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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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鄒瑤回到寧山鎮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不是往常的傍晚時分，水面的波瀾和荷葉的搖擺都已經看不清楚，頭頂上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只能找到她面前的一小塊地方，再遠一些的竹林，只是一片糊成一團的黑，連竹葉的形狀都看不清。
這時候他應該不在了吧！也不知道為什麽，當車子停在這附近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這裏來，哪怕他不在，她也想到這裏來呆一呆，像是給自己創造的一個躲避現實的空間。
“你……在嗎？”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試探性的朝竹林方向問道。
“……咳咳咳……”竹林那頭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這麽晚了，你還在啊？”鄒瑤疑惑。聽著像是他的聲音沒錯，不過聽著有些氣喘是怎麽回事？
“對對對，我閑著沒事，在水邊餵蚊子。”那頭沒好氣的回答。
“你是姚家的人？”鄒瑤想起早先魚塘東家說過，竹林之後是姚家租下的地，推測他大概也是姚家的人，否則怎麽能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隨意出入。
“唔，誰說的？”對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魚塘的東家說的，我打算把魚塘租下來給我老公養些小魚……”
竹林那頭嗤笑一聲，譏諷道，“怎麽，你那懦弱的老公還有養魚的本事啊？我還以為他只要跟在強勢老婆背後混吃混喝就好。”
“……”鄒瑤無語，“你要是積點口德，對你日後有好處。”
“謝謝關心！”竹林那頭卻是滿不在乎。
“你是姚永澤？”鄒瑤試探問道，聽著聲音好像又不是，她見過姚永澤，他的聲音更沈穩一些，並不如對面這位聲線清亮……以及毒舌。
“你說……呢？”對方故意拉長音調，反問她。
“姚家不就他一個兒子……不對，他還沒結婚，只有一個未婚妻，而你已經有老婆了……”鄒瑤分析道，“你到底是誰？”
“所以今天你特地大晚上來找我，只是為了問我是誰？”對方顯然是被氣到，作勢要走，“好無聊，走了，大晚上來餵蚊子！”
“哎哎哎！別走！”鄒瑤叫住他，最後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我遇到了一些困難……”
竹林那邊輕笑，“果然是有事才會想到我。”
鄒瑤朝竹林那邊翻白眼，可惜對方看不著，但最終還是嘆口氣，繼續說，“有朋友因為我而被其他人打擊報覆，本來老老實實工作的，現在只能待在家裏。”
“因為你？”竹林那頭再次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自信過頭？還是太迂腐看不開啊？有沒有可能人家壓根就不介意呢？”
“才不是！”鄒瑤攥緊衣角，篤定道，“他是因為我才被牽連的，我一定要幫他！”
竹林那頭的笑聲漸漸停歇了下來，聲音中依舊帶著幾分笑意，“既然你下定決心就遵從本心去幫忙就好啦！有什麽問題呢？”
“……我找不到頭緒……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幫忙……”鄒瑤最終說出自己的困惑。
“呵呵，”似乎鄒瑤越是無助，對方越是心情放松，笑聲都格外清越，“你要是一直這麽鉆牛角尖是沒有結果的，不如試著從其他方面找找答案。”
“其他方面？”她也知道單純的叫罵或者跟大伯二伯硬剛，作用不大，畢竟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據……說到證據的話，是不是會有一些紙質材料，比如說，那些有采購清單賬本……“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一驚一乍的女人真可怕，嚇得他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這女人豁然開朗之後，還不死心，話鋒一轉又問回來，“你到底是誰？”
“怎麽就過不去這個坎？”竹林那頭嘆息，語氣中幾分坦然又帶幾分調侃，讓人捉摸不透，“我是姚永澤堂叔行不？”
對方的語氣就不真誠，導致鄒瑤對他的話本身也是半信半疑。
他，是姚永澤堂叔？？
-------------------------------------
竹林男的身份容後再議，對鄒瑤來說，他就像天邊遙不可及的月亮，不想輕易破壞關於他的美好幻想。
至於采購清單倒是可以好好下手查一查。
近一年的采購清單賬目被他們幾個長輩以影響正常采購為借口都拿走了，但往年的采購清單賬目還滿滿當當的堆在鄒瑤的桌上，從她到作坊打算接管的第一天，就被他們堆在那裏，除了鄒瑤經過王玉點撥，可能其中有貓膩之外，再也沒有人去翻動它們。
這幾家的賬目滿滿幾大堆，摞起來像山一樣高，幾乎可以把人淹沒，百分之百勸退意志力不簡單的其他人。好在，鄒瑤不是其他人，她心裏懷著對王玉的愧疚，耐著性子，先把這些混亂的賬目一點一點的分類出來，原料、醬料、器具和人工，全部一一分類清楚。
好多已經是陳年的舊賬，整理起來多且忙亂，鄒瑤不厭其煩，一本一本的整理了好幾天。
在整理和分類的過程中，她慢慢翻看細節，從中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問題出在醬料的采購賬目上，說是問題其實也算不上，說不是問題又算是個疑點。那就是……
鄒瑤雖然對酸筍制作流程一竅不通，但看著這些年的醬料采購清單，發現酸筍制作是不需要用到白糖之類的甜味劑的！她起初還不確定，一連往前翻看了好幾年的醬料采購清單，發現根本就沒有甜味劑的采購記錄，一項都沒有！
那就奇怪了，難道今年突然改了制作工藝，開始往酸筍裏面加甜味劑了？王玉是最熟悉制作工藝流程的人，可惜他現在還被勒令呆在家裏，都沒辦法到作坊裏面來回答她的疑問，所以能幫上鄒瑤的，恐怕只有她自己了。
現在的目標是要去找到今年的采購清單！可是這本賬目早就被二伯取走了，肯定不知道藏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哪裏會輕易讓她找到。
最好的辦法就是要二伯自己主動交出賬目，但顯然是不可能，二伯的兒子鄒曉光跟鄒瑤的關系還行，但是他那個畏畏縮縮的個性，叫他去背叛他老爸，人家憑什麽出手幫忙啊？搞不好還得遭一頓打罵。
所以這事必須另謀他策！
很快鄒瑤辦公屋子外面的天井裏面傳來咯咯地嬌媚笑聲。聲音有些耳熟，鄒瑤聽著隱隱感覺不妙，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是……
鄒瑤推開門，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鄒玟夫婦。
平時連影子都見不著，王玉這樣的靠山被他們設計出局之後，鄒瑤這種什麽都不懂的掛名將軍，還不是任由他們隨意拿捏！
鄒玟巧笑倩兮，看著鄒瑤的眼神滿是蔑視，宛如看手下敗將。她身邊的趙炫明婦唱夫隨，一樣是看好戲的表情。
“怎麽？鄒瑤，失勢了？抓瞎了？”鄒玟驕傲地高昂著頭，笑得心花怒放，“現在才去找我們幾家的賬目是不是太遲？”
“哦……”鄒瑤目不轉睛的回視兩人的得意嘴臉，突然想起趙炫明之前對她的威脅，故作驚慌失措道，“我突然想起來，姐夫之前不是威脅我要派人來查賬……所以先自查一下……”
“鄒瑤！”鄒玟突然斂起笑意，厲聲喝道，“你查什麽查！還妄想收我們幾家的權是不是！”
鄒瑤像是被鄒玟的突然變臉嚇到，驕矜的樣子綠茶味十足，還抽抽搭搭起來，“堂姐說的哪裏話，我哪裏敢……”
“你還有什麽不敢？”鄒玟嗤笑一聲，眼底充滿了鄙夷，“你不敢？收權那天不是叫囂得挺溜的嗎？”
“那……”鄒瑤咬住下唇，做委屈狀，“堂姐，我錯了，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先天就沒有嗅覺，也做不了酸筍……”
“夠了！”鄒玟打斷鄒瑤的話，冷聲嘲諷道，“裝嬌弱給誰看！”
“嗚……”
“鄒玟，你夠了啊！”嬌軟的大眼萌妹總是會讓人意亂情迷，心生憐憫，至少趙炫明恍惚之間是被鄒瑤迷惑了，他忍不住出聲制止鄒玟的咄咄逼人，還柔聲安撫鄒瑤說，“我答應你，不招呼人來查鄒家的帳好不？”
梨花帶雨的鄒瑤看著趙炫明，眸子裏面都是哀哀戚戚的愁苦，“你叫人來查也沒用，近一年的賬目都不在這兒……”
她說話間還偷瞄一眼鄒玟，看到鄒玟眼底一閃而逝的狠厲。
“鄒家的賬目都由本人們各自拿著，根本不在本家，即便是要查賬也由他們去，反正我是不承擔這幹系了。”鄒瑤一面啜泣，一面柔聲道。
趙炫明眼睛都看直了。
“你！”鄒玟氣結，她一直覺得鄒瑤直腸子，只會嘴炮輸出，沒想到居然這麽會裝，趙炫明這個蠢貨，怎麽就被她三言兩語帶坑裏面了。
但，鄒玟轉念一想，鄒瑤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他們找個能背鍋、能填補窟窿的工具人不是更好？反正鄒瑤孤立無援、四面楚歌，也沒有人會出手幫她，諒她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別介啊，鄒瑤！”鄒玟得意洋洋道，“我這就叫幾位叔伯們把今年的賬目交還給你，千萬記得看清楚了，你可是鄒家繼承人，你不承擔誰來承擔啊？”
“嗚……”鄒瑤怯怯地看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鄒玟夫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潰大哭出來。
鄒瑤低頭繼續小聲啜泣，在其他人都沒有註意到的角度，她暗暗勾起的唇角，那是計策得逞的笑容。
她發現自己也有做綠茶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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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瑤回到寧山鎮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不是往常的傍晚時分，水面的波瀾和荷葉的搖擺都已經看不清楚，頭頂上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只能找到她面前的一小塊地方，再遠一些的竹林，只是一片糊成一團的黑，連竹葉的形狀都看不清。
這時候他應該不在了吧！也不知道為什麽，當車子停在這附近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這裏來，哪怕他不在，她也想到這裏來呆一呆，像是給自己創造的一個躲避現實的空間。
“你……在嗎？”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試探性的朝竹林方向問道。
“……咳咳咳……”竹林那頭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這麽晚了，你還在啊？”鄒瑤疑惑。聽著像是他的聲音沒錯，不過聽著有些氣喘是怎麽回事？
“對對對，我閑著沒事，在水邊餵蚊子。”那頭沒好氣的回答。
“你是姚家的人？”鄒瑤想起早先魚塘東家說過，竹林之後是姚家租下的地，推測他大概也是姚家的人，否則怎麽能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隨意出入。
“唔，誰說的？”對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魚塘的東家說的，我打算把魚塘租下來給我老公養些小魚……”
竹林那頭嗤笑一聲，譏諷道，“怎麽，你那懦弱的老公還有養魚的本事啊？我還以為他只要跟在強勢老婆背後混吃混喝就好。”
“……”鄒瑤無語，“你要是積點口德，對你日後有好處。”
“謝謝關心！”竹林那頭卻是滿不在乎。
“你是姚永澤？”鄒瑤試探問道，聽著聲音好像又不是，她見過姚永澤，他的聲音更沈穩一些，並不如對面這位聲線清亮……以及毒舌。
“你說……呢？”對方故意拉長音調，反問她。
“姚家不就他一個兒子……不對，他還沒結婚，只有一個未婚妻，而你已經有老婆了……”鄒瑤分析道，“你到底是誰？”
“所以今天你特地大晚上來找我，只是為了問我是誰？”對方顯然是被氣到，作勢要走，“好無聊，走了，大晚上來餵蚊子！”
“哎哎哎！別走！”鄒瑤叫住他，最後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我遇到了一些困難……”
竹林那邊輕笑，“果然是有事才會想到我。”
鄒瑤朝竹林那邊翻白眼，可惜對方看不著，但最終還是嘆口氣，繼續說，“有朋友因為我而被其他人打擊報覆，本來老老實實工作的，現在只能待在家裏。”
“因為你？”竹林那頭再次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自信過頭？還是太迂腐看不開啊？有沒有可能人家壓根就不介意呢？”
“才不是！”鄒瑤攥緊衣角，篤定道，“他是因為我才被牽連的，我一定要幫他！”
竹林那頭的笑聲漸漸停歇了下來，聲音中依舊帶著幾分笑意，“既然你下定決心就遵從本心去幫忙就好啦！有什麽問題呢？”
“……我找不到頭緒……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幫忙……”鄒瑤最終說出自己的困惑。
“呵呵，”似乎鄒瑤越是無助，對方越是心情放松，笑聲都格外清越，“你要是一直這麽鉆牛角尖是沒有結果的，不如試著從其他方面找找答案。”
“其他方面？”她也知道單純的叫罵或者跟大伯二伯硬剛，作用不大，畢竟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據……說到證據的話，是不是會有一些紙質材料，比如說，那些有采購清單賬本……“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一驚一乍的女人真可怕，嚇得他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這女人豁然開朗之後，還不死心，話鋒一轉又問回來，“你到底是誰？”
“怎麽就過不去這個坎？”竹林那頭嘆息，語氣中幾分坦然又帶幾分調侃，讓人捉摸不透，“我是姚永澤堂叔行不？”
對方的語氣就不真誠，導致鄒瑤對他的話本身也是半信半疑。
他，是姚永澤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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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采購清單倒是可以好好下手查一查。
近一年的采購清單賬目被他們幾個長輩以影響正常采購為借口都拿走了，但往年的采購清單賬目還滿滿當當的堆在鄒瑤的桌上，從她到作坊打算接管的第一天，就被他們堆在那裏，除了鄒瑤經過王玉點撥，可能其中有貓膩之外，再也沒有人去翻動它們。
這幾家的賬目滿滿幾大堆，摞起來像山一樣高，幾乎可以把人淹沒，百分之百勸退意志力不簡單的其他人。好在，鄒瑤不是其他人，她心裏懷著對王玉的愧疚，耐著性子，先把這些混亂的賬目一點一點的分類出來，原料、醬料、器具和人工，全部一一分類清楚。
好多已經是陳年的舊賬，整理起來多且忙亂，鄒瑤不厭其煩，一本一本的整理了好幾天。
在整理和分類的過程中，她慢慢翻看細節，從中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問題出在醬料的采購賬目上，說是問題其實也算不上，說不是問題又算是個疑點。那就是……
鄒瑤雖然對酸筍制作流程一竅不通，但看著這些年的醬料采購清單，發現酸筍制作是不需要用到白糖之類的甜味劑的！她起初還不確定，一連往前翻看了好幾年的醬料采購清單，發現根本就沒有甜味劑的采購記錄，一項都沒有！
那就奇怪了，難道今年突然改了制作工藝，開始往酸筍裏面加甜味劑了？王玉是最熟悉制作工藝流程的人，可惜他現在還被勒令呆在家裏，都沒辦法到作坊裏面來回答她的疑問，所以能幫上鄒瑤的，恐怕只有她自己了。
現在的目標是要去找到今年的采購清單！可是這本賬目早就被二伯取走了，肯定不知道藏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哪裏會輕易讓她找到。
最好的辦法就是要二伯自己主動交出賬目，但顯然是不可能，二伯的兒子鄒曉光跟鄒瑤的關系還行，但是他那個畏畏縮縮的個性，叫他去背叛他老爸，人家憑什麽出手幫忙啊？搞不好還得遭一頓打罵。
所以這事必須另謀他策！
很快鄒瑤辦公屋子外面的天井裏面傳來咯咯地嬌媚笑聲。聲音有些耳熟，鄒瑤聽著隱隱感覺不妙，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是……
鄒瑤推開門，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鄒玟夫婦。
平時連影子都見不著，王玉這樣的靠山被他們設計出局之後，鄒瑤這種什麽都不懂的掛名將軍，還不是任由他們隨意拿捏！
鄒玟巧笑倩兮，看著鄒瑤的眼神滿是蔑視，宛如看手下敗將。她身邊的趙炫明婦唱夫隨，一樣是看好戲的表情。
“怎麽？鄒瑤，失勢了？抓瞎了？”鄒玟驕傲地高昂著頭，笑得心花怒放，“現在才去找我們幾家的賬目是不是太遲？”
“哦……”鄒瑤目不轉睛的回視兩人的得意嘴臉，突然想起趙炫明之前對她的威脅，故作驚慌失措道，“我突然想起來，姐夫之前不是威脅我要派人來查賬……所以先自查一下……”
“鄒瑤！”鄒玟突然斂起笑意，厲聲喝道，“你查什麽查！還妄想收我們幾家的權是不是！”
鄒瑤像是被鄒玟的突然變臉嚇到，驕矜的樣子綠茶味十足，還抽抽搭搭起來，“堂姐說的哪裏話，我哪裏敢……”
“你還有什麽不敢？”鄒玟嗤笑一聲，眼底充滿了鄙夷，“你不敢？收權那天不是叫囂得挺溜的嗎？”
“那……”鄒瑤咬住下唇，做委屈狀，“堂姐，我錯了，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先天就沒有嗅覺，也做不了酸筍……”
“夠了！”鄒玟打斷鄒瑤的話，冷聲嘲諷道，“裝嬌弱給誰看！”
“嗚……”
“鄒玟，你夠了啊！”嬌軟的大眼萌妹總是會讓人意亂情迷，心生憐憫，至少趙炫明恍惚之間是被鄒瑤迷惑了，他忍不住出聲制止鄒玟的咄咄逼人，還柔聲安撫鄒瑤說，“我答應你，不招呼人來查鄒家的帳好不？”
梨花帶雨的鄒瑤看著趙炫明，眸子裏面都是哀哀戚戚的愁苦，“你叫人來查也沒用，近一年的賬目都不在這兒……”
她說話間還偷瞄一眼鄒玟，看到鄒玟眼底一閃而逝的狠厲。
“鄒家的賬目都由本人們各自拿著，根本不在本家，即便是要查賬也由他們去，反正我是不承擔這幹系了。”鄒瑤一面啜泣，一面柔聲道。
趙炫明眼睛都看直了。
“你！”鄒玟氣結，她一直覺得鄒瑤直腸子，只會嘴炮輸出，沒想到居然這麽會裝，趙炫明這個蠢貨，怎麽就被她三言兩語帶坑裏面了。
但，鄒玟轉念一想，鄒瑤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他們找個能背鍋、能填補窟窿的工具人不是更好？反正鄒瑤孤立無援、四面楚歌，也沒有人會出手幫她，諒她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別介啊，鄒瑤！”鄒玟得意洋洋道，“我這就叫幾位叔伯們把今年的賬目交還給你，千萬記得看清楚了，你可是鄒家繼承人，你不承擔誰來承擔啊？”
“嗚……”鄒瑤怯怯地看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鄒玟夫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潰大哭出來。
鄒瑤低頭繼續小聲啜泣，在其他人都沒有註意到的角度，她暗暗勾起的唇角，那是計策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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