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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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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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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咱倆穿什麽衣服…”張啟山說著卻還是聽話套上T恤穿了條褲子,打開竹門從外間拎了一個小碳盆,沒一會兒裏面的火炭就冒著紅光。

“老天爺最先給人的就是羞恥心,沒事你別總裸奔…”吳邪看到炭火就知道張啟山想吃什麽,便從空間拿出來一個銅鍋。

“不用你…你上炕吧,別燙著…”張啟山夾著炭火蓄到銅鍋的桶裏。

吳邪歪著頭擺著醬料碗碟,覺得上炕這個詞兒特逗,拿出筷子,“還有幾天?”

“兩天半左右吧,”張啟山看了一眼穿行手環粗算了一下,點點頭對自己的能力很滿意。

“不管現在幾月,你生日前你別想了,不可能,”吳邪印象中現在應該是在二月,他現在也知道了他發情期也不過三天左右,後面的時間全是張啟山拖出來的,比上一次時間還長。

“所以是我生日就可以唄?”

“我沒那麽說,你別得寸進尺…”吳邪手指覆蓋在張啟山湊過來的臉上,把自家老男人推了出去。

“你快過生日了…你想怎麽過?”張啟山也不再鬧吳邪,開了戒,他想要吳邪又怎麽會不給。

吳邪本來是不過生日的人,他認為生日不過是一天中的某一天,這生命裏的每一天,不管是好是壞燦爛或慘痛,都是唯一的,也都是珍貴的。

吳邪再次過生日是在荒島的時候,林雨提起來這事兒。張啟山反而很激動,準備這個準備那個。後來在荒島裏的每一年,張啟山都會給吳邪過生日,甚至學會了打奶油。

“我說別折騰了,你聽嗎?”吳邪抿著嘴角壓著笑,刻意的板著臉。

“你覺得呢?”

“那隨便你咯,”吳邪看到水開了,放了一些蔥姜蒜,“唉,不能隨便你。這樣吧,你給我做飯。”

“我經常做飯,有什麽稀奇的…”張啟山把常溫的羊腿拿出來直接在炕邊放了一塊大菜板,順筋切著羊肉。

“怎麽會一樣,你每次做飯都是不一樣的,就這樣吧,別弄太多了…”吳邪還是提出了要求,提出要求會更省事兒,省的張啟山弄出讓他臊的花樣兒。

“我考慮考慮吧…”

“啟山,我要喝奶茶…”

“啊?珍…珍珠奶茶?”

“不是啦,是蒙古奶茶,鹹的那種。”

“好,酥油茶?可能時間有點長,”張啟山把羊肉放進盆裏,遞給吳邪讓他涮。自己則拿了個小壺找了塊紗布包著黑茶磚,用奶煮,再放一勺酥油點了些鹽。直接坐到了火盆上,調整了下角度,堆了堆炭火,保證茶壺不會歪掉。

“讓它自己沸吧,快過來湯開了…”吳邪把羊肉往鍋裏放著,聞到了香味兒立刻就餓了。

張啟山盤腿坐在一側,吳邪在他對面,張啟山拍了拍旁邊,吳邪咪咪笑的直接跪蹭到了張啟山旁邊。張啟山伸著長臂把吳邪的調料都拿到自己這邊,好羊肉一下子就燙熟了,也沒有多少臟血沫,第一筷子總是吳邪的。

吳邪也理所應當巴巴舉著碗,就好像他手裏拿的不是筷子,非得張啟山給他夾到碗裏。

吳邪的可愛、還有無時無刻顯現出來的弱勢與對張啟山的依靠,都是潛移默化改變的。在愛情裏有個非常奇妙的環節,就是愛情會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喜歡的樣子。

張啟山喜歡被依靠,喜歡做大樹,吳邪也能彎下身子把自己卷成藤蔓。最初的時候他總是掙紮想要變成大樹,當發現自己確實一步一步穩健的成長時卻又開始依著張啟山喜歡的模樣去攀附在張啟山身側。

張啟山喜歡愛嬌的吳邪,吳邪就多了很多小動作,不管是鼓腮還是撒嬌。張啟山喜歡吳邪的少年樣子,吳邪就慢慢活回了少年。

這不是刻意的,不是吳邪討好張啟山。是當他發現時,這一切已經成了模式。

張啟山也是一樣,變得更生活化更瑣碎,那是吳邪喜歡的樣子。吳邪是陽春白雪,卻想做下裏巴人。吳邪喜歡那個將軍張啟山,更愛那個在他屋裏給他添第一筷子的老男人。

張啟山看起來也就二十八九歲的樣貌,眼睛倒是不會騙人,裏面寫滿了由滄桑堆砌的深邃。吳邪總喊張啟山老東西老不修老男人,每個花名前必加一個老字兒,當他們不會變老時,吳邪卻想和張啟山一步一步的走到盡頭,一起老死也不錯。

“怎麽了?”張啟山捏了捏吳邪的臉頰,這小東西一直看著他,“幹嘛看著我,像看松果的松鼠,涼了不燙嘴,吃吧。”

吳邪喜歡張啟山的持重和與大男人反差極重的細致,張啟山喜歡吳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樣子。

於是,他們就在一步一步中,有意無意的活成了對方最想要的樣子。有人說,愛情,就是把一個人活成另一個人的樣子。但也許,愛情,會把自己活成對方最想要的樣子。

“我要吃紅薯…”吳邪把羊肉片塞在嘴裏,模模糊糊的說。

張啟山酒窩深深的,側眼看了看吳邪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攬住吳邪的腦袋,親在吳邪吃的鼓起來腮幫上,“滿臉寫著特別愛我,還想吃紅薯。”

“誰特別愛你…神經,我就是想吃紅薯,你快點兒!”吳邪粉了耳廓,他們兩個太熟了。不止能讀心,還能讀臉。

“你什麽時候第一鍋下過紅薯,狡辯…”張啟山手裏切著紅薯。

吳邪也就笑著偶爾輕晃著腦袋,不再辯駁。哪兒能辯駁成功,他就是特別愛張啟山。

愛到失去自我,或者是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個我。

吳邪還是不是最初的那個吳邪,或者說他是否還能滿足其他人的期望,似乎在此刻不再重要。吳邪,是一個在這裏最適合張啟山的吳邪。

然後,吳邪才找到了在這裏最適合自己的張啟山。

那時光,才被他們兩個一點一點拉近。那生命,就一點一點伸出觸角,將彼此的生命牢牢的鎖掛在一起。

當然不是所有變化都能被猛然接受。

“張啟山,你要是敢給我織圍巾,我就離家出走…”吳邪看到張啟山磨著一塊竹板,旁邊已經有一根粗的竹針。

張啟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兒,他還真想讓吳邪離家出走,他才有更多理由把吳邪這樣那樣。

“張啟山,你做這個你合適嗎你?你問問咱們家的姑娘,誰做過這種事兒…”吳邪手裏是一大團毛線,嘴裏說著卻做著纏繞的活兒。

“別人沒做,我就不能做嗎?除了生孩子之外,什麽事兒是女人做得男人做不得的…你還天天說別人,你覺悟怎麽低呢?”

“可,”可張大佛爺織毛線活這個也太…難以說出口了。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管別人的評價,也別管別人怎麽看你…誰說的世上有男女,那一定是有一個說,才有的。既然是別人說的,那就無所謂男女。”張啟山拍了拍手上的碎末,才摸了摸吳邪的腦袋。

有沒有過那種情況,就是從未說過的事兒被別人一眼看透。然後他會做出一些事情,告訴那些在意的糾結,都不過是荒唐的理解。

張啟山介於老人,青年和少年之間,因為他還有滄桑的重量、飽滿的氣力和澎湃的愛意。

吳邪現在踩在少年,小孩兒和所謂女人之間。因為他眸色裏的天真,飽受寵愛的嬌兒,還有在他概念裏屬於張啟山身下的那一部分本應由女人做得事兒被他頂替的淋漓盡致。

張啟山主動做著很多模糊性別界限的事兒,就是為了模糊吳邪心裏關於男女的定義。吳邪想要解釋,說他根本沒多想。他們早就糾纏過這些事兒,不止一次的糾纏。可是如果生活和人的想法一旦想過就不會再提起,那麽所以真理所有悖論都將不存在。

張啟山知道也理解,正如他自己,不是一個單純的只有一條思考線人物。那他就不可能忽略吳邪這種有漫天想法,思緒永遠亂飛的人不去反覆思考一個問題。

吳邪現在卡在一個很微妙的點上,那裏面是既往記憶裏對待所有事情的固有印象。那是他從小學習的文字和宣講帶給他的基礎印象,而只有跳出這一切,他才能打破,才能到更高出去。

當看男人是男人,當看女人是女人,那是凡人。當看男人不是男人,當看女人不是女人,那是瞎子。當看男人不止是男人,當看女人不只是女人,那就是另外一個境界了。

於是……

“那…我要黑色的,你加一點點紅線,出來是不是暗紅色的?”

“那你直接要暗紅色的毛線不就好了…”

“不要,就要我說的那種…要在黑線中偶爾出現一點點紅色的脈絡,就像…反正我就要那樣的…”像張啟山的眼睛,初初一看是深不見底的黑色,看到深處就能看到那赤紅色的血線像是火焰。

“行。”

無論吳邪說什麽,只要不危害到他自己。張啟山都會說行行、好好、OK,OK。

可吳邪比誰都知道,張啟山可不是個隨和的男人。所以,這更讓吳邪心動。

這是非常日常的生活。可人生的筆墨掂量一下,會發現、最重的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無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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