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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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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這一次的醒來, 完全沒有上一次的輕松。

雖然身上依舊清爽,但並沒有半分舒適感,因為哪哪都泛著酸疼, 手, 手擡不起來, 腿,腿還並不攏!

神思剛清明,手腳略微動彈就傳來了疼痛,讓江瑤鏡徹底回憶起了昨夜某人不當人的行為, 咬牙看向四周,只有自己被喜被包圍, 那狗東西早沒影了!

幾重床幔阻隔光線,昏昏暗暗的,江瑤鏡都不知現在是幾時了, 竟有種今夕何夕的恍惚, 張口想喊人, 誰料只發了幾聲模糊氣音,嗓子都啞了。

江瑤鏡:……

她木著一張臉看著帳頂的百子千孫圖, 哪怕她竭力想把昨夜的記憶丟掉,但那個混賬說得那些渾話依舊爭先恐後的跑了出來。

“媳婦, 不要忍,這裏沒有別人, 我喜歡你的聲音。”

“媳婦, 你喚我一聲夫君唄?”

“媳婦, 我是不是比他久?”

媳婦媳婦, 一腦門的媳婦,幾乎被他念叨了整晚, 而且這次裝死不行了,還非得應他,不然他有的是法子磨你!

江瑤鏡雖有過夫妻敦倫,但那已是兩年前,岑扶光又天賦異稟,兩人頗為不搭,哪怕他前期給得很足依舊疼出了眼淚。

第一次算草草結束。

第二次順暢許多,偏他還提程星回,江瑤鏡當時是真的煩,完全不想理他。

行。

這狗東西就開始了。

不上不下吊著的時候問,明明他都快炸了,他還能憋著繼續問。

“呵。”

一聲冷笑,昨兒那些感動全被他昨夜不當人的行為給徹底消滅,消滅得幹幹凈凈那種。

“媳婦,你醒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掀開床幔竄了進來,他身上帶著一股子熱氣,面覆薄汗,生龍活虎精力十足的樣,完全看不出他昨夜幾乎耕耘了一整晚。

“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江瑤鏡出聲,她有些幹裂的唇瓣已經昭示著她目前最需要什麽,他回來的很快,還貼心把外面兩層的床幔勾上,只餘最裏面一層薄紗。

怕她剛醒突見日光刺上了眼。

江瑤鏡側頭看著被渡上一層金輝的紅紗。

行吧,一覺睡到了日暮。

岑扶光一手拿杯,一手穿過後頸攬著她的肩撐她起來,期間江瑤鏡很安靜也很順從,直接就著他的手喝水。

明明很乖巧,但岑扶光的心,逐漸提到了嗓子眼。

把茶杯隨意放在床邊的小茶幾上,岑扶光看著重新躺回去依舊垂眸不言的江瑤鏡,試探開口,“媳婦,你是不是生氣了?”

如果自己一進來就得了怒目而視且伴隨著嘲諷之語,岑扶光不僅不會生氣,反而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又不是第一次得如此待遇了,早就習慣了。

偏今天什麽都沒有。

這讓岑扶光有些麻爪,因為他自己也清楚昨夜的自己有多過分,她不可能不生氣的呀,怎麽不罵自己呢?

而正當他忐忑不已心神緊繃之際,江瑤鏡忽然一句詢問把他驚得直接跳了起來,一頭撞上了床架,他甚至顧不得頭頂的頭痛,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你怎會得出這種結論?!”

“是你的表現讓我得出這種結論的。”

先前江瑤鏡問他,是不是喜歡程星回?

“我以為你和他的差距過於明顯,你不會在意他。”江瑤鏡是真的不解,“可昨夜,你自己說,你提了他多少次?”

“這不是喜歡這是什麽?”

江瑤鏡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就是想惡心他。

讓你欺負人!

岑扶光的臉一下子扭曲了起來,神色十分難言,比生吞蝗蟲還讓人惡心,咬緊牙關,“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你為何什麽都要同他比較呢?”

江瑤鏡是真的無法理解所謂的男人勝負欲,在她看來,程星回已經是過去式,除了擔心星月可能會被他連累,餘下時候,從來不會想起這個人。

偏偏岑扶光好似如鯁在喉,甚至在房-事上也不停詢問比較,就算不談女兒家的羞赧,也不該一直問前夫的事吧?

還是岑扶光主動詢問。

有什麽可在意的?

他兩實在沒有比較性,把岑扶光和程星回作對比,這對岑扶光來說,只是一種羞辱,他為什麽還無比在意呢?

岑扶光視*7.7.z.l線左移右晃,不肯對上-她的視線。

等了片刻依舊沒有等到答案,江瑤鏡收回視線,看著身上蓋著的並蒂花開的錦被,“所以你是嫌棄我,嫌棄我並非完璧,才格外在意程星回?”

“你怎會這般想!”

岑扶光脫口而出,“我把你捧在掌心都來不及,怎會嫌棄你?”

“可除了這個,我想不到你如此在意他的緣由。”

江瑤鏡臉色愈發蒼白,就連唇色都淺淡了幾分,淚水迅速盈滿雙眸,又順著眼角滑落下墜,一滴一滴散落在織金軟枕之上,開出了雨花。

說哭就哭簡直驚呆了岑扶光。

他從未想過,會在新婚第二天妻子就無聲流淚,還是以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這和他以為的,成親後感情迅速飛漲墜入愛河你儂我儂完全不一樣。

緩了幾息才終於回神,直接和衣撲在床上,小心翼翼不壓著她,又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小珍珠,無比憐惜道:“你怎會如此想呢,我自己都不是什麽幹凈人,我憑什麽嫌棄你呢?”

“而且就算我守身如玉,我也依舊不會嫌棄你。”

“因為是我在強求你,我自然要全盤接受你前面的一切,如果我因為前面的孽緣嫌棄打壓你,那我就是個純粹的混賬了。”

“我自認還是有幾分良心的。”

“絕對不會有這種不堪想法,你真的誤會了。”

江瑤鏡好似被他的說辭給說動了,眼淚暫緩,但仍舊紅著眼哽著嗓子問他,“所以為什麽你要一直提他呢?”

岑扶光一聲長嘆,雖然他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也由不得她胡思亂想了。

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微紅的眼睛,說得很是清楚,“我嫉妒他。”

江瑤鏡直接癟嘴,壓根不信,直接挪開了視線。

“真的。”

岑扶光在床上挪阿挪,終於調整好了姿勢,攬著她的肩把人抱進了懷中,“我嫉妒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和你成婚,而我,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還要過五關斬六將。”

依偎在他懷裏,被熟悉的松木香包圍的江瑤鏡抿了抿唇,眼中故意的哀傷情緒早就消失,又覆上了掙紮。

總是這樣。

是強勢,幼稚,也是讓人啼笑皆非。

但他所有總總行為都有一個底色,並且一直貫穿其中。

赤忱。

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做出了什麽行為,至少在對自己用心上,他一直都是這般做的。

真誠總是最能打動人心。

也讓自己格外心虛。

岑扶光不知她心中的種種掙紮,依舊低聲做出保證,“是我不該,我以後不會再提他。”

漆黑雙瞳劃過一絲冷意。

他也絕對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你的生活之中。

“你不怨我嗎?”

江瑤鏡的聲音有些悶,“是我執意要讓孩子上江家族譜,才會是如今的局面。”

“你怎麽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岑扶光真的很詫異,他微微側身低頭去看她依舊紅著的雙眸,“我已經說過,是我在強求,那我就必須解決你的難題。”

“如果我只是想娶你,又對你心中的難題視而不見,那我還算什麽男人,光說不做,一點男子的擔當都沒有。”

他哭笑不得的補充,“我真的還是有幾分良心的,不是個純粹的混蛋。”

雖然確實不多,還幾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聞言,江瑤鏡淺淺地笑了一下,又費力撐著身子親了他一下,馬上又繼續縮回他的懷裏,臉也埋著,不好意思看他。

岑扶光眸色一暗。

手也跟著不老實。

“媳婦,你餓不餓?”

“……還好。”

“那我先幫你按摩一番緩解疲乏?”

“誒,你手往哪——”

原本勾起的床幔又被放了下來,明月已經東升,而房門卻久久未開。

——

江瑤鏡是真的很想順從他的,不管這段關系最終結局如何,至少現在的他對自己確實是無比用心的。

而真心不應該被辜負。

但自己已經做好了選擇,棋局早已開始,自己這個執棋人也改不了,不得不辜負。

那就只能在這段日子多多順從他,能讓他多高興幾分,自己心中的愧疚也要少上幾分。

但江瑤鏡真的沒想到他能蹬鼻子上臉到這地步!

三天,整整三天!

除了如廁沐浴,他都沒讓自己下過床。

就連飯食都是他端過來餵自己的。

在順下去,說不得就死在床上了!

再次醒來後,根本不知外面是什麽時辰,只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悄悄拉開床帳,格外警惕地掃視屋子。

很好,沒有狗東西的身影。

她完全顧不得身子快要散架的酸痛,掀開被子就往衣櫃踉蹌跑去,抖著胳膊給自己套上衣服後竟然有些心酸。

天知道,這幾日,連個小衣都沒有。

這個畜生,完全就是頭蠻牛,把自己撞死得了!

“怎麽自己起來了,怎麽不叫我?”

岑扶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很快熱源靠近,又被他給抱進了懷裏。

江瑤鏡無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真的是被他磨怕了,抱著抱著手就開始不老實,當即掙開他的懷抱,回身怒視,“你離我遠點!”

誰知岑扶光一臉意猶未盡,“這就恢覆正常了?”

江瑤鏡莫名其妙看他,“什麽叫恢覆正常了?”

“你這幾天太聽話了。”岑扶光眨了眨眼,“我以為你中-邪了。”

江瑤鏡:……

本不想理他,誰知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慢慢扭動脖子繼續看向岑扶光,語氣幽幽,“所以,你懷疑我中-邪了,不僅不想法子為我診治,反而一個勁兒的死命折騰我?”

怕我清醒後就不肯了,先把後面的份一起用了再說,是吧?

“又不致命。”岑扶光臉不紅氣不喘的狡辯,“而且咱們在水道上,上哪去找真正的大師?等到了江南,你若還是如此,我肯定會領你去千年古剎的。”

“呵。”

江瑤鏡被生生氣笑了。

果然不能對狗東西溫柔順從,你給他臉面,他反而覺得你中-邪了。

“來,你過來。”

雖然她笑得有些滲人,岑扶光猶豫片刻,還是磨蹭著走了過去,江瑤鏡莞爾一笑,眸含秋波,在他楞神之際,墊腳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擰!

“嗷!”

“媳婦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嗷嗷——”

終於能親自坐在餐桌旁自己用膳,連白米飯都跟著香了起來,江瑤鏡破天荒地用了兩碗飯,而岑扶光一直在殷勤為她夾菜,面上倒沒什麽,就是兩只耳朵通紅。

江瑤鏡不理他,自顧自吃飯。

一不留心吃多了,也不休息,就繞著船轉圈消食,又擡頭看向隔壁,熟悉的客船依舊是和自己同行。

也不知道岑扶光是怎麽追上的,反正不耽誤自己行程就不會多管。

也不知道團圓他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想到團圓就想到了祖父,回頭看向一直小媳婦狀跟著自己的岑扶光。

“你對我祖父做了什麽?”

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祖父居然一點動靜都無。

“我都不在京城,我能對江侯爺做什麽?”

岑扶光一臉無辜。

江瑤鏡瞇著眼睛審他,“是,侍衛不敢攔你也不敢闖到這邊來,但他們至少會給祖父寫信告知情況。”

“就算祖父不能馬上飛奔過來,也至少會送封信給我。”

“這都幾天了,別說信了,我連信鴿的影子都沒瞧見。”

“說吧,你幹了什麽好事?”

岑扶光眼睛一轉,臉上全是正義凜然,可還不待他繼續狡辯,江瑤鏡就先發制人,“想好了再說,不然今晚你就別進我的屋子。”

岑扶光:……

“我真的不知道。”他湊了過來,在耳邊小聲道:“我給了父皇十萬兩銀子,我也不知道他打發江侯爺去做什麽了,反正人還沒出京。”

十萬兩?

江瑤鏡目瞪口呆地看著岑扶光,“十萬兩皇上就被你收買了?”

“呵,怎麽可能。”

皇上的形象好歹保住了,誰知江瑤鏡剛松一口氣呢,岑扶光馬上又接著道:“他胃口大著呢,馬上又找我要二十萬兩。”

江瑤鏡:……

一國之君,十萬,三十萬銀子,都是被收買,有區別嗎?!

好吧,這下是真的確定皇上是非常缺錢了。

一言難盡地再問,“你給了?”

“那沒有。”

這次江瑤鏡依舊看著他,等著他的後話。

果然,馬上岑扶光又得意洋洋地接了句,“我跟他說了,要是能攔住江侯爺不來江南,我回京後就給他。”

江瑤鏡:……

“你真有錢,一來一去,三十萬兩銀子就沒了。”

岑扶光以為她是在心疼銀子,立馬跟她保證,“放心,不會讓你用嫁妝貼補我的,我有錢。”

“我的銀子也不是那麽好拿的,他拿了我多少,遲早成倍的給我吐回來。”

江瑤鏡:……

一直都知道他是個睚眥必較心眼比針眼都還小的主,沒想到他對皇上依舊是如此,所以自己為什麽要心軟心虛呢?

反正他一定會發現的。

他發現後也一定會‘報覆’的。

既然報應已經在前面等著了,那自己還心軟什麽,心軟就沒報應了嗎?

不可能。

那還順從什麽,由著自己心意來就是了。

轉身就往廂房走,岑扶光以為她是去午休的,屁顛屁顛跟上,就算今天肯定不能成事了,但抱著香香軟軟的媳婦睡一覺也是好的嘛。

他的好心情在被拒絕踏入房門的時候戛然而止。

“我說了實話了,我確實不知道父皇怎麽阻止江侯爺的。”

“我又中-邪了。”江瑤鏡雙手把著房門,面無表情地告訴他,“現在中的是一看男人就想把他第三條腿踹斷的邪。”

岑扶光下意識夾腿,還默默後退了一步。

江瑤鏡冷笑一聲,啪地一下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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