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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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哢嚓——
房門從內向外打開。
客廳裏的兩個人同時頓住，側過頭看了過來。
林霜飛安靜地註視著眼前的兩個人。
林母瞳孔微微縮聚一瞬，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不用說了，”林霜飛語氣平靜，“我已經聽到了。”
林父道：“你知道了也好，現在家裏條件就是這個情況，你也懂點事，不是不給你買，等後面——”
林霜飛輕輕打斷了他，“不用了，我不會再回來了。”
像是卡了殼，林父剩下的話沒有說下去，聽到她的話，他眉間頓時皺起，“你這是什麽話？多大了還要鬧離家出走這種戲碼？現在你三伯家裏有問題，我們幫襯一下怎麽了？你三伯這些年對你也不錯，給你養成白眼狼了？”
林霜飛笑了一下，不知道該笑他這句話，還是該笑自己。
客廳裏格外安靜，她的笑聲也變得突兀。
林父眉頭緊擰，“你笑什麽？”
林霜飛像是沒有聽見。
半晌。
唇邊的弧度慢慢落了下來。
她平靜地註視著林父，語氣無波無瀾道：“我笑你為了一棟房子賣女兒。”
“你說什麽？”
林父先楞了一下，而後胸膛明顯起伏了一下。
“我說，你為了一棟房子，就這麽輕輕松松原諒了網暴造謠你女兒的人，有什麽不對嗎？”
林霜飛唇邊揚起一點溫和的弧度，眼眸也慢慢彎起，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沒有人說出來，你就能輕而易舉地揭過這件事，毫無心理負擔了，對不對？”
她頓了一下，語調極為緩慢地吐出最後幾個字，“真虛偽。”
“你——”
林父手重重地擡了起來。
“打啊。”
林霜飛往前送，仰起頭，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打啊！”
這近乎歇斯底裏不顧一切的氣勢。
莫名讓人心驚。
像是困獸在絕境裏的反抗。
林父手舉在半空，卻始終沒能揮下去。
林母忙走上來，拉住了林父，也給了他一個放手的臺階。
而後她又上前攬住林霜飛，忙解釋：“不是，霜飛，當初——”
林霜飛側眸，看向她，忽地問：“為什麽？”
林母一楞，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
“為什麽在我和槐序之間，你永遠只會選擇他。”
林母怔住，語氣變得輕飄，“……什麽？”
“我和他都需要用錢的時候，你也會默許他的課不能斷掉吧。”
林霜飛平靜地看著她，卻像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帶著淡淡的失望。
“你從來都只會選他，我親愛的媽媽，”她忽而朝她彎下身，鞠了一躬，“從今以後，你就當沒養過我吧。”
直起身後，她好似想起什麽，笑了一下，“那套房子，等林槐序成年以後，我會找他過戶給他，不用擔心。”
直到提及房子，林母才隱隱意識到，她並不是情緒沖動說的話。
當初賠償的房子因為明面上是賠償給林霜飛，因而過戶到了她的名下，也因此她是單獨的戶口本，與林家早已在那一天分開了。
林母驚慌地上前拉住了她，“霜飛！霜飛，你聽媽媽說，不是這樣，媽媽沒有不選擇你，媽媽也……”
林霜飛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道：“別逼我恨你。”
恨。
林母像是被這個字眼燙了一下，抓著她的手也再沒了力氣。
“讓她走，”林父似乎氣得不輕，胸口起伏著，“不是很想走嗎？那就讓她走，看看她離了這個家，又能活成什麽樣？你最好是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林母轉過頭拉著他，聲音裏已經染上了一絲哭腔，“你這是什麽話？你到底要把孩子逼到什麽樣子？”
林霜飛只是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回了房間，將自己的東西和證件一一收拾好裝進了行李箱裏。
收到最後。
她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個信封上。
沈默兩秒，她將信封放進了口袋裏。
離開林家的時候，他們沒有攔著她。
大約是篤定她只是個孩子，沒有多少錢，去處也無非是那套學區房，等錢用完了，要上大學需要用錢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
林霜飛走在街道上，不知怎麽，既有種解脫感，也有種失落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面對這樣的局面，甚至有一種早已預料的麻木。
忽然間。
她很想，很想，離開這裏。
這座城市。
一切都讓她感到乏味厭倦。
她低下頭，沒怎麽猶豫，定了去上延的機票，最近的。
而後獨自一人打車去了機場，按照指示，排隊過安檢，然後等待。
一直到坐上飛機，又降落在上延。
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
四周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天色已經漸晚，亮起的霓虹卻讓這座城市更加繁華。
行人們匆忙冷漠，好似無心關註他人。
她拖著行李箱，裹挾在人群中，走去附近最近的酒店，辦理入住。
一切都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卻一點也不生疏。
酒店的房間比她的臥室要大得多，她放下行李，洗了個澡，躺床上時，心緒好似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周遭很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空蕩而死寂。
漸漸地。
濃烈的孤獨感悄無聲息地席卷，她慢慢地蜷縮起來，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裏。
夜色越來越深，這座不夜城足夠繁華，所有人來到這裏都變得渺小。
時間變換著，然而在這裏，像是失了效。
林霜飛枯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地望著某處，思緒空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想。
手機裏不知響起過多少次來電，也不知有多少信息進來。
她既沒有看，也沒有動作。
房內窗簾被拉得死死的，於是無論外面是天光明媚還是夜幕濃重，都影響不了裏面。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幾天。
某一日，一陣電閃雷鳴過後，上延下了一場磅礴大雨。
凜冽的風撩起了窗簾，狂風大作，簾布翻飛。
外面的光景也在那瞬間透了進來。
僵坐許久的林霜飛，眼珠慢慢動了動，視線穿過那道巨大的縫隙，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烏雲陰翳，紫白閃電像是劈開天空般，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踵而至。
狂風暴雨下，越來越多的雨點透過窗戶打了進來。
甚至，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垂下眼，看著手臂上落下的雨點。
漸漸地，麻木的神經好似有了觸動。
被遺忘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在腦海裏浮現了起來。
她意識到。
她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可這一瞬間。
她忽然又在想。
這麽多天的失聯，他會不會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冷落，而選擇放棄她呢？
如果是這樣。
她想，她大約也是能接受的。
路朝不應該為她的情緒買單。
她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手機，因為長時間的待機，已經沒什麽電量了。
她一邊翻出充電器，一邊打開手機。
恰好這時，一道電話打了進來。
——路朝。
沈默兩秒，她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邊有明顯的風聲，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接聽，因而有那麽幾秒只有呼嘯的風聲。
而後。
他有些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霜飛？”
她輕輕“嗯”了一聲。
那邊沈默了會兒。
他啞聲問道：“你在哪兒？”
“上延。”
她說。
他什麽也沒有問，只說了聲，“地址發給我。”
……
林霜飛垂下眼，將定位發了過去。
也在這時，她看見了聊天框裏，那翻不到盡頭的消息。
【林飛飛，晚上幾點有空？】
【這麽忙？不回男朋友消息？】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告訴我，行嗎？】
【我很想你。】
【我找不到你了。】
【別離開我。】
……
一條條消息別顯示出來，好似沒有盡頭。
她垂著眼，一條一條看著。
直至房門被敲響。
她起了身，打開門。
下一瞬，落入了一個潮濕而又冰冷的懷抱。
冷得她幾乎生理性地瑟縮了一下。
然而這個懷抱的力道極大，沒有給她任何後退的可能。
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般。
她被禁錮在他懷裏，幾乎動彈不得。
有冰冷的雨水順著滑落到她的身體裏。
緊接著，他的吻也落了下來。
從頭頂到額頭，再到唇瓣。
胡亂，卻又滾燙。
那是一種帶著後怕的失控。
雨水是潮濕的，他卻是炙熱的。
“路、路朝……”
她喘息著，呼喚他的名字，企圖讓他清醒過來。
只是這道微弱的聲音並沒能喚回他的理智。
他的吻很重，也尤為用力。
近乎強勢地攫取她的唇舌。
她有些難以呼吸，也無從招架。
本能讓她想要後退，卻又被他死死地桎梏著，不容後退。
彼此的呼吸暧昧地交纏著，近乎融為一體。
不知過去多久。
路朝才喘息著放開了她，卻沒有松開手，只是抱著她，額頭埋進她的頸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她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這樣激烈的親吻，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緩了好一會兒。
她才察覺到自己已經被路朝身上的雨水給洇濕了。
“路朝……”
她擡起手，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你怎麽過來的，怎麽淋濕了？”
懷裏的人沒有回答她。
脖頸處，忽然有什麽滑落。
不是冰冷的雨水。
而是溫熱的。
她微微一怔，手也懸在了半空。
許久。
她輕輕回抱住他，聲音有些低，“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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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飛安靜地註視著眼前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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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了，”林霜飛語氣平靜，“我已經聽到了。”
林父道：“你知道了也好，現在家裏條件就是這個情況，你也懂點事，不是不給你買，等後面——”
林霜飛輕輕打斷了他，“不用了，我不會再回來了。”
像是卡了殼，林父剩下的話沒有說下去，聽到她的話，他眉間頓時皺起，“你這是什麽話？多大了還要鬧離家出走這種戲碼？現在你三伯家裏有問題，我們幫襯一下怎麽了？你三伯這些年對你也不錯，給你養成白眼狼了？”
林霜飛笑了一下，不知道該笑他這句話，還是該笑自己。
客廳裏格外安靜，她的笑聲也變得突兀。
林父眉頭緊擰，“你笑什麽？”
林霜飛像是沒有聽見。
半晌。
唇邊的弧度慢慢落了下來。
她平靜地註視著林父，語氣無波無瀾道：“我笑你為了一棟房子賣女兒。”
“你說什麽？”
林父先楞了一下，而後胸膛明顯起伏了一下。
“我說，你為了一棟房子，就這麽輕輕松松原諒了網暴造謠你女兒的人，有什麽不對嗎？”
林霜飛唇邊揚起一點溫和的弧度，眼眸也慢慢彎起，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沒有人說出來，你就能輕而易舉地揭過這件事，毫無心理負擔了，對不對？”
她頓了一下，語調極為緩慢地吐出最後幾個字，“真虛偽。”
“你——”
林父手重重地擡了起來。
“打啊。”
林霜飛往前送，仰起頭，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打啊！”
這近乎歇斯底裏不顧一切的氣勢。
莫名讓人心驚。
像是困獸在絕境裏的反抗。
林父手舉在半空，卻始終沒能揮下去。
林母忙走上來，拉住了林父，也給了他一個放手的臺階。
而後她又上前攬住林霜飛，忙解釋：“不是，霜飛，當初——”
林霜飛側眸，看向她，忽地問：“為什麽？”
林母一楞，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
“為什麽在我和槐序之間，你永遠只會選擇他。”
林母怔住，語氣變得輕飄，“……什麽？”
“我和他都需要用錢的時候，你也會默許他的課不能斷掉吧。”
林霜飛平靜地看著她，卻像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帶著淡淡的失望。
“你從來都只會選他，我親愛的媽媽，”她忽而朝她彎下身，鞠了一躬，“從今以後，你就當沒養過我吧。”
直起身後，她好似想起什麽，笑了一下，“那套房子，等林槐序成年以後，我會找他過戶給他，不用擔心。”
直到提及房子，林母才隱隱意識到，她並不是情緒沖動說的話。
當初賠償的房子因為明面上是賠償給林霜飛，因而過戶到了她的名下，也因此她是單獨的戶口本，與林家早已在那一天分開了。
林母驚慌地上前拉住了她，“霜飛！霜飛，你聽媽媽說，不是這樣，媽媽沒有不選擇你，媽媽也……”
林霜飛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道：“別逼我恨你。”
恨。
林母像是被這個字眼燙了一下，抓著她的手也再沒了力氣。
“讓她走，”林父似乎氣得不輕，胸口起伏著，“不是很想走嗎？那就讓她走，看看她離了這個家，又能活成什麽樣？你最好是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林母轉過頭拉著他，聲音裏已經染上了一絲哭腔，“你這是什麽話？你到底要把孩子逼到什麽樣子？”
林霜飛只是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回了房間，將自己的東西和證件一一收拾好裝進了行李箱裏。
收到最後。
她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個信封上。
沈默兩秒，她將信封放進了口袋裏。
離開林家的時候，他們沒有攔著她。
大約是篤定她只是個孩子，沒有多少錢，去處也無非是那套學區房，等錢用完了，要上大學需要用錢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
林霜飛走在街道上，不知怎麽，既有種解脫感，也有種失落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面對這樣的局面，甚至有一種早已預料的麻木。
忽然間。
她很想，很想，離開這裏。
這座城市。
一切都讓她感到乏味厭倦。
她低下頭，沒怎麽猶豫，定了去上延的機票，最近的。
而後獨自一人打車去了機場，按照指示，排隊過安檢，然後等待。
一直到坐上飛機，又降落在上延。
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
四周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天色已經漸晚，亮起的霓虹卻讓這座城市更加繁華。
行人們匆忙冷漠，好似無心關註他人。
她拖著行李箱，裹挾在人群中，走去附近最近的酒店，辦理入住。
一切都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卻一點也不生疏。
酒店的房間比她的臥室要大得多，她放下行李，洗了個澡，躺床上時，心緒好似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周遭很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空蕩而死寂。
漸漸地。
濃烈的孤獨感悄無聲息地席卷，她慢慢地蜷縮起來，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裏。
夜色越來越深，這座不夜城足夠繁華，所有人來到這裏都變得渺小。
時間變換著，然而在這裏，像是失了效。
林霜飛枯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地望著某處，思緒空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想。
手機裏不知響起過多少次來電，也不知有多少信息進來。
她既沒有看，也沒有動作。
房內窗簾被拉得死死的，於是無論外面是天光明媚還是夜幕濃重，都影響不了裏面。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幾天。
某一日，一陣電閃雷鳴過後，上延下了一場磅礴大雨。
凜冽的風撩起了窗簾，狂風大作，簾布翻飛。
外面的光景也在那瞬間透了進來。
僵坐許久的林霜飛，眼珠慢慢動了動，視線穿過那道巨大的縫隙，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烏雲陰翳，紫白閃電像是劈開天空般，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踵而至。
狂風暴雨下，越來越多的雨點透過窗戶打了進來。
甚至，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垂下眼，看著手臂上落下的雨點。
漸漸地，麻木的神經好似有了觸動。
被遺忘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在腦海裏浮現了起來。
她意識到。
她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可這一瞬間。
她忽然又在想。
這麽多天的失聯，他會不會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冷落，而選擇放棄她呢？
如果是這樣。
她想，她大約也是能接受的。
路朝不應該為她的情緒買單。
她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手機，因為長時間的待機，已經沒什麽電量了。
她一邊翻出充電器，一邊打開手機。
恰好這時，一道電話打了進來。
——路朝。
沈默兩秒，她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邊有明顯的風聲，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接聽，因而有那麽幾秒只有呼嘯的風聲。
而後。
他有些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霜飛？”
她輕輕“嗯”了一聲。
那邊沈默了會兒。
他啞聲問道：“你在哪兒？”
“上延。”
她說。
他什麽也沒有問，只說了聲，“地址發給我。”
……
林霜飛垂下眼，將定位發了過去。
也在這時，她看見了聊天框裏，那翻不到盡頭的消息。
【林飛飛，晚上幾點有空？】
【這麽忙？不回男朋友消息？】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告訴我，行嗎？】
【我很想你。】
【我找不到你了。】
【別離開我。】
……
一條條消息別顯示出來，好似沒有盡頭。
她垂著眼，一條一條看著。
直至房門被敲響。
她起了身，打開門。
下一瞬，落入了一個潮濕而又冰冷的懷抱。
冷得她幾乎生理性地瑟縮了一下。
然而這個懷抱的力道極大，沒有給她任何後退的可能。
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般。
她被禁錮在他懷裏，幾乎動彈不得。
有冰冷的雨水順著滑落到她的身體裏。
緊接著，他的吻也落了下來。
從頭頂到額頭，再到唇瓣。
胡亂，卻又滾燙。
那是一種帶著後怕的失控。
雨水是潮濕的，他卻是炙熱的。
“路、路朝……”
她喘息著，呼喚他的名字，企圖讓他清醒過來。
只是這道微弱的聲音並沒能喚回他的理智。
他的吻很重，也尤為用力。
近乎強勢地攫取她的唇舌。
她有些難以呼吸，也無從招架。
本能讓她想要後退，卻又被他死死地桎梏著，不容後退。
彼此的呼吸暧昧地交纏著，近乎融為一體。
不知過去多久。
路朝才喘息著放開了她，卻沒有松開手，只是抱著她，額頭埋進她的頸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她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這樣激烈的親吻，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緩了好一會兒。
她才察覺到自己已經被路朝身上的雨水給洇濕了。
“路朝……”
她擡起手，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你怎麽過來的，怎麽淋濕了？”
懷裏的人沒有回答她。
脖頸處，忽然有什麽滑落。
不是冰冷的雨水。
而是溫熱的。
她微微一怔，手也懸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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