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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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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 飛隼提前得了消息,率滿府中人在門口恭候國公爺、國公夫人、以及小少爺。

一旁柏臺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總管,咱們這位新夫人是什麽來頭?國公爺竟對她如此重視,府裏好些院落推掉重建就罷了, 還親自前去接她?”

飛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道:“不該你問的別多問, 你只需要記住, 伺候咱們這位新夫人,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不然,國公爺發落下來, 有你的苦頭吃!”

柏臺連忙噤了聲, 身後一眾奴仆亦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一會兒, 一行馬車停在門口,見首先下來的是國公爺,接著, 國公爺親手抱下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應該就是小少爺了。

緊接著, 一名艷若桃李花顏月貌的女子從車廂裏走了出來,扶著國公爺的手下了馬車。

柏臺一時看呆了, 都說國公爺先頭那位夫人貌若天仙, 他雖沒見過,但這位新夫人,肯定不遑多讓。

且, 他剛才仿佛看見, 這位新夫人下馬車時, 還輕輕地跳了下。可見, 新夫人是個活潑性子,應該不難伺候。

何春桃下了馬車,看到門口候著這麽多人,險些嚇了一跳,她強裝鎮定,牽著小安的手,跟著謝霽庭走了過去。

“恭迎國公爺、國公夫人和小少爺回府!”眾人齊齊行了禮。

謝霽庭掃了眼門口眾人,給春桃介紹道:“府裏外院的總管飛隼,你認識,我就不多說了。這位戴嬤嬤,是府裏內院的管事。這個叫柏臺,不到十歲,可以進出內院,暫時跟在我身邊跑腿。”

飛隼戴嬤嬤柏臺三人連忙又向國公夫人單獨行了個禮,齊聲道:“見過國公夫人!”

何春桃張口就要說不必行禮,想到在船上謝霽庭的叮囑,才淡定地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

“謝國公夫人!”三人恭敬道。

謝霽庭問飛隼:“我之前讓你尋的人,可尋到了?”

“回國公爺,尋到了。”飛隼說完點了兩名婢女出列,道:“這兩名婢女都有功夫在身,奴才讓人好好調.教過,定能好好侍奉夫人,還請爺和夫人給她二人賜名。”

“你想給她二人賜什麽名?”謝霽庭扭頭問春桃。

“這、叫她們原本的名字就行了吧。”何春桃為難道。

謝霽庭知道她還不習慣給奴仆賜名,便代為賜名道:“高的叫薄荷,矮的叫紫蘇吧。”

以香料為名,方便她記住。

“謝國公爺賜名!”薄荷和紫蘇歡喜道。

何春桃見她二人得了賜名仿佛得了什麽榮耀似的,便也不好說什麽,只牽著小安,跟著謝霽庭走進國公府。

不過,進門沒多久,她就發現國公府好像不太一樣了,就連種的樹好像也跟原來不太一樣了。

“這是國公府嗎?”她忍不住問,怎麽跟她記憶裏的差別這麽大。

“有幾處院子推倒重建了,園子的布局也變了一些。”謝霽庭解釋。

他不希望她住在國公府回想到任何不開心的事,所以臨走前畫了圖紙讓飛隼把那些院子推倒重建。

“哦。”何春桃點點頭,走著走著,又疑惑道:“怎麽這一路走來,看到了這麽多桃樹?”

她記得府裏原來除了湖邊還有園子裏種了些桃樹,旁的地方一棵桃樹都沒有。

“是我吩咐下人種的,我希望桃花盛開時,你走到府裏每一處角落,都能聞到桃花的香氣。”謝霽庭道。

何春桃聽了耳根一紅,小聲問他:“可府裏到處都種著桃樹,你不會覺得俗氣嗎?”

“怎麽會呢?在我心裏,百花之中,桃花是最美艷脫俗的。”謝霽庭輕聲說。

何春桃半信半疑,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喜歡桃花,澄暉院裏也只種了幾棵梅樹。

不過,不管怎麽樣,重建後有些陌生的國公府,讓她安心了許多。

待走到新建的正院,卻聞見小廚房裏傳出些熟悉的香氣來。

她正納悶這香氣怎麽這麽熟悉時,就見師父黃廚娘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師父!”何春桃立時丟開小安的手,快步奔上前去。

“老奴見過國公夫人!”黃廚娘躬身行禮。

何春桃忙將師父扶了起來,驚喜地問:“師父,您怎麽來了?”

“回夫人,國公爺怕您初來府裏不適應,就讓人把老奴接過來陪陪您。”黃廚娘笑著說。

“太好了,我本來還想去昌州找您的。這麽多年不見,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您!”何春桃握著師父的手又哭又笑道。

“老奴心裏,也一直惦記著夫人呢。”黃廚娘亦擦了擦眼淚。

謝霽庭牽著小安的手,看著她們師徒倆說了會兒話,才走上前道:“進了屋再敘舊吧。”

何春桃這才止住眼淚,拉了師父進屋敘舊,又把小安介紹給師父認識,讓小安叫師父婆婆。

小安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婆婆,問:“婆婆是我娘的師父,那您做菜,一定比我娘更好吃了!”

黃廚娘聽了這話才記起來:“哎喲,我廚房還燉著湯呢,夫人和小少爺長途跋涉一定餓了吧,我這就去炒幾個菜端上來。”

何春桃忙拉住她:“哪兒能讓師父您做菜給我吃,還是我去吧。”

“你不想吃我做的菜,小少爺還想吃呢。”黃廚娘說著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廚房了。

見師父出了門,何春桃扭頭問謝霽庭:“我師父這麽大年紀了,你不會特意把她接過來給咱們當廚娘吧?”

“怎麽會?我是知道你心裏惦記她,才把她接過來當你的長輩奉養。不過今日是頭一回,她想做一桌菜給你接風,便由了她去吧。”謝霽庭勸道。

何春桃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能把師父接過來,實在出乎她的意料,還有府裏的這許多變化,都能看出,他是真心在為她著想。

“謝謝相公為我著想。”何春桃感激道。

謝霽庭握住她的手,說:“以後你就是這府裏的女主人,這府裏無論是擺設布局還是下人仆從,有任何不滿意的,你都可以憑心意處置。你有任何需求,也可以隨時跟我提,明白嗎?”

“嗯,知道了。”何春桃點點頭。

待用過晚膳,謝霽庭帶著春桃和小安到園子裏去散步消食,也順便熟悉一下府裏的環境。

“對了,馨如怎麽還沒到?是不是路上耽擱了?”何春桃問。

“陸路本就比水路慢,許是要過幾日才能到吧。”謝霽庭說。

“哦,早知道就讓她跟我們一起走水路好了。”何春桃說。

“她暈船,走不了水路。”謝霽庭說完,又記起一件事來:“之前離京急,沒來得及給小安請封世子。等過兩日,我就寫封奏折呈上去,盡快定下小安的世子之位。”

“小安還小呢,不著急。”何春桃不以為意道。

小安更是不知世子為何物,看見有只蝴蝶飛過去,興奮地帶著大黃一起去抓蝴蝶了。

謝霽庭心下無奈,換做旁人家,巴不得能早點請封世子。她們娘倆倒好,一個比一個不在乎。

待穿過兩個園子,前面是一處名為歸雁的院落,謝霽庭帶著兩人走進院子,院子裏別有洞天,一圈桃樹中間,圍著一個長條形的宅院。

何春桃一看,這不就是他們在雁歸鎮住的院子嗎?何時搬到這裏來了?

一問才知,是謝霽庭畫了圖紙讓人仿造的。

一家三口走進去,見連裏面的布置也跟桃源食肆一模一樣,前廳後院,中間的小園子裏還種著一棵柿子樹。

進到屋子裏,發現連屋子裏的布置也跟原先一模一樣,何春桃瞬間有種回到了雁歸鎮的感覺。

她興奮地撲到床上滾了滾,提議道:“要不,我們今晚就在這兒睡覺吧。”

謝霽庭見她這般高興,便也露出笑意:“好,以後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歇在這個院子。”

一家三口當晚,便當真歇在了這所院子。

何春桃的所有不安,在這個院子裏,竟都消失了。

翌日,三人回到正院,剛用完早膳,就來了個曾太醫。

何春桃認出來,這個太醫就是當年給她治傷的老大夫。

謝霽庭讓曾太醫分別給春桃和小安診了脈,確認兩人身體都健康之後,才親自送了曾太醫離開。

“您當真不願意留在京城麽?我一直視您為親長,希望您能留下來,讓我好好供養您終老。”謝霽庭誠懇地請求道。

“我年紀大了,該回老家休養了。國公爺不必遠送了。”曾太醫擺了擺手離開。

謝霽庭看著他的背影,到底沒再挽留,他自幼多病,是靠曾太醫幫他調養好的。

不過,他後來才知道,他之所以從娘胎裏生出來就帶病,是因為母親懷孕時就被建興帝派人下了毒。

曾太醫雖被宮裏指派來為他調養身體,卻得了建興帝的命令,要讓他活不過成年。只不過曾太醫心懷仁慈,還是暗中幫他調養好了身體。

得知此事之後,他反過來,讓曾太醫幫他給建興帝動了手腳,建興帝喝了呂家的酒,又被曾太醫暗中在藥方裏動了手腳,最終才會一病不起。

兩相配合,神不知鬼不覺,建興帝臨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連呂家,也不知道他讓他們改過配方的酒,是有問題的。

三皇子也是出現了和建興帝一樣的癥狀,害怕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又被四方逼迫,大勢已去,才答應禪位。

他能助代王成事,曾太醫幫了他不少忙,現在曾太醫執意要離開,顯然是已經不太信任他了。

何春桃本以為今日見過曾太醫,就沒別的事了,正準備把頭上的釵環都卸了,就見謝霽庭帶了個於嬤嬤進來,說是要教她禮儀規矩。

“我都這麽大了,還要學禮儀規矩?”何春桃難以置信道。

“你日後少不了要出門參加各種宴席,逢年過節還得進宮參加宮宴,因而禮儀規矩是必學的。”謝霽庭解釋。

“那每天都要學嗎?”何春桃問。

“每天上午跟於嬤嬤學禮儀規矩,下午跟戴嬤嬤學如何管事,等學會了,便可掌府中中饋。”謝霽庭道。

何春桃立時苦起一張臉,上午下午都要學,這是想累死她嗎?

“不僅你要學,小安也要進學讀書了。明日我打點好,就把他送到國子監去讀書。你若是不想學規矩,小安肯定也不想進學了。”謝霽庭說。

言下之意是,她得給小安做個好榜樣。

何春桃沒辦法,只好上午跟那位從宮裏出來的於嬤嬤學禮儀規矩,下午跟內院管事戴嬤嬤學習如何打理府中事務。

然而,不到三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抱著謝霽庭的臂彎哀求道:“相公,我能不能不學什麽禮儀規矩了,你都不知道,那個於嬤嬤,她太嚴厲了!一點點做得不好,就要我重做!”

“真的不想學了?”謝霽庭問。

“一天都不想學了。”何春桃狂點頭道。

“好,那就不學。”謝霽庭說。

何春桃一楞,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

“可是不學的話,出去參加宮宴什麽的,會不會給你丟臉啊?”她擔心地問。

“沒事,你相公我位高權重,不怕丟臉。”謝霽庭故意道。

何春桃一聽更擔心了,就是因為官職高,才更怕丟臉啊。

於是,她一咬牙,決定繼續跟於嬤嬤學習禮儀規矩,且發誓要學好,堅決不能給謝霽庭丟臉。

不過,沒學幾天,宮裏就辦了場宮宴,她作為一品誥命夫人,必須得參加。

這天,臨入宮前,何春桃任由婢女們幫她打扮好,但一照鏡子,她總覺得素了些,便打開琳瑯滿目的首飾箱,往頭上多戴了些簪釵首飾。

頭一次進宮參加宮宴,得多戴些以表重視。

於是,謝霽庭進屋時,看到的就是她滿頭珠翠的樣子,活像只招搖的花孔雀。

他忍住笑,把婢女們都遣出去,才走近前,親手幫她拔掉多餘的簪釵。

“哎,你別拔呀,我好不容易才插上的。”何春桃伸手護住自己頭上的簪釵。

“只是尋常宮宴而已,不必戴這許多。戴多了反而惹人笑話。”謝霽庭解釋。

“這樣嗎?我還以為戴得越多越顯重視呢。”何春桃半信半疑道。

謝霽庭見她一雙美目裏充滿困惑與天真,精致妝扮過的面容更顯美艷,塗了嫣紅唇脂的櫻唇看起來也格外誘人。

於是,他一個沒忍住低頭吻了下去,想要嘗嘗那嫣紅唇脂是什麽滋味……

一番意亂情迷後,何春桃看到鏡中自己亂掉的頭發、花掉的妝容,以及微微發腫的嘴唇,不免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現在可怎麽辦?”

謝霽庭自知心虛,忙叫了婢女們進來重新給她妝扮。

幸而還不算太晚,及時趕上了進宮的時辰。

宮宴開始後,何春桃見只有皇上駕臨,卻沒看到皇後,便小聲問謝霽庭:“皇後怎麽沒來?”

“尋常宮宴,皇後並不怎麽出席。”謝霽庭答。

“那我能去找皇後嗎?”何春桃又問。她許久沒見皇後了,還想找她聊聊天呢。

“也好,我讓宮娥帶你去。”謝霽庭說罷指了名宮娥帶她去拜見皇後。

何春桃跟著宮娥離開宮宴,可去到坤寧宮,卻得知皇後不在坤寧宮,只好又折返回來。

遠遠地,看見有人躲在宴廳側門口偷偷往裏瞄,她悄步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這人竟是杜雨璇。

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皇後娘娘,我找了您半天,原來您在這兒啊!”

杜雨璇回頭看到她,眼睛一亮道:“漂亮姐姐,你何時來的京城?怎麽也不來找我玩兒?”

“別提了,我自打來了京城之後,天天都在學禮儀規矩,今天還是頭一回出門呢。”何春桃抱怨了一通,又問:“哎,你剛剛在看什麽呢?”

“我在看裏面的舞女們跳舞呢,可好看了,你也來看看。”杜雨璇笑著說。

何春桃便也探頭往裏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兩名極漂亮的舞女在跳舞,更驚奇的是,這兩名舞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應該是雙生子。

很快,兩名舞女跳完,這時,一個老頭站出來,揚聲道:“陛下,老臣這兩名養女乃是雙生子,又才貌雙全,老臣願將她二人獻給陛下,望陛下笑納!”

何春桃聽了心下一突,忙看了皇後一眼,卻見皇後臉上依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似是全然不明白皇上如果收下這兩名舞女對她意味著什麽。

宴廳內,坐在上首的賀宵聞言不慌不忙道:“陳侍郎一片好意朕心領了,不過,愛卿這兩名養女生得如花似玉,又是花樣年華,獻給朕倒是可惜了,只有謝相這樣芝蘭玉樹的青年才俊,才和二位美人相配。”

何春桃一聽,心下反而松了口氣,這兩個舞女送到國公府,總比送到皇宮要強。杜雨璇心性如孩童,哪裏應付得了這樣精心培養的舞女?

杜雨璇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面色不好看,便也皺了皺眉頭。

宴廳裏,謝霽庭見賀宵將那兩名舞女甩給他,當即出聲道:“既是獻給陛下的美人,臣豈敢自專?陛下風華正茂,陳侍郎的兩位養女必是仰慕陛下許久,才願意當眾為陛下獻舞。陛下若不收下她們,豈不是既傷了她們的心,也寒了陳侍郎的心?”

賀宵沒想到謝霽庭這麽快就把人給他甩了回來,忙道:“謝相此言差矣……”

……

廳外,何春桃和杜雨璇聽著裏面兩人推諉來推諉去,又見彼此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便都以為對方在為此事擔心。

於是,二人一咬牙,幾乎同時沖進殿中,異口同聲道:“不就是兩個美人嗎?我收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寂。

賀宵和謝霽庭看到說話之人時,俱是變了臉色。

陳侍郎認出說話的人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左相夫人,立時心下一喜道:“既如此,不如一人一個?”

謝霽庭聞言嘴角抽了抽,當即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陛下,大夏剛剛經歷一場戰亂,朝廷也剛剛安定下來,正是陛下勵精圖治百姓休養生息的時候,陳侍郎卻當眾獻美人於陛下,是要誘使陛下做昏君麽?此行萬萬不可長,望陛下嚴懲陳侍郎!”

賀宵雖被謝霽庭的轉變之快驚到了,但還是立即道:“謝相所言有理,來人啊,將陳侍郎拖下去打上五十大板,即日起,革去其侍郎之職,以儆效尤!陳侍郎的這兩名養女,也立即送出宮去,不得再進宮。”

陳侍郎直到被拖下去打完五十大板,都沒想明白,自己獻養女獻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落了這麽個下場?

宮宴結束後,何春桃跟著謝霽庭出宮回府。

馬車上,她見謝霽庭臉色不大好看,知道他在生氣,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解釋道:“我也是怕皇上真的會收下那兩名舞女,怕皇後娘娘會難過,才站出來的。”

她沒想到,皇後會和她一樣站出去,說出了幾乎一樣的話。

更沒想到,謝霽庭三言兩語,就讓皇上給那個陳侍郎降了罪,解決了這件事。

“皇上是不會收下那兩名舞女的。”謝霽庭淡聲道。

“為何?”何春桃不解。就算皇上之前當代王時極為寵愛杜雨璇,但現在他當了皇上,難免他不會變心,不會想要後宮三千。

“因為,皇上就是為了讓皇後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才同意我的提議,答應奪位的。”謝霽庭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代王奪位的真相。

何春桃大吃一驚,鬧了半天,代王奪位是他攛掇的,還是用讓杜雨璇當上皇後這個理由攛掇成功的。

這麽看來,她的擔心確實有些多餘了。

見謝霽庭還沒消氣,她只好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嬌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嘛,不知者無罪,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我問你,你如果收下那兩名舞女,打算如何處置?”謝霽庭問。

何春桃眼珠一轉道:“我讓她們天天去打掃茅廁,讓她們身上臭得你不敢靠近!”

謝霽庭嘴角微抽,卻到底沒忍住,流露出了些許笑意。

何春桃見他終於笑了,才湊上去親了他一口,卻被他順勢捉住,抱到腿上,加深了這個吻……

謝霽庭本以為宮宴上的事只是一場意外,卻沒想到,沒過幾天,她便又給他惹出一樁事來。

這日,安國公府設宴,他帶著春桃前去赴宴。

誰知,席間卻聽說春桃被人欺負了,他心急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誰知,到了女眷所在的花廳,卻見春桃安好無恙地站在一旁,而別的女眷全都彎著腰嘔吐不已。

饒是他見多了大場面,也不由楞了一下,才走過去問她:“你沒事吧?可受人欺負了?”

何春桃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見盛遠伯夫人指著她控訴道:“英國公,你快讓你夫人把我們身上的蠱蟲收回去!”

跟在謝霽庭身後趕到花廳的眾人這才知道,自家夫人竟然都中了蠱蟲,還是英國公夫人下的,忙圍住英國公想要個說法。

謝霽庭皺了皺眉,看向春桃,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個,我其實沒給她們下蠱蟲,我就是嚇唬嚇唬她們的。誰讓她們先說我壞話的?”何春桃連忙辯解道。

“不可能,你要是沒給我們下蠱蟲,那為什麽我們都想吐?”盛遠伯夫人不肯相信。

“那是因為我先給你們講了幾個血腥恐怖的鬼故事,然後才嚇唬你們說我給你們下了蠱蟲,你們一反胃,不就想吐了麽?”何春桃解釋。

眾人一聽確實有理,女眷們這才漸漸止了吐,男人們卻不肯罷休。

“英國公,尊夫人平白無故作弄吾等女眷,是否該給個說法?”

何春桃正要辯解,卻聽謝霽庭搶先道:“且不說是爾等女眷欺我夫人在先,即便她真的是平白無故作弄她們,爾等又能奈我何?”

眾人一時啞口無言,他有從龍之功,又聖眷正濃,他們確實奈何不了他,他們巴結他還來不及呢。

於是,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牽著夫人的手緩步離開,才敢小聲罵上一句“奸佞之臣,有什麽了不起的?”

出府的路上,謝霽庭牽著春桃的手,問她:“她們都說了你什麽壞話?”

“她們說我、說我是寡婦、出身低微沒教養,說我配不上你,還笑話我上次在宮宴上出醜。”何春桃悶悶不樂道。

“她們是嫉妒你才說你閑話,不必放在心上。”謝霽庭安撫道。

何春桃點點頭,又問:“我剛剛是不是又給你惹了事,你不會生氣吧?”

“不是給了你薄荷和紫蘇麽?”謝霽庭道。【看小說公眾號:玖橘推文】

“跟她們倆有什麽關系?”何春桃不解。

“下次再有人欺負你說你閑話,直接讓她倆打回去便是。”謝霽庭說。

“啊?這麽簡單粗暴的嗎?”何春桃有些震驚。

“不然我讓她倆跟著你做什麽?”謝霽庭反問。

何春桃恍然,她還以為他讓她們跟著她,是怕她再次逃跑,或是遇到別的什麽危險。

“可那些都是公侯夫人哎,可以隨意打的嗎?”何春桃問。

“打出事來,自有為夫擔著。”謝霽庭不以為意道。

“那我下次試試。”何春桃點點頭,反正有他給她撐腰。

說話間,前面有個小水坑,謝霽庭正要帶著她繞過去,卻見她提起裙擺,輕輕一跳,便躍了過去,輕盈的像一只蝴蝶。

她回過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艷麗的面龐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婉柔美,眼神裏還帶了一絲調皮和挑釁。

他唇角微漾,擡起腳,跨了一大步,越過水坑,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柏臺跟在後頭,怎麽看都覺得自家主子和夫人是一對仙姿玉貌的璧人。那些說他家主子和夫人不相配的,絕對是兩只眼睛都瞎了!

作者有話說:

陳侍郎:我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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