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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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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一腳急剎車。

那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豐胸細腰長腿,即便滿臉驚恐也難掩嫵媚之色。

女人擡起一只手遮擋燈光,另一只手試圖遮掩私部。可惜她只剩一只手,遮得住上身、遮不住下身,剛遮住下身又露出了上身。

林岳見狀趕緊關掉前燈。

女人這才放下眼前的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夾著雙腿小跑到車門邊,一面不停敲打車窗一面哀求道:“求求你讓我上車!求求你救救我!”

林岳推開車門,視線越過女人的身體落在她身後十米遠的地方,嘴裏問道:“你是什麽人?誰在追你?”同時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到女人身上。

女人擡手挺胸把扔過來的衣服按在胸前卻不著急穿,而是先回答林岳的問題。

“我被人下了迷藥。他們就在後面,馬上就追來了!”

一邊說著,一條雪白的長腿已經邁進車廂。林岳眼角一掃,瞥見了腳上紅色的細高跟兒涼鞋。

假寐的墨螭昂起頭顱,烏黑的眼珠表面泛過一層金色的光。

女人按著胸前的衣服、扭著腰正準備坐進車廂,忽然看見林岳手上的墨螭,動作明顯滯了滯,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林岳按下墨螭的腦袋,對女人說:“別怕,她不咬人。”

女人極不自然的笑著說:“是不咬人。”

女人坐穩後,林岳發動車子緩緩停到路邊,熄火。

女人先是一楞,緊接著嘴角掛起一絲了然的微笑,手上故意松了松,原本就沒擋住多少東西的外套又往下滑了兩寸。

可惜林岳卻沒看見,他正探身從腰間拿出□□,一顆一顆裝填子彈。

女人眼睛看著林岳硬朗挺拔的側臉,右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左肩,塗著深紅色指甲的手從肩頭一路緩緩上移到耳垂,臉上始終似笑非笑,眼角眉梢滿滿都是挑逗。

林岳裝完子彈,兩手握槍平舉,瞄了瞄準星兒。

女人右手動作僵了僵,很快又變換路線往下摩挲,指尖輕輕滑過纖細的鎖骨。

林岳持槍的右手收回,放在大腿上,身體向後靠進座椅裏,雙眼直視車前方,仿佛在等什麽。

女人的手在胸前停了三四秒鐘,然後才扯了扯嘴角嬌聲催促:“我們快走吧,他們有二十多個人,你這□□裏的子彈怕是不夠用。”

林岳淡淡的說:“放心,一定夠用。”

女人自信的魅惑笑容變得勉強起來,卻仍是不死心。她把右手從胸前拿開,左手兩根指頭拎開衣服,整個上身扭向林岳,然後慢慢前傾試圖靠近,繼續游說。

“我知道你們當兵的都硬氣,可是何苦惹麻煩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林岳扭頭看著女人:“離開?去哪兒?”

女人的兩只眼睛仿佛兩把刷子一寸一寸的掃視林岳,從上到下、肆無忌憚,聲音似有若無:“去哪兒都行。只要能讓我洗個熱水澡……”

林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緩緩擡起右手,槍口正對女人額頭。

女人的眼睛不“刷”了,轉而盯著黑洞洞的槍口,渾身僵硬、聲音卻越發嬌嗲:“怎麽把槍口對著我?我又不是壞人。”

林岳挑了挑眉:“我這槍裏的子彈本來也不是打壞人的。”

女人一楞,直覺林岳話裏有話,可她腦子轉了好幾圈也不得要領,最後直接問道:“什麽意思?”

林岳微微一笑:“這麽說話多好,這才是你該有的風格。”

女人雙眼瞇起,一分鐘之前還嬌嗲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森冰冷:“你知道我是誰?”

林岳幹脆的回答:“不知道!”

女人再次一楞,面對林岳的鎮定、冷淡和黑洞洞的槍,她意識到慣用的伎倆失效了當下惱羞成怒: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女人臉色“唰”的一沈,身體毫無預兆的突然塌了下去,頭上長發活了一般卷向林岳手裏的槍,與此同時兩只手伸著突然間長長的鮮紅指甲朝著林岳胸口狠狠挖下去。

林岳身體裏那朵紅蓮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她一定要嘗嘗,哪怕只是舔一舔也行。

有個詞叫做“鬼迷心竅”,用在此時極為恰當。

林岳的槍確實被女鬼的頭發纏住不得動彈,他本人困在車裏更是無從躲避,但是他壓根兒也沒想過要躲避。因為有個叫墨螭的家夥早已虎視眈眈,就等著女人露出馬腳才好“下嘴”。

兩分鐘前還垂涎紅蓮花的女人,殊不知她自己也被墨螭垂涎很久了。

女人的指甲還沒碰到林岳的襯衫,一條黑影從林岳左胳膊上閃電般竄出。緊接著只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叫,剛剛還想要“硬來”的女人雙手捂住脖子,掙紮著試圖拽掉咬住脖子的墨螭。

墨螭哪是那麽容易松口的主。這世上只有她不想吃的、沒有她不敢吃的,何況女人體內的鬼氣正對她胃口。

可就在墨螭咬破女人脖子準備吸取鬼氣時,旁邊山崖上忽然射下一道紅色光束,穿透車頂直接罩在女人和墨螭上方。

墨螭身體仿佛被電擊了一般,嘶嘶痛叫著松開了嘴。女人則“篷”的一聲化成一股黑霧,隨著收回的光束一起消失在林岳眼前,地上只留下兩只紅色的細高跟涼鞋。

林岳一把撈起墨螭,推門下車擡手對著光源處連開三槍。崖頂一道人形黑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連續跳躍兩下,跑了。

林岳正打算開車追下去,耳中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就像一個人距離很遠處對他說話一樣。聽不清楚具體說的是什麽,但他卻能肯定是夏桑的聲音。

“也許師傅身上有一些我還不知道的神通,比如千裏傳音?”林岳默默的想。

林岳一邊想著一邊撥夏桑的手機,話筒裏傳來人工臺一本正經的通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因欠費已停機”。有那麽一瞬間,一向冷靜理智的林岳覺得自己已經不在地球上而是身處一個叫“荒謬”的星球。

正在此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在崖壁的樹頂上翻騰跳躍,由遠而近。速度比剛才攜女鬼逃走的身影還要快上一倍有餘。

林岳的直覺極其敏銳,眼睛雖然沒看見身體卻能感知到對方視線的註視,他下意識的舉起槍口瞄準身影來處。

“是我。”夏桑說道,身形剛好落在一棵松樹的樹頂。

林岳一驚,趕緊壓下槍口。

夏桑輕輕躍下松樹,沿著崖壁邁步向高速路面走下,近十米高的陡峭巖壁在她腳下不過是一個擡腳一個落腳而已,眨眼功夫人已經來到林岳面前。

“師傅,您怎麽來了?”林岳語氣中的恭敬越來越自然。

“你剛走就有東西攻擊結界,失敗後逃離的方向與你離開的方向相同。我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

林岳心裏一暖,說:“剛才我好像聽見您的聲音了,但是聽不清楚具體說什麽。”

夏桑搖頭:“我一直沒說過話。距離太遠,以我目前的修為還做不到千裏傳音,否則也不至於親自跑一趟。”

林岳心中一驚:“那會是誰?”

夏桑皺眉思索道:“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什麽東西。自從我在桃源修煉時日雖短但周邊靈氣明顯增多,一來有可能喚醒某些沈睡的力量,二來有可能吸引了某些東西的覬覦。你身上的鬼氣和墨螭的傷是怎麽回事?說來我聽。”

林岳把他剛才的遭遇講給夏桑聽。夏桑修煉時間短,對修真界了解有限,也不知道那個能化成一篷煙霧的女人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那女人不是人。可惜對於師徒二人來講,這個結論簡直一點實質性的幫助都沒有。

夏桑看了林岳一眼。她指示林岳進國安特別辦就是希望有個自己人能接觸甚至掌管國家最高修真管理機構,沒想到他下山之後進展緩慢,連個談判都談不清楚,白白搭進去四套古籍不說還差點把禁地的範圍給談沒了。

林岳接收到了夏桑的視線,但卻沒接收到她視線裏表達的不滿。這一點估計夏桑自己也沒想到。

一個纖細敏感的女人的心思,想要通過一個眼神讓當了多年武警的男人解讀,其難度不亞於要求火星人和金星人直接對話,哪怕她是師傅、哪怕他的命是她救的。

他們首先是男人和女人,其次才是師傅和徒弟。

一時間兩人之間有些冷場。

夏桑開始懷疑自己選錯了代言人。當兵的是正直,可同時也一根筋。在他們沒有真正認可你之前,你的命令根本執行不下去。是要再找一個心思靈活些的還是讓杜鵬程跟著他一起進國安?心思靈活的人在誘惑面前難免心思不正,那種人絕不是當弟子的好選擇……

林岳則在想他有必要重新考慮禁地範圍的事。他和龍澤的談判不是他沒能力談不好,而是他壓根兒就沒認真談。他心裏認為不應該為一個人劃出相當於北京城的範圍做禁地,就為了修煉使用;在他心裏,所有被發現的寶藏珍玩都應該立刻上繳國家成為全民族的財富,而不應該被某一個人私藏。可假如真的出現妖魔鬼怪橫行的一天,禁地的震懾作用就很重要了,相當於北京城的守護者。

師徒二人各懷心思,時間一秒一秒溜走。一開始兩人都沒發覺,等到發覺的時候僵局已經形成。兩個同樣低情商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首先打破僵局。

旁邊林岳車子裏,女人遁走時留下的兩只紅色涼鞋時不時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仿佛兩只偷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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