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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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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眠

此時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了,要想在收拾一間房出來,還要花上許久,可這缺了一只腿的床榻顯然是睡不了了。

婁執想了片刻,嘆了口氣,同身後的姑娘商量一同睡地上的事。

柳姝青打了個哈欠,依舊覺得腦子昏昏沈沈的,眼皮也重的睜不開。

她估計是吃了那安神藥的緣故,聽著婁執同她說睡地鋪,想也沒想便輕嗯了一聲。

婁執本想若不願和自己同眠,那他便出去隨便找個屋子湊合一晚,沒想到身後的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察覺不對勁,婁執起身轉頭看像身後,卻見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坐到了一旁的圓桌旁,赤著腳坐在那打瞌睡。

這一幕讓他覺著稀奇,在印象中,自己妻子從不貪睡,醒了後想入睡更困難,這會打瞌睡還是同一遭。

“你確定要睡地上?”怕她沒聽清,婁執又重覆了一遍。

姑娘一手撐著歪朝一邊的腦袋,半睜著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那眼皮時不時合上,又睜開。

“睡哪都成……”柳姝青點了點頭,她只覺得自己今夜出奇的困,整個人都暈暈的。

得了這麽個回答,婁執沒在多說什麽,人家姑娘都無所謂,他一男人還怕什麽不成。

柳姝青難得會打磕睡,他不忍打擾,便自己將床榻上的鋪子移到了地板上鋪好,等鋪好鋪子時,一旁的人已閉眼爬在桌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她身,婁執看了一會,想到今日也抱過了,在抱一回又有何妨 。

只是這回手掌撫上背時,他身子一僵,忽然想到什麽,目光不由得移至懷中人松散微敞的領口,待看到半露著的溝壑,他臉色微紅,刷地移開了目光。

那一眼,婁執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她未穿抹胸,全身就穿了身單薄的睡袍。

迷糊間,懷中的人聞到熟悉的冷香,察覺身子一輕,下意思哼了一聲伸手搭在了婁執胸前,攥緊了那微敞的衣領。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裸露的胸膛,婁執覺得有些癢,心中如同被羽毛輕撓了一般。

他只覺得那些想法有些冒犯,不敢在多想,將懷中輕放到了鋪好的被窩中,便將錦被嚴嚴實實地裹到柳姝青身上,只露出個腦袋來,這才安心躺回了自己的被窩。

躺了半晌,他看了眼隔了一段距離的柳姝青,而後背過身對著她。

回想了下方才的事,想起柳姝青一臉無措的看著他,說床塌了的畫面,以及一起打地鋪的荒唐事,他搖了搖頭,不由得輕笑出聲。

屋中點著蠟燭,暖黃昏暗的光籠在二人身上,渡上了層暖黃。婁執沒打算將燭火熄滅,恐身後的人若是夜間醒了一時不適應會害怕,特意為其留的。

二人雖說是一同睡地鋪,可婁執並未將鋪子與他的鋪到一塊,中間還隔了一段距離。

柳姝青平日睡像不算差,不會滾來滾去的,可那只限於窄床,若是大些的床和打地鋪,那這睡像便不敢保證了。

下半夜,她翻了個身,從錦被中滾出,整個人躺到了冰冷硬邦的地板上。

便這麽在地板上睡了一會,似是察覺到冷,睡夢中的人蹙了蹙眉,打了個冷顫又轉了個身,將手塞進了一旁的錦被中,那只手好巧不巧的搭在了婁執手心上。

睡夢中,婁執只覺得掌心一涼,下意識地握住捏了捏。

冷的蜷縮成一團的柳姝青感受到了暖意,回握住了那只大手,她尋著來自掌心的溫熱,拱著身子不由分說地鉆進了錦被中。

一進被果然暖和不少,被裏的暖全部來源於婁執,她蜷縮著,不由得像被中溫暖的人靠攏。

她將頭縮到了錦被中,臉便埋在了婁執的脖頸處,將另一只手搭在了裸露滾燙的胸膛上,冷得睡夢中的婁執一激靈。

溫熱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噴灑在脖頸上,酥酥癢癢的,睡夢中婁執察覺脖頸處的異樣,心中一驚,立馬便醒了過來。

察覺身上有東西,他猛地掀開被子,便瞧見本該在對面睡著的姑娘這會竟躺到了身旁,而他還緊握著姑娘的手,這荒唐的一幕讓他到吸一口涼氣。

一時竟說不準,是自己逾越了還是她逾越了。

柳姝青只覺周身一冷,下意識的湊近,空出來的那只手又將他樓的更緊了,柔軟溫熱的粉唇便這麽貼在了他的肩頭,婁執只覺得這觸感陌生又異樣。

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有片刻的呆楞,面色一紅,心口砰砰直跳。不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他趕緊扒掉緊樓著自己的人,猛地驚坐起來。

他這麽一弄,睡夢中的人徹底沒了取暖的東西,只一會,她便冷得瑟瑟發抖,蹙了蹙眉打了個噴嚏。

那模樣,如同街邊受凍的貓兒,自己抱著自己蜷縮成了一小團,瞧著很是可憐。

婁執眉心一跳,有些無奈,恐她醒來,隨手一扯 ,將錦被重新蓋到了她身上。

二人衣裳雖松散零亂,到也還算整齊,在確定他們沒做什麽逾矩的事時,他捏了捏鼻梁,松了口氣。

他垂眸看了眼姑娘的睡顏,又看了眼對面空著的鋪蓋,仰頭陷入了沈思。

印象中,柳姝青不僅晚睡早起,睡像也挺好的。可總不能是她自己鉆的被窩,所以,她這是從那,一路滾過來,滾到了自己被中?

想到這,婁執擡手扶額,有些無語。指不定在地板上躺了許久,覺著冷了才樓上了他,本就體寒身子骨差,婁執真怕她病情加重。

還好他醒的及時,若是讓柳姝青先醒了,不曉得明日會有多窘迫。

理清楚事情經過,婁執無奈,將被中的人抱回了對面,怕她又滾過來,這回,婁執用被子將她卷了起來。

就這麽一直到第二日,柳姝青都未在滾到婁執身旁。第二日,除了婁執,誰都不曉得二人昨夜同眠過。

一早,婁執便叫人擡了張新床進來,又叫人另收拾了間屋子出來。

彼時柳姝青尚未醒來,婁執將她抱到了那間新收拾出來的屋子。

這日,少女頭比他晚起了半個時辰,對於一向早起的柳姝青來說,到是難得。

婁執打理好一切便去看了眼柳姝青,見榻上的姑娘依舊合著眼,安靜的趟在那,他便出去了。

婁執拿了一早便準備好的東西出了莊子,昨日迎接他們的下人將他送至門外。

那人卻並不急著回去,而是立於門前,親眼瞧著他騎馬往山林的方向越行越遠,看他孤身一人離開,那人有些好奇為何不帶柳姝青同去。

此時初陽才剛剛升起,草地上的霜露未蒸發,還是濕漉漉的一片。

外頭偶爾有人經過,這些路過的行人中有平民,也有富貴人家的年輕男女。莊子附近有條河,這些人大多是沖著那條河去的。

柳姝青這次睡了許久,可醒來時,依舊如未休息好那般,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連昨夜的事也不太記得清了。

紅柚見她醒了,便開始為其收拾起來,慶錦則在外屋布置早膳。

她收拾好後便等著婁執一同來吃,卻被兩個丫鬟告知婁執出去了,至於去了哪,她們便不曉得了。

柳姝青不曉得他何時能回來,便也不打算等了,落坐後便吃了起來。桌上的早膳不比婁府吃的豐盛精致,都是些簡單清淡的小吃食。

桌前有一碗豆花,只是這豆花似乎什麽也未加,她也未多想,只當是早膳要吃的清淡,所以才未放調料。她舀起一勺便往口中送去,瞬間,甜膩感占據了整個口腔。

她眉頭微皺,眼中滿是震驚,強忍怪異的口感,將豆花匆匆咽了下去,而後到了杯水將甜味沖淡。

她只吃過鹹口的,這甜口的還是第一回吃,到也不是難以下咽,只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腦中莫名想起甜面條的口感來,想到這,她將豆花推得遠遠的,連看也不敢在看,最後也沒什麽胃口,只草草吃了幾口,便叫人撤了早膳。

柳姝青尋了個丫鬟帶她逛莊子,逛到一處池塘時,遇到了這莊子上的管事。

管事見了她,有些詫異,對她行了禮後便問:“三娘子怎的沒同三郎君一道出去?”

“我起晚了些,醒來時他已出去了。”她聽了這話,眸中閃過一絲不解,想起昨日接待一事,能看出婁執應當時常來此,只是不曉得是為了何事。

柳姝姐眸光一轉,思索片刻疑聲問他:“三郎可是每年都來?”

“每年上巳節三郎君都會過來,不過上完香當日便會回去,這次要在此小住還是頭一回。”

婁執會帶她來此,李管事便覺得她是知曉這事的,且他也未交代要向其隱瞞此事,於是,李管事便說出了婁執來此的緣故。

“上巳節?”她輕聲念出了這幾個字,一時未想起還有這麽個節日。

到是聽紅柚提起過這節日,只是她來這裏時是五六月份,那時上巳節早便過了,便忘了三月初三還有這麽個節日。

上巳節習俗很多,有祓除畔浴、游春、祭祀……上四巳節是鬼節,亦是春浴日女兒節……這個時候,在河邊游春交友的輕年男女可不少。

柳姝青眼瞼與眉毛微擡,盯了李管事的雙眼,溫緩的聲音拉長了尾吊,眼中透著疑惑,“是為誰上香?”

見她面露疑色,李管事微微一楞,似是未料到婁執未將此事告知她。

李管事斟酌在三,未明說所祭奠之人婁執什麽人,只簡言道:“那位是三郎君的親人,每逢祭奠的節日,三郎君大多時候都會去祭拜。”

她看出李管事似乎因顧慮而有所隱瞞,加上婁執連她也不帶,心中愈發好奇他所祭奠之人是誰。

李管事怕她細問,趕緊扯開話題,尋了個由頭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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