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無比崇拜地瞧裴煜桀，顯然已和裴煜桀相認，也該是知道裴煜桀在這兒，特意來的。

不過裴煜桀並未熱絡回應，莫惜然拿不準他是咋個情況。

可爺爺這事兒得說個清楚吧……

“我的媽。”莫惜然先開腔，甚是震驚：“是我想太簡單了，你居然是他爺爺？！”

和女神生娃夠不能她接受了，居然已發展到第三代？她能不震驚麽。

裴煜桀讀懂她的眼神，淡然回：“不是親的。”

“哦……”還好還好。

莫惜然貼墻大松一口氣，正太緊接道：“勝似親生。”

莫惜然：“……”

正太又說：“你雖是凡人，可你救了小爺爺，我們彤鶴族不會虧待你，日後有事可來找我。”

“……不敢麻煩。”誰敢麻煩神仙。

正太再說：“但你做終究是凡人，不可逾越。”他看了看裴煜桀，點到即止。

“……”

正太和月老說一樣的話，就是不讓莫惜然跟裴煜桀走一塊去。

裴煜桀不悅，側眸瞥過淩厲眼神。

正太撇嘴：“這是事實，她是凡人，您老就別想了。”

他兩腮鼓鼓的，看得莫惜然想動手去捏，然而沒那個膽量。

隔壁桌的人側目往這兒瞧，莫惜然喝口湯壓壓驚，自說自話：“哎這臺詞兒不好，你哪像有孫子的人，還是改成爹吧。”

正太目光犀利：“再胡說，小心你的舌頭。”

莫惜然嗆了一口湯，咳不停。

“跟誰說話。”裴煜桀皺眉出聲，十分威嚴：“沒大沒小。”

正太：“……”

老板感到這方氣氛不正常，過來問：“湯味道不對？”

“沒沒。”莫惜然瘋狂搖頭，接過裴煜桀給的紙巾擦擦嘴：“剩下的幫忙打包吧，我吃飽了，剛才燙著了。”

老板狐疑看那碗湯。

湯沒冒白煙呢，怎麽會燙人。

莫惜然覺得自個兒這謊撒的不太實際，勤快要來袋子自己打了包拉起裴煜桀出門，正太當然跟在旁邊。

“你記起以前的事兒了？”莫惜然偷偷問裴煜桀，小心提防正太。

“沒。”裴煜桀低語，垂著眸似在思考。

“那你怎麽知道的。”

正太耳尖補充：“小爺爺到族裏找我，我告訴他的。”他忿忿不平，“果然小老兒唬我，小爺爺分明被天帝囚.禁，害我找了上千年！”

“上千年啊。”莫惜然汗一把。

正太找了上千年，一點兒蹤跡沒找到，她都要懷疑正太是咋當上的族長。

“還好小老兒閑著沒事兒剪胡子掉了鏡子，不然小爺爺不能露面。”正太哼哼，圓圓的眼目露兇光，眉間的火焰紅上幾分，他恨恨道：“看我怎麽跟他們算賬。”

小孩子家家咋如此兇悍，果然和裴煜桀是一家人。

莫惜然打哆嗦，再偷偷問裴煜桀：“他不會跟月老打起來吧？”

“難說。”裴煜桀給了這倆字兒。

“……”

到了醫院門口，正太突然說：“小爺爺，我們該走了。”

“你們去哪兒？”莫惜然茫然。

裴煜桀躊躇一下，道：“回去找找融合元神的法子，大約需要三四天。”

“你是按照天上的三四天算的？”莫惜然懵了，“那豈不是地上的三四年？”

“不會太久。”裴煜桀改口，“我很快回來。”

莫惜然看著他，沒說話。

正太拽上裴煜桀胳膊往回拖：“走吧小爺爺，晚了趕不上這回天雷了。”

“你要去挨雷劈？”莫惜然更懵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只是去看看。”裴煜桀說得雲淡風輕，好似要去天雷一日游，“不行我就回來。”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去下個油鍋，沒事兒我就回來。”莫惜然扯嘴角，“你覺得可能麽？”

“小爺爺怎會被雷劈沒。”正太吐槽，“你想什麽呢，我都被劈好幾回了，這不是沒事嗎。”

莫惜然：“……”

“沒事的。”裴煜桀撫慰，伸手將莫惜然淩亂的劉海撥到她耳後，再次強調：“我很快回來。”

“那你……”莫惜然猶豫，醞釀會兒很懷疑地問：“會不會被劈成四半？”

裴煜桀和正太：“……”

“你們幹嘛那個眼神看我。”莫惜然退一步提防，怕被兩雙神仙的眼睛瞪得變成冬天裏的一把火，急說：“我是正常假設好麽。你看你之前被劈成兩半，很有可能被劈成四半啊，不能說沒這個概率。”

確實，這麽聽著有點道理。

正太松開裴煜桀，手摸下巴嚴肅思考：“此話不假，若是被劈成四半……”他不忍心說下去，擡頭同情地看了看他的小爺爺。

裴煜桀神色微涼，無言以對。

“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先找找當時被劈開的契機。”莫惜然誠懇建議。

“怎麽說。”正太感興趣，朝莫惜然挪了兩步。

“他當年肯定不是自殺式挨雷劈吧，一定是意外，可這意外是不是也有個契機。”莫惜然說，“到底是因為什麽出現在雷下面遭劈得搞清楚，不然他隨機去嘗試豈不白挨劈麽。”

“有理有理。”正太同意，回身說：“小爺爺，當年我在閉關，不曾知你為何被撕扯元神，不如咱回去抓幾個當日的天將問個明白。”

問就問唄，居然用抓的……

莫惜然在心裏雙手合十為天將默默祈禱。

裴煜桀瞧正太一眼，不置可否，再看看莫惜然，擡腳往外走。

“哎！”莫惜然挺慌，“一言不合就走了？”

“你別惦記小爺爺了。”正太潑冷水，“等小爺爺記起從前的事，不會再來找你。”

莫惜然垮臉：“你倆到底是啥親戚關系。”

“小爺爺是我祖父的七弟。”正太一板一眼回。

“也不是很近的關系麽。”莫惜然兇了眼神，“你憑什麽代表他說話。”

“嘖，垂死掙紮。”正太搖搖頭，小大人似的背手走進了車流中，轉眼消失不見。

神仙來無影去無蹤，作為凡人，莫惜然沒本事攔裴煜桀，立在原地沈默半晌，挪步子往住院樓走。

她剛上一樓，小弟來電。

“姐，汪家承認了！”小弟激動，“官博上說，一個小時候開發布會向消費者道歉。”

“這麽快承認了？”莫惜然意外，“不是他家的作風吧。”

“公關危機啊。”小弟深谙套路，“好多個餐飲企業遭遇這種事兒，實在紙裏包不住火，只能誠摯道歉以求公眾原諒，再說什麽加強管理監督，等這陣兒風波過去，他們再該幹什麽幹什麽唄。”

“那就不太妙了。”莫惜然背倚樓梯扶手想轍兒。

“汪家要是把這事兒壓下去，沖他家那點心眼，很快就來找我了。”小弟怕怕的，“你有沒有殺手鐧啊，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啊姐！”

“怕什麽。”莫惜然安撫，“有人比我們更想汪家玩完，放心吧。”

小弟瞬間理解到另一層面：“哇擦，還是姐厲害。”他靈光一閃，“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汪家的死對頭不少吧，咱先發展成我方友軍，同仇敵愾，眾志成城！”

“謔，你還喊上口號了。”莫惜然甚是欣慰，“不過你這個提議不錯，上回汪興強不是為了個網紅和新媒體大佬嗆過聲，大佬落井下石可比咱好用多了。”

“對對！”小弟呼應，“我同學是那家公司的，寫個通稿分分鐘的事兒，還能拍老總馬屁，我這就去聯系。”

莫惜然叫住他：“這些都是小打小鬧，過會兒可能會有別的料爆出來，把握好風向，那可是最後的機會。”

汪頌男再不出手，要錯過最好時機。莫惜然算不出她的殺手鐧是什麽，但不給汪家致命一擊，前期做的鋪墊全部白費。莫惜然和小弟心知這點醜.聞不至於將汪家幾十年的招牌一夕搞臭。

小弟再次鬥志昂揚，信心滿滿掛斷電話。

莫惜然邁上臺階回病房。

沈若醒了，目瞪天花板處於失魂狀態。

莫惜然搬板凳坐在病床邊，安慰了沈若幾句。沈若毫無反應，目光空洞無神。

“你說你這樣有意義麽。”莫惜然恨鐵不成鋼，“你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你一死百了，你父親怎麽辦，在家等死跟你團聚？”

她話說得重了些，但就是這麽個理兒，在她看來，人生不幸更要比平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一味頹廢那便是活該受罪。

這也是莫老媽對她的教育。

沈若抿緊嘴唇，落下兩行清淚。

日子過成這樣是她自己的選擇，當初不為了來錢快嫁給汪興強，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境遇。

莫惜然拿出一個小本子擱床頭小桌子上：“過兩天出院，你去這家援助中心。這兒有專業的律師幫你起訴汪興強，也會教你些技能，以後找工作可以用。”

沈若驚慌扭頭：“莫律師……”

“我能幫你的都幫了，剩下的由你自己決定。”莫惜然從包裏翻出手機訂車票，“不管男人女人，習慣性依賴別人只會變得更加懦弱無能，你得學會獨立。”

作者有話要說： 泥萌猜，女主到底是不是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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