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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屈辱的馬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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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頂之巔,聖潔雄偉的白棺兩頭,贏湛和那全身籠罩在金鬥篷中的男子各據一方。

他們的氣場截然不同。

一個邪魅冷酷,煙波流轉間便能嚇得那些個鬼魅魍魎屁滾尿流;另一個神秘偉岸,氣息難辨。

但在這兩個人身上都不約而同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讓旁人見了都不由得產生敬畏。

我便是那個旁人,躲在贏湛身後還是被他故意散發出的冷峻氣息震懾的瑟瑟發抖。

等了半天,他們誰都沒有先動手,也沒有人開口。

我不禁懷疑這兩人是否已經在暗中較量,比方說武俠片裏普通人看不真切的無影腳,又或者是仙俠片裏凡人感受不到的靈氣碰撞。

頃刻之後,贏湛忽然卸下防備,腳步挪移,把我暴露在金鬥篷男子的正對面。

臥槽,什麽情況?!

難道在我看不見的過程中贏湛打輸了,所以把我拱手讓人?

我恨不得在他那蓄著雲煙般長發的後腦勺上捶一個毛栗!

說好的保護我,不讓我一個人的呢?

都是放屁嗎?

可事實證明,我猜的沒一個正確。

我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向贏湛發射求救的視線,“什麽情況?”

“你自己去看。”贏湛的語氣好像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白棺約有五米,隔了那麽遠的距離,我還是不爭氣的膝蓋發軟,但我不想被贏湛看扁。

“你讓我一個人去?”

“恩。”

他悠哉的雙手交疊在胸前,欣賞著我臉上豐富的表情。

“去就去,誰怕誰啊!”

我給自己打氣,邁開打顫的雙腿逐步靠近。

走了幾步,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白棺和金鬥篷的男子腳下都沒有出現影子。

再看看自己腳下,一個在金光反射下被拉長的黑影穩穩的踩在腳下。

這說明金子折射出的光線和普通光線一樣,都能照出人和物體的影子。

贏湛是鬼自然是沒有影子的,可隱藏在金鬥篷的下的人應該就是被秦玉郎覆活的那個秦朝的皇子之一的公子高,他既是個活人又怎會沒有影子?

還有那副白棺,鑄造的如此高大雄偉,為何也不見落下影子?

提著一口氣,我終於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靠近公子高之後,我更加害怕了,不止腳軟整個身體都開始發軟,腳下一崴竟整個身體向白棺壓下去。

可我卻沒有壓在堅硬的白棺上,一雙從黑袍中探出的雙手適時接住了我。

“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我想要反駁幾句,赫然發現贏湛和我此時站著的位置太逆天了!

他的身體站在白棺中間,而我橫倒在他的臂彎裏,也應該接觸到白棺才對,可我們什麽都沒有碰到,好像這副白棺只是一個不存在的縹緲幻象。

我簡直看傻了眼,不敢置信的對著白棺伸手摸了一把。

果然,我的手完全不受阻礙的從白棺的中間揮過去,白棺真的只是一個假象,用科技能解釋的話那就是有人把白棺的照片投影到了這裏。

再看站在白棺後紋絲不動的公子高,無疑也是一個逼真的幻影。

怪不得贏湛放心的放我自己去,他早就知道了真相,故意看我鬧笑話。

而我也如他所願,嚇得屁滾尿流最後還主動撲進他的懷裏!

“這個秦玉郎搞什麽鬼,放個假的公子高來嚇唬我?”我一百個不爽的嘀咕著。

贏湛慵懶的繞著白棺踱步,“蛇坑裏有一只兇獸就足夠嚇唬人了,沒必要再搞這些虛的。我看這白棺和公子高不久之前應當確實是被擺放在這裏,可能因為這座金山的存在,從而影響了這片區域的磁場,磁場發生改變後就會保留下曾經長時間出現在這裏的人或物的投影。”

“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反正我也沒什麽好反駁的,不如拍拍他的馬屁,待會還要麻煩他帶著毛胡子等人離開,若真靠我一人,那還真就只剩下等死的份了。

我也在金山上繞行一圈,這裏真實存在的只有我和贏湛還有遍地金沙。

原本,我滿心期待的以為外婆會在金山之上,可尋遍了金山,也沒發現有關外婆的任何蛛絲馬跡。

能找到外婆的最後希望都被撲滅了,我頓時心如死灰。

蛇坑裏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尋找過了,要是外婆或者一定會被找到,就算只剩下屍體也能發現。

王字記號表明外婆確實進入了蛇坑,但她又在蛇坑中屍骨無蹤,便只剩下那個我一直都不願接受的結果。

外婆被洞穴裏的兇獸吃掉了!

想到這,我頹然的跌倒在地上。

這一次,贏湛沒有扶住我。

我發呆了許久,才從痛苦的思緒中回過神,發現贏湛的表情好似在看見白棺上雕刻的某個圖案後變得凝重。

“贏湛,我外婆可能……”我憋著想哭的沖動,聲音沙啞。

贏湛這才收回視線,表情有些不自然,卻還是安慰的輕撫我的背脊,“會找出王婆屍骨的。”

“恩。”我撐著他遞來的手掌,站起來。

估計贏湛的意思是殺了那只吃掉外婆的兇獸,剖開兇獸的肚子把外婆的屍骸取出。

說話的時候,贏湛又看了一眼白棺上的某個圖案,璀璨的雙眸有沈了下了幾分。

我有些在意,視線也追著贏湛的視線落在白棺上。

在看見那個充滿了血腥、屈辱和讓我心疼的陰面雕刻後,我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我用力扯開贏湛的衣領,對照著他胸口上的那個和白棺雕刻的一模一樣的印記,視線忍不住氤氳。

U字形的印記,在古代只能用燒紅的馬鐵蹄烙印出來,這是君主賜給奴隸的印記,是終其一生都無法磨滅的屈辱。

贏湛給我看過,不知誰在他胸口留下過這樣的馬鐵烙印,巧合的是,屬於公子高和解憂公主長眠的白棺外也有這樣的馬鐵烙印。

我猜不透這兩個烙印之間究竟存在著某種關聯,但說只是巧合卻又過於牽強。

是什麽人膽敢在皇子皇妃的棺材上烙下奴隸的標簽?

那個人和贏湛又是什麽關系?

君臣,主仆,還是勝利的將軍和茍活的戰俘?

暴露在墨色的衣裳下,圍繞在馬鐵烙印附近的還有數不清的鞭痕和割傷,我只看了一眼,鼻子就發酸了。

“來蛇坑的目的是尋找王婆,不要為其他事耽誤。”

贏湛淡定的拉好被我弄亂的衣裳,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全部遮掩起來。

“這才不是其他的事情!這是你的事情!”我拿出手機,隨著白棺按下快門。

“這是做什麽?”贏湛握住我的手。

“我要查出當年的事情,我想知道關於你的曾經……就算你偽裝的很好,我也知道你有多意。”我努力不哭鼻子。

贏湛似乎不領情,別過臉讓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幾千年前的事情,別說的這般篤定。”

我又被他橫抱起來,如驚鴻之羽,順著金階落地。

他托在我的腰間的大手,卻似乎比以往都要溫熱一些,也都要溫柔一些。

我學著他的模樣,將他散在臉頰上的一束青絲別進耳後,“就算是被掩埋了千年的記憶,我也能用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去找到。”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得到了他太多的好,也虧欠了他太多。

出於對外婆的承諾,我不能回報他我的情感。

拼湊他的曾經,恢覆他的記憶,才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

尋找兇獸之前,贏湛決定將毛胡子他們都搬出蛇坑,在洞穴裏耽誤了那麽久,洞穴外早就天亮了。

白天外面沒有蛇,我們大可以安心的把毛胡子他們扔在路邊。

他自覺地把幾個人像是背沙袋一樣,一個疊著一個的單手抗在左肩。

這幾個人的重量相加少說也有千餘斤,贏湛卻一點都不覺得吃力,還能騰出一只手與我相扣。

“恩——!?”

大概是我們走的太幹脆,一點金子都沒有拿,毛胡子竟然從急得從喉嚨裏擠出一個沙啞的音調。

我扯了扯嘴唇,心想人的潛力果然是無限的。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毛胡子中毒之後也沒有學乖。

“那些金子有毒的,拿了必死無疑。”我解釋。

毛胡子這才停止轉動他轉的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珠子,換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們回到發現兇獸的瀑布,再往回走就要重新進入炙熱的洞穴通道。

高溫瀑布依舊蒸發出一種足以將人熱暈的熱氣,我們盡量貼著巖壁遠離高溫瀑布,走到半路上,贏湛猛地停下腳步。

我沒有註意,一頭撞在他的後背。

贏湛的耳朵輕微的收動了下,隨即目光看向冒著滾燙熱氣的溫泉。

拉著我的手掌緊了緊,低聲道:“靜聲!”

我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沒有了我們行走發出的腳步聲,整個空間裏就只剩下嘩嘩的瀑布流水聲。

但是,再仔細聆聽,瀑布聲中好像還夾雜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水聲,像是誰在用小勺子在撥水。

我瞪大了雙眼,想要找到那種突兀的水聲的來源。

可四周一目了然,除了我們再無他人。

順著贏湛的視線,我看見溫泉的邊緣憑空擴散出一圈又一圈詭異的巨大漣漪!

贏湛抽走我腰間的匕首,朝瀑布走過去,“帶著他們躲起來,兇獸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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