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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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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區區一只惡鬼,竟也想殺了我?”

齊天發出一聲冷嗤,他的身影在迅速拉大擴張,兩顆頭顱也變得越來越大,在司流的劍端刺向眉心時,右手一擡,只聽錚的一聲,那劍就被齊天卡在了食指與中指的中間。

司流雖知道齊天能力不一般,但第一招就被齊天給擋了,還是令他有些不爽。

被壓制在齊天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從齊天手中逃脫,等再回到司流手中時,那流光便再度變成了長劍。

司流懸空而立,與齊天巨大的頭顱平行。

他扯了扯唇角道:“惡鬼怎麽了,最起碼比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要好上一些吧。”

“人不人鬼不鬼?”齊天尖銳的長指劃過自己的臉,指尖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他似乎很用力,指甲陷入皮膚血肉之內,等手指挪開時,那些傷口的皮肉都在外翻。可僅僅只是一瞬間,那些傷口便已經徹底覆原了,那張臉印在紅光之中,雖然顯得恐怖萬分,但的確完好無損。

齊天道:“看到了嗎?”

司流微微皺眉,心中對於齊天施展的邪術越發反感。

但齊天卻引以為豪。

他輕嘆一聲:“我如今不傷不死,憑你一只鬼,根本無法奈我何。”

不傷不死?

鬼才信。

司流的視線像無意撇過自己的身後,註意到那血霧已經被黑金幡旗差不多吸收幹凈,便不再與齊天浪費時間,無數黑芒燃燒的符紙漂浮在齊天的周身,司流豎起手指,低吟一聲:“破!”

黑色的火花在這一刻徹底炸開。

與想象中的爆炸有少許區別,黑色火花炸開以後竟然卷起了火蛇,火蛇竄入中心地帶也就是齊天的身上。齊天瞥見這一幕,根本沒將這手段放在眼裏。

他擡起手任由火苗爬上他的手掌心。

火苗在接觸到皮膚以後就像是見到了肉的野狼,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霎那間,火光四起,巨大的火苗一竄幾十米,同樣巨大的黑色火光徹底將齊天給團團圍住。同一時間,那種刺耳的被灼燒的聲音滋啦滋啦響起。

灼燒的聲音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但就在一分鐘以後,一只連骨頭都帶著灼燒痕跡的手從黑火之中鉆了出來,並在司流的註視中,一點點塗抹上血肉。而那些纏繞著手臂的黑色火苗卻好似小可憐被逼到了角落,身形一點點縮小,到最後,齊天的身形重新顯露在空氣中。

外表的焦黑很快消散,重新恢覆了原先的雙頭模樣。

而那黑色火苗被他捏在掌心,手掌一收,火苗似發出痛苦的驚叫,瞬間消失。

齊天居高臨下地註視著司流,冷笑:“小子,我玩這招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呢!”

“娘胎?那可不見得。”司流嘴角勾起笑容。

他往後退一步與齊天拉開距離,忽然喊了一聲:“小僵屍。”

容鏡正在看被徹底吸收了血霧的空地,隨著血霧的消失,那些特殊部門的成員終於從可怕的幻境中回過神來。他們之中有不少像池白和阿秋這般提前意識到不對勁的,也有一些懷著必死的心上前捅‘齊天’的,齊天自然是沒死,可成員卻身受重傷,只能捂著劍傷趴在地上。

血腥味和被壓抑的痛呼漂浮在空地之上。清醒過來的成員們見到這一幕,臉色紛紛驟變,那些僥幸逃脫齊天計謀而完好無損的成員們快步來到傷員前,背包裏的止血符不要錢似的一張張被翻出來。

容鏡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凜。再聽司流喊自己,視線轉回到遠處的一人一鬼上,齊天龐大的身軀站在司流面前時,就好像一座小山要將身前的人給吞噬了。他不敢遲疑,從背包中掏出的符紙飛散至各處。

一圈一圈的金色陣法平地而起,從下至上,將所有的特殊部門成員都籠罩一塊。

而後。

黑金幡旗插在地面之上,容鏡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鮮血在空中繪出紋路。沒一會兒,一只五爪尖銳的漆黑手掌從黑金幡旗的旗面中緩緩探了出來,那只手臂彎起,像是在借力一般,手臂出現的部分越來越多,接下去是身體,是頭顱。

惡鬼嗅著空氣中夾雜著血腥味的新鮮空氣,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

但下一秒,一股強悍的吸引力便從遠處而來。惡鬼還未享受完掙脫束縛的愉悅,口中便發出了尖叫,緊接著落入司流的掌心中,被他一把捏爆,給吸收了個幹凈。

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

源源不斷的惡鬼從幡旗中飛出來,飛到司流的身旁,成為他的養分。

容鏡的眼睛盯著那些惡鬼,眼疾手快地甩出符紙,將其中一只困在原地。

這只可是三爺的同伴,不能給司流前輩吃。

惡鬼們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離開幡旗便是死亡,尖叫此起彼伏,但都毫無作用,依舊進了司流的肚子。

司流的身影在將這群惡鬼當做食物吃掉以後,一點點放大,到最後竟拔高到了與齊天齊平的高度。

他肆意舒展著自己的雙臂與身體,那雙漆黑的眼眸在此刻隱隱有紅光浮現,又被強行壓下。

感受著周圍的氣息變化,齊天瞇了瞇眼睛,輕笑:“你倒是有種,也不怕爆體而亡。”

“放心,死不掉。”司流道,“但你就不一樣。”

他的身影化一道流光飛往齊天的面前,一腳便踹了上去,同時長劍化作無數道劍影高高懸在頭頂。

嘭。

司流的拳頭砸上齊天的掌心,兩人皆是冷眼望著對方的模樣。

齊天能清楚地感覺到手腕位置傳來的陣痛,但司流卻感受到了拳頭與對方手掌接觸時的腐蝕灼燒感,並且,一種骨頭被震碎的痛楚在他的手臂裏浮現。很神奇,他作為一只鬼,竟也還能感知到骨頭被震碎的痛苦。

齊天翹起唇,那張與他的年紀相比顯得格外年輕的臉上露出嘲諷,手掌包裹住司流的拳頭,隨著手掌的一點點用力,司流的手臂開始扭曲,到某一刻,那種古怪的哢啦聲再度響起,緊接著便聽見司流的一聲悶哼,他的右手臂竟然被硬生生給扯了下來!

手臂與身體分離,致使司流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齊天把玩著那截手臂,最後任由手臂在他的掌心中隨風消散。

他興致不錯地盯著司流:“不如這樣,等我把你剩下的胳膊還有兩條腿都扯下來,然後讓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想保護的這群道士全部成為我的祭品,你覺得怎麽樣?”

詢問歸詢問,齊天顯然沒有真的要征求司流的意見。

他充斥著嘲諷和不屑的目光轉而投向容鏡,一擡手,原本被黑金幡旗吸收幹凈的血色濃霧竟然再一次籠罩了整片區域。

也是這一刻,容鏡終於明白齊天剛才的目光是什麽意思。

容鏡面色沈凝,黑金幡旗再次瘋狂吸收血霧。但齊天不打算再給他機會,擡手一揮,一股血紅色的霧氣直沖容鏡的面門。那種可怕的氣息宛若泰山壓下來時,容鏡心中一驚,毫無猶豫地重新咬破手指,手指飛快在空氣中勾勒紋路,那紋路融入金色符陣後,血紅的霧氣便也撞上了符陣。

轟!

腳下的地面瘋狂震動,容鏡以及他身後的特殊部門成員們身體猝不及防地一晃,有些受了傷且毫無防備的成員一個踉蹌便狠狠摔在地上,被波及到的傷口扯裂,止血符被鮮血染紅,疼得他們的臉色一片蒼白。

轟!

第一道血霧並未將容鏡築起的抵抗符陣撞碎,第二道血霧便緊隨其後。

再一次天崩地裂的聲音之後,地面搖晃得愈發厲害,最可怕的是,一聲很清脆地‘哢’破裂聲以後,眾人可以清楚地瞧見頭頂的淺金色外殼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縫。

容鏡見狀,再度補了一層。

但血霧已然化作無數利箭從各個角度沖撞上來,箭矢撞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會發出哢的一聲,繼而保護罩出現裂痕。

池白見到這一幕,低聲喃喃:“這樣不行,容鏡的陣法擋不住齊天的攻擊。”

到時候陣法徹底破碎,那麽他們身後的這群特殊部門的成員,估計都沒有活路了。

想到這裏,池白便不再猶豫,立刻對阿秋道:“阿秋,幫容鏡一把!”

阿秋聞言立刻上前一步,咬破手指將頭頂的裂口給填補完整。其他未受傷的特殊部門成員見狀,同樣是毫無不猶豫地上前咬破手指。

眨眼間,原本破損的陣法再度恢覆原樣。

甚至於,淺金色的保護罩上,閃爍著一股淡淡的血芒。

嘭。

血霧再度撞擊,依舊是地動山搖,但這一次陣法卻宛若定海神針一般,佇立在原地,毫無搖晃、破損。

阿秋握緊拳頭:“成功了!”

也是,連齊天都渴望將他們所有人當做祭品提升自己的能力,這就證明他們這批人聯合起來必然不會差。

眼下這種情況,將所有的壓力都壓在容鏡的身上算什麽事兒?

阿秋心潮澎湃,再度望向齊天那龐大身軀時,眼底已然沒有了最開始的恐懼。

“沒那麽簡單。”池白往他頭上倒了一盆冷水,視線落在與齊天對峙的司流身上,輕聲道,“司流前輩那邊,情況不妙。”

話音落下的瞬間,司流和齊天便同時動了。

兩道身影交錯在空中,兩人的身手都快出了殘影。

司流已經是惡鬼,平日裏打架也不喜歡用道士那一套,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更甚。因此,一人操控鬼氣,一人操控血霧,兩者碰撞之間天地風雲變色。

直到某一刻,少一條手臂的司流從齊天的面前飛了出去。

又聽見刺啦一聲,司流的另一條手臂也被齊天給扯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的容鏡和池白等人都臉色一變。

容鏡毫不猶豫地飛出陣法,黑金幡旗中鉆出一縷黑霧,黑霧宛若綢緞,飛速靠近倒飛出去、完全控制不住身形的司流,並且卷上了司流的腰。

齊天冷眼看著他們,冷笑:“那你倆就一塊死吧!”

血霧朝著容鏡而去,而他本人則是一躍而起,驀地追上了司流。

“糟糕!”

池白臉一白,四肢反應比腦子更快,擡步便要沖出去。但下一秒,阿秋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他皺著眉,半張鬼面瘋狂發燙。吧嗒一聲,面具從臉上掉下來,巨大的鬼影出現在他的身後,段旬仰頭看向遠處不停朝著司流逼近的齊天,毫不猶豫地飛身而起。

轟。

濃郁的黑霧瞬間炸開,遮擋了齊天的視線,在齊天因為視線受阻而停頓的那一秒,司流的身體被容鏡迅速扯回陣法之中。

齊天見到這一幕,眼神逐漸冷下來:“那就換你吧。”

段旬身上的鬼氣凝聚成屏障接下齊天的一擊,但屏障破損,段旬的身體被猛地甩了出去。他的後背在撞上山頭時融成黑霧,又在起身的那一刻重新匯聚成人影。可他完全沒有反應時間,齊天的下一次攻擊便再度迎來。

更甚至,在齊天靠近時那可怕的氣息竟然生生將他渾身都給凍住。

段旬僵在原地,眼神兇狠。

當初他碰到薊沽時,是司流的出現救了他。那時他便知道司流能力比他強上很多,如今面對齊天時,司流都被扯斷了兩條手臂,他這樣的,更是要被齊天給當成球踢。

只不過,心裏雖然清楚這個事實,段旬也沒有輕易退縮。

那股強悍氣息凝聚成無數利刃從段旬的頭頂而下,他倉皇錯過,身體再度化作黑霧。但令人震驚的是, 那利刃竟然能刺進黑霧。

只幾秒鐘的時間,重新化作人形的段旬便渾身都是傷口。

無數的鬼氣從傷口中流瀉而出。

“不行,段前輩有危險。”阿秋臉色微白,他單手撐住被甩進來的司流的身體,迅速在司流的身上下咒,說了一聲,“前輩,有我的咒術在,你的身體會在五分鐘內覆原,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

司流沒法像往常一樣擺手,只能嗯一聲。

雖然阿秋遺憾要五分鐘,但這對於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畢竟,按照他自身的身體修覆速度,沒有其他惡鬼作為食物修補的話,起碼得五天。

阿秋將司流交給池白,拔腿就往容鏡那邊跑。血霧已然接近容鏡,又被容鏡身上的符陣給盡數擋掉。阿秋毫不猶豫地扔了個符咒在陣法上,原本因苦苦支撐而感到渾身僵硬甚至全身疼痛的容鏡驟然發覺自己渾身一松,眼角餘光瞥到阿秋的身影後,他沒有任何猶豫,操控著黑金幡旗中的黑影朝著段旬而去。

眼見段旬已經遭受齊天的致命一擊,那抹黑霧纏上段旬的腰,將他往後猛地一拽。

嘭。

齊天一擊擊中空氣,段旬已然回到陣法之中。

見狀,阿秋立刻走上前一把扶住段旬微微踉蹌的身影,問道:“段前輩,你沒事吧?”

段旬擺手。

另一旁,司流已經從地上站起來,面對看過來的段旬,道:“謝謝。”

段旬看他沒了兩條手臂的模樣,抿抿唇:“不必,你當時救過我和阿秋。不過你現在這樣……”

“哦,阿秋說很快就能恢覆了,不礙事。”就是醜了點,司流有點嫌棄。

兩人說話的時候,容鏡也從陣法之外撤了進來。他有點力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扭頭想問司流的情況,但看到他直不楞登一條,下意識開了口:“前輩,這模樣可千萬別讓我逢汜師叔看到。”

逢汜跟他一樣,都是顏狗。

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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