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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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時來運轉吧，不論是工作還是房子，都找得特別順利。
他得趕在手術日期之前回去，事前事後都需要準備著，自然是越快解決完這邊的事情越好。
方從南趁著程竹上班的時間已經在家裏遠程面試了幾家公司，粗略確定了工資和工作時間，只等著回去後去公司詳談。
這樣最好，不要有停滯的空隙，只需要像機器人一樣按程序運行就好。
公司那邊的交接工作漸漸收，程竹這幾天又準備出差，估計他是得自己回去了。
程竹走之前還是像平時一樣，擁抱，親吻，和纏綿的耳語。
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微笑著送程竹出門後，門關上後那股無力與煩躁再次翻騰著將他吞沒。
不能再等下去了，還是盡快回家吧。
行李精簡得不能再精簡，可再收拾也有兩個行李箱。方從南打開手機訂了今天的車票，約好房東明天早上看房。
方從南把兩只小貓騙進航空箱，照例帶到寵物店寄養。
“等你們爸爸出差回來接你們吧。”他如今也習慣了在別人面前對著小貓說話，隔著籠子，好像心裏不舍的情感能稍稍控制些。
去高鐵站的路如今他熟得不能再熟，本來真的可以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回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因為是工作日，月月在學校住宿，晚飯只有他和方瓊吃。
方從南與她共處還是覺得尷尬，但仍舊一五一十地說了未來的計劃。
換工作，當然和她說是在教輔機構裏。搬家，借口是離醫院和月月的學校更近些，換個三房的房子住起來也更加方便。
方瓊只是聽著，給他夾了許多菜。
“不住這裏，你和程竹說了嗎？”方瓊起身收拾碗筷，拖鞋趿在地上噠噠響，“又快過年了，今年也叫他一起來吧。”
方從南沒回話，默默拿過碗碟，進了廚房。
第二天他帶著方瓊看完房，當即簽下了租房合同。
小城市的物價低很多，租一個三室兩廳的屋子和他在A市的單間配套一個價格。能活著搬家又到了下午，明天該去接月月回來了。
之後，就是方瓊手術的日子。
他還沒想好怎麽跟月月解釋這一切，不過也許方瓊已經和她說過了吧？
月月似乎一直輾轉於各個屋檐下，有時被丟給老人照顧，在父母家時估計免不了打罵，如今好不容易逃脫了又三番五次地搬家。
說到底，稚子何辜。
“對了…媽。”方從南跟上她在屋子裏忙前忙後布置打掃的腳步，“手術要的東西準備好，白天我找個阿姨照顧你，晚上我來陪床。”
方瓊接受了他的安排，事到如今，不接受又能如何。
周五白天方從南起了個大早，偷偷在房間裏整理了一下形象後，溜出了門。
決賽圈裏有兩家公司，開出的待遇他都覺得滿意，當然是得實際逛逛才好做定奪。
最好是裏家和醫院都近，不然還真不如去補習機構。
忙活了半天，眨眼就到了下午。方從南最終還是敲定了公司，只等著周一人事上班再辦理入職。
在月月學校旁邊的商場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打開手機給程竹匯報自己的日程。
既然已經搬走了，是不是該鋪墊一下準備分手了？
想起上次與他提分手後，自己被他折騰得快死在床上，方從南打心眼裏知道得慢慢來。
怎麽慢慢來呢，冷暴力嗎。
可他們聊天的頻率本來就很低了，若是忙起來除去早安晚安，連半小時都聊不到。
算了，想斷舍離的話，這是基本的。慢慢適應沒有程竹在身邊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放學時間，他在門口準時接到了月月。
天冷了，一夜之間就入了冬。
方從南從包裏翻出帽子圍巾給她套上，開上電單車回家。
手術在星期天，周六就得提前住院，方從南和月月一人拎著一大包行李護送。
月月趴在方瓊大腿，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方從南跑上跑下處理著事務，今晚方瓊要住院，那自己是留下來陪護，還是回家帶孩子？
方瓊堅持自己一個人可以，他也不便多說，只是回家時月月眼圈紅紅的，顯然是舍不得。
方從南嘆了口氣，拿來紙巾把她的眼淚擦掉。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突然離開最親近的人，難過害怕才是正常的吧。
“哥，媽媽會好嗎。”方從月把臉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方從南抱住她，手輕輕拍著當做安撫：“會的。”
會的吧。
“月月今天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吧。”
方瓊的手術是第二天一早，方從南起床後抱著還沒睡醒的月月趕來醫院，在方瓊手術前好好鼓了把勁。
手術中途還有講解，方從南看向不銹鋼盆裏血糊糊的器官，努力把註意力集中在與醫生的談話上。
手術順利結束，來陪護的護工也到了，方從南抱著月月隔著窗戶遠遠看了一眼。
手術後麻藥勁還沒過，方瓊意識還是不太清明，半睜著眼看著二人，不知到底有沒有認出來。
好歹是在月月去學校之前見了一面，只希望她不要太擔心。
學校門口有很多家長停在路邊，方從南看出她心事重重，自然是心疼的。
“乖乖，你在學校安心上課。”方從南摸了摸她的頭發，“下個星期，我和媽媽一起來接你。”
方從月點了點頭，把書包背好，又向他索求了一個巨大的擁抱。
方從南看著她進了校門，在空中揮著的手耷拉下來。
生活按部就班地進行，方從南在聊天主播與帶貨主播中選了後者，只因為後者給的價位更高，收入更高。
他如今也是有家要養的人，不拼命不行。
白天上班，晚上陪床，這樣的日子簡直充實得不能更充實。剛入職後工作忙，回覆消息慢些也很正常吧。
他用偽聲直播，時不時用本音聊聊天，搭配全妝根本看不出破綻，或許這也是他流量異常好的原因吧。
方從南看向不斷彈出新消息通知的手機，打開了靜音。
他記得去年這時候，程竹忙得不可開交，怎麽今年還有這麽多空閑給自己發消息？
方瓊出院那天，他特意買了束花慶祝。
“對了。”方瓊回到家後把花插進玻璃花瓶裏，擺在茶幾上，“保單在臥室衣櫃頂層，你千萬不要忘了。”
方從南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指的保單是什麽：“…我忘了，你記得就行。”
她輕聲笑了笑，把花瓶擺正：“行吧。”
再見到程竹是在半個月之後，方從南提前在機場等著他的航班落地，許久不見後確實有幾分難以抑制的緊張與激動。
自從在那邊直播後，他也沒有了維持短發的必要，理想狀態是留長後可以直接用真發做造型。
頭發處於半長不短的尷尬期，不過冬天穿得厚，戴上帽子就看不出來了。
程竹肉眼可見的疲憊了很多，仍舊穿著他標志性的風衣，好像完全感覺達不到冷似的。
方從南拉著程竹的手，即使穿得比自己單薄許多，還是暖和得和火爐一樣。
肌膚觸碰，壓抑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喚醒，如同已經印下了條件反射的烙印。
“工作很累嗎？”程竹領著他走出機場，手撫上他露在外邊的臉頰，指腹劃過他眼下的黑眼圈，“憔悴了很多。”
溫暖的體溫在冰涼的臉上尤其明顯，令人無法忽視，方從南移開視線，不敢對上程竹的眼神：“可能一開始不適應吧。”
為了防止對方繼續追問，方從南牽著他走向廣場上的一輛出租車：“走吧，該回去了。”
又回到了那處熟悉的屋子，舟車勞頓後回到安全的環境，程竹先去洗了個熱水澡。
臥室裏的水聲好似催命符，為什麽自己明明表現得那麽冷漠，為什麽程竹還像沒事人一樣？
怎麽辦，要做嗎？
室內的暖氣打得很足，程竹身上掛著的水珠打濕了他的衣服，方從南因為分心，不小心磕到了程竹的牙。
因為疼痛而倉促結束了親吻，程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氣氛被破壞，眼中是克制且濃重的愛意與傾慕，似是正在等著方從南放任自己繼續的首肯。
方從南蒼白的皮膚泛起紅暈，喉結滾動。
也許自己應該盡可能得滿足他，直到他厭煩膩味，才會心甘情願地放手
可是怎麽樣才能做到呢，放棄尊嚴放棄底線，全力迎合嗎。
方從南握住程竹的上臂，對方的正肌肉隱隱用力，無可隱藏的生命力與直白的欲望。
“哥，我好想你。”
花灑的水開著，方從南還未從方才的刺激中回過神，背抵著瓷磚上，不知覺間已經將自己的體溫傳遞了過去。
不論幾次無法適應那抹被入侵的異物感，雖然是出於自己的要求，但完全的親密接觸過後他也說不清自己如今的感受。
只是程竹的反應，自己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這次清理的時間比往常都要久，可惜的是二人剩下能夠溫存的時間也所剩不多。
方從南知道是工作原因，卻又無可避免的胡思亂想。
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一切都會如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
會解脫的，他們兩個人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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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趕在手術日期之前回去，事前事後都需要準備著，自然是越快解決完這邊的事情越好。
方從南趁著程竹上班的時間已經在家裏遠程面試了幾家公司，粗略確定了工資和工作時間，只等著回去後去公司詳談。
這樣最好，不要有停滯的空隙，只需要像機器人一樣按程序運行就好。
公司那邊的交接工作漸漸收，程竹這幾天又準備出差，估計他是得自己回去了。
程竹走之前還是像平時一樣，擁抱，親吻，和纏綿的耳語。
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微笑著送程竹出門後，門關上後那股無力與煩躁再次翻騰著將他吞沒。
不能再等下去了，還是盡快回家吧。
行李精簡得不能再精簡，可再收拾也有兩個行李箱。方從南打開手機訂了今天的車票，約好房東明天早上看房。
方從南把兩只小貓騙進航空箱，照例帶到寵物店寄養。
“等你們爸爸出差回來接你們吧。”他如今也習慣了在別人面前對著小貓說話，隔著籠子，好像心裏不舍的情感能稍稍控制些。
去高鐵站的路如今他熟得不能再熟，本來真的可以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回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因為是工作日，月月在學校住宿，晚飯只有他和方瓊吃。
方從南與她共處還是覺得尷尬，但仍舊一五一十地說了未來的計劃。
換工作，當然和她說是在教輔機構裏。搬家，借口是離醫院和月月的學校更近些，換個三房的房子住起來也更加方便。
方瓊只是聽著，給他夾了許多菜。
“不住這裏，你和程竹說了嗎？”方瓊起身收拾碗筷，拖鞋趿在地上噠噠響，“又快過年了，今年也叫他一起來吧。”
方從南沒回話，默默拿過碗碟，進了廚房。
第二天他帶著方瓊看完房，當即簽下了租房合同。
小城市的物價低很多，租一個三室兩廳的屋子和他在A市的單間配套一個價格。能活著搬家又到了下午，明天該去接月月回來了。
之後，就是方瓊手術的日子。
他還沒想好怎麽跟月月解釋這一切，不過也許方瓊已經和她說過了吧？
月月似乎一直輾轉於各個屋檐下，有時被丟給老人照顧，在父母家時估計免不了打罵，如今好不容易逃脫了又三番五次地搬家。
說到底，稚子何辜。
“對了…媽。”方從南跟上她在屋子裏忙前忙後布置打掃的腳步，“手術要的東西準備好，白天我找個阿姨照顧你，晚上我來陪床。”
方瓊接受了他的安排，事到如今，不接受又能如何。
周五白天方從南起了個大早，偷偷在房間裏整理了一下形象後，溜出了門。
決賽圈裏有兩家公司，開出的待遇他都覺得滿意，當然是得實際逛逛才好做定奪。
最好是裏家和醫院都近，不然還真不如去補習機構。
忙活了半天，眨眼就到了下午。方從南最終還是敲定了公司，只等著周一人事上班再辦理入職。
在月月學校旁邊的商場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打開手機給程竹匯報自己的日程。
既然已經搬走了，是不是該鋪墊一下準備分手了？
想起上次與他提分手後，自己被他折騰得快死在床上，方從南打心眼裏知道得慢慢來。
怎麽慢慢來呢，冷暴力嗎。
可他們聊天的頻率本來就很低了，若是忙起來除去早安晚安，連半小時都聊不到。
算了，想斷舍離的話，這是基本的。慢慢適應沒有程竹在身邊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放學時間，他在門口準時接到了月月。
天冷了，一夜之間就入了冬。
方從南從包裏翻出帽子圍巾給她套上，開上電單車回家。
手術在星期天，周六就得提前住院，方從南和月月一人拎著一大包行李護送。
月月趴在方瓊大腿，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方從南跑上跑下處理著事務，今晚方瓊要住院，那自己是留下來陪護，還是回家帶孩子？
方瓊堅持自己一個人可以，他也不便多說，只是回家時月月眼圈紅紅的，顯然是舍不得。
方從南嘆了口氣，拿來紙巾把她的眼淚擦掉。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突然離開最親近的人，難過害怕才是正常的吧。
“哥，媽媽會好嗎。”方從月把臉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方從南抱住她，手輕輕拍著當做安撫：“會的。”
會的吧。
“月月今天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吧。”
方瓊的手術是第二天一早，方從南起床後抱著還沒睡醒的月月趕來醫院，在方瓊手術前好好鼓了把勁。
手術中途還有講解，方從南看向不銹鋼盆裏血糊糊的器官，努力把註意力集中在與醫生的談話上。
手術順利結束，來陪護的護工也到了，方從南抱著月月隔著窗戶遠遠看了一眼。
手術後麻藥勁還沒過，方瓊意識還是不太清明，半睜著眼看著二人，不知到底有沒有認出來。
好歹是在月月去學校之前見了一面，只希望她不要太擔心。
學校門口有很多家長停在路邊，方從南看出她心事重重，自然是心疼的。
“乖乖，你在學校安心上課。”方從南摸了摸她的頭發，“下個星期，我和媽媽一起來接你。”
方從月點了點頭，把書包背好，又向他索求了一個巨大的擁抱。
方從南看著她進了校門，在空中揮著的手耷拉下來。
生活按部就班地進行，方從南在聊天主播與帶貨主播中選了後者，只因為後者給的價位更高，收入更高。
他如今也是有家要養的人，不拼命不行。
白天上班，晚上陪床，這樣的日子簡直充實得不能更充實。剛入職後工作忙，回覆消息慢些也很正常吧。
他用偽聲直播，時不時用本音聊聊天，搭配全妝根本看不出破綻，或許這也是他流量異常好的原因吧。
方從南看向不斷彈出新消息通知的手機，打開了靜音。
他記得去年這時候，程竹忙得不可開交，怎麽今年還有這麽多空閑給自己發消息？
方瓊出院那天，他特意買了束花慶祝。
“對了。”方瓊回到家後把花插進玻璃花瓶裏，擺在茶幾上，“保單在臥室衣櫃頂層，你千萬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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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笑了笑，把花瓶擺正：“行吧。”
再見到程竹是在半個月之後，方從南提前在機場等著他的航班落地，許久不見後確實有幾分難以抑制的緊張與激動。
自從在那邊直播後，他也沒有了維持短發的必要，理想狀態是留長後可以直接用真發做造型。
頭發處於半長不短的尷尬期，不過冬天穿得厚，戴上帽子就看不出來了。
程竹肉眼可見的疲憊了很多，仍舊穿著他標志性的風衣，好像完全感覺達不到冷似的。
方從南拉著程竹的手，即使穿得比自己單薄許多，還是暖和得和火爐一樣。
肌膚觸碰，壓抑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喚醒，如同已經印下了條件反射的烙印。
“工作很累嗎？”程竹領著他走出機場，手撫上他露在外邊的臉頰，指腹劃過他眼下的黑眼圈，“憔悴了很多。”
溫暖的體溫在冰涼的臉上尤其明顯，令人無法忽視，方從南移開視線，不敢對上程竹的眼神：“可能一開始不適應吧。”
為了防止對方繼續追問，方從南牽著他走向廣場上的一輛出租車：“走吧，該回去了。”
又回到了那處熟悉的屋子，舟車勞頓後回到安全的環境，程竹先去洗了個熱水澡。
臥室裏的水聲好似催命符，為什麽自己明明表現得那麽冷漠，為什麽程竹還像沒事人一樣？
怎麽辦，要做嗎？
室內的暖氣打得很足，程竹身上掛著的水珠打濕了他的衣服，方從南因為分心，不小心磕到了程竹的牙。
因為疼痛而倉促結束了親吻，程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氣氛被破壞，眼中是克制且濃重的愛意與傾慕，似是正在等著方從南放任自己繼續的首肯。
方從南蒼白的皮膚泛起紅暈，喉結滾動。
也許自己應該盡可能得滿足他，直到他厭煩膩味，才會心甘情願地放手
可是怎麽樣才能做到呢，放棄尊嚴放棄底線，全力迎合嗎。
方從南握住程竹的上臂，對方的正肌肉隱隱用力，無可隱藏的生命力與直白的欲望。
“哥，我好想你。”
花灑的水開著，方從南還未從方才的刺激中回過神，背抵著瓷磚上，不知覺間已經將自己的體溫傳遞了過去。
不論幾次無法適應那抹被入侵的異物感，雖然是出於自己的要求，但完全的親密接觸過後他也說不清自己如今的感受。
只是程竹的反應，自己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這次清理的時間比往常都要久，可惜的是二人剩下能夠溫存的時間也所剩不多。
方從南知道是工作原因，卻又無可避免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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