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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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葉容拿書打了他一下。
路遠站著沒動，依舊在窗邊看著底下的兩人。
“有點太明顯了。”
他說。
葉容沒說話。
但也沒有否認。
早上大家陸陸續續都來了，家裏只有三個阿姨，現下因為同學太多，有些忙不過來似的，十分熱鬧。
負一和一層幾乎到處零散著幾個同學，全都很乖地抱著阿姨給的果茶，聚在一起說話，好奇地到處打量著，有大膽地也會上前摸摸好看的擺件。
很難得的情景。
路遠看得有些感慨，說：“他這個性子還能有這麽多朋友。”
葉容笑了一下，索性合上了手裏的書，“你看他這樣，像是自己融入進去的？”
聽出弦外之音，路遠放下了茶杯，看了眼表。
還有一小時到午飯時間。
但路遠側過頭，很裝腔作勢地問：“是快到飯點了吧。”
葉容眼裏浮起一點無奈的笑，“你都沒你兒子能沈住氣。”
路遠欣然接受，像是受誇似的，心情很不錯地下去了。
-
負一層的健身室裏，幾個男生一副使不完的力氣般，在旁邊很興致勃勃地讓路朝教他們怎麽用。
路朝神色平淡地走了過去，大約因為一直在分神照顧同學，來回繞了好幾次，有些熱，他很隨意地脫了外套。
他站在器材前，動作熟練地展示了一下。
因為動作稍顯用力，肌肉很明顯地繃緊了。
看著十分有力量感。
幾個男生看得有些震撼。
“路哥，你這個肌肉……”
“那你肯定也有腹肌吧，嘿嘿，看看，看看。”
“看什麽，我一摸就知道有沒有。”
幾個男生調侃似的圍了過去，鬧他。
路朝松開了器材，神情有些散漫，隨意地撩起了衣服下擺。
“哇，真有啊。”
男生們瞪大眼看著。
路朝的肌肉並不單薄，因為時常運動，他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看著比有的刻意練的還要漂亮。
林霜飛抱著奶茶過來時，剛好就看見路朝撩起的衣擺。
冷白的皮膚和飽滿有力的腹肌。
“……”
兩秒楞神後。
反應過來的林霜飛下意識地退後，大約是覺得這有些非禮勿視，她臉上染了一層很淺的緋色，有點手忙腳亂地退出去。
但還是不慎發出了聲響。
她有些懊惱地看向腳下的金屬器材，握著果茶的手默默攥緊了。
聽見動靜。
健身室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哎，學委。”
他們招呼了一聲。
路朝目光也一瞬間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此刻有些不同。
她腦袋微微垂著，視線很明顯地移開，像是不好意思看他們。
脖頸處和臉頰上，全都染了一層很淺的粉色。
像是在害羞。
這樣的神情……
路朝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唇，眸色變得有些深。
他放下了衣擺，隨意地套上外套，走過來，嗓音比平時沙啞幾分，“怎麽了？”
“……沒、事。”
她沒擡頭看他。
目光很飄忽地說了句，“那個，她們說，貓剛剛跑上三樓了，問你能不能抱下來給她們看看。”
先前在池塘餵完魚的同學們剛進屋裏，就看見了例行巡邏自己地盤的小白。
雙方都沒有想到會遇見對方。
同學們全都很興奮地“哇”一聲，圍過去。
小白嚇得轉身飛似的連滾帶爬地回了三樓，拐進一個房間裏就不見了。
因為知道二三樓是路朝和家人的房間，他們沒貿然上去。
林霜飛看見了，正巧自己沒什麽事，便說她幫忙去問問。
早知道，她就不……
她感覺自己的動作都有一點僵硬，甚至覺得這裏的空氣都有些難以呼吸似的。
於是她有些幹巴巴地說完話，就很不自在地轉過身，往樓梯處走。
甚至沒有等路朝的回答。
也沒有等路朝。
幾個男生並沒發現什麽異常，只對著路朝說了句，“那路哥你先去看看，我們自己玩會兒。”
而後就開始有樣學樣地擺弄起了器材。
路朝“嗯”了一聲，目光在林霜飛的背影上停留了幾秒，才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
“很著急？”
他隨口問。
“……沒有。”
逃離了那片空間，林霜飛感覺好受了一些。
但是隨著他的靠近。
那種很奇怪的不自在又重新回來了。
林霜飛不由自主往旁邊靠了靠，離他遠了一點，手按在扶手上，不自覺地扣著邊緣。
路朝看著她，眉間不明顯地跳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什麽般。
幾秒後。
他很慢地笑了一下。
而後走近了些，聲音有些低，像是在說悄悄話。
“林飛飛。”
“你看到了？”
“……”
林霜飛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臉頰蹭地一下就紅了，連帶著耳廓和脖頸處的皮膚也透著紅暈。
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眼神有些閃爍，仿佛做錯事被老師抓住了一般，心跳的節拍變得非常快。
“我，”她聲音很小，“不是故意的。”
說的話時候，眼睫都在顫。
路朝的目光一瞬不錯地看了會兒，才慢慢道：“沒關系。”
而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很平淡地說了聲，“我先上去。”
林霜飛有一點亂亂地“哦”了一聲。
她站在旋轉樓梯上沒有動。
直到腳步聲由近及遠，慢慢消失不見。
四周變得安靜下來。
臉上的溫度也慢慢消退。
那股不自在和難為情似乎，也跟著那個人一起消失了。
她停頓了會兒，慢慢沿著樓梯走了上去。
大多同學都在一層待著，上去後聲音變得大了些，但卻沒有很吵，雖然大家過來玩很興奮，但也因為實在別人家裏，都有些約束著，沒有放得太開。
宋鶯時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手裏端著個小蛋糕，問她：“吃不吃，酸奶慕斯，你最愛的。”
林霜飛一楞，“哪裏來的？”
“阿姨給的。”
宋鶯時把瓷盤遞過去，連帶著勺子也遞給她，“拿著，那邊還有。”
林霜飛接過來，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慢慢吃著。
但視線卻沒怎麽聚焦。
看著像是走神了。
另一邊，路朝先走上來，直接去了三樓，幾乎不用找，彎下身，一眼就看見了縮在床底下的小白。
他去外面的儲物室裏開了一包貓條，抽出一根，搖了一下。
小白耳朵動了動，聽見熟悉的聲音，條件反射地飛了出來，跑到路朝腿邊，扒著他的褲腿，喵喵叫著催促。
只是下一秒。
整個貓都被一手拎了起來。
它還有些呆楞，像是沒太反應過來。
路朝單手抱著貓，另一只手兜著一袋貓條，往樓下走去。
幾個女生一下子圍了過去，全都露出了星星眼，很激動的樣子。
路朝將手裏的貓條遞給其中一個女生，很簡短地說：“餵它就行。”
而後就將貓隨意地塞進了一個女生懷裏。
接貓的女生一副幸福得快要哭泣的樣子，很小心地抱著，手輕輕撫摸著小白的下巴。
緊接著幾個女生分發了貓條，一人拿著一根，拆開了湊它嘴邊。
短暫的驚嚇過後，小白看看這邊的貓條，又看看那邊的貓條，緊蹦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很快適應了這個天堂般的世界。
林霜飛看見他似乎是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一時間，莫名地有些緊張。
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其實那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也並不是故意的。
他也說過了沒關系。
但好像就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似的。
導致她現在看見對方，都有些不太自在。
總感覺怪怪的。
“好吃嗎？”
路朝垂著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兩人之間也隔了一段距離。
林霜飛慢吞吞地咽下嘴裏的蛋糕，點點頭，有點幹巴地說了句，“好吃。”
路朝看了她一下，而後轉過身，跟一邊的阿姨說了什麽，而後阿姨應了句，轉身往開放式廚房走去，然後從冰箱裏拿了瓶類似飲料的東西過來。
路朝很自然地從阿姨手裏接過，遞給她，“訂的鮮奶。”
林霜飛楞了一下，說了句，“謝謝。”
見她手裏還抱著蛋糕，模樣有些呆。
路朝頓了頓，將瓶蓋擰開又合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放在了她邊上的小茶幾上。
桌上還有一杯她還沒喝完的果茶。
吃喝都不缺。
但是路朝卻像是嫌不夠似的，又讓阿姨拿了些水果切盤，放在了她旁邊的小桌上。
林霜飛像是有些無奈，又像是怕了對方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擺，小聲地說：“夠了夠了，路朝，我吃不完了。”
“嗯，”路朝自然又隨意地說，“吃不完我吃。”
“……哦。”
林霜飛端著蛋糕的微微收緊了一下，好像若無其事似的，又低下頭接著吃了。
大家又玩了一會兒後。
路遠和葉容從二樓走了下來。
到吃飯的時候了。
原本還四散著有說有笑的同學們全都安靜了下來，有些拘束地看向了兩個長輩。
“去餐廳吃飯吧。”
路遠臉上帶著笑，像是並沒有察覺，很溫和地說。
於是大家都很聽話地站了起來，跟著一起往餐廳走。
其實一層一共有兩個餐廳，一個是比較正式寬敞的，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但是家裏一般只有阿姨和路朝一家人，很少用這個餐廳，都用的另一個小餐廳。
今天因為人多，難得用了這個餐廳，上的菜也很正式，幾乎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硬菜。
大家紛紛找了座位坐下。
這是個圓桌，也就沒有特意分位置。
林霜飛剛要往前走，忽然身側一道力將自己拉了一下。
她回過頭，就見路朝很隨意地拉開了身側的椅子，說：“坐這裏，同桌。”
“哦。”
林霜飛坐哪裏都沒有所謂，於是抱著他給的鮮奶坐了下來。
等人坐齊後。
路遠笑著說了些話，大致意思是路朝在學校麻煩大家了，而後是對路朝的生日賀詞。
很簡短地說了兩句。
同學們都很配合地應著。
路遠就笑了笑，說：“吃飯吧，都等久了，肯定也餓了，嘗嘗看阿姨的手藝。”
而後又吩咐著阿姨給這群孩子們倒水倒飲料。
路遠還很貼心地問了句，有沒有要喝酒的。
雖然有幾個男生有點躍躍欲試，但都沒說。
“我想喝。”
路朝忽然開口。
路遠似是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讓阿姨拿了酒。
阿姨拿了好幾瓶上來，很貼心地挨個問，剛剛還不太好意思的男生都要了一小杯。
路朝杯子裏也倒了一杯，不過他並沒動，只是放在了一邊。
林霜飛低著頭在剝蝦。
雲寧並不是沿海城市，海鮮送到內陸價格就會變高，大多小康家庭也不會很頻繁地買海鮮。
林霜飛的家裏雖然比不上路朝，但對比普通人，算還不錯，但依然很少買海鮮。
記憶裏幾乎沒有，只是偶爾和大人一起去外面吃酒席時，才能吃到。
因為林槐序海鮮過敏。
她對食物其實不太挑。
但看見有蝦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夾了一只，慢慢地剝著。
她剝完後，小口咬著吃下。
吃完後，她其實還想再拿一個。
但是餐桌上這樣多人，蝦卻只有一盤。
擔心別人吃不到，林霜飛擡起筷子，猶豫了一下，去夾了其他的菜。
默默吃了會兒菜後。
忽然。
身邊有什麽東西推了過來。
林霜飛下意識看過去。
是一只裝滿了剝好蝦肉的碗。
林霜飛神色有些楞怔，拿著筷子的手懸在了半空。
“給你。”
路朝又將碗朝她推了推。
一時間，很多不明情緒湧上來。
但很快，林霜飛又有些猶豫，像是有什麽顧慮似的。
她剛要說什麽。
路朝忽然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聲音很低，“讓阿姨又做了，沒關系。”
林霜飛擡起眼，看著他。
對方漆黑的眸底蘊藏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心裏像是被羽毛包裹了起來，溫柔又繾綣。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照顧得很好。
她有一點高興。
但又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是該高興的時候。
她又莫名地有點想掉眼淚。
她沈默了一會兒，呼吸近乎靜止般，調整了幾秒，她才慢慢地說：“謝謝你，路朝。”
而後她低著頭，繼續吃飯。
眼底卻有些難耐的酸澀。
就像是。
從未被這樣妥善地照顧一般。
吃過飯，路遠和葉容交代了幾句後，便上了樓。
等他們走了，同學們才慢慢一個個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雖然路朝說過並不用準備，但他們還是備了一份心意。
路朝有些意外，但也都接了。
大多包裝得都很簡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什麽東西。
收得差不多了。
路朝才走到了林霜飛旁邊，很自然地伸出手，“林飛飛。”
林霜飛知道他的意思，但故意裝作沒有看懂，笑了一下，“什麽？”
路朝也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頰，“禮物。”
這個動作有些親昵。
林霜飛並沒有躲，自然地拍開他的手，說：“你太著急了，路朝。”
語氣裏像是有譴責的意味。
但是還是很順從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他。
包裝看上去也很小。
但是外面有一層很精致的包裝紙，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路朝有點想現在就拆開。
但剛剛收了很多人的禮物，都沒動，這個時候在大家面前只拆開一個人的禮物。
有點厚此薄彼。
他垂下眼睫，看了會兒。
林霜飛剛要拿起瓶子喝奶，忽然就被人拉起手腕，“唔？”
這時大家都在一層或負一層玩著，還有在外面花園閑逛的。
兩人所在的客廳幾乎沒什麽人。
路朝拉著她的手腕，往旋轉樓梯走去，“跟我來。”
來到樓梯口，林霜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被帶著往三樓走去。
她才有些懵懵地說：“不是說二三樓不讓上嗎？”
“是。”
“但三樓，”路朝很輕地笑了一下，“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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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太明顯了。”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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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大家陸陸續續都來了，家裏只有三個阿姨，現下因為同學太多，有些忙不過來似的，十分熱鬧。
負一和一層幾乎到處零散著幾個同學，全都很乖地抱著阿姨給的果茶，聚在一起說話，好奇地到處打量著，有大膽地也會上前摸摸好看的擺件。
很難得的情景。
路遠看得有些感慨，說：“他這個性子還能有這麽多朋友。”
葉容笑了一下，索性合上了手裏的書，“你看他這樣，像是自己融入進去的？”
聽出弦外之音，路遠放下了茶杯，看了眼表。
還有一小時到午飯時間。
但路遠側過頭，很裝腔作勢地問：“是快到飯點了吧。”
葉容眼裏浮起一點無奈的笑，“你都沒你兒子能沈住氣。”
路遠欣然接受，像是受誇似的，心情很不錯地下去了。
-
負一層的健身室裏，幾個男生一副使不完的力氣般，在旁邊很興致勃勃地讓路朝教他們怎麽用。
路朝神色平淡地走了過去，大約因為一直在分神照顧同學，來回繞了好幾次，有些熱，他很隨意地脫了外套。
他站在器材前，動作熟練地展示了一下。
因為動作稍顯用力，肌肉很明顯地繃緊了。
看著十分有力量感。
幾個男生看得有些震撼。
“路哥，你這個肌肉……”
“那你肯定也有腹肌吧，嘿嘿，看看，看看。”
“看什麽，我一摸就知道有沒有。”
幾個男生調侃似的圍了過去，鬧他。
路朝松開了器材，神情有些散漫，隨意地撩起了衣服下擺。
“哇，真有啊。”
男生們瞪大眼看著。
路朝的肌肉並不單薄，因為時常運動，他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看著比有的刻意練的還要漂亮。
林霜飛抱著奶茶過來時，剛好就看見路朝撩起的衣擺。
冷白的皮膚和飽滿有力的腹肌。
“……”
兩秒楞神後。
反應過來的林霜飛下意識地退後，大約是覺得這有些非禮勿視，她臉上染了一層很淺的緋色，有點手忙腳亂地退出去。
但還是不慎發出了聲響。
她有些懊惱地看向腳下的金屬器材，握著果茶的手默默攥緊了。
聽見動靜。
健身室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哎，學委。”
他們招呼了一聲。
路朝目光也一瞬間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此刻有些不同。
她腦袋微微垂著，視線很明顯地移開，像是不好意思看他們。
脖頸處和臉頰上，全都染了一層很淺的粉色。
像是在害羞。
這樣的神情……
路朝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唇，眸色變得有些深。
他放下了衣擺，隨意地套上外套，走過來，嗓音比平時沙啞幾分，“怎麽了？”
“……沒、事。”
她沒擡頭看他。
目光很飄忽地說了句，“那個，她們說，貓剛剛跑上三樓了，問你能不能抱下來給她們看看。”
先前在池塘餵完魚的同學們剛進屋裏，就看見了例行巡邏自己地盤的小白。
雙方都沒有想到會遇見對方。
同學們全都很興奮地“哇”一聲，圍過去。
小白嚇得轉身飛似的連滾帶爬地回了三樓，拐進一個房間裏就不見了。
因為知道二三樓是路朝和家人的房間，他們沒貿然上去。
林霜飛看見了，正巧自己沒什麽事，便說她幫忙去問問。
早知道，她就不……
她感覺自己的動作都有一點僵硬，甚至覺得這裏的空氣都有些難以呼吸似的。
於是她有些幹巴巴地說完話，就很不自在地轉過身，往樓梯處走。
甚至沒有等路朝的回答。
也沒有等路朝。
幾個男生並沒發現什麽異常，只對著路朝說了句，“那路哥你先去看看，我們自己玩會兒。”
而後就開始有樣學樣地擺弄起了器材。
路朝“嗯”了一聲，目光在林霜飛的背影上停留了幾秒，才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
“很著急？”
他隨口問。
“……沒有。”
逃離了那片空間，林霜飛感覺好受了一些。
但是隨著他的靠近。
那種很奇怪的不自在又重新回來了。
林霜飛不由自主往旁邊靠了靠，離他遠了一點，手按在扶手上，不自覺地扣著邊緣。
路朝看著她，眉間不明顯地跳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什麽般。
幾秒後。
他很慢地笑了一下。
而後走近了些，聲音有些低，像是在說悄悄話。
“林飛飛。”
“你看到了？”
“……”
林霜飛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臉頰蹭地一下就紅了，連帶著耳廓和脖頸處的皮膚也透著紅暈。
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眼神有些閃爍，仿佛做錯事被老師抓住了一般，心跳的節拍變得非常快。
“我，”她聲音很小，“不是故意的。”
說的話時候，眼睫都在顫。
路朝的目光一瞬不錯地看了會兒，才慢慢道：“沒關系。”
而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很平淡地說了聲，“我先上去。”
林霜飛有一點亂亂地“哦”了一聲。
她站在旋轉樓梯上沒有動。
直到腳步聲由近及遠，慢慢消失不見。
四周變得安靜下來。
臉上的溫度也慢慢消退。
那股不自在和難為情似乎，也跟著那個人一起消失了。
她停頓了會兒，慢慢沿著樓梯走了上去。
大多同學都在一層待著，上去後聲音變得大了些，但卻沒有很吵，雖然大家過來玩很興奮，但也因為實在別人家裏，都有些約束著，沒有放得太開。
宋鶯時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手裏端著個小蛋糕，問她：“吃不吃，酸奶慕斯，你最愛的。”
林霜飛一楞，“哪裏來的？”
“阿姨給的。”
宋鶯時把瓷盤遞過去，連帶著勺子也遞給她，“拿著，那邊還有。”
林霜飛接過來，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慢慢吃著。
但視線卻沒怎麽聚焦。
看著像是走神了。
另一邊，路朝先走上來，直接去了三樓，幾乎不用找，彎下身，一眼就看見了縮在床底下的小白。
他去外面的儲物室裏開了一包貓條，抽出一根，搖了一下。
小白耳朵動了動，聽見熟悉的聲音，條件反射地飛了出來，跑到路朝腿邊，扒著他的褲腿，喵喵叫著催促。
只是下一秒。
整個貓都被一手拎了起來。
它還有些呆楞，像是沒太反應過來。
路朝單手抱著貓，另一只手兜著一袋貓條，往樓下走去。
幾個女生一下子圍了過去，全都露出了星星眼，很激動的樣子。
路朝將手裏的貓條遞給其中一個女生，很簡短地說：“餵它就行。”
而後就將貓隨意地塞進了一個女生懷裏。
接貓的女生一副幸福得快要哭泣的樣子，很小心地抱著，手輕輕撫摸著小白的下巴。
緊接著幾個女生分發了貓條，一人拿著一根，拆開了湊它嘴邊。
短暫的驚嚇過後，小白看看這邊的貓條，又看看那邊的貓條，緊蹦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很快適應了這個天堂般的世界。
林霜飛看見他似乎是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一時間，莫名地有些緊張。
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其實那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也並不是故意的。
他也說過了沒關系。
但好像就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似的。
導致她現在看見對方，都有些不太自在。
總感覺怪怪的。
“好吃嗎？”
路朝垂著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兩人之間也隔了一段距離。
林霜飛慢吞吞地咽下嘴裏的蛋糕，點點頭，有點幹巴地說了句，“好吃。”
路朝看了她一下，而後轉過身，跟一邊的阿姨說了什麽，而後阿姨應了句，轉身往開放式廚房走去，然後從冰箱裏拿了瓶類似飲料的東西過來。
路朝很自然地從阿姨手裏接過，遞給她，“訂的鮮奶。”
林霜飛楞了一下，說了句，“謝謝。”
見她手裏還抱著蛋糕，模樣有些呆。
路朝頓了頓，將瓶蓋擰開又合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放在了她邊上的小茶幾上。
桌上還有一杯她還沒喝完的果茶。
吃喝都不缺。
但是路朝卻像是嫌不夠似的，又讓阿姨拿了些水果切盤，放在了她旁邊的小桌上。
林霜飛像是有些無奈，又像是怕了對方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擺，小聲地說：“夠了夠了，路朝，我吃不完了。”
“嗯，”路朝自然又隨意地說，“吃不完我吃。”
“……哦。”
林霜飛端著蛋糕的微微收緊了一下，好像若無其事似的，又低下頭接著吃了。
大家又玩了一會兒後。
路遠和葉容從二樓走了下來。
到吃飯的時候了。
原本還四散著有說有笑的同學們全都安靜了下來，有些拘束地看向了兩個長輩。
“去餐廳吃飯吧。”
路遠臉上帶著笑，像是並沒有察覺，很溫和地說。
於是大家都很聽話地站了起來，跟著一起往餐廳走。
其實一層一共有兩個餐廳，一個是比較正式寬敞的，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但是家裏一般只有阿姨和路朝一家人，很少用這個餐廳，都用的另一個小餐廳。
今天因為人多，難得用了這個餐廳，上的菜也很正式，幾乎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硬菜。
大家紛紛找了座位坐下。
這是個圓桌，也就沒有特意分位置。
林霜飛剛要往前走，忽然身側一道力將自己拉了一下。
她回過頭，就見路朝很隨意地拉開了身側的椅子，說：“坐這裏，同桌。”
“哦。”
林霜飛坐哪裏都沒有所謂，於是抱著他給的鮮奶坐了下來。
等人坐齊後。
路遠笑著說了些話，大致意思是路朝在學校麻煩大家了，而後是對路朝的生日賀詞。
很簡短地說了兩句。
同學們都很配合地應著。
路遠就笑了笑，說：“吃飯吧，都等久了，肯定也餓了，嘗嘗看阿姨的手藝。”
而後又吩咐著阿姨給這群孩子們倒水倒飲料。
路遠還很貼心地問了句，有沒有要喝酒的。
雖然有幾個男生有點躍躍欲試，但都沒說。
“我想喝。”
路朝忽然開口。
路遠似是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讓阿姨拿了酒。
阿姨拿了好幾瓶上來，很貼心地挨個問，剛剛還不太好意思的男生都要了一小杯。
路朝杯子裏也倒了一杯，不過他並沒動，只是放在了一邊。
林霜飛低著頭在剝蝦。
雲寧並不是沿海城市，海鮮送到內陸價格就會變高，大多小康家庭也不會很頻繁地買海鮮。
林霜飛的家裏雖然比不上路朝，但對比普通人，算還不錯，但依然很少買海鮮。
記憶裏幾乎沒有，只是偶爾和大人一起去外面吃酒席時，才能吃到。
因為林槐序海鮮過敏。
她對食物其實不太挑。
但看見有蝦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夾了一只，慢慢地剝著。
她剝完後，小口咬著吃下。
吃完後，她其實還想再拿一個。
但是餐桌上這樣多人，蝦卻只有一盤。
擔心別人吃不到，林霜飛擡起筷子，猶豫了一下，去夾了其他的菜。
默默吃了會兒菜後。
忽然。
身邊有什麽東西推了過來。
林霜飛下意識看過去。
是一只裝滿了剝好蝦肉的碗。
林霜飛神色有些楞怔，拿著筷子的手懸在了半空。
“給你。”
路朝又將碗朝她推了推。
一時間，很多不明情緒湧上來。
但很快，林霜飛又有些猶豫，像是有什麽顧慮似的。
她剛要說什麽。
路朝忽然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聲音很低，“讓阿姨又做了，沒關系。”
林霜飛擡起眼，看著他。
對方漆黑的眸底蘊藏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心裏像是被羽毛包裹了起來，溫柔又繾綣。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照顧得很好。
她有一點高興。
但又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是該高興的時候。
她又莫名地有點想掉眼淚。
她沈默了一會兒，呼吸近乎靜止般，調整了幾秒，她才慢慢地說：“謝謝你，路朝。”
而後她低著頭，繼續吃飯。
眼底卻有些難耐的酸澀。
就像是。
從未被這樣妥善地照顧一般。
吃過飯，路遠和葉容交代了幾句後，便上了樓。
等他們走了，同學們才慢慢一個個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雖然路朝說過並不用準備，但他們還是備了一份心意。
路朝有些意外，但也都接了。
大多包裝得都很簡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什麽東西。
收得差不多了。
路朝才走到了林霜飛旁邊，很自然地伸出手，“林飛飛。”
林霜飛知道他的意思，但故意裝作沒有看懂，笑了一下，“什麽？”
路朝也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頰，“禮物。”
這個動作有些親昵。
林霜飛並沒有躲，自然地拍開他的手，說：“你太著急了，路朝。”
語氣裏像是有譴責的意味。
但是還是很順從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他。
包裝看上去也很小。
但是外面有一層很精致的包裝紙，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路朝有點想現在就拆開。
但剛剛收了很多人的禮物，都沒動，這個時候在大家面前只拆開一個人的禮物。
有點厚此薄彼。
他垂下眼睫，看了會兒。
林霜飛剛要拿起瓶子喝奶，忽然就被人拉起手腕，“唔？”
這時大家都在一層或負一層玩著，還有在外面花園閑逛的。
兩人所在的客廳幾乎沒什麽人。
路朝拉著她的手腕，往旋轉樓梯走去，“跟我來。”
來到樓梯口，林霜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被帶著往三樓走去。
她才有些懵懵地說：“不是說二三樓不讓上嗎？”
“是。”
“但三樓，”路朝很輕地笑了一下，“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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