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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朕幫貴君回憶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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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朕幫貴君回憶回憶

“你真的要殺我?”

一路退至墻角,見沈寰從身後抽出短刀,哽咽求他下手時輕些,又看刀刃朝頸上揮來,閉眼等頭落,手中不防被塞個袋囊。

“打開。”

景南絲毫不敢睜眼,被冷漠地催促一聲,摸瞎找到系口處,手抖得遲遲解不開結:“…是什麽?”

問過會沒人應,忍怯喊聲沈寰,嘴趁此被餵進樣東西。

甜的..

也不像是毒藥,小心嚼了嚼,嘗出被餵的是什麽,豁然低頭,就看囊中裝著各式零嘴,最上頭是剛打開的果飴。

“給我的?”被信賴之人割喉的陰影還未消散,卻看沈寰不僅不殺他,還給他買吃食,腦燒壞似的轉不過來:“你、你不殺我了?”

沈寰嚇說是上路前的牙祭。

景南差點又哭。

記事起就被賣入倌樓,長年接觸盡乎是些葷倌奴才,再是不久前為沈寰所救,進到鎮國府,將軍夫婦便是見識裏身份最大的主子,這兩人平日都難求見,更況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是以所見世面少,不深知君王要除個奴才何其輕巧,發賣或是亂棍打死,僅個眼色能了的事,不值價行暗殺,只對沈寰深信不疑。

硬收住眼淚,不知味地將囊中食物咽下幾樣,裹好剩的交還給他:“謝謝..”

“?”

“你對我真好。”

“??”沈寰懷疑是自己把人嚇傻了:“謝我殺你?”

景南吸吸鼻子,只覺得他心善極了。

袋子裏的吃食都不便宜,他以前進食鋪瞧過,但都沒舍得買,沈寰肯在他死前為他破費,不想他做餓死鬼,對他真是極好。

想最後回報對方點什麽,顫抖著仰頭露出脖子,邊問沈寰刀快不快,又說怕痛讓他割準點。

沈寰心似遭人撓了一把,不知是疼是癢:“不是怕死?”

“我本就是你救回來的。”

他見識再短也曉得些,皇上派沈寰來砍他的頭,頭拎回去才算交差,哪怕是沈寰放他走了,活也就多活逃的那會兒,還會連累這人,倒不如他乖乖受死。

“皇上看你辦事利索,興許還會給賞賜。”

“拿你的頭去換賞賜?”

景南裝得沒事輕嗯聲:“也算謝你給我買零嘴。”

頗感恩的話,叫沈寰激起股無名火:“一袋吃食換你條命,值得?”

景南原本是想換別的。

方才索抱被拒,可見這人並不喜他親近,他也不願臨終前這最後一面走得不體面。

活著賴不下臉,又想死後沈寰能抱他,但那時候頭都沒了,既恐怖又惡心,他怕血弄臟對方衣物,也是沒提。

這下沈寰主動問起,聲音聽著像是不高興,景南猶豫有會,鼓起勇氣抱了抱他:“這便值了。”

沈寰火沒壓下,上回那股悸動又上來。

“是我自己的惹的禍,我該承擔。”看自己這次沒被推開,悄悄松口氣,貪心地把人再抱緊點:“我不想你有麻煩。”

引得沈寰心緒更亂。

緊意識到想多,速即拉回理智,暗嘲自己一介不沾人性的暗衛,竟讓個常人擾亂了分寸,實在欠主子教訓、

‘糟了!’

沈寰心一噔,想到還沒去君王那兒領罰,只怕主子巧的趁自己不在時傳喚,僅剩的異樣霎時也消了。

再瞧懷中這個以為是自己不忍心動手,傻得拿脖子往刀口上撞,刃收回鞘,冷色將人拎到一旁,又防他記吃不記打,也不告之景南真相,只將此事嚴重性往更嚴重處說了,嚇夠才道有法子保他。

景南只擔心:“放了我你會不會有事?”

“不會。”

“我才不信。”只以為是沈寰騙他,甚至還打算為了他騙皇上:“你不殺我,怎麽拿我的頭去見皇上?”

“我去找。”

“啊?”景南驚呆了:“這是能隨便找的嗎?”

沈寰只說自己有門道。

“你這幾日躲好,切莫出現在皇上面前。”

“我明白。”

連忙保證自己會小心,但想到向君王撒謊是犯欺君之罪,也要被殺頭,害怕所謂門道是拿沈寰自己的頭來抵他的,試探問道,緊被人當著罵了聲笨:“瞎想什麽。”

“那是什麽門道。”

“亂葬崗。”瞧人非要問個明白,隨口一編,就見景南又怕又感動,感動中還有幾絲羞赧:“你如此幫我,我都不知要如何回報。”

“往後莫再做這般危險的事。”

“這算什麽報答..”

“不惹麻煩還不算報答?”緊見人又自責,輕手往他頭頂上揉揉,順將被還回來的零食又給他:“盡是拿你上回給那些錢買的,不要可虧了。”

“怎麽會..”

這人盡是挑鋪子裏最好的買,單一樣就貴的厲害,他那點零碎哪買的起。

知沈寰是為哄自己開心,想了想,眼望著他欣喜道:“那我有錢都給你保管,你想花便花,用不上就替我們存著。”

沈寰不防被帶入什麽管家公的角色..

再被景南期盼望著,心頭異樣又生出來,鬼使神差般應了聲“好”。

景南緊更歡喜。

“對了。”這人一來就說要殺他,嚇得他腦中什麽都不剩下,只記得有事要告訴沈寰,卻又記不起是什麽事:“似乎是與你有關來著。”

又看沈寰這就要走,如以往般有些不舍:“你才來一會兒,夜裏也有急事?”

“嗯。”沈寰急著回去等罪,也是為擺脫那股子異樣,借方才謊事又扯個謊:“去給你找頭。”

“…”景南徹底不好留他:“那..那你小心點。”

想送人到屋外,卻看沈寰已經走了,只剩個沒入夜的背影。

等背影也從視線中消失,鎖好門窗上床,從囊中找出對方餵過自己的那袋子果飲,嘗一塊進嘴,甜從口齒蔓到心田,帶得眼也笑彎。

將睡著時遲想起忘與沈寰說的某事:他慌間乍見得皇上容貌,竟和沈寰有些許像..



周祁久泡在浴桶中,被熱氣蒸得昏昏欲睡。

“有這麽困?”褚君陵無情把人搖醒:“泡完到床上睡,在這容易著涼。”

“臣都熱出汗了。”

看昏君還在往桶裏換熱水,悶得更犯困,手撐在腦後想偷瞇會兒,被忙活著的褚君陵抓著,拿瓢往他額上輕敲敲:“睜眼。”

周祁實在睜不開..

“臣只睡會..”

“傷風頭痛時朕可不管你。”邊說著將他身體擺正,瞧人實在打不起精神,掰了掰他眼皮:“就剩一刻時辰,再撐撐?”

“..嗯。”

聞聲當他是答應了,打算接著換水,沒料剛放手周祁身就一歪,倒頭又睡去。

“……”

褚君陵好說不成,捏捏騙子耳朵,換個法子幫人提神:“朕陪你泡?”

緊見困得不行的某個轉醒。

‘這會眼倒是能睜開了。‘

見此計有效輕勾勾唇,裝得要寬衣,周祁則看他真脫了外袍丟上屏風,手又去解革帶,怕昏君真來折騰自己,趕說桶小容不下兩人,腳和背各抵住浴桶兩頭,擋著不讓他進。

“皇上別擠破桶將臣房中淹了。”

“哪能。”褚君陵作勢要進,順將周祁架在邊沿的腿摁回去,忍趣讓他坐自個身上:“給朕抱著就不擠了。”

於是去撈周祁的腰。

“褚君陵。”

這是要發火的信號。

褚君陵收回手,略遺憾。

瞧是昏君識趣,周祁心哼一聲,又想打盹,不備耳旁湊張嘴過來:“你娘席間說的是哪次事?”

“……”

“說不說?”

“臣說什麽。”

“自是你幼時之事。”

周祁沒傻得自主拿糗事去招人笑話,只說是忘了。

“忘了?”褚君陵一脫靴一擡腳,又要往裏踏:“朕幫貴君回憶回憶。”

又被周祁連名帶姓喊了一聲。

“你我夫妻,這也要瞞著?”歪說有害夫妻感情,反被詰指是自個先有事隱瞞,冤得不承認:“朕瞞了你何事?”

“皇上白日看見了什麽。”

褚君陵倒忘了這。

“不說了是老鼠。”

周祁無波瞥他:“臣倒是信。”

遂看昏君靠過來打商量,要拿白日所見換他幼時的丟人事,還說彼此不吃虧。

“皇上自然不虧。”關己事換不沾邊兒,周祁困是困,也沒到全然昏了腦子:“這點賬臣還算得清。”

只說沒興趣。

褚君陵沒談攏便想扯賴,末了人沒碰到,遭幾捧水砸到臉上,衣襟濕了大片。

“本事又長了?”

佯怒要把人手綁上,又遭回潑,說話間濺了好些進嘴。

鬧到尾滿地水,身前更是沒點幹處,褚君陵瞧著某個幹壞事的氣定神閑不曉得錯,面惱心不惱,算著夠一刻鐘,擰擰衣袖撈人出來。

周祁當他是想報覆,警惕要躲,不防羞恥處挨一記摑:“乖些。”

後就覺人滿身發燙。

“臊地?”

遭周祁個冷眼。

恐他真受涼,趕著替人擦幹身體,又看自個身上還濕著,避免將周祁衣物也染濕,先抱人上床,拿被褥從頸到腳裹好,自己換過再撈他出被窩,穿好裏衣又塞回去,將被子拈緊:“朕出去會。”

“現下?”周祁沾床就困,但聽昏君這時候有事,又在自己府上,提防他半夜搞幺蛾子,費力睜開眼:“去哪?”

“就在門外。”而後眼指指換洗衣物:“待會再收拾你。”

收拾不怕,就怕昏君又套著他拿年幼事做交換,周祁知其德性,也不問他去做什麽。

側耳聽了陣,隱約知是褚君陵遣走芙萍,又命侍衛退至外院,後就傳見了哪個。

從這望不到門,外頭對話也不清晰,周祁困意襲來,覺曉昏君確實沒走遠,戒心消下,半夢半醒等有一會,仍不見人進來,索性睡去不管他。

-

褚君陵為沈寰所贖奴才窺聖之事要見人,恰將回晚一步的暗衛捉個現行,又看他摸黑在周府上竄,擺明是偷會那下賤奴才,都有點想成全這一對野鴛鴦。

也得看這狗東西老不老實。

“去了何處。”

沈寰不敢瞞上,自覺招認:“請主子賜罰。”

“你對那奴才倒是比對朕這個主子上心。”褚君陵喜怒難辨,乜他狗跪著幫那奴才求情,言陰沈沈:“怎麽,看上那下作東西了?”

今日之事本不打緊,沈寰休值,也與堂中報過去向,不算擅離職守,叫人來即是為看他對那奴才有無上一世那般心思,有則留著沒得便殺了,今生周祁身子骨弱,他這便宜皇弟只要不犯什麽弒主篡位的十惡事,八九仍是儲君生父,這點優待褚君陵不吝給。

再是教那奴才長長腦,莫找死的犯到他眼下。

“想朕饒他?”

“屬下願代景南受過,求主子恩準。”

算是認了不自知的心思。

褚君陵得了答案,自然是準:奴才能饒,沈寰本身也無錯處,不過這罪請都請了,不罰不是白叫這混賬提心吊膽大半日?

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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