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敏銳的第六感, 小松大一就喜歡朱青青了吧，我當時還勸過他, 別在一顆歪脖樹上吊死，可他就是不聽……”

聽到“歪脖樹”這個詞, 程蕊不大滿意的瞪了他一眼，方傑馬上改口解釋：“啊……我不是說朱青青不好，我是說人家都有男朋友了，兩個人還你儂我儂的，小松跟著湊乎有什麽好處啊。我記得後來我還給他介紹過兩個外院的女生，可惜他都沒看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現在呢, 小松的想法還是沒變麽？”

方傑瞇著小眼睛，打量著程蕊一臉緊張的樣子，好奇的問：“什麽情況, 你們怎麽突然關心起小松的感情生活來了？”

正說到關鍵的地方，程蕊催促道：“哎呀, 你先別管這個, 快點告訴我, 小松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方傑瞅了一眼馬梓默，大概意思是，你女朋友這麽關心其他男人的感情問題, 你就不生氣麽。可馬梓默卻無比淡定的吐出了兩個字：“快說。”

“呀，我又不是小松肚子裏面的蛔蟲，不可能知道的很清楚, 但可以確定的是，小松身邊沒有過其他的姑娘啊，以前沒有，現在更是沒有。他這個人平時自律的很，就連我們一起看小電影的時候，他都不參與，這麽無害的人，哪會那麽容易移情別戀啊！”

“咳……”馬梓默有些後悔把他叫出來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小電影”這種事情都要說出來。

程蕊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行了，那就沒啥事了，你快點吃完，想去哪上哪去吧。”

“別介啊！”方傑看起來賊眉鼠眼的，“是不是朱青青終於開竅了，想起小松的好了？”

程蕊答應青青不會把事情說出去，便回他：“嗯，是我覺得青青和小松之前一直關系挺好的，感覺就差有人推一把，我不確定小松的想法，所以想先找你打聽一下，這種事情嘛，還是男主主動一些比較好。”

方傑走後，程蕊放下筷子，轉向馬梓默，疑惑的問：“剛剛方傑說的小電影是什麽……不會是我想象中的那種電影吧？”

“那你說說，你想象中的是哪種電影？”馬梓默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點想逗逗她。

“呃……”程蕊詞窮，努力解釋道，“就是那種劇情很單一，人數也很少的電影啊。”

程蕊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去舅舅家玩，弟弟用VCD放了個碟片看得津津有味，她路過時掃了一眼，屏幕上滿是白花花的東西，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雖然那時候她特別小，什麽都不懂，但直覺還是告訴她，這不是什麽好電影，便飛身過去，把VCD給關了，還教育弟弟，這不是什麽好電影，以後不許看了。沒想到弟弟當場反駁她，可是爸爸就總看啊！

……自那之後，程蕊再看到舅舅，總感覺怪怪的，心裏有種窺探到長輩隱私的尷尬。

後來，她上了大學，回想起那件事，才明白舅舅當時在看什麽東西。但她下意識的覺得看那種電影的男人都不是好人，後來才聽柳依說，幾乎所有男生都會偷偷看的。

“其實人數也不一定很少，也有多的。”馬梓默的眼神裏帶著些笑意。

程蕊低下頭繼續吃飯，反應了一會兒，才突然擡起頭，罵了他一句：“流氓！”

馬梓默假裝什麽都聽不懂：“幹嘛突然罵我？”

“你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自己不記得了嗎？”

馬梓默搖搖頭：“電影裏面有很多人不是正常的麽，你在想些什麽啊。”

“……明明是你猥瑣，還說我想太多！”

馬梓默也不惱，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悠悠的說：“你要是實在好奇我們在看什麽，我可以回去給你找一部，用U盤拷給你。”

“不不不，我不要！”

馬梓默表面上長得斯斯文文的，很冰山，很禁欲，好像跟猥瑣什麽的一點都不沾邊，但只有程蕊知道，無數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在學校角落的小花園裏，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恨不能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她之前無意中看到一條新聞說，平時看著越是禁欲冷淡的人，內心其實越火熱，因為欲望在體內壓抑久了會迸發的更徹底。

馬梓默明顯就是新聞裏面說的那種人。

而且，程蕊還發現這家夥最近是越來越瘋了。前天晚上，程蕊裏面穿了個襯衫，跟他抱在一起的時候，他居然趁著她意識模糊的那會兒工夫，偷偷把她襯衣扣子解開了，還強行在她的鎖骨旁邊留下了一道紅印，害得她好幾天都不敢穿低領的衣服。

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她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守住了底線……

晚上回去，程蕊把今天打聽到的消息都跟朱青青講了。

“既然是這樣，你說我周末要不要約他一起出去吃飯呀？”朱青青聽完情報之後，臉上馬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去吧去吧，你都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也該勇敢一點！”

“嗯，我會的。”

程蕊見朱青青充滿自信的樣子，深覺她跟小松兩個人的好消息肯定快了。

周日中午，程蕊買飯回來，發現柳依還在床上躺著。奇怪，她不是每周末都會出去浪麽，怎麽今天都到這個點了，還沒起床，該不是生病了吧。

想到這裏，程蕊走到她的床邊，拽了兩下被子：“依依，你怎麽還不起床，身體不舒服麽？”

柳依翻過身來，平時精致的卷發此刻看起來亂七八糟的，臉色也不太好。

“嗯，我肚子有點疼……你能幫我下去買包衛生巾麽？”

原來是大姨媽來了，程蕊松了口氣：“我這有呢，上個月我在超市買了一大堆，我去給你拿一包。”

程蕊把衛生巾放在她的桌子上，擡起頭問：“依依，我記得你來大姨媽的時候不會肚子疼的啊，是不是最近著涼了？”

柳依靠在床頭：“應該是吧。”

“那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柳依接過杯子，溫柔的笑了笑：“謝謝你啊，對了，青青去哪兒了？”

程蕊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她今天約了小松，兩個人出去吃飯。”

柳依“嗯”了一聲，隨後拿著衛生巾跑進廁所，半天才出來。程蕊隱約聽到她在打電話，語氣很急躁，聽起來像是吵架了。但柳依出來的時候假裝什麽事也沒有，程蕊也不方便再問。

“哎？你換新發型了？”朱青青約了葛小松在綜合樓的家常菜飯店吃午飯，她本來想出去吃點不一樣的，可小松說這家飯店的糖醋裏脊很好吃，她便答應了。

為了更漂亮一些，朱青青出門前還特意用卷發棒弄了頭發。

“嗯，好看麽？”

葛小松仔細看著她的發型，撓了撓頭，笑著回道：“我還是覺得你直頭發比較好看，不過也可能是我審美眼光太落後了……”

葛小松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來不會偽心說恭維人的話，所以朱青青也不生氣，反倒順著他說：“嗯，我也覺得直頭發比較好看，但偶爾換個發型，換個心情嘛。”

“嗯，你說的也對。”葛小松附和著。

他還是第一次跟朱青青出來單獨吃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他的目光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只好低頭把玩著筷子。

服務員把菜單拿了過來，朱青青點了兩葷兩素，還有一個西湖牛肉羹，葛小松小聲提醒：“好像有點多啊，咱倆吃的完麽？”

“差不多，你一會兒多吃點就行啦。”朱青青示意服務員開始上菜。

她一早就跟他說好了，這頓飯她請，由頭是為了報答他這兩年來對自己的照顧。

“其實也沒什麽照顧不照顧的，我媽說了，男生就應該對女生好一點。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弄得這麽正式，還請我吃飯，整的人怪不好意思的……”葛小松摸著後腦勺，臉上帶著憨憨的笑容。

朱青青嘀咕著他剛才說的話：“男生就應該對女生好一點……”隨後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問，“那你對所有的女生都這麽好麽？”

葛小松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一問，幹笑了兩聲說：“也不是……天底下女生那麽多，我倒是想，也顧不過來呀。”

這算是什麽鬼回答？換了一般男生肯定會說，當然不是啦，我只對你好，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朱青青想努力引出他的表白，既然這招不行，那就換下一招吧。

“那我們宿舍有四個女生，為什麽每次坐火車的時候，你只送我去火車站？”

葛小松的回答很真實：“因為程蕊和柳依都有男朋友啊，至於何香雲，我倆不太熟，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那我以前也有男朋友啊！”朱青青發動致命一擊。

“呃……你們不是異地戀嘛，他不在身邊，也照顧不了你，我見你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自己去火車站，想想就不安全。”

“噢。”朱青青對這個回答顯然不太滿意。

也不知道他是習慣了這樣顧左右而言他，還是怎麽著，朱青青想側面問出他心底裏的想法，但就是死活問不出來。

“小松，你能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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