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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180: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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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180:黑影

松田陣平帶雲居久理去的地方,是他早早就準備好了的。

那些人都是從警視廳的檔案冊裏查到的,當年霍爾夫醫院的受害者們目前所在地。

雖然之前雲居久理聽小山黑智說了一些有關於霍爾夫醫院的事情,對這些病人的情況也有一些基本了解,但是掌握的信息肯定遠遠沒有警視廳那麽詳細。

有一些因為本身就有一些精神類的疾病,再加上當年在霍爾夫醫院遭遇人體實驗的過程中,對身體造成了一系列不可逆的傷害而早然離世。

但就算是這麽算下來,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兩個人一整天裏也見到了十幾個當年的受害者。

松田陣平捧著自己的警察手劄,用筆劃去上面的內容,咬著筆蓋道:“很好,我們今天都去了一遍,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家。”

雲居久理“嗯”了一聲,給自己束上安全帶:“這些人都是精神類病人,我之前一直以為可能是一些狀況較輕微的病患,沒想到很多嚴重的精神類病人也有。”

她今天出發的時候雖然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是到地方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意外。

因為那些人……

完全沒有任何行為自主能力。

“雙重人格、躁郁癥、精神分裂、精神發育遲滯伴精神障礙……”雲居久理掰著手指回憶,越回憶越覺得有些替這些人感覺到難受。“這居然是一家瘋人院。”

松田陣平點點頭:“是的,當年霍爾夫醫院的創辦,打著慈善為名義,免費義務為這些家境貧困的精神病患者進行診治。”

雲居久理從今天拜訪的這十幾家受害者們的家境也看出來了,她語氣沈重:“這些病患本身就經濟困難,又有這樣一個精神類的病人親眷,在得知有那麽一所由精神科權威專家坐鎮的醫院,免費為病人服務。他們肯定會特別高興、也特別信任地將自己的家人交過去。”

松田陣平點點頭:“而且那些病人還都是非常嚴重的精神病類患者,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說出自己身體的不適,所以霍爾夫醫院的人不管對他們做什麽非法的人體實驗,都不會被人發現。這就是那夥兒人當初打定的主意吧。”

“等等。”雲居久理抓住了問題的中心點。“按理來說,那些病人都是精神病患者,他們就算是那裏身體不舒服,也沒有辦法明確表達自己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可是這樣的話,當初又是誰把霍爾夫醫院在做非法人體實驗的事情揭發給警方的呢?”

“我翻閱了警視廳歷年檔案,在這一點的記檔上面記錄的非常模糊,是有媒體記者人潛入到了醫院裏進行私密拍攝,事後檢舉這家醫院在進行非法人體試驗。錄像帶和檢舉資料我也看了,上面出鏡的只有小山院長一個人,還有一些違禁藥物的清單。”

“是記者?”雲居久理有些詫異。“不是受害者家屬嗎?”

小山黑智說的……明明是受害者家屬來著。

松田陣平搖了搖頭:“是一個東京日報的記者,但是這個記者早年間已經移民了,警視廳的人也沒有辦法聯系得上他。但是根據一些當年參與過霍爾夫醫院調查的老警察們所說,這個記者提供了相關證據之後,並沒有出庭作證,理由是擔心自己遭到報覆,只是向警視廳檢舉而已。”

“……”雲居久理。

“而檢舉之後,警視廳就派人前往暗中調查,在那個時候開始小山院長就已經聯系不上了。”

“聯系不上的意思是……”雲居久理蹙了蹙眉。

松田陣平咬著筆蓋,哼笑道:“就是畏罪潛逃了唄,在警視廳下達通緝追捕的指令沒多久,就有人在新幹線附近找到了她,而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因為車禍?”雲居久理問。

松田陣平點頭:“是的,和迎面而來的一輛卡車相撞,整個車都被壓扁了。而人……自然也沒有任何生還希望了。”

雲居久理搖頭:“不,這件事很奇怪。”

明明小山黑智說的是受害者家屬檢舉,怎麽會變成記者揭發呢?

當年那個揭發了霍爾夫醫院內情的人,又是怎麽知道這家醫院有問題的呢?

這個記者怎麽就能這麽剛好,知道霍爾夫醫院的一切事由。

從小山黑智所提供的情報來看,小山院長當初是知道這個醫院是有大人物撐腰的,如果出事兒自然會先去尋求那個大人物的幫助。

而小山院長當時甚至連一點找補和轉移院內藥物的意圖都沒有,就膽小到要立馬丟下所有的東西跑路。

松田陣平沒有說話,想要聽雲居久理說一說哪裏不對勁。

“從我們今天去了的這十幾家受害者家裏,詢問過當事人家屬的態度時,他們都表達出了對霍爾夫醫院的怨恨和憤怒,但是都沒有提及是自己向警察檢舉。而且從他們的態度來看,對當年的事應該也是一無所知的,也是在警視廳揭發了霍爾夫醫院的事情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醫院裏遭受了非法人體試驗……”

雲居久理一邊說一邊思考,完全沒有註意到旁邊松田陣平看著自己的眼神。

和警視廳提供的信息來看,其實雲居久理還是更相信小山黑智的供詞。

畢竟小山黑智才是當年的當事人。

“就算是記者檢舉,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去調查一個公益性質的精神病院吧?記者畢竟都是靠新聞吃飯的,如果不是確定這個地方有問題,怎麽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檢舉呢?但這些受害者家屬們也完全沒有任何跟那個記者有溝通的樣子……”

松田陣平轉著手裏的筆:“所以你覺得當初霍爾夫醫院出事兒這件事的根源就有問題嗎?”

雲居久理點點頭:“而且我還調查過小山院長當初的逃跑路線,死亡第一現場是在新幹線北路的第三分支街道,那裏是整個人本新幹線密集的最高點。如果她想要逃跑或者是離開日本,不應該去偏僻點的機場之類的地方嗎?從這個動機來看,我感覺小山院長更像是去那裏和什麽人會面、或者是有人讓她去那樣的地方。”

松田陣平知道雲居久理一定是做過一段時間調查的,有很多分析跟自己都不謀而合。

他看過當年的車禍現場照片,在那麽一馬平川的地方居然能徑直地撞向一輛朝著自己行駛過來的卡車,然後在被卡車相撞的時候導致卡車的司機也當場死亡。

這不是普普通通的車禍。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用筆圈了一下筆記本上最後的內容,然後把畫了重點的位置展示給雲居久理看。

雲居久理看到上面的名字,寫著佐佐木昌。

“這個人是我們要去地拜訪的最後一位受害人了吧?”雲居久理問。

松田陣平點點頭:“這個人有點特殊。”

“特殊?”

“我們今天去拜訪的那些精神病患者普遍都是20歲極40歲之前的,但是這個人的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大。”

雲居久理算了一下這個年紀:“十年前來看,佐佐木只有10歲?還只是一個少年,從年紀來看,確實是當時霍爾夫醫院裏最小的了。”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除此之外,這個人的病癥也是當年醫院裏面的最輕微的。我在來之前調查過這個人的病情診斷,發現他在當年的霍爾夫醫院被診斷的是精神分裂。但是現在找了一份漫畫後期的工作在幫一個漫畫工作室做一些細節處理。”

“他……有工作?”雲居久理有些詫異。

今天他們去拜訪的這些當事人受害者們,因為病癥都太過嚴重,所以很多都沒有什麽生活自理能力,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被自己的家裏人鎖在家裏。最多就是揀一些沒有什麽工作含量的活兒,給家裏賺一點零用。

松田陣平把筆蓋合上,然後將手裏的記事本往後面一扔,開始扭動車鑰匙:“嘛,算是個還不錯的工作了,至少有一定的經濟收入,生活也相對來說會好一點。”

但是這種好一點的程度也只是跟其他人比較而已。

“霍爾夫醫院當年進行的個體試驗對這些受害者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本身這些人就是一些精神類患者,生活不能自理。再加上有藥物的作用,他們……”松田陣平的話說到這裏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個話題因為太過沈重,一直讓他們兩個人沈默到車輛進入到目的地的時候,雲居久理看到了越來越近的佐佐木宅標識,長舒一口氣聞到了空氣中較為腐朽的濃郁潮氣。

這個地方坐落在東京大田區一個靠海的地方,從位置上來看,大概和上次雲居久理與Joy會面時所在的區域很接近。

剛剛拉開車門,雲居久理就感覺到了夜風席卷著溫潤冰涼的潮濕海氣包裹著自己。

那種濕濕涼涼的感覺,連身上的衣服都變得有些黏黏糊糊。

這裏被很多日本人稱之為“背竹簍”,就是因為在昭和年代貧窮的人們會背著一筐竹簍,因為這些人沒有家,也沒有固定生活的地方,他們所有的東西都會放在一個竹簍筐裏每天背著走。

而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隨著全國人民的經濟上調,但這裏還保留著曾經的某些“習俗”。

走在路邊的時候,隨處可見那些背著竹簍的漁夫們,奔波在自己家裏和港口諸多位置。

雲居久理俯瞰著敲下那閃爍著燭火的漁船,被那種類似於凝深露夜的悲傷感包圍,心情在這一瞬間好像被代入進去了似的,難以言喻。

“這裏……”雲居久理看著隨處可見的垃圾、斷裂的墻角上用泛黃廣告紙遮蓋的痕跡,有些訝異。“比我想象當中的環境還要糟糕。”

停車場距離佐佐木家有一段距離,因為這段路有些狹窄,所以他們還需要步行一段時間。

“佐佐木昌是十一歲的時候被家裏人送到霍爾夫醫院就診,他的母親早逝,父親在他七歲那年和現在的妻子結婚之後接連生了兩個孩子,家裏的經濟困難再加上佐佐木昌的精神分裂發病的時候會傷害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在聽說有一個免費義務收納精神病人的醫院之後,就立刻投了信息表,把佐佐木昌送了過來。”

雲居久理點點頭,默默記住松田陣平說的這些事。

他們走了幾分鐘,就到了佐佐木宅門口看到了傳說當中的“蝸居樓”,就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罩住了住在裏面的人。

燈光從縫隙裏面鉆出來的時候,雲居久理擡頭還看到了深重的夜。

松田陣平站在門口按了一會兒門鈴,在等待了一分鐘之後才聽到樓上有人走下來的聲音。

有一個女人拉開了一樓的木門,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之後連帶著裏面的燈光也跟著流淌了出來。

雲居久理看到那是一個約莫快五十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看起來較為陳舊的衣服。衣服的袖口都被洗得有些發白。較為蓬頭垢面的灰發被綁在腦後,打量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的時候,眼神都有些閃躲。

“你們是……”

松田陣平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展示給這個女人看:“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三系的松田陣平,昨天和這家的男主人佐佐木先生溝通過要上門了解他兒子的事情。”

那個女人發出了一聲了解的感嘆詞,但是門還是被防破門的鐵鏈拴著並沒有要為他們打開的意思。

在短暫的沈默裏,雲居久理看出了這個女人的顧慮,於是上前一步,聲音放柔:“這是警視廳最近在開展的扶貧優待活動,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低困家庭的現狀來為你們申請一定的社會保障。”

雲居久理也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那個女人接下看到上面的“律師”字樣後,好像松了口氣,把門拉開對兩個人說:“好的,那麽請進吧。家裏有點亂,我還沒有來得及打掃。”

松田陣平看了雲居久理一眼,嘴角彎彎。

這個意思很明顯,沒想到警官證還沒律師名片好用。

雲居久理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也跟著笑笑。

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這個家裏的這個女人好像對警察有一點抵觸,至少說不上多信任。

“冒昧打擾,想問下您是……”雲居久理知道這個女人可能更願意和律師交談,便走上前去,詢問道。

那個女人把他們安置在了一樓的客廳沙發上,一邊給他們倒水一邊說:“我叫長島希子,是佐佐木昌的小姨。他的父親在外面跑生意,所以目前由我照顧這個孩子。”

雲居久理點頭:“原來如此,現在佐佐木昌在和您一起居住嗎?”

長島希子點點頭:“是的,這是我姐姐在世的時候,唯一的孩子,雖然他的爸爸和他的繼母都不怎麽喜歡他,但我不能不管他。而且當年他還遇到了那種事……我總得照顧好他。”

很好。

從這個女人簡單的一句話裏,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都得到了一個信息。

佐佐木昌的爸爸和繼母似乎並不是很待見這個有病的孩子。

“他現在在家裏嗎?”松田陣平環顧了一下狹窄的可能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客廳,入目的全是各種密密匝匝的書本,地板應該是木制的但是上面蓋著一層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汙垢,走在上面的時候還有一種特別奇怪的黏稠感。

整個室內的布局非常窄小。

松田陣平的個頭本來就很高,站起來的時候好像一伸手就能夠觸摸到屋頂。

整個房子就像是一個小盒子,把人裝在了裏面。

長島希子點了點頭,然後擡頭看了一眼樓上,說道:“他現在應該已經休息了。”

休息?

雲居久理剛站在門口的時候還看到樓上亮著燈,不像是休息了的樣子。

瞧長島希子剛才也不是很想要讓他們進門的樣子,大概率也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說了謊話。

雲居久理也不拆穿,從長島希子的手裏接過熱茶之後發現是用洋甘菊和蜂蜜混合泡出來的,喝起來的時候蜂蜜的甜味散去了洋甘菊的苦澀,把花香的沁人心脾發揮到了極致。

“口感真不錯。”雲居久理由衷地誇讚道,“這個是你自己曬的洋甘菊嗎?”

她剛才在來的時候從松田陣平的車窗外面看到了有一大片花田,味道很清新,但是因為夜色太濃所以一直都沒有看清種著什麽,但現在品嘗到了這杯茶才和剛才聞到的味道拉上了線。

長島希子點點頭:“是的,那是我們家的苗地,全靠那幾畝支撐著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松田陣平微微坐直:“你和佐佐木昌嗎?這麽多年以來,他都沒有跟他的父親一起生活嗎?”

在來之前,松田陣平給佐佐木昌的父親打過一個電話。

從電話裏面,松田陣平就感覺到了這個父親對自己這個兒子的疏遠,只是簡單說了佐佐木昌居住的地點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別的什麽話語溝通,甚至都沒有問過松田陣平這個刑警為什麽要找自己的兒子,仿佛佐佐木昌的事情跟自己毫無關系似的。

長島希子面色有些難堪,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沒有孩子,就把姐姐的孩子當成了我自己的孩子。這麽多年以來都是我和他兩個人相依為命。這個孩子也真是可憐,在不發病的時候他是一個最讓人省心的孩子了。有這樣的病癥也不是他的錯,當年去了那樣的醫院被傷害也不是他的錯,可為什麽所有人都因為這一點嫌棄他,連他的父親也……”

說著,女人默默地流淚。

雲居久理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掏出一張遞給她:“聽說從霍爾夫醫院出來的受害者們,都出現了因為非法實驗對人體造成的各種不可逆損傷,有的人出現更加狂躁和失眠的癥狀。佐佐木昌的狀況如何?聽醫院的人說,他現在還有一份工作,是否可以如同正常人那樣生活呢?”

長島希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的狀況並不是很好,小的時候就因為出現過精神分裂的癥狀而導致經常性輟學,導致他跟同齡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他在醫院裏又待了將近兩年多的時間,出來之後和外面的世界更沒有別的什麽聯系……”

她一邊說一邊嘆氣。

雲居久理知道,人本來就是群居動物。

如果脫離了大環境,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對病情絕對百害而無一利。

精神分裂這種病癥其實雲居久理並沒有過多的了解過,她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但是之前也翻閱過部分精神病患者參與的案子,有一些淺顯的了解。

雖然國家現在有很多精神病院,但實際上並不能完全稱之為是醫院,在那種環境下,更多地還是會對病人進行一些行為上的約束。

從開始把精神病患者分類開始,就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嚴重的精神病患者能夠真正被治愈過的。

所有的診治都只不過是抑制病情而已,而抑制的過程也是需要耗費大量人力財力的,像佐佐木這樣的家庭……估計這個孩子也是被他的父親放棄了的。

“……他現在只是幫一個漫畫工作室,這個孩子從小就很喜歡畫畫,也沒上過幾天學,只是自己在家裏胡亂的琢磨而已。”

松田陣平低頭看了看臟兮兮的地板,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地板上的到底都是什麽,大概率是沒有來得及清理的各種汙穢顏料。

這種黏糊糊的感覺讓人有些不太舒服,松田陣平是無所謂了,他作為刑警這麽多年大大小小出過少說也幾千次現場,再惡劣的環境也見過。只是他知道雲居久理是有點潔癖在身上,但看雲居久理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對這樣的環境有任何的不適感。

她沖著長島希子笑了笑:“我也很喜歡看漫畫,可以冒昧問下佐佐木先生在哪一家漫畫就職嗎?是多羅羅工作室?還是一虹漫達?”

松田陣平抿嘴笑了笑,他的這個女朋友來之前真是做足了準備,連這個信息都有嗎?

長島希子也苦澀地笑笑:“他那裏進得了這樣大的工作室,只是在一個很小的漫畫室給那裏的漫畫家打打零工而已。”

“那麽,我可以看看他工作的手稿嗎?”雲居久理問。

長島希子站起來:“當然可以。”

她站起來翻翻找找,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來幾本看起來還挺新的樣本漫畫,遞到雲居久理的手裏。

“聽小昌說,這裏、這裏、這裏……都是他精修之後的。”

雲居久理接過來之後,一頁頁地翻動著,時不時地流露出讚許的表情和誇獎。

松田陣平在旁邊看著,長島希子似乎對警察有一些警惕和提防,在面對他的提問時所有的回答都是中規中矩,但是和雲居久理溝通的時候明顯就沒有那麽拘謹了。

因為雲居久理在誇獎佐佐木昌,所以長島希子的狀態看起來也非常放松,和雲居久理兩個人交流的時候,時不時地傳來一些輕快的笑聲。

在交談的間隙中,松田陣平眼角目光瞥到了南側狹窄的木梯。

順著臺階往上看的時候,松田陣平看到了虛掩的門。

二樓的門沒有關,裏面露出一雙眼睛,在瞧著一樓的兩位客人。

昏黃陰暗的燈光讓那個藏在門內的人很好的隱藏住了自己,松田陣平在看著對方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對方在角落裏緊緊盯著自己的視線。

雲居久理手裏翻閱的漫畫突然從中間某一頁夾層裏掉落出來一張紙,紙的邊角有些發黃,看起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被疊得四四方方的紙上面散發著濃郁的鉛墨味道。

雲居久理好奇地拆開來看,只是瞥到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突然聽到頭頂傳來淒厲的尖叫聲以及一陣腳骨踩著木梯狂奔下樓的聲音。

只是眨眼的工夫,雲居久理看到一團黑影沖著自己撲了過來。

如果不是松田陣平伸手摁住了對方,雲居久理大概率會被那個人直接撲倒在沙發上。

雲居久理晃了晃神,看到被松田陣平摁住的那個人身上穿著一件泛黃背心和灰白色的筒褲,腳上沒有穿鞋子,但是留著齊腰且亂糟糟的頭發。

而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雲居久理手裏的那張紙,嘴裏還在大叫著。

盡管聲音很模糊,但雲居久理還是聽到他在說——

“給我!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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