫爺爺。”

呵,但願你吹的牛皮配的上你的能力。

“時辰不早了,哀家還有政事要處理,沈大人且退下吧。”說著站起了身。

一直守在涼亭外的琉裳適時走了進來,替鳳鸞之拂了拂裙擺上的褶皺。

沈辭也站起了身,笑燦燦的看著她纖細的背脊道:“你且先忙,我晚上再來找你。”

鳳鸞之邁著步子的腳徒然一頓,慢慢回過身來看了他一眼,那一句‘你當皇宮是你沈家後花園不成?’在齒關停了片刻,到底是沒說出來。

沈辭這人雖是第一次見面,鳳鸞之已了解頗多。

狂妄自大、臉皮極厚,最重要的是那一排齊整整的大白牙特別招人煩,記性差到你無論提醒他多少次莫再叫‘安兒’他都全然記不住。

那是她的閨名,且是他個潑皮無賴能叫的?

總而言之,滿身缺點。

還是莫要再同這傻子廢話了!

鳳鸞之回過頭來,權當沒聽見,誰料剛剛邁出步子,沈辭又湊了上來。

“安兒,我送你回去吧!”

“安兒,你滿身的茉莉花香味兒,真好聞,你喜歡茉莉花不成?”

鳳鸞之置若罔聞,腳速也不由的加快了。

“安兒,我喜歡桃花,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桃花香?以後我也可以改喜茉莉花,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鳳鸞之突然頓住腳步,扭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哀家喜歡你離我遠一點,你也需喜歡才是!”說完甩著袖子走掉了。

沈辭毫無尷尬之色,只怏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後槽牙,心想:女人心海底針啊。

要不是師傅將她許配給了自己,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成親的念頭。

為了師傅,算了!

瞧著鳳鸞之的的裙擺消失在了翠柳成蔭的青石小道上,他才擡起步子悠哉的朝宮外走去。

他素手拿起腰間掛著的荷包,從青花纏枝蓮紋小瓶中倒出了一粒藥,將將放置嘴邊,想了想又裝進了小瓷瓶內。

他倏地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都未發覺自己的眼中帶著一抹寵溺的光。

心道:安兒不過是氣不過他嘴賤給他吃了些讓他不好受的藥罷了。

若能讓她歡喜,不好受就不好受吧。

左右他身子骨健朗,抗折騰著呢!

只是話太早。

他不過是從沈由子那裏聽說些鳳鸞之的事宜,哪裏真正了解她?

晚上的時候,沈辭捂著肚子一趟趟的跑著茅廁,渾身起了好些紅疙瘩,尤其是用過晚膳後,吃了鳳鸞之差人送來的蟹子這等發物,嘴巴又紅又腫,一張賤嘴占了俊臉的三分之二!

還真是...狠啊!

第二日早朝,沈辭告了病假。

聽聞沈大人壞了嗓子,說不得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曉啊:沈由子何時說過要把安兒許配給你?

沈辭:你沒聽見麽?

二曉啊:就踏馬沒說過?

沈辭:你踏馬放屁,我剛剛說完,你丫仔細瞧瞧去!

二曉啊:......沒有一點男主的高冷範,就踏馬一個神經病!

沈辭:誰踏馬告訴你男主就得棺材臉?我笑怎麽了?我牙白!

二曉啊: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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