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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179: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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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179:受害者

雲居久理知道Joy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已經超出了她此時此刻的能力範疇。

在這個時候雲居久理才明白對自己下手的人究竟是誰。

或許檢察廳的人根本也不知道這件事,正如雲居久理一開始所想的,說不準喜多結一郎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雲居久理會遇到這種事,這一切都是組織自己的意思。

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雲居久理查到霍爾夫醫院。

如果雲居久理出了事,組織說不定還能把雲居久理的死亡煽動到檢察廳的頭上,而自己在這些事裏面抽身出來。

Joy並沒有和雲居久理說太多的內容,給雲居久理留了一個號碼之後就離開了。

雲居久理自己一個人站在岸邊呆了很久。

浪水濤濤,水流擊打在腳底下的巖石上,有少許濺起來的水花落在雲居久理腳面的位置,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纏繞在她的靈魂深處,她好像看不到天邊苒苒升起的日光。

遠處一片漆黑。

*

在回去的時候,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前後腳到。

他看起來好像非常疲倦,斜躺在沙發上的時候,指骨抓著他的頭發緩了緩疲勞之後撐開眼睛看著在幫自己整理外套的雲居久理。

“你也剛從外面回來嗎?”

雲居久理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去哪裏了?”松田陣平從沙發上坐起來,繞到雲居久理的身後從背後環住她。“現在外面太危險了,不是告訴你了去哪裏都要知會我這個‘司機’先生嗎?”

雲居久理不著痕跡的把竊聽器從他外套上面摘了下來,塞在自己的袖口裏,回頭看著他笑:“去律所拿了點東西,怎麽了?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補充一下睡眠。”

他說著要休息,但實際上一副準備繼續大幹一場的樣子。

雲居久理把外套給他疊好之後看了一眼外面蒙白色的天空,知道此時此刻迎來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會有很多難以應對的事情在等著她。

松田陣平的手捏了捏雲居久理的臉頰,然後往外輕輕扯了一下的時候笑道:“我說你啊,不要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這可不像你。”

雲居久理拍了一下他的手,嘟囔:“別鬧。”

他的手指上面有淡淡的煙草味,是熟悉的那種焦木燃燒之後的氣息。

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前段時間雲居久理已經很少見到他抽煙了,半個月前買的煙盒好像才抽了三四根,但是最近或許是因為事情比較多,雲居久理感覺他又把煙草撿了起來。

“陪我睡一會兒,睡醒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松田陣平拉著她往臥室裏走。

雲居久理:“……”

他們所謂的睡一覺,就是非常單純的睡一覺。

雲居久理靠著他的手臂,被他拉倒懷裏的時候,這位刑警先生就像是樹袋熊一樣環抱著她。

雲居久理整個人被他像抱枕一樣抱起來,其實這個姿勢並不是很舒服,因為整個身體舒展都被限制住了,但是他的懷抱太溫暖,驅散了雲居久理從外面回來的冷意,這就讓她十分受用。

一晚上沒有休息,再加上腦袋上還有傷。

雲居久理只是挨著他的身體,就也有了睡意。

“好舒服啊。”松田陣平笑了一聲,腦袋埋進雲居久理的肩頸位置,微卷的頭發搔撓著雲居久理的耳垂,讓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導致他們之間的距離更加密切。

四周的溫度上升之後,雲居久理也感覺到了身體所帶來的疲倦。

淺淺入睡的時候,雲居久理想起了自己在海岸邊看到了Joy的時候,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如果你繼續留在日本,你會死,你身邊的那些人也會死,包括你的日本警察男友。”

雲居久理不擔心自己。

但是她只想要知道,如果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對這裏的人來說真的都是災難?

之前雲居久理也在想一個問題。

心鬼侑他們幾個人做事很小心,為什麽檢察廳的人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現在看來,可能是因為那個和檢察廳聯手的組織給檢察廳提供了這樣的情報。這就意味著原本雲居久理他們應該處於暗處的這個身份,現在反而又更加陰暗地方的人在盯著自己。

這也怪不得喜多結一郎一副並不慌張的樣子,大概率就是因為知道肯定會有人肯定會保自己吧。

情況有點麻煩了。

本來她是在暗處的那個,現在總覺得又有一雙看不到的眼睛,也在暗中盯著她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被自己抱在懷裏的人有些瑟縮,松田陣平微微松了松抱住她的力道,然後聽著輕輕的睡音在他的懷裏傳來,而他卻看著外面逐漸浮現乳白色光影的天邊光線,忽然沒有了太多的睡意。

懷裏的人又軟又溫暖。

他的下顎抵在雲居久理的額發前,隱隱約約聽到了雲居久理的聲音,在夢中揶揄。

不知道在說什麽夢話,但松田陣平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切”了一聲,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小沒良心的之後,就一直等著雲居久理自己從昏睡中醒來。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

稍稍休息之後,雲居久理感覺自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在松田陣平的懷裏鉆出來,抓了抓淩亂的頭發看著旁邊躺著的人,對方也在瞇著眼看自己。

他的腿從夾著雲居久理變成了夾著旁邊的抱枕,修長而又筆直的雙腿彎曲的時候,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褲筒包裹著肌肉線條,雖然穿著很鄭重的西裝但是卻被他穿出了一種慵懶的感覺。

他被任命為覆查克裏斯蒂娜的特別行動組組長,雖然好像多了這樣一個頭銜,但松田陣平並沒有覺得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

警視廳給他安排了這樣的一個工作,恐怕也有上面人物們自己的考量。

從目暮警官話裏話外的意思,隱隱約約好像是因為自己之前就一直在調查這些事,再加上他的小女朋友也是負責克裏斯蒂娜這個案子的律師,也能獲得一些情報。

到了這個時候,松田陣平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和雲居久理兩個人身份的尷尬點。

明明都是從事法律工作者。

但是因為某些不必要的因素,可能沒有辦法對對方太過坦誠。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

雲居久理正在坐起來整理衣服,聽到他嘆氣回頭問道:“怎麽了?”

松田陣平也沒有說的太明白,現在他是負責要調查克裏斯蒂娜的犯罪經過,而雲居久理是要想辦法給克裏斯蒂娜辯護,這樣的話還怎麽合作呢?

松田陣平坐在床邊伸了個懶腰:“沒什麽,就是感覺這兩個小時過得太快了。”

雲居久理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臉頰微熱到下意識的別過臉去。

松田陣平還幽幽然的坐在床邊,唉聲嘆氣:“第一次發現時間過得這麽快,我們……交往了半年了呢。”

半年了嗎?

時間確實挺快的。

總感覺時間好像也沒有過去多久。

他們相識的第一天也只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準確來說,那也不應該算得上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在松田陣平不知道的時候,雲居久理要遠很早之前就見過他了。

那個時候……

她因為失去了親人從京都來到東京,而他也失去了摯友站在滿是爆破物的廢墟前木訥的站著,任由旁邊的人想要讓他離開但還是像個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的樣子,忽然就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

在那個時候。

雲居久理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種靈魂仿佛在一瞬間被觸碰到的親近感,並沒有讓雲居久理感覺到自己在未來可能會和那位警察有更多故事的展開。

甚至,雲居久理都快要忘記了他。

然而命運就是那麽有趣。

在心鬼侑帶著他的照片來找雲居久理的時候,雲居久理幾乎是下意識的認出了這個人,也同意了心鬼侑的提議,以松田陣平為情報來源的中心點。

那個時候心鬼侑還替雲居久理找了很多有關於松田陣平的信息,比如松田陣平喜歡吃什麽?每天上下班的行動路線,討厭什麽、不喜歡什麽等等。

甚至還捧著一本約會寶典來找雲居久理,繪聲繪色的在雲居久理面前講述該如何“引起男人的註意”。

但雲居久理當時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完全沒有要和松田陣平戀愛的意思。

所謂接近松田陣平,都只是為了能夠更多的獲取一些他們當時的身份沒有辦法獲得的情報信息來源而已。

所以雲居久理也不打算要攤上這樣一個感情債。

作為新人律師,未來是一定會跟警察打交道的。

她的老師妃英理那位分居的老公之前就是刑警,雖然妃英理打的官司不是邢辯,但作為行走在法律行業裏的人在警察們的印象當中也都是很不錯的。

她也可以借著和松田陣平認識的這層關系,在警察堆裏面多刷一些存在感。

然而事實確實是在這樣。

在發生摩天輪事件之前,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的交際其實並不多,只是偶爾見到幾次面然後說了兩句話讓松田陣平知道有雲居久理這麽一個人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雖然雲居久理經常去警視廳,幾乎讓警視廳裏所有的人都認識了自己,但也只是認識而已。

在和Joy分開之後回來的路上。

雲居久理一直在想一件事。

如果沒有發生失憶事件。

雲居久理和那些人的計劃會成功嗎?

雲居久理不知道。

或許那種情況下,她確實能比較好的隱藏自己,可是只要檢察廳的人查一查就會知道雲居久理是哈伊娜·喬恩的女兒。

再加上有組織的人的存在,雲居久理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更危險。

雖然她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松田陣平起身去外面的冰箱裏拿了兩罐冰鎮的啤酒,走過來遞給雲居久理一罐。

他的手指扣住拉環,輕輕叩開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滋”,讓雲居久理的思緒稍稍被拉回來了一些。

雲居久理從他的手裏接過啤酒,喝了一口之後讓整個人都清醒了一點。

她看著松田陣平完全不慌不忙的樣子,好奇道:“你不著急去警視廳嗎?”

按理來說,他成為調查克裏斯蒂娜調查組的負責人,現在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碌吧?

松田陣平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慢條細理的開始給自己套衣服,然後回頭問雲居久理:“你今天有上面打算?”

什麽打算?

按理來說,雲居久理現在應該繼續去調查霍爾夫醫院的事情,可是上次和小山黑智去了一趟之後並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這讓雲居久理失望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些迷茫。

再加上自己又出了事、Joy對她說的那些話……

克裏斯蒂娜的這個案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開庭的那一天了。

但是……她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

有一種逃兵的感覺。

明明她都還什麽都沒有做。

“走吧。”

松田陣平捏了捏雲居久理的臉頰,讓雲居久理回了回神。

她看著松田陣平穿衣服的樣子,奇怪道:“去那裏?”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嗎?”

雲居久理晃了晃神,想起來剛才松田陣平好像確實說了這麽一句話,但是因為剛剛睡醒也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去哪裏啊?”雲居久理把外套從旁邊摘下來,披在身上。

松田陣平右手拎著外套掛在自己的鑒別幫上,打了個哈欠:“去見一個人。”

雲居久理下*意識的緊張起來:“誰啊?”

松田陣平放下了打哈欠的手,表情凝重。

“當年霍爾夫醫院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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