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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八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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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八只貓貓

原來是流浪貓。

男網紅松了口氣,心想果然是素久了,看啥都像個女的。

他只覺得那種被什麽重重壓著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盡管床上被汗濕了一大片,看起來好像他多虛似的,但下半夜沒有再做那種夢了。

第二天他非常高興地和男娘同行道謝,還發了紅包。

就是感覺手臂特別疼,大概是昨天搬家具累到了。

……

回程的時候不必趕路,三花娘娘就在墻上一路小跑:“怎麽把人弄醒了?嚇我一跳。”

君莫離:“嗯,他收的香火太多了,我補抽了一些。”

至於為什麽先剪斷神念抽取的那道,因為怕人被抽死了。畢竟神念是沒有喜惡,沒有感情的,祂只會抽完為止。

但君莫離來操作就比較靈活,差不多就行。

想到君莫離平時的操作,三花娘娘吐槽道:“你就不能練練古法嗎?”

從人口鼻處將精氣引出來那種。

無傷,平和。

這誰挨一針不醒啊!雖然針筒乃靈力所化,紮的也非血肉而是神魂,但神魂被紮一針,那感受更深刻了!

君莫離嫌棄地一撇嘴:“我才不要吸人家的精氣!”

鬧得她像個邪物兒。

再說了,那動作多不雅觀啊!

還是直接抽一管省事。

一人一貓原路返回,到了神像所放之處,三花娘娘如法炮制,喝破現實世界,建立獨立空間。

君莫離將一路擋著的拇指從玉凈瓶(偽)瓶口處移開,煙氣飄裊而出,轉眼就進到神像身上,融合無蹤。

神像仍是低眉斂目,唇不動,聲先行:“勞煩境主。”

閩地分許多境,互相之間會以境名為稱呼。但全界的有靈生物都知道,境主這詞之前不加任何前綴,指的就是君家人。

君莫離一揚手,玉凈瓶化在空中消失不見。

“此事已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讓三花娘娘來喚我。”

她舉了舉手中貓貓示意,轉身欲走。

“境主留步。”

君莫離回頭,神像原本威嚴的眉目看著多了幾分溫柔:“界門不穩,我等不日將要遠行,還望境主多加保重。”

君莫離一怔。

界門不穩,神明們留下的神念遂不能久存於世間。

祂們既然當初為了世界能量穩定,將此界交予人類,如今亦不會坐視其崩塌無狀,那麽,將僅有的神念投到界門另一端,將人間界的靈氣徹底封存,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君莫離無聲抱著貓貓出了廟宇,混入人群之後,同樣借道陰間,回到位於鷺嶼的家。

三花娘娘送她到窗前,剛要行禮,如往常一樣恭送她回去,一旁的大門突然洞開,裴彥驍靜靜站在那兒,看著君莫離。

正要爬窗戶回去的君莫離:這就很尷尬.jpg

三花娘娘頭半低不低,粉軟貓爪半伸不伸地僵在那裏,牙齒差點咬到舌頭:得虧剛才它沒說話!

裴彥驍目光在一人一貓身上梭了一圈,冷靜開口:“解釋一下。”

他說過了,她要餵貓就餵,他又不會攔著。至於半夜偷跑出來,呃……找貓玩?

攻擊是最好的防守。

君莫離不答反問:“大半夜的,你怎麽在這?”

裴彥驍:“?”

荒謬。

明明是她大半夜偷溜出去,倒反過來問他?

但現在執著於“是我先問的”這樣的幼稚問題顯得他很呆。

君莫離其實在尷尬過後就明白他應該是關心她。

畢竟她在屋裏出事,裴彥驍才需要擔責,在屋外則不要。

且他還是個異性,總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為了避嫌更應該同她保持一定距離才對。

君莫離對裴彥驍及時出現在這裏關心她的真實目的非常明白,她若是個普通人類肯定會很感動,但她不是啊。她的身份特殊,註定與普通這個詞絕緣。

她只想把眼前的局面糊弄過去,裴彥驍卻不允許:“你既然住在我家,就得守我家的規矩。”

如今是暑假期間,天氣炎熱,晚上外頭也有不少人,但君莫離一個十來歲的女生,獨自一人跑出去,總歸不安全。

他不是老封建,卻也不能坐視不理。

嘖,真不像個年輕人。還規矩呢。

君莫離沒接話,趁著大門開著,直接從裴彥驍身邊側身閃進屋,背對著他隨意揮了揮手:“睡了啊!”

裴彥驍氣得夠嗆,想要追上去,忽然心中在意,往門外瞟了一眼,沒看到剛才那只貓,不知道趁他們說話的時候跑哪去了。

三花娘娘直等到裴彥驍關上門,才從對面墻後探出頭來,濕漉漉的粉鼻子認真嗅聞空氣中的氣味,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咂摸咂摸嘴,決定下回見到君莫離再跟她說:這個公人身上氣息不太對。

君莫離回了房間才知道為什麽裴彥驍能這麽正好地守在大門口。

她的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

由於職業原因,她的手機開著響鈴,生怕錯過哪位喪主的來電。

大約是半夜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將在一樓的裴彥驍吵醒了,然後上來敲門,發現裏面無人響應,生怕她得了急病失去意識,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然後發現她不在。

難怪他穿得齊整,大約是想要出門找她。

君莫離有點愧疚,但不多,更多的是她怎麽把手機落這了?

也不能全怪她哈,她都準備睡覺休息了,三花娘娘有急事找,再加上她們這一行手機是累贅,沒什麽用,也就沒想著帶了。

深更半夜來電,必是有事。

君莫離回撥過去,那邊很快接起來:“餵,君家兇肆嗎?”

今天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才回家沒多久的君莫離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揣了手機下樓。

路過裴彥驍房門前,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我要去店裏一趟。”

有個搬出去的老街坊方才咽了氣,死前留了遺言,指名要君家兇肆的紙人紙馬,她得去制。

裴彥驍衣服還沒換,聞言帶上房門走出來:“我跟你過去。”

君莫離有點抗拒:“不用了吧,就兩步路。”

距離很近,站在裴家大門口都能望到店門。

再說了,巷子裏住的全是街坊,現在又有天網,監控可不是擺設。

但裴彥驍沒理,率先走了出去,站在大門處回頭,目光無聲催促:還不走?

君莫離知道大概是之前她偷溜出去沒有報備的事讓他不放心,生怕她再折騰出什麽新動靜,想著這是陽間事,讓他跟著也無妨,便沒再推拒。

二人就著年久昏黃的路燈光線從巷子那頭走到這頭,君莫離掏出店鋪鑰匙打開大門,然後撐著門口轉頭對裴彥驍說:“我到店裏了。”

裴彥驍知道,這意思是讓他回去。

兇肆不是什麽吉利的去處,華國人就算再不講究的,也不至於不講究到沒事去裏頭坐坐逛逛。

已經是下半夜了,A市再是炎熱的地界,此時也已經微涼。

昏暗如豆的路燈根本照不明白世間萬物,所有事物都像被打上一層冥暗陰晦的奇特濾鏡,讓他心生異感。

裴彥驍略皺了皺眉,忽略掉心裏有點發毛的輕微悚感,堅持道:“今天市裏公眾號推送了一條新聞,說是有年輕女性被削了臉皮,說市裏可能混進了一個變態兇手,讓年輕女性不要落單。”

他把“年輕女性”兩個詞重讀,然後看著她。

哎?有這回事?

君莫離如果手上沒有急單,肯定會打開搜索一下,看看具體報道。

只是她現在有更需要解決的事情,只能將撐著門框的手放掉,任裴彥驍進店。

裴彥驍回國後是第二次踏入君莫離繼承的兇肆。

上回是為了收養流浪貓的小程序,又是白天,他的註意力沒放在陳設和商品上。

今夜卻不一樣。

君莫離一邊和對方溝通著,在店裏翻找出對方需要的物品,有些是有現成的,有些是半成品組裝,還有一些需要新做。

她忙上忙下,間或和對方發幾句語音,視裴彥驍如無物。

裴彥驍先是看她忙活,沒一會兒就見她跑到裏面的庫房去找東西了。

庫房在後頭一個隔間,比較小,他不好跟著,便左右打量起鋪子內部。

左右都是紙人紙馬,還有大宅,兩旁的貨櫃上滿滿當當全是各式各樣的紙紮原材料和小樣,倏忽間,君莫離翻找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一霎那飄遠,眼前的紙人紙馬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目光齊刷刷盯向他。

裴彥驍身上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他全身僵硬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恍然間像是有什麽特殊的存在降臨了此地,就連懸吊在屋頂上的紙燈籠細碎的沙響都消失了。

裴彥驍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夏末之夜。

他一個人出去和小夥伴玩,說好的五點半回來,結果玩過頭了,六點多才進巷口。

當時的天色介於明亮與暗昧之間,明明巷子只有那麽一段距離,他卻走了許久都到不了家門口。

“你喜歡這個?”

君莫離的話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那種不適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裴彥驍慢慢轉過發酸的脖頸,看到少女從庫房裏搬了一大推材料出來,面白似雪,聲冷如冰,於他卻如天籟。

君莫離放下所有材料,走過來用挑竿將裴彥驍剛才久久凝視著的一盞紙紮燈籠取下,遞到他手裏:“拿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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