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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酥被高大的陰影籠罩，身體快過大腦思維，用力向回試圖抽出手臂。
來者攥得很緊，緊到陳酥纖細的腕骨都在隱隱作痛。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因此頭也不用擡，他就知道是周運晟。
那種至死也不會忘的窒息感如同黏膩的沼澤，如影隨形地淌過陳酥的皮膚，讓他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因為江明煜站在門後，周運晟視線受阻，以為這裏只有陳酥一個。
看到對方這麽多年不見，還是沒怎麽抽條的身高，和蒼白的面容上無助的神情，周運晟心底就升起一陣畸形的異樣滿足。
他裝模作樣笑著，很志得意滿地用拇指摩挲陳酥的手腕內側，語氣倒是深情款款。
“小酥，這麽多年不見，剛剛你看見我了吧，也不過來打聲招呼，看來你是把我忘幹凈了。”
陳酥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楞住了。
這句話上一世周運晟也說過，只不過那時候的舞會江明煜沒有露面，周運晟架著他跳完了整支舞。
欣賞夠了小白兔驚恐的表情，舞曲終了，周運晟貼著他的耳朵留下這句話，也揭開了陳酥長達一年半的夢魘。
怎麽會……
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提醒自己，不要做無用的嘗試嗎？
江明煜在門裏氣笑了。
他向外邁出一步，高了周運晟一頭還要多的傲人身高背後靈一樣站在陳酥身後，一只手環住了少年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陳酥不喜歡身體接觸，江明煜的手掌並沒有真正貼到陳酥，而是虛虛的假動作。
“周老板，幸會，有公務要談的話，可以聯系我的秘書，現在是私人時間。”
他原本是沒把這個“情敵”放在眼中的，像他們這種身份的家庭，聯姻和婚約是常有的事。
婚約怎麽了，沒有板上釘釘的事都不足為懼，就算板上釘了釘，江明煜也有把握當個拔出釘子的鉗子。
何況陳酥確實很可愛，有資本被更多人喜歡。
如果換個場合，江明煜也許還能大大方方誇上周運晟一句有品位。
但是江明煜不是瞎子聾子沒有知覺，他能感覺到懷裏的小孩在發抖，身體也僵硬地緊繃著。
——哦，有人把剛剛身體還不怎麽舒服的貓貓弄應激了。
反觀陳酥又擺出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江明煜臉上的表情就不怎麽客氣了。
一個叱咤商界的人，怎麽可能是好脾氣的軟骨頭。
客客氣氣的態度也要看對象是否值得。
周運晟自己也是太子黨，在國外混了學歷回國給家裏公司打工，沒什麽商業頭腦，是那種放在兄弟堆裏恐怕爭不到半點股份的紈絝，好在攤上個專一的好爹。
圈子裏本來就沒誰敢跟江明煜叫板，這不怒自威的姿態又壓了他一頭。
周運晟有點怏怏地松開手，幹笑一聲，退後到正常社交距離。
“嘿，江總也在，不好意思，正好，讓小酥跟我下去就行，杜阿姨和司機也在樓下等他。”
江明煜老狐貍一樣瞇起眼，樂了。
“陳酥和我還有其他事要做，退一萬步講，周老板和他非親非故，他要和誰呆在一起，也應該是杜總操心才對，你可以讓杜總打電話給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很親昵地碰了碰陳酥的發尾。
“何況，你應該也看到了，剛剛陳酥答應了我的求婚。”
周運晟連說了兩聲是，話鋒一轉，眼神又落在陳酥身上。
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他根本不相信江明煜這樣的人，會和男人結婚。
求婚誰不會啊，哄小情人的手段而已。
“是這樣的江總，其實在此之前，我和小酥兩家就已經在商量訂婚了。”
周運晟說起這個，江明煜可就不困了。
他剛才想了又想，甚至覺得自己還得謝謝人家周運晟才對。
要不是有這個婚約，杜小姐根本沒把陳酥當兒子看，也不可能領他來這種場合。
自己當然也沒機會以入室搶劫一般的手段，綁架代替購買，逮心儀的小白貓回家。
所以四舍五入，周運晟等於他和陳酥的媒人！
要知道古時候聘貓回家，還要給貓主人送鹽、給貓媽媽魚幹的。
“嗯，是啊，那又如何，你有問過陳酥本人的意思嗎？”
江明煜不緊不慢的，他的手總假裝摟著陳酥也累了，幹脆放下來捏陳酥的小西服邊沿的亮片裝飾玩，看在周運晟眼裏，這種小動作反而讓他顯得更加勝券在握。
“這……”
“你看，周老板，沒有真愛的婚姻都是空談，而我勇敢追愛，你畏畏縮縮，和投資一樣的道理，猶豫就會敗北，誰是贏家，想必也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江明煜笑得像在牌桌上剛贏了一局大的，聽得陳酥一楞一楞。
寫作的人大多敏感，許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也讓他養成了逐字逐句剖析他人話語的習慣。
陳酥第一時間覺得不快，因為江明煜把自己比作投資。
……但是這家夥遣詞造句的方式和語氣，真是一點兒也讓人生不出氣來。
果然，周運晟跟啞了火一樣，似乎沒料到對方會采用這種話術。
說不過江明煜，他又把爭取的焦點對準陳酥。
“小酥，你都忘了嗎，我們做同桌的那些事，上半年同學會還有人向我問起你…”
“嗯？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什麽事？你們倆談過？”
江明煜橫插一嘴，說話的語氣跟個路過此地的吃瓜群眾沒什麽區別。
陳酥正猶豫著如何解釋，和周運晟一起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江明煜堵得語塞。
他扯扯江明煜的衣角，試圖示意對方並無此事。
如果上輩子被強行綁定在一起結婚不算的話。
“那倒沒有，我們是關系很好的同學。”
周運晟把好字咬得很重。
江明煜這回實打實把陳酥往懷裏一摟，忽然激動起來。
“那不就得了，竹馬永遠比不過天降。周老板，電梯在那邊，我還有事，不送。”
陳酥被江明煜一只胳膊攔在前胸，整個人被迫後仰，靠在他的肩頭。
不得不說，江明煜穿著衣服看不出來，原來身上的肌肉這麽結實。
胳膊箍得人疼，肩膀都快練出棱角了，妥妥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型男。
霸總標配不過如此了。
陳酥暗自感慨，雖然他沒寫過霸總，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就是江明煜應該挺喜歡網上沖浪的，怎麽連竹馬天降這麽時髦的流行詞匯都知道。
業界精英。雙開門。好相處。
陳酥都沒註意到自己在笑，心裏給剛認識不到24小時的未婚夫啪啪啪貼上三枚標簽。
周運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最後跟只打了敗仗的大公雞一樣灰溜溜轉身，朝著電梯間走了。
“哎，留步。”
江明煜懶散倚著門框，又啟唇把人喊住了。
周運晟真是怕了這個傳說中性情古怪又不近美色的江總，這是他第一次和對方打交道，不出意外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那些小道消息根本就是假的，這人明明摟男孩子的小腰摟得很順手。
關鍵有再多不情願，他也暫時沒本事和人家撕破臉，還得做好表情管理，盡量樂觀地轉身。
結果江明煜哢嚓給他鞠了一躬。
幅度不大，很明顯也不怎麽真誠，沒抹發膠的頭發挺活潑地翹起來又落下去，襯托得江明煜這張英氣逼人的臉格外欠打。
“忘了說了，謝謝周老板，當了一回我和陳酥的媒人，我們領證之後喜糖會讓秘書送給你的，慢走。”
……
草！
五秒鐘後，周運晟大步流星走了，跟屁股後面有鬼在攆一樣。
電梯間那頭傳來服務生此起彼伏的“先生慢走”“歡迎您下次光臨”。
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莫名挺嘲諷的。
總之，江明煜爽了，陳酥也爽了。
好吧，有人撐腰的感覺真的很好，怪不得娛樂圈文裏那些剛出道的小明星要抱大腿找金主呢。
開悟了的陳酥又暈暈乎乎被人帶回房間，坐在落地窗邊，在由意大利著名設計師設計的定制餐桌前，獨自享用了晚餐。
江明煜長手長腳的，很自在地舒展坐姿，把西裝扣子解了幾顆，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優雅地捏著高腳杯，看樣子像悠閑品酒的上世紀貴族。
……但是他杯子裏盛的是果汁。
陳酥心情不錯，他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重覆一些有的沒的的小動作，此時他正專註地把一小撮意面在叉子上纏來纏去，跟數米粒一樣消磨時間。
江明煜發現要喚起陳酥的關註很簡單，根本用不著喊名字，只需要額外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
就像現在——搖晃一下杯子，冰塊撞擊杯壁，聲音清脆。
陳酥就會像貓一樣，好奇擡頭看過來，嘴角掛著一點醬汁。
他發現得很快，小聲呀了一下，迅速用面巾紙擦掉那點汙漬。
“現在開心了？”
江明煜望著他，眼底是對於陳酥而言很陌生的縱容和寵溺。
像是不想為難陳酥回答自己，江明煜低下頭看著冰塊浮沈，低沈地笑著。
“今天晚上一見到你，就覺得你跟丟了魂似的，人收拾得幹幹凈凈，做起事慌慌張張，好像挺害怕的。”
陳酥折騰意大利面的手緩緩停了。
果然是老謀深算的狐貍，自己明明表現得很自然，他怎麽還是看出來了。
江明煜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現在倒是輕松得很明顯，也知道笑一笑了。”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跟我其實不熟，但是你才多大歲數。”
江明煜見陳酥在聽，想起林秘書發給自己的照片上，小孩兒那張格外青澀的臉，又放緩了語氣。
“二十都沒有，還是個小朋友呢，小朋友別想那麽多，高興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竟然這樣想…
還以為這種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嚴苛到令人發指的怪物呢。
陳酥很少有跟人談心的機會，甚至猶豫了一瞬要不要把他和周運晟的事給江明煜交個底。
真誠是相對的，他也想試著多給予江明煜一點信任。
“噓——”
江明煜忽然又站起身，跟被霸總上身了一樣，手臂一伸，食指豎起，在陳酥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以後盡管做你想做的，有我給你兜底，協議不是白簽的，婚也不是白求的。”
“用用我？小酥，不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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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至死也不會忘的窒息感如同黏膩的沼澤，如影隨形地淌過陳酥的皮膚，讓他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因為江明煜站在門後，周運晟視線受阻，以為這裏只有陳酥一個。
看到對方這麽多年不見，還是沒怎麽抽條的身高，和蒼白的面容上無助的神情，周運晟心底就升起一陣畸形的異樣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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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酥，這麽多年不見，剛剛你看見我了吧，也不過來打聲招呼，看來你是把我忘幹凈了。”
陳酥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楞住了。
這句話上一世周運晟也說過，只不過那時候的舞會江明煜沒有露面，周運晟架著他跳完了整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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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
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提醒自己，不要做無用的嘗試嗎？
江明煜在門裏氣笑了。
他向外邁出一步，高了周運晟一頭還要多的傲人身高背後靈一樣站在陳酥身後，一只手環住了少年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陳酥不喜歡身體接觸，江明煜的手掌並沒有真正貼到陳酥，而是虛虛的假動作。
“周老板，幸會，有公務要談的話，可以聯系我的秘書，現在是私人時間。”
他原本是沒把這個“情敵”放在眼中的，像他們這種身份的家庭，聯姻和婚約是常有的事。
婚約怎麽了，沒有板上釘釘的事都不足為懼，就算板上釘了釘，江明煜也有把握當個拔出釘子的鉗子。
何況陳酥確實很可愛，有資本被更多人喜歡。
如果換個場合，江明煜也許還能大大方方誇上周運晟一句有品位。
但是江明煜不是瞎子聾子沒有知覺，他能感覺到懷裏的小孩在發抖，身體也僵硬地緊繃著。
——哦，有人把剛剛身體還不怎麽舒服的貓貓弄應激了。
反觀陳酥又擺出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江明煜臉上的表情就不怎麽客氣了。
一個叱咤商界的人，怎麽可能是好脾氣的軟骨頭。
客客氣氣的態度也要看對象是否值得。
周運晟自己也是太子黨，在國外混了學歷回國給家裏公司打工，沒什麽商業頭腦，是那種放在兄弟堆裏恐怕爭不到半點股份的紈絝，好在攤上個專一的好爹。
圈子裏本來就沒誰敢跟江明煜叫板，這不怒自威的姿態又壓了他一頭。
周運晟有點怏怏地松開手，幹笑一聲，退後到正常社交距離。
“嘿，江總也在，不好意思，正好，讓小酥跟我下去就行，杜阿姨和司機也在樓下等他。”
江明煜老狐貍一樣瞇起眼，樂了。
“陳酥和我還有其他事要做，退一萬步講，周老板和他非親非故，他要和誰呆在一起，也應該是杜總操心才對，你可以讓杜總打電話給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很親昵地碰了碰陳酥的發尾。
“何況，你應該也看到了，剛剛陳酥答應了我的求婚。”
周運晟連說了兩聲是，話鋒一轉，眼神又落在陳酥身上。
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他根本不相信江明煜這樣的人，會和男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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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江總，其實在此之前，我和小酥兩家就已經在商量訂婚了。”
周運晟說起這個，江明煜可就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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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舍五入，周運晟等於他和陳酥的媒人！
要知道古時候聘貓回家，還要給貓主人送鹽、給貓媽媽魚幹的。
“嗯，是啊，那又如何，你有問過陳酥本人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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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酥，你都忘了嗎，我們做同桌的那些事，上半年同學會還有人向我問起你…”
“嗯？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什麽事？你們倆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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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酥正猶豫著如何解釋，和周運晟一起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江明煜堵得語塞。
他扯扯江明煜的衣角，試圖示意對方並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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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我們是關系很好的同學。”
周運晟把好字咬得很重。
江明煜這回實打實把陳酥往懷裏一摟，忽然激動起來。
“那不就得了，竹馬永遠比不過天降。周老板，電梯在那邊，我還有事，不送。”
陳酥被江明煜一只胳膊攔在前胸，整個人被迫後仰，靠在他的肩頭。
不得不說，江明煜穿著衣服看不出來，原來身上的肌肉這麽結實。
胳膊箍得人疼，肩膀都快練出棱角了，妥妥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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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界精英。雙開門。好相處。
陳酥都沒註意到自己在笑，心裏給剛認識不到24小時的未婚夫啪啪啪貼上三枚標簽。
周運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最後跟只打了敗仗的大公雞一樣灰溜溜轉身，朝著電梯間走了。
“哎，留步。”
江明煜懶散倚著門框，又啟唇把人喊住了。
周運晟真是怕了這個傳說中性情古怪又不近美色的江總，這是他第一次和對方打交道，不出意外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那些小道消息根本就是假的，這人明明摟男孩子的小腰摟得很順手。
關鍵有再多不情願，他也暫時沒本事和人家撕破臉，還得做好表情管理，盡量樂觀地轉身。
結果江明煜哢嚓給他鞠了一躬。
幅度不大，很明顯也不怎麽真誠，沒抹發膠的頭發挺活潑地翹起來又落下去，襯托得江明煜這張英氣逼人的臉格外欠打。
“忘了說了，謝謝周老板，當了一回我和陳酥的媒人，我們領證之後喜糖會讓秘書送給你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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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鐘後，周運晟大步流星走了，跟屁股後面有鬼在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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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莫名挺嘲諷的。
總之，江明煜爽了，陳酥也爽了。
好吧，有人撐腰的感覺真的很好，怪不得娛樂圈文裏那些剛出道的小明星要抱大腿找金主呢。
開悟了的陳酥又暈暈乎乎被人帶回房間，坐在落地窗邊，在由意大利著名設計師設計的定制餐桌前，獨自享用了晚餐。
江明煜長手長腳的，很自在地舒展坐姿，把西裝扣子解了幾顆，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優雅地捏著高腳杯，看樣子像悠閑品酒的上世紀貴族。
……但是他杯子裏盛的是果汁。
陳酥心情不錯，他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重覆一些有的沒的的小動作，此時他正專註地把一小撮意面在叉子上纏來纏去，跟數米粒一樣消磨時間。
江明煜發現要喚起陳酥的關註很簡單，根本用不著喊名字，只需要額外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
就像現在——搖晃一下杯子，冰塊撞擊杯壁，聲音清脆。
陳酥就會像貓一樣，好奇擡頭看過來，嘴角掛著一點醬汁。
他發現得很快，小聲呀了一下，迅速用面巾紙擦掉那點汙漬。
“現在開心了？”
江明煜望著他，眼底是對於陳酥而言很陌生的縱容和寵溺。
像是不想為難陳酥回答自己，江明煜低下頭看著冰塊浮沈，低沈地笑著。
“今天晚上一見到你，就覺得你跟丟了魂似的，人收拾得幹幹凈凈，做起事慌慌張張，好像挺害怕的。”
陳酥折騰意大利面的手緩緩停了。
果然是老謀深算的狐貍，自己明明表現得很自然，他怎麽還是看出來了。
江明煜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現在倒是輕松得很明顯，也知道笑一笑了。”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跟我其實不熟，但是你才多大歲數。”
江明煜見陳酥在聽，想起林秘書發給自己的照片上，小孩兒那張格外青澀的臉，又放緩了語氣。
“二十都沒有，還是個小朋友呢，小朋友別想那麽多，高興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竟然這樣想…
還以為這種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嚴苛到令人發指的怪物呢。
陳酥很少有跟人談心的機會，甚至猶豫了一瞬要不要把他和周運晟的事給江明煜交個底。
真誠是相對的，他也想試著多給予江明煜一點信任。
“噓——”
江明煜忽然又站起身，跟被霸總上身了一樣，手臂一伸，食指豎起，在陳酥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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