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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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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

找人這種事勢必要淩墨安來。

為了節省時間。淩墨安一面向宋輝陽的母親問了當年宋輝陽好友們的名姓,讓衛太守在考生名簿裏細查。

一面傳來幾位府衙畫師,畫出白羽遙記憶中那三個人的摸樣。

“嗯,就這版最像了!”

白羽遙手拿三張宣紙,側頭對淩墨安道。

“幸好對我來說不是真的過了十年,不然我一定什麽都不記得了。”

淩墨安溫柔笑著,問。

“羽遙確定已經滿意了嗎?”

白羽遙又掃視一遍墨畫,點頭說。

“確定。”

他這兩字出口,其面前的三位畫師皆如釋重負地暗暗抹汗。

地上白宣不少。都是畫師緊張,和白羽遙憶不清晰一遍遍試出來的殘稿。

淩墨安知道他們是怕自己,便也沒再施加什麽壓力,陪白羽遙等了大半日。

“各位辛苦,本王已命人備好了酬勞,自行去領吧。”

白羽遙接著道。

“辛苦啦。”

底下三人齊齊下跪言謝,而後攏起地面的宣紙,急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行禮離去。

面對皇室,他們真早就不在乎報酬了。

外頭沒有月色,一片黑茫。

淩墨安披上鬥篷,邊從白羽遙手中拿過畫像,邊說。

“羽遙,我去一趟太守府。時辰不早了,你別睡太晚。”

白羽遙拉住人。

“我也要去。”

淩墨安道。

“我過去不止是為了這一件事。今日午時有人來報,說水利案先前已定的賬目又生新疑,我需去操持一下。”

他拍了拍白羽遙的手。

“羽遙聽話,好好休息。”

白羽遙心說需要休息的哪裏是我?

可朝堂事...他好像真的幫不上忙。

“...那、墨安今晚還回來嗎?”

淩墨安看透了他的惘然。把人抱進懷裏,親親耳垂道。

“羽遙莫要失落,待我盡早回來同你講講細情,說不定,羽遙會有一些我思慮不及的想法呢。”

白羽遙沈默少頃,嘟囔出句舊話。

“慣會哄人了...”

淩墨安聽得心有點兒癢,果斷偏頭壓住了那張唇。牙關開敞,軟舌直入,如畫筆一般重重描摹。

白羽遙不再似從前被動。

他雙手撥開鬥篷,細細去摸淩墨安的背。

淩墨安的身體沒有常年習武之人那般壯實,可也是肩寬胸闊,穿衣不顯的類型。

白羽遙喜歡的緊。一日摸不到就感覺虧大了。

淩墨安眼還閉著,忍不住笑。半晌帶著微喘說。

“羽遙自打練會了換氣,手便愈發不老實。連有時夜半躺乏了,都要在我胸腹上游過兩把才肯翻身。”

他對上白羽遙的眼睛,意味深長地問。

“你是不是故意的?”

更深露重,香爐暖帳,正一日中人最難自控的時候,一雙嫩手就隔著薄衣,在你身上摸來摸去。

挑得還都是淩墨安白天不累的日子。

白羽遙視線迂回,道。

“是與不是又有何分別。自家男人,摸不得嗎?”

他不管。他的手沒再往下伸,就已經是在控制自己的熱情了!

“摸得。”

淩墨安噙笑說。

“所以羽遙摸夠今夜的本了嗎?我真得走了。”

白羽遙替淩墨安掩好鬥篷,又墊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路上小心。”

淩墨安深彎眉眼。

“好。”

戌時初,淩墨安出了屋子。地面上的化雪早在寒風中變成薄冰,一步伴著一聲脆響。

“喵~”

尋梅對淩墨安特別親。

但天氣濕冷,它想送淩墨安的爪子踏出一只後,頓了頓,收回來了。

目睹這動作的白羽遙松簾笑它。

笑著笑著,又抱起正在蹭他腿的尋梅,猛吸一口,悶悶說。

“又剩我們兩個了。”

“喵嗚~”

寒夜苦長。白羽遙簡單盥洗了下,就熄燭與尋梅一起臥在榻上。

枕邊缺了個人,便少了睡意。

白羽遙合眼平躺,伴著耳邊規律的呼嚕聲,念了好些人。

最擔心的當屬槐序。一個月了,音信絲毫沒有,也不知是在幹嘛。

......總不會是見色忘外甥吧!

“小心!”

月下刀劍的冷光盡顯殺意。槐序一招擊飛吳寒背後的臨江子弟,朝他怒斥道。

“這時還發什麽善心?看不出他們是真想要你的命嗎?!”

同門相殘。彼此間雖無情誼,但吳寒也是打心底裏不願下死手,才給了那人爬起來偷襲他的可乘之機。

那弟子飛出去幾丈遠,吐了口血。他自知命盡,便撐劍半跪著,大喊。

“吳寒!你以為你把秘寶放在別處引現,就能摘凈自己身上的罪了嗎?!你勾結外派,打傷我師父和師伯,你就是個欺師滅祖的敗類!”

他狠狠啐了口血沫,緩氣看向槐序,惋惜說。

“夏神啊,您老見多識廣,怎就被這麽個渣滓給騙去了?像他這種道貌岸然、演戲成癮的偽君子,哪會動什麽真情。”

吳寒聞言攥緊了長劍。聽那人嗤笑一聲,繼續說。

“不過就是想與你雙修,用來提升修為罷了。”

吳寒殺心已起,可情竇初開的人拎不清輕重,到底還是更在意槐序的想法。

“上神我!...”

“我知道啊。”

槐序輕描淡寫的語氣令空氣都稀薄了。

他不看吳寒,盯著那弟子道。

“我不介意。”

那人本就是強行吊氣,聽見槐序這麽說,一下哽到續不上了,直直向前倒去。

夜風習習,四周沈寂。

吳寒望著槐序。

他在打鬥時臉上沾了血,此刻就像被拋棄的小獸一樣,眼底悲情又倔強。

是真的...不介意嗎?

若是真的,那就還是不喜歡。

槐序瞥他一眼,似是才反應過來羞。片刻後假咳一聲,走過去變出方帕子遞給吳寒,嘴上說。

“擦幹凈。”

心裏想得卻是——

你快問。

吳寒收劍回鞘,乖乖照做。倆人靜默僵持,吳寒不覺槐序是在等他的臺階,槐序不知吳寒是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等待時間越久,槐序越是心急。心道——

你平日不是挺能說的嗎?倒是問啊!

“擦好了上神。”

吳寒拿著帕子四處掃視,說。

“這附近一片荒草,沒有能清洗的地方,等我尋到水源後將帕子洗凈了,再還給上神吧。”

他對槐序笑得一如往常,仿佛剛才無事發生過。

槐序快氣死了。

他年歲長吳寒八萬個來回!這事兒吳寒要是不提,他沒那個臉去主動解釋!

“不用了。”

槐序擡手一扯,把帕子胡亂塞進胸前的衣服裏,轉身就走。

吳寒笑容僵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槐序氣呼呼走了幾步,發覺人未跟上,回頭道。

“還楞著幹嘛,不想去找血如意了?”

臨江派秘寶在景夏國的東南方位現散能量。吳寒微弱感應到後,便與槐序一同往那邊趕。

他們藏得遠。又被湯、武兩位長老的徒弟們一路追殺,楞是費了三個日夜才到。

“先別過去。”

槐序拉住吳寒的手腕,制止了他要現身的動作,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臨江子弟從景夏各處蜂擁來此,與我們是同一方向不假,可大路條條,我們已經半躲半繞地避著了,為何湯、武的弟子,次次皆能如鳥兒歸巢般對我們精準阻攔?”

吳寒想過這個問題,也仔細檢查了自己。

他並沒有被下什麽可令人追蹤的法咒,身上亦無會暴露行跡的物件。他對此況毫無頭緒,因而也沒向槐序提。

吳寒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望了望林中山洞的洞口,道。

“上神擔心他們是拖延時間,好在這裏設下埋伏,等著我來。”

槐序說。

“這只是可能之一,也最好解決。怕就怕,是那栽贓陷害你的人另有企圖。”

吳寒聽後靜了須臾,道。

“一切謎團|系於我身,是不是陷阱我都得去。”

槐序輕嘖,掐了他手腕一把。

“我沒不讓。我的意思是你別逞能,有危險就老老實實躲我身後,莫再像昨日一樣拿身體護著我了。我用你護嗎?”

又別過頭說。

“傻得冒氣。”

吳寒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他怕槐序受傷,他牢記著他怕疼。

“那時情急,我下意識就...”

“噓!”

槐序忽止了吳寒的話,眼盯前方,警惕說。

“有人。”

吳寒看去,見五六個臨江弟子結伴而來,直奔山洞。只是...

那些人連洞口都沒進去,就神色驚恐,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們看到了什麽?

槐序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他抓上吳寒的手,再一次叮囑說不許犯傻。

吳寒應聲。

倆人悄悄靠近山洞。約莫離洞口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時,相視一眼。

好濃的血腥味...

但這還不算什麽。越往前走,血味越濃。行到洞口時如墜血海。

吳寒胃裏翻湧。他原還能忍,可當看清了洞中場景後,猛地跑到一邊吐了。

都是人。

洞頂吊得都是人!

被鐵鏈穿胸,密密麻麻的人。

白衣變成了紅色。屍體裏還未流盡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沁透了土,積成大片血窪...

“灌溉”著四散的藥草。

能造成這幕之人必定十分危險。

槐序神情震駭。幾息後倏地想起了什麽!死死攥拳,喃聲道。

“羽遙...”

羽遙安否?

羽遙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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