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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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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安作為一名beta,卻成為一名和他毫不相幹的信息素醫生,說來在行業裏也是少見的令人驚嘆的人物。

但戚許知道,那是因為肖楚安的過分優秀,以至於甚至會讓別人忘記他的性別。

此時肖楚安看著床上那個渾身發紅的男孩,其實他一眼便看出來這明顯是omega初情//期的征兆,這種這種問題的解決辦法最容不不過,只要是正規的一家醫院開出來的抑制劑就會讓他安穩的度過這段時光。

可是戚許卻告訴他。

“他是一名alpha,絕對不會是omega。”

“戚許,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肖楚安真的難以理解,“你不就是omega嗎?”

“他不一樣。”戚許眼底幽深沈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擡眼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盯著肖楚安的瞳孔,聲音輕緩,“如果他不是omega,或許就不會像我一樣了。”

肖楚安霎時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面前就是已經比他高的兩位少年。

“我沒辦法拒絕你母親,但是這件事後來也成為我職業生涯中最後悔的事情,自從戚許過世後,我便帶著她的執念,決定不在醫院行醫,這才自己來此處開了這個小作坊,而你這些年喝的藥,都是我私下裏讓人帶給張媽的,她應該對這件事也不知道多少。”

然而聽了這番話,喻灼漆黑的眼眸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波動,就好像是聽了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一般,然而只有牧洵知道,喻灼心裏害怕的時候手指總是握的很緊,看這樣子,他此時內心恐怕早就是波濤洶湧了。

“……我媽說的‘或許就不會像我一樣’是什麽意思。”喻灼本來就被分化弄的前十二年的記憶模糊,好不容易病好了就得知母親身患重病,那一年他好似活在夢中,記憶十分模糊,他只知道,喻致遠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並且母親病危那天,他根本沒有到場。

再加上這幾年虛虛實實的傳言,喻灼總以為喻致遠是婚內出軌導致母親傷心欲絕,可直到現在,他也從未見喻致遠真的在他面前鬧出什麽實質性的惡心行為。

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是真是假,喻灼早已經不在意了,但是喻致遠肯定有問題。

除非是發生了什麽讓母親很難過的事情,否則他不相信母親會冒著違反基因的法則,想盡辦法給他改變性別。

然而肖楚安聽了喻灼這話確是沈默了很久很久,他不忍看喻灼執著的眼神,於是便瞥開眼睛,平靜地說:“喻灼,算來你也應該稱我一聲叔叔,有些事情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正陷於困境,你本來就有權利知道真相。但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因為你母親為了保護你,不想讓你承擔。何況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向前看,為什麽非得執著地要抓住我記憶深處的一句話呢?”

肖楚安眼見著喻灼就要跳起來和他理論,卻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牧洵:“你們不是來治病的嗎?除了醫療信息之外,我只能告訴你們這麽多,要是沒有別的問題就請回吧。”

牧洵急忙按住喻灼的肩膀拍了拍,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肖醫生,您別著急,我們來這裏就是治病的。”說著,牧洵將喻灼發病的過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肖楚安,從第一次聞到喻灼身上信息素開始,再到前陣子喻灼打完抑制劑的狀況,甚至比喻灼自己知道的都要清楚。

更讓喻灼驚訝的是,牧洵竟然見他的第一眼就直覺喻灼不是alpha,對他信息素的感知更是到了極其敏感的程度。

肖楚安轉著著手中的筆,聽完後又象征性的喝了口茶,溫和的眼眸忽然間變得銳利,盯著牧洵看了數秒才從腦海深處抓出來一個人來。

“……你是牧歸荑的孩子?”

牧洵驚訝道,“您知道我?”

肖楚安似是想到什麽久遠的事情,目光放遠,“戚許總是和我說他有一個男性omega好朋友,誇的神乎其神,來自醫藥世家,但是卻喜歡上了北歐的一個商人。我曾經見過一面,確實長得令人……印象深刻,你也確實完美遺傳了你父母的長相。”

牧洵唇角勾起,藍色的眼珠卻在閃爍著:“這世界真小。”

肖楚安看了喻灼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剛才說的徐京晗……我認識,當初這孩子還上過我幾堂課,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肯在這方面上心。可自從他大學畢業那年去了東南亞做了醫護支援,我就沒再見過他,沒想到他最終走的還是這條路。”肖楚安將牧洵給他的檢查報告打開,匆匆翻了兩頁就將它放到一邊,“徐京晗給的報告確實在我的預料範圍內,我就不細看了。他做的對,到了這種程度,喻灼身上的omega信息素是任何藥物都壓制不住的,如果按照尋常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征治療,對身體肯定是有害而無利。在我看來,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現狀,以待進一步觀察。”

“什麽意思?”經過剛才那一番話,喻灼對肖楚安特別有意見,“要是維持現狀的話我還來找你做什麽,我媽不是說你是很好的醫生嗎!”

肖楚安知道喻灼氣在頭上,反倒也不惱,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還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什麽?”牧洵問。

肖楚安雙手交叉,將後背貼在椅背上,緩緩道:“終身標記。”

果然,不出肖楚安所料,他一說出這兩個字,屋裏的兩位少年都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一句話都不敢再和他杠。

雖然說他們還年輕,可是如今生理性//教育早就普及開來,終身標記的重要性甚至比一紙結婚證明還要重要,那代表著兩個人的結合以及對伴侶一生的負責,不管是A是O,只要結合,無論是之後情感破裂,抑或是洗掉標記,雙方身上總會留下對方的印記,那是終身的,沒辦法後悔。

“……所以就以你們現在這種熱血上頭的年紀,說殘酷世俗點,沒車沒房沒工資,吃喝拉撒靠父母,我要是真的就給你們說這個辦法,不就是誤人子弟真的把你們往更大的深淵裏推嗎?”肖楚安言語間沒有說教,反倒笑著像是好友之間的談話,只不過放到牧洵身上則稍微眼神重了重,“所以啊,臨時標記就夠了,剩下的,交給時間,說不定之後突然間發生了什麽事,你倆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世界之大,肯定還有更契合的信息素在等著你們。”

在次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今年的夕陽格外的濃烈,在駛向城市的大路上一眼看過去簡直像是遮天蔽日的一幅巨畫,但顏色卻有點重,似乎是要有一夜驚雨的前兆。

喻灼閉上眼睛,終於在搖搖晃晃中重新夢到了十二歲那年的事情,他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將一切細節逐幀對比,最後他長大了,站在六年前母親雪白的病床邊看著面臉病容的母親,他輕輕一偏頭,就看到十二歲時矮他一截的自己眼角通紅的揪著床單,眼角還蓄滿淚水。

看了很久,喻灼始終沒問出他想問的問題,只是抱住了十二歲的他,讓他不要哭。

而坐在一旁的牧洵卻始終清醒著,窗外是即將褪色的夕陽,背著光,他深邃的眼眸直直地落在喻灼的身上,看著他漸漸入夢,直到發現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彼時,如果喻灼睜開眼睛的話,就會發現牧洵原本清澈無暇的藍色眼珠被半邊陰影掩蓋,光影將他立體的眉眼切割成一明一暗,仿佛地獄中的鬼魅邪神,牢牢地抓住自己的獵物。

牧洵毫無沒有任何表情,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喻灼臉上的那滴眼淚擦掉,壓著聲音:“不會有更加契合的,喻灼。”

……

喻灼和牧洵到了別墅時落日已經落入地平面,街燈早已打開,喻灼渾身疲倦,更是沒有胃口,忽略張媽的話徑直上了樓將自己關到房間裏。

“別管他。”喻致遠坐在沙發上開口制止張媽,“餓一頓死不了。”

說著,便起身整理了一圈西裝下擺,帶著助理去了書房。

“喻叔叔不是休假嗎?今天出去了?”牧洵見喻致遠已經關上了書房的門,貌似無意間對張媽說道。

“哎,喻總也是剛回來,急急忙忙的,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沒想到也就出去了一會。”張媽將熱的飯餐端到桌子上,一邊拿著碗給喻灼留出飯菜。

“……喻叔叔真是敬業,我來了將近兩個月都沒見他休息過,這還是頭一回。”牧洵笑著說。

“對啊,我和你陳叔都說讓他歇一歇,但是喻總哪會聽我們的話,要不然當時那麽多女婿戚總偏偏只同意了喻總,就是看出來喻總上進,只是……”張媽已經是個六十多的老人,雖然精神矍鑠,但是臉上的皺紋依舊抵擋不住歲月,此時情緒上來了,眉眼間都聚在了一塊兒,“哎,你看我這個老太婆和你們說這個做什麽,是不是煩死了?”

牧洵笑著搖了搖頭:“哪有。”

“等會你把飯菜送給小灼,我發現你送的飯小灼總是吃的,你說這奇不奇怪……”

張媽是那種一打開了話題就關不上的那種,畢竟也是在這荒涼的郊區,雖說別墅林立,也沒什麽交心的人說話,牧洵向來是樂意陪著張媽解悶,可是如今他卻集中不了自己的思緒,腦海裏則悄然建設著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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