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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甩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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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甩鉤

上個月收購的傳媒公司的老板,從五十三層一躍而下,還砸中了一個倒黴的路人。

謝梧心中毫無波瀾,只嘴上唏噓了一聲,便繼續投身工作了。

這樣的事情他三年前剛入行的時候就碰到過一次,那是個動漫公司,拍的作品真心不錯,但老板是個只懂藝術的瘋子,不停地死摳細節,甚至因為不滿意打回去重做。就因為一次次的打回去重做,公司的資金鏈斷了,公司法人雖然不願意被大公司的收購,但除了這條路,也沒有其他的路了,當時那個老板也是跳樓了。

當時初出茅廬的謝梧拿到簽好字的合同,還沒到大門口,便被濺了一褲子混著血沫的腦漿。那個沖擊力,就好比掛在枝頭的柿子看見掉下去摔成泥的柿子一樣。

不是愧疚,而是一種近乎於同病相憐的萬幸——幸虧這次摔成泥的不是自己。

拿到這個大單,謝梧才終於拿到了立足的第一桶金和一份短時間內無可撼動的位置,而不是拿著 4、5k 的保底工作在不見天日的握手樓裏泯然眾人。

如今等他再談妥一個大單,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就非它莫屬了。

謝梧看著手上的資料,發現 c 市的一處高檔公館最近似乎在急於找投資人,那地方四通八達,地理位置實在優越,更重要的是,這個地方以前是個英國公館,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來。

建國後雖然殖民者跑了,可那些崇洋媚外的思想卻刻進了骨子裏,但凡是留過學的和外國人做生意的,說出來似乎格外高旁人一等。

也不知道看見和國外掛鉤的東西就撲通一聲跪下的優越感從哪兒來的。不過謝梧不在意這些,有人願意跪,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公館。拿下它,不僅是拿下了財源,更是拿下了人脈,他樂得看別人的奴才樣。

欲望是最好的興奮劑,謝梧立刻和打了雞血一樣一頭紮進工作裏。記起唐鏡堂是一個星期後的一晚,謝梧難得自己解決生理問題,聖人狀態的謝梧給唐鏡堂發了個消息:姐姐,你今晚開店嗎?我想去問點問題。

等了五分鐘,唐鏡堂才回覆:可以啊。

有點溫柔,但不多。看來他這一個多星期的聊天攻略沒什麽效果。

謝梧立刻吹幹濕發,換了一卡其色的風衣,心機地往膝窩噴了一下香水。香水是往上飄的,以謝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來說,飄到一米七多的唐鏡堂鼻子裏時,濃淡剛剛好。不會太淡淹沒在其他氣味裏,也不會太濃熏得人頭暈。

出門前,謝梧再三確認,看見自己解開兩個扣子的襯衣,思索了片刻,擡手系上了一個。不露才是最高級的性感。

謝梧到尤花殢雪時,店裏雅間還有客人,他安靜地等在外面。

不一會那客人從雅間出來,一保養得極好的婦人走出來,一身的愛馬仕,大大的鉆戒在手指上熠熠生輝。

見謝梧來了,那貴婦眼中精光一閃,如盯上獵物的蛇,帶著不懷好意的審視,見謝梧往身後看,她對唐鏡堂道:“找你的?”

唐鏡堂卻不否認,道:“我眼光怎麽樣?”

貴婦一笑,眼角的魚尾紋再也遮不住了,眼前的男人一副禁欲的打扮,可風衣上若隱若現的線條卻是男性力量無聲的引誘,她笑著打趣道:“不錯,不過我家那位年輕的時候不輸這。”

“比不了,我家這位空有皮囊而已。”唐鏡堂幫那貴婦拎著東西,路過謝梧時順道挽起他的胳膊,不顧他微微錯愕的表情,拽他一同去送那貴婦。

話不好聽,謝梧卻知道唐鏡堂是在保護他,他反應也快,自然而然接過唐鏡堂手中的禮品袋。

一出門,一西裝革履的秘書接過禮品袋,那貴婦握著唐鏡堂的手,瞟了一眼謝梧。

謝梧了然地退到一邊,讓她們放心交談。

那貴婦低聲和唐鏡堂說了幾句私密話,背著唐鏡堂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梧一眼,就離開了。

那眼神是那種閱人無數之後的了然,帶著幾分輕蔑和興趣,謝梧瞬間就感受到了,有些如芒在背。

等人徹底消失在視野內,唐鏡堂才恢覆原狀,松開謝梧的胳膊,道:“進去說。”

一進店,謝梧感受到唐鏡堂明顯松了口氣,他不禁打趣道:“看來剛剛的姐姐是個大客戶?”

“對面健身房的老板娘,你說呢?”唐鏡堂隨手把櫃子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打趣道,“抱歉啊,剛剛斷了你傍富婆的財路。”

傅三爺的老婆,謝梧他就算有這膽,也沒這命。聞言謝梧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把有些歪斜的抱枕擺正,一雙天真的桃花眼望過去,道:“傍姐姐你可以嗎?”

唐鏡堂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時謝梧發現了她小拇指上的戒指,一個不常見的翡翠環戒,蒼翠地像是一雙沈靜的眼睛,點綴在如薄霧般的美人身上,有種詭異的美感。

唐鏡堂手握著杯底,謝梧手拿著杯沿接過。

見他這樣的小心,唐鏡堂淺笑,道:“我剛剛實現榴蓮自由,你跟著我,咱倆只能涼面自由了。”

這樣委婉的拒絕,謝梧聽懂後就該收了,可他卻不依不饒地盯著唐鏡堂的眼睛看,道:“如果是姐姐,倒貼都可以。”

一直忙著收拾貴婦留下的爛攤子的唐鏡堂終於停下了,她斂起了那抹客氣疏離的笑,認真地看著謝梧,並非打趣道:“沒人陪你用你買的那些東西?找我解悶?”

那些東西?自然是謝梧那天買的東西,謝梧淺笑,眸中倒是坦然:“確實沒有,但更難過的是沒人和我說說話。”

那眼中的落寞是實打實的,讓唐鏡堂有一瞬間的愧疚,她說話一向直,本想直截了當詢問他要 ons 還是只是聊騷,沒想到竟還是個心靈空虛的情種。前者她可以,後者她做不到。

唐鏡堂立刻道:“抱歉, Soul mate 我實在做不到,不過你長得帥,脾氣也好,不愁沒有女生聽你說話。”

謝梧這才琢磨過來前半句的意思,她是一時歡愉可以,認真交往不行的意思嗎?

皮囊下的靈魂的卡扣似乎完全契合,仿佛專門為他準備的一樣,他慢慢揭下這層純欲的皮囊,感覺呼吸莫名有些急促,他又解開了一個扣子,試探道:“我家魚會翻跟頭,姐姐要去看看嗎?”

原來是同道中人啊,唐鏡堂笑得勾人,道:“好啊。”

謝梧陷入春水中的時候,不禁有些得意,他想要的,從來沒有例外。

身上的女人單是昂頸微張著唇喘息,就美好得如同油畫裏浮在斑駁光影裏的仰頸天鵝。她俯身,豐順的長發垂下,纏住謝梧的欲望,帶著他一起在欲海沈浮。

不得不說,和唐鏡堂一起,謝梧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輕輕在他耳邊說著讓他這種情場老手都面紅耳赤的話,柔若無骨的身體纏繞著他,“弟弟,你養的魚,在水裏嗎?”

謝梧大手扣住她後腦勺,想尋上那嬌艷的紅唇,仔細吸吮品味、吞入腹中,用身下的魚來回答她。

可唐鏡堂就是不隨他願,只讓他吻了吻唇角,然後居高臨下地撒嬌道:“翻跟頭的魚呢,我要看魚。”

一瞬間天翻地覆,攻守之勢異也,唐鏡堂被壓進床內,烏黑的秀發在床上鋪開,襯得她膚白勝雪。

謝梧壞心眼地挺了挺胯,勾唇道:“我的魚翻跟頭翻得怎麽樣?”

欲海洶湧,唐鏡堂很快被掀到了浪潮頂端,她下意識咬唇,不讓自己聲音太大。

謝梧愛死了她隱忍的模樣,他更起了逗弄之心,沈聲道:“姐姐,我家魚不只會翻跟頭哦。”

早上謝梧清醒時,唐鏡堂剛從浴室出來,他伸手攬過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裏,鼻尖都是他家沐浴液的味道,給他一種所有物的錯覺。

唐鏡堂道:“以前碰見這樣的情況,你都怎麽處理?”

都知道彼此是什麽人了,謝梧也不裝,道:“甜言蜜語一番,等我洗完澡出來,她們一般都走了。”

唐鏡堂掙開他的懷抱坐到梳妝臺前,道:“甜言蜜語不用了,不過你多洗一會兒,我吹頭發的時間長。”

等謝梧從浴室出來時,屋子裏已經沒有唐鏡堂的任何痕跡,他看著床頭櫃上那幾個四方包裝的殘骸,心中不禁道:又要去囤貨了。

那就是還有機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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