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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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砰砰……”一陣有規律的輕輕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進來。”一陣略帶沙啞卻仍威嚴有力的男聲傳出。
林燁推開了年級主任辦公室的門，看著坐在皮沙發裏不茍言笑的年級主任邱明遠和校長白國慶，沒有一點普通學生面對校領導的膽怯和心虛，反而落落大方地笑著向兩個小老頭打招呼：“校長好，老師好。”
邱明遠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面色也緩和了些許：“林燁，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老師……”林燁面色不變，向他走近幾步，“這兩節課本來是英語，但是有家長來找劉老師不讓走，其他老師又都在上課，我就想找您領兩份數學卷子回去給同學們做。”
邱明遠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本就皺紋橫生的深色面孔顯得更為嚴厲，白國慶與他相比面容和藹一些，此時也面色嚴肅，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有些犀利地盯著林燁：“我們學校怎麽會有這種家長，竟然還敢堵著老師！”
林燁毫不退縮的回視著他，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溫良模樣，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笑著：“昨天晚自習班裏兩個同學之間有一些矛盾，但是……有一個同學的家長覺得這個事很嚴重，又非要找邱老師……”
“我？”邱明遠面色難看。
林燁貌似有些為難：“是啊，可能他們覺得您和這個事有點關系……”
他擡起眼眸，迎著辦公室內位高權重的兩位校領導的逼視，輕聲道：“這件事好像涉及到校園欺淩，對同學們影響有些大……”
“你給我大致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邱明遠腳步重重踱到窗邊，又猛地轉身，表情凝重，厚重的眼皮被壓成三角形，三白眼和下垂緊抿的嘴角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不茍言笑。
林燁掏出口袋裏的翻譯筆，解釋道：“這個筆能錄音，是我買來錄上課聽不懂的知識點的，昨天有同學拿它把事情經過錄下來了。”
“老師。”他笑了一笑，一雙明亮溫柔的眼瞳裏流動著晦暗不明的思緒，像是一條被陽光照耀得清澈溫暖的溪流，底下卻是暗礁湧動，無端有著令人信任和親近的力量，“那我要開始放了。”
——
劉帥來到班裏當場對堂，可以確定的是，楚曉暮和付有為都動了手，事情以付有為辱罵楚曉暮父母為導火索，但關於楚曉暮有沒有拿刀子威脅付有為這一爭論，大部分學生都表示自己沒有看清，小部分人則保持沈默，使得事情的經過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但很顯然，作為龍鳳中學建校以來屈指可數的惡性事件之一，兩人無疑要被送到政教處接受處分，甚至是面臨開除。
付有為父母明顯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堅稱自己兒子絕不會無端辱罵同學，所謂的動手也根本不存在，頂多只能算是掙紮和正當防衛，付有為本人也堅持自己沒有動手和侮辱楚曉暮的父母，只是在輔導習題的過程中有些焦躁罷了。
楚曉暮靜靜地聽著這一家三口態度強硬地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始終一聲不吭，表情漠然，似乎整件事情與自己毫無幹系，他根本不在乎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麽樣的責罰。
“同學們。”付父開口道，聲音裏帶著成功人士和上位者特有的震懾作用和引導力量，對於這些優秀卻依舊稚嫩的孩子們具有極強的誘哄效能，“有為平時最看重的就是你們這些朋友，他和我說過他永遠都不想離開你們，如果你們誰能勇敢地站出來替叔叔證明有為的無辜，叔叔將發自內心地感謝你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們對我們一家莫大的幫助。”
付有為則滿臉痛苦、懊悔，作為一名永遠被人瞻仰的天才和學霸，他長這麽大別人都是捧著他，諂媚著他，他第一次這麽的狼狽和無地自容，整個人難過得恨不得去死，那便秘一樣難受的表情倒真像他爸說的一樣因為舍不得這個班集體而痛徹心扉。
他媽媽卻已是再也無法忍受，心疼地將兒子抱在自己的胸口，妝容精致的眼睛中已是盈滿了淚水，似乎在因兒子的冤屈而痛斷肝腸。
他們一家人站在講臺一側悲憤的悲憤，痛哭的痛哭，實在是令人不忍再看。
反觀楚曉暮，獨自一人站在角落，既不替自己辯白，也沒有任何悔過的表示，表情冰冷又刻薄，活像個殺了人卻不知悔改的反社會。
一個是家境優越又聰明會幫助同學的傻白甜富二代，一個是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又拖班級後腿的孤兒。
誰應該留下，早就一目了然。
逐漸有人開始猶豫和不忍，甚至有人躍躍欲試地低低舉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讓付父註意到自己，好來伸張正義。
“同學們。”劉帥面色凝重，“要想好再回答，不要冤枉任何一個人……”
“顧灝。”付父不動聲色地打斷劉帥的話，有些慈愛地叫出一個名字，“你爸爸最近在公司業績一直非常不錯，有為也說你是他在學校最好的朋友，你可以給叔叔說說昨天事情的經過嗎？”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渾身一抖，片刻後還是慢騰騰地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卻始終低垂著腦袋，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嘴唇在不停地哆嗦。
“小灝。”付父很平和，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耐心，“你爸爸和我就像親兄弟一樣熟悉，我一直也把你當做我的孩子，有為就像你的弟弟，叔叔麻煩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顧灝偷偷地看了楚曉暮一眼，幾乎有些絕望了。
楚曉暮目光清冽，也默不作聲地與他對視一眼，眼神裏沒有怨恨和害怕，有的只有冷靜和微不可查的同情。
他倆一個宿舍，關系一直不錯，顧灝只覺得恐懼和自我厭惡幾乎要把他撕裂了，他在這一刻真真體會到了成人的世界是有多麽的可怖和冷漠。
“小灝，說出來吧。”臺上是父親老板的循循善誘，再加上周圍學生探究催促的眼神，巴不得有人率先打破昨天他們對林燁請求的承諾。
顧灝掙紮著看了楚曉暮一眼。
他該怎麽辦？
楚曉暮靜靜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顧灝楞住了。
他是叫他……說出來嗎？
可那樣楚曉暮會被開除吧？
他還是個孤兒，他會沒地方去的吧？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多嘴引起來的，如果不是他，楚曉暮也不會這樣被人侮辱。
極強的愧疚和憤懣幾乎瞬間燃爆了少年的小宇宙。
罷了，大不了他爸被開除以後他們一家先啃老幾天，花花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養老金。
顧灝痛心疾首：“爸，對不起了！兒子我不能出賣自己的兄弟啊！”
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顧灝幾乎是破釜沈舟地大吼一聲：“叔叔！”
付父眉頭一挑：“嗯？”
“我沒看見啊！”顧灝滿臉羞澀，“我昨天……我昨天……上廁所沒帶紙，在廁所一直蹲著，還是尤勇發現我兩個晚自習沒回來，去廁所給我送的紙……”
說完還賤兮兮又猥瑣地“嘿嘿”兩聲。
一副傻子樣，一點都不像裝的。
“……”
“……”
“……”
“你！”付父險些氣笑了，咬牙切齒地恨恨道，“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
顧灝裝出一副賊眉鼠眼的害怕樣，迫不及待地坐下了。
付父此刻恨不得貼出一張明晃晃的告示：孰能證明我兒無辜，賞人民幣一千！
“你！”付母見無法懲治傷害他兒子的兇手，險些哭得背過氣去，不顧劉帥的阻攔，扭著高跟鞋飛速掠到楚曉暮面前，眾目睽睽之下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哭喊著，“你個拿刀子捅人的小殺人犯，給我兒子道歉！”
楚曉暮被她扇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迅速紅腫，他轉過臉冷冷地盯著面前的女人，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死人模樣，只是根本不屑於再掩飾自己的嫌惡和厭憎：“你兒子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我為什麽要跟他道歉。”
“你！”付母擡手還想打，被劉帥一把攔住，怒喝道，“幹什麽，還想打我的學生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劉老師。”教室外突然傳來中年男人沈穩帶著壓迫感的聲線，“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林燁挺拔的身影在兩位老人身後十分顯眼，他有些擔憂地望向楚曉暮，那人微微側過臉，精致漂亮的眼睛卻始終都沒有向他投來一個眼神。
“事情的經過我們大致了解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邱明遠目光沈沈地掃過當事人，“經過校長和我的討論，楚曉暮的行為涉及打架鬥毆，嚴重違反了校規，處以留校察看處分。”
“付有為。”厚厚的眼鏡片也遮不住他犀利又帶著失望的眼神，“辱罵同學，品行不端，道德感嚴重缺失，已經嚴重違背了我們教書育人的初衷，從即日起開除，處分通知將於明天上午向全校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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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一陣有規律的輕輕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進來。”一陣略帶沙啞卻仍威嚴有力的男聲傳出。
林燁推開了年級主任辦公室的門，看著坐在皮沙發裏不茍言笑的年級主任邱明遠和校長白國慶，沒有一點普通學生面對校領導的膽怯和心虛，反而落落大方地笑著向兩個小老頭打招呼：“校長好，老師好。”
邱明遠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面色也緩和了些許：“林燁，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老師……”林燁面色不變，向他走近幾步，“這兩節課本來是英語，但是有家長來找劉老師不讓走，其他老師又都在上課，我就想找您領兩份數學卷子回去給同學們做。”
邱明遠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本就皺紋橫生的深色面孔顯得更為嚴厲，白國慶與他相比面容和藹一些，此時也面色嚴肅，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有些犀利地盯著林燁：“我們學校怎麽會有這種家長，竟然還敢堵著老師！”
林燁毫不退縮的回視著他，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溫良模樣，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笑著：“昨天晚自習班裏兩個同學之間有一些矛盾，但是……有一個同學的家長覺得這個事很嚴重，又非要找邱老師……”
“我？”邱明遠面色難看。
林燁貌似有些為難：“是啊，可能他們覺得您和這個事有點關系……”
他擡起眼眸，迎著辦公室內位高權重的兩位校領導的逼視，輕聲道：“這件事好像涉及到校園欺淩，對同學們影響有些大……”
“你給我大致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邱明遠腳步重重踱到窗邊，又猛地轉身，表情凝重，厚重的眼皮被壓成三角形，三白眼和下垂緊抿的嘴角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不茍言笑。
林燁掏出口袋裏的翻譯筆，解釋道：“這個筆能錄音，是我買來錄上課聽不懂的知識點的，昨天有同學拿它把事情經過錄下來了。”
“老師。”他笑了一笑，一雙明亮溫柔的眼瞳裏流動著晦暗不明的思緒，像是一條被陽光照耀得清澈溫暖的溪流，底下卻是暗礁湧動，無端有著令人信任和親近的力量，“那我要開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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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帥來到班裏當場對堂，可以確定的是，楚曉暮和付有為都動了手，事情以付有為辱罵楚曉暮父母為導火索，但關於楚曉暮有沒有拿刀子威脅付有為這一爭論，大部分學生都表示自己沒有看清，小部分人則保持沈默，使得事情的經過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但很顯然，作為龍鳳中學建校以來屈指可數的惡性事件之一，兩人無疑要被送到政教處接受處分，甚至是面臨開除。
付有為父母明顯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堅稱自己兒子絕不會無端辱罵同學，所謂的動手也根本不存在，頂多只能算是掙紮和正當防衛，付有為本人也堅持自己沒有動手和侮辱楚曉暮的父母，只是在輔導習題的過程中有些焦躁罷了。
楚曉暮靜靜地聽著這一家三口態度強硬地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始終一聲不吭，表情漠然，似乎整件事情與自己毫無幹系，他根本不在乎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麽樣的責罰。
“同學們。”付父開口道，聲音裏帶著成功人士和上位者特有的震懾作用和引導力量，對於這些優秀卻依舊稚嫩的孩子們具有極強的誘哄效能，“有為平時最看重的就是你們這些朋友，他和我說過他永遠都不想離開你們，如果你們誰能勇敢地站出來替叔叔證明有為的無辜，叔叔將發自內心地感謝你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們對我們一家莫大的幫助。”
付有為則滿臉痛苦、懊悔，作為一名永遠被人瞻仰的天才和學霸，他長這麽大別人都是捧著他，諂媚著他，他第一次這麽的狼狽和無地自容，整個人難過得恨不得去死，那便秘一樣難受的表情倒真像他爸說的一樣因為舍不得這個班集體而痛徹心扉。
他媽媽卻已是再也無法忍受，心疼地將兒子抱在自己的胸口，妝容精致的眼睛中已是盈滿了淚水，似乎在因兒子的冤屈而痛斷肝腸。
他們一家人站在講臺一側悲憤的悲憤，痛哭的痛哭，實在是令人不忍再看。
反觀楚曉暮，獨自一人站在角落，既不替自己辯白，也沒有任何悔過的表示，表情冰冷又刻薄，活像個殺了人卻不知悔改的反社會。
一個是家境優越又聰明會幫助同學的傻白甜富二代，一個是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又拖班級後腿的孤兒。
誰應該留下，早就一目了然。
逐漸有人開始猶豫和不忍，甚至有人躍躍欲試地低低舉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讓付父註意到自己，好來伸張正義。
“同學們。”劉帥面色凝重，“要想好再回答，不要冤枉任何一個人……”
“顧灝。”付父不動聲色地打斷劉帥的話，有些慈愛地叫出一個名字，“你爸爸最近在公司業績一直非常不錯，有為也說你是他在學校最好的朋友，你可以給叔叔說說昨天事情的經過嗎？”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渾身一抖，片刻後還是慢騰騰地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卻始終低垂著腦袋，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嘴唇在不停地哆嗦。
“小灝。”付父很平和，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耐心，“你爸爸和我就像親兄弟一樣熟悉，我一直也把你當做我的孩子，有為就像你的弟弟，叔叔麻煩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顧灝偷偷地看了楚曉暮一眼，幾乎有些絕望了。
楚曉暮目光清冽，也默不作聲地與他對視一眼，眼神裏沒有怨恨和害怕，有的只有冷靜和微不可查的同情。
他倆一個宿舍，關系一直不錯，顧灝只覺得恐懼和自我厭惡幾乎要把他撕裂了，他在這一刻真真體會到了成人的世界是有多麽的可怖和冷漠。
“小灝，說出來吧。”臺上是父親老板的循循善誘，再加上周圍學生探究催促的眼神，巴不得有人率先打破昨天他們對林燁請求的承諾。
顧灝掙紮著看了楚曉暮一眼。
他該怎麽辦？
楚曉暮靜靜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顧灝楞住了。
他是叫他……說出來嗎？
可那樣楚曉暮會被開除吧？
他還是個孤兒，他會沒地方去的吧？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多嘴引起來的，如果不是他，楚曉暮也不會這樣被人侮辱。
極強的愧疚和憤懣幾乎瞬間燃爆了少年的小宇宙。
罷了，大不了他爸被開除以後他們一家先啃老幾天，花花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養老金。
顧灝痛心疾首：“爸，對不起了！兒子我不能出賣自己的兄弟啊！”
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顧灝幾乎是破釜沈舟地大吼一聲：“叔叔！”
付父眉頭一挑：“嗯？”
“我沒看見啊！”顧灝滿臉羞澀，“我昨天……我昨天……上廁所沒帶紙，在廁所一直蹲著，還是尤勇發現我兩個晚自習沒回來，去廁所給我送的紙……”
說完還賤兮兮又猥瑣地“嘿嘿”兩聲。
一副傻子樣，一點都不像裝的。
“……”
“……”
“……”
“你！”付父險些氣笑了，咬牙切齒地恨恨道，“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
顧灝裝出一副賊眉鼠眼的害怕樣，迫不及待地坐下了。
付父此刻恨不得貼出一張明晃晃的告示：孰能證明我兒無辜，賞人民幣一千！
“你！”付母見無法懲治傷害他兒子的兇手，險些哭得背過氣去，不顧劉帥的阻攔，扭著高跟鞋飛速掠到楚曉暮面前，眾目睽睽之下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哭喊著，“你個拿刀子捅人的小殺人犯，給我兒子道歉！”
楚曉暮被她扇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迅速紅腫，他轉過臉冷冷地盯著面前的女人，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死人模樣，只是根本不屑於再掩飾自己的嫌惡和厭憎：“你兒子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我為什麽要跟他道歉。”
“你！”付母擡手還想打，被劉帥一把攔住，怒喝道，“幹什麽，還想打我的學生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劉老師。”教室外突然傳來中年男人沈穩帶著壓迫感的聲線，“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林燁挺拔的身影在兩位老人身後十分顯眼，他有些擔憂地望向楚曉暮，那人微微側過臉，精致漂亮的眼睛卻始終都沒有向他投來一個眼神。
“事情的經過我們大致了解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邱明遠目光沈沈地掃過當事人，“經過校長和我的討論，楚曉暮的行為涉及打架鬥毆，嚴重違反了校規，處以留校察看處分。”
“付有為。”厚厚的眼鏡片也遮不住他犀利又帶著失望的眼神，“辱罵同學，品行不端，道德感嚴重缺失，已經嚴重違背了我們教書育人的初衷，從即日起開除，處分通知將於明天上午向全校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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