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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殺獸取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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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湛的註意力都放在溫泉中那一圈圈擴散開漣漪處,他同我一樣看不見攪亂水面的是什麽。

似乎是不放心把我一人留在那裏,他手臂一震,毛胡子等人像幾片落葉輕輕的從贏湛的肩膀上飄落到我的身前,壘成了一座矮矮的人墻,把我擋在巖壁和人墻中間。

突然,溫泉邊的漣漪停止了,一串水珠從半空滴落在炎熱的地面,發出“呲呲”蒸發的聲音。

緊接著,十來米高的巖壁上出現了六只濕潤的腳印,想來那兇獸已經移動了方位。

我盯著墻上出現的腳印有些出神,腳印的形狀非常奇特,不是五趾也不是三趾,而是像新長出的小苗苗一樣形狀的兩趾腳印。

饒是贏湛已經提醒過我,盤踞在這裏的兇獸並不是蛇,看到這幾個奇怪的腳趾印我還是猜不出兇獸的真身。

敵人在明我在暗,贏湛近一步,巖壁上的濕腳印就像旁側退開一步。

我以為贏湛會先發制人,趴在巖壁上的兇獸卻更快發動了攻擊!

由於我看不見兇獸的模樣,只能從贏湛的反應來推斷兇獸做了什麽。

只見,贏湛左右閃躲了兩次,隨即左手扣住了兇獸的部分軀體,右手匕首落下,他的面前猛地噴出一片濃稠的血霧。

“啪!”贏湛割下了兇獸的部分軀幹,扔在離我一米開外的地方。

細細一看,被割下的是一大片連在皮上鱗片。

這些鱗片和之前我們撿到的鱗片完全相同,都呈現出一種類流光溢彩的深墨色,但連接著的那塊皮膚卻是及其稀有的紫色。

什麽動物擁有蛇的鱗片,四只腳掌,八只腳趾,通體漆黑,皮肉發紫呢?

我還沒想出答案,贏湛又一下手起刀落,從兇獸身上割下了一塊更大的皮肉。

“嗷嗷嗷!”兇獸痛的直叫。

輪單打獨鬥,贏湛絕對占上風。

但這兇獸拿手好戲就是那不過就跑,當下又吃了一個大虧,兇獸喜好不戀戰,瞬間又隱匿了氣息。

方才這場戰鬥只維持了短短幾十秒,兇獸失蹤後,整個洞穴裏只剩下潺潺的流水聲。

贏湛飄到我身邊,神色絲毫沒有松懈。

“逃了?”

“不像。”

“那我們快出去吧。”

我實在不忍心把毛胡子他們當人肉盾牌,推著贏湛趕緊跑步。

反正這兇獸就在洞穴中,能力越強的動物它們的領地意識也會越強,我料定兇獸只是暫時躲避起來,絕對不會舍棄這個食物豐富,又地理位置絕佳的巢穴。

贏湛也不想讓我身處險境,之前他和兇獸打鬥的時候都不敢使出全力,就怕波及到我。

聽我說想要離開,立刻背起地上挺屍的幾個人,拉著我加快步伐。

可終究我們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都說人老成精,動物老了比人還要精,尤其是蛇坑中這個活了將近千年的怪物。

它具有極強的報覆心,將一切膽敢擅自進入它領地的生靈都視為入侵者或者食物。

尤其當它品嘗過人肉的滋味後,完全愛上了人肉的味道,我們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成了它必須捕獲到的獵物。

走了沒多遠,贏湛又一次停下腳步。

我能清楚感覺到危險是從我們想要離開的方向傳來的。

因為,那條兇獸就膽大包天的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那是一只兩眼外凸、腦袋上長了三排犄角的龐然大物,此刻它並沒有隱身,布滿鱗片的腮幫子鼓得老大,綠瑩瑩的眼珠子裏似乎還流露出一抹狠毒的笑意。

“快走!”贏湛好像發現了兇獸的動機,單手抱起我,瘋了一般往回跑。

我被巔的頭昏眼花,又怕從他的手臂裏摔下來,緊緊抓住他的袖子,“它不是被你打跑了嘛?”

贏湛來不及作答,猛地把掛在他身上的六七個人全都扔回那個我們才離開不久的溫泉洞穴。

屁股剛落地,不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聲叫人毛骨悚然的“劈啪”聲!

贏湛用他的身體堵在通往溫泉洞穴的入口,抵擋著身前不斷噴射的熔巖。

熔巖在他的身體上燒出一個又一個焦黑的大洞,而贏湛與生俱來的治愈能力,又讓他在每一個灼傷的傷口潰爛之前迅速愈合,長出嶄新的肌肉再次迎接熔巖的碰撞。

那個洞口很大,少說也有三米,可贏湛楞是一滴熔巖都沒有放進來。

這樣的畫面和母蛇瀕死前的畫面出奇的想象!

我這才後知後覺,兇獸沒有被贏湛兩刀剝皮割肉的手段嚇退,它是去那個滿是熔巖的斷崖下吸熔巖去了。

然後把熔巖含在巨大的嘴裏,對準敵人噴射!

我無法接受一天之內有兩條生命在我眼前隕落,況且,贏湛這麽做的原因和洞穴裏的旁人都沒有關系。

他只是為了我。

“快走開,不值得的!”我用力大喊的時候已經帶著哭腔。

他的手緊緊扣住巖石,艱難的扭過頭,被熔巖燒損的臉頰上擠出一抹苦笑,“為夫不會讓你守活寡的。”

所幸兇獸口中的熔巖只能噴吐一次,而它相信炙熱的熔巖可以摧毀世間一切生靈,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去喝第二口巖漿的意思。

熔巖褪去後,我沖上去哭著抱緊贏湛的後背。

他輕輕的把我從他滾燙的背上拉下來,吃力的喘著氣,“扶我到那邊去,為夫需要休息片刻。”

“好。”我點頭如搗蒜,這輩子還從沒對誰這麽感動過。

贏湛的墨色長袍已經被燒成了破布,只剩下幾片布條不雅的掛在他身上。

布條下是一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上面有贏湛身前留下的傷痕還有被巖漿燙壞來不及愈合的傷口,坑坑窪窪的看得我心裏一陣酸痛。

毛胡子的眼珠子又驚恐萬分的在眼眶裏直打轉,好像再問,贏湛打不動了,他們怎麽辦?

畢竟那兇獸就堵在入口!

“待會換我對付兇獸,這些符咒可不是白畫的!”我掏出口袋裏厚厚的黃符,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心想就算贏湛會笑我自不量力,我也要自己戰鬥一次!

“傻瓜,只要我沒死就輪不到你。”

這個節骨眼贏湛還笑得出,我有一種錯覺,好像我為他哭的越兇,他就越開心,就連身上的那些傷都不覺得痛了。

聽見我的哭聲,兇獸得意洋洋的邁著四條長滿鱗片的短腿吧嗒吧嗒的跑進來,毛胡子嚇得差點破了膽,又神奇般的從喉嚨裏擠出一個音調提醒我們。

我扶著贏湛躺在地上,用一塊金磚給他當枕頭,就想單槍匹馬去找兇獸拼命。

“陪我!”贏湛拉住我的手腕,看似不輕不重的力道就是讓我無法掙脫分毫。

他手臂一收,我撐起一半的身體再度跌坐回他的身旁。

“吧唧吧唧。”巨獸見我們一個個老弱病殘的,貪婪的舔了舔嘴巴。

它的舌頭也是紫色的,而且長的出奇,舌苔上沾滿了粘液,舌頭去舔嘴巴的時候竟然把那雙凸出的好似玻璃珠一般的大眼睛也一同舔了一遍。

贏湛表情泰然的閉目養神,只把兇獸當透明的,又頗有些聽天由命的既視感。

其他人一個個嚇得面色慘白,完全不敢和兇獸對視。

只有我又怕又恨的盯著它,不過那個兇獸的眼睛卻沒有和我四目相交。

它的眼睛和單反鏡頭很像,可以兩只眼睛同時往不同的方向三百六十度轉動,尾巴長得和蛇很像,卻是擡得高高的向上卷曲。

自然界中,有這樣一雙眼睛和比身體還要長的舌頭以及長滿鱗片向上卷曲的尾巴,還會隱身的就只有一種動物——變色龍!

我估計是這條變色龍是常年吃蛇坑中的毒蛇,日積月累體質發生了改變,具備一些蛇類的特征,比方說毒性和需要蛻皮,體型也長得似一座小山似得。

贏湛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我的手,讓我不要沖動。

兇獸見我們那麽安分,倒是不心急了,走到溫泉邊的空地也就是它睡覺的地方,“轟”一聲趴了下來,伸出長舌頭卷了一些溫泉水清理身上的傷口。

之前交手,兇獸一直處於隱身狀態,我不知道贏湛傷到底傷了它哪個部位的皮肉,現在才看清,贏湛那兩刀不偏不倚的全都割在它的後脖子上,削光了後頸上如盔甲般堅硬的鱗片。

兇獸清洗完傷口,又把視線轉向我們,似乎在挑選今晚的第一道開胃菜,吧唧吧唧的舔著舌頭,審視我們的同時仿若還在嗅著我們身上的氣味。

我不安的握著贏湛的大掌,贏湛感覺到兇獸的視線就快要從其他人身上轉移到我的時候,突然壓下我的腦袋,以我在上他在下的姿勢,快速在我的雙唇上舔了一下。

臥槽!你神經病啊!

潛意識裏我憋不住就想罵人,可事實是我早就被嚇呆了,像塊木頭一樣連眼睛都忘了眨。

就在我石化的瞬間,兇獸已經選定目標,從血盆大口裏伸出一條又長又粘的紫色舌頭。

它的眼珠子還在打圈,我有不好的預感,所有人都躺著只有我坐著,無論怎麽想我都覺得兇獸第一個想要吃掉的就是我。

而那條舌頭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我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眼角卻瞥見贏湛略顯蒼白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幾不可聞的淺笑。

事情的發展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兇獸選中的晚餐竟然不是我,而是躺在我身旁,不久前抽過我一耳光的那個外號叫做瘦猴的瘦高個!

紫色的舌頭瞬間就將瘦猴整個卷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咀嚼,只剩那條打過我臉的手臂扭曲的露在外面。

兇獸一仰頭,把那只手也卷入口中。

手掌在空中翻動的剎那,我看見瘦猴的掌心裏那抹不太顯眼的鮮紅。

我忽然明白了兇獸選中瘦猴的理由!

那是我的血,他抽我耳光的時候留在掌心上的!

說:一更,待會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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