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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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怎麽辦？”
江秋兒踮起腳尖, 看向溪邊的“屍體”，不對是尚有一口氣息的男人，轉身發覺趙蠻子已經來到身旁, 目光深沈打量漂浮在溪水的男人。
“救他一命吧，剩下的聽天由命。”眼睜睜看一個人死去, 江秋兒做不到，也顧不上疏離, 扯了扯趙蠻子的衣角, 央求他能救人。
趙蠻子扯了扯唇角，不假思索地跳下去救人。
少頃，他們來到一處山洞，用火折子點火，趙蠻子脫下衣裳烘幹。
江秋兒則是與秦老在一處平坦的石頭處, 查看那人的傷勢。但見秦老診脈一番, 瞇眼思忖間，江秋兒目光落在男人的面容上。
面容俊朗端莊, 眉眼溫潤，薄唇緊抿, 一頭烏發因水纏繞, 玄色的衣裳上是洇染幹涸的血跡，想必是受了重傷, 摔落在溪水間。
江秋兒收回目光，聽到秦老嘀嘀咕咕說了一堆，忍不住附耳去聽。
“秦老，你在說什麽？”
“此人無礙, 受了點重傷，茍延殘喘, 也算運氣好，遇到老身。”
江秋兒聽他自吹自擂，搖搖頭，同時明白那人不會出事，也就放下心來，側身瞟見趙蠻子赤裸的上身。他的上身精壯，溝壑分明，青筋蜿蜒，幾乎片刻間，江秋兒挪開雙眼，臉頰緋紅，低語著，“不知羞。”
她在心中腹誹後，不敢看趙蠻子，幹脆坐在一旁，看秦老怎麽救人。
秦老先是解開那人的衣裳，褪去上半身，露出血淋淋的傷勢，隨後從攜帶的包袱掏出幾瓶藥膏，掀開塞子倒下去，又撕開他濕漉漉的衣袖，擲給江秋兒。
“將布帛烘幹，我用來包紮他的傷口。”秦老頭也不回地吩咐江秋兒。
江秋兒聞言，接過撕碎的衣袖，去往篝火，為了避免瞥見趙蠻子的上半身赤裸，一直垂著頭，小心避開礫石。
徑直來到篝火處，恰巧看到他精壯的胳膊在拎著衣裳，立馬慌張地避開雙眼，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拷著衣袖，耳畔忽然傳來趙蠻子懶洋洋道：“老子衣裳穿好了。”
江秋兒小心仰起頭，覷他已穿好衣裳，這才坐直身道：“你不穿我也不會看你。”話雖如此，臉頰的紅暈悄然浮現。
她察覺趙蠻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禁瞪回去，“你看什麽看？”
趙蠻子：“你臉紅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江秋兒理直氣壯，埋頭不理會。
少頃，布帛烤幹，江秋兒撚了撚，起身回到秦老面前。
秦老動作熟練用衣袖撕碎成的布帛，纏繞在他手臂上，江秋兒擔心秦老一人不行，於是主動想將人扶起來，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我來。”
江秋兒眼前多了一只手，隨後看到他主動將男人扶起身，靠在山洞的墻壁，秦老趁此用布帛纏住傷勢。
半晌，夜闌人靜，樹梢的梅萼悄然綻放，洞內的火光黯淡下去。
今夜守夜換了秦老，說是為了怕男人深夜的傷勢發作，趙蠻子聽聞，在洞外搗鼓了一陣。
江秋兒猜想他應當是在外安置了陷阱，想到此處，回頭看了陷入昏迷的男人。男人膚色蒼白，難言其風采，又想到他昏迷之前說過的話，後知後覺，這男人身世不簡單。
她自小待在金玉樓，長京長大，聽過北郡崔氏的名聲，但也僅知崔氏是世家，乍然救下此人，也不知是否有危險。
江秋兒惆悵了一下，轉而想收回目光，卻對上男人蘇醒的雙眸。
男人一雙眸子，濯清明亮，在瞧見江秋兒的剎那，虛弱一笑。
江秋兒一時不知所措，指著他道，“秦老，他醒了。”
剛坐在歇息的秦老當即起身去查看他的傷勢。
江秋兒側身給秦老騰出空位，想著也沒自己的事，困意湧入心頭，幹脆來到東邊一隅就寢。
許是太困，江秋兒剛坐下，迷迷糊糊中看到秦老的身影錯亂，隱約間還有趙蠻子的身影。
“小生不才，家中小五，奈何途中遭遇刺殺……”
一道道溫潤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江秋兒本想聽來龍去脈，奈何抵不住困意，捂著唇打了哈欠，蜷縮屈膝，便昏昏入睡。
醒來，天色瓦藍，山洞外傳來流水淙淙，是下雨了嗎？
江秋兒茫然撐開雙眼，迎面對上趙蠻子屹立山洞外的身影，而身旁站著秦老。
“下雨了，看來我們要留一夜。”秦老嘆息道。
“嗯。”趙蠻子在一旁附和。
江秋兒支起身，聽到他們的話，頓時明白是真的下雨了，正想去山洞外看一眼，一道突兀的咳聲，一下子吸引了江秋兒的心神，尋聲望去，又對上昨日遇見的那雙溫柔雙眼。
“我叫崔時。”男人笑得溫柔，因氣血不足，眉眼孱弱，多了幾分破碎無害。
江秋兒甚少與此等俊朗的男子交談過，聽到他的話，雙手不知放在哪裏，但面上不善道，“我知道了。”
說罷，想去洞外，卻聽到山洞外傳來窸窸窣窣聲音。
“怎麽了？”江秋兒頓感不妙，逕前小聲道：“是不是有人來了？”
趙蠻子與秦老忽然一同轉身，“有人來了。”
他大步跨來，捂住江秋兒的唇道：“噓！”
江秋兒不敢吱聲，杏仁般的雙眸瞪大，餘光瞥見秦老立在洞壁，朝名為崔時的男子打了一個“噓！”的手勢。
山洞內，萬籟俱寂，無人出聲。
“胥兄，我們找了三天三夜，說不定人早沒了，要不我們回北郡覆命。”
“回什麽北郡覆命！人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空手回去，豈不是被三公子問罪。”
那人聲音粗糙，語氣不善地接著道：“五公子應當在這附近，無論是死是活，我們都必須帶五公子的頭顱回去交差。”
“遵命！”
幾道聲音附和，充斥著難言的殺意。
江秋兒在聽到五公子，莫名看向崔時那邊，恰好撞到崔時攥緊雙手，神色蒼白，佝僂後背的一幕。
聽起來是兄弟鬩墻嗎？
江秋兒若有所思，早知道就不救他，也許沒有這麽多麻煩事情，但事已至此，江秋兒也不好多言，心裏期盼，那些人早點離開。
奈何上天聽不到她的心聲，山洞外接連傳來他們的驚呼，“胥兄，這裏有陷阱。”
“有陷阱！附近有人！”
江秋兒一口氣頓時提不上來，忽然衣角被扯了扯，將她的心身牽引過去。她困惑仰頭，見到趙蠻子烏黑的雙眸。
他面色輕松，無聲地道：“不會出事，相信老子。”
江秋兒一下子心安下來，可看他囂張篤定，又忍不住刮他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江秋兒看他唇角上揚，不由羞惱，臭泥腿子，怎麽那麽喜歡笑，不管了，她聚精會神註視山洞外，期盼那幾人不要找到此處。
地面不知何時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江秋兒不安地瞥了一眼地上，纖手指著地上扭動的小蛇，幾乎要尖叫跳腳。
萬幸，趙蠻子重新捂住她的唇，摟緊她的腰肢，溫熱的氣息灼熱燙在她的耳垂，一下子平覆下來心情，不敢擅自亂動。
可眼睜睜瞧著小蛇爬來，江秋兒不忍直視，雞皮疙瘩都爬起來，攥緊趙蠻子的雙手，唇上都咬出血。
說時遲，那時快，在小蛇爬近時，趙蠻子小腿一發力，竟將小蛇甩到墻壁上。
與此同時，無數小蛇，密密麻麻，像是聞到香甜的肉，爭先恐後從山洞外爬進來。
她頭皮發麻，都想要推開趙蠻子，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倏然，秦老從腰間掏出小瓶，往地上一揮，原本爬行的小蛇們，像是受到天敵的威脅，一個個竟然爬出洞外。
江秋兒臉色稍虞，正要松開緊攥趙蠻子衣角，忽然聽到山洞外傳來男人們靠近的動靜。
“老三，你的蛇怎麽全都跑出來了。”
江秋兒的心又懸起來，揪住趙蠻子的衣角，鬢角冒出汗珠，唇上的血珠子不知覺滲出，洇在他的掌心，黏糊糊，引得趙蠻子眉頭上揚，睥睨望去時，原本巋然不動的崔時，此刻起身，一副歉意地望著他們。
江秋兒自是察覺那邊的動靜，瞥眼望去，見他軟弱想要出去的哀求，心裏不禁生出悶氣。
虧秦老勞心勞肺救他，眼下還想出去。
江秋兒怒視著他，這一蹬，反倒是讓崔時不知所措。
是他對不起江秋兒他們，害他們有了危險，所以他想出去，這樣也不會連累他們。
但江秋兒一瞪眼，卻令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秦老察覺這邊的動靜，不由皺眉，低聲痛罵道：“你這小子，老身辛辛苦苦救你，你現在就要出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出去，能保證我們不被牽連，不被發現？”
崔時聞言，立馬明白自己的唐突，立馬作揖賠罪。
江秋兒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隨後聽到腳步聲逐步靠近，正想怎麽辦，趙蠻子忽然推了推她的胳膊道：“老子需要你陪我出去演一場戲，你怕不怕？”
江秋兒蹙眉，“我才不怕。”狐疑上下打量他，想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趙蠻子卻唇角上揚，氣勢陡然一變，摁住她的腕骨，徑直去往洞外。
“你！”
江秋兒尚不知他打什麽主意，只能先跟著他去山洞外，反正趙蠻子又不會害自己。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趙蠻子朝秦老他們使眼色，叫他們躲裏頭，別出來。
之後趙蠻子拔高語氣，兇神惡煞在山洞外跟江秋兒道：“你這個臭婆娘，你昨天跟哪個蠢貨勾搭在一起。”
“你在——”江秋兒瞪大雙眼，想說他胡說八道什麽，卻看到趙蠻子無聲對她道，“揍我。”
江秋兒想也不想，一巴掌甩過去，“臭泥腿子，你敢誣陷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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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蠻子扯了扯唇角，不假思索地跳下去救人。
少頃，他們來到一處山洞，用火折子點火，趙蠻子脫下衣裳烘幹。
江秋兒則是與秦老在一處平坦的石頭處, 查看那人的傷勢。但見秦老診脈一番, 瞇眼思忖間，江秋兒目光落在男人的面容上。
面容俊朗端莊, 眉眼溫潤，薄唇緊抿, 一頭烏發因水纏繞, 玄色的衣裳上是洇染幹涸的血跡，想必是受了重傷, 摔落在溪水間。
江秋兒收回目光，聽到秦老嘀嘀咕咕說了一堆，忍不住附耳去聽。
“秦老，你在說什麽？”
“此人無礙, 受了點重傷，茍延殘喘, 也算運氣好，遇到老身。”
江秋兒聽他自吹自擂，搖搖頭，同時明白那人不會出事，也就放下心來，側身瞟見趙蠻子赤裸的上身。他的上身精壯，溝壑分明，青筋蜿蜒，幾乎片刻間，江秋兒挪開雙眼，臉頰緋紅，低語著，“不知羞。”
她在心中腹誹後，不敢看趙蠻子，幹脆坐在一旁，看秦老怎麽救人。
秦老先是解開那人的衣裳，褪去上半身，露出血淋淋的傷勢，隨後從攜帶的包袱掏出幾瓶藥膏，掀開塞子倒下去，又撕開他濕漉漉的衣袖，擲給江秋兒。
“將布帛烘幹，我用來包紮他的傷口。”秦老頭也不回地吩咐江秋兒。
江秋兒聞言，接過撕碎的衣袖，去往篝火，為了避免瞥見趙蠻子的上半身赤裸，一直垂著頭，小心避開礫石。
徑直來到篝火處，恰巧看到他精壯的胳膊在拎著衣裳，立馬慌張地避開雙眼，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拷著衣袖，耳畔忽然傳來趙蠻子懶洋洋道：“老子衣裳穿好了。”
江秋兒小心仰起頭，覷他已穿好衣裳，這才坐直身道：“你不穿我也不會看你。”話雖如此，臉頰的紅暈悄然浮現。
她察覺趙蠻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禁瞪回去，“你看什麽看？”
趙蠻子：“你臉紅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江秋兒理直氣壯，埋頭不理會。
少頃，布帛烤幹，江秋兒撚了撚，起身回到秦老面前。
秦老動作熟練用衣袖撕碎成的布帛，纏繞在他手臂上，江秋兒擔心秦老一人不行，於是主動想將人扶起來，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我來。”
江秋兒眼前多了一只手，隨後看到他主動將男人扶起身，靠在山洞的墻壁，秦老趁此用布帛纏住傷勢。
半晌，夜闌人靜，樹梢的梅萼悄然綻放，洞內的火光黯淡下去。
今夜守夜換了秦老，說是為了怕男人深夜的傷勢發作，趙蠻子聽聞，在洞外搗鼓了一陣。
江秋兒猜想他應當是在外安置了陷阱，想到此處，回頭看了陷入昏迷的男人。男人膚色蒼白，難言其風采，又想到他昏迷之前說過的話，後知後覺，這男人身世不簡單。
她自小待在金玉樓，長京長大，聽過北郡崔氏的名聲，但也僅知崔氏是世家，乍然救下此人，也不知是否有危險。
江秋兒惆悵了一下，轉而想收回目光，卻對上男人蘇醒的雙眸。
男人一雙眸子，濯清明亮，在瞧見江秋兒的剎那，虛弱一笑。
江秋兒一時不知所措，指著他道，“秦老，他醒了。”
剛坐在歇息的秦老當即起身去查看他的傷勢。
江秋兒側身給秦老騰出空位，想著也沒自己的事，困意湧入心頭，幹脆來到東邊一隅就寢。
許是太困，江秋兒剛坐下，迷迷糊糊中看到秦老的身影錯亂，隱約間還有趙蠻子的身影。
“小生不才，家中小五，奈何途中遭遇刺殺……”
一道道溫潤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江秋兒本想聽來龍去脈，奈何抵不住困意，捂著唇打了哈欠，蜷縮屈膝，便昏昏入睡。
醒來，天色瓦藍，山洞外傳來流水淙淙，是下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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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看來我們要留一夜。”秦老嘆息道。
“嗯。”趙蠻子在一旁附和。
江秋兒支起身，聽到他們的話，頓時明白是真的下雨了，正想去山洞外看一眼，一道突兀的咳聲，一下子吸引了江秋兒的心神，尋聲望去，又對上昨日遇見的那雙溫柔雙眼。
“我叫崔時。”男人笑得溫柔，因氣血不足，眉眼孱弱，多了幾分破碎無害。
江秋兒甚少與此等俊朗的男子交談過，聽到他的話，雙手不知放在哪裏，但面上不善道，“我知道了。”
說罷，想去洞外，卻聽到山洞外傳來窸窸窣窣聲音。
“怎麽了？”江秋兒頓感不妙，逕前小聲道：“是不是有人來了？”
趙蠻子與秦老忽然一同轉身，“有人來了。”
他大步跨來，捂住江秋兒的唇道：“噓！”
江秋兒不敢吱聲，杏仁般的雙眸瞪大，餘光瞥見秦老立在洞壁，朝名為崔時的男子打了一個“噓！”的手勢。
山洞內，萬籟俱寂，無人出聲。
“胥兄，我們找了三天三夜，說不定人早沒了，要不我們回北郡覆命。”
“回什麽北郡覆命！人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空手回去，豈不是被三公子問罪。”
那人聲音粗糙，語氣不善地接著道：“五公子應當在這附近，無論是死是活，我們都必須帶五公子的頭顱回去交差。”
“遵命！”
幾道聲音附和，充斥著難言的殺意。
江秋兒在聽到五公子，莫名看向崔時那邊，恰好撞到崔時攥緊雙手，神色蒼白，佝僂後背的一幕。
聽起來是兄弟鬩墻嗎？
江秋兒若有所思，早知道就不救他，也許沒有這麽多麻煩事情，但事已至此，江秋兒也不好多言，心裏期盼，那些人早點離開。
奈何上天聽不到她的心聲，山洞外接連傳來他們的驚呼，“胥兄，這裏有陷阱。”
“有陷阱！附近有人！”
江秋兒一口氣頓時提不上來，忽然衣角被扯了扯，將她的心身牽引過去。她困惑仰頭，見到趙蠻子烏黑的雙眸。
他面色輕松，無聲地道：“不會出事，相信老子。”
江秋兒一下子心安下來，可看他囂張篤定，又忍不住刮他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江秋兒看他唇角上揚，不由羞惱，臭泥腿子，怎麽那麽喜歡笑，不管了，她聚精會神註視山洞外，期盼那幾人不要找到此處。
地面不知何時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江秋兒不安地瞥了一眼地上，纖手指著地上扭動的小蛇，幾乎要尖叫跳腳。
萬幸，趙蠻子重新捂住她的唇，摟緊她的腰肢，溫熱的氣息灼熱燙在她的耳垂，一下子平覆下來心情，不敢擅自亂動。
可眼睜睜瞧著小蛇爬來，江秋兒不忍直視，雞皮疙瘩都爬起來，攥緊趙蠻子的雙手，唇上都咬出血。
說時遲，那時快，在小蛇爬近時，趙蠻子小腿一發力，竟將小蛇甩到墻壁上。
與此同時，無數小蛇，密密麻麻，像是聞到香甜的肉，爭先恐後從山洞外爬進來。
她頭皮發麻，都想要推開趙蠻子，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倏然，秦老從腰間掏出小瓶，往地上一揮，原本爬行的小蛇們，像是受到天敵的威脅，一個個竟然爬出洞外。
江秋兒臉色稍虞，正要松開緊攥趙蠻子衣角，忽然聽到山洞外傳來男人們靠近的動靜。
“老三，你的蛇怎麽全都跑出來了。”
江秋兒的心又懸起來，揪住趙蠻子的衣角，鬢角冒出汗珠，唇上的血珠子不知覺滲出，洇在他的掌心，黏糊糊，引得趙蠻子眉頭上揚，睥睨望去時，原本巋然不動的崔時，此刻起身，一副歉意地望著他們。
江秋兒自是察覺那邊的動靜，瞥眼望去，見他軟弱想要出去的哀求，心裏不禁生出悶氣。
虧秦老勞心勞肺救他，眼下還想出去。
江秋兒怒視著他，這一蹬，反倒是讓崔時不知所措。
是他對不起江秋兒他們，害他們有了危險，所以他想出去，這樣也不會連累他們。
但江秋兒一瞪眼，卻令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秦老察覺這邊的動靜，不由皺眉，低聲痛罵道：“你這小子，老身辛辛苦苦救你，你現在就要出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出去，能保證我們不被牽連，不被發現？”
崔時聞言，立馬明白自己的唐突，立馬作揖賠罪。
江秋兒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隨後聽到腳步聲逐步靠近，正想怎麽辦，趙蠻子忽然推了推她的胳膊道：“老子需要你陪我出去演一場戲，你怕不怕？”
江秋兒蹙眉，“我才不怕。”狐疑上下打量他，想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趙蠻子卻唇角上揚，氣勢陡然一變，摁住她的腕骨，徑直去往洞外。
“你！”
江秋兒尚不知他打什麽主意，只能先跟著他去山洞外，反正趙蠻子又不會害自己。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趙蠻子朝秦老他們使眼色，叫他們躲裏頭，別出來。
之後趙蠻子拔高語氣，兇神惡煞在山洞外跟江秋兒道：“你這個臭婆娘，你昨天跟哪個蠢貨勾搭在一起。”
“你在——”江秋兒瞪大雙眼，想說他胡說八道什麽，卻看到趙蠻子無聲對她道，“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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