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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與君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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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與君共白頭

鬼王要大婚,整個鬼界都有所聽聞,現任鬼王辦事可靠負責,深受鬼界鬼民喜愛,所以大家一齊精心準備起來。

由於鬼王的伴侶是人界的,有些年事已高頗有經驗的妖怪就商量起婚禮一定要按照人界的規矩來辦,爭取消除王君的不安讓王君有回家的感覺。

於是鬼界就出現了這樣的場景,一群老妖怪總結著人間婚禮必備的東西,忙活的熱火朝天。

“我聽說啊,人界的新娘子要嫁人都要蓋紅蓋頭的!”一只瘦高瘦高尖嘴猴腮的老婦人雙手放在拐杖上搖頭晃腦的說道。

“可那是新娘子,咱們王君是男人,也要蓋蓋頭嗎?好了好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添亂。”胖一點的中年女人雙手叉腰利索的甩了下尾巴,尾巴像鞭子一樣劃破空氣。

“嘿,你個老女人,怎麽就知道找我麻煩!”老婦人麻利的向她走去,拐杖在地上戳戳戳,一副氣的不得了的樣子。

身後的隨從們已經交上手,就在兩妖也快要打起來的時候,一道綠色藤蔓出現在她們中間,她們急忙各自後退了一步:“夫人好!”

藤蔓伸出一片枝葉挨個撫摸了一下他們的頭,牽著兩妖的手交疊起來,示意她們不要吵鬧,這才飛快的走了,她也要準備東西。

只留下身後兩妖艷羨的目光:“都這麽多年了,夫人還是這麽年輕活潑。”

“是啊。”這一點她們的意見到是相同。

藤蔓一路向前,時已暮那個孩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一株什麽植物,只知道自己是被鄭元鯤於將死之際帶回養活的,這麽多年來卻一直變不成人。

那時那孩子還那麽小,一眨眼的功夫居然都要成婚了,她作為母親也應該準備禮物才對。

時已暮準備了很多,他特意了解了人界的習俗,又考慮著徐佑安不願麻煩的性格去掉了很多步驟,改了很多說辭。

他要成婚了,手中的婚服是在人界定的,方才他去取了回來,料子柔軟舒適,沒有過多浮誇的花紋,典雅而大氣。

一介鬼王時已暮,節衣縮食,一心為子民求福,從未想過以權謀私,克扣民脂民膏,以至於這場婚禮並不過分豪華,也沒有強制性要求大家都到場,他不希望強迫使得一些人對徐佑安有情緒。

不過往後無論何種境地,他都會是徐佑安堅實的後盾!有他在就不許別人小看徐佑安。

這樣想著,時已暮堅定的捏了下手中的婚服,認真到沒有發現門口站著看了他許久的徐佑安。

仔細把手中婚服疊好收起來,過幾日他就要成婚了,想想就開心,門口的徐佑安笑的溫柔,他大致猜的到時已暮在想什麽,來之前他還有些慌亂,可看到時已暮對著婚服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他就知道,可以了,他沒必要再擔憂什麽了。

爹,您看到了嗎?我要成婚了,我一定會如您的意願努力活的幸福的,至於考取功名,到是可以擱置幾年,他要開始學習另外一些東西了,比如,法術。

婚禮當天兩人穿上婚服,時已暮牽起徐佑安的手從洞府門口進到屬於時已暮的中間最大的屋子,徐佑安的耳朵有些紅,可神情卻與平常無異。

一時間時已暮分不清他到底是害羞了還是衣服映出的顏色,他只覺得今天的徐佑安很美,白皙的臉龐,目光飽含情意,垂在肩上的發時不時調皮的蕩過來蕩過去,幾次掃到他身上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回去。

他們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屬於徐佑安父母的位置上放了老乞丐的牌位,事後被很慎重的擺在特地布置的靈堂。

這是時已暮和徐佑安一起去人間取回來的,他們婚禮辦的倉促,加之情況有些特殊,暫時就沒有告訴鄉裏鄉親。

來的人不出意料的還是很多,時已暮這個鬼王當的還是很得民心的。

兩只帶著毛絨頭飾的兔子精輪流念著祝福詞,隨著最後一句“送入洞房”響起,徐佑安進了裏屋,他一向不喜熱鬧,更何況這一眾賓客也並不熟悉,打了招呼就先回去了,眾人知他性子,也都表示理解。

時已暮卻是被纏住喝酒去了,他平時就沒什麽架子,況且今日還是他的婚禮,來的人都放大膽子想要和他們的鬼王開懷暢飲一次,他們都知道鬼王的酒量很好,至於好到什麽地步,今天就能知道了。

酒量最好的豹子精給身後的幾個好友使著眼色,幾個妖輪番上陣,說詞的,勸酒的,洞府裏的喜慶氣氛瞬間就出來了。

洞府門口幾個孩童吃著糖瓜,蹦蹦跳跳的玩著,迎賓的兩男兩女各自拿著一小壇酒坐在一旁的石上。

兩個男妖碰了一下壇就開始喝了,兩個女妖對視笑了笑各自小口的抿著酒細細品嘗,此時已近末尾,大概是不會再來人了。

兩男兩女,是兩匹狼和兩只狐貍,他們都有著一等一的功夫,讓他們守門再安全不過,兩位女子一個長著娃娃臉可愛秀氣,一個端莊有禮落落大方,兩位男子一個嚴肅一個稚氣,言談間也能聽出是兄弟倆。

正喝的歡快,遠處一襲白衣身量高挑的男子疾步走了過來,幾人耳力目力驚人,見此連忙站起嚴陣以待,袖中武器滑出捏在了手中。

容慈看到他們的動作,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站定行了一禮:“在下容慈,前來為鬼王慶賀新婚,不知這裏面進行到那一步了?”

幾人面面相覷,兩名女子和那兄弟中的弟弟放松了警惕,哥哥年歲稍長見過太多人面獸心的家夥故而此刻依舊防範著,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嘴角:“裏面已經快結束了,先生到底是來慶賀的,還是…有什麽別的意圖?”不知怎的,他莫名覺得面前這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容慈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也敢攔他,心下頗有不耐,臉上卻還是友好的笑:“小人是來送禮的,因家中有事耽擱這才來晚了,既然快結束了,那這份禮還望幾位能幫我送進去,至於我就不進去了,家中事務繁雜,失禮之處還請鬼王見諒。”

雙手將一紙信封送上,待男子接過就退後幾步轉身離去了,他來的利落去的瀟灑,一舉一動得體的挑不出毛病,又是出塵的樣貌,如此一來幾人都怪不好意思。

除了齊岳,也就是那個一直很警惕的人,他拿了信封提醒剩下幾人繼續嚴守,就進了洞府準備找時已暮匯報。

“大人,方才有人前來送了這樣東西。”若說是來參加婚宴,那人為何拿不準時間,他總覺得那人是在謀劃什麽,最後那一笑也帶著奸計得逞的意味。

幾人不再纏著時已暮,反而勸時已暮去一旁翻閱,不要打擾他們喝酒,如果真是涉及什麽大事,他們知道了也未必有什麽好。

時已暮對眾妖道了歉,這才去一旁打開這信封,裏面是一封信,確切的說是一封只有龍才能看到的信,上面的文字分明見所未見,卻又一眼就能識別:九天之上有龍幽居…

容慈在信中大概說了他的身份以及時已暮的身世,還有姨母希望他回去探望的意思,又言他不用著急,等到想通了再帶著徐佑安一起回去認祖歸宗。

時已暮合上信,他的親生父母?改日有空告知了父親母親後再去看看吧。

老實鬼王時已暮看完信,正待回去準備和那些妖繼續喝時,被幾人阻止了讓他趕緊去屋裏找徐佑安,“鬼王大人再喝下去,醉了耽誤了良辰美景就不好了,再不走我們可再不讓您走了,是不是啊兄弟們。”

“對,鬼王您快去吧,去晚了王夫該不高興了。”

“快去吧,再待一會兒就真走不了了。”

雖說鬧洞房鬧洞房,可再這樣纏下去就有點過分了,打頭的對剩餘幾妖使了眼色,幾妖領會了就都做出歡快的樣子讓時已暮放心離去。

時已暮感激的笑笑勸他們繼續喝,自己則進了屋去找徐佑安。

再說屋裏的徐佑安,剛回屋子時還好好的,待了一陣子他突然感覺一陣心慌,雖然分出心神刻意壓制,可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用,全身換著位置疼,他本以為過一會兒就會好了,未曾想卻越來越難受。

徐佑安靠在床頭準備躺一會兒,卻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夢境,這個夢裏有父母,有老乞丐,有鎮子裏的鄉親們,大家一起笑啊鬧啊的,他們都在祝福他。

如果,如果父母有臉的話就更好了。

這個脆弱的夢隨著門被推開就被輕易的擊碎,他迅速的睜開眼,常年的不安導致他的睡眠很淺,卻在看見進來的是時已暮時放松了緊繃著的肩膀。

只見時已暮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平時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此時明明醉了卻還努力克制搖晃直直的走過來的樣子到真有些可愛了。

時已暮喝醉了,按理說不過那麽些酒他根本不會喝醉,可此時他卻好像真的醉了,徐佑安站在桌前背對著他倒茶,他本身是笑著的,可突如其來的疼痛卻逼得他的表情有些猙獰起來。

他只得拼命壓住那疼痛的感覺,待到表情恢覆正常這才將茶端給時已暮,時已暮一邊看著他一邊喝下那杯茶,只覺得這凡間的樹葉好像也沒那麽苦。

看著他呆呆的模樣徐佑安無可奈何的將他扶到床邊坐下,直起身來剛想去為他端盆水擦臉,卻被那人猛地站起一把環住腰身的動作嚇了一跳,身後那人做出這一舉動後就再沒了動靜。

徐佑安在這並不很緊密的圈裏轉過身來,面前的人改為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捏了捏,低垂的眉眼有些意味不明。

時已暮表面一副迷茫的樣子,心下卻十分清明,甚至有些悲哀,抓到了,再也不要讓他走了,可若是他真的想離開,自己又怎麽舍得不讓?

倘若覆活的禁術失敗,倘若事情敗露徐佑安知道真相,兩人還能像現在這樣好嗎?

時已暮拉著他走到床邊坐下,而後不甚清醒的搖了搖頭,徐佑安一心想著去取水,但顯然走不開只好笑著坐在他對面,時已暮拉著他的手臂帶近兩人距離,然後閉上眼輕柔的吻上他的唇。

徐佑安訝異的眨了眨眼睛,時已暮一吻過後就退開再沒了動作,是在等回應嗎?徐佑安想著,這舉動對他而言也確實有些為難,此時他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徐佑安只覺得自己的的心都軟成了一團,這是他的夫君,一個總能給他帶來驚喜的仙,他很滿意今天的這場婚禮,也很高興這人此時的反應,徐佑安沒有喝酒,此時卻也好似有些醉了。

面前的人緩慢的眨著眼,呆楞的讓他不由生出戲弄的念頭,於是他便俯下身來伸出雙手撫上時已暮的臉,細碎的吻在那人唇角落下而後慢慢移動,掌心下的肌膚漸漸燒了起來,徐佑安心下覺得有趣,卻又怕時已暮會感到難受,於是就將手拿開了。

時已暮盡量放勻速度呼了口氣,睜開眼是看不分明的表情,他伸手摸上徐佑安的脖子,徐佑安不明所以,只覺得脖子一疼,就在他想要回頭去看的時候,腦子就昏沈沈的了,很快就深深的睡了過去身子也向前傾去跌入早有準備的時已暮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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