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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207: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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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207:花開

心鬼侑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刃,割開了整個庭審現場無比寂靜的氛圍。

裁判長放下了手裏的筆,雲居久理甚至都能看到他滿臉震驚和迅速遮蓋了驚訝而努力克制的微表情。

“速水檢察官,這……”

速水悠実不是不知道這個助理的身份,但他沒有道理阻止雲居久理,現在作為被告辯護人是需要向裁判長陳述被告殺人目的,但心鬼侑說出來的內容其實他心理有一些猜測。

殺人目的是殺人目的,殺人事實是事實,其實在量刑上面是沒有太大影響的。

現在,他也想要知道檢察廳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實。

裁判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下意識地先看了下坐在原告席上的速水悠実,但見速水悠実什麽都沒有說,就點頭應允了雲居久理的要求。

坐在速水悠実旁邊的助理名義上是輔佐速水悠実進行這次庭審,但實際上更多的是喜多結一郎派過來看著點速水悠実,讓他別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以及向喜多結一郎匯報速水悠実的一切動向。

但速水悠実彎起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示意助理不要說話,而是等著雲居久理說完這一切之後才站起身來緩緩開口:“鑒於被告辯護人所陳述的被告特別殺人目的,我方想請求二號證人出庭。”

雲居久理低頭漫不經心得翻閱手裏文件,強壓住了內心狂喜。

很好,對方上鉤了。

不出所料的話,對方所說的證人就是庭審開始前的昨天晚上,被警視廳以蓄意傷害和非法綁架逮捕的景花三信。

聽松田陣平說,檢察廳昨天晚上對景花三信進行了緊急審訊。

而審訊的內容除了針對綁架雲居久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景花三信作為罪犯身份出席,他的證言其實是需要更加斟酌的。

但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時候,則由速水悠実先進行引導審問:“景花三信先生,您是否認識坐在被告席上的人?”

景花三信搖了搖頭,但緊跟著說道:“但我認識他的父親。”

“是嗎?作為同為日本黑手黨人員,你和她的父親之前有過交集嗎?”

景花三信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有些緊繃過渡的發抖,但在擡頭看到雲居久理的時候那種緊繃感很快又松懈了下去。

“當年鬼心組是整個東京勢力最大的幫派,我眼饞他們的很多產業很久了。你們也知道,只有吞掉更多的勢力組織才能擴展自己的幫派。所以我在得知鬼心組要著手一場暴力拆遷之後,就開始密切關註這件事。”景花三信斜坐在證人椅上,不急不忙地說。“眾所周知,在日本這種地皮比房產還要貴的國家裏,想要低價收購地皮就需要一些特別手段。”

“‘特別手段’?”速水悠実循序漸進得引導著。

“對咯,不會吧檢察官先生?您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讓我們這些被養著的黑社會去搞點亂子咯,比如說收點保護費啊,在居民們孩子們上下學的時間去堵點恐嚇啊,在門口潑大糞啊諸如此類的。這種手段百試不爽的,我們想要那塊地就會用這樣的手法逼迫住在那裏的人,被騷擾的不行了之後,那裏的人就會資源搬離,然後地皮就會以極低的價格出售。

所以在鬼心組的人對中心區那些居民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騷擾之後,我就跟著幫了點小忙。”景花三信笑了笑。“當時鬼心組的人想要在附近制造點小火,給那些死活不願意賤賣搬離的人們最後一擊。而我就在起火點加了些助燃劑,導致當時火勢過大出了人命。”

裁判長合上手裏的筆記,有些不解:“檢察官先生,這件事和被告殺人案有什麽關系?”

速水悠実緊跟著說道:“我方認為,這件事就是被告殺人的原因。父親在被檢察官逮捕判刑,所以被告的仇恨是面向整個檢察廳群體。因為在上個月月中,警視廳的刑警們因為涉嫌走私槍械、非法持有危險禁品等罪名逮捕了紅谷升、梅澤一見、中條青方等人,作為Poker組的頭目,中條青方曾經是鬼心組的成員並且和被告關系密切……”

很好。

和雲居久理想的一樣。

對方的論證開始朝著把梅澤一見他們也牽扯進來而論證了。

如果按照這個勁頭的話,恐怕梅澤他們都要連帶著因為心鬼侑這個案子被一起因為涉嫌暗殺檢察廳公職人員被判刑。

速水悠実把自己要說的都說完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朝著自己預想的過程中發展,可一擡頭的時候卻看到雲居久理氣定神閑得坐在自己位置上,一點要為自己身邊被告辯白的意思都沒有。

這下反倒讓速水悠実有些不明白了,感覺不像是雲居久理的風格。

速水悠実不知道的是。

在高塔事件之後,景花三信一直在美國FBI那邊看管著,中間警察廳公安去做了很多交涉希望FBI他們能把日本的嫌疑犯歸還給他們,甚至安室透還用變聲器打給了FBI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認為這群的在別人國家裏多管閑事兒的美國佬應該趕緊滾回去。

後來還是雲居久理在中間也做了一些助力,說服了Joy他們把景花三信交給日本警方。所謂的逮捕,其實只是明面上的而已。

而景花三信發覺檢察廳也想要暗殺自己之後,就準備轉投到了警察廳的勢力範圍內。

景花三信正式被警視廳逮捕,然後接受檢察官們審訊之前,就已經接受過日本公安們的盤問了。

而雲居久理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信息差。

來讓檢察廳的人自己打開那個不能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不過啊,我認為這可能不是這位被告小妞想要殺檢察廳官員的原因哦。”景花三信突然開口,打了個哈欠。

在這個時候,雲居久理才頷首看著對面的速水悠実。

她的五官在明亮的燈光下尤為清晰,嘴角的笑容依舊信心滿滿。

“這是什麽意思?”速水悠実蹙眉。

“在鬼心組完蛋了之後,突然有幾個西裝革履的大人物來找到了我,讓我接手他們和鬼心組的‘生意’。經過交談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鬼心組制造動亂強制拆遷,就是為了方便那些人後來以極低的價格收購。這些年以來,也都是這些人暗中支撐鬼心組在東京的勢力發展,但那是因為這次鬼心組鬧出了人命,那些人也不想要再保護鬼心組,索性直接讓鬼心組的人全部招攬了所有的罪責,而他們則另尋能為自己做事的人。”

景花三信說到這裏的時候,最先開始著急的反而是坐在速水悠実旁邊的助理。

但身為助理,他又沒有辦法直接出面阻止景花三信,只能目瞪口呆看著景花三信慢慢將目光轉移到檢察官這邊,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當初來找我的那幾個人,就是檢察官。沒錯,就是穿著和速水檢察官你一樣制服的那些人,其中一個人就是這場案子的被害者,現在的檢察廳生活部部長長河下生。”

盡管景花三信的聲音並不響,但是聽到速水悠実的耳朵裏卻震耳欲聾般讓他的耳膜嗡鳴。

雲居久理轉過目光,緊盯著坐在審判席上開始擦汗的裁判長,笑道。

“正如景花三信先生所說,當年的鬼心組以及現在的景田組,都是在為現在的檢察廳做事。而心鬼侑的父親當年也是因為出事之後被檢察廳當成了替罪羊,所以才會對現在的生活部部長懷恨在心。”

全場嘩然。

在旁聽席上的記者們驚得連自己手裏的筆都快握不住了,沒有人註意到這是絕對不能被大眾知道的黑料。

可是所有一切都來不及了。

景花三信的聲音,通過庭審的直播,一字一句所有的話語都被傳遞了出去。

清清楚楚的,抵達了所有人的耳中。

“你胡說八道!”助理幾乎是下意識地彈了起來。

“咦?”雲居久理歪了歪頭,笑瞇瞇得看著他。“你怎麽這麽激動啊?難道你是怕景花三信先生說出其他檢察官的名字嗎?哦對了,景花三信先生說的還不完全,現在的檢察廳生活部部長長河下生、本場案子的受害者,在當年是老檢察長的直系部下。沒錯,也就是坐在我對面的、速水檢察官您的爺爺——速水慎先生。”

速水悠実開始顫抖,他被那雙漆黑地瞳孔裏折射出來的光芒狠狠攥住心臟,每一下跳動都和對方的字音同步。直到雲居久理說出他爺爺的名字,而徹底崩塌。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猶如夏日午後的樹影一般,緩慢而又沈重的往後揚倒。

五年前,梅澤一見帶著一摞厚厚地文件冊闖入內閣時指認他的爺爺和黑色勢力有染的話語再次回響。

——“我,梅澤一見,現任警視廳搜查一課一系刑警,實名舉報檢察廳檢察長涉黑枉法等罪責。”

天日昭昭。

或許很多塵封的事實,在這個溫暖的春天要迎來了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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