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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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變天
陳楓只是定定看著他, 明眸內映出一縷暖色的橘紅。
身下船只隨著河流飄蕩，漸漸地燈火遠去，嘈雜聲也拋之腦後，夜幕之下只餘他二人。
敖風握著燈籠的手不禁發緊, 凝著陳楓眉眼, 掌心何時沁出汗絲都渾然不覺。
時間又開始漫長起來, 就如他孤身一人坐在山中, 聽著蟲鳴梟叫，吹著微冷潮濕的風。
只不過與從前有些微妙不同, 從前覺時間漫長，他便隨波逐流, 隨意磋磨時光, 眼下只想快點，盡快聽到她的答案。
她展顏一笑, 應了聲“好”。
敖風眉眼溫潤, 握著楓葉燈的手倏然攥緊，有些許粉末從掌心縫隙溜走, 隨著風吹散在虛空中，他臉上的溫柔面具更厚幾分。
成婚當日, 紅妝十裏, 敖風酣暢淋漓醉酒一場，手入衣袖便灑金銀, 連各類稀罕的丹藥寶物都灑出去良多。
噙著酒氣入紅帳, 挑開蓋頭不似先前隨意, 仔細慎重, 點點掀開。
蓋頭下的人似被驚了一下，嫣紅的唇瓣微微顫輕啟, 隨著蓋頭被掀起，撩起眼看向來人。
橙紅的燭光鍍了二人滿身，四目相對，他宛若神魂出竅般坐在她身側，牽起她的手，“我記得，接下來是合巹酒……”
騰出一只手執了酒壺，滿上兩玉杯，遞到陳楓面前，與她手臂相挽，仰頭飲下。
她眼睫如蝶翼輕顫，唇上沾染著點點水光，手背貼了臉頰微蹙娥眉，“這酒水味道有些怪。”
敖風凝著她紅唇上的晶瑩水光，眸色一層層溴暗，嗓音低啞。
“我記得人間的合巹酒都會放些催歡的藥，需要尋歡方可緩解。”
他喉結上下滑動，緩慢俯身朝她湊近，“難受？我也難受的緊，現在開始解藥……”
唇瓣觸碰的剎那，柔軟以及淡淡的柑橘香侵入唇齒，原本還有些微理智克制節奏的敖風腦海嗡的震顫，酥麻感從唇舌迅速湧向頭頂，如同解開什麽不得了的封印，手臂猛然伸出箍住陳楓腰肢，將她用力按入懷中，竭盡所能的瘋狂索取。
似要沈溺在這片柔軟溫暖的水中，任由自己放縱其中，永遠也不想抽身出來。
次日晨光熹微，陳楓被晃眼的光照醒，惺忪睡眼迷蒙，直勾勾撞上一雙清明的漆目。
眼底盛著溫柔水蕩漾，點點情愫溢出。
陳楓兩眼逐漸清明，擡起食指點在他眉心，輕輕畫他眉眼的輪廓，最後定在他眼尾。
“這兒，跟先前有了變化。”
敖風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啄，“什麽變化？”
陳楓只是笑，而後湊近看他，“你該不會是那種越睡越愛的類型吧？”
敖風不大懂她意思，但看她眼底笑意便知她在調侃，一手撐著床榻側身而起，懸在她上方。
“是，那就再來加深一下感情。”
……
情如毒藥，頭一次碰這毒時，敖風更是無法自拔，寧願飲鴆止渴，直要溺死在其中才好。
*
新婚夫妻蜜裏調油，陳楓想二人單獨出去轉轉，征得陳父陳母同意之後，二人次日便套了馬車出發。
陽光晴好，二人在臨近的城鎮白日游玩，夜裏在無人相識的異地紅綃暖帳，愛與欲如毒蔓瘋狂恣長。
一夜汗濕淋漓，敖風看著在臂彎熟睡的女子，只覺空曠如野的心頭有種說不出滋潤甘甜，但遠遠沒有被填滿。
他指尖勾去她擋在眉眼的發絲，溫涼的指順著她的眉心朝臉頰一側輕輕滑落。
指腹下的肌膚羊脂玉般滑膩嬌嫩，溫熱的體溫逐漸將他帶著幾分涼意的指尖暖化。
似是覺得指尖感知到的不夠，他轉而用掌、用吻，將她全身吻遍之後，回轉到她紅唇，嚙咬她，輕微刺痛驚醒夢中人，睜眼便落入一雙深淵似的漆黑，反被翻身覆上，又是一番雲雨索取。
他於海中浮沈時咬住她纖細脖頸，似猛獸控制獵物不讓其掙脫的手段，臉上溫柔面具有些許破裂，摁著她不讓她偏頭看到他此刻神情。
“先前是你先糾纏於我，無論有意無意，眼下本座順你心意，往後你也要順本座心思，陳楓，本座喜歡專一的人，既要定了你，那你生生世世都要屬於本座，你可答應？”
他狠狠往前一送，身下人跟著皺眉悶哼，似痛苦似歡愉。
“我有其他選擇餘地嗎？”
敖風長眉舒展，隱了星星點點的狠與笑意，“沒有。”
約定達成，他身心都沈浸在“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的喜悅當中，當晚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如曠野空曠的心，才覺被填滿了些。
她如萬物花草生機勃勃，面上時常掛著燦爛的笑，停在她身邊，讓敖風感覺如同沐浴日光，整個人放松舒展。
想讓這日光只照著他，想讓這香氣只停留在他身側。
他伸手將陳楓纖細腰肢箍的更緊，回之以深深一吻，直將她唇齒氣息盡數掠奪方才作罷。
陳楓呼吸微喘，面色潮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兩手輕輕推拒他胸膛給自己留點空間喘息。
“怎麽有人溫柔的殼子下是這樣的縱情，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裝的。”
她低聲吐槽，被敖風盡數收入耳中。
敖風繞著她發絲把玩的手指一頓，“這樣……不好嗎？”
“不好，”陳楓轉身朝裏側躺，一手揉著腰，“折騰的我腰都要散架了。”
越想越生氣，她扭頭握拳在敖風胸前捶了一下。
“一個月不許碰我。”
“三天。”
“兩個月。”
“……一個月吧。”
陳楓腰身不利索，二人索性又返回雲城。
離開前雲城熱鬧非凡，眼下不過幾日返回竟有些死氣沈沈。
從車輪碾過雲城的剎那，敖風臉上笑意便消退，一直握著陳楓的手。
“難得見你嚴肅的模樣，可是有什麽不對？”
“有妖邪的氣息。”
陳楓便閉嘴不言，下意識往敖風身邊坐坐，又忽然想起什麽，前傾身子叮囑車夫，“快些回府。”
還未到陳府門前，就見左右圍攏了一群人，嘴裏不知嘀咕著什麽，個個面色戚戚，哀聲嘆息。
敖風扶著陳楓下車，那些人瞧見，如同油鍋落入水，頃刻沸騰起來。
“哎呦陳家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走之後當日夜裏，你家就著了大火，陳老爺跟陳夫人，包括府上下人，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陳楓面上神情一僵，想說這種玩笑話不興開，但看眾人不似作假，跟著面色一沈，提著裙擺幾步踏上臺階。
還未擡手叩門，就嗅到從門縫中傳出的燒焦味道。
敖風轉而扣住陳楓的手，往日溫熱的手此刻冰涼，甚至抵不過他的體溫。
“你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他嗅到，裏面還有一絲妖邪的氣息。
陳楓沒說話，整個人似木偶任由人擺弄。
敖風將她安置在門口，四下有很多圍觀者在，又讓車夫盯著她，這才放心入內。
門開合的剎那，所有人都順著敖風身形，企圖從門縫中看到裏面的慘狀。
陳楓就呆立在原地，直至衣袖被人輕輕扯動。
她後知後覺回頭，映入眼簾的是被清洗過的一張臉，只是衣著破爛，發似枯草，朝她靠近時，一條腿一瘸一拐。
陳楓如被施定身術般僵在原地，不是認出眼前人是那日她施舍的乞丐，而是這張臉，是劉青玉。
嘴裏一句“青玉哥哥”還沒喚出口，就見對方視線從她面龐掃至脖頸。
與敖風幾日歡好，他又尤其放縱，脖頸上有星星點點的吻痕，她刻意用脂粉遮掩，但也抵不過有人湊近仔細看。
他聲音沙啞冰冷，全然沒有往日溫潤。
“你與他成親了？親過了，也睡過了？”
陳楓現在記掛家中情況，無暇與他爭辯細說，只點點頭。
所有人都註意著陳府方向，車夫瞥了眼湊近的乞丐，以為乞討要錢，也沒在意，繼續張望著。
劉青玉垂下眼，挪著步子朝陳楓小步靠近。
“楓兒妹妹那日夜裏來，我追出來了，妹妹可知道？”
他說話聲音很低，陳楓聽不真切，也無心細問，正要擡眼跟他說一句過去了，就見他衣袖寒光一閃，兀地朝她腹部刺來。
一刺一收，動作十分迅速，而後拖著瘸腿急匆匆轉入拐角，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楓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聽得旁邊車夫面色瞬變，驚呼一聲，“血！”
她恍惚回神，朝腹部望去。
大片猩紅刺目，血洞樣的傷口還在不住地往外淌血。
刺痛感倏然化開，她唇色轉瞬蒼白，頭暈目眩地癱坐在地。
四下人驚呼而散，聽到動靜的敖風閃身掠出看到她近乎雕敝落葉般靠在墻頭艱難喘息。
先前對她的死並無多少波瀾，眼下只覺一股怒火自胸腔炸裂開來，他面色肅冷，箭步上前，迅速從衣袖中取丹藥往她口中送。
陳楓反握住他的手，氣若游絲的問他，“我爹娘……如何？”
敖風抿著唇一言不發，將丹藥往她唇中送。
她不肯吃，他就自己咬開用力吻上她。
“敖風，我不行了，別浪費丹藥了，”陳楓虛弱地扯唇笑笑，染血的手握住他，“讓我好好再看看你……”
“原本還想著，你不老不死，等我人老珠黃後再看你不變的容貌，心頭該有些竊喜，沒成想看不到那時候了。”
她笑容逐漸開始消散，心口處微微發亮，往昔的記憶開始浮現。
“我還奇怪那日為何輕易答應你，原來是我從前世就開始糾纏你，這一世魂魄倒是比我先認出你。”
“看，我沒騙你，我死後化為魂魄，心口處就是這樣發亮的，這回，總算讓你看到了……”
她噙笑閉上眼，沒有聽到男人歇斯底裏的咆哮。
那一日，雲城變天。
狂風呼嘯，一如鬼爪要撕裂長空。
周圍妖邪盡數消亡，而狂風不止，席卷每個偏僻角落。
敖風在尋那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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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開始漫長起來, 就如他孤身一人坐在山中, 聽著蟲鳴梟叫，吹著微冷潮濕的風。
只不過與從前有些微妙不同, 從前覺時間漫長，他便隨波逐流, 隨意磋磨時光, 眼下只想快點，盡快聽到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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噙著酒氣入紅帳, 挑開蓋頭不似先前隨意, 仔細慎重, 點點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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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紅的燭光鍍了二人滿身，四目相對，他宛若神魂出竅般坐在她身側，牽起她的手，“我記得，接下來是合巹酒……”
騰出一只手執了酒壺，滿上兩玉杯，遞到陳楓面前，與她手臂相挽，仰頭飲下。
她眼睫如蝶翼輕顫，唇上沾染著點點水光，手背貼了臉頰微蹙娥眉，“這酒水味道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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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觸碰的剎那，柔軟以及淡淡的柑橘香侵入唇齒，原本還有些微理智克制節奏的敖風腦海嗡的震顫，酥麻感從唇舌迅速湧向頭頂，如同解開什麽不得了的封印，手臂猛然伸出箍住陳楓腰肢，將她用力按入懷中，竭盡所能的瘋狂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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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盛著溫柔水蕩漾，點點情愫溢出。
陳楓兩眼逐漸清明，擡起食指點在他眉心，輕輕畫他眉眼的輪廓，最後定在他眼尾。
“這兒，跟先前有了變化。”
敖風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啄，“什麽變化？”
陳楓只是笑，而後湊近看他，“你該不會是那種越睡越愛的類型吧？”
敖風不大懂她意思，但看她眼底笑意便知她在調侃，一手撐著床榻側身而起，懸在她上方。
“是，那就再來加深一下感情。”
……
情如毒藥，頭一次碰這毒時，敖風更是無法自拔，寧願飲鴆止渴，直要溺死在其中才好。
*
新婚夫妻蜜裏調油，陳楓想二人單獨出去轉轉，征得陳父陳母同意之後，二人次日便套了馬車出發。
陽光晴好，二人在臨近的城鎮白日游玩，夜裏在無人相識的異地紅綃暖帳，愛與欲如毒蔓瘋狂恣長。
一夜汗濕淋漓，敖風看著在臂彎熟睡的女子，只覺空曠如野的心頭有種說不出滋潤甘甜，但遠遠沒有被填滿。
他指尖勾去她擋在眉眼的發絲，溫涼的指順著她的眉心朝臉頰一側輕輕滑落。
指腹下的肌膚羊脂玉般滑膩嬌嫩，溫熱的體溫逐漸將他帶著幾分涼意的指尖暖化。
似是覺得指尖感知到的不夠，他轉而用掌、用吻，將她全身吻遍之後，回轉到她紅唇，嚙咬她，輕微刺痛驚醒夢中人，睜眼便落入一雙深淵似的漆黑，反被翻身覆上，又是一番雲雨索取。
他於海中浮沈時咬住她纖細脖頸，似猛獸控制獵物不讓其掙脫的手段，臉上溫柔面具有些許破裂，摁著她不讓她偏頭看到他此刻神情。
“先前是你先糾纏於我，無論有意無意，眼下本座順你心意，往後你也要順本座心思，陳楓，本座喜歡專一的人，既要定了你，那你生生世世都要屬於本座，你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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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其他選擇餘地嗎？”
敖風長眉舒展，隱了星星點點的狠與笑意，“沒有。”
約定達成，他身心都沈浸在“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的喜悅當中，當晚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如曠野空曠的心，才覺被填滿了些。
她如萬物花草生機勃勃，面上時常掛著燦爛的笑，停在她身邊，讓敖風感覺如同沐浴日光，整個人放松舒展。
想讓這日光只照著他，想讓這香氣只停留在他身側。
他伸手將陳楓纖細腰肢箍的更緊，回之以深深一吻，直將她唇齒氣息盡數掠奪方才作罷。
陳楓呼吸微喘，面色潮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兩手輕輕推拒他胸膛給自己留點空間喘息。
“怎麽有人溫柔的殼子下是這樣的縱情，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裝的。”
她低聲吐槽，被敖風盡數收入耳中。
敖風繞著她發絲把玩的手指一頓，“這樣……不好嗎？”
“不好，”陳楓轉身朝裏側躺，一手揉著腰，“折騰的我腰都要散架了。”
越想越生氣，她扭頭握拳在敖風胸前捶了一下。
“一個月不許碰我。”
“三天。”
“兩個月。”
“……一個月吧。”
陳楓腰身不利索，二人索性又返回雲城。
離開前雲城熱鬧非凡，眼下不過幾日返回竟有些死氣沈沈。
從車輪碾過雲城的剎那，敖風臉上笑意便消退，一直握著陳楓的手。
“難得見你嚴肅的模樣，可是有什麽不對？”
“有妖邪的氣息。”
陳楓便閉嘴不言，下意識往敖風身邊坐坐，又忽然想起什麽，前傾身子叮囑車夫，“快些回府。”
還未到陳府門前，就見左右圍攏了一群人，嘴裏不知嘀咕著什麽，個個面色戚戚，哀聲嘆息。
敖風扶著陳楓下車，那些人瞧見，如同油鍋落入水，頃刻沸騰起來。
“哎呦陳家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走之後當日夜裏，你家就著了大火，陳老爺跟陳夫人，包括府上下人，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陳楓面上神情一僵，想說這種玩笑話不興開，但看眾人不似作假，跟著面色一沈，提著裙擺幾步踏上臺階。
還未擡手叩門，就嗅到從門縫中傳出的燒焦味道。
敖風轉而扣住陳楓的手，往日溫熱的手此刻冰涼，甚至抵不過他的體溫。
“你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他嗅到，裏面還有一絲妖邪的氣息。
陳楓沒說話，整個人似木偶任由人擺弄。
敖風將她安置在門口，四下有很多圍觀者在，又讓車夫盯著她，這才放心入內。
門開合的剎那，所有人都順著敖風身形，企圖從門縫中看到裏面的慘狀。
陳楓就呆立在原地，直至衣袖被人輕輕扯動。
她後知後覺回頭，映入眼簾的是被清洗過的一張臉，只是衣著破爛，發似枯草，朝她靠近時，一條腿一瘸一拐。
陳楓如被施定身術般僵在原地，不是認出眼前人是那日她施舍的乞丐，而是這張臉，是劉青玉。
嘴裏一句“青玉哥哥”還沒喚出口，就見對方視線從她面龐掃至脖頸。
與敖風幾日歡好，他又尤其放縱，脖頸上有星星點點的吻痕，她刻意用脂粉遮掩，但也抵不過有人湊近仔細看。
他聲音沙啞冰冷，全然沒有往日溫潤。
“你與他成親了？親過了，也睡過了？”
陳楓現在記掛家中情況，無暇與他爭辯細說，只點點頭。
所有人都註意著陳府方向，車夫瞥了眼湊近的乞丐，以為乞討要錢，也沒在意，繼續張望著。
劉青玉垂下眼，挪著步子朝陳楓小步靠近。
“楓兒妹妹那日夜裏來，我追出來了，妹妹可知道？”
他說話聲音很低，陳楓聽不真切，也無心細問，正要擡眼跟他說一句過去了，就見他衣袖寒光一閃，兀地朝她腹部刺來。
一刺一收，動作十分迅速，而後拖著瘸腿急匆匆轉入拐角，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楓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聽得旁邊車夫面色瞬變，驚呼一聲，“血！”
她恍惚回神，朝腹部望去。
大片猩紅刺目，血洞樣的傷口還在不住地往外淌血。
刺痛感倏然化開，她唇色轉瞬蒼白，頭暈目眩地癱坐在地。
四下人驚呼而散，聽到動靜的敖風閃身掠出看到她近乎雕敝落葉般靠在墻頭艱難喘息。
先前對她的死並無多少波瀾，眼下只覺一股怒火自胸腔炸裂開來，他面色肅冷，箭步上前，迅速從衣袖中取丹藥往她口中送。
陳楓反握住他的手，氣若游絲的問他，“我爹娘……如何？”
敖風抿著唇一言不發，將丹藥往她唇中送。
她不肯吃，他就自己咬開用力吻上她。
“敖風，我不行了，別浪費丹藥了，”陳楓虛弱地扯唇笑笑，染血的手握住他，“讓我好好再看看你……”
“原本還想著，你不老不死，等我人老珠黃後再看你不變的容貌，心頭該有些竊喜，沒成想看不到那時候了。”
她笑容逐漸開始消散，心口處微微發亮，往昔的記憶開始浮現。
“我還奇怪那日為何輕易答應你，原來是我從前世就開始糾纏你，這一世魂魄倒是比我先認出你。”
“看，我沒騙你，我死後化為魂魄，心口處就是這樣發亮的，這回，總算讓你看到了……”
她噙笑閉上眼，沒有聽到男人歇斯底裏的咆哮。
那一日，雲城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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