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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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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這間酒吧,蘇言卿之前和宋澤來過,只不過那時候她還不認識宋澤的那些好友。

這會兒有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宋辭率先打了一聲招呼:“嫂子好。”

蘇言卿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站在宋辭一旁的男人或許就是鄭清蔚,兩人示意微笑,簡單的招呼了一聲。

這七八十平的包廂內,有麻將桌,臺球桌,還有幾排長長的沙發,沙發的正前方是一道投影墻,燈光一閃一閃的,五光十色,大約是用來唱K的區域。

幾人剛坐下,宋辭便接通了電話,是溫向晚到了門口,喊宋辭出門去接。

蘇言卿心裏默默數了數,感覺他們並不缺人,於是乎就往身後躲了躲,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到沙發的一頭吃些果盤也行。

可宋澤顯然不給她這樣的機會,拎了一把椅子便放在麻將桌前,遞給她一抹眼神示意:“來這兒坐。”

察覺到眾人投來的目光,蘇言卿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其實我真不會玩。”

“沒關系,我們也是隨便玩玩。”金黃色長卷發的美女做她身旁,說完這話便笑著朝她伸出了手:“唐依曦。”

蘇言卿想起之前的誤會,有些心虛地跟她回握了一下:“蘇言卿。”

唐依曦雙手托腮,纖細的手指撐著臉上精致的五官,或許是在燈光的襯照下顯得她皮膚白皙透亮,帶著打量的目光看著蘇言卿:“果然長得漂亮,名字也好聽。”

蘇言卿扯出一抹笑:“謝謝,你也很漂亮。”

服務生進來遞菜單,宋澤接了過去,就坐在她身旁,一手環在蘇言卿坐著的椅背上,身子湊近了些,慵懶的眼皮擡了擡,目光落在蘇言卿的臉上:“喝什麽?”

“我隨意。”蘇言卿瞥了一眼菜單,並沒有什麽想喝的。

宋澤看了一眼菜單,嗓音清潤:“那給你來杯茶吧,剛剛不是喝了酒?”

蘇言卿勾唇點了點頭,宋澤將菜單遞給鄭清蔚,並對服務生說了一句:“兩杯茉莉烏龍。”

趁著服務生端飲料的功夫,溫向晚走了進來,用她那軟糯的娃娃音說道:“言卿姐,我們又見面啦。”

在某些人際交往方面,蘇言卿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特殊癖好,比如面對一些弟弟或是妹妹,只要對方喊自己一聲“姐姐”,她總會莫名其妙地爆發出一些母性。

溫向晚撲在蘇言卿懷裏,一把抱住了她。

“來這麽快。淋雨了沒?”

“沒呀,是家裏司機送我過來的。”

宋辭瞅見這一幕,忙不疊說道:“快別纏著你言卿姐了,給你點了一份榴蓮千層,要不要嘗嘗?”

“吃什麽榴蓮啊?我才不要。”溫向晚扭頭,拉著蘇言卿的手臂撒嬌:“言卿姐,你看看宋辭就知道欺負我。”

“不是我就問問,哪裏欺負你了?”宋辭走到兩人跟前,繼續說道:“還有喊什麽名字?你得叫聲哥。”

“我跟你哥同歲呢。”

溫向晚將頭撇過一邊,委屈巴巴地看向蘇言卿,蘇言卿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閑聊了一會兒,幾人正打算打麻將,溫向晚挪了把椅子在蘇言卿身旁坐下:“我想跟言卿姐一組,讓她教我。”

宋澤的手按在她拖來的那把椅子上,單薄的嘴唇微微抿了下,隨後寡淡開口:“她也不會,沒辦法教你。”

溫向晚委屈巴巴地看著蘇言卿,蘇言卿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宋辭這時候倒是對著溫向晚開著玩笑地說道:“我會呀,你喊我一聲哥,我就教你。”

溫向晚將椅子挪到一邊,擡了擡眼皮,看向宋辭:“哦,弟弟好。”

“嘿,你這毛孩子。”宋辭擼起袖口,吱了一聲:“喊誰弟弟呢?”

還是唐依曦最後朝溫向晚揮了揮手:“小晚別理她,來我這兒,我教你。”

眾人笑了笑,牌局正式開始,鄭清蔚,唐依曦,宋辭,蘇言卿各居四角。

溫向晚坐著唐依曦的身側跟著學,而宋澤則是坐在蘇言卿的身旁看著她打。

蘇言卿也沒有想到,原來那句“我教你”並不是戲言。

他是真的當她是小白,一步步地教她。

蘇言卿只好被動地裝作什麽也不會的樣子,抓了麻將,理得七上八下。

宋澤頗有耐心地笑著幫她理正,冷白的手腕無意間擦過她的指尖,像浸透雨夜的梔子,帶著陣陣單薄的涼意,蘇言卿忍不住將胳膊往一旁縮了縮。

到了扔骰子的環節,宋辭清了清嗓子,開腔:“先說好啊,要玩就好好玩,可不許賴賬。”

鄭清蔚笑著打趣他道:“這裏貌似就只有你賴過賬吧。”

趁眾人還在玩笑之際,蘇言卿上半身退後了幾步,在宋澤的耳邊小聲地商量道:“要不還是你來吧,他們定的籌碼我玩不起啊。”

宋澤的興趣似乎並不在這一桌麻將桌上,他坐在蘇言卿的身旁,不遠不及的距離,似乎是剛回完上一條工作的消息,手機的屏幕還未來得及熄滅,那熟悉的七夕便鋪天蓋地地傾斜了下來。

兩人一擡頭對視的那一瞬間都怔了下,蘇言卿的頭微微往身後仰了仰,側臉在燈光的投射下,顯得立體,眉眼明亮,五官精致,細碎的鬢發挽在耳後,耳郭是小小的圓弧形,臉上細白透亮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蘇言卿沒回頭,因此也並沒有註意到宋澤的目光,只見他喉結滑動,低沈的嗓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沒事兒,輸了算我的。”

蘇言卿屏了屏呼吸,感受到對方炙熱的氣息撒在自己的耳旁,方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似乎靠得有些太近了,她不動聲色地往後撒了幾厘米,便聽見宋澤又在她耳旁補充了一句:“贏了算你的。”

蘇言卿直接做回了原位,兩人還沒其他多餘的動作,便聽見宋辭說:“你們夫妻倆在哪兒說什麽悄悄話呢?”

“都說是悄悄話了,你管人家做什麽?好好打你的麻將吧。”

幾人的牌局進行大約已有兩個小時,最後一把時,溫向晚摸完牌看了一把便大嚷道:“我靠,下一把不打了,回回摸得牌都那麽爛。”

“回回你都說自己牌爛,回回輸的都是我,這叫什麽事兒?”宋辭冷不丁地補充了句:“我才是那個該說自己牌爛的人。”

鄭清蔚連忙補刀:“你牌爛不爛是不知道,但是牌技多少是有些堪憂。”

……

那晚贏得最多的要數蘇言卿了,其次是唐依曦,鄭清蔚,而宋辭輸的最多,溫向晚雖然有上家唐依曦一直給她餵牌,但小姑娘畢竟第一次玩,總的來說也算是輸多贏少。

宋澤看了一眼腕表,應聲說道:“也不早了,下次再玩吧。”

“也好。”鄭清蔚也看了一眼時間,對唐依曦說道:“確實不早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酒吧,外面的雨似乎剛停下不久,地面還是濕漉漉的,流淌著積水,像似一片微小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出城市中光怪陸離的夜色。

幾人相互道別,各自往各自的道理走去,宋澤載著蘇言卿回家。

蘇言卿坐上車後除了系安全帶,調整好座椅,再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窗外是喧囂的晚風,車廂內的空氣像似停止了流動,這一瞬間的沈默顯得格外漫長。

寂靜的時間過於悠長,尤其在一處路口停下,等待紅綠燈時,蘇言卿的肚子不由分說地發出了一陣輕響。

車內只有空調冒出來的輕微氣流,因此那幾聲“咕咕”聲顯得尤為清晰。

蘇言卿閉了閉眼,將頭挪到一旁的車窗邊,坐在駕駛座上的那位傳來聲音,語氣慵懶又隨意:“餓了?”

蘇言卿緊繃的脊背瞬間放松了下來,似乎也覺得並沒有強撐的必要。

她確實沒吃什麽東西,在會所和員工聚餐的時候她沒多少胃口,吃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因為什麽,聽到眾人開始談論宋澤跟別人的八卦,自己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剛在酒吧僅多喝了兩杯茶,肚子裏原本就不多的油水早已被收刮幹凈。

“有一些。”她靦腆地啟唇回道。

宋澤沒看她,只勾唇笑了笑,隨後又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再等會兒,馬上到了。”

蘇言卿以為他是要帶自己回家做飯,可這裏離居住的公寓還挺遠的,沒有三兩小時的車程根本到不了家。

果然在某一個路口處,宋澤將車開往了相反的方向,蘇言卿看著前方,不免問道:“要去哪兒嘛?”

“嗯,這邊離我們中學近。”宋澤揚眉,將目光投向蘇言卿:“有家小面館,味道還不錯,不知道你吃過沒有?”

“哪家呀?”蘇言卿看著車子開進了一條小路,只有一條雙向車道,道路兩旁都是學區樓,這裏離他們曾經的高中校區確實很近,近到你能看到不遠處仍然亮著燈還在上晚自習的教學樓。

“袁記雲吞。”宋澤慢條斯理地說著。

聽到名字,蘇言卿回憶起自己高中時就喜歡和顧書渝去這一家面館吃面,而顧書渝總愛結交朋友,所以時常都是三五好友一塊兒在這家小面館一起吃飯。

還記得偶然有一次,顧書渝帶著她在這兒吃面時,正好遇上了溫祁和宋辭他們。

顧書渝攬著手,邀他們坐下,宋辭在溫祁旁邊補充了一聲:“都在這兒吃呢,欸,還有位置嗎?”

“你想幹嘛?言卿對面不是還有個空位嘛?”顧書渝問了一句。

宋辭回道:“還能幹嘛,我哥還沒吃呢,剛被老師叫過去搞競賽的事兒,得給他留個位,不然他沒地吃飯。”

“那正好就讓他待會兒坐言卿對面。”

果然,等宋澤趕到後,幾人的面都已經上齊,他順道走進店內,在蘇言卿的面前坐下,幾人一塊兒吃面。

……

宋澤到達目的地,降下車窗,,見蘇言卿還怔楞在座位上,他繞到外邊的副駕車窗旁,輕輕地拉開車門,頗有耐心地說道:“到了,下車吧。”

聞聲,蘇言卿回憶的思緒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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