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失蹤者全部找到，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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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蹤者全部找到，無一生還
報案的是一對五十出頭的夫婦, 說他們的兒子小海不見了。
“我們小海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是我們養得起他啊, 他沒有給別人添麻煩啊, 我們也沒有覺得他是小混混, 但是兇手會不會那麽覺得我們就不知道了啊。”
“小海已經有八天沒回家了，阿Sir，madam，你們一定要幫我們找到他啊！”
……
這對夫婦一到重案組之後就開始哭, 很是著急, 陶知墨和楊風袖安撫了好一會兒, 才問清楚他們兒子的具體信息。
陶知墨和楊風袖拿了照片, 登記了信息，接著又有人來報案了。
阿木、阿龍、阿雲、阿海、劍仔、明仔、新仔、棟仔……
都是小混混，都是他們父母來報案的，畢竟最關心一個人的，還是他們的父母家人。
其中有很多是烏龍事件，他們的孩子只是在某個游戲廳或者某個夜總會玩, 警察很快就把人找到了。
但大部分都是已經找不到, 確定失蹤了的。
“為什麽都失蹤了這麽久，你們才來報案？來重案組報案之前有沒有到警署報案？”陶知墨問一個叫阿華的小混混的父母。
阿華的父母搖頭。
“我們哪裏想那麽多啊，以前我們家阿華也是經常不回家，在外面混的, 這次我們本來以為他只是混的時間長了一些, 如果不是看到新聞, 我們也想不到失蹤案，還以為他會回來呢。”
“是的啊, 現在他這麽久都沒回來，一個多星期了，我們真的著急了啊。”阿華老衲說著說著就哭了。
陶知墨和楊風袖也不過多的問他們怎麽和孩子相處的，認真把信息記錄下來。
有不少小混混的情況，也是和阿華一樣的，平時喜歡在外面廝混，不著家，所以突然不聯系家裏人，他們也沒有過多懷疑什麽。
接完了一天的報案，重案組對了一下，發現那些確定失蹤，而不是烏龍的小混混的失蹤時間，都是在7月16號到7月19號之間。
在之前和在之後都沒有了。
7月19號，也就是八天以前。
夏離正在對這些信息，諾基亞響了，是夏淵打過來的。
“餵，細妹，三哥給你的資源用上了吧？公共關系科是不是馬上上電視了啊？三哥對你還是有點用的吧？你喜不喜歡三哥啊……”
夏離沈默了好一會兒。
“……”
“喜歡。”
“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十分得意的笑聲，“你喜歡就好，哈哈哈哈！好了，細妹，三哥知道你現在忙啊，那三哥就先不打擾你了，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和你三哥說啊。”
“好。”雖然夏離不太懂得怎麽回應來自哥哥的熱烈的情感，但心裏還是覺得挺暖的。
她掛了電話，就見陳光回來了，說是查清楚了那天和斌仔一起去廢棄倉庫的雞。
“叫阿美啦，就在尖沙咀附近接活，斌仔是她的常客，那天她和斌仔去了廢棄倉庫，完事後，斌仔說她要留下來抽根煙，她還有別的顧客就先走了。”陳光把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說了，還把阿美給帶來了。
阿美三十歲左右染著一頭黃色的頭發，穿著一條很短的緊身吊帶裙，進入重案組的時候還很緊張。
陳光說他也想對阿美詢問一些事情，但是阿美一直很緊張，開口就語無倫次的，所以他什麽都沒問出來。
想要找黃元寶的時候，才想起來黃元寶還在游戲廳打游戲，於是便讓看起來也很有親和力的楊風袖過去了。
“斌仔死了啊，不關我的事啊，我和他都是他給錢辦完事了就走了，他給錢很大方，不拖拉的，事也不多，我沒有理由殺他的啊……”見到楊風袖過來，阿美終於開口了。
她這個心理素質，誰都看得出來人不可能是她殺的。
“Madam，我很害怕的，聽說今天我走之後沒多久斌仔就被殺了是不是啊？那是不是如果我沒走的話，我就會和斌仔一起被兇手殺害啊？我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你冷靜一下。”楊風袖學著黃元寶的樣子拍了拍阿美的肩膀，她想起來，黃元寶在面對對方這種緊張的時候都是這麽做的。
“你別怕，那個兇手不殺女人的，你是安全的，而且你現在在我們重案組，兇手更加殺不到你了，周圍都是警察，你怕什麽？”
一番話，總算讓阿美冷靜下來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可疑的人？你不用怕，我們會保* 護你的，你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們，我們早點抓到人，你才能安全啊。”夏離看到阿美抖成那樣，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便過去說道。
結果還真被她猜中了，阿美聽到她那麽說，趕忙抓住了她的手。
“madam啊，今天我從廢棄倉庫離開出來的時候，看到有個男人好像是進到倉庫裏了，然後斌仔就死了，你們說我看到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啊？我看到他了，他會不會殺我滅口啊！”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你有沒有印象？”夏離溫和地問，“你仔細想想，不用著急，想好了再說。”
說完她又看向陳光。
“光哥，你去把眠眠叫過來。”
阿美努力回想，劉眠眠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想起來了，把自己看到的都和劉眠眠說了。
劉眠眠畫出來的兇手的樣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十分消瘦，只可惜戴著帽子和口罩，阿美並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他看著好窮啊，身上的衣服舊舊的，弓著腰，畏畏縮縮的樣子。”阿美又補充。
“你有沒有看到她手上拿有什麽東西？有沒有拿著拖把？”劉眠眠問。
“沒有啊，他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的......”
“那你把他穿的衣服鞋子跟我描述一下。”
……
劉眠眠繼續詢問阿美，補充和阿美擦肩而過的那個男人的特征。
“說不定他只是剛巧那個時候到廢棄倉庫裏面去方便呢？那個地方沒有人管理，都成了個野廁所了。
我覺得不大可能是兇手，他進去的時候都和阿美擦肩而過了，被阿美看到了，他怎麽可能還在那個時候作案呢？”楊風袖說道。
“不管是不是兇手，這都是一個有用的線索，就算他不是兇手，他剛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倉庫，很有可能他見過兇手或者聽到過什麽動靜，光哥，你可以去查一查。”夏離把劉眠眠畫好的畫像遞給陳光。
劉眠眠還是十分厲害的，雖然阿美並沒有看到兇手的臉，但是她竟然也從阿美的描述裏，對那個男人進行了側寫，畫出了一張清晰的臉來。
五十多歲，身形瘦削，臉也非常瘦，長相很普通，眉眼間有些滄桑，還有那種過久了苦日子，經受了艱難生活的折磨之後的低眉順眼。
“好嘞，細夏！”陳光答應下來，又忙活去了。
“畫像你那樣的人很多啊，好像沒有什麽特點。”楊落回想起劉眠眠畫的畫說道。
夏離搖了搖頭。
“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他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一個窮人，很瘦，這已經是很重要的信息了。我們要相信陳光。”
出去的時候剛好和從外頭回來的黃元寶擦肩而過。
重案組知道黃元寶在游戲廳打了一下午的游戲，看到她興沖沖回來，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黃元寶跑到了夏離跟前。
“哎呀，阿離，你可別說啊，打游戲真的太容易上癮了，我就玩了一會兒游戲，就想在游戲廳待著了，也難怪安仔待在游戲廳不肯回家哦，要是我沒有工作，有可能我也會上癮啊。”
“那是當然啊。”夏離想到21世紀的網吧，不是也有很多網癮少年吃喝拉撒都在網吧裏，就是不回家嘛？
黃元寶突然跟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我知道阿離你的目的是讓我調查安仔，看能不能打聽到跟安仔有關的事情啦。可是誰能想到那個兇手是無差別殺混混呢？那調查到安仔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用了啊。”
“那不能這麽說的，案件發生，不管是對兇手還是對受害人，都是了解得越多越好的，哪怕兇手是無差別殺混混，也是一樣。說吧，你打了一下午的游戲，了解到什麽了？”
“好啊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我沒有在工作時間無所事事去玩耍啦。”黃元寶聽到夏離這麽說，又有了一點精神。
“打游戲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提起過安仔啊，就說他失蹤前突然性情大變。以前呢，他在游戲廳就是玩，娛樂，打發時間，輸贏無所謂，有錢就玩，沒錢就不玩，不和別人說話，也不和別人鬧矛盾，都說他脾氣很好。
但是他失蹤之前突然變得喜怒無常，突然特別喜歡去玩那些有獎勵的游戲機，比如我今天玩的那種通過十關就有獎勵的俄羅斯方塊機啦。
他贏了游戲幣就拿去賣，賣給游戲廳裏其他人。是他脾氣變得好差哦，打游戲打輸了是會生氣呢，好像他想通過打游戲掙錢哦。”
“這麽奇怪，他是不是經歷了什麽事情才變這樣的啊？你有打聽到別的嗎？”楊風袖都來了興趣了。
黃元寶搖了搖頭。
“暫時就沒有打聽到了，那個安仔很孤僻嘛，沒有朋友，不和人說話，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面想的是什麽，誰知道為什麽啊。”
“吃飯了，吃飯了，先吃飯，到點了，補充好了體力才有力氣工作。”這時候，剛去了法政部一趟的楚嫣回來了。
黃元寶的肚子適時地咕嚕咕嚕響起來。
“是應該吃飯了，我都玩了一天了。”
“你好意思說啊，我們是工作忙了一天餓的，你是玩了一天餓的，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啊......”丁大套打趣兒。
“話不能這麽說的啊，我也打聽到一些事情了不是嗎？阿離說了，案件發生的時候，不管對受害者還是兇手，那都是了解的越多越好的，我這不是把安仔失蹤前的情況告訴你們了嗎？”黃元寶理直氣壯。
“是這樣的，元寶了解到的這個信息也不一定沒有用，事出無常，必有妖，安仔這個情況是容易讓人懷疑，好了，我們先吃飯去吧。”夏離說道。
“就去上次那個大排檔怎麽樣啊？”說到吃的，黃元寶永遠興致勃勃。
楚嫣想了一下D組今天的工作量，點點頭。
“走吧，就去那個大排檔。”
“不是吧madam，你有沒有開玩笑啊？現在案件才剛剛發生啊，都還沒有破案，就享受了啊？”丁大套有點難以置信。
黃元寶怕楚嫣聽了丁大套的話後會反悔，就用手肘捅了捅丁大套的腰。
“madam說去大排檔就去大排檔，你哪來那麽多廢話啊？”
“走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今晚我們可能要通宵加班的。”楚嫣說道。
黃元寶點頭。
“是的是的，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嘛，我們可是要通宵的，走吧走吧。”
只要有好吃的，通宵上班她也無所謂了。
夏離卻打起了精神，她覺得楚嫣應該是想要在大排檔那種人多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夠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坐下來的時候，大排檔裏的電視播放的警務處公共關系科，在通告連環殺小混混案，鼓勵市民報失蹤或者提供相關的線索。
楊風袖看著公共關系科的發言人，再看了看夏離。
“阿離呀，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覺得你很適合去公共關系科啊。以前公共關系科可沒有像最近這樣那麽頻繁上電視的，說不定以後就能經常上電視了，阿離長成這樣，要是上電視的話，那肯定給我們警方的形象加分啊。”楊風袖雙手捧著下巴，看著夏離眨眼睛。
陶知墨不同意。
“那不能的啊，先前的衣食住行連環殺人案，還有水塘女屍案，要是沒有阿離的話，哪裏能那麽快破獲啊？阿離這樣的聰明才智，到公共關系科去那是浪費了，她就應該留在重案組！玩破案！”
楊落也點頭。
“是這樣的，就像今天啊，如果不是阿離的分析的話，我們怎麽可能那麽快找到安仔的屍體呢？阿離這樣的破案人才，就應該做警探的！”
......
D組的人聊著，大排擋的老板老板娘也把他們點的菜陸陸續續端過來了。
“Madam，阿sir，公共關系科都上電視了，那連環殺小混混那是真的嘍。”
聽到老板這麽說，周圍的幾座客人也湊過來，並且有人認出了夏離他們。
“哎呀，幾位警探啊。是不是真的啊？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我怎麽覺得那個殺人兇手是為民除害呢？有那些小混混在湘江都要亂死了，老板，你說是不是啊？”
“以前是有點亂啊，我這邊還好一些，以前我還是流動小攤販的時候就經常被那些小混混收保護費呢。”老板也感慨道。
他這話又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了。
“我沒有做過生意，但是我也見過小混混收保護費的。可不只是收保護費啊，有那些小混混在，我回家都害怕，就算我不會被收保護費，我也怕被搶劫啊。”
“會不會這次兇手就真的把小混混給嚇到了啊？些失蹤的小混混是不是都死了啊？我看兇手是真的下死手的。”
......
市民們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這說那的，楚嫣他們根本就插不上嘴，更別說回答問題了。
但是也從他們說的話裏面聽得出來，市民們對香江的小混混真是深惡痛絕。
夏離也是知道90年代的香江比較混亂，尤其是回歸之前的。
現在香江是回歸了，但是還是有一些亂的。
就在市民們圍著D組這一桌七嘴八舌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吵了起來。
“那麽多人都去報警了，為什麽我們不報警？阿卓他是真的不見了啊，你還不報警，是不是就指望著他出事？找不回來啊！”女人大喊大叫。
“你瞎湊什麽熱鬧？你現在去報警，那不就是告訴街坊鄰居，我們家阿卓是小混混嗎？他不是小混混，他有出息得很！”男人按住了女人的肩膀。
“什麽出息不出息的啊？你就這麽好面子嗎？你的面子比你兒子的命重要啊，你兒子都已經不見了，你還在意你的面子啊！你不去報警，我去報警！我要找到我的兒子！”女人一把把男人給推開。
“警方不是說了嗎？失蹤那才報警。我們阿卓那是失蹤嗎？他是工作去的！”男人又抓住了她的肩膀。
“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了？”夏離站起來走了過去，去問女人。
女人看了夏離一眼，突然一楞，旋即瞪大了雙眼。
“你不就是......你不就是......那個電視上的那個，對對那個......夏離，夏警探是吧？夏警探，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兒子他也失蹤了，他是7月18號說要去工作，然後就杳無音訊的！”女人拉住了夏離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男人還過來把她給拉開。
“你不是自己說了嗎？找工作去的，你怎麽又在這裏和madam胡說八道。”
“這位先生，請你讓你太太把話說完，如果說她真的擔心你們兒子，就讓她把情況跟我們反映一下，我們不一定會把你們兒子當成和那些失蹤的小混混一樣去處理的。”
夏離說這話的時候，李非非叫著丁大套一起把男人拉到了一邊。
“真是死要面子，你兒子的生死不比你的面子重要啊！你……”
“非非，你別說了。”丁大套也怕這個男人情緒會因為李非非的話激動起來，便打斷了李非非，雖然他也和李非非一樣，因為這個男人的好面子而生氣。
女人也終於有機會和警察仔細描述了。
“是這樣的madam ，7月18號那天我們兒子阿卓突然很高興的回來跟我們說，他找到工了，我們還很高興，我買了半只雞，半只鴨回來慶祝呢，結果他就不見了，沒跟我們打招呼就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啊。”
“他說他要去哪裏打工，知道嗎？”夏離問。
“說是馬六甲，本來說好是7月19號早上出發的，我和他老道在餐館裏面洗碗啊，7月18號晚上，我們特別忙，還跟餐館的老板說，第二天早上我們要請一早上的假，送我們阿卓去馬六甲，結果那天晚上回來，阿卓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有跟我們聯系。”
“可能他就是自己去了馬六甲，他不是說了嗎？那份工作很難得，很著急招人的，他可能是怕別人跟他搶了工作才去的。他又不是莫名其妙失蹤，他都已經告訴我們他要去馬六甲了不是嗎？又何必在意時間呢？他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不打招呼就自己去玩。”被丁大套控制住的男人又喊。
“你這麽抗拒你太太報警，是不是你兒子的失蹤跟你有關啊？”李非非又忍不住了，沖著男人說道。
男人趕忙搖頭。
“那不是的啊，madam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Madam，我老公他不是那種人啦，那天我們和我兒子吃完飯之後就去飯館了，他不想報警，就是好面子。以前我們兒子游手好閑嘍，他覺得丟人，現在兒子找到工作了，我老公他就到處和街坊鄰居說，他覺得揚眉吐氣了，所以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兒子也是失蹤的小混混啊，是我們兒子失蹤，肯定和他沒關系的。”阿卓老衲說道。
“給你們半分鐘時間吃飯，兩分鐘吃不完的帶走！”楚嫣聽完阿卓老衲說的話之後，對著D組其他人說道。
大家幹脆就不吃了，手忙腳亂，叫老板老板娘拿過來幾個打包袋，把吃的東西全部都裝到打包袋裏，回重案組，吃飯就在路上吃。
做刑警的，就要做好不能好好吃飯的準備。
陶知墨把兩個燒麥三下兩下塞到嘴裏，聽楚嫣的吩咐，拿出諾基亞給總部打電話，叫今天過來報警的人，全部都到重案組來。
報警的，有小混混的父母、家人也有其他親人朋友，見到警察通知，他們到重案組，還以為是人找到了，結果沒找到，又失望了，有人哭泣，有人辱罵，有人失望，有人著急。
“Madam，阿Sir，人還沒找到，你們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麽啊？害我們白高興一場。”
“就是啊，你們不去找人，把我們都叫到這裏來幹什麽啊？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你們不要幫我們找人了啊？”
......
“大家先靜一靜，靜一靜。”夏離過去控制住場面。
報案人們看到是夏離，都冷靜了下來。
“我問你們，你們家人失蹤之前，有沒有說過他們找到工作了，或者說要去馬六甲之類的話？”夏離開門見山。
“有啊！”一個叫阿龍的小混混的媽媽喊了起來，“就是7月17號那天下午，我們家阿龍突然跟我說他找到了一份在馬六甲的工作，還說要掙大錢呢。”
“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們家九仔也這麽說的。”
“我們家阿雲也說過啊。”
......
阿龍老衲說阿龍說過之後，就有更多小混混的家人說他們家失蹤的男孩也這麽說了。
當然，更多的是一聲招呼都不跟家人打就不見的。
“這些信息你們今天來報案的時候，為什麽不說？”楚嫣皺著眉頭，有一些無奈。
要不是今天她決定帶著組員去大排檔吃飯，是不是他們就了解不到這個信息了？
那些報案人們嘆了口氣。
“誰會當真啊？我們家阿龍成天游手好閑的，他都已經跟我說很多次他要找工了，到最後就是騙我給他拿錢的，所以這次我就沒當真嘍。”
“誰不是啊？我們家阿木上上個禮拜還剛被他老道打了一頓，他老道看到他成天無所事事，想要逼他出去找工咯，後來他今天說在游戲廳找到工了，明天說在夜總會找到工了，到最後我們發現他只是跟混混頭子混的，所以他說他要去馬六甲，我們也沒當真嘍。”
“我們家明仔每次回來跟我要錢，我不想給的時候，他也會說什麽找到工作了這樣的話啦，我也想不到這次竟然是真的啊。所以他們找工作和他們失蹤有什麽關系啊？”
......
詢問下來，那些說自己要去馬六甲工作然後失蹤的小混混的家人都是一樣的想法，那就是完全沒把他們的話當真，所以報案的時候才沒和警方說。
楚嫣又問這些報案人小混混有沒有說是什麽樣的人說帶他們去馬六甲的，這些報案人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們家阿龍平時都不和我說話的，我隨便說兩句，他都要跟我生氣，我問過他是誰帶他去的，他就說我不相信他，質疑他，還說他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回來讓我對他刮目相看，讓我後悔我打過他呢。”
“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家新仔說的話當真，所以我就沒有多問他嘍。我是不是錯了啊？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啊？我好後悔啊......”
“我也好後悔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家棟仔這次是認真的啊，我還以為他信口開河的，就不問了......”
......
不少報案人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
了解到情況，楚嫣就先讓這些報案人們回家。
“聯系各大碼頭，看看16號之後，有沒有通往馬六甲，或者東南亞的船只，運送了這些小混混的。”楚嫣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重案組其他成員也行動起來了。
香江的國際碼頭並不是很多，很快就詢問到了情況，結果是，沒有任何一個碼頭有接過這些小混混。
碼頭的工作人員都搖頭。
“這些小混混特征這麽明顯，不是黃頭發就是紅頭發的，身上那麽多紋身，那麽多耳釘，我們要是見過，肯定會記得的，這段時間確實沒有見到他們坐船啊。”
“別看這些小混混平時很囂張啦，他們都沒有錢的，他們哪裏來的錢買船票去東南亞啊？”
“沒見過，沒見過。”
......
從各個碼頭了解到情況之後，楚嫣又到機場去了解。
“madam啊，他們連船都坐不起，怎麽可能坐得起飛機啊。”陳光道。
“madam這是嚴謹啦，我們又不是不知道madam平時的工作態度。”陶知墨說完，跟著楚嫣繼續聯系機場了解情況。
結果就和大家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小混混也沒有從機場離開。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香江。
D組基本已經確定了，所謂的到馬六甲工作，只不過是誘餌，這些失蹤的小混混已經被人以工作的名義騙到了什麽地方。
現在不確定騙他們的人和殺害傑仔、安仔、斌仔的兇手是不是同一個人，更不知道他們到底被騙去了哪裏，但是這麽多人同時失蹤，也是一個大案，也要查了。
數了數失蹤的人總共有23個，真的是一個超級大案了。
楚嫣趕緊去找吳嵋申請，叫油尖旺各大警署配合幫忙，在油尖旺的廢棄倉庫，廢棄大樓，或者沒有人的地方都搜尋。
這一夜，D組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油尖旺各大警署，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工程，好在人多。
第二天淩晨五點，油麻地警署的馬青歌聯系了楚嫣。
“Madam楚，可以聯系報案人了。”
“聯系報案人？是所有的失蹤者都找到了嗎？在哪裏？”
“都找到了，在山林道南面這一片山腳別墅區，具體地址我用簡訊發給你，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要叫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們現在趕過去。”楚嫣掛了電話，聯系D組所有的成員，不用找了，直接按照馬青歌給的地址過去。
此時夏離和楊風袖就在楚嫣旁邊。
“Madam，我們不聯系受害人家屬嗎？”楊風袖見楚嫣沒有通知家屬，便問。
“先到現場看情況再說，madam馬說叫受害者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那人肯定是死了，全都死了。她還叫我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說明場面很可能比較挑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連我們這些做刑警的都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就不適合受害人家屬第一時間去看了，等我們先去了現場再說。”
“明白了，madam，madam好厲害啊！”楊風袖看著楚嫣，兩眼放光。
……
發現屍體的是在一個雜草叢生的豪華別墅裏，準確來說是在別墅的地下室裏。
別墅非常大，有三層那麽高，地下室也非常大。
夏離他們還沒有走下去，就先在地下室門口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惡臭味。
是屍臭味。
“鄭sir親自來取證，他吩咐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用下去了，我們都拍照了，人下去多了，還會破壞現場，袁醫生和劉醫生還在下面給屍體做初步的屍檢，現場的人還是越少越好。”馬青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強忍著要嘔吐的感覺，對楚嫣說道。
楚嫣點點頭，她也知道人太多會破壞現場，不用馬青歌說，她也不會輕易下去。
聽說鄭sir親自來，她安心了不少，同時也意識到了案件確實很嚴重，要不然鄭sir也不會親自出馬。
不能下去，她就在上面繼續詢問馬青歌情況。
“這個別墅的主人十幾年前就出國去了，一直欠著物業管理費，物業就沒有管，所以這裏雜草叢生。本來我們也不會找到這裏來的，誰能想到一個高檔別墅區裏會有一個廢棄的別墅呢？
後來是這個別墅的居民，聞到裏面傳來臭味，又聯想到最近的小混混失蹤案，有所懷疑，跟我們警署報警，我們才過來的，結果就發現了屍體。”
“附近的居民有詢問過嗎？有沒有人看到小混混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楚嫣問，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我們都問過了，最近這個小區又建了幾幢別墅啦，會有一些建築工人過來，那些建築工人裏也有一些黃毛紅毛的，居民們看到了，也不會懷疑什麽，但是確實沒有人看到這些小混混到這個別墅來，有可能是大家都睡覺了，或者沒睡醒的時候來的。”
“這裏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啊？”楊落問。
馬青歌搖了搖頭。
“這個只能等法證部和法醫科的同事來判斷了。”
就這個時候，鄭sir從地下室出來了。
他神色十分平靜，眼裏沒有什麽波瀾，永遠這麽穩重，就好像他剛才見的不是一個滿是屍體的現場，而是真把上的幾塊雞肉似的。
“初步判定，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相關痕跡檢驗報告我不口述，半小時之內整理給你們。”說完，他脫了手上的手套，又換了一副新的。
楚嫣聽到他這麽說，也不敢多問他什麽。
沒過多久，袁詠月和劉眠眠也上來了。
“死因和今天先發現的那三名死者一樣，都是被割喉，失血過多而死，而且他們的手和嘴巴也都被打爛了，也和先發現的那三名死者一樣，也是鋼筋打的。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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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的是一對五十出頭的夫婦, 說他們的兒子小海不見了。
“我們小海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是我們養得起他啊, 他沒有給別人添麻煩啊, 我們也沒有覺得他是小混混, 但是兇手會不會那麽覺得我們就不知道了啊。”
“小海已經有八天沒回家了，阿Sir，madam，你們一定要幫我們找到他啊！”
……
這對夫婦一到重案組之後就開始哭, 很是著急, 陶知墨和楊風袖安撫了好一會兒, 才問清楚他們兒子的具體信息。
陶知墨和楊風袖拿了照片, 登記了信息，接著又有人來報案了。
阿木、阿龍、阿雲、阿海、劍仔、明仔、新仔、棟仔……
都是小混混，都是他們父母來報案的，畢竟最關心一個人的，還是他們的父母家人。
其中有很多是烏龍事件，他們的孩子只是在某個游戲廳或者某個夜總會玩, 警察很快就把人找到了。
但大部分都是已經找不到, 確定失蹤了的。
“為什麽都失蹤了這麽久，你們才來報案？來重案組報案之前有沒有到警署報案？”陶知墨問一個叫阿華的小混混的父母。
阿華的父母搖頭。
“我們哪裏想那麽多啊，以前我們家阿華也是經常不回家，在外面混的, 這次我們本來以為他只是混的時間長了一些, 如果不是看到新聞, 我們也想不到失蹤案，還以為他會回來呢。”
“是的啊, 現在他這麽久都沒回來，一個多星期了，我們真的著急了啊。”阿華老衲說著說著就哭了。
陶知墨和楊風袖也不過多的問他們怎麽和孩子相處的，認真把信息記錄下來。
有不少小混混的情況，也是和阿華一樣的，平時喜歡在外面廝混，不著家，所以突然不聯系家裏人，他們也沒有過多懷疑什麽。
接完了一天的報案，重案組對了一下，發現那些確定失蹤，而不是烏龍的小混混的失蹤時間，都是在7月16號到7月19號之間。
在之前和在之後都沒有了。
7月19號，也就是八天以前。
夏離正在對這些信息，諾基亞響了，是夏淵打過來的。
“餵，細妹，三哥給你的資源用上了吧？公共關系科是不是馬上上電視了啊？三哥對你還是有點用的吧？你喜不喜歡三哥啊……”
夏離沈默了好一會兒。
“……”
“喜歡。”
“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十分得意的笑聲，“你喜歡就好，哈哈哈哈！好了，細妹，三哥知道你現在忙啊，那三哥就先不打擾你了，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和你三哥說啊。”
“好。”雖然夏離不太懂得怎麽回應來自哥哥的熱烈的情感，但心裏還是覺得挺暖的。
她掛了電話，就見陳光回來了，說是查清楚了那天和斌仔一起去廢棄倉庫的雞。
“叫阿美啦，就在尖沙咀附近接活，斌仔是她的常客，那天她和斌仔去了廢棄倉庫，完事後，斌仔說她要留下來抽根煙，她還有別的顧客就先走了。”陳光把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說了，還把阿美給帶來了。
阿美三十歲左右染著一頭黃色的頭發，穿著一條很短的緊身吊帶裙，進入重案組的時候還很緊張。
陳光說他也想對阿美詢問一些事情，但是阿美一直很緊張，開口就語無倫次的，所以他什麽都沒問出來。
想要找黃元寶的時候，才想起來黃元寶還在游戲廳打游戲，於是便讓看起來也很有親和力的楊風袖過去了。
“斌仔死了啊，不關我的事啊，我和他都是他給錢辦完事了就走了，他給錢很大方，不拖拉的，事也不多，我沒有理由殺他的啊……”見到楊風袖過來，阿美終於開口了。
她這個心理素質，誰都看得出來人不可能是她殺的。
“Madam，我很害怕的，聽說今天我走之後沒多久斌仔就被殺了是不是啊？那是不是如果我沒走的話，我就會和斌仔一起被兇手殺害啊？我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你冷靜一下。”楊風袖學著黃元寶的樣子拍了拍阿美的肩膀，她想起來，黃元寶在面對對方這種緊張的時候都是這麽做的。
“你別怕，那個兇手不殺女人的，你是安全的，而且你現在在我們重案組，兇手更加殺不到你了，周圍都是警察，你怕什麽？”
一番話，總算讓阿美冷靜下來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可疑的人？你不用怕，我們會保* 護你的，你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們，我們早點抓到人，你才能安全啊。”夏離看到阿美抖成那樣，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便過去說道。
結果還真被她猜中了，阿美聽到她那麽說，趕忙抓住了她的手。
“madam啊，今天我從廢棄倉庫離開出來的時候，看到有個男人好像是進到倉庫裏了，然後斌仔就死了，你們說我看到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啊？我看到他了，他會不會殺我滅口啊！”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你有沒有印象？”夏離溫和地問，“你仔細想想，不用著急，想好了再說。”
說完她又看向陳光。
“光哥，你去把眠眠叫過來。”
阿美努力回想，劉眠眠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想起來了，把自己看到的都和劉眠眠說了。
劉眠眠畫出來的兇手的樣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十分消瘦，只可惜戴著帽子和口罩，阿美並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他看著好窮啊，身上的衣服舊舊的，弓著腰，畏畏縮縮的樣子。”阿美又補充。
“你有沒有看到她手上拿有什麽東西？有沒有拿著拖把？”劉眠眠問。
“沒有啊，他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的......”
“那你把他穿的衣服鞋子跟我描述一下。”
……
劉眠眠繼續詢問阿美，補充和阿美擦肩而過的那個男人的特征。
“說不定他只是剛巧那個時候到廢棄倉庫裏面去方便呢？那個地方沒有人管理，都成了個野廁所了。
我覺得不大可能是兇手，他進去的時候都和阿美擦肩而過了，被阿美看到了，他怎麽可能還在那個時候作案呢？”楊風袖說道。
“不管是不是兇手，這都是一個有用的線索，就算他不是兇手，他剛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倉庫，很有可能他見過兇手或者聽到過什麽動靜，光哥，你可以去查一查。”夏離把劉眠眠畫好的畫像遞給陳光。
劉眠眠還是十分厲害的，雖然阿美並沒有看到兇手的臉，但是她竟然也從阿美的描述裏，對那個男人進行了側寫，畫出了一張清晰的臉來。
五十多歲，身形瘦削，臉也非常瘦，長相很普通，眉眼間有些滄桑，還有那種過久了苦日子，經受了艱難生活的折磨之後的低眉順眼。
“好嘞，細夏！”陳光答應下來，又忙活去了。
“畫像你那樣的人很多啊，好像沒有什麽特點。”楊落回想起劉眠眠畫的畫說道。
夏離搖了搖頭。
“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他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一個窮人，很瘦，這已經是很重要的信息了。我們要相信陳光。”
出去的時候剛好和從外頭回來的黃元寶擦肩而過。
重案組知道黃元寶在游戲廳打了一下午的游戲，看到她興沖沖回來，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黃元寶跑到了夏離跟前。
“哎呀，阿離，你可別說啊，打游戲真的太容易上癮了，我就玩了一會兒游戲，就想在游戲廳待著了，也難怪安仔待在游戲廳不肯回家哦，要是我沒有工作，有可能我也會上癮啊。”
“那是當然啊。”夏離想到21世紀的網吧，不是也有很多網癮少年吃喝拉撒都在網吧裏，就是不回家嘛？
黃元寶突然跟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我知道阿離你的目的是讓我調查安仔，看能不能打聽到跟安仔有關的事情啦。可是誰能想到那個兇手是無差別殺混混呢？那調查到安仔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用了啊。”
“那不能這麽說的，案件發生，不管是對兇手還是對受害人，都是了解得越多越好的，哪怕兇手是無差別殺混混，也是一樣。說吧，你打了一下午的游戲，了解到什麽了？”
“好啊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我沒有在工作時間無所事事去玩耍啦。”黃元寶聽到夏離這麽說，又有了一點精神。
“打游戲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提起過安仔啊，就說他失蹤前突然性情大變。以前呢，他在游戲廳就是玩，娛樂，打發時間，輸贏無所謂，有錢就玩，沒錢就不玩，不和別人說話，也不和別人鬧矛盾，都說他脾氣很好。
但是他失蹤之前突然變得喜怒無常，突然特別喜歡去玩那些有獎勵的游戲機，比如我今天玩的那種通過十關就有獎勵的俄羅斯方塊機啦。
他贏了游戲幣就拿去賣，賣給游戲廳裏其他人。是他脾氣變得好差哦，打游戲打輸了是會生氣呢，好像他想通過打游戲掙錢哦。”
“這麽奇怪，他是不是經歷了什麽事情才變這樣的啊？你有打聽到別的嗎？”楊風袖都來了興趣了。
黃元寶搖了搖頭。
“暫時就沒有打聽到了，那個安仔很孤僻嘛，沒有朋友，不和人說話，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面想的是什麽，誰知道為什麽啊。”
“吃飯了，吃飯了，先吃飯，到點了，補充好了體力才有力氣工作。”這時候，剛去了法政部一趟的楚嫣回來了。
黃元寶的肚子適時地咕嚕咕嚕響起來。
“是應該吃飯了，我都玩了一天了。”
“你好意思說啊，我們是工作忙了一天餓的，你是玩了一天餓的，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啊......”丁大套打趣兒。
“話不能這麽說的啊，我也打聽到一些事情了不是嗎？阿離說了，案件發生的時候，不管對受害者還是兇手，那都是了解的越多越好的，我這不是把安仔失蹤前的情況告訴你們了嗎？”黃元寶理直氣壯。
“是這樣的，元寶了解到的這個信息也不一定沒有用，事出無常，必有妖，安仔這個情況是容易讓人懷疑，好了，我們先吃飯去吧。”夏離說道。
“就去上次那個大排檔怎麽樣啊？”說到吃的，黃元寶永遠興致勃勃。
楚嫣想了一下D組今天的工作量，點點頭。
“走吧，就去那個大排檔。”
“不是吧madam，你有沒有開玩笑啊？現在案件才剛剛發生啊，都還沒有破案，就享受了啊？”丁大套有點難以置信。
黃元寶怕楚嫣聽了丁大套的話後會反悔，就用手肘捅了捅丁大套的腰。
“madam說去大排檔就去大排檔，你哪來那麽多廢話啊？”
“走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今晚我們可能要通宵加班的。”楚嫣說道。
黃元寶點頭。
“是的是的，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嘛，我們可是要通宵的，走吧走吧。”
只要有好吃的，通宵上班她也無所謂了。
夏離卻打起了精神，她覺得楚嫣應該是想要在大排檔那種人多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夠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坐下來的時候，大排檔裏的電視播放的警務處公共關系科，在通告連環殺小混混案，鼓勵市民報失蹤或者提供相關的線索。
楊風袖看著公共關系科的發言人，再看了看夏離。
“阿離呀，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覺得你很適合去公共關系科啊。以前公共關系科可沒有像最近這樣那麽頻繁上電視的，說不定以後就能經常上電視了，阿離長成這樣，要是上電視的話，那肯定給我們警方的形象加分啊。”楊風袖雙手捧著下巴，看著夏離眨眼睛。
陶知墨不同意。
“那不能的啊，先前的衣食住行連環殺人案，還有水塘女屍案，要是沒有阿離的話，哪裏能那麽快破獲啊？阿離這樣的聰明才智，到公共關系科去那是浪費了，她就應該留在重案組！玩破案！”
楊落也點頭。
“是這樣的，就像今天啊，如果不是阿離的分析的話，我們怎麽可能那麽快找到安仔的屍體呢？阿離這樣的破案人才，就應該做警探的！”
......
D組的人聊著，大排擋的老板老板娘也把他們點的菜陸陸續續端過來了。
“Madam，阿sir，公共關系科都上電視了，那連環殺小混混那是真的嘍。”
聽到老板這麽說，周圍的幾座客人也湊過來，並且有人認出了夏離他們。
“哎呀，幾位警探啊。是不是真的啊？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我怎麽覺得那個殺人兇手是為民除害呢？有那些小混混在湘江都要亂死了，老板，你說是不是啊？”
“以前是有點亂啊，我這邊還好一些，以前我還是流動小攤販的時候就經常被那些小混混收保護費呢。”老板也感慨道。
他這話又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了。
“我沒有做過生意，但是我也見過小混混收保護費的。可不只是收保護費啊，有那些小混混在，我回家都害怕，就算我不會被收保護費，我也怕被搶劫啊。”
“會不會這次兇手就真的把小混混給嚇到了啊？些失蹤的小混混是不是都死了啊？我看兇手是真的下死手的。”
......
市民們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這說那的，楚嫣他們根本就插不上嘴，更別說回答問題了。
但是也從他們說的話裏面聽得出來，市民們對香江的小混混真是深惡痛絕。
夏離也是知道90年代的香江比較混亂，尤其是回歸之前的。
現在香江是回歸了，但是還是有一些亂的。
就在市民們圍著D組這一桌七嘴八舌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吵了起來。
“那麽多人都去報警了，為什麽我們不報警？阿卓他是真的不見了啊，你還不報警，是不是就指望著他出事？找不回來啊！”女人大喊大叫。
“你瞎湊什麽熱鬧？你現在去報警，那不就是告訴街坊鄰居，我們家阿卓是小混混嗎？他不是小混混，他有出息得很！”男人按住了女人的肩膀。
“什麽出息不出息的啊？你就這麽好面子嗎？你的面子比你兒子的命重要啊，你兒子都已經不見了，你還在意你的面子啊！你不去報警，我去報警！我要找到我的兒子！”女人一把把男人給推開。
“警方不是說了嗎？失蹤那才報警。我們阿卓那是失蹤嗎？他是工作去的！”男人又抓住了她的肩膀。
“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了？”夏離站起來走了過去，去問女人。
女人看了夏離一眼，突然一楞，旋即瞪大了雙眼。
“你不就是......你不就是......那個電視上的那個，對對那個......夏離，夏警探是吧？夏警探，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兒子他也失蹤了，他是7月18號說要去工作，然後就杳無音訊的！”女人拉住了夏離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男人還過來把她給拉開。
“你不是自己說了嗎？找工作去的，你怎麽又在這裏和madam胡說八道。”
“這位先生，請你讓你太太把話說完，如果說她真的擔心你們兒子，就讓她把情況跟我們反映一下，我們不一定會把你們兒子當成和那些失蹤的小混混一樣去處理的。”
夏離說這話的時候，李非非叫著丁大套一起把男人拉到了一邊。
“真是死要面子，你兒子的生死不比你的面子重要啊！你……”
“非非，你別說了。”丁大套也怕這個男人情緒會因為李非非的話激動起來，便打斷了李非非，雖然他也和李非非一樣，因為這個男人的好面子而生氣。
女人也終於有機會和警察仔細描述了。
“是這樣的madam ，7月18號那天我們兒子阿卓突然很高興的回來跟我們說，他找到工了，我們還很高興，我買了半只雞，半只鴨回來慶祝呢，結果他就不見了，沒跟我們打招呼就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啊。”
“他說他要去哪裏打工，知道嗎？”夏離問。
“說是馬六甲，本來說好是7月19號早上出發的，我和他老道在餐館裏面洗碗啊，7月18號晚上，我們特別忙，還跟餐館的老板說，第二天早上我們要請一早上的假，送我們阿卓去馬六甲，結果那天晚上回來，阿卓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有跟我們聯系。”
“可能他就是自己去了馬六甲，他不是說了嗎？那份工作很難得，很著急招人的，他可能是怕別人跟他搶了工作才去的。他又不是莫名其妙失蹤，他都已經告訴我們他要去馬六甲了不是嗎？又何必在意時間呢？他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不打招呼就自己去玩。”被丁大套控制住的男人又喊。
“你這麽抗拒你太太報警，是不是你兒子的失蹤跟你有關啊？”李非非又忍不住了，沖著男人說道。
男人趕忙搖頭。
“那不是的啊，madam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Madam，我老公他不是那種人啦，那天我們和我兒子吃完飯之後就去飯館了，他不想報警，就是好面子。以前我們兒子游手好閑嘍，他覺得丟人，現在兒子找到工作了，我老公他就到處和街坊鄰居說，他覺得揚眉吐氣了，所以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兒子也是失蹤的小混混啊，是我們兒子失蹤，肯定和他沒關系的。”阿卓老衲說道。
“給你們半分鐘時間吃飯，兩分鐘吃不完的帶走！”楚嫣聽完阿卓老衲說的話之後，對著D組其他人說道。
大家幹脆就不吃了，手忙腳亂，叫老板老板娘拿過來幾個打包袋，把吃的東西全部都裝到打包袋裏，回重案組，吃飯就在路上吃。
做刑警的，就要做好不能好好吃飯的準備。
陶知墨把兩個燒麥三下兩下塞到嘴裏，聽楚嫣的吩咐，拿出諾基亞給總部打電話，叫今天過來報警的人，全部都到重案組來。
報警的，有小混混的父母、家人也有其他親人朋友，見到警察通知，他們到重案組，還以為是人找到了，結果沒找到，又失望了，有人哭泣，有人辱罵，有人失望，有人著急。
“Madam，阿Sir，人還沒找到，你們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麽啊？害我們白高興一場。”
“就是啊，你們不去找人，把我們都叫到這裏來幹什麽啊？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你們不要幫我們找人了啊？”
......
“大家先靜一靜，靜一靜。”夏離過去控制住場面。
報案人們看到是夏離，都冷靜了下來。
“我問你們，你們家人失蹤之前，有沒有說過他們找到工作了，或者說要去馬六甲之類的話？”夏離開門見山。
“有啊！”一個叫阿龍的小混混的媽媽喊了起來，“就是7月17號那天下午，我們家阿龍突然跟我說他找到了一份在馬六甲的工作，還說要掙大錢呢。”
“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們家九仔也這麽說的。”
“我們家阿雲也說過啊。”
......
阿龍老衲說阿龍說過之後，就有更多小混混的家人說他們家失蹤的男孩也這麽說了。
當然，更多的是一聲招呼都不跟家人打就不見的。
“這些信息你們今天來報案的時候，為什麽不說？”楚嫣皺著眉頭，有一些無奈。
要不是今天她決定帶著組員去大排檔吃飯，是不是他們就了解不到這個信息了？
那些報案人們嘆了口氣。
“誰會當真啊？我們家阿龍成天游手好閑的，他都已經跟我說很多次他要找工了，到最後就是騙我給他拿錢的，所以這次我就沒當真嘍。”
“誰不是啊？我們家阿木上上個禮拜還剛被他老道打了一頓，他老道看到他成天無所事事，想要逼他出去找工咯，後來他今天說在游戲廳找到工了，明天說在夜總會找到工了，到最後我們發現他只是跟混混頭子混的，所以他說他要去馬六甲，我們也沒當真嘍。”
“我們家明仔每次回來跟我要錢，我不想給的時候，他也會說什麽找到工作了這樣的話啦，我也想不到這次竟然是真的啊。所以他們找工作和他們失蹤有什麽關系啊？”
......
詢問下來，那些說自己要去馬六甲工作然後失蹤的小混混的家人都是一樣的想法，那就是完全沒把他們的話當真，所以報案的時候才沒和警方說。
楚嫣又問這些報案人小混混有沒有說是什麽樣的人說帶他們去馬六甲的，這些報案人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們家阿龍平時都不和我說話的，我隨便說兩句，他都要跟我生氣，我問過他是誰帶他去的，他就說我不相信他，質疑他，還說他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回來讓我對他刮目相看，讓我後悔我打過他呢。”
“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家新仔說的話當真，所以我就沒有多問他嘍。我是不是錯了啊？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啊？我好後悔啊......”
“我也好後悔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家棟仔這次是認真的啊，我還以為他信口開河的，就不問了......”
......
不少報案人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
了解到情況，楚嫣就先讓這些報案人們回家。
“聯系各大碼頭，看看16號之後，有沒有通往馬六甲，或者東南亞的船只，運送了這些小混混的。”楚嫣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重案組其他成員也行動起來了。
香江的國際碼頭並不是很多，很快就詢問到了情況，結果是，沒有任何一個碼頭有接過這些小混混。
碼頭的工作人員都搖頭。
“這些小混混特征這麽明顯，不是黃頭發就是紅頭發的，身上那麽多紋身，那麽多耳釘，我們要是見過，肯定會記得的，這段時間確實沒有見到他們坐船啊。”
“別看這些小混混平時很囂張啦，他們都沒有錢的，他們哪裏來的錢買船票去東南亞啊？”
“沒見過，沒見過。”
......
從各個碼頭了解到情況之後，楚嫣又到機場去了解。
“madam啊，他們連船都坐不起，怎麽可能坐得起飛機啊。”陳光道。
“madam這是嚴謹啦，我們又不是不知道madam平時的工作態度。”陶知墨說完，跟著楚嫣繼續聯系機場了解情況。
結果就和大家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小混混也沒有從機場離開。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香江。
D組基本已經確定了，所謂的到馬六甲工作，只不過是誘餌，這些失蹤的小混混已經被人以工作的名義騙到了什麽地方。
現在不確定騙他們的人和殺害傑仔、安仔、斌仔的兇手是不是同一個人，更不知道他們到底被騙去了哪裏，但是這麽多人同時失蹤，也是一個大案，也要查了。
數了數失蹤的人總共有23個，真的是一個超級大案了。
楚嫣趕緊去找吳嵋申請，叫油尖旺各大警署配合幫忙，在油尖旺的廢棄倉庫，廢棄大樓，或者沒有人的地方都搜尋。
這一夜，D組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油尖旺各大警署，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工程，好在人多。
第二天淩晨五點，油麻地警署的馬青歌聯系了楚嫣。
“Madam楚，可以聯系報案人了。”
“聯系報案人？是所有的失蹤者都找到了嗎？在哪裏？”
“都找到了，在山林道南面這一片山腳別墅區，具體地址我用簡訊發給你，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要叫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們現在趕過去。”楚嫣掛了電話，聯系D組所有的成員，不用找了，直接按照馬青歌給的地址過去。
此時夏離和楊風袖就在楚嫣旁邊。
“Madam，我們不聯系受害人家屬嗎？”楊風袖見楚嫣沒有通知家屬，便問。
“先到現場看情況再說，madam馬說叫受害者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那人肯定是死了，全都死了。她還叫我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說明場面很可能比較挑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連我們這些做刑警的都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就不適合受害人家屬第一時間去看了，等我們先去了現場再說。”
“明白了，madam，madam好厲害啊！”楊風袖看著楚嫣，兩眼放光。
……
發現屍體的是在一個雜草叢生的豪華別墅裏，準確來說是在別墅的地下室裏。
別墅非常大，有三層那麽高，地下室也非常大。
夏離他們還沒有走下去，就先在地下室門口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惡臭味。
是屍臭味。
“鄭sir親自來取證，他吩咐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用下去了，我們都拍照了，人下去多了，還會破壞現場，袁醫生和劉醫生還在下面給屍體做初步的屍檢，現場的人還是越少越好。”馬青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強忍著要嘔吐的感覺，對楚嫣說道。
楚嫣點點頭，她也知道人太多會破壞現場，不用馬青歌說，她也不會輕易下去。
聽說鄭sir親自來，她安心了不少，同時也意識到了案件確實很嚴重，要不然鄭sir也不會親自出馬。
不能下去，她就在上面繼續詢問馬青歌情況。
“這個別墅的主人十幾年前就出國去了，一直欠著物業管理費，物業就沒有管，所以這裏雜草叢生。本來我們也不會找到這裏來的，誰能想到一個高檔別墅區裏會有一個廢棄的別墅呢？
後來是這個別墅的居民，聞到裏面傳來臭味，又聯想到最近的小混混失蹤案，有所懷疑，跟我們警署報警，我們才過來的，結果就發現了屍體。”
“附近的居民有詢問過嗎？有沒有人看到小混混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楚嫣問，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我們都問過了，最近這個小區又建了幾幢別墅啦，會有一些建築工人過來，那些建築工人裏也有一些黃毛紅毛的，居民們看到了，也不會懷疑什麽，但是確實沒有人看到這些小混混到這個別墅來，有可能是大家都睡覺了，或者沒睡醒的時候來的。”
“這裏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啊？”楊落問。
馬青歌搖了搖頭。
“這個只能等法證部和法醫科的同事來判斷了。”
就這個時候，鄭sir從地下室出來了。
他神色十分平靜，眼裏沒有什麽波瀾，永遠這麽穩重，就好像他剛才見的不是一個滿是屍體的現場，而是真把上的幾塊雞肉似的。
“初步判定，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相關痕跡檢驗報告我不口述，半小時之內整理給你們。”說完，他脫了手上的手套，又換了一副新的。
楚嫣聽到他這麽說，也不敢多問他什麽。
沒過多久，袁詠月和劉眠眠也上來了。
“死因和今天先發現的那三名死者一樣，都是被割喉，失血過多而死，而且他們的手和嘴巴也都被打爛了，也和先發現的那三名死者一樣，也是鋼筋打的。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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