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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206:謊言(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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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206:謊言(大改)

在雲居久理說出“自願被殺”這個詞的時候,松田陣平也沈默了下來。

首先在法庭辯論的時候,法官是絕對不會認可這種詞匯的。

就算長河下生是真的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但是也不代表有誰可以輕易剝奪別人的生命。

而雲居久理目前最想做的,就是能夠在目前掌握的證據裏面盡可能的幫心鬼侑減刑。

確定了庭審時間之後,雲居久理帶著栗山綠先去法院開始遞交材料。

在哪裏,她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速水悠実。

二人迎面打了個照面的時候,還是速水悠実先過來和雲居久理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速水檢察官也來法院拿材料嗎?”雲居久理微笑著,雖然她心裏面已經有了猜測,但說話還和第一次見到速水悠実的時候一樣客客氣氣。

速水悠実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公文包,對著雲居久理微微點頭:“是的,看樣子我和雲居律師又要在庭審現場碰面了。算上來,這是我們第三次‘對決’了吧,前兩次都輸給了你,真是有些不甘心。”

雲居久理想了想:“好像是的,這次祝你成功。”

簡單的一段對話,不到十秒鐘,倆人就繼續朝著自己的目的地一南一北而行。

栗山綠回頭看了一眼速水悠実,然後迅速快步跑過來和雲居久理並肩前行:“雲居桑,我聽說速水檢察官之前好像因為得罪了領導,被下放到地檢去了,現在怎麽又給調回來了啊?”

“當然是為了心鬼的案子。”雲居久理沒有回頭。

前面是一整條道的長廊,銀白色的地板折射出任誰看了都會汗毛聳立的的淡白色。栗山綠跟著打了個寒戰,惴惴不安:“我看他這次好像是鉚足勁了要跟你分個高低,而且心鬼小姐的案子證據又那麽充足,我昨天拿去和妃律師看的時候她都說沒有什麽回旋的餘地了,緩刑的概率非常渺茫,說不定心鬼小姐一輩子就要關在獄中……”

雲居久理長舒一口氣,從鼻尖擠出一絲輕笑:“如果是別的檢察官,我的看法會和妃律師一樣,但如果是速水檢察官接了這個案子,我反而放心了。”

“是因為速水檢察官前兩次都輸給了你嗎?”栗山綠想要笑但是又笑不出來,開始為雲居久理犯愁。“可是這次和前兩次的狀況都不一樣啊。”

“不是因為這個。”雲居久理搖搖頭,她回頭對著栗山綠笑笑。“你猜知道為什麽檢察廳那邊突然要讓速水悠実接手這個案子嗎?是因為他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跨國的溝壑,那就是來自他的爺爺所塑造的‘童話世界’。”

栗山綠聽得似懂非懂,但看雲居久理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跟著放心了許多。

兩個人朝著這條路的盡頭而行,人影緩慢而又清晰的被燈光拉長……

*

速水悠実其實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在自己即將前往地方檢察廳的時候又被留任,甚至還被交付給了重要的一場庭審案。

死者是長河下生,他的非直系領導。

是檢察廳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喜多總長身邊的親信。

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和爺爺……

一想到去世的長輩,速水悠実的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不舒服,喝了三杯冰美式才把那種堵塞的感覺壓了下去。

因為之前和喜多結一郎爭吵再加上輸了梅澤一見的案子,他這個曾經被喜多結一郎大力培養的新人在長官們的面前完全失寵了。連帶著之前巴結自己的檢察官們也立刻見風使舵的開始對他不冷不熱,甚至還有一些會在他的耳邊說一些風涼話……比如曾經梅澤一見帶著一堆證據跑到內閣會議室裏,檢舉了一堆檢察廳高官的名單裏,就有他爺爺諸如此類的話。

這件事在多年前鬧得沸沸揚揚,但是被檢察廳壓了下去,雖然有些人也想就這件事八卦幾句,可是也迫於領導層的壓力不敢在明面上直接攤開來說。

而現在因為公安牽扯進了這件事,再加上長河下生和黑社會的人員會談照片被暴露出來,造成的印象過於嚴重,檢察廳最頂層早就焦頭爛額得開了好幾次會議。

有人對喜多結一郎安排速水悠実接收心鬼侑的庭審有些不解,好幾次向喜多結一郎提議:“總長大人,我們還是換人吧。那家夥是個不識好歹的小牛犢,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之前和對方律師也打過好幾次交道,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另一個人也跟著說:“是啊,他上次還因為梅澤的案子和您出言不遜,並不是一個可以掌控的人。”

喜多結一郎笑笑,支撐著拐杖站起來,緩慢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刺目的陽光折射在鱗節次比的高樓大廈之上跳躍地樣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吐出。

他身後那些人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而喜多結一郎自己卻不慌不忙的捏著雪茄在窗邊吞雲吐霧。

後面的人說了一堆,喜多結一郎都像是沒聽到一樣,而是自顧自地沈浸在欣賞外面風景之中。

直到有人說了一句“如果被他發現了我們之前和霍爾夫醫院的那些事”,喜多結一郎才點了點雪茄的煙灰,笑道:“是啊,他會發現的。”

後面七八個人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不解得神情。

喜多結一郎背對著陽光,五官陷入背影之中,顯得他笑意更加陰沈:“而且他也會發現,五年前梅澤當初所說的他爺爺做過的事情都是真的,到時候這個可愛的小子會怎麽樣呢?他最尊敬的、崇拜的、認為清白至極、一生為國民服務的老檢察長居然是個逼死過人、把無辜的精神病患者們當成小白鼠的籌劃者之一,他會怎麽樣呢?”

原本那些不解的神情忽然變得豁然開朗,似乎明白了喜多結一郎這句話的意義。

但是也有人還是不太放心的又問了一句:“但是總長先生,速水檢察官如果依舊固執己見怎麽辦呢?”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啊——”喜多結一郎呵呵一笑。“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有的人追求的是美女、有的人追求的是金錢、有的人追求的是權力。而速水他追求的,是一種精神世界,單純的可愛。但是這件事之後,他就會從他爺爺給他塑造的‘童話世界’裏徹底走出來,進入真正的‘現實世界’,到時候他就會像他爺爺那樣,成為我最得力的綁手。”

*

心鬼侑庭審現場。

經過檢察廳的要求,本次庭審被定為公開審理。

雖然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檢察廳要做出這樣的行為,可誰也沒想到的是,作為檢察廳最大指揮者的喜多結一郎總長出現在了熒幕前。

他對所有人說。

“或許在這一個月以來,很多人對我們檢察廳有著多多少少的誤解,這一次的死者又是我們檢察廳最珍貴的生活部部長。歹徒殺害的過程應該讓大家知曉,我們失去了怎樣的一位朋友、夥伴、家人……”

雲居久理看著手機裏的直播,嘴角下耷了一個譏諷得笑容。

庭審現場邀請了三名媒體記者人進行旁聽並進行對外實時庭審直播。

坐在被告辯護椅上的時候,雲居久理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金色天平葵花章。

略微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佩戴此章,坐在被告辯護椅上的感覺。

旁聽席上坐著的記者,將他們手裏的攝像頭對準了雲居久理。

四面八方都是人,但雲居久理卻有一種人在高巔之上極其孤獨的情緒。

直到身後和對面的鎏金色大門敞開,身著西裝的檢察官們和法警依次進入。

心鬼侑戴著手銬,在雲居久理的身邊入座。

雲居久理側首詢問道:“還好嗎?”

心鬼侑聳聳肩:“除了睡的不好之外,沒有什麽不好的,我已經習慣了。”

在看守所呆的時間久了,搞得這裏和自己家一樣輕松。

雙方開始整理資料,一分鐘後法官和這次要出庭的部分警視廳警員也跟著一起進入。

雲居久理看到伊達航身後跟著的松田陣平,他沖著雲居久理捏了捏手指,然後手掌放平自胸口往下壓了壓,雲居久理看懂了他讓自己放心的手勢,也跟著點了點頭。

“肅靜。”法官清了清場。

這場殺人案庭審開始了。

由速水悠実開始進行起訴判刑念稿,雲居久理坐在對面靜靜聆聽著。

“……綜上所述,請法庭判決被告人蓄意謀殺成立。”

法官一邊聽著一邊微微頷首,在確定速水悠実說完之後轉頭詢問雲居久理:“被告辯護人,請進行陳述。”

雲居久理站了起來,先後向法官和對面檢察官們微微鞠躬,然後攤開自己的陳述文檔:“尊敬的裁判長,我方認為被告在謀殺檢察廳生活部部長一事當中另有隱情。其目的並非是為了殺人而潛入到醫院,殺人行為乃是臨時起意並非檢察官所說的蓄意謀殺。”

臨時起意的沖動殺人,以及是不是蓄意謀殺在量刑上面有很重要的區分。

雖然都是殺人行為,但是沖動殺人很有可能會判定有期徒刑。

在聽完雙方辯論點之後,接下來就是證人上庭。

第一個坐在證人椅上的,自然是逮捕了心鬼侑的警視廳刑警。

雲居久理站在伊達航旁邊,一字一句輕聲詢問:“伊達警官,我想問一下您,在您詳細描述一下您逮捕心鬼小姐的全過程。”

“是,我們當時接受到醫院人員的報警電話之後,目睹了心鬼小姐將受害者連人帶輪椅推下醫院天臺全過程,我們在天臺逮捕心鬼小姐的時候在現場只看到了一臺筆記本電腦、被害者的部分私人物品以及心鬼小姐迷暈了被害者的三挫倫。”

“那麽被告有沒有反抗行為呢?”

“並沒有。”

“試圖逃跑行為呢?”

“也沒有。”

雲居久理微微頷首,笑了笑:“感謝您的陳述,裁判長大人,我這裏有一份事發當時我方被告人的通訊記錄,顯示在刑警逮捕的同時我方當時有人主動報警自首的意圖。請您采納我方此論點。”

裁判長點點頭,在自己面前的記錄表上寫寫畫畫,示意雲居久理繼續說。

“另外,在我方當事人用迷暈被害者並帶至醫院天臺的時候,一共有長達半個小時之久。按照檢察官陳述我方當事人偽裝成醫護人員進行綁架、並攜帶管制刀具以及拖行受害者的輪椅等物品,是提前預備的傷害行為,那麽為什麽在找到被害者的瞬間就沒有進行殺害行為然後趁著那個時候醫護人員們巡防警惕性最低的時候進行逃跑,而是‘等著’醫院發現被害者失蹤並報警呢?”

“反對。”速水悠実站起來,看著雲居久理一字一句道。“被告辯護人主觀判斷的證詞無法成為被告是否蓄意謀殺,畢竟自願被捕無法定性為是否蓄意謀殺。”

裁判長思考片刻,點頭:“反對有效。”

雲居久理深吸一口氣:“好,那麽殺人總是需要原因的吧?請問我方當事人,你和受害者之前是否見過?”

心鬼侑微微後仰,隨口道:“沒有,在我第一次去醫院的時候是第一次見到他。”

“那麽你為什麽像檢察官所說的那樣,攜帶了吸入式麻醉劑以及喬裝打扮是為了他的性命?”

“是因為我的父親。”

速水悠実微微攥緊拳頭,知道雲居久理終於要亮出底牌了。

雲居久理“嗯”了一聲:“是了,據我所知,你的父親曾經是東京有名的黑色勢力,他曾因為暴力拆遷被逮捕判刑。難道當時起訴你父親的檢察官就是長河下生檢察官嗎?”

“並不是。”心鬼侑說。

雲居久理故意好奇道:“那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麽要把仇恨的對象定義為長河下生檢察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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