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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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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何春桃悄悄對小安說:“兒砸,你爹這個人心機太深了,咱們玩不過他,要不, 咱們跑路吧?”

小安眨眨大眼睛, 稚聲道:“好呀, 娘去哪兒, 小安就去哪兒!”

何春桃於是找到謝霽庭,說:“過兩天就要走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大家,我想去縣城買些東西送給街坊們, 也算是一點心意。”

“我不是帶了許多東西回來分給大家了麽?”謝霽庭疑問道。

“那是你的心意, 我得自己買些東西送給大家, 才算是我自己的心意。”何春桃辯解道。

“行,那我陪你去買。”謝霽庭道。

“不用了,你不是說要去請劉老頭出山嗎?還要找老廂長他們敘舊啥的, 就不用跟我一起去逛街了, 我帶著小安去就行。”何春桃直擺手道。

謝霽庭想了想, 還是同意了,說:“那我派侍衛護送你們過去。”

“就讓小姚護送就行, 他武功高, 也省得那麽多侍衛跟著太礙眼了。”何春桃笑道。

“也行,那就讓他護送你們過去。”謝霽庭點了點頭。

何春桃於是帶了些金銀珠寶在身上,怕被發覺, 沒敢拿太多, 只把他之前給她的五千兩銀票以及自己攢的一些小額銀票縫在衣服內襯裏, 然後讓小安抱上大黃, 一起上了驢車。

是的,冬雪畢竟是她的坐騎,她不舍得丟下,就給它套了車廂,讓姚立群駕著驢車,帶她和小安去縣城。

至於春雨,她雖不舍,但帶著春雨實在不好跑路,而且春雨畢竟是謝霽庭的愛寵,她可不敢保證它會不會向著謝霽庭。

快到縣城時,她取出銀針,然後悄悄掀開車簾,朝姚立群身上飛速地紮了兩針。

姚立群果不其然瞬間暈倒過去,何春桃連忙扶住他,又叫停冬雪,然後把姚立群弄下馬車,一路拖到路邊的一個草垛裏藏好,這樣一來,短時間內,他就不會被發現了。

銀針刺穴致人昏迷這一招,她還是跟秦萱學的,這回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她跟姚立群道了聲歉,便回到車上,給自己換了身男裝,給小安換了身女裝,又稍稍妝扮了一下,才駕著驢車快速趕往縣城,到了縣城,不做片刻停留,直接拿著事先準備好的路引出了城。

不過出了城,往哪個方向走是個難題。

青州現在是回不去了,而且謝霽庭知道那個地方,很容易就會找到她。

去昌州找師父?許久沒見,她的確很想去看看師父。可師父一家都是國公府舊仆,謝霽庭很容易就會猜到她的去向。

何春桃同小安分析了半天,然後總結道:“看來,咱們只有一個地方能去了,那就是……”

她說著伸手與小安擊了一掌,伴隨著擊掌聲,兩人同時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答案。

“去南疆找小萍姐姐!”

“去東海找駱大俠!”

聽到小安與她截然不同的答案,何春桃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依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我決定,我們去東海!”何春桃拍板道。

小安歪歪腦袋表示不解:“不是一人一票嗎?怎麽算出的少數服從多數?”

“一個大人抵兩個小孩,兩票對一票,自然是娘的兩票勝嘍。”何春桃理直氣壯道。

“娘耍賴!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小萍姐姐!”小安不樂意道。

“哎呀你是不是傻,咱們要是去南疆找你韓叔叔,他轉頭就能給你爹報信,那咱們跑路還有什麽意義呢?”何春桃點了點他的額頭。

“也是哦。”小安不再鬧著要去南疆,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何春桃只好安撫道:“好了好了,娘答應你,等過幾年,你爹忘了咱們,不再找咱們了,娘就帶你去找小萍姐姐。”

小安這才恢覆笑臉,並默默祈禱著爹爹能早些忘了他們,這樣他就能早些去找小萍姐姐了。

何春桃把小安哄好,便拿出地圖研究了下,決定不去慶陽府,而是繞道到西涼府,走水路去臺州。

駱大俠和姚立群當時就是從臺州出的海,雖然駱大俠沒回來,也很有可能兇多吉少,但興許他只是遇到什麽意外被困在什麽孤島上,正等著有人去救他呢。

當然了,救駱大俠只是順帶,主要還是她想去海邊吃海味。

青州也算靠海,在青州時她就愛吃海味,自打從青州來到邊關,她都許久沒吃到新鮮的海味了,實在饞得慌。

這廂,謝霽庭找到劉老頭,請他出山,卻被劉老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兒子還沒找到呢,我能往哪兒去?”劉老頭一邊嚼花生米一邊道。

“我可以派人幫先生找,等找到了立時傳消息到京城。”謝霽庭提議。

“可別,我兒子我自個兒找,可不敢勞民傷財讓別人幫我找。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實在沒有什麽精力出山爬山的了,國公爺請回吧。”劉老頭趕客道。

謝霽庭沒辦法,只好起身離開,去找老廂長等人敘了會兒舊,才回到食肆。

在食肆等了半日,見春桃遲遲未歸,擔心出了什麽事,便派了侍衛出去找尋,侍衛去縣城找了一圈卻只帶回了昏睡不醒滿身稻草屑的姚立群,說是在路邊的一處草垛裏發現他的。

謝霽庭擔心春桃和小安的安全,便直接端起一杯冷茶,把姚立群潑醒了。

姚立群一睜眼便破口大罵:“哪個狗日的竟敢潑老子?”

謝霽庭沒有與他計較,沈聲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會昏倒在路邊的草垛裏?春桃和小安現在何處?”

姚立群被他一連串發問給問懵了,回憶了下,才記起來自己在趕車去縣城的路上,突然就昏迷了。

“一定是哪個孫子偷襲了我!對,一定是!”姚立群跳腳道。

“偷襲?在何處偷襲的你?如何偷襲的?”謝霽庭急聲問。

“就是在去縣城的路上,應該是用迷藥把我給迷暈的,不然我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就昏倒了。狗日的孫子,別被我逮著了,不然我一定讓他好看!”姚立群氣得咬牙切齒。

謝霽庭怎麽也沒想到,他離開半年春桃都沒有出事,他剛回來第二天,還是在春桃生辰當天,她和小安竟然就被人給擄走了。

是誰?竟敢如此大膽?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

他細想了想這一路走來結的仇家,卻摸不準究竟是哪個仇家動的手。

“來人,拿我的名帖去靖和衛請杜大將軍。”謝霽庭沈聲吩咐。

事已至此,只能盡快調動精兵去找人,多延遲一刻,春桃和小安就多一分危險。

然而,精兵出動數日,也沒傳回任何消息,謝霽庭心急如焚,卻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來到房間,整理起春桃的衣物,卻發現,錢匣裏竟然一張銀票都沒有,卻還有許多金銀珠寶。

春桃只是去縣城逛街,怎麽會把所有的銀票都帶上?

除非,她是想……

可她怎麽會突然想要跑路?還是在她生辰當天跑路?

明明昨天她見到他回來時很是高興,得知自己成了國公夫人時更是興奮不已。

他回想了下,昨日她是去見過李紅杏才平靜下來些,難道,是李紅杏同她說了什麽?

謝霽庭於是找到李紅杏,問她昨日可是對春桃說了什麽。

李紅杏本來還在擔心春桃被什麽賊人擄走了,聽他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忙道:“我是跟她說,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讓她去京城後多長個心眼,省得被你給,被你給欺負了。她肯定一害怕,就帶著小安跑路了!怪我多嘴,我要是知道她這麽容易退縮,我絕不會跟她說這些話。”

謝霽庭面色微沈,僅僅一句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就嚇得她帶著小安跑路了?原來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從未真正信任過他。

“那現在怎麽辦?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面多危險,你快去把她們找回來啊!也不知道她帶著孩子去哪兒了?”李紅杏心急道。

謝霽庭心下冷笑,既然知道了她是自己跑路的,那麽,她會去哪兒,也就顯而易見了。

何春桃帶著小安一路來到西涼府,到了碼頭準備登船,但問了幾家都不讓她帶驢上船。

她舍不得冬雪,正要加些價錢,讓船家同意她帶冬雪上船,旁邊卻走來一個船夫打扮的,說是他家船可以帶驢上去,價錢還低。

何春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疑心他家船是什麽黑心船,專拐婦人小孩的那種,但一看他指的那艘船,竟然是碼頭最大最豪華的一艘船,才打消了疑心。

畢竟自己現在是扮作男裝,臉上還貼著胡子呢,看著也不像是什麽有錢人,騙人應該也不會騙到她頭上。

何春桃於是高高興興地交了船費,帶著小安大黃冬雪上了船,冬雪被船夫帶到下艙去了,又有船夫帶著她和小安去到二層船艙。

然而,艙房門一推開,卻見裏面靠窗處站著一名身形頎長的男子,他回過身來,眸光幽沈地看著她,薄唇輕啟:“外面好玩麽?”

何春桃一瞬間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結結巴巴道:“好、好玩。”

“爹爹!”小安立時丟開娘親的手,沖了進去,大黃也跟著跑了進去。

謝霽庭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問他:“這些日子跟你娘在外面,可吃了不少苦?”

“唉,娘一直趕路一直趕路,有時候天晚了進不了城,還帶著我在野外的破廟裏住呢!”小安嘆了口氣,又問:“爹爹,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忘掉我和娘親啊?”

何春桃站在門口本就有些膽戰心驚,聽到小安這句話,更是嚇得就差瑟瑟發抖了。

她忙給小安使眼神,示意她別亂說話。小安卻壓根沒往這邊看。

謝霽庭瞥了她一眼,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麽,只低頭問小安:“哦?為何要爹爹忘掉你和你娘?”

“因為娘說,只有你忘掉了我和她,不再找我們了,她才會帶我去南疆找小萍姐姐。”小安奶聲奶氣道。

何春桃心道完了,這下謝霽庭肯定徹底生氣了。

謝霽庭卻非但沒生氣,還微微一笑道:“爹爹怎麽會忘掉你和你娘呢?便是你們跑到天涯海角,爹爹找到天荒地老,也一定會把你們找回來的。”

何春桃聞言腳下一軟,媽呀,他這一笑,比生氣還可怕!

小安卻是不樂意了:“不行,你必須忘掉我和我娘,不然娘還怎麽帶我去找小萍姐姐?”

“你跟爹爹回京城,等你韓叔叔帶著小萍回京述職,你自然就能見到她了。”謝霽庭不慌不忙地安撫了句。

“這樣啊,那我就跟著爹爹回京城吧。”小安改變主意道。

何春桃見小安這麽快就叛變了,不由在心裏暗罵了句小叛徒。

謝霽庭跟小安說了幾句話,便把他放下來,讓人帶他下去清洗一下,換身幹凈衣裳。

何春桃見仆從把小安和大黃抱走,猶豫了下,才走進艙房,磨磨蹭蹭地去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那個,你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她自以為自己喬裝打扮得夠好,挑選的目的地也絕對無人能猜到,他是怎麽找到她的?還提前布下陷阱讓她往裏跳。

“青州你回不去,昌州你不敢去,南疆你就更沒打算去了。你一直惦記著想吃新鮮海味,所以,我猜,你一定會借著去找駱大俠的理由,去臺州吃海味。而要去臺州,繞道西涼走水路,是最便捷的。”謝霽庭幾句話,便將她的心路歷程猜了個透。

何春桃一時心拔涼拔涼的,連小安都只知道她是要去找駱大俠,他竟然能猜到她是找個借口要去臺州吃海味!

“即、即便如此,我都扮成男人了,你的人是怎麽發現我的?”何春桃還是不解。

“一大一小,再帶著一驢一狗,不是你和小安,還會是誰?”謝霽庭反問。

何春桃這才意識到是哪裏出了紕漏,大黃就算了,冬雪實在有些顯眼,一驢一狗就更引人矚目了。

“那個,我跟你打個商量唄……”她試圖靠近他。

卻見他往後避了避,稍顯嫌棄道:“有什麽話,先去換身衣裳再來說。”

何春桃低頭聞了聞,連日趕路,身上好像是有些臭,只好轉身出去,讓仆從帶她去沐浴的地方,洗了個幹凈澡,換上仆從準備好的漂亮衣裳,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許多。

回到船艙,卻見謝霽庭手撐在桌上假寐,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眼下有些青黑,也不知是多久沒闔眼了。

“餵,困了就去床上睡啊。”她伸手戳了下他。

他睜開眼,卻順勢捉住她的手,牽著她一起走到床邊,攬著她躺到床上,才闔上眼入了眠。

何春桃稀裏糊塗地就被他帶到床上睡覺,竟沒記起來反抗一下。

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卻抱得緊,她想用力掙開,又怕吵醒他,只好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連日趕路,確實困得慌。

她不知道,她睡著後,謝霽庭睜開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給她蓋好被子,才重又闔上眼睛。

等小安洗完澡回來,見爹娘都躺在床上睡覺,便也躡手躡腳地爬上去,鉆進被子,挨著娘親一起睡覺。

大黃搖搖尾巴,也趴在床腳,休憩起來。

何春桃一覺醒來,見船已經開了,才記起正事來,忙找到謝霽庭,問他:“你這船是要往哪兒去的?”

謝霽庭正在處理公務,便頭也不擡地答:“自是回京城去。”

“那巧秀跟馨如怎麽辦?”何春桃問。

“巧秀有了心上人,不願跟去京城。我把食肆留給了她。至於馨如,我已經另外派人走陸路送她回京了。”謝霽庭淡聲答。

巧秀有了心上人?她怎麽不知道?

何春桃皺了下眉,又問:“那呂大姐呢?”

“呂掌櫃不願離開,我留了兩名仆從照顧她。”謝霽庭說。

“那、那小姚呢?”何春桃又問。

“我在這兒呢!”姚立群突然從門外出現,靠在門邊道:“這會兒記起我了,當時把我扔在草垛時怎麽就不怕我被哪頭野獸給叼走了?”

何春桃看到姚立群,不免有些心虛,忙扯起笑臉道:“你武功高,尋常野獸哪兒是你的對手?”

姚立群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與她計較,轉身走了。

何春桃想了想,又問謝霽庭:“對了,你不是說要請劉老頭出山嗎?”

“劉老先生拒絕了。”謝霽庭淡淡答。

何春桃見能問的好像都問了,都不能讓他停船折返,只好絞盡腦汁又問了一句:“那你二弟呢?你不找他了?”

謝鵬銳上次趁戰亂逃跑,至今未歸,也不知是生是死。

謝霽庭終於放下手中的筆,擡眼看著她,說:“他若是還活著,得知謝家平反,自會主動回京。你還有何要問的?”

何春桃本來是想同他說說和離的事,但一對上他那幽沈的目光,她就實在不敢說出口。

“沒、沒了,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你了。”她說完就溜。

在船上待了幾天,何春桃一直沒找到機會跟謝霽庭說和離的事兒,想來想去,還是只能找機會偷偷跑路。

這日,船終於靠岸補充物資,何春桃借口悶,帶著小安下船去透透氣。

下了船,帶著小安去城裏逛了逛,逛到一家成衣店,趁著試衣的功夫,成功甩掉身後的一隊侍衛。

“娘,咱們又要跑路嗎?那大黃和冬雪怎麽辦?”小安問。

“帶著它倆太容易被發現了,只能咱們娘倆跑路了。反正你爹會照顧好它倆的。”

何春桃牽著小安的手,正準備往城門方向去,卻見不遠處,姚立群抱著刀站在路中間,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她會跑,提前在此守株待兔。

“小姚,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快把路讓開。”何春桃催促道。

“我說掌櫃的,您就別費盡心機想著逃跑了。上次是我一時大意才讓你暗算了,以後我可不會再給你那樣的機會了。今天,我必須把你和小安完好無損地帶回去交給謝兄。”姚立群道。

“你……你到底是誰的夥計?怎麽盡偏著他!”何春桃生氣道。

“沒辦法,誰讓謝兄答應我,會幫我找到藏寶圖。”姚立群說。

何春桃一楞,隨即氣得跳腳:“你是不是傻?那藏寶圖都被分散到上萬雙鞋裏了,他怎麽幫你找?他肯定是在騙你!”

“那我不管,反正謝兄既然答應我了,就肯定有法子。”姚立群篤信道。

何春桃沒辦法,只能帶著小安回到船上,然後將小安丟給姚立群,自己去書房找到謝霽庭,怒氣沖沖道:“你到底什麽意思?派一隊侍衛跟著我就算了,還讓小姚也跟著我?你還打算讓他們看著我一輩子不成?”

“只要能確保你的安全,便是讓人看守你一輩子,也未嘗不可。”謝霽庭頭也不擡道。

“你!謝霽庭,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我要跟你和離!”何春桃氣極道。

謝霽庭擡眼,眸色如染了墨一般幽黑,沈聲道:“你再說一遍?”

何春桃被他周身的可怕氣勢嚇到,這才意識到他早已不是那個可以被她呼來喝去的小謝,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英國公,是手掌權柄的當朝左相,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現在別說是逃了,就連生死也只在他一念之間。

她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你居然兇我!你果然變了,你果然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謝了,嗚嗚嗚……”她哭得傷心又難過。

謝霽庭揉了揉眉心,斂起氣勢,起身上前將她抱入懷裏,輕聲安撫道:“我不是兇你,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何春桃不解。

“我害怕你離開我,害怕你遇到危險,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們母子倆。”謝霽庭緊緊擁著她,“你知道嗎?我回京的這半年,每天都在想你,擔心你,我很害怕,我怕我做的那些事會惹得仇家去對你們母子下手。”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盡快讓自己變得更強站得更高,因為只有那樣,我才能保護好你們母子。”

“事成後,我第一時間趕回來接你們回京,就是害怕你們會出什麽意外。可我才回來第二天,你和小安就突然消失了。”

“你知道你們消失的那些天,我有多擔心多恐懼嗎?我每天一閉眼,就會想到那些可怕的場景,我既盼著能有消息傳回來,又害怕會是不好的消息。”

“如果你們母子倆出了什麽事,我想,我也只能去地下陪你們了……”

何春桃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才知道他是真的在害怕,也才知道,她跑路後,他心裏竟如此煎熬。

他說他一閉眼,就會想到那些可怕的場景,也就難怪在船上見到他時,他眼下會一片青黑。原來,他是真的許多天都沒闔眼。

聽他說了這麽多肺腑之言,她就是再硬的心腸,也再說不出和離的話了。

“你、你別怕,以後我留在你身邊保護你,把你的那些仇家通通都打跑。”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撫。

“好,你保護我,記得要說到做到!”謝霽庭失笑道。

“放心吧,我何春桃說到做到,絕不會食言的。”何春桃保證。

謝霽庭眷戀地在她頸窩蹭了蹭,眸中卻閃過一抹幽色,他知道她心軟,才這般吐露心扉博她的同情。

幸而她答應留在他身邊,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些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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