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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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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白澤讓縛靈繩把池鷙捆在了柱子上。

池鷙越動,縛靈繩捆得越緊,直到他動彈不得。

紫色的仙繩綁在身上,池鷙悵然若失道:“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對我用這玩意。”

白澤已經站在窗口處,正打算縱身躍下。聞言回頭道:“池鷙,你在這等我,不可輕舉妄動。這是命令。”

“陛下!”

白澤像沒聽到他的呼喚,追著那紅影而去。

池鷙手掌動了動,麒麟簪落在了他的掌心。此時簪子裏迸發出來的黑霧比平時更濃更烈,變換出來的歿世劍宛如籠罩在煙霧裏,根本看不見劍身。

縛靈繩被池鷙毫不留情地斬斷。仙繩可憐巴巴地落在地上,身體被分為幾節,短時間內難以自行縫合。

池鷙於心不忍,把縛靈繩撿起來。他提著劍追上了白澤的背影。

‘何不休’帶著幸兒,跑到了樂業城的城樓之上。

城樓的守衛官兵,全部被看不見的法力擊暈,在絕對的力量前,沒有還手之力。

‘何不休’站在城墻最高處,左邊是燈光灼灼萬家燈火的樂業城,右邊是看不見的城外深淵。

一身紅衣的他迎風而立,冷冽的風翻卷著他的衣擺。

步止戈站在下方,‘何不休’這張足以用妖艷形容的臉,於他而言有些許的陌生。

‘何不休’始終掐著幸兒的脖子。眼看著白澤出現在離自己不遠處。

“你想要她啊?白族長,”‘何不休’嘲弄道,“看你舍不舍得拿自己來換了,高級土靈魄固然難得,但肯定沒有白族長的靈魄來得美味。”

白澤跳上城墻,在‘何不休’的另一方,猶如一抹月光,讓看的人移不開視線。

池鷙追上他們後,白澤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池鷙。

池鷙卻不敢看他,怕從他的眼神裏讀出厭煩。

哈巴狗被踢了幾腳都知道喊痛。他卻因為害怕白澤不要他,哪怕心痛得要死,都不敢吭一聲。

“可以。”白澤寒聲道,“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以消受我的靈魄了。”

“我不同你玩兒,我的乖孩子可以同你玩會兒。不過得快點,我耐心不多。”

步止戈得了‘何不休’的指令,一個箭步沖到了白澤面前。

白澤的拳頭泛著月色般的靈光,步止戈的每招每式都如閻王索命,想打在白澤身上。

白澤道:“步止戈,你希望畢方霸占何不休的身體嗎?你其實寧願是自己親手殺了何不休,也不想何不休變成你不認識的樣子吧。”

步止戈充耳不聞,繼續出擊。

“何不休毀了你的rou體,你恨他拋棄你,”白澤在應對他的同時,語言循循善誘,“既然你恨他,不妨我給你支個招。喚回何不休,綁住他,你想怎麽折辱撒氣都可以,這樣你能解氣。而不是讓他被畢方吞並,沒有痛苦輕輕松松地死去。”

步止戈一拳打在了白澤的掌心,好不容易打中的一掌,竟然沒有用十成十的力道。

白澤知道自己這招奏效了,一個閃身,閃到了步止戈身後,一腳踹在步止戈的腰窩。

池鷙看準時機,凝聚法力。從步止戈的頭頂壓下,千斤墜一般的法力,把人壓趴在了地面,暫時動彈不得。

‘何不休’吹了聲口哨,“合作得不錯。孩子不乖了,是該揍揍。”他單手掐住了幸兒的脖子,讓幸兒淩空於沒有支點的高空。

幸兒突然不動了。

‘何不休’看向她,玩味十足道:“害怕了?”

幸兒斜睨著他,眼裏沒有絲毫畏懼,像在看一團垃圾,看著這個可以輕易要她性命的怪物。

“我,可,可是,安國公主!豈容你威脅我!”

幸兒艱難地說著話,但把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

她看了一眼沖過來的池鷙和白澤,嘴動了動。

——再見了,哥哥,池將軍

‘何不休’瞇起了眼睛,五指極速合攏,卻沒快過幸兒身體內的浮光掠影。

“幸兒!”

“幸兒!”

白澤和池鷙同時出聲,跳下了城墻。

步止戈破開了池鷙的法力,站了起來,攙扶著手被靈氣灼傷的‘何不休’,‘何不休’臉色煞白地看著一抹倩影掉下了城墻。

何不休雙目清明了一瞬,對著落下去的人道:“白白兒……”

幸兒在高空中,看見了樂業城的萬家燈火,也看見了同時對她伸出去的白澤和池鷙。

她安然一笑,消失在一陣炫目的靈光裏。

黑夜像在一瞬間變成了白晝。

好多人從自己家中走出來,來看這稀世盛景。

他們什麽都看不見,只是感覺有什麽東西進入了他們的身體裏,在悄悄守護著他們。

點點如螢火蟲般的靈力,從空中飄灑,撒在了這片大地之上,滋養著所有渴望安定的靈魂。

宰相府的患者,體內的痛苦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他們劫後餘生般互相看著彼此。

他們看不見自己的情況,卻因為看到大家身上的紅痕慢慢消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官兵們覺得不可思議,但痊愈了就是好事,一場驚世駭俗的瘟疫能這麽快解決,他們都覺得一定有神明在默默庇佑著安國。

他們不知道,這是那個早就‘死’了的公主殿下,送給他們的最後一份禮物。

幸兒心裏最後的願望很簡單。

國泰民安,山河無恙。

池鷙什麽都沒抓到。

腰部被一個人攜住,帶著他穩穩地落在了地面。

守城門的將士,捂著腦袋站起來,發現自己在值守的時候居然睡著了!

他甩了甩腦袋,看到了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立馬拿起手中的劍。

但看清兩個的臉後,將士肅然起敬,道:“白國主,池將軍!”

池鷙臉色煞白地往前走。白澤給了將士一個眼神。

將士站直道:“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別人的!”

在二人走遠後,將士拿出一個小冊子開始記錄:某年某月,碰見池將軍和白國主幽會。

在小冊子前面幾頁,寫的是:某年某月,池將軍偷偷回城見白國主。

池鷙手中捏著受到靈力感染的麒麟簪,腦海裏什麽念頭都沒了,空空如也。

白澤在他身邊道:“池鷙,你要相信我,這不是我想做的事。”

“那你想做的是什麽,”池鷙嘴唇繃直,“陛下,你想把幸兒身上的邪氣引在你自己的身上吧。”

白澤沒有否認。

這就是他的計劃,池鷙很了解他。世人皆道狐貍生性涼薄。池鷙卻從白澤身上看到了許多善意,這些善意可能是對小花小草,還有與他無關的世人。白澤是看似無情,實則心軟。

把邪氣引到自己的身上,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但可以保證能鎮壓邪氣,不讓其危害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他們沿著城墻邊緣走著,高大城墻的影子籠罩在他們身上。滿身的疲憊,得不到有效的疏解。

月黑風高夜,劫後餘生時。

再不做點什麽,真的會被寂寥的影子吞沒吧。

池鷙停下,把觸手可及的人按在了城墻上。

“你生生世世,都別想甩開我。我管你能活多久。幾十年,幾千年,數萬年……總之,你別想甩開我。”

池鷙俯下身,把白澤想說的話,用行動堵了回去。

白澤沒有推開他,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背部放松地抵在牢不可破的城墻之上。

一切發生在靜默無聲之間。

池鷙知道自己的嘴唇在哆嗦,在害怕。只能用更狠更重的力道,覆蓋心頭的不安。

他想把什麽東西刻進血肉裏、骨子裏,記得更深更久,永志不忘才好。

他前不久,才同幸兒說過。會像池將軍那樣,站在幸兒前面。

他前不久,也同白澤說過,無論出什麽事,都會保護他。

他做到了哪一樣?

要變得更強。不,是必須一定要變得更強,最強,才能提保護二字。

白澤感覺到了池鷙的心神不寧,腦袋向後仰了一點,又被池鷙扣住後腦勺,非得讓他和他臉對著臉不可。

池鷙沈聲道:“陛下,我不想看見你的背影,你總是無所顧忌地丟下我,我不怕我出事,但我怕你每次離開會出事。”

白澤“嗯”了一聲,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臉色微紅的自己。

那是一雙,世界上最誠實的眼睛,在對著他說著世界上最愚蠢也最真誠的話。

“我說過,我來到這裏,是為了你。”池鷙咬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軟紅,“你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

白澤睫毛顫動著,刮在了池鷙的眼皮上。他的身體常年冰冷,現在被池鷙抱著,倒有化冰之感。

白澤一句話沒說,好像是池鷙的獨角戲。可僅僅一個動作,就讓池鷙覺得得到了最好的回應。

池鷙感覺從眼皮開始,渾身都癢了起來,攔腰抱起他,踏著月色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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