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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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沈若睡著了。
莫惜然從值班醫生那兒得知昨晚汪興強來鬧，沈若受了刺激精神出現問題，挨了一針鎮定劑，再就渾渾噩噩不怎麽說話。
莫惜然站在床頭看了沈若半天，給小弟和汪頌男打電話，準備滅汪家。
先不論幫沈若到底值不值，既然開始就要有結果，莫惜然不半途而廢。
三人密謀一番，定好了爆料時間，分三步走。
由小弟以食品安全做先導，拉響第一炮，莫惜然緊接著跟上曝光汪家家暴歷史造起輿論，最後由汪頌男裏應外合在汪家企業內部捅個大窟窿，齊活兒。
對汪頌男來說，失敗相當於徹底玩完，所以她相當謹慎，這次通話後表示不再聯系莫惜然，讓莫惜然看輿論導向造勢。
那就單機玩唄，莫惜然倒沒啥，別汪頌男翻了車，汪家父子瘋起來可能連自己都怕。
小弟早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當晚聯合十幾個微博公眾號齊發□□，將汪家養生菜館轟上了熱搜，網友們一片驚愕。
【我踏馬一直去汪氏養生吃死耗子和淋巴肉？】
【狗屁老字號，裝逼好去處】
【啊幸虧我都是去吃素，驚魂一刻】
【樓上你以為你的菜就幹凈？誰知道拿沒拿農藥泡過】
【特麽新店我還等著去排隊呢！什麽鬼玩意兒！】
【又一金字招牌隕落，喜聞樂見doge】
莫惜然翻了翻熱評，再看看小弟圖文並茂帶視頻的通稿，感覺甚是完美，成功打響第一炮，不過半個小時後，汪家菜館下了熱搜。
“出手挺快。”莫惜然嘖一聲，編輯第二炮。
裴煜桀坐她旁邊不出聲，看她搗騰手機不停忙活。
此前莫惜然打官司沒造輿論，一來汪家手伸得長錢也多，她造了屬於白費功夫，二來這事兒鬧大了對沈若不見得有益。
汪家好面兒，靠包裝做生意，任何汙點不會被允許出現，如果莫惜然將汪興強家事外揚，恐怕懟的是整個汪家了，不劃算還危險。
這回不一樣，一籮筐醜事扔出來，莫惜然看汪家手往哪兒伸，是保生意還是保汪興強。
莫惜然忙得熱火朝天，手機界面不停切換，聯系完小弟再聯系爆料號和記者，但以他倆之力難以將熱搜保持住，關鍵時刻湧出了水軍。
微博上一波又一波帖子前赴後繼，汪家菜館的官博下罵聲高漲，好不熱鬧。
有個留言很矚目——【惡人有惡報！老天有眼，終於讓汪興強現世報！一個把老婆打流產的垃圾能給你們吃好肉好菜？別做夢了，汪家一家子都黑了心，不信來看這個貼→鏈接；他老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作為女方朋友不吐不快！】
“謔，這個插播厲害了。”莫惜然自語，點進貼子一瞧，自個兒編輯的圖文搖身一變成了別人的長條圖，半個小時內點讚轉發破千，留言也不少。
裴煜桀看不懂：“這是在做什麽？”
“無硝煙的戰爭。”莫惜然陰險哼哼，“汪頌男的戰鬥力爆表，超出我的想象，汪家不完天理難容。”
兩句話說得裴煜桀一知半解，指著手機問莫惜然：“這是什麽。”
“手機啊。”莫惜然低頭見裴煜桀指在自己的微博頭像上，窘了一秒，咳兩聲關了手機屏。
莫惜然不常用微博，頭像保持幾年沒換，是黑夜裏在閃光燈下曝光的男人手，皮膚很白，手指修長。
“那是誰的手。”裴煜桀追問。
莫惜然不好意思說，顧而言其他：“你餓不？”
裴煜桀挑了眉：“誰的？”
眼見某神有惱火的跡象，莫惜然才訕訕道：“你的，五年前拍的。”
“哦？”裴煜桀又挑了挑眉。
莫惜然兀地扭頭，沒頭沒腦說：“你哦了？”
“嗯？”裴煜桀這回是疑問，特自然。
“……當我啥也沒說。”莫惜然背靠沙發，好笑自己怎麽想起了泫滐的“哦”，肚子咕嚕叫，在安靜的病房裏略顯突兀。
裴煜桀有笑意：“餓了？”
“嗯。”莫惜然摸摸肚子，看看墻上的表，“兩點了啊，沈若怎麽還不醒。”
“她不餓。”裴煜桀說。
“……”
“走吧。”裴煜桀拉莫惜然起來往外走。
莫惜然拖步子跟上出門：“去哪兒？”
“你不是餓麽。”
“那沈若咋辦。”
裴煜桀一揮手，病房門緊閉，門把手向外蕩開紅光。
莫惜然碰了碰紅光，被彈了回來。
“沒人能進去。”裴煜桀牽著她的手下樓梯，“安心吃你的飯。”
莫惜然哦一聲感慨：“當神仙挺好，省老多事兒。”
“你想當神仙？”裴煜桀回眸問。
莫惜然搖頭：“不想，就是說說。”
裴煜桀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放慢腳步：“為什麽。”
“嗯？”什麽為什麽，莫惜然不明白。
“為什麽不想成神成仙。”裴煜桀繼而說。
“當人很累，當神仙會輕松？”莫惜然擺手，“我先把人當好了再說，路漫漫其修遠兮。”
裴煜桀看看她沒說什麽，和她一起去了醫院對面的小吃店。
“啊這個吃多年還是原來的味道。”莫惜然咬上蒸餃翻微博，網上已熱火朝天，有人氣憤填膺向衛生局舉報汪家餐館，看得她吃蒸餃吃出了麻辣小龍蝦味兒，好爽。
裴煜桀坐她對面，不吃也不說話，幹坐著看她。
“老板再來份蒸餃！”
“好咧！”
莫惜然回身見裴煜桀盯著自己，納悶：“你不吃？”
“這身體可以不用進食。”裴煜桀說，情緒不高。
“哇不吃飯？”莫惜然好奇之餘恍然，“之前我沒見泫滐吃過飯，他的身……呃……這身體不吃飯也沒事兒？”
差一點兒說錯話。
裴煜桀沒生氣，挺好脾氣地解說：“這身體有香火養著，可不進食。”
“哦對，月老有廟供奉。”莫惜然秒懂。
“您的蒸餃。”老板來上餐，註意到裴煜桀的筷子沒動，打量裴煜桀的穿著，拍胸脯說：“我們店很幹凈，您放心吃。”
“啊老板，他不餓，不是有別的想法，你別誤會。”莫惜然解釋，再看裴煜桀一本正經端坐的樣子確實不像來吃飯的，也是汗，提議：“你要不嘗嘗？挺好吃的。”
老板極力推薦：“我們家在這兒開好幾年店了，好多回頭客，用的都是良心食材，可不是那汪家。”
“老板也知道汪家的事兒了？”莫惜然意外，沒想到汪家醜.聞這麽快蔓延開。
“我逛微博的。”老板笑了笑，拿過一疊報紙，“晚報也報出來了。這些有錢人心真黑，一個包子賣五十，用的淋巴肉？他不發家誰發家。”老板很不屑，“我要跟他們似的，早開成比他們家還大的產業了，小吃集團！”
莫惜然樂了：“您別說，還真是。他那個包子比您這蒸餃大不了多少，居然賣五十塊一個，真有人去吃，傻眼了吧。”
“所以說曝的好！”老板義憤填膺，“記者幹實事兒，這些地下交易得坑多少人，那肉吃了可是要得病的。”
莫惜然拿過報紙，第一眼看到小弟的名字，心想小弟豁上了，敢把自己的真名署上，也是做了破釜沈舟的打算。
門外鉆進一股冷氣兒，有顧客進門。
“你們慢慢吃。”老板去招呼客人。
裴煜桀全程不出聲，要不是店裏溫度不高，他偶爾動唇能呼出白氣，莫惜然都以為他不在呼吸。
“你這兩天怎麽了。”莫惜然挪開報紙擡眸問，“都不像你，這麽安靜。”
裴煜桀仍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棕眸略沈肅。
莫惜然放下筷子回望，試圖讀懂棕眸裏的情緒，然而讀不出有用信息。
應該說裴煜桀眼裏的信息量太大，莫惜然不知該讀哪樣，但是心裏好像有一樣意識在覺醒。
正當一神一人目光不疲交匯之際，有個聲音從天而降：“小爺爺！”
白色袍邊落在裴煜桀旁邊的椅子上，莫惜然驚駭，貼上右邊墻面指著神仙正太雀躍的臉抖啊抖：“你你你……”
“沒大沒小。”正太哼一聲拍掉莫惜然的手，跟泫滐別提有多像，“我也是你可以指的？”他面向裴煜桀興奮道：“是吧小爺爺？”
如果正太屬於哺乳動物演變的，那他的身後定會豎起一根邀寵的尾巴，對裴煜桀不要太崇拜恭敬哦。
莫惜然的關註點在“爺爺”這個稱謂上，差點兒咬到自個兒舌頭。
合著是她太天真，裴煜桀不但生了娃，居然還有孫輩，這殘酷的事實簡直將她戳成了蜂窩煤。
原來這兩天裴煜桀話少安靜是為講出這一事實醞釀？
莫惜然移眸到裴煜桀的臉上，果然看到裴煜桀諱莫如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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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然從值班醫生那兒得知昨晚汪興強來鬧，沈若受了刺激精神出現問題，挨了一針鎮定劑，再就渾渾噩噩不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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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論幫沈若到底值不值，既然開始就要有結果，莫惜然不半途而廢。
三人密謀一番，定好了爆料時間，分三步走。
由小弟以食品安全做先導，拉響第一炮，莫惜然緊接著跟上曝光汪家家暴歷史造起輿論，最後由汪頌男裏應外合在汪家企業內部捅個大窟窿，齊活兒。
對汪頌男來說，失敗相當於徹底玩完，所以她相當謹慎，這次通話後表示不再聯系莫惜然，讓莫惜然看輿論導向造勢。
那就單機玩唄，莫惜然倒沒啥，別汪頌男翻了車，汪家父子瘋起來可能連自己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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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幸虧我都是去吃素，驚魂一刻】
【樓上你以為你的菜就幹凈？誰知道拿沒拿農藥泡過】
【特麽新店我還等著去排隊呢！什麽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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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桀坐她旁邊不出聲，看她搗騰手機不停忙活。
此前莫惜然打官司沒造輿論，一來汪家手伸得長錢也多，她造了屬於白費功夫，二來這事兒鬧大了對沈若不見得有益。
汪家好面兒，靠包裝做生意，任何汙點不會被允許出現，如果莫惜然將汪興強家事外揚，恐怕懟的是整個汪家了，不劃算還危險。
這回不一樣，一籮筐醜事扔出來，莫惜然看汪家手往哪兒伸，是保生意還是保汪興強。
莫惜然忙得熱火朝天，手機界面不停切換，聯系完小弟再聯系爆料號和記者，但以他倆之力難以將熱搜保持住，關鍵時刻湧出了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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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桀看不懂：“這是在做什麽？”
“無硝煙的戰爭。”莫惜然陰險哼哼，“汪頌男的戰鬥力爆表，超出我的想象，汪家不完天理難容。”
兩句話說得裴煜桀一知半解，指著手機問莫惜然：“這是什麽。”
“手機啊。”莫惜然低頭見裴煜桀指在自己的微博頭像上，窘了一秒，咳兩聲關了手機屏。
莫惜然不常用微博，頭像保持幾年沒換，是黑夜裏在閃光燈下曝光的男人手，皮膚很白，手指修長。
“那是誰的手。”裴煜桀追問。
莫惜然不好意思說，顧而言其他：“你餓不？”
裴煜桀挑了眉：“誰的？”
眼見某神有惱火的跡象，莫惜然才訕訕道：“你的，五年前拍的。”
“哦？”裴煜桀又挑了挑眉。
莫惜然兀地扭頭，沒頭沒腦說：“你哦了？”
“嗯？”裴煜桀這回是疑問，特自然。
“……當我啥也沒說。”莫惜然背靠沙發，好笑自己怎麽想起了泫滐的“哦”，肚子咕嚕叫，在安靜的病房裏略顯突兀。
裴煜桀有笑意：“餓了？”
“嗯。”莫惜然摸摸肚子，看看墻上的表，“兩點了啊，沈若怎麽還不醒。”
“她不餓。”裴煜桀說。
“……”
“走吧。”裴煜桀拉莫惜然起來往外走。
莫惜然拖步子跟上出門：“去哪兒？”
“你不是餓麽。”
“那沈若咋辦。”
裴煜桀一揮手，病房門緊閉，門把手向外蕩開紅光。
莫惜然碰了碰紅光，被彈了回來。
“沒人能進去。”裴煜桀牽著她的手下樓梯，“安心吃你的飯。”
莫惜然哦一聲感慨：“當神仙挺好，省老多事兒。”
“你想當神仙？”裴煜桀回眸問。
莫惜然搖頭：“不想，就是說說。”
裴煜桀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放慢腳步：“為什麽。”
“嗯？”什麽為什麽，莫惜然不明白。
“為什麽不想成神成仙。”裴煜桀繼而說。
“當人很累，當神仙會輕松？”莫惜然擺手，“我先把人當好了再說，路漫漫其修遠兮。”
裴煜桀看看她沒說什麽，和她一起去了醫院對面的小吃店。
“啊這個吃多年還是原來的味道。”莫惜然咬上蒸餃翻微博，網上已熱火朝天，有人氣憤填膺向衛生局舉報汪家餐館，看得她吃蒸餃吃出了麻辣小龍蝦味兒，好爽。
裴煜桀坐她對面，不吃也不說話，幹坐著看她。
“老板再來份蒸餃！”
“好咧！”
莫惜然回身見裴煜桀盯著自己，納悶：“你不吃？”
“這身體可以不用進食。”裴煜桀說，情緒不高。
“哇不吃飯？”莫惜然好奇之餘恍然，“之前我沒見泫滐吃過飯，他的身……呃……這身體不吃飯也沒事兒？”
差一點兒說錯話。
裴煜桀沒生氣，挺好脾氣地解說：“這身體有香火養著，可不進食。”
“哦對，月老有廟供奉。”莫惜然秒懂。
“您的蒸餃。”老板來上餐，註意到裴煜桀的筷子沒動，打量裴煜桀的穿著，拍胸脯說：“我們店很幹凈，您放心吃。”
“啊老板，他不餓，不是有別的想法，你別誤會。”莫惜然解釋，再看裴煜桀一本正經端坐的樣子確實不像來吃飯的，也是汗，提議：“你要不嘗嘗？挺好吃的。”
老板極力推薦：“我們家在這兒開好幾年店了，好多回頭客，用的都是良心食材，可不是那汪家。”
“老板也知道汪家的事兒了？”莫惜然意外，沒想到汪家醜.聞這麽快蔓延開。
“我逛微博的。”老板笑了笑，拿過一疊報紙，“晚報也報出來了。這些有錢人心真黑，一個包子賣五十，用的淋巴肉？他不發家誰發家。”老板很不屑，“我要跟他們似的，早開成比他們家還大的產業了，小吃集團！”
莫惜然樂了：“您別說，還真是。他那個包子比您這蒸餃大不了多少，居然賣五十塊一個，真有人去吃，傻眼了吧。”
“所以說曝的好！”老板義憤填膺，“記者幹實事兒，這些地下交易得坑多少人，那肉吃了可是要得病的。”
莫惜然拿過報紙，第一眼看到小弟的名字，心想小弟豁上了，敢把自己的真名署上，也是做了破釜沈舟的打算。
門外鉆進一股冷氣兒，有顧客進門。
“你們慢慢吃。”老板去招呼客人。
裴煜桀全程不出聲，要不是店裏溫度不高，他偶爾動唇能呼出白氣，莫惜然都以為他不在呼吸。
“你這兩天怎麽了。”莫惜然挪開報紙擡眸問，“都不像你，這麽安靜。”
裴煜桀仍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棕眸略沈肅。
莫惜然放下筷子回望，試圖讀懂棕眸裏的情緒，然而讀不出有用信息。
應該說裴煜桀眼裏的信息量太大，莫惜然不知該讀哪樣，但是心裏好像有一樣意識在覺醒。
正當一神一人目光不疲交匯之際，有個聲音從天而降：“小爺爺！”
白色袍邊落在裴煜桀旁邊的椅子上，莫惜然驚駭，貼上右邊墻面指著神仙正太雀躍的臉抖啊抖：“你你你……”
“沒大沒小。”正太哼一聲拍掉莫惜然的手，跟泫滐別提有多像，“我也是你可以指的？”他面向裴煜桀興奮道：“是吧小爺爺？”
如果正太屬於哺乳動物演變的，那他的身後定會豎起一根邀寵的尾巴，對裴煜桀不要太崇拜恭敬哦。
莫惜然的關註點在“爺爺”這個稱謂上，差點兒咬到自個兒舌頭。
合著是她太天真，裴煜桀不但生了娃，居然還有孫輩，這殘酷的事實簡直將她戳成了蜂窩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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