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利劍出鞘·天機大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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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利劍出鞘·天機大戰（1）
午夜，殘月掛空，萬籟俱寂。
霧氣彌漫之下，廣霖王府宛若一只正在沈睡的巨獸。
忽然天空中傳來砰的聲響。
這道聲音並不大，有些沈悶，但足以吸引了聽雨軒所有人的註意力。
梁楓成功帶著獨孤嫻返回廣霖王府的聽雨軒內。聽雨軒是獨孤瓚的私人寢院，除了他本人以及親信，還有部分親密的下人之外，旁人一概不得進入，就連王爺、王妃和老王妃想要進入聽雨軒也需提前請示獨孤瓚本人。
梁楓給獨孤瓚當了幾個月掌事，也只進入過聽雨軒一次，那次情況比較特殊，所以獨孤瓚才會同意他進入院子裏辦事。
在進入旋渦門之前，梁楓腦海裏驀地閃過聽雨軒這三個字，沒有時間給他多想，他當機立斷選擇目的地是聽雨軒。
“翁主！翁主回來了！”一個侍衛看到梁楓和獨孤嫻出現在院子地面上，立即大叫出聲。
聞言，原本站在院子中央的獨孤瓚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梁楓和獨孤嫻仰面躺在地板上，兩人正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快步走向他們，急忙將獨孤嫻扶起來，隨後叫了一個女使，吩咐她：“立即傳召沈神醫，讓她從王府西苑的角門進入，不能被人看見，進入後直接來到聽雨軒。”
說著，他看向身旁的一個黑衣勁裝男子：“你陪她去，一路保護沈神醫，務必將她安全地帶來這裏，不得有誤。”
“諾。”男子行了個禮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梁楓看著影衛悄無聲息地離開，隨後看向獨孤瓚，微微俯身行禮：“屬下來晚了。”
“沒事吧？”獨孤瓚輕聲問。
此時院子裏只有他們三人了，除了幾名女使和影衛站在外圍靜靜等待世子的命令之外，再無他人。
“回殿下，屬下沒事。”梁楓態度不卑不亢，不冷不熱，儼然一副下屬對待世子的恭敬疏遠的模樣。
獨孤瓚深深看著他，正想說什麽，這時，獨孤嫻上前緊緊抱住了獨孤瓚，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哥，我差點就完了……嚇死我了！你必須替我做主啊！不然我以後怎麽在王府待下去啊……”
原來這就是堂堂翁主向哥哥撒嬌的樣子啊……
獨孤瓚還沒來及說什麽，獨孤嫻立馬委委屈屈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悶悶地說：“哥哥若是不替我做主，鏟除背後綁架妹妹的始作俑者，那麽妹妹以後在王府還怎麽混？還不如離開這裏，到江湖四處流浪算了！”
獨孤瓚：……
末了，她補充一句：“放心好了，我不會麻煩你的，更不會拿府裏的一分錢！”
梁楓：……
大小姐，當流浪狗哪裏比得上在王府當養尊處優的小貓咪，你清醒一點吧……
富貴人家的兒女總以為脫離父母和家庭出去闖蕩後一定會闖出一片新天地，然而他們卻太天真。他們往往在經歷了社會的一頓毒打之後才會徹底醒悟，還是家裏好。
隨後，獨孤嫻向獨孤瓚簡要地述說了一番自己今晚被綁架的遭遇，以及梁楓營救自己的過程。
獨孤瓚靜靜地聽著，面色嚴肅，蹙眉沈思。待獨孤嫻說完，影衛、女使領著一個中年婦女進入院子裏。
中年婦女氣質端雅，身穿太醫服飾，她沖獨孤兄妹行禮後，獨孤瓚領著她進入一間房屋裏。
影衛和女使站在房屋外面靜候，梁楓也止住了腳步，他不打算進入房屋裏。
畢竟獨孤嫻是女子，除了看診的女性太醫和自己的親哥哥外，其餘人都在外面待著，不得踏入房內半步。
片刻後，獨孤瓚從屋子裏走出來，他看了梁楓一眼：“阿封，隨我到我房間裏去。”
梁楓擡起頭來，詫異地擡眼看向面色清冷的世子。
他沒聽錯吧，獨孤瓚這是在邀請自己進房？
梁楓沈默了一會兒，獨孤瓚靜靜地凝視著他。
“不想去？”半晌，獨孤瓚輕聲開口。
世子金口玉言，梁楓不認為自己能說“不”。更何況，他的預感告訴自己，若是他回答不想去，可能會遇到危險。
“去啊。”梁楓笑瞇瞇地對獨孤瓚說道，“殿下盛情邀請，屬下……自當是樂意至極。”
獨孤瓚的嘴角抽了抽。
*
寬大舒適的房內，一塊水墨畫屏風後方，獨孤瓚和梁楓面對面坐在一張梨花木的八仙桌旁。
一盞油燈放置在桌面上，散發出橘黃色的暖光。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以及茶壺擱置在桌面上，一切皆是井井有條，幹凈整潔。
桌面上一絲塵埃也沒有。
“喝茶嗎？”回到房間裏後，獨孤瓚渾身的清冷之氣散去了不少，他又恢覆了幾分溫柔的樣子。
梁楓擡頭看向他，目光裏帶著疑惑。
“可以喝。”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能用自己最放松的狀態下最會脫口而出的方式來回答。
“好。”一邊說，獨孤瓚一邊為梁楓斟茶，動作優雅，不疾不徐，就好像替下屬斟茶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行為。
梁楓怔住，他完全沒料到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世子殿下會給他一個小小掌聲斟茶，內心油然而生一股奇妙的情感。
軟軟的，宛若棉花糖，帶著濃郁的甜味，同時又像是夏日裏的冰鎮檸檬茶，甜中帶著一股酸澀。
梁楓還沒反應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熱騰騰的綠茶就放在了他面前。
通過裊裊升起的繚繞煙霧，梁楓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原著中心機深沈、運籌帷幄的大男主獨孤瓚。
他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看不透獨孤瓚這個人。
“謝謝……你。”梁楓原本想繼續稱呼獨孤瓚為“殿下”，然而轉念一想，既然獨孤瓚願意為梁楓斟茶，說明此時此刻的他並沒有把自己當下屬看待。
“殿下，關於小翁主被綁架一事，屬下有所發現。”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喝了幾口茶，放下茶盞後，梁楓斟酌著開口。
“願聞其詳。”獨孤瓚繼續喝茶，動作不急不緩。
於是，梁楓將自己聽到獨孤嫻被綁架，並且一路上前往土地廟，在土地廟刺殺了幾名綁匪，最後成功將獨孤嫻帶回家的過程，巨細無遺地向獨孤瓚娓娓道來。
兩人靜默了很久，獨孤瓚蹙眉思忖著，最終緩緩開口：“幕後黑手你有眉目了嗎？”
“有，不過……”梁楓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所有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既然獨孤瓚說了他會為自己兜底，那梁楓幹脆單刀直入：“幕後黑手，有可能是郡主。”
聞言，獨孤瓚並沒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看著梁楓的眼神像是浸潤了光澤，梁楓從他的瞳孔裏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獨孤瓚示意他說下去。
接下來，梁楓將自己的推測述說了一番。
獨孤嫻武功高強，想要綁架她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結合梁楓在土地廟裏見到她時，她渾身無力的情形，因此梁楓推斷，她極有可能中了秘藥。
堂堂翁主必定飲食謹慎，身邊的人若是想對她下藥，早就可以有無數次機會了，而且會被發現，並不會等到現在還有機會下手。
偏偏撞上比武大賽結束，獨孤嫻和王飛燕矛盾最深的時候。
從動機上來看，也是王飛燕的嫌疑最大。
大賽後就是王府盛宴，在宴會上下藥是最方便最迅捷的方式。
當時梁楓就站在獨孤瓚和林雪竹身後，目睹了整個宴會的過程。當時獨孤嫻和王飛燕正在爭吵，前者大快朵頤地吃著各種各樣的美食，後者氣得把手帕攪成了麻花，委屈憤怒的淚水撲簌簌掉下來，一副想要把前者撕成碎片的模樣。
梁楓註意到，王飛燕看到獨孤嫻在吃某道菜的時候，表情有點怪異，像是興奮中夾雜著幾分期待，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她在偷笑。
“那道菜有貓膩？”聽到這兒，獨孤瓚忍不住問，“是哪道菜？”
梁楓閉上雙眼，腦海裏浮現出宴會上的畫面，究竟是哪道菜呢？
當時，獨孤嫻正在敞開了肚皮地開吃，基本上桌面上的每一道菜她都嘗過了，那麽，王飛燕究竟是在哪道菜裏下藥的呢？
就在這時，另一個畫面驟然閃現。獨孤嫻塗著胭脂的嘴唇一開一合，伴隨著唇瓣吞咽食物的動作，胭脂逐漸褪色。
緊接著，她嘴裏的胭脂混雜著某樣食物，最後被她吞進了喉嚨裏。
“胭脂？”獨孤瓚掀起眼皮，語氣裏帶著疑惑：“若是嫻兒的胭脂裏被下了迷藥，飛燕又是如何得手？想要在嫻兒的胭脂水粉裏下藥絕非易事。”
“非也。”梁楓沈吟半晌，道：“藥，並非直接下在胭脂裏，倘若如此，翁主在塗上胭脂的不久後就會中招昏迷，而不是等到逛夜市之時。再者，迷藥藥效發揮作用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所以翁主在吃飯的時候，讓兩種成分一起被她吃進肚子裏才是最恰當的時機。”
“那就是在食物裏？”
“沒錯。”梁楓說著，倒了一滴茶水在桌面上。
接著，他囫圇畫了一道甜品的圖案。
“芋泥奶酪圓子。”梁楓說，“我想起來了，翁主在品嘗這道甜品的時候，郡主的表情很怪異。”梁楓有條不紊地說著：“這道甜品被端上來的時候，呈現的是冰塊的狀態。”
獨孤瓚靜靜聽著。
“她微微長大了眼睛，似乎非常期待翁主吃下……冰塊。”
緊接著，梁楓用濕潤的手指在桌面上畫了個簡易的冰沙造型的甜品：“據我推理，迷藥是下在冰塊裏。後廚裏的某個人，得了郡主的指令，在涼水裏下藥，再由制冰機將涼水制成冰塊，在宴席上，冰塊逐漸融化。不知道殿下是否註意到一個細節，在這道甜品被呈上來的時候，宴席上每個人都吃了奶酪圓子，但在冰塊融化成冰水，和奶酪圓子混雜在一起後，只有翁主一個人吃過。”
梁楓氣定神閑地繼續分析：“府裏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冰水和奶酪圓子混合在一起吃，因為口感太過冰涼，對脾胃不好，只有翁主一個人無所畏懼，敞開了肚皮，吃了很多口冰鎮芋泥奶酪圓子。”
“這也是為何宴席上的其他人沒有中招，只有翁主一個人中招的緣故，當然，幕後黑手很謹慎，為了讓翁主的必定中了秘藥，她還派人在胭脂裏也下了一定劑量的藥物成分，確保翁主在燈會上渾身疲軟，成功被人擄走。”
“但是，這起案子需要完整的證據鏈，以上只是屬下的推測，並無實錘，接下來的調查，還需殿下派專人仔細調查一番。”
此時此刻，獨孤瓚豁然開朗。
“你做得很好。”他對梁楓展顏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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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殘月掛空，萬籟俱寂。
霧氣彌漫之下，廣霖王府宛若一只正在沈睡的巨獸。
忽然天空中傳來砰的聲響。
這道聲音並不大，有些沈悶，但足以吸引了聽雨軒所有人的註意力。
梁楓成功帶著獨孤嫻返回廣霖王府的聽雨軒內。聽雨軒是獨孤瓚的私人寢院，除了他本人以及親信，還有部分親密的下人之外，旁人一概不得進入，就連王爺、王妃和老王妃想要進入聽雨軒也需提前請示獨孤瓚本人。
梁楓給獨孤瓚當了幾個月掌事，也只進入過聽雨軒一次，那次情況比較特殊，所以獨孤瓚才會同意他進入院子裏辦事。
在進入旋渦門之前，梁楓腦海裏驀地閃過聽雨軒這三個字，沒有時間給他多想，他當機立斷選擇目的地是聽雨軒。
“翁主！翁主回來了！”一個侍衛看到梁楓和獨孤嫻出現在院子地面上，立即大叫出聲。
聞言，原本站在院子中央的獨孤瓚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梁楓和獨孤嫻仰面躺在地板上，兩人正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快步走向他們，急忙將獨孤嫻扶起來，隨後叫了一個女使，吩咐她：“立即傳召沈神醫，讓她從王府西苑的角門進入，不能被人看見，進入後直接來到聽雨軒。”
說著，他看向身旁的一個黑衣勁裝男子：“你陪她去，一路保護沈神醫，務必將她安全地帶來這裏，不得有誤。”
“諾。”男子行了個禮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梁楓看著影衛悄無聲息地離開，隨後看向獨孤瓚，微微俯身行禮：“屬下來晚了。”
“沒事吧？”獨孤瓚輕聲問。
此時院子裏只有他們三人了，除了幾名女使和影衛站在外圍靜靜等待世子的命令之外，再無他人。
“回殿下，屬下沒事。”梁楓態度不卑不亢，不冷不熱，儼然一副下屬對待世子的恭敬疏遠的模樣。
獨孤瓚深深看著他，正想說什麽，這時，獨孤嫻上前緊緊抱住了獨孤瓚，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哥，我差點就完了……嚇死我了！你必須替我做主啊！不然我以後怎麽在王府待下去啊……”
原來這就是堂堂翁主向哥哥撒嬌的樣子啊……
獨孤瓚還沒來及說什麽，獨孤嫻立馬委委屈屈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悶悶地說：“哥哥若是不替我做主，鏟除背後綁架妹妹的始作俑者，那麽妹妹以後在王府還怎麽混？還不如離開這裏，到江湖四處流浪算了！”
獨孤瓚：……
末了，她補充一句：“放心好了，我不會麻煩你的，更不會拿府裏的一分錢！”
梁楓：……
大小姐，當流浪狗哪裏比得上在王府當養尊處優的小貓咪，你清醒一點吧……
富貴人家的兒女總以為脫離父母和家庭出去闖蕩後一定會闖出一片新天地，然而他們卻太天真。他們往往在經歷了社會的一頓毒打之後才會徹底醒悟，還是家裏好。
隨後，獨孤嫻向獨孤瓚簡要地述說了一番自己今晚被綁架的遭遇，以及梁楓營救自己的過程。
獨孤瓚靜靜地聽著，面色嚴肅，蹙眉沈思。待獨孤嫻說完，影衛、女使領著一個中年婦女進入院子裏。
中年婦女氣質端雅，身穿太醫服飾，她沖獨孤兄妹行禮後，獨孤瓚領著她進入一間房屋裏。
影衛和女使站在房屋外面靜候，梁楓也止住了腳步，他不打算進入房屋裏。
畢竟獨孤嫻是女子，除了看診的女性太醫和自己的親哥哥外，其餘人都在外面待著，不得踏入房內半步。
片刻後，獨孤瓚從屋子裏走出來，他看了梁楓一眼：“阿封，隨我到我房間裏去。”
梁楓擡起頭來，詫異地擡眼看向面色清冷的世子。
他沒聽錯吧，獨孤瓚這是在邀請自己進房？
梁楓沈默了一會兒，獨孤瓚靜靜地凝視著他。
“不想去？”半晌，獨孤瓚輕聲開口。
世子金口玉言，梁楓不認為自己能說“不”。更何況，他的預感告訴自己，若是他回答不想去，可能會遇到危險。
“去啊。”梁楓笑瞇瞇地對獨孤瓚說道，“殿下盛情邀請，屬下……自當是樂意至極。”
獨孤瓚的嘴角抽了抽。
*
寬大舒適的房內，一塊水墨畫屏風後方，獨孤瓚和梁楓面對面坐在一張梨花木的八仙桌旁。
一盞油燈放置在桌面上，散發出橘黃色的暖光。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以及茶壺擱置在桌面上，一切皆是井井有條，幹凈整潔。
桌面上一絲塵埃也沒有。
“喝茶嗎？”回到房間裏後，獨孤瓚渾身的清冷之氣散去了不少，他又恢覆了幾分溫柔的樣子。
梁楓擡頭看向他，目光裏帶著疑惑。
“可以喝。”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能用自己最放松的狀態下最會脫口而出的方式來回答。
“好。”一邊說，獨孤瓚一邊為梁楓斟茶，動作優雅，不疾不徐，就好像替下屬斟茶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行為。
梁楓怔住，他完全沒料到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世子殿下會給他一個小小掌聲斟茶，內心油然而生一股奇妙的情感。
軟軟的，宛若棉花糖，帶著濃郁的甜味，同時又像是夏日裏的冰鎮檸檬茶，甜中帶著一股酸澀。
梁楓還沒反應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熱騰騰的綠茶就放在了他面前。
通過裊裊升起的繚繞煙霧，梁楓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原著中心機深沈、運籌帷幄的大男主獨孤瓚。
他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看不透獨孤瓚這個人。
“謝謝……你。”梁楓原本想繼續稱呼獨孤瓚為“殿下”，然而轉念一想，既然獨孤瓚願意為梁楓斟茶，說明此時此刻的他並沒有把自己當下屬看待。
“殿下，關於小翁主被綁架一事，屬下有所發現。”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喝了幾口茶，放下茶盞後，梁楓斟酌著開口。
“願聞其詳。”獨孤瓚繼續喝茶，動作不急不緩。
於是，梁楓將自己聽到獨孤嫻被綁架，並且一路上前往土地廟，在土地廟刺殺了幾名綁匪，最後成功將獨孤嫻帶回家的過程，巨細無遺地向獨孤瓚娓娓道來。
兩人靜默了很久，獨孤瓚蹙眉思忖著，最終緩緩開口：“幕後黑手你有眉目了嗎？”
“有，不過……”梁楓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所有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既然獨孤瓚說了他會為自己兜底，那梁楓幹脆單刀直入：“幕後黑手，有可能是郡主。”
聞言，獨孤瓚並沒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看著梁楓的眼神像是浸潤了光澤，梁楓從他的瞳孔裏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獨孤瓚示意他說下去。
接下來，梁楓將自己的推測述說了一番。
獨孤嫻武功高強，想要綁架她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結合梁楓在土地廟裏見到她時，她渾身無力的情形，因此梁楓推斷，她極有可能中了秘藥。
堂堂翁主必定飲食謹慎，身邊的人若是想對她下藥，早就可以有無數次機會了，而且會被發現，並不會等到現在還有機會下手。
偏偏撞上比武大賽結束，獨孤嫻和王飛燕矛盾最深的時候。
從動機上來看，也是王飛燕的嫌疑最大。
大賽後就是王府盛宴，在宴會上下藥是最方便最迅捷的方式。
當時梁楓就站在獨孤瓚和林雪竹身後，目睹了整個宴會的過程。當時獨孤嫻和王飛燕正在爭吵，前者大快朵頤地吃著各種各樣的美食，後者氣得把手帕攪成了麻花，委屈憤怒的淚水撲簌簌掉下來，一副想要把前者撕成碎片的模樣。
梁楓註意到，王飛燕看到獨孤嫻在吃某道菜的時候，表情有點怪異，像是興奮中夾雜著幾分期待，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她在偷笑。
“那道菜有貓膩？”聽到這兒，獨孤瓚忍不住問，“是哪道菜？”
梁楓閉上雙眼，腦海裏浮現出宴會上的畫面，究竟是哪道菜呢？
當時，獨孤嫻正在敞開了肚皮地開吃，基本上桌面上的每一道菜她都嘗過了，那麽，王飛燕究竟是在哪道菜裏下藥的呢？
就在這時，另一個畫面驟然閃現。獨孤嫻塗著胭脂的嘴唇一開一合，伴隨著唇瓣吞咽食物的動作，胭脂逐漸褪色。
緊接著，她嘴裏的胭脂混雜著某樣食物，最後被她吞進了喉嚨裏。
“胭脂？”獨孤瓚掀起眼皮，語氣裏帶著疑惑：“若是嫻兒的胭脂裏被下了迷藥，飛燕又是如何得手？想要在嫻兒的胭脂水粉裏下藥絕非易事。”
“非也。”梁楓沈吟半晌，道：“藥，並非直接下在胭脂裏，倘若如此，翁主在塗上胭脂的不久後就會中招昏迷，而不是等到逛夜市之時。再者，迷藥藥效發揮作用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所以翁主在吃飯的時候，讓兩種成分一起被她吃進肚子裏才是最恰當的時機。”
“那就是在食物裏？”
“沒錯。”梁楓說著，倒了一滴茶水在桌面上。
接著，他囫圇畫了一道甜品的圖案。
“芋泥奶酪圓子。”梁楓說，“我想起來了，翁主在品嘗這道甜品的時候，郡主的表情很怪異。”梁楓有條不紊地說著：“這道甜品被端上來的時候，呈現的是冰塊的狀態。”
獨孤瓚靜靜聽著。
“她微微長大了眼睛，似乎非常期待翁主吃下……冰塊。”
緊接著，梁楓用濕潤的手指在桌面上畫了個簡易的冰沙造型的甜品：“據我推理，迷藥是下在冰塊裏。後廚裏的某個人，得了郡主的指令，在涼水裏下藥，再由制冰機將涼水制成冰塊，在宴席上，冰塊逐漸融化。不知道殿下是否註意到一個細節，在這道甜品被呈上來的時候，宴席上每個人都吃了奶酪圓子，但在冰塊融化成冰水，和奶酪圓子混雜在一起後，只有翁主一個人吃過。”
梁楓氣定神閑地繼續分析：“府裏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冰水和奶酪圓子混合在一起吃，因為口感太過冰涼，對脾胃不好，只有翁主一個人無所畏懼，敞開了肚皮，吃了很多口冰鎮芋泥奶酪圓子。”
“這也是為何宴席上的其他人沒有中招，只有翁主一個人中招的緣故，當然，幕後黑手很謹慎，為了讓翁主的必定中了秘藥，她還派人在胭脂裏也下了一定劑量的藥物成分，確保翁主在燈會上渾身疲軟，成功被人擄走。”
“但是，這起案子需要完整的證據鏈，以上只是屬下的推測，並無實錘，接下來的調查，還需殿下派專人仔細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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