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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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那血玉扳指一石激起千層浪，明州城裏沒有秘密，指揮使大人收了石府一份大禮的消息長了翅膀般飛進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裏，想要巴結指揮使卻苦無門路的眾人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往石府和竹茂樓送拜帖的人比肩接踵，令人不堪其擾。
大部分都被鹿盼過濾掉了，但總也有不得不會上一會的人物，無非是想托石府將禮物遞到指揮使大人手中，少不得勻給鹿盼一份好處。
這指揮使胃口也大得很，一般的東西還瞧不上，讓那些送禮之人狠狠出了不少血，私底下也叫苦不疊。
鹿盼才懶得去管他們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買賣，哪輪得到她去瞎操這份閑心。
竹茂樓在這老匹夫身上投資的銀錢，總要換個方式從別處收回來。
石府從不做無用功，掮客之道講求無中生有。兩方人互相不信任，這個時候冒出個靠得住的中間人來搭個橋，事兒便成了。
又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何樂而不為？
不夠格攀附指揮使的人，也不介意來竹茂樓占個位子，畢竟大魚釣不到，釣個把小魚小蝦也是好的。
鹿盼常搖頭，這些人是神話了竹茂樓的存在，說到底也就是個高級點的酒樓，無非是菜色好些，酒水醇厚些，價格辣手些，但奇就奇在，這些人篤信竹茂樓三個字的魔力，仿佛來了此地，就總能有所收獲。
既然如此，何苦揭穿，謊話說一千遍自己都會信。
只不過有一點實實在在的好處，送來竹茂樓的食材檔次越來越高，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鹿盼喜聞樂見，她本就嘴刁成癮，如今更是變本加厲，5頭以下的鮑魚根本入不了眼。扇貝也得是極大的蝦夷扇貝，不夠鮮嫩的部分一律剔除。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本來已經很貴的價格又變本加厲地邁上一個臺階，貴得令人心驚膽戰，貴得令人望而卻步。
用小糖的話來說，“得多想不開才會來竹茂樓請吃飯，跟吃金子似的。”
“那吃的是飯嗎？飯菜有價，情誼無邊。”鹿盼理直氣壯地大言不慚，“表面上是開飯莊，實際上是名利場，我算是想明白了，越貴他們越覺得有面子。”
“主人，我懷疑你丫是故意的。”小糖同情地看了這個奸商一眼，生怕她老馬失蹄。
“我這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鹿盼賺來的銀子撥了一部分給當地學堂，還不定期送些現成的食材接濟他們，好改善改善一成不變的夥食。
學堂的人很是感激，鹿盼也不和私塾的管事兒客氣，讓他有空就大力宣傳這一切背後離不開竹茂樓的支持，力求變著花兒得往自己臉上貼金。
城裏的有錢人看竹茂樓這麽大張旗鼓地做善事，也不甘人後，紛紛效仿，倒也緩解了不少本來書都快讀不起的苦孩子，囊中羞澀之困窘。
不光如此，逢年過節還免費送個粽子、青團子、湯圓什麽的，先到先得，送完為止。
免費的食物誰不喜歡，何況出品如此用心，口味一騎絕塵。
去竹茂樓排隊領吃的，這幾乎成了城中百姓節日裏最愛幹的事情。
誰看了不誇一句有風骨。
鹿盼可勁兒地折騰，竹茂樓的名氣也越來越響，不過她又深谙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的規訓，故意散播消息說竹茂樓當家過去是個一等一的奸商，做好事也是為了消減自己早年間為富不仁欠下的罪業，主打一個你不用感激我，這都是我咎由自取，吃也叫你吃得心安理得。
同樣名聲大噪的還有隔壁那家無名面館，雖然開在離了大譜的竹茂樓隔壁，卻始終秉持著初心，價格童叟無欺，老板娘人靚嘴甜，吸引了無數的回頭客。
吃不起竹茂樓又如何，吃它隔壁的面館總還負擔得起，何況一直有說法，這面館的老板娘和竹茂樓的大當家是主仆關系，所以食材都是共享的。
最關鍵的是，它便宜啊！花一碗面的錢就能嘗嘗那竹茂樓的菜色是個什麽滋味，傻子才會拒絕。
反正誰又會去深究這些內幕消息到底是誰透出來的呢？
眼見小糖都快忙不過來了，鹿盼給她又配了幾個人。店門口整日裏大排長龍，空位又有限，常能看到客人舉著碗站著就把面呼嚕呼嚕吃完了。
擦擦嘴一擺手揚長而去，倒也爽快。
眼看這一家小店的承載量是無法滿足他們了，鹿盼幹脆又吃下了一間大一些的鋪子，攛掇小糖開了個分號。
老這麽沒名字也不是個事兒，就一拍腦袋取名為糖喬面館。
店門口掛了紅綢緞紅燈籠弄得一派喜氣洋洋，沒多久新分號就開張了。
店裏也不再只買面條，小炒和砂鍋之類的都有，菜色豐富了不少。
畢竟小糖的目標是開飯店，不能總是圍著面條子轉圈圈。
鹿盼最喜歡店裏的魚香肉絲拌面，每次還要配一碟花生米、一小碗涼拌土豆絲、一碗冬瓜排骨湯，再一小盅南瓜圓子。
最好笑的是，小糖還把這個組合做了個套餐，標註是竹茂樓當家同款。
令鹿盼這個厚臉皮都覺得頗為臉紅，但還真有不少食客有樣學樣，套餐賣的很不錯。
小丫頭脫離自己的幫襯，自己也能經營得有聲有色，總算是放心了。
“主人，店裏一天光鹹鴨蛋都要準備200多個，你說嚇不嚇人。”小糖知道生意不錯，但沒想到能好成這樣。
“還有人嫌棄生意太好的嘛，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後得準備500個、1000個，有你忙的。”鹿盼對糖喬面館的前景十分看好。
“1000個！饒了我吧，那不得堆成一座山了。”小糖咯咯傻樂，“我覺得像現在這樣就可以了，以前都不敢想能把日子過成現在這般。”
“說實話，只論好吃程度，竹茂樓未必就真的高出面館多少，不過是食材稀罕一些罷了。”鹿盼還真不是睜眼說瞎話，食物這檔子事兒上，真不是越貴越好吃。
她本人吃來吃去還是最喜歡自己家門口的雞蛋餅，百吃不膩，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就那個樣，比如她永遠欣賞不來的海參，那寡淡的口味和醜不拉幾的外形，理解不了好吃的點在哪裏，仿佛永遠入不了味似的。
但她礙於開著飯莊，很多時候不能這麽直接，非要把口感平平的食物吹出花來，然後自己連筷子都懶得動一下，當然她偽裝得爐火純青，看上去永遠真情實感。
最近天氣冷了，她便馬不停蹄地讓廚房研究砂鍋海鮮粥，這種北風哇哇涼的季節，有什麽能比來一碗讓你舒筋活血的熱粥更暖人心？
連煮粥的水都是熱油幹煸蝦頭蝦殼後加水過濾的蝦湯。
裏面擱了足量的梭子蟹塊、鮑魚片、幹貝、還有冬菜等等配料。
光吃海鮮粥，仍嫌太過單調，再給他們準備一份黃魚春卷、一份桂花綠豆沙、一份幹煎帶魚。
喝的是一人一盅的杏仁茶，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另外一個食單則是涮肉和烤肉。
這涮羊肉的切法極其考究，片得極薄極均勻，死死地扒在盤子上，任你顛來倒去紋絲不動。
片肉的過程簡直是一種視覺享受。
牛肉則最適合烤來吃，或腌漬或吃個原味，只蘸取少量的鹽巴或者辣椒面。
也可以是專門的烤肉醬，裏面兌了梨子，能吃到輕盈的顆粒。
這一場吃下來難免躁得慌，必須榨一紮冰冰涼的甘蔗雪梨來消解。
再大的火氣也給你澆得一絲不剩。
南方也流行吃白切羊肉，多作為冷菜用來過酒。
上好的羊羔肉沒有膻味，切得跟肴肉似的，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裏，
只需要沾一點醬油，入口極為鮮甜。
若是嫌棄上火，就吃點羊肝，那東西清熱又明目，綿密得很，不似豬肝那般粗糙。
這些冬季食譜一經上架便廣受好評，整日裏門庭若市。
連秦晚綿都忍不住抱怨，“你這飯莊把我近月樓的生意都快搶沒了。”
“哪有那麽誇張，這些人在竹茂樓吃完了飯，還不是來你們近月樓消遣嗎？真當他們吃了幾盤涮羊肉開始修佛啦。”
“哈哈哈，你這張嘴還是那麽損。這不是我也想嘗嘗嗎？跟你賣個乖唄。”秦娘子都開了尊口了，豈有不依之理，第二天便有人把整盤整盤的牛羊肉連帶銅鍋炭火一起給她運來了近月樓的雅間裏。
“你吃了可別嫌棄有味道啊，這烤肉涮肉吃起來就這點不好，身上全是味兒。”鹿盼看湯色已經滾開了，急忙把肉片整盤倒了下去劃散。
“哪能啊，不就是件衣裳嘛，大不了吃完不要了唄。”秦晚綿已經等不及了，看肉色變了趕忙撈起來，鹿盼還沒見她什麽時候這麽著急過。
“有你這麽浪費的嘛，那你慢慢吃。改天再給你端砂鍋粥來。”秦晚綿聽得不住點頭，簡直擔得起眉飛色舞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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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玉扳指一石激起千層浪，明州城裏沒有秘密，指揮使大人收了石府一份大禮的消息長了翅膀般飛進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裏，想要巴結指揮使卻苦無門路的眾人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往石府和竹茂樓送拜帖的人比肩接踵，令人不堪其擾。
大部分都被鹿盼過濾掉了，但總也有不得不會上一會的人物，無非是想托石府將禮物遞到指揮使大人手中，少不得勻給鹿盼一份好處。
這指揮使胃口也大得很，一般的東西還瞧不上，讓那些送禮之人狠狠出了不少血，私底下也叫苦不疊。
鹿盼才懶得去管他們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買賣，哪輪得到她去瞎操這份閑心。
竹茂樓在這老匹夫身上投資的銀錢，總要換個方式從別處收回來。
石府從不做無用功，掮客之道講求無中生有。兩方人互相不信任，這個時候冒出個靠得住的中間人來搭個橋，事兒便成了。
又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何樂而不為？
不夠格攀附指揮使的人，也不介意來竹茂樓占個位子，畢竟大魚釣不到，釣個把小魚小蝦也是好的。
鹿盼常搖頭，這些人是神話了竹茂樓的存在，說到底也就是個高級點的酒樓，無非是菜色好些，酒水醇厚些，價格辣手些，但奇就奇在，這些人篤信竹茂樓三個字的魔力，仿佛來了此地，就總能有所收獲。
既然如此，何苦揭穿，謊話說一千遍自己都會信。
只不過有一點實實在在的好處，送來竹茂樓的食材檔次越來越高，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鹿盼喜聞樂見，她本就嘴刁成癮，如今更是變本加厲，5頭以下的鮑魚根本入不了眼。扇貝也得是極大的蝦夷扇貝，不夠鮮嫩的部分一律剔除。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本來已經很貴的價格又變本加厲地邁上一個臺階，貴得令人心驚膽戰，貴得令人望而卻步。
用小糖的話來說，“得多想不開才會來竹茂樓請吃飯，跟吃金子似的。”
“那吃的是飯嗎？飯菜有價，情誼無邊。”鹿盼理直氣壯地大言不慚，“表面上是開飯莊，實際上是名利場，我算是想明白了，越貴他們越覺得有面子。”
“主人，我懷疑你丫是故意的。”小糖同情地看了這個奸商一眼，生怕她老馬失蹄。
“我這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鹿盼賺來的銀子撥了一部分給當地學堂，還不定期送些現成的食材接濟他們，好改善改善一成不變的夥食。
學堂的人很是感激，鹿盼也不和私塾的管事兒客氣，讓他有空就大力宣傳這一切背後離不開竹茂樓的支持，力求變著花兒得往自己臉上貼金。
城裏的有錢人看竹茂樓這麽大張旗鼓地做善事，也不甘人後，紛紛效仿，倒也緩解了不少本來書都快讀不起的苦孩子，囊中羞澀之困窘。
不光如此，逢年過節還免費送個粽子、青團子、湯圓什麽的，先到先得，送完為止。
免費的食物誰不喜歡，何況出品如此用心，口味一騎絕塵。
去竹茂樓排隊領吃的，這幾乎成了城中百姓節日裏最愛幹的事情。
誰看了不誇一句有風骨。
鹿盼可勁兒地折騰，竹茂樓的名氣也越來越響，不過她又深谙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的規訓，故意散播消息說竹茂樓當家過去是個一等一的奸商，做好事也是為了消減自己早年間為富不仁欠下的罪業，主打一個你不用感激我，這都是我咎由自取，吃也叫你吃得心安理得。
同樣名聲大噪的還有隔壁那家無名面館，雖然開在離了大譜的竹茂樓隔壁，卻始終秉持著初心，價格童叟無欺，老板娘人靚嘴甜，吸引了無數的回頭客。
吃不起竹茂樓又如何，吃它隔壁的面館總還負擔得起，何況一直有說法，這面館的老板娘和竹茂樓的大當家是主仆關系，所以食材都是共享的。
最關鍵的是，它便宜啊！花一碗面的錢就能嘗嘗那竹茂樓的菜色是個什麽滋味，傻子才會拒絕。
反正誰又會去深究這些內幕消息到底是誰透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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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一家小店的承載量是無法滿足他們了，鹿盼幹脆又吃下了一間大一些的鋪子，攛掇小糖開了個分號。
老這麽沒名字也不是個事兒，就一拍腦袋取名為糖喬面館。
店門口掛了紅綢緞紅燈籠弄得一派喜氣洋洋，沒多久新分號就開張了。
店裏也不再只買面條，小炒和砂鍋之類的都有，菜色豐富了不少。
畢竟小糖的目標是開飯店，不能總是圍著面條子轉圈圈。
鹿盼最喜歡店裏的魚香肉絲拌面，每次還要配一碟花生米、一小碗涼拌土豆絲、一碗冬瓜排骨湯，再一小盅南瓜圓子。
最好笑的是，小糖還把這個組合做了個套餐，標註是竹茂樓當家同款。
令鹿盼這個厚臉皮都覺得頗為臉紅，但還真有不少食客有樣學樣，套餐賣的很不錯。
小丫頭脫離自己的幫襯，自己也能經營得有聲有色，總算是放心了。
“主人，店裏一天光鹹鴨蛋都要準備200多個，你說嚇不嚇人。”小糖知道生意不錯，但沒想到能好成這樣。
“還有人嫌棄生意太好的嘛，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後得準備500個、1000個，有你忙的。”鹿盼對糖喬面館的前景十分看好。
“1000個！饒了我吧，那不得堆成一座山了。”小糖咯咯傻樂，“我覺得像現在這樣就可以了，以前都不敢想能把日子過成現在這般。”
“說實話，只論好吃程度，竹茂樓未必就真的高出面館多少，不過是食材稀罕一些罷了。”鹿盼還真不是睜眼說瞎話，食物這檔子事兒上，真不是越貴越好吃。
她本人吃來吃去還是最喜歡自己家門口的雞蛋餅，百吃不膩，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就那個樣，比如她永遠欣賞不來的海參，那寡淡的口味和醜不拉幾的外形，理解不了好吃的點在哪裏，仿佛永遠入不了味似的。
但她礙於開著飯莊，很多時候不能這麽直接，非要把口感平平的食物吹出花來，然後自己連筷子都懶得動一下，當然她偽裝得爐火純青，看上去永遠真情實感。
最近天氣冷了，她便馬不停蹄地讓廚房研究砂鍋海鮮粥，這種北風哇哇涼的季節，有什麽能比來一碗讓你舒筋活血的熱粥更暖人心？
連煮粥的水都是熱油幹煸蝦頭蝦殼後加水過濾的蝦湯。
裏面擱了足量的梭子蟹塊、鮑魚片、幹貝、還有冬菜等等配料。
光吃海鮮粥，仍嫌太過單調，再給他們準備一份黃魚春卷、一份桂花綠豆沙、一份幹煎帶魚。
喝的是一人一盅的杏仁茶，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另外一個食單則是涮肉和烤肉。
這涮羊肉的切法極其考究，片得極薄極均勻，死死地扒在盤子上，任你顛來倒去紋絲不動。
片肉的過程簡直是一種視覺享受。
牛肉則最適合烤來吃，或腌漬或吃個原味，只蘸取少量的鹽巴或者辣椒面。
也可以是專門的烤肉醬，裏面兌了梨子，能吃到輕盈的顆粒。
這一場吃下來難免躁得慌，必須榨一紮冰冰涼的甘蔗雪梨來消解。
再大的火氣也給你澆得一絲不剩。
南方也流行吃白切羊肉，多作為冷菜用來過酒。
上好的羊羔肉沒有膻味，切得跟肴肉似的，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裏，
只需要沾一點醬油，入口極為鮮甜。
若是嫌棄上火，就吃點羊肝，那東西清熱又明目，綿密得很，不似豬肝那般粗糙。
這些冬季食譜一經上架便廣受好評，整日裏門庭若市。
連秦晚綿都忍不住抱怨，“你這飯莊把我近月樓的生意都快搶沒了。”
“哪有那麽誇張，這些人在竹茂樓吃完了飯，還不是來你們近月樓消遣嗎？真當他們吃了幾盤涮羊肉開始修佛啦。”
“哈哈哈，你這張嘴還是那麽損。這不是我也想嘗嘗嗎？跟你賣個乖唄。”秦娘子都開了尊口了，豈有不依之理，第二天便有人把整盤整盤的牛羊肉連帶銅鍋炭火一起給她運來了近月樓的雅間裏。
“你吃了可別嫌棄有味道啊，這烤肉涮肉吃起來就這點不好，身上全是味兒。”鹿盼看湯色已經滾開了，急忙把肉片整盤倒了下去劃散。
“哪能啊，不就是件衣裳嘛，大不了吃完不要了唄。”秦晚綿已經等不及了，看肉色變了趕忙撈起來，鹿盼還沒見她什麽時候這麽著急過。
“有你這麽浪費的嘛，那你慢慢吃。改天再給你端砂鍋粥來。”秦晚綿聽得不住點頭，簡直擔得起眉飛色舞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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