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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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善男信女
“當紅不當紅的，也就是個說法。梁瑾也是個拎不清的，還在星瀚的時候就敢得罪蕭毅，能有什麽出路？那個劇組擺明了是在耍他！說不定還是為了討好星瀚。正好跟我說的那個朋友就在那個劇組做事。他說那天試鏡的時候明明已經定了其他演員，導演卻讓他給梁瑾打電話，告訴梁瑾明天可以來劇組拍戲。梁瑾自然就以為是自己試鏡通過，哪知道竟然是來當武替。他跟導演理論說自己不會拳腳功夫，你猜猜導演怎麽說的？”
楊絮的眉毛一挑一挑的，似乎篤定陸北猜不到導演怎麽說。
陸北微微張嘴，舌頭舔了舔後槽牙，“難不成是拿還在《杏林芳華》劇組時，梁瑾指責武替不專業說事？”
楊絮嘴角一抽，洩氣地聳下肩膀，“要不不喜歡跟你玩這種游戲，每次你都猜中，沒勁！”
……也不知道是誰樂此不疲。
陸北沒理會楊絮的抱怨，還在想對方剛說的話，“這件事應該只有杏林劇組的人知道，大家沒理由會主動往外說。至於梁瑾自己，應該也知道說出去只會損害自己的名聲而已。”
“沒錯！而且不止這個劇組，很多劇組都知道了梁瑾的事兒，還拿這件事來笑話梁瑾。最有意思的是，這事本該牽連到你，但是你卻被擇得幹幹凈凈，可見傳出消息的人並不想扯上你。
我思來想去，能有這麽大影響力，會這麽做的，就只有蕭毅。你也說了，你們劇組的人不會往外說，梁瑾自己不會說，那消息就只能是星瀚那邊傳出去的。
蕭毅是星瀚老板，傳出去這種事怎麽可能不經過他的同意？梁瑾性情高傲，弄到這個地步，他算是徹底毀了。殺人不見血啊！你現在還覺得蕭毅是什麽善男信女？”
陸北輕笑，“我可沒說他是善男信女。你到底想說什麽？”
楊絮咬著嘴唇，皺眉繼續道：“娛樂圈的水這麽深，蕭毅浸淫這一行多年，有多少手段你不知道。你說他笑起來很好看，但你知道不知道他勾勾嘴角就有多少人能上位又有多少人要倒黴？在這個圈子裏，只要是位高權重的，都不能獨善其身，他們處在漩渦的中心，冷眼看著其他人掙紮求存。”
“你說得也太絕對，也許梁瑾這件事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在裏面。你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真正的情形如何，這麽快就蓋棺定論未免太過著急。我不相信蕭毅會無緣無故害梁瑾。如果真是這樣，那那天在劇組他說讓經紀人考慮梁瑾的狀況就是在做戲。”陸北笑著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想怎麽樣？還能有什麽辦法證實不成？”
楊絮特無奈。其實他對蕭毅沒有成見，即便蕭毅真的對梁瑾公報私仇，他也不會覺得有問題。他只是擔心陸北對蕭毅陷得太深，而蕭毅又是個城府深不可測的人，他怕陸北會受到傷害。
如果陸北沒有喜歡蕭毅，他管那麽多！蕭毅即便再心狠手辣點，他有的也只是欣賞。
“有，怎麽沒有！”陸北一邊說話一邊拿手機，“直接給蕭毅打個電話問問什麽情況不就好了？”
“餵，不是吧，北哥你瘋了，這種事怎麽能直接打給蕭毅？就算你問了他也未必說實話。”
陸北撇嘴，“相信我，只要我問了，他要麽不回答，要麽就會告訴我實話，絕對不會敷衍騙我。”
楊絮：……說白了還是無條件信蕭毅。
算了算了，他這操得哪門子心！北哥就是頭倔牛，他認定的事兒，誰也改變不了。只能想著他們北哥也是個厲害的，不會輕易吃蕭毅的虧。也希望蕭毅會真誠待北哥吧！
“行了行了，先不說蕭毅。”楊絮按住陸北要給蕭毅打電話的手，“項蓉出師了，現在是真正的擺渡使，之前說好她什麽時候正式上任就給她慶祝慶祝，沒忘吧？”
陸北灌了口啤酒，“沒忘，想怎麽慶祝？”
楊絮看了眼不遠處正跟人說笑的項蓉，壓低了聲音，“找個時間，燒烤去。長公主對燒烤特別感興趣。”
“行，到時候再叫上兩個擺渡使，挑你認識項蓉也認識的，燒烤就要人多，人越多越有意思。”
楊絮想了想，覺得也行，反正對於項蓉來說，估計如果不能跟陸北獨處的話，那人多人少應該沒什麽分別。
“那你那邊也問問。你叫一兩個，我叫一兩個。”
陸北沒說話，楊絮就當他這沒什麽問題了。
吃飯吃到一半，陸北接了任務，匆匆忙忙走了。項蓉看到想跟上去，恍然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跟著陸北學習的時候了，他們已經解除了師徒關系，沒有綁定或者特殊要求，每個擺渡使都要單獨完成任務，她跟不上去。
楊絮看著項蓉失落的樣子，心中無奈。挺好一姑娘，怎麽就栽在了一個喜歡同性的男人身上？人間不值得啊！
陸北接了任務，來到了任務發出地點，面前的豪華別墅差點閃瞎了他的24K鈦合金狗眼！
有錢人的任務，陸北接得不算少。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即便有再多的錢，也逃不過這人世八苦。
陸北看著面前微微仰頭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隱約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擺渡使陸北，應你心願而來。”
男人睜開緊閉的眼睛，雙眸如死水一般，了無生氣。明明剛剛三十多歲，但是光看那雙眼睛，還以為到了耄耋之年。
“擺渡使，等你很久了。我知道我的這個心願很難，但是我一定要實現，不管我要付出什麽代價！”
“既然我出現在這裏，就代表我們已經接受了你的委托。至於契約是否成立，要等我說出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之後，你親口說了願意，才算成立。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你今世的愛情。”
男人呆住了，似乎是完全沒想到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居然是這個。
陸北也挺意外，他接的任務裏最多的是以壽命為代價，五年、十年、二十年，還有青春、記憶、多少年內的運氣等等，如果是死去的魂魄太執著，那麽付出的往往是三魂七魄中的一個，或者押上自己的來生。但以愛情為代價的，這還是頭一次。
不過以什麽為代價不是由他說了算，這是任務中顯示出來的，他也是按“規矩”做事。
男人大概沈默了一分多鐘，最後點頭，“好，反正這輩子我也只是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只要他能得到幸福，我就知足。我願意。”
契約成立。
男人開始給陸北講他的故事。本來陸北已經在任務資料中了解了。但是他看到男人的樣子，看到那雙死水一般的眼睛在開始進入回憶的時候一點點閃爍出來的光芒，陸北就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嚴格來說，男人的講述都不算是他的經歷或者故事，因為他講的是個夢，是一個從他二十歲開始，到現在三十多歲，每晚睡覺都會做的一個夢。
十多年來，每天，都是同樣的夢。
那個夢很真實很真實，真實到讓男人堅定地相信，那不只是個夢，那就是他的前生。因為每天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都讓他在幾乎半分鐘內不能呼吸，緊緊捂著胸口，疼得好像一顆心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男人在夢中的身份，是個叫孫璟的捉妖師，效力於朝廷，二十歲出頭官拜輯妖司首尊，年輕有為。父親孫弒是上一代輯妖司首尊。
孫璟有個男妻，人稱公子瓏夜。
公子瓏夜容貌俊美，不但智計無雙，且武功超絕。他是當朝皇帝的義弟。當朝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並不起眼，沒有公子瓏夜的幫助，他坐不上今天的皇位。
孫璟和公子瓏夜一同輔佐皇帝，至皇帝江山穩固，兩人也排除萬難，終於走到了一起，還被孫璟的母親的認可，得皇帝賜婚。
成親後，孫璟依然做他的緝妖司首尊。而本來應該得到重要，在朝中一展才華的公子瓏夜，卻甘願放棄大展宏圖的機會，只是做了禁軍副教頭，這樣他就能有更多的時間，替孫璟操持家裏。
孫璟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大好，父親孫弒在多年以前緝妖的時候被妖怪重傷，不治身亡。整個孫府都是公子瓏夜在打理。
元和三年。
孫璟領旨到崇州緝妖，歷時一年。
元和四年初，開印覆朝。
一天傍晚，瓏夜訓練完禁軍回家，途中經過一片樹林。
從前年孫璟母親身體情況惡化開始，孫府便搬遷到了城外，找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也是希望有山水滋養，能有利於母親眼睛的恢覆。
以往他不會從樹林走。這樹林很偏僻，而且道路錯綜覆雜，比較容易迷路，但是今天因為訓練內容改動，耽擱了回家的時辰，他趕著回去，便只能抄近道。
騎馬行至樹林深處，在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下，瓏夜發現了一只受傷的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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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不當紅的，也就是個說法。梁瑾也是個拎不清的，還在星瀚的時候就敢得罪蕭毅，能有什麽出路？那個劇組擺明了是在耍他！說不定還是為了討好星瀚。正好跟我說的那個朋友就在那個劇組做事。他說那天試鏡的時候明明已經定了其他演員，導演卻讓他給梁瑾打電話，告訴梁瑾明天可以來劇組拍戲。梁瑾自然就以為是自己試鏡通過，哪知道竟然是來當武替。他跟導演理論說自己不會拳腳功夫，你猜猜導演怎麽說的？”
楊絮的眉毛一挑一挑的，似乎篤定陸北猜不到導演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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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絮嘴角一抽，洩氣地聳下肩膀，“要不不喜歡跟你玩這種游戲，每次你都猜中，沒勁！”
……也不知道是誰樂此不疲。
陸北沒理會楊絮的抱怨，還在想對方剛說的話，“這件事應該只有杏林劇組的人知道，大家沒理由會主動往外說。至於梁瑾自己，應該也知道說出去只會損害自己的名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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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來想去，能有這麽大影響力，會這麽做的，就只有蕭毅。你也說了，你們劇組的人不會往外說，梁瑾自己不會說，那消息就只能是星瀚那邊傳出去的。
蕭毅是星瀚老板，傳出去這種事怎麽可能不經過他的同意？梁瑾性情高傲，弄到這個地步，他算是徹底毀了。殺人不見血啊！你現在還覺得蕭毅是什麽善男信女？”
陸北輕笑，“我可沒說他是善男信女。你到底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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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陸北沒有喜歡蕭毅，他管那麽多！蕭毅即便再心狠手辣點，他有的也只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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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絮：……說白了還是無條件信蕭毅。
算了算了，他這操得哪門子心！北哥就是頭倔牛，他認定的事兒，誰也改變不了。只能想著他們北哥也是個厲害的，不會輕易吃蕭毅的虧。也希望蕭毅會真誠待北哥吧！
“行了行了，先不說蕭毅。”楊絮按住陸北要給蕭毅打電話的手，“項蓉出師了，現在是真正的擺渡使，之前說好她什麽時候正式上任就給她慶祝慶祝，沒忘吧？”
陸北灌了口啤酒，“沒忘，想怎麽慶祝？”
楊絮看了眼不遠處正跟人說笑的項蓉，壓低了聲音，“找個時間，燒烤去。長公主對燒烤特別感興趣。”
“行，到時候再叫上兩個擺渡使，挑你認識項蓉也認識的，燒烤就要人多，人越多越有意思。”
楊絮想了想，覺得也行，反正對於項蓉來說，估計如果不能跟陸北獨處的話，那人多人少應該沒什麽分別。
“那你那邊也問問。你叫一兩個，我叫一兩個。”
陸北沒說話，楊絮就當他這沒什麽問題了。
吃飯吃到一半，陸北接了任務，匆匆忙忙走了。項蓉看到想跟上去，恍然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跟著陸北學習的時候了，他們已經解除了師徒關系，沒有綁定或者特殊要求，每個擺渡使都要單獨完成任務，她跟不上去。
楊絮看著項蓉失落的樣子，心中無奈。挺好一姑娘，怎麽就栽在了一個喜歡同性的男人身上？人間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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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人的任務，陸北接得不算少。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即便有再多的錢，也逃不過這人世八苦。
陸北看著面前微微仰頭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隱約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擺渡使陸北，應你心願而來。”
男人睜開緊閉的眼睛，雙眸如死水一般，了無生氣。明明剛剛三十多歲，但是光看那雙眼睛，還以為到了耄耋之年。
“擺渡使，等你很久了。我知道我的這個心願很難，但是我一定要實現，不管我要付出什麽代價！”
“既然我出現在這裏，就代表我們已經接受了你的委托。至於契約是否成立，要等我說出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之後，你親口說了願意，才算成立。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你今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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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也挺意外，他接的任務裏最多的是以壽命為代價，五年、十年、二十年，還有青春、記憶、多少年內的運氣等等，如果是死去的魂魄太執著，那麽付出的往往是三魂七魄中的一個，或者押上自己的來生。但以愛情為代價的，這還是頭一次。
不過以什麽為代價不是由他說了算，這是任務中顯示出來的，他也是按“規矩”做事。
男人大概沈默了一分多鐘，最後點頭，“好，反正這輩子我也只是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只要他能得到幸福，我就知足。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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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男人的講述都不算是他的經歷或者故事，因為他講的是個夢，是一個從他二十歲開始，到現在三十多歲，每晚睡覺都會做的一個夢。
十多年來，每天，都是同樣的夢。
那個夢很真實很真實，真實到讓男人堅定地相信，那不只是個夢，那就是他的前生。因為每天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都讓他在幾乎半分鐘內不能呼吸，緊緊捂著胸口，疼得好像一顆心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男人在夢中的身份，是個叫孫璟的捉妖師，效力於朝廷，二十歲出頭官拜輯妖司首尊，年輕有為。父親孫弒是上一代輯妖司首尊。
孫璟有個男妻，人稱公子瓏夜。
公子瓏夜容貌俊美，不但智計無雙，且武功超絕。他是當朝皇帝的義弟。當朝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並不起眼，沒有公子瓏夜的幫助，他坐不上今天的皇位。
孫璟和公子瓏夜一同輔佐皇帝，至皇帝江山穩固，兩人也排除萬難，終於走到了一起，還被孫璟的母親的認可，得皇帝賜婚。
成親後，孫璟依然做他的緝妖司首尊。而本來應該得到重要，在朝中一展才華的公子瓏夜，卻甘願放棄大展宏圖的機會，只是做了禁軍副教頭，這樣他就能有更多的時間，替孫璟操持家裏。
孫璟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大好，父親孫弒在多年以前緝妖的時候被妖怪重傷，不治身亡。整個孫府都是公子瓏夜在打理。
元和三年。
孫璟領旨到崇州緝妖，歷時一年。
元和四年初，開印覆朝。
一天傍晚，瓏夜訓練完禁軍回家，途中經過一片樹林。
從前年孫璟母親身體情況惡化開始，孫府便搬遷到了城外，找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也是希望有山水滋養，能有利於母親眼睛的恢覆。
以往他不會從樹林走。這樹林很偏僻，而且道路錯綜覆雜，比較容易迷路，但是今天因為訓練內容改動，耽擱了回家的時辰，他趕著回去，便只能抄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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