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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兇,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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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兇,真相,浮出水面

“因為他也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啊?阿離啊,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呢?”

“他現在已經處於極度恐懼之中了,他在小混混失蹤的時候,馬上就安排妻女和小弟出國, 我們也了解到他的妻女出國之後, 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房子, 這就說明他非常的害怕。

他都已經害怕到這個程度了,還是不選擇報警,那只能夠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可是就算他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那他也可以報警的啊。那麽多小混混同時不見了, 警察肯定會管的, 只要他去報警, 警察總會管, 繼而找到幕後黑手的啊。”說到這裏的時候,陶知墨的神情明顯有些生氣。

她還輕聲嘀咕了一句:“他這是把我們香江警察當廢物啊,不相信我們香江警察啊!”

身為警察,看到市民遇到危險,竟然自己默默解決,而不找他們, 不管是哪個警察都會覺得自己沒有被信任, 陶知墨生氣也很正常。

“真是自作自受!他那麽大生意,現在都放下來,自己躲在家裏,那不是影響掙錢啊?早告訴我們讓我們早點抓住兇手不就沒事啦, 他錢都不要掙了啊!”陶知墨還是不高興。

“是啊, 出國也是耽誤生意, 呆在家裏不出門也是耽誤生意,為什麽他是選擇留在家裏, 而不是而不是和妻女一起出國呢?

只有一種可能,他在等幕後黑手來找他談判。而且他只能等,因為但凡他知道幕後黑手有可能是誰,他就不會一直在家裏,而是主動去找對方談判,省得在家擔驚受怕。”夏離道。

“就算是這樣,他剛才也可以把這些情況告訴我們的啊,為什麽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說呢?”

“因為把柄。幕後黑手手裏肯定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他把把柄,並且這個把柄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失去一切。

他也害怕如果我們從他這裏得知了什麽信息,能夠迅速找到幕後黑手的話,會惹怒幕後黑手,繼而把他那些把柄說出來,所以他一個字都不說,他不能讓幕後黑手知道信息是從他這裏透露的。

不知道對方是誰,還不足以讓他不敢報警,這,才是為什麽他不肯報警的最終原因。”

“那他這個人簡直是壞透了啊!那可是26條人命啊,我就不信這起連環殺人案鬧得那麽大,他一個大企業家沒有聽到任何一點消息,哪怕沒有出門,他家裏也是有電視,有菲傭的!都關乎到人命了,他還是不願意透露一點信息,真是可惡,奸商!”陶知墨氣得雙手握拳!

“如果他不自私,怕也是走不到今天啊。”夏離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從來都不認同“無奸不商”這個詞。

經商的人肯定也有好人的,但是能做到像李啟民這樣幾乎壟斷了整個行業的,她就不信他的道德是沒有一點瑕疵的。

當然,現在也不是譴責李啟民的時候,李啟民不願意透露任何信息,他們就必須去認真查,努力查有關李啟民的一切。

……

就在這個時候,楚嫣的手機響了,是陳光來電。

“Madam,我們已經調查到了一些和李啟民有過沖突的商人,資料也已經整理好了,我們現在就在組裏。”

“好的,我們現在馬上回去。”楚嫣掛了電話,就加大了油門。

回到重案組的時候,陳光已經把整理好的資料放在桌上了,都是手寫記錄的,筆跡不同,說明是不同的人做的記錄。

陶知墨隨手拿過兩份離她最近的,看了看,就看像李非非和陳光。

“非非,你的字越來越好看了,我還得跟你學習呢,光哥啊,你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你要不要練練啊,你這樣的字,要是讓人知道呀,那會丟我們警察隊伍的臉的啦。”

“細陶你這麽說就不夠意思了啊,我們做警察的呢,職責那是除暴安良,維護香江的和平安定,又不是要做書法家啦,不要光看我的字的啦,你要看我都記錄了些什麽東西的嘛。”陳光撓撓頭。

“行了,認真工作。”楚嫣拍了拍陶知墨的肩膀,叫她別開玩笑了。

他們調查到的這些信息,都是通過陳光那些線人打聽來的,夏離還在其中看到了一些和報紙上記錄到的打架鬥毆事件有關。

當然了,現在的重點並不是打架鬥毆事件本身,而是這背後,到底是誰和李啟民有仇。

第一個仇家,叫鄧欣。

是報紙上寫的那起在天橋前打架鬥毆事件有關的人物。

鄧欣曾經也是做鋼材進口銷售的,報紙上小混混鬥毆的那個天橋修建所用的鋼筋,本來是由他供應。

可是剛施工沒多久,那群小混混跑到那個工地去鬧事,說是他的鋼筋質量有問題,還說之前的另一個工地用了他的鋼筋之後工程質量出現問題了。

那是根本就沒有的事情,鄧欣平白無故被人這麽汙蔑,肯定不高興,見到那群小混混跑到天橋工地去鬧,他也找了一群人去跟小混混理論,結果雙方打起來了。

事後就是有人去報警,得知原來是去鬧事的小混混信口開河,隨便亂說的。

鄧欣雖然得到了澄清,但是這件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他,之後沒多久就有“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鄧欣的貨真的沒有問題的話,為什麽別人鬧事只找他不找別人”這樣的說法傳出來。

在這之後,鄧欣在業界的名聲就臭了,他的鋼材進口銷售事業也到此結束,而那天跑到天橋工地鬧事說他鋼材質量有問題的人,就是華哥的小弟,那些在別墅地下室被發現的死者。

第二個仇家,名叫陳剛。

和鄧欣一樣,陳剛也是做鋼筋進口銷售的,有一次拿下了一個很大的項目,一個超過十層的商場的鋼筋供應,合同簽好了,定金已經付了,交貨的時間也已經定了。

結果陳剛的貨到碼頭的時候,突然有人報警,說有人躲在他貨物的倉庫裏吸毒。

香□□品調查科NB接到報案趕到現場,就抓住了幾名正在倉庫裏吸毒的小混混。

那些小混混已經意識不清了,在NB的警察問他們還有沒有同夥的時候,他們說有,並且還把一些毒品存貨藏在了陳剛的那批鋼筋裏。

但是因為他們已經迷迷糊糊了,根本就說不清楚他們到底把毒品藏在了哪裏。

為了找到這些毒品存貨 ,NB向警務處總處申請封鎖倉庫,搜尋毒品。

那可是能夠滿足一個十層的大商場的修建的鋼筋存貨啊,倉庫非常大,毒品的體積又非常小,搜查起來特別麻煩,所需要的時間也會特別長。

那批鋼筋也因此被耽誤了,沒有被及時地送到施工現場,繼而影響了陳剛的交貨時間,也影響了商場的施工。

那群吸毒的小混混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陳剛的人,還說在陳剛那裏幹了很久的活,哪怕最後澄清了,一切都是他們吸毒之後胡言亂語,也影響到了陳剛的聲譽。

陳剛的企業生涯,也因此受到了重創,之後便一蹶不振。

......

夏離他們一路看下來都是此類這樣的事情,不管這些小混混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最後的結果都是毀掉一個個做鋼材生意的商人的前途。

而這些小混混,都是華哥的人,華哥又是李啟民的人。

“這個李啟民簡直就是過分至極啊!他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去打壓同行,就不怕遭天譴嗎?他真的太過分了!現在好了吧?把自己手下的小弟都害死了,他和殺人兇手有什麽區別啊?!那些被他毀掉生意的老板們也是可憐啊!”陶知墨看了資料之後,也是憤憤不平。

“他真的是害人精啊,他害得這麽多人生意都搞不下去了,又害死了那麽多小混混,結果他現在自己安然無恙的呆在家裏,妻子孩子都送出國了,他也沒有什麽危險,真是惡人沒有惡報!”

“那些小混混雖然壞,但是也罪不至死啊!如果說正是因為李啟民的事情,讓那些小混混被殺的話,那還真是李啟民害死了那些小混混啊!”

“那兇手到底是誰啊?我看到這些被李啟民打壓了的商人,每一個都有殺人動機啊!我數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多人啊,難道我們要一個一個查啊?我們這幾天工作量還真是挺大呢。”楊風袖嘴上抱怨著,可是眼裏明顯有一些興奮在閃爍。

警察,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松的職責,不怕工作量大,案件裏,只要有方向有線索可以繼續查,那就不怕。

“來了,我把人都帶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朱浮海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她身後跟著她幾個四十到六十歲不等的男人。

這些都是當初被李啟民打壓過的,那些被李啟民徹底毀掉鋼材生意生涯的商人。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電視報紙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小混混被殺案裏面的那些小混混都是李啟民的人,到重案組之後,他們還在罵罵咧咧。

“那個李啟民真是活該啊!他真的很過分的啊!我真是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奸詐可惡的人!同樣是做生意的,他為什麽就能夠用到那麽卑劣,那麽可惡的手段呢?!”

“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給殺了啊!為什麽死的是那些小混混?不是李啟民呢?真正該死的是李啟民!”

“他豈止是該死啊,他簡直就應該被千刀萬剮!別讓他站在我面前,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會控制不住,要去掐死他的!”

......

這些人到重案組之後就忍不住去罵* 李啟民,一個個都氣得面紅耳赤的。

楊落和黃元寶帶他們去一個一個詢問。

“我們其實不用懷疑他們的。”夏離看著黃元寶、楊落和那些人的背影,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兇手都不在這些人裏面。”

“啊?為什麽?”楊風袖問,“他們明明很生氣的啊。”

此時,黃元寶和楊落正在隔壁會議室詢問那些人,夏離他們在辦公室裏,能清楚聽到他們氣惱的辱罵聲傳過來。

“因為這些人都是被李啟民打壓過的,而且大部分都直接斷送了生意。”夏離就當做沒聽到會議室傳來的聲音說道。

“那他們就很痛恨李啟民了啊,他們的動機就夠了啊!為什麽又說兇手不是他們呢?聽他們現在罵李啟民的那語氣和內容,別說他們想殺死李啟民了,他們想殺李啟民的全家,我都不覺得奇怪。”楊風袖道。

“是,可是你們也聽到了,他們一直在罵李啟民,而不是那些小混混。

如果兇手是他們的話,他們應該要去殺李啟民,而不是那些小混混。

而且殺一個人和殺一群人比,哪個更容易留下證據?肯定是殺一群人。

兇手哪怕那麽有信心,為了報仇,也不至於冒那麽大的險吧?所以兇手不是他們。”

“那有沒有可能是李啟民有保鏢,有司機,兇手根本就接近不了李啟民?但是那些小混混就容易接近得多了啊。”楊落問。

“不可能的。這個兇手已經讓李啟民害怕了。你們想一下,你們找到的這些所謂的李啟民的仇家,他們哪一個不是被李啟民輕松打壓輕松拿捏的?

如果他們真的有那個本事去布一個這麽大的局,能利用唯叔又悄無聲息地殺掉那麽多人,當初又怎麽會被李啟民輕輕松松就打壓呢?

今天我和madam和細陶去找李啟民的時候也說了,幕後黑手的身上肯定抓著李啟民什麽把柄的啊,這些被李啟民打壓過的人,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掌握他的把柄。

兇手,應該是這個能力、手段、實力都比李啟民強很多的人。”

“所以說兇手真的不在這些仇家裏面嘍。我們豈不是又白查了啊?線索又斷了啊......”陶知墨嘆了口氣。

其他人也是面露苦惱。

“知墨,你也不用這麽失望的,阿離說過的,在破案的時候,不管是對兇手還是對受害人,都是了解得越多越好的。

李啟民雖然沒有受到什麽生命威脅,但是他確實是被幕後黑手威脅了,他現在很恐懼,很害怕,所以在這件事情當中,他也是一個受害者,我們了解他的情況不是白了解的。”楚嫣安撫生氣的小女警。

“嗯。”夏離點頭,“雖然可以確定兇手不在這些被李啟民打壓過的商人裏面,但是既然死了的人和李啟民有關,那李啟民在這裏面肯定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我想想啊。”

夏離突然感覺自己眼前有一層迷霧,真相就在前面了,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可是就是沖不破那層迷霧。

其他警探也在猜測分析。

“那到底還有誰啊?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誰能夠那麽恨李啟民,恨這些小混混的啊?!李啟民到底又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真是氣死人了啊,明明那麽壞的一個人,現在什麽懲罰都沒有,就只是被威脅了,被威脅了又怎樣啊?他躲在家裏又沒有什麽危險!”楊風袖努努嘴。

其他幾個警探也很很生氣,誰都看不慣作惡多端的人逍遙法外,尤其是他們做警察的,就更加見不得了。

“那個兇手也真是的,現在人也殺了,李啟民也威脅到了,他怎麽還躲在背後沒有出現呢?他到底想做什麽啊!”王大花也很氣惱。

“他有那麽大的能耐,能不下那麽大的局,殺了那麽多人之後隱身,那就是一個很強的人了,這麽強的人,他那麽痛恨李啟民,直接去對付李啟民不就行了,為什麽要殺那麽多小混混,還要害死維叔啊?唯叔多可憐啊,潔妹也很可憐啊!”楊風袖還是有些同情唯叔和潔妹。

“啊!”夏離聽了楊風袖這番話之後,突然覺得腦海裏吹過一陣風,把眼前的迷霧吹散了一些。

“我過去問問他們。”夏離說著,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到隔壁會議室去。

所說的他們,就是李啟民的那些仇家們了。

夏離已經理清了一個思路。

或者說已經確定了一點。

兇手布這麽大的局,殺這麽多的人,或許並不是為了對付李啟民。

從現在的種種跡象,還有事情的發展來看,幕後黑手完全可以拿捏李啟民,李啟民在他跟前就跟一只螻蟻一樣卑微,至今李啟民都還不知道他是誰。

兩個人實力懸殊那麽大,他強於李啟民那麽多,沒有必要為了威脅李啟民而背負那麽多條人命。

除非他威脅的人不是李啟民,而是通過拿捏李啟民,向比李啟民更強的人展示他的實力和手段,以威脅這個比李啟民更強人。

這麽說來,幕後黑手應該就是和李啟民關系親近的人,要不然不會掌握那麽多李啟民的信息,也很難抓住李啟民這樣的人的把柄。

只有足夠了解一個人,才能做到完完全全掌控他。

而且他真正去威脅的那個人,和李啟民肯定也認識,只有這樣,他拿捏李啟民的時候,才能讓那個人知道,並從中感受到他手腕的陰狠毒辣和強勢。

而此時,這些李啟民詭計的受害者還在會議室裏罵罵咧咧,一個一個的,控訴李啟民以前的那些卑鄙行經。

“Madam啊,所以說你們懷疑我們是兇手咯?我們倒是希望我們是啊!我們真的是恨死了李啟民了,我真的恨不得殺光他身邊所有的人,就是那些人助紂為虐,幫他幹壞事,要不然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啊!當然啦,我最想殺的就是他!”

“madam啊,我也恨不得我是兇手啊,我也恨不得我有那個本事去報覆他呢!可是這些年,我都被他害的窮困潦倒,飯都吃不起了,我哪裏有本事去殺人啊?!”

......

李啟民的仇家吵吵嚷嚷,直到見到夏離進來,他們才閉了嘴,都看向夏離。

“夏警探啊,新聞我們都看了,你最厲害了啊!我相信你不會冤枉好人的啦,我不是兇手啊!”鄧欣見到夏離之後就第一個問。

夏離點頭。

“我知道你們不是兇手。”

她說完這句話,讓鄧欣這些人鬥松了口氣。

“就說嘛,有夏警探在,肯定不會冤枉好人的啦。”

“我會抓到兇手的,我現在需要你們幫忙。”

“好的啊madam,你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一定會幫的!雖然我不希望那個兇手被抓到啦,他那麽恨李啟民是吧?我希望他先把李啟民給殺了,再讓你們抓才好啊,但是呢,作為良好市民,又不是李啟民那種混蛋,我肯定會配合警察的啦。”鄧欣說道。

其他人也表示都願意配合夏離。

“你們知道李啟民有什麽關系很親近的朋友或者親戚嗎?不是家人,就是走得非常近的,經常有往來的。”夏離問。

鄧欣他們都點頭。

“有啊,當然有啊!我知道的,和他關系很不錯的,不對,不是關系很不錯,是關系很好的,一個是王木江,一個是陳光谷啦。

這兩個人madam你們應該也知道吧?這都是香江很有名的商人啦,那個王木江啊,就是那個做砂石開采的啦,那個陳光谷就是開石灰廠的,在香江都很有名啦。”

果然。

夏離聽了鄧欣說的話後覺得自己的思路對了。

“這確實是很有名的企業家啦,也上過一些財經雜志的,阿離你不是在香江上大學的可能你不知道啦,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都是這幾年湘香江的新起之秀。”陶知墨在一旁說道。

李啟民的那些仇家們也點頭。

“那就是的啦,那個李啟民嫌貧愛富的,沒有錢的,沒有本事的,他還不願意結交,和他走得近的就是那些有權有勢有錢的嘍,像我們這種,他只會打壓的。”

“別看那個王木江和陳光谷跟李啟民做的不是一樣的生意啦,他們都是有頭有臉掙大錢的,就是一個圈層的,所以就來往的緊密嘍。

而且他們都處在和建築有關的行業,有很多資源,他們都是共享的嘍,比如說介紹這個開發商彼此認識啦,反正就是一夥的。”

“也是因為他們做的生意不同,所以他們才能成為好朋友嘍,要不然像我們這樣的,也和李啟民一樣,是做鋼材的,那就是他的競爭對手,他覺得生意被威脅,所以就搞我們咯。

也就只有像王木江和陳光谷那樣有頭有臉,又和李啟民沒有競爭關系的,讓李啟民那個嫌貧愛富的覺得不掉面子的,才能和李啟民做朋友啊。”

“哼,什麽朋友啊,還不是因為他們可以互換資源啊,這個世界沒有朋友,只有利益的啦。反正李啟民不是什麽好人,和他走的近的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能走得近,是因為他們的生意彼此沒有沖突,還能相互幫忙,但是一旦有沖突呢?

就說那個王木江和陳光谷吧,以前關系多好啊,後來前段時間,陳光谷生病了,沒有好好經營他的廠子,手下的人呢,又還沒培養出來,一些單子跟不上啦,王木江就搶了他一些活,後來兩個人還因此吵架了呢。”

“對哦,這個事情我知道,就在聖山酒店那邊是吧?那天晚上,李啟民和他們兩個一起在那個酒店吃飯的,吃到中途的時候,王木江和陳光谷打起來了,還上了新聞呢,說什麽著名企業家喝醉酒後見人品,打架鬥毆形象全沒什麽的,我也記得這個事的。”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夏離終於開口了。

她剛才一直不說話,就是想聽李啟民的這些仇家說,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話中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而這個,就是有用信息。

“上個月的時候的事嘍。”鄧欣說道。

夏離看向一旁的陶知墨,她果然把筆記本和筆都準備好了,便不說話,讓鄧欣他們繼續說。

從他們的描述裏夏離知道,這個王木江和陳光谷,和李啟民一樣,也是幾乎壟斷了他們所處的那個行業的。

香江70%以上的砂石供應,都是出自王木江。

同樣的,75%以上的石灰供應,來自陳光谷。

而且不管是王木江還是陳光谷,他們手下產業的體量,都比李啟民要大很多。

畢竟李啟民自己不生產鋼筋,他做的其實是從國外進口鋼筋材料,再轉手賣給香江的各大工地。

可是王木江手頭是有河砂開采權,有自己的采砂船的。

陳光谷也有自己的石灰廠。

“阿離,你有什麽想法?今天我們整個D組聽由你差遣。”楚嫣看到夏離的眉心舒展開了,便對她說道。

“我們D組分成兩組人,一組去找王木江,一組去找陳光谷。我去找陳光谷吧,其他人madam你來分配,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幕後的黑手,利用維叔殺害了那麽多小混混的那個人,就是陳光谷了。”

“好。”楚嫣雖然還是很震驚夏離又這麽快得出結論,並且也在因為兇手竟然不是李啟民的仇家而驚訝,但還是把工作安排下去了。

最後是楚嫣、夏離、陶知墨、李非非、楊落、朱浮海、吳家琪去找陳光谷,其他人去找王木江。

兩個人的地址也從馬青歌那裏問到了,都在西九龍,和西九龍警務總區的距離也不是非常遠。

在路上,楊風袖還是十分不解。

“阿離,你怎麽就確定兇手是陳光谷啊?陳光谷他和李啟民是好朋友,他為什麽要去對付李啟民的人?為什麽要把李啟民嚇成那樣?明明是好兄弟啊……哪怕不是好兄弟,他們也在共享一些資源的啊。”

夏離坐在副駕上,楊風袖坐在後座上,為了問夏離這個問題,她還站起身來抱住副駕的座椅靠背,腦袋伸到前面去。

楚嫣原先是雙手握方向盤的,看到楊風袖這個動作,就伸出右手敲了一下楊風袖的腦門。

“註意安全啊,身為一個警察,連這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嗎,你給我坐好了。”

“好的啦,madam。”楊風袖乖乖坐回去,系好安全帶,“所以阿離啊,為什麽啊?”

“因為陳光谷要威脅的人根本就不是李啟民,而是王木江。”

“啊!”楊鳳秀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這件事情和李啟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牽扯到李啟民?陳光谷為什麽要威脅王木江啊?因為他們在聖光酒店打架?”

“打架不至於讓人去殺人,但是打架的原因可以。你不能光看他們打架,還要看他們有什麽矛盾,到底是有多大的利益,能夠舍得讓陳光谷不惜奪取那麽多人的性命。”楚嫣淡淡地說道,聽她的語氣,她也已經想到原因了。

“嗯,陳光谷要威脅的,確實不是李啟民,以李啟民的體量,還不足以讓他不惜背負那麽多的人命,而且李啟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麽利益沖突,可是王木江有,王木江已經趁他生病,搶他的生意了。

以王木江的實力,要跟他瓜分石灰這門生意的蛋糕,是完全可以實現的事情。陳光谷已經習慣了壟斷整個行業的那個地位,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搶他的利益。

香江就只有這麽大,市場就這麽大,他要守住自己的江山,守住自己的地盤,那就在對方剛剛開始涉足的時候做出威脅,以示警告。

他和王木江應該是實力相當,於是他就拿李啟民來做殺雞儆猴的那只雞,來告訴王木江,做壟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手裏掌握了李啟民的那些把柄,肯定不止讓李啟民知道,也讓王木江知道了。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在向王木江展現自己的實力。”

“他為什麽不直接去威脅王木江啊?”楊風袖還是不理解。

“有三種可能,我猜的啊。”夏離也不太確定。

“第一種可能,他和王木江之間還要共享一些資源,而且來往的比較緊密,所以他還要留一絲情面。

第二種可能,他和王木江實力相當,並沒有像他強於李啟民那樣強於王木江,所以他還暫時不能直接動王木江。

第三種可能,很可能李啟民也已經開始企圖插足他這個領域,他要在李啟民真正有動作之前先警告,已達到李啟民和王木江都威脅,一箭雙雕的效果。

反正不管是什麽原因,陳光谷就是兇手,就是利用唯叔的那個人,肯定沒有錯了,”

“啊……”聽完夏離的分析之後,車上的警探們除了楚煙之外,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雖然說李啟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這件事情那是王木江和陳光谷之間的恩怨,他被牽扯進來有點無辜吧?”

“知墨,你管他是不是被牽扯進來的呢,反正我就樂意看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至於是怎麽報的,和怎麽善的怎麽惡的有沒有關系,那都不是重點了,反正壞人倒黴就是好事啦。”楊風袖說到這裏,還有些幸災樂禍。

“可惜了,死的是那些小混混,不是李啟民這樣的奸商啊,只是讓他受到了一點恐嚇,一點威脅,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確實是便宜他了!”

......

幾個人趕到陳光谷家的時候,陳光谷並不在家。

陳光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說王木江到內地去了,也不知道是受到威脅到內地去避難,還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到內地去辦。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畢竟王木江也不是兇手,他們要找的還是陳光谷。

最後找到陳光谷的地方,是在旺角的一家高級水療中心。

陳光谷泡在一個私人大浴池裏,浴池裏灑滿了玫瑰花瓣,紅色的泡澡水蒸發起來散發著淡淡的紅酒香,用紅酒泡澡,真是夠奢侈的。

有兩個服務人員在給他按摩搓背,見到警察來就先出去了。

陳光谷的臉上敷著面膜,睜眼看了一眼,看到是警察,他也沒有什麽反應,整個人表現出來都非常放松。

他把原先張開放在浴池邊緣上的手收回來,放到胸前交叉。

“madam啊,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啊?這裏是一個很正規的場所嘍,沒有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的啦,還是幾位覺得你們每天辛辛苦苦東奔西跑的,就掙那麽幾個錢很不值得,想要來傍傍我這個大款啊?我不介意的啦,幾位都長得這麽好看,都是我中意的類型,我願意養你們的啊......”

“你嘴巴放尊重一點!”李非非聽了陳光谷這個流裏流氣的語氣,都要氣壞了,甚至想沖上去揍他一頓,不過被楚煙給拉住了。

陳光谷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把臉上的面膜拿開,嘴角卻勾了起來。

“madam你怎麽這麽激動啊?我是納稅人啊,我現在和養你們又有什麽區別呢?納稅養你們和直接給你們錢,那都是一樣的啦,直接給你們錢還少了幾道程序呢,我還可以給你們很多啦......”

“陳光谷,你不用在這裏扯東扯西來掩藏你的緊張了。”夏離拉了拉又想開口的李非非。

她走到了陳光谷旁邊,蹲下。

“陳光谷,你知道我們來這裏找你的原因,而且你心裏清楚,事情已經敗露了,是吧?”

“Madam啊,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啊?”

“你不用跟我裝,我是夏離。”夏離自報家門。

果然,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發現陳光谷面膜下的肌肉僵了僵,想來陳光谷也是看了新聞,知道她這號人物的存在的。

“而且你慌張了。如果你不慌張,不心虛的話,為什麽你不敢睜開眼睛?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的雙手是張開放在浴池的邊緣的,可是看到我們是警察,你就馬上把手收回來,在胸前交叉,這是一個防禦的動作,是心理防禦,這就說明你是真的慌了。”

夏離說完,陳光谷就把交叉在胸前的雙手解開,又重新放回浴池的邊緣。

“你聽到我分析你雙手交叉的原因之後,又刻意做這個動作,把雙手放回浴池的邊緣,這個行為也說明我剛才分析的沒有錯,所以你才那麽著急的去自證,對吧?”夏離繼續說道。

“madam,我不得不說,你編故事的能力真的很厲害啊,這麽有天賦,你幹脆不要做警察了,你去寫小說好了。”

“我謝謝你的誇獎,但是呢,當警察抓住你這樣的壞人才是我的人生追求。陳光谷,我們能到這裏來,就說明我們掌握了證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懂吧?我們就不要彼此浪費時間了,你都招了吧?”

“我又沒有犯法,招什麽招?”

“你穿43碼的鞋子,你的體重在140到150之間,你身高一米七八,對不對?”夏離說道。

這是鄭sir通過在別墅地下室發現的那一枚腳印分析出來的。

陳光谷笑了起來。

“madam,你該不會覺得這些就能成為我犯罪的證據吧?我可是名人啊,上過報紙,上過雜志,上過電視的,我的這些資料,想要得到的話,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啦,別說是你們警察了,就是普通人也很容易打聽得到的啦。”

“那如果我們知道了,在別墅地下室,你幫唯叔殺人的時候,穿的鞋子是巴黎世家的呢?”楚嫣剛剛接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對陳光谷說道。

陳光谷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楚嫣。

“鄭sir已經把現場發現的那半只不屬於受害人,也不屬於唯叔的腳印拿回去反覆分析了,得出了這個結論。”楚嫣向自己的下屬們解釋,再看向陳光谷。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存在完美犯罪,就看看有沒有人發現證據了,陳光谷,我們掌握的證據不只是這半枚腳印。

你以為你布局精密,你以為你思維縝密,可是你百密一疏,你留下了十分致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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