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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交換信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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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交換信物啦

這之後的事情就成了時已暮一人的獨角戲,他直起身將徐佑安打橫抱起放在床上,又為他除去了衣物仔細蓋好被子。

自己這才起身坐在了床前,眼眸清明的看著熟睡中的愛人,哪裏還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他伸手將徐佑安被冷汗打濕的頭發向後別去,一舉一動都透著蝕骨的溫柔,轉而從懷中取出方才找來的一天魄,看著手裏的光亮時已暮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徐佑安的身體馬上能好些了這一想法。

松開手,那一魄歡脫的繞著二人打轉,卻並沒有進去的意思,似乎已經認不出這是它原來待的地方了。

時已暮溫聲勸道:“快進去吧。”那一魄頓了一瞬後飛快的鉆入徐佑安的額頭。

正是因著一魄近體而不入,徐佑安才會不舒服,為了不讓更多妖怪窺見異常,他不得不耽擱了一會兒。

此時的徐佑安舒展開了緊蹙的眉頭,安心的睡顏好似初生的嬰孩,誘的時已暮吻了上去,吻過還覺不夠還非要用手描摹人家的眉眼,越看越喜歡,只覺得眼前人就是他的珍寶,誰也不能搶走,這大抵也是龍的共性了。

折騰一會兒覺著時候不早了時已暮這才脫了衣裳躺在剩餘那小半邊,又盯著愛人看了好一陣子才閉上眼。

時已暮找到這一魄時,那兩位黑白無常也找到了那裏,他還和那黑無常交了手,那小子看著年歲不大還挺厲害的。

最後他以此事變成今天這樣,也有他二位疏忽的原因為由,同他們商討,等到徐佑安發現自己已死的那一天再帶他走。

他說明了自己不想讓徐佑安去地下受苦等待魂魄找齊,如果可以,自己希望他能在人世再過一陣子,見他們並沒有表達過分的拒絕意願,時已暮繼續說了自己想要讓徐佑安在這段時間能過的更好一點,所以要帶走這一魄的想法。

那位娃娃臉的白無常沈思了一會兒,點頭表示理解,並同意了他的請求,順帶阻止了那位黑無常準備繼續的動作,他這才拿到了這一魄。

交一個人給地府,必須先由兩位鬼將負責將三魂七魄湊齊,可那兩位身上並沒有徐佑安魂魄的蹤影,一切都還有機會。

次日,徐佑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靈魂的融合畢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他坐起身來揉了揉漲的發疼的眉心,側目就看見坐在桌前處理事務的時已暮。

那人看著手中的折本,神情嚴肅而認真,論起責任心,時已暮真的當之無愧做一方鬼王,這個人是一方鬼王,更是自己的伴侶,他何其有幸。

徐佑安垂眸勾了勾嘴角,幼時的自己再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這般好的人在一起,面前的一切美好的有些失真。

他的心底是平靜的,不可否認,這安穩的氛圍很好的撫慰了他那時常不安的心,半生流離終有歸處,一切的付出都好似有了回報。

時已暮處理完一段事物,轉了轉胳膊擡頭再次看向床上的人,就看到自己的伴侶看著自己發呆的樣子,幾步上前為他蓋好了被子,魂魄相融後還是多歇息為好,不然很容易出岔子。

他溫柔的笑了笑:“時辰還早,再睡會兒吧。”徐佑安點點頭,眼神卻一刻沒有從面前人身上離開。

時已暮見他滿目困倦卻還盯著自己的樣子,心下也有不舍,當機立斷走過去合衣躺在他身側,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睡吧。”

剩下的那些事物並不十分重要,暫且挪後也沒什麽要緊,當務之急是讓伴侶睡飽。

他一向早起,為了多陪陪徐佑安今日更是比以前起的還要早,起來就開始處理事物,到現在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先前為了補償時已暮,滋養他的身體,防止他那孩童的身子出什麽差錯,鄭元鯤給了他兩顆護心寶珠,而今時已暮已經變成了龍,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於是他打算將兩顆珠子還給鄭元鯤,誰知鄭元鯤卻不接受,他已經知道了那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心下有些埋怨兒子的冒失,也為自己過激的言論感到愧疚,百感交集下別別扭扭的說,這珠子就送給他們當賀禮好了。

這珠子本就能滋身養魂,先前給了時已暮是因為時已暮沒有完身,現下兒子又和人間那小子在一起了,就更需要這護心珠了,兩顆護心珠他還是送得的,也算是為之前說的話致歉了。

可還是有點舍不得,那可是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從別的妖怪手裏扣出來的,鄭元鯤委屈巴巴的盯著時已暮的手:“拜拜吧,拜拜了,你們啊,這下是換主子了。”

藤蔓夫人見他這麽沒出息游走過來敲了他的腦袋,鄭元鯤委屈的抱著腦袋在一邊假惺惺的哭泣,夫人表示著實沒眼看,她拉著時已暮到一邊坐下,展開葉子露出裏面的一顆果子。

此果名為靈心,世間少見,千年方結一果,可以洗髓,她知道徐佑安有學習法術的意思,可適用於妖的法術人未必能練會,吃了這果子,或許能改變體質,拼他一拼。

時已暮知道徐佑安的想法,也感激母親這來的無比及時的靈心果,身為鬼王,他自然知道父母的這兩樣東西有多麽來之不易,嘴唇顫動半天還是只說出一句謝謝。

時已暮同父母說了那日收到信的事,他想要去見見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這些當初決定本體留在人間的仙職,沒有要事不得上天,天上也不曾有熟人可以傳話。

再者他不知自己父母是因何緣故丟失了他,這麽多年都這麽稀裏糊塗的過來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有和親生父母相見的機會,他想去確認,也想問問當初自己是怎麽跌下來的。

鄭元鯤夫婦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先前鄭元鯤怕會被時已暮的父母追究過失,現在他和時已暮關系這麽好,自然也就不怕了,人家父母孩子相認,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於是時已暮打算,再過幾天就帶徐佑安回去一趟,如果當真找到了父母,他也想讓他們見見自己的伴侶是多麽好的一個人。

時已暮醒來就看到徐佑安在看他,兩人頭抵著頭,徐佑安輕笑了一聲,時已暮關切道:“怎麽了?”

徐佑安開口:“我只是覺得,現下你已化為真龍,先前的名字是不是該改了,已暮已暮的,不太好聽。”

他原本想說不太吉利,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又改了說辭,時已暮笑了:“好啊,剛成親,先生就嫌我名字不好聽了。”

徐佑安知道他不會因此生氣,他認真的註視著面前人的眼睛,那裏面滿滿的都是他,時已暮被他這麽盯著,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視線。

時已暮之所以叫時已暮,是鄭元鯤害怕被自己煮過的蛋會養不活,時已暮,是指他的生命像是暮色黃昏時分,而今一切有了改變,倒是不符這名字了。

徐佑安抱住他的腰身,趴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只是覺得,這名字不太好。”時已暮抱住他,他知道徐佑安是怎麽想的。

只是這名字如今為眾妖所知,誰都知道找鬼王就找時已暮,它就像一塊令牌,隨意棄了,怕是會有問題。

時已暮低頭看他:“不如先生給我取個名字?”徐佑安無奈:“名字都是父母起的,哪有讓伴侶起的。”時已暮牽起他的手:“我不在意這些,先生快些想想。”

他說的熱切,徐佑安不由得思索起來,片刻後他開了口說:“不如就叫煜好了。”時已暮就是他的光,照亮了他難過的前路,讓他眷戀這世間。

時已暮不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卻因為這是徐佑安提出的而喜歡,他相信這個字一定有著很好的意思。

他撫上徐佑安的臉:“好,這個名字,只許先生叫,只要先生叫了,不論哪裏我都會去找先生的,先生可不要覺得煩。”

徐佑安極為認真的“嗯”了一聲,他相信不論在哪裏,只要自己有了麻煩,時已暮就一定會出現。

時已暮看著他,恍惚間想起父親說的那些沈重的話。

“你瞞著他的事,終究瞞不了多久,還是趁早挑個時機告訴他為好。”

“要我說,此事也並非你的錯,這世間哪裏沒有黑暗,讓你管,你又怎麽管的過來,哪有一輩子不疏忽的人呢。”

鄭元鯤說了一堆,見時已暮沈默不語,沈重的嘆了口氣甩袖走了。

時已暮有些傷感的笑容顯得那麽不真,徐佑安只覺得,那笑容中的悲傷好似要溢出來一樣,同時一種沒由來的感覺告訴他,困擾時已暮的問題不是自己該過問的。

先前鄭元鯤害怕時已暮太過單純會被人欺騙感情,收走了他的一情,然而哪怕收走了一情,終究是兒不大不由爹,現在他覺著徐佑安挺好,至少不像什麽忘恩負義的人,便挑了個時機把那一情拍進了時已暮體內。

多了那一情時已暮開了不少竅,表起情來一套一套的,有些話徐佑安都不知他怎麽說的出口,可偏偏他說這些時,目光是那麽真誠,那麽,讓人心動。

時已暮把進屋子的口訣告訴了他,這間屋子比起先前那間多有不同,地方大了不說,東西也多了不少,這屋子原本就是備做婚房用的,現在多了一個主人,為了進出方便自然要告知口訣。

先前的兩顆護心珠,一顆被時已暮煉成了法器,只要將其戴在指間,僅憑徐佑安的心意變換就可以藏匿氣息,不會被人發現。

另一顆卻是變成了簪子,待到兩人起來,時已暮為他綰了發後就用這簪子固定了。

如此一來徐佑安以後便不會被噩夢侵襲了,還未等徐佑安做出反應,時已暮就在他的目光中將那枚戒子戴在他指間,湊近他耳邊輕聲道:“這是我的誠意,先生可滿意?”

徐佑安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還有自己身後的人,心裏只覺得歡喜極了,然他本就不善於表達心意,只點了下頭以作回應。

奈何自己沒有什麽可以給他,突然,他想到自己脖頸上還戴著一枚玉墜子,這墜子雖然品相普通,卻是他最寶貝的物件。

只是這墜子是老乞丐撿到他時他就戴著的,若是以後有機會,或許還能憑此找到父母,就這麽送了人,倘若以後要用到,還要問人家要回來不成,他捏著手裏的墜子,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罷了,左右都是一家人了,屆時借過來一用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希望阿煜不要嫌東西是他戴了這麽久的舊物,這已經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了。

取了剪刀將墜子取下,時已暮猜到他要做什麽,只是不好阻攔,這玉墜徐佑安一直寶貝著他也都看在眼裏,此時接在手裏只覺得有些沈甸甸的,他的先生對他也是如此真心。

“這東西陪了我十幾年,想來不是它護佑著,我也走不到今天,還望鬼王大人不要嫌棄才是。”徐佑安揶揄完時已暮,親手合上了他的手心。

時已暮看著手心裏的墜子,立時變出一根繩來戴在脖子上妥當的收在衣服裏,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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