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另一個兇手的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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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另一個兇手的隱身
“嗯？”楚嫣微微皺了皺眉。
“阿離, 你發現了什麽線索啊？”楊落也突然跑了出來。
“你真是不管什麽時候都抓住機會學習啊。”楚嫣看著楊落笑了笑。
楊落也沒否認。
“那當然啦madam，我一直在向你們學習的啦。阿離，你還會醫術啊, 我怎麽不知道。”
“我不會。”夏離搖了搖頭, 她哪有那麽全能。
“那你怎麽知道唯叔沒有肝癌。”
“我們去過潔妹家, 她家那麽窮，唯叔為什麽會突然去體檢？體檢需要花錢的，他應該舍不得花錢。肝癌這種病，一旦發現那就是晚期了, 哪怕到了晚期, 癥狀也不明顯, 他基本沒可能因為身體不舒服就去體檢。”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已經出現癥狀了呢？”
“他還有力氣殺人, 怎麽會有嚴重的癥狀。我說了，他很窮，所以只要癥狀不嚴重，他去體檢的可能性都非常低。”
“他身體沒有病，所以他才會選擇自殺，不然他死不了, 是這個意思嗎？”楚嫣道。
夏離皺眉, 搖搖頭。
“我不確定……”她腦子裏還是覺得有一團霧氣，“我們先讓袁醫生給他再做一次屍檢吧，看看我猜的正不正確，這個案子, 還有很多謎團……”
“開會吧。”楚嫣想都沒想, 就決定。
楊落是分析羨慕地看著夏離。
“我什麽時候才能像阿離這樣, 能得到madam這樣百分百的信任啊。”
……
屍體已經搬運到殯儀館，就不再運回重案組, 屍檢就叫袁詠月過來。楚嫣讓黃元寶和楊風袖留下等袁詠月、陪潔妹，其他人一起回重案組開會。
D組辦公室，白板上夾滿、寫滿關於這個連環殺人案的相關資料和信息。
夏離看了一會兒，終於想到蹊蹺的地方了。
“你們看這名死者，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強體壯的。唯叔只有一米六五，他哪怕用□□去捂住受害者的口鼻，也很難辦到迷暈受害人，怕是在他用□□捂住受害人的那一刻，受害人還沒暈過去就先把他撂倒了啊。”夏離指了指白板上夾著的一張照片。
“阿離，你的意思是，唯叔有幫手？可是傑仔、斌仔和安仔的現場勘查，只有他一個人啊……啊，還是你的意思是，傑仔、斌仔、安仔是唯叔一個人殺的，但是別墅地下室那些……唯叔有幫手？”陶知墨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夏離點點頭。
“他肯定有幫手。這個從另外一件事情上也能看出來，比如，招工。唯叔生活在底層，他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布下一場招工的騙局，能完成這件事的，肯定不是他。
而且他四處打零工，又是碼頭搬貨，又是給人修電器修電路，平時走街串巷的，那些混混，尤其是生活在尖東的那些混混，會不認識他？
更何況他還是潔妹的老道，尖東那些死者經常騷擾潔妹，不可能不認識唯叔，又怎麽可能是唯叔對他們進行招工。”
說到這裏，夏離腦子裏那一團團蒙住真相的霧氣終於散開了。
難怪她在做犯罪側寫的時候，腦子裏同時出現一個底層人物的形象，還出現了一個經商大佬的形象。
難怪這一系列的連環殺人案體現出兇手實力很強很會布局，但同時他又有著不符合智商邏輯和角度的貪婪，總會拿走小混混們身上的錢財。
兇手，從來都不止有一個人。
“這麽說就是了！所以有什麽人在幫唯叔報仇啊！是誰那麽好心啊，我們是不是要去查唯叔的人際關系？”王大花問。
“不用。”夏離和楚嫣同時搖頭。
夏離看著楚嫣笑了笑，她不說話了，讓楚嫣來說。
楚嫣應該也有思路了，但是她和楚嫣是兩個人，思路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她也想看看楚嫣有沒有想到什麽她沒想到的地方。
楚嫣分析：
“唯叔和潔妹生活在底層，如果說他們認識一個可以布下那麽嚴謹的招工局，而且可以做得那麽不留痕跡的人，他們就不至於會窮困潦倒，任人欺淩那麽多年了，所以這個大人物，平時肯定不在唯叔和潔妹的生活圈裏。
連環殺人案這麽多死者，三個現場，我們都沒有發現另一名兇手的任何痕跡，也足以說明，唯叔的幫手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查唯叔和潔妹的人際關系，查不出來的。有極大的可能，他是最近才找到的唯叔，並且對自己的隱身做得很好。”
“說的也是哦！那怎麽查啊？他有意識去隱身的話，肯定隱藏得非常好啊！我們根本沒就沒有方向啊！到底是誰那麽好心，會幫唯叔和潔妹啊？”陶知墨咬著筆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不是好心。”夏離皺眉，“他實力很強，如果真的好心的話，他為什麽不用別的方法幫唯叔和潔妹？他完全可以幫唯叔潔妹打官司，而不是用讓唯叔成為連環殺手，讓潔妹失去老道的方法。”
“是的，他不是好心，他在利用唯叔。”楚嫣得出來結論。
王大花和陶知墨他們還是不太明白。
“阿離，madam，什麽意思？”
“很明顯啊！”李非非明白過來了。
“我們看到的是唯叔殺了欺負潔妹的小混混，再順便多殺了一些小混混，好像是唯叔為了潔妹這麽做的樣子。
但是有沒有可能，另一名兇手和被多殺的那些小混混有仇，他相殺的是那些和潔妹無關的小混混。
但是他不想被人發現，他找到唯叔，布了一個唯叔身患絕癥，為了保護女兒，臨死前殺掉欺負潔妹的小混混，再多殺一些小混混的假象，把罪都推到唯叔身上。”
“是非非說的這樣。”楚嫣點頭，“另一名兇手，想殺的就是那些和潔妹無關的小混混。”
“玲玲玲玲……”電話響了，這次楚嫣沒讓陶知墨去接，而是自己接了。
是袁詠月打來的。
“好的，知道了，辛苦袁醫生了。”楚嫣掛了電話，看向辦公室裏的下屬，“袁醫生已經初步診斷，唯叔身體很健康，沒有得肝癌。”
“阿離果然分析對了啊！”好幾名警探異口同聲。
“鈴鈴鈴……”另一個電話又打進來了。
這次，是法證部打來的，也是楚嫣自己接的電話，她聽了鄭sir說的，很快就掛了電話。
“鄭sir比對過別墅地下室裏面的血腳印，有不屬於那二十三名死者，也不屬於唯叔的腳印。另外還提取到了辦枚血指紋，也不屬於那二十三名死者和唯叔的。”
“果然就是和阿離分析的一模一樣！”D組好幾個警探再次異口同聲。
楚嫣點點頭。
大家夥兒著實是佩服鄭sir，他們看過地下室現場的照片，兇手殺了人後清理過現場的地板和墻壁，每個角落都用拖把拖過，結果鄭sir還是比對出了腳印的不同，發現了半枚指紋，那是多大的工作量和多細致的觀察能力啊！
當然，他們也佩服夏離，夏離在袁詠月和鄭sir提供證據之前，她就已經分析到另一名兇手的存在了，這是多強的分析能力啊。
“唯叔所謂的肝癌，可能也是另一名兇手的手筆，要麽就是他和唯叔商量好讓唯叔這麽說的，要麽就是他騙唯叔？”王大花問。
“都有可能，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了，細王，你去查唯叔的銀行流水，看看他最近有沒有收到大額轉賬，如果有，查來源。其他人，去調查和潔妹無關的那些小混混的人際關系，知墨你來分配。”
“yes，madam！”王大花和陶知墨敬禮。
“阿離，你還有什麽想法？”楚嫣看到夏離還在沈思便問。
“madam，另外一名兇手很有能力的，不會是普通人，那樣的大人物，可能會和那些小混混有直接矛盾嗎？”
“這麽說也是，但是只要有聯系，哪怕不是直接聯系，哪怕多了幾層中間人的聯系，只要查，總能查到。”楚嫣道。
“會不會這個兇手和陳亦凡一樣，殺人的時候也有審判者心理？”李非非問。
夏離搖頭。
“不大可能。‘審判者’一般生活不如意，心中有怨氣。另一名兇手實力雄厚，不是不如意之人。但是他又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害那些受害者，說明他有怨氣。有怨氣，又沒有不如意，那就不符合‘審判者’的側寫……”說到這裏夏離頓了頓。
“我們可以從另一個方向查。”夏離根據自己前世十幾年的刑偵經驗，有了方向了。
“什麽？”
“社會新聞。”夏離說得很肯定。
“唯叔的幫手實力雄厚，是個大人物，* 能和他這樣的人鬧矛盾的，一定不是什麽小人物，也一定不是因為什麽小事，小事不足以讓這樣的大人物有去殺那麽多人的怨氣。
所以讓他有那麽大怨氣的，只有可能是大事，甚至很有可能上過社會新聞的。
我們可以從社會新聞查起，看看這些年香江社會有沒有什麽鬧上過新聞的矛盾，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麽線索，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地下室發現的那些小混混的痕跡！”夏離胸有成竹。
她知道這個年代的香江就是不管大事小事都上報紙上新聞的，她十分有信心，從這個方向肯定能查到什麽。
此時，陶知墨已經把調查小混混的社會關系的任務分配下去了，楚嫣便叫上她，和夏離一起，去圖書室。
其他人去調查社會關系，她們三個去找社會新聞。
總之，地下室發現的小混混的人際關系的方向也要查，社會新聞方向也要查，多方面調查，才能更接近真相。
重案組有自己的圖書室，香江各大報紙都有訂閱，舊報紙過期後也不會扔，而是放在儲藏間裏，三個人到了儲物間，就開始翻報紙，從這一起連環殺人案第一名死者死亡的時間那天查起，按照時間線往前查。
“阿離啊，這麽多報紙啊，工作量好大啊，我們真的要一張一張翻啊。”陶知墨看著儲藏間那些報紙就頭疼。
“不大的，不需要看文字，不需要看標題，就看圖片。講到社會上的矛盾的新聞，如果是大新聞，肯定會配有圖片的，就在圖片裏面找那些死者，把他們找出來就好。”
“對，按照阿離說的做。那些沒有圖片的新聞就不需要看了。”楚嫣說著，就先拿起了一份蘋果日報。
陶知墨點頭。
“說的是哦！阿離也說了那個兇手是個大人物啦，那能和他有關的新聞肯定是大新聞，大矛盾咯！”
“別閑聊啦，快點找啦。”楚嫣拍拍陶知墨的肩膀。
夏離早就開始翻報紙了。
她不由在心裏感嘆，這年代網絡不發達，真是太難了。
如果換做她前世的那個年代，要找這種消息，直接百度搜狗就好了，什麽都能查道。
翻著翻著，果然翻到了很多和小混混有關的新聞。
什麽在夜總會打架啦，在馬路上鬥毆啦，光是在旺角因為搶地盤的鬥毆事件就有好幾起。
很多混混都是靠收保護費為生的，形成了幫派，就會占地盤，很多幫派就會因為占地盤的問題起沖突。
看到這些新聞，夏離也覺得這些小混混簡直就是香江的毒瘤，用粵語說，那就是爛仔、古惑仔。
不過她們找到的很多照片，都沒有地下室那些小混混的身影。
直到夏離翻到今年四月，一個大規模械鬥的新聞報道。
那是在一個旺角新建大樓的施工工地，械鬥的雙方都是各種奇裝異服的小混混，每個手裏都拿著鋼筋、木棍、砍刀等武器。
這械鬥，有很多傷者，甚至有重傷的。
夏離在這則新聞的配圖裏，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在別墅地下室發現的死者。
果然，她的方向沒錯！
“阿離，我看到了！”這時候，陶知墨拿著一份報紙走到夏離跟前。
“你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是不是地下室發現的死者？”
“是。”夏離看著陶知墨拿過來的照片點頭。
那是在一個橋梁工地施工現場，也是小混混械鬥的場面，日期是今年五月。
“我這裏也發現了。”楚嫣也拿了一份報紙過來。
是一個立交橋施工現場附近，也是一群小混混械鬥。
“鋼筋！”三個人異口同聲。
這些照片裏面，很多小混混手裏都拿著鋼筋。
唯叔殺害小混混的時候，就是用鋼筋打爛他們的嘴和手的。
“都是熟悉的面孔啊，阿離你真的太厲害了啊！那些死者都在這上面，那就不是巧合了啊，我們肯定能從這個方向查到什麽的啦。不過這些新聞上為什麽沒寫清楚他們械鬥的原因啊……”
“香江小混混械鬥的事情時常發生，也不需要多寫。不過，我們現在可以聯系一下提供這些照片的記者了。”楚嫣指了指報紙上的記者名字。
“yes，madam！”陶知墨十分熟練地敬了個禮，一般聯系別人這種活兒，都是她來幹嘛。
陶知墨先聯系了報社，等她們三個到報社的時候，那名叫朱雲龍的記者剛好在。
見到夏離，朱雲龍都快興奮得跳起來了。
“madam夏啊！我終於見到真人了啊，你比電視上看得更好看啊！那些人真是不會拍你啊，沒把你的美拍出來啊，你有沒有時間接受我的采訪啊，我想給你寫一篇人物傳記啊，你……”
“朱記，我們老找你，是有正經事的。”楚嫣打斷了興奮中的朱雲龍。
“啊，好啊！”朱雲龍也沒有失望，“那是什麽事啊，我有什麽是能幫到madam夏的，我一定全力以赴的！能幫上madam夏那是我的榮幸嘛！”
“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吧？你知道這些古惑仔械鬥的原因吧？”夏離把他們找出來的報紙遞給朱雲龍。
朱雲龍搖頭。
“這些啊，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知道有事件發生就去拍照，沒多久就有人報警，他們就被警察帶走了，我哪知道那麽多啊……”
“你就是這麽做記者的啊，情況都不了解就寫新聞，沒有來龍去脈的，就你這樣，你還想采訪夏警探啊！”陶知墨抱著很大的希望來的，結果朱雲龍卻不知道，她有些失望，有些生氣。
朱雲龍頓時急了，他可不想失去采訪夏離的機會啊。
“madam啊，你不能這麽說的，那些小混混有多喜歡打架誰不知道啊，說不定他們是到工地去敲詐施工方呢？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的啦。
香江那些黑澀會，都有自己的地盤的，對做生意的他們收保護費，要是在他們地盤上施工的，他們敲詐錢也不奇怪啊。”
“你胡扯把，一群小混混而已，敢和蓋樓房的鬧事啊！”陶知墨氣不打一處來。
朱雲龍還是很著急。
“madam，你沒聽說過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他們就是敢啊！反正他們很多都是亡命之徒咯，哪會有那麽多顧忌啊。”
“你這個水平，到底是怎麽當上記者的啊！這些照片很明顯就是小混混之間的械鬥啊，和敲詐有什麽關系啊！為什麽你拍這麽多照片，就是不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陶知墨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夏離和楚嫣也有些苦惱。
他們看到照片的時候，就知道肯定不是小混混和施工方之間的矛盾了，因為打架的雙方裏面都沒有工地的工人。
她們也查過新聞上那些械鬥現場的工地，有蓋居民樓的，有修橋的，有簡商場的……承建方、開發商……都不同，甚至像路橋，那是政府的工程，沒法從這方面查。
這時候陳光電話打來了，打給了楚嫣。
“madam，查過了，這些小混混和一個叫華哥的黑澀會頭子混，但是華哥，就在這個月16號，就是別墅地下室那些小混混開始失蹤的時間，突然出國了。”
“這麽巧，偏偏在這個時間出國。”楚嫣皺起了眉頭，“那和華哥關系緊密的人有誰知道嗎？”
“沒有啊，華哥在旺角附近活動，他已經是個黑澀會頭子了，平時就和他的小弟來往，也沒什麽朋友。”
“繼續查，尤其是華哥的銀行轉賬記錄，還有和他有金錢往來的，只要能查到的，都查。”
“yes，madam！”陳光在電話那頭答應下來。
“供應商。”楚嫣掛了電話後，夏離看著照片說道。
“什麽？”陶知墨有點不明白。
“承建方和開發商都不同，從這方向查沒用，那可以查建材供應商。比如水泥、鋼筋、石灰的供貨方，不同的開發商和承建方，合作的供貨商很可能是一樣的，我們從建材供應商查嗎，再查這些供貨商之間有沒有矛盾，從這個方向查起就對了。”夏離道。
朱雲龍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啊！你們這麽說，我想起來了！我去拍這幾張照片的時候，好像聽到那些古惑仔說什麽鋼筋是李啟民的最好什麽的哦……”
“李啟民？就是上過財經雜志封面的，那個鋼材供應商？”陶知墨眼前一亮。
“對，對，是他！我好像聽到了！”朱雲龍十分肯定。
夏離對這個人沒有印象，就看向陶知墨。
“他是？”
“香江商界的新星啦，做鋼材的。香江不產鋼材嘛，都是靠進口。這幾年香江發展那麽迅猛，高樓大廈雨後春筍一樣，建材需求很高咯，所以很多人靠著這一行發家了，李啟民就是其中一個啊。
他很厲害的，總是能用很低的價格進口鋼材，尤其是鋼筋啊，而且質量特別好的。這些年做鋼筋供應的也很多啦，但是都沒人做得比他好的。
很多供應方的鋼材都有過這樣那樣的問題，不是質量不達標，就是供應時效不行啊，反正都鬧過一些不好的新聞了，可是這個李啟民啊，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過什麽負面新聞的，所以很多承建方都喜歡和他要貨了。”
“知墨，你懂得真多。”夏離見到她如數家珍的樣子，都有些驚訝了。
陶知墨十分自豪。
“那是當然啊，我每天都花很多時間看新聞雜志的。”
“聯系李啟民。”楚嫣不廢話了。
她打電話給馬青歌，讓馬青歌找到李啟民的聯系方式，馬上帶著夏離和陶知墨趕去李啟民家。
“那些小混混是幫李啟民做事的，現在他們死了，肯定是李啟民的競爭對手殺他們的吧？可是李啟民已經是行業第一了啊，沒人能比得過他了，誰敢啊？我都想不起來香江第二個做鋼筋供應的，好像這一行，被他一個人壟斷了啊。”陶知墨道。
“樹大招風，他是行業第一，看不慣他的人肯定很多，不一定是能和他勢均力敵的人。我已經叫陳光去查別的鋼筋供應商了，兇手，很可能就在那些供應商裏面。”楚嫣解釋。
“這樣啊，那也太過分了吧！人家做生意做得好還有錯了，用這樣的方法去對付李啟民，難怪自己生意做不好呢！”陶知墨聽了楚嫣的話，有些憤憤不平。
夏離搖頭。
“知墨，你別把經商想象得那麽簡單。李啟民能走到今天，誰也不能確定他有沒有使用過什麽手段。鋼筋鋼材供應，在近十年都是一個走上坡路的行業，誰都可以幹，李啟民能壟斷式做到第一，你不覺得蹊蹺嗎？
鋼材供應量最多，客戶覆蓋面最廣的，是他，但是鋼材質量問題，供應時效問題，在他這個大供應商這裏都沒發生過，反倒是在別的小供應商身上有了，你不覺得蹊蹺？”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用了什麽手段打壓同行，所以被同行那些做得沒他大的報覆？甚至小供應商的那些負面新聞，都是他搞出來的？”
“對。”夏離點頭。
這讓她想到前世一個很有名的賣貨主播，他以一己之力壟斷了無數化妝品品牌的最低價，繼而幾乎把其他渠道的消費者都收割了過來，養成只從他的直播間購買的習慣，繼而積累忠實用戶。
並不是說他有渠道拿到最低價，也不是賣假貨，而是他，把價格比他便宜的直播間全都舉報。
有一段時間，和他賣同樣東西的直播間，都害怕得把同樣的商品下架，他就是那樣，一步一步成為頭部主播。
夏離並不是覺得所有頭部都是用了骯臟手段上位，她不會一棒子打死所有，但是，她也不會放棄這個懷疑。
……
去找李啟民的路上，夏離還讓楚嫣通知下去，叫幾個人回資料室搜有關鋼筋鋼材供應商的負面新聞，楚嫣便把任務交給了李非非、易小漾、王大花和楊落。
“那既然可能是同行報覆，我們只需要去找同行不就行了啊？為什麽還要去找他，如果是同行報覆，那不管他以前使用過什麽手段，現在是他的人死了，在這起事件中他也算受害者啊。”
“從他那裏也能得到更多消息啦。”
“而且我說了，只是可能，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誰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同行報覆，我們得親自見到李啟民，才能知道更多消息，知道的信息越多，越接真相。”夏離說道。
李啟民，她是一定要見的。
……
到李啟民家裏的時候，李啟民一個人在家。
他四十歲出頭，意氣風發，不愧是上過財經雜志封面的商人。
他也沒有阻止夏離楚嫣她們進來。
“madam，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啊？我很忙的，過一會還有會要開，你們要問什麽盡管問啊。”李啟民好像並不是很意外夏離她們會來的樣子，以一個很放松的姿態坐在沙發上，雙腿雙手都張開。
菲傭過來給夏離她們倒茶，夏離看著掛在墻上的一家三口的照片，把視線收了回來。
“李先生，您一個人在家啊，您太太和您女兒呢？”夏離問。
楚嫣和陶知墨都很意外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她們也知道夏離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們啊，出國玩咯。“
“什麽時候出國的。”
“有一個多星期咯，madam啊，你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的啊？我不是什麽普通人啊，你們能來找我，肯定是知道我是什麽人的啦，我有錢啊，肯定給老婆孩子很好的生活啊，她們出國去玩也不奇怪啊，難道madam你們還不允許市民花錢享受了啊？”
“我沒問你這麽多。”夏離說著，拿出了報紙，“這些小混混，你認識吧。”
李啟民雙眼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看了幾秒鐘，就收回了視線。
“不認識，我經商的，又做這麽大生意，怎麽會認識這種社會的螻蟻啊？你們太小看我了吧。”
夏離看他的微表情，知道他確實是不認識這些小混混。
“那華哥你總認識吧？就是這些小混混的頭目，幫你做事的。”
“我說了我不認識的，什麽小混混頭目，在我眼裏和小混混沒區別的啊，我說madam你們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問我這些奇怪的問題啊。”
“你著急了。”夏離死死盯著李啟民的雙眼，“一提起華哥，你的語速就變得很快，解釋得也很多，可是我並沒有問你要那些解釋。就好像我問你的老婆孩子去了哪裏，你也自己解釋一通，我也根本就沒問你。這就足以說明，你心裏有鬼。”
夏離說完這些話，發現李啟民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他臉上還是那副冷靜的表情。
“madam你辦案辦多了，把所有人都當罪犯來審問了啊，我是看到你們問我問題，就幹脆多說一些，節省時間咯，我就是不認識你們說的華哥啊。”
“首先，這些小混混都死了，我相信這起案件你肯定也聽說，畢竟都已經在整個香江鬧得沸沸揚揚了。其次，你老婆孩子，還有華哥出國的時間，剛好是小混混們失蹤的時間，你說這幾件事沒聯系，我們會信嗎？”夏離很直接。
李啟民擦了擦汗。
“那只是巧合啊，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麽華哥了……“
“我們敢這樣來找你，就說明我們確實是掌握了證據，你不用在我們面前否認。”夏離打斷了李啟民。
“而且，我們來找你的時候，你一點都不驚訝，說明你早就料到我們會來找你，你也有了心理準備，這就已經足以證明你和連環殺人案有關。華哥就是在幫你做事，說不定他出國，就是你讓他去的，就像你老婆孩子也是你安排出國的一樣……”
夏離邊說邊指了指墻上的日歷。
“那張日歷上，標註了你女兒上補習班的時間，她在十六號後，還有滿滿的補習課，為什麽你在她補習班沒上完的時候還讓她出國？”
李啟民順著夏離的目光看過去，看了那日歷一眼，又看向一旁的菲傭，那菲傭嚇得抿了抿嘴。
“你在責怪菲傭為什麽不把日歷收起來，對吧。”夏離把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她就是要步步緊逼，不讓李啟民有過多的狡辯的機會。
“餵，madam，你什麽意思啊！就算我女兒補習班沒上完就出國玩那又怎樣啊，我們家錢多啊，我會掙錢啊，我又不需要她出人頭地也能養她一輩子了，補習班沒上完她想去玩我給她去怎麽了啊！
你這什麽意思，就算我和華哥有聯系那又怎樣啊，你是懷疑我殺掉那些小混混殺人滅口？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啊！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啊！我事業有成，殺他們那不是自毀前程嗎？我那麽多牽掛，我生活那麽美好，那些人命不值得我犧牲我這一切的啊！”
“你又著急了。”相對於李啟民，夏離的語氣十分淡定。
“我沒說你是殺人兇手，你為什麽要殺人滅口？華哥和他的小弟為你做事，他們是你的人，你沒必要殺自己人。”
“那就是了，你也說了他們是我的人，那我為什麽要殺自己人！“
“我就等你這句話了。”夏離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李啟民肯定會否認自己認識華哥，否認自己認識那些小混混。她剛才說那麽多，就是為了逼李啟民承認的。
李啟民聽了夏離這句話，突然一楞，臉色一白。
他，被一個小姑娘算計了！
但想到她是夏知秋的女兒，又覺得一切很合理。
“說吧，你應該知道背後的主導是誰，你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把兇手抓住，替你那些小弟報仇。”逼李啟民承認，夏離就進行下一步。
李啟民還是搖頭。
“我不知道啊！夏警司的女兒是吧，我鬥不過你，我是認識那些小混混，華仔也為我辦事，但是我不知道是誰殺了那些小混混，看我不順眼的人那麽多，我哪裏知道是誰？”
“你得罪過誰，算計過誰，你給我列個名單。”夏離壓根就不想和他爭那麽多。
“我算計了誰了？我只會工作……”
“你會把你老婆孩子安排出國，那就是知道她們會有危險，肯定也猜到是誰做的了，你還跟我們否認？李先生，你不能讓你老婆孩子在國外呆一輩子吧？
你把她們送出國，就是為了保護她們的人身安全的，所以你把兇手是誰告訴我們，我們抓住了兇手，才能讓你老婆孩子永遠沒有危險。
不然，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別說你老婆孩子回不了家了，連你都有可能會有危險。就算威脅不到你的生命，那影響你的生意也是可以的吧，對方都可以殺人了，毀掉你的生意也是有可能的事吧。”陶知墨說道。
“道理我懂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啊？我承認華仔幫我做事了啊，華仔的小弟們失蹤讓我意識到了有危險，所以安排華仔和我老婆孩子出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兇手是誰啊……”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承認啊！夏警司的女兒都在這裏了，她能帶我們能找到你，還不能證明她的厲害嗎？就算你不承認，她也是會查出來是誰的，你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陶知墨氣得滿臉通紅。
“走吧。”夏離突然站了起來。
楚嫣和陶知墨都有些意外。
“阿離，我們就走了？”
“嗯，走吧。”夏離很堅定，說完就往門口走過去，直接到了警車旁，等楚嫣回來開車。
楚嫣見到她走，也跟在後面走出去，陶知墨也跟著出去，只是臨走之前還瞪了李啟民一眼。
“真是不知好歹啊！我們在幫你老婆孩子，在幫你，你都不配合！”
李啟民自己也有些意外夏離會那麽幹脆就走，於是就沒說話。
回到車上，陶知墨還是一臉不解。
“阿離啊，他不肯承認自己認識華哥的，你都逼得他承認了，你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為什麽不等問出來兇手是誰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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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嫣微微皺了皺眉。
“阿離, 你發現了什麽線索啊？”楊落也突然跑了出來。
“你真是不管什麽時候都抓住機會學習啊。”楚嫣看著楊落笑了笑。
楊落也沒否認。
“那當然啦madam，我一直在向你們學習的啦。阿離，你還會醫術啊, 我怎麽不知道。”
“我不會。”夏離搖了搖頭, 她哪有那麽全能。
“那你怎麽知道唯叔沒有肝癌。”
“我們去過潔妹家, 她家那麽窮，唯叔為什麽會突然去體檢？體檢需要花錢的，他應該舍不得花錢。肝癌這種病，一旦發現那就是晚期了, 哪怕到了晚期, 癥狀也不明顯, 他基本沒可能因為身體不舒服就去體檢。”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已經出現癥狀了呢？”
“他還有力氣殺人, 怎麽會有嚴重的癥狀。我說了，他很窮，所以只要癥狀不嚴重，他去體檢的可能性都非常低。”
“他身體沒有病，所以他才會選擇自殺，不然他死不了, 是這個意思嗎？”楚嫣道。
夏離皺眉, 搖搖頭。
“我不確定……”她腦子裏還是覺得有一團霧氣，“我們先讓袁醫生給他再做一次屍檢吧，看看我猜的正不正確，這個案子, 還有很多謎團……”
“開會吧。”楚嫣想都沒想, 就決定。
楊落是分析羨慕地看著夏離。
“我什麽時候才能像阿離這樣, 能得到madam這樣百分百的信任啊。”
……
屍體已經搬運到殯儀館，就不再運回重案組, 屍檢就叫袁詠月過來。楚嫣讓黃元寶和楊風袖留下等袁詠月、陪潔妹，其他人一起回重案組開會。
D組辦公室，白板上夾滿、寫滿關於這個連環殺人案的相關資料和信息。
夏離看了一會兒，終於想到蹊蹺的地方了。
“你們看這名死者，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強體壯的。唯叔只有一米六五，他哪怕用□□去捂住受害者的口鼻，也很難辦到迷暈受害人，怕是在他用□□捂住受害人的那一刻，受害人還沒暈過去就先把他撂倒了啊。”夏離指了指白板上夾著的一張照片。
“阿離，你的意思是，唯叔有幫手？可是傑仔、斌仔和安仔的現場勘查，只有他一個人啊……啊，還是你的意思是，傑仔、斌仔、安仔是唯叔一個人殺的，但是別墅地下室那些……唯叔有幫手？”陶知墨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夏離點點頭。
“他肯定有幫手。這個從另外一件事情上也能看出來，比如，招工。唯叔生活在底層，他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布下一場招工的騙局，能完成這件事的，肯定不是他。
而且他四處打零工，又是碼頭搬貨，又是給人修電器修電路，平時走街串巷的，那些混混，尤其是生活在尖東的那些混混，會不認識他？
更何況他還是潔妹的老道，尖東那些死者經常騷擾潔妹，不可能不認識唯叔，又怎麽可能是唯叔對他們進行招工。”
說到這裏，夏離腦子裏那一團團蒙住真相的霧氣終於散開了。
難怪她在做犯罪側寫的時候，腦子裏同時出現一個底層人物的形象，還出現了一個經商大佬的形象。
難怪這一系列的連環殺人案體現出兇手實力很強很會布局，但同時他又有著不符合智商邏輯和角度的貪婪，總會拿走小混混們身上的錢財。
兇手，從來都不止有一個人。
“這麽說就是了！所以有什麽人在幫唯叔報仇啊！是誰那麽好心啊，我們是不是要去查唯叔的人際關系？”王大花問。
“不用。”夏離和楚嫣同時搖頭。
夏離看著楚嫣笑了笑，她不說話了，讓楚嫣來說。
楚嫣應該也有思路了，但是她和楚嫣是兩個人，思路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她也想看看楚嫣有沒有想到什麽她沒想到的地方。
楚嫣分析：
“唯叔和潔妹生活在底層，如果說他們認識一個可以布下那麽嚴謹的招工局，而且可以做得那麽不留痕跡的人，他們就不至於會窮困潦倒，任人欺淩那麽多年了，所以這個大人物，平時肯定不在唯叔和潔妹的生活圈裏。
連環殺人案這麽多死者，三個現場，我們都沒有發現另一名兇手的任何痕跡，也足以說明，唯叔的幫手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查唯叔和潔妹的人際關系，查不出來的。有極大的可能，他是最近才找到的唯叔，並且對自己的隱身做得很好。”
“說的也是哦！那怎麽查啊？他有意識去隱身的話，肯定隱藏得非常好啊！我們根本沒就沒有方向啊！到底是誰那麽好心，會幫唯叔和潔妹啊？”陶知墨咬著筆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不是好心。”夏離皺眉，“他實力很強，如果真的好心的話，他為什麽不用別的方法幫唯叔和潔妹？他完全可以幫唯叔潔妹打官司，而不是用讓唯叔成為連環殺手，讓潔妹失去老道的方法。”
“是的，他不是好心，他在利用唯叔。”楚嫣得出來結論。
王大花和陶知墨他們還是不太明白。
“阿離，madam，什麽意思？”
“很明顯啊！”李非非明白過來了。
“我們看到的是唯叔殺了欺負潔妹的小混混，再順便多殺了一些小混混，好像是唯叔為了潔妹這麽做的樣子。
但是有沒有可能，另一名兇手和被多殺的那些小混混有仇，他相殺的是那些和潔妹無關的小混混。
但是他不想被人發現，他找到唯叔，布了一個唯叔身患絕癥，為了保護女兒，臨死前殺掉欺負潔妹的小混混，再多殺一些小混混的假象，把罪都推到唯叔身上。”
“是非非說的這樣。”楚嫣點頭，“另一名兇手，想殺的就是那些和潔妹無關的小混混。”
“玲玲玲玲……”電話響了，這次楚嫣沒讓陶知墨去接，而是自己接了。
是袁詠月打來的。
“好的，知道了，辛苦袁醫生了。”楚嫣掛了電話，看向辦公室裏的下屬，“袁醫生已經初步診斷，唯叔身體很健康，沒有得肝癌。”
“阿離果然分析對了啊！”好幾名警探異口同聲。
“鈴鈴鈴……”另一個電話又打進來了。
這次，是法證部打來的，也是楚嫣自己接的電話，她聽了鄭sir說的，很快就掛了電話。
“鄭sir比對過別墅地下室裏面的血腳印，有不屬於那二十三名死者，也不屬於唯叔的腳印。另外還提取到了辦枚血指紋，也不屬於那二十三名死者和唯叔的。”
“果然就是和阿離分析的一模一樣！”D組好幾個警探再次異口同聲。
楚嫣點點頭。
大家夥兒著實是佩服鄭sir，他們看過地下室現場的照片，兇手殺了人後清理過現場的地板和墻壁，每個角落都用拖把拖過，結果鄭sir還是比對出了腳印的不同，發現了半枚指紋，那是多大的工作量和多細致的觀察能力啊！
當然，他們也佩服夏離，夏離在袁詠月和鄭sir提供證據之前，她就已經分析到另一名兇手的存在了，這是多強的分析能力啊。
“唯叔所謂的肝癌，可能也是另一名兇手的手筆，要麽就是他和唯叔商量好讓唯叔這麽說的，要麽就是他騙唯叔？”王大花問。
“都有可能，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了，細王，你去查唯叔的銀行流水，看看他最近有沒有收到大額轉賬，如果有，查來源。其他人，去調查和潔妹無關的那些小混混的人際關系，知墨你來分配。”
“yes，madam！”王大花和陶知墨敬禮。
“阿離，你還有什麽想法？”楚嫣看到夏離還在沈思便問。
“madam，另外一名兇手很有能力的，不會是普通人，那樣的大人物，可能會和那些小混混有直接矛盾嗎？”
“這麽說也是，但是只要有聯系，哪怕不是直接聯系，哪怕多了幾層中間人的聯系，只要查，總能查到。”楚嫣道。
“會不會這個兇手和陳亦凡一樣，殺人的時候也有審判者心理？”李非非問。
夏離搖頭。
“不大可能。‘審判者’一般生活不如意，心中有怨氣。另一名兇手實力雄厚，不是不如意之人。但是他又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害那些受害者，說明他有怨氣。有怨氣，又沒有不如意，那就不符合‘審判者’的側寫……”說到這裏夏離頓了頓。
“我們可以從另一個方向查。”夏離根據自己前世十幾年的刑偵經驗，有了方向了。
“什麽？”
“社會新聞。”夏離說得很肯定。
“唯叔的幫手實力雄厚，是個大人物，* 能和他這樣的人鬧矛盾的，一定不是什麽小人物，也一定不是因為什麽小事，小事不足以讓這樣的大人物有去殺那麽多人的怨氣。
所以讓他有那麽大怨氣的，只有可能是大事，甚至很有可能上過社會新聞的。
我們可以從社會新聞查起，看看這些年香江社會有沒有什麽鬧上過新聞的矛盾，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麽線索，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地下室發現的那些小混混的痕跡！”夏離胸有成竹。
她知道這個年代的香江就是不管大事小事都上報紙上新聞的，她十分有信心，從這個方向肯定能查到什麽。
此時，陶知墨已經把調查小混混的社會關系的任務分配下去了，楚嫣便叫上她，和夏離一起，去圖書室。
其他人去調查社會關系，她們三個去找社會新聞。
總之，地下室發現的小混混的人際關系的方向也要查，社會新聞方向也要查，多方面調查，才能更接近真相。
重案組有自己的圖書室，香江各大報紙都有訂閱，舊報紙過期後也不會扔，而是放在儲藏間裏，三個人到了儲物間，就開始翻報紙，從這一起連環殺人案第一名死者死亡的時間那天查起，按照時間線往前查。
“阿離啊，這麽多報紙啊，工作量好大啊，我們真的要一張一張翻啊。”陶知墨看著儲藏間那些報紙就頭疼。
“不大的，不需要看文字，不需要看標題，就看圖片。講到社會上的矛盾的新聞，如果是大新聞，肯定會配有圖片的，就在圖片裏面找那些死者，把他們找出來就好。”
“對，按照阿離說的做。那些沒有圖片的新聞就不需要看了。”楚嫣說著，就先拿起了一份蘋果日報。
陶知墨點頭。
“說的是哦！阿離也說了那個兇手是個大人物啦，那能和他有關的新聞肯定是大新聞，大矛盾咯！”
“別閑聊啦，快點找啦。”楚嫣拍拍陶知墨的肩膀。
夏離早就開始翻報紙了。
她不由在心裏感嘆，這年代網絡不發達，真是太難了。
如果換做她前世的那個年代，要找這種消息，直接百度搜狗就好了，什麽都能查道。
翻著翻著，果然翻到了很多和小混混有關的新聞。
什麽在夜總會打架啦，在馬路上鬥毆啦，光是在旺角因為搶地盤的鬥毆事件就有好幾起。
很多混混都是靠收保護費為生的，形成了幫派，就會占地盤，很多幫派就會因為占地盤的問題起沖突。
看到這些新聞，夏離也覺得這些小混混簡直就是香江的毒瘤，用粵語說，那就是爛仔、古惑仔。
不過她們找到的很多照片，都沒有地下室那些小混混的身影。
直到夏離翻到今年四月，一個大規模械鬥的新聞報道。
那是在一個旺角新建大樓的施工工地，械鬥的雙方都是各種奇裝異服的小混混，每個手裏都拿著鋼筋、木棍、砍刀等武器。
這械鬥，有很多傷者，甚至有重傷的。
夏離在這則新聞的配圖裏，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在別墅地下室發現的死者。
果然，她的方向沒錯！
“阿離，我看到了！”這時候，陶知墨拿著一份報紙走到夏離跟前。
“你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是不是地下室發現的死者？”
“是。”夏離看著陶知墨拿過來的照片點頭。
那是在一個橋梁工地施工現場，也是小混混械鬥的場面，日期是今年五月。
“我這裏也發現了。”楚嫣也拿了一份報紙過來。
是一個立交橋施工現場附近，也是一群小混混械鬥。
“鋼筋！”三個人異口同聲。
這些照片裏面，很多小混混手裏都拿著鋼筋。
唯叔殺害小混混的時候，就是用鋼筋打爛他們的嘴和手的。
“都是熟悉的面孔啊，阿離你真的太厲害了啊！那些死者都在這上面，那就不是巧合了啊，我們肯定能從這個方向查到什麽的啦。不過這些新聞上為什麽沒寫清楚他們械鬥的原因啊……”
“香江小混混械鬥的事情時常發生，也不需要多寫。不過，我們現在可以聯系一下提供這些照片的記者了。”楚嫣指了指報紙上的記者名字。
“yes，madam！”陶知墨十分熟練地敬了個禮，一般聯系別人這種活兒，都是她來幹嘛。
陶知墨先聯系了報社，等她們三個到報社的時候，那名叫朱雲龍的記者剛好在。
見到夏離，朱雲龍都快興奮得跳起來了。
“madam夏啊！我終於見到真人了啊，你比電視上看得更好看啊！那些人真是不會拍你啊，沒把你的美拍出來啊，你有沒有時間接受我的采訪啊，我想給你寫一篇人物傳記啊，你……”
“朱記，我們老找你，是有正經事的。”楚嫣打斷了興奮中的朱雲龍。
“啊，好啊！”朱雲龍也沒有失望，“那是什麽事啊，我有什麽是能幫到madam夏的，我一定全力以赴的！能幫上madam夏那是我的榮幸嘛！”
“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吧？你知道這些古惑仔械鬥的原因吧？”夏離把他們找出來的報紙遞給朱雲龍。
朱雲龍搖頭。
“這些啊，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知道有事件發生就去拍照，沒多久就有人報警，他們就被警察帶走了，我哪知道那麽多啊……”
“你就是這麽做記者的啊，情況都不了解就寫新聞，沒有來龍去脈的，就你這樣，你還想采訪夏警探啊！”陶知墨抱著很大的希望來的，結果朱雲龍卻不知道，她有些失望，有些生氣。
朱雲龍頓時急了，他可不想失去采訪夏離的機會啊。
“madam啊，你不能這麽說的，那些小混混有多喜歡打架誰不知道啊，說不定他們是到工地去敲詐施工方呢？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的啦。
香江那些黑澀會，都有自己的地盤的，對做生意的他們收保護費，要是在他們地盤上施工的，他們敲詐錢也不奇怪啊。”
“你胡扯把，一群小混混而已，敢和蓋樓房的鬧事啊！”陶知墨氣不打一處來。
朱雲龍還是很著急。
“madam，你沒聽說過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他們就是敢啊！反正他們很多都是亡命之徒咯，哪會有那麽多顧忌啊。”
“你這個水平，到底是怎麽當上記者的啊！這些照片很明顯就是小混混之間的械鬥啊，和敲詐有什麽關系啊！為什麽你拍這麽多照片，就是不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陶知墨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夏離和楚嫣也有些苦惱。
他們看到照片的時候，就知道肯定不是小混混和施工方之間的矛盾了，因為打架的雙方裏面都沒有工地的工人。
她們也查過新聞上那些械鬥現場的工地，有蓋居民樓的，有修橋的，有簡商場的……承建方、開發商……都不同，甚至像路橋，那是政府的工程，沒法從這方面查。
這時候陳光電話打來了，打給了楚嫣。
“madam，查過了，這些小混混和一個叫華哥的黑澀會頭子混，但是華哥，就在這個月16號，就是別墅地下室那些小混混開始失蹤的時間，突然出國了。”
“這麽巧，偏偏在這個時間出國。”楚嫣皺起了眉頭，“那和華哥關系緊密的人有誰知道嗎？”
“沒有啊，華哥在旺角附近活動，他已經是個黑澀會頭子了，平時就和他的小弟來往，也沒什麽朋友。”
“繼續查，尤其是華哥的銀行轉賬記錄，還有和他有金錢往來的，只要能查到的，都查。”
“yes，madam！”陳光在電話那頭答應下來。
“供應商。”楚嫣掛了電話後，夏離看著照片說道。
“什麽？”陶知墨有點不明白。
“承建方和開發商都不同，從這方向查沒用，那可以查建材供應商。比如水泥、鋼筋、石灰的供貨方，不同的開發商和承建方，合作的供貨商很可能是一樣的，我們從建材供應商查嗎，再查這些供貨商之間有沒有矛盾，從這個方向查起就對了。”夏離道。
朱雲龍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啊！你們這麽說，我想起來了！我去拍這幾張照片的時候，好像聽到那些古惑仔說什麽鋼筋是李啟民的最好什麽的哦……”
“李啟民？就是上過財經雜志封面的，那個鋼材供應商？”陶知墨眼前一亮。
“對，對，是他！我好像聽到了！”朱雲龍十分肯定。
夏離對這個人沒有印象，就看向陶知墨。
“他是？”
“香江商界的新星啦，做鋼材的。香江不產鋼材嘛，都是靠進口。這幾年香江發展那麽迅猛，高樓大廈雨後春筍一樣，建材需求很高咯，所以很多人靠著這一行發家了，李啟民就是其中一個啊。
他很厲害的，總是能用很低的價格進口鋼材，尤其是鋼筋啊，而且質量特別好的。這些年做鋼筋供應的也很多啦，但是都沒人做得比他好的。
很多供應方的鋼材都有過這樣那樣的問題，不是質量不達標，就是供應時效不行啊，反正都鬧過一些不好的新聞了，可是這個李啟民啊，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過什麽負面新聞的，所以很多承建方都喜歡和他要貨了。”
“知墨，你懂得真多。”夏離見到她如數家珍的樣子，都有些驚訝了。
陶知墨十分自豪。
“那是當然啊，我每天都花很多時間看新聞雜志的。”
“聯系李啟民。”楚嫣不廢話了。
她打電話給馬青歌，讓馬青歌找到李啟民的聯系方式，馬上帶著夏離和陶知墨趕去李啟民家。
“那些小混混是幫李啟民做事的，現在他們死了，肯定是李啟民的競爭對手殺他們的吧？可是李啟民已經是行業第一了啊，沒人能比得過他了，誰敢啊？我都想不起來香江第二個做鋼筋供應的，好像這一行，被他一個人壟斷了啊。”陶知墨道。
“樹大招風，他是行業第一，看不慣他的人肯定很多，不一定是能和他勢均力敵的人。我已經叫陳光去查別的鋼筋供應商了，兇手，很可能就在那些供應商裏面。”楚嫣解釋。
“這樣啊，那也太過分了吧！人家做生意做得好還有錯了，用這樣的方法去對付李啟民，難怪自己生意做不好呢！”陶知墨聽了楚嫣的話，有些憤憤不平。
夏離搖頭。
“知墨，你別把經商想象得那麽簡單。李啟民能走到今天，誰也不能確定他有沒有使用過什麽手段。鋼筋鋼材供應，在近十年都是一個走上坡路的行業，誰都可以幹，李啟民能壟斷式做到第一，你不覺得蹊蹺嗎？
鋼材供應量最多，客戶覆蓋面最廣的，是他，但是鋼材質量問題，供應時效問題，在他這個大供應商這裏都沒發生過，反倒是在別的小供應商身上有了，你不覺得蹊蹺？”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用了什麽手段打壓同行，所以被同行那些做得沒他大的報覆？甚至小供應商的那些負面新聞，都是他搞出來的？”
“對。”夏離點頭。
這讓她想到前世一個很有名的賣貨主播，他以一己之力壟斷了無數化妝品品牌的最低價，繼而幾乎把其他渠道的消費者都收割了過來，養成只從他的直播間購買的習慣，繼而積累忠實用戶。
並不是說他有渠道拿到最低價，也不是賣假貨，而是他，把價格比他便宜的直播間全都舉報。
有一段時間，和他賣同樣東西的直播間，都害怕得把同樣的商品下架，他就是那樣，一步一步成為頭部主播。
夏離並不是覺得所有頭部都是用了骯臟手段上位，她不會一棒子打死所有，但是，她也不會放棄這個懷疑。
……
去找李啟民的路上，夏離還讓楚嫣通知下去，叫幾個人回資料室搜有關鋼筋鋼材供應商的負面新聞，楚嫣便把任務交給了李非非、易小漾、王大花和楊落。
“那既然可能是同行報覆，我們只需要去找同行不就行了啊？為什麽還要去找他，如果是同行報覆，那不管他以前使用過什麽手段，現在是他的人死了，在這起事件中他也算受害者啊。”
“從他那裏也能得到更多消息啦。”
“而且我說了，只是可能，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誰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同行報覆，我們得親自見到李啟民，才能知道更多消息，知道的信息越多，越接真相。”夏離說道。
李啟民，她是一定要見的。
……
到李啟民家裏的時候，李啟民一個人在家。
他四十歲出頭，意氣風發，不愧是上過財經雜志封面的商人。
他也沒有阻止夏離楚嫣她們進來。
“madam，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啊？我很忙的，過一會還有會要開，你們要問什麽盡管問啊。”李啟民好像並不是很意外夏離她們會來的樣子，以一個很放松的姿態坐在沙發上，雙腿雙手都張開。
菲傭過來給夏離她們倒茶，夏離看著掛在墻上的一家三口的照片，把視線收了回來。
“李先生，您一個人在家啊，您太太和您女兒呢？”夏離問。
楚嫣和陶知墨都很意外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她們也知道夏離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們啊，出國玩咯。“
“什麽時候出國的。”
“有一個多星期咯，madam啊，你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的啊？我不是什麽普通人啊，你們能來找我，肯定是知道我是什麽人的啦，我有錢啊，肯定給老婆孩子很好的生活啊，她們出國去玩也不奇怪啊，難道madam你們還不允許市民花錢享受了啊？”
“我沒問你這麽多。”夏離說著，拿出了報紙，“這些小混混，你認識吧。”
李啟民雙眼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看了幾秒鐘，就收回了視線。
“不認識，我經商的，又做這麽大生意，怎麽會認識這種社會的螻蟻啊？你們太小看我了吧。”
夏離看他的微表情，知道他確實是不認識這些小混混。
“那華哥你總認識吧？就是這些小混混的頭目，幫你做事的。”
“我說了我不認識的，什麽小混混頭目，在我眼裏和小混混沒區別的啊，我說madam你們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問我這些奇怪的問題啊。”
“你著急了。”夏離死死盯著李啟民的雙眼，“一提起華哥，你的語速就變得很快，解釋得也很多，可是我並沒有問你要那些解釋。就好像我問你的老婆孩子去了哪裏，你也自己解釋一通，我也根本就沒問你。這就足以說明，你心裏有鬼。”
夏離說完這些話，發現李啟民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他臉上還是那副冷靜的表情。
“madam你辦案辦多了，把所有人都當罪犯來審問了啊，我是看到你們問我問題，就幹脆多說一些，節省時間咯，我就是不認識你們說的華哥啊。”
“首先，這些小混混都死了，我相信這起案件你肯定也聽說，畢竟都已經在整個香江鬧得沸沸揚揚了。其次，你老婆孩子，還有華哥出國的時間，剛好是小混混們失蹤的時間，你說這幾件事沒聯系，我們會信嗎？”夏離很直接。
李啟民擦了擦汗。
“那只是巧合啊，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麽華哥了……“
“我們敢這樣來找你，就說明我們確實是掌握了證據，你不用在我們面前否認。”夏離打斷了李啟民。
“而且，我們來找你的時候，你一點都不驚訝，說明你早就料到我們會來找你，你也有了心理準備，這就已經足以證明你和連環殺人案有關。華哥就是在幫你做事，說不定他出國，就是你讓他去的，就像你老婆孩子也是你安排出國的一樣……”
夏離邊說邊指了指墻上的日歷。
“那張日歷上，標註了你女兒上補習班的時間，她在十六號後，還有滿滿的補習課，為什麽你在她補習班沒上完的時候還讓她出國？”
李啟民順著夏離的目光看過去，看了那日歷一眼，又看向一旁的菲傭，那菲傭嚇得抿了抿嘴。
“你在責怪菲傭為什麽不把日歷收起來，對吧。”夏離把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她就是要步步緊逼，不讓李啟民有過多的狡辯的機會。
“餵，madam，你什麽意思啊！就算我女兒補習班沒上完就出國玩那又怎樣啊，我們家錢多啊，我會掙錢啊，我又不需要她出人頭地也能養她一輩子了，補習班沒上完她想去玩我給她去怎麽了啊！
你這什麽意思，就算我和華哥有聯系那又怎樣啊，你是懷疑我殺掉那些小混混殺人滅口？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啊！
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啊！我事業有成，殺他們那不是自毀前程嗎？我那麽多牽掛，我生活那麽美好，那些人命不值得我犧牲我這一切的啊！”
“你又著急了。”相對於李啟民，夏離的語氣十分淡定。
“我沒說你是殺人兇手，你為什麽要殺人滅口？華哥和他的小弟為你做事，他們是你的人，你沒必要殺自己人。”
“那就是了，你也說了他們是我的人，那我為什麽要殺自己人！“
“我就等你這句話了。”夏離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李啟民肯定會否認自己認識華哥，否認自己認識那些小混混。她剛才說那麽多，就是為了逼李啟民承認的。
李啟民聽了夏離這句話，突然一楞，臉色一白。
他，被一個小姑娘算計了！
但想到她是夏知秋的女兒，又覺得一切很合理。
“說吧，你應該知道背後的主導是誰，你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把兇手抓住，替你那些小弟報仇。”逼李啟民承認，夏離就進行下一步。
李啟民還是搖頭。
“我不知道啊！夏警司的女兒是吧，我鬥不過你，我是認識那些小混混，華仔也為我辦事，但是我不知道是誰殺了那些小混混，看我不順眼的人那麽多，我哪裏知道是誰？”
“你得罪過誰，算計過誰，你給我列個名單。”夏離壓根就不想和他爭那麽多。
“我算計了誰了？我只會工作……”
“你會把你老婆孩子安排出國，那就是知道她們會有危險，肯定也猜到是誰做的了，你還跟我們否認？李先生，你不能讓你老婆孩子在國外呆一輩子吧？
你把她們送出國，就是為了保護她們的人身安全的，所以你把兇手是誰告訴我們，我們抓住了兇手，才能讓你老婆孩子永遠沒有危險。
不然，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別說你老婆孩子回不了家了，連你都有可能會有危險。就算威脅不到你的生命，那影響你的生意也是可以的吧，對方都可以殺人了，毀掉你的生意也是有可能的事吧。”陶知墨說道。
“道理我懂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啊？我承認華仔幫我做事了啊，華仔的小弟們失蹤讓我意識到了有危險，所以安排華仔和我老婆孩子出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兇手是誰啊……”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承認啊！夏警司的女兒都在這裏了，她能帶我們能找到你，還不能證明她的厲害嗎？就算你不承認，她也是會查出來是誰的，你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陶知墨氣得滿臉通紅。
“走吧。”夏離突然站了起來。
楚嫣和陶知墨都有些意外。
“阿離，我們就走了？”
“嗯，走吧。”夏離很堅定，說完就往門口走過去，直接到了警車旁，等楚嫣回來開車。
楚嫣見到她走，也跟在後面走出去，陶知墨也跟著出去，只是臨走之前還瞪了李啟民一眼。
“真是不知好歹啊！我們在幫你老婆孩子，在幫你，你都不配合！”
李啟民自己也有些意外夏離會那麽幹脆就走，於是就沒說話。
回到車上，陶知墨還是一臉不解。
“阿離啊，他不肯承認自己認識華哥的，你都逼得他承認了，你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為什麽不等問出來兇手是誰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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